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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纤月放下茶盏,眼中欣然,“大公子明睿!比起刚进宫的时候,春桃是聪明了不少!”
言语间,淡淡笑意浮动。
她以为容宗瑾此来也是为那个容纤染,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容宗瑾看在眼中,嘴角也浅浅的勾起弧度。
如日煦阳。
“大公子什么时候大婚?”容纤染问,
容宗瑾还是温润的模样,“过几日!”
眼中已然浮上黯色。
容纤月心头一动,当作没有看到,“如今本宫在宫里,今又虚惊了场,恐不能前往……春桃?”
容纤月唤了声,外面的春桃应声。
脑袋低垂,目光不敢微斜。
容纤月微微扬眉,还是道,“去把本宫预备的礼单拿出来!”
“是!”
春桃应着,去了。
容宗瑾面色一紧,起身,“臣不敢受!”
“大公子,这是本宫的一份心意!”容纤月道,
这时,春桃已经把礼单拿了过来。
双手捧到容宗瑾的跟前。
容宗瑾看也不看,只直直的看向容纤月,“当日皇后大婚,臣未曾表示什么,今日,皇后之赐,臣莫不敢收!”
说着,容宗瑾撩袍便要跪倒。
“大公子,你对本宫的好,本宫都记得,此也不过是投之以李报之以桃。”容纤月道,
“臣——”
容宗瑾正要说些什么,外面低沉的声音已冷然而至。
“这么热闹?”
里面的众人闻声转头。
下一刻,几乎同时跪倒,
“参见皇上——”
夜凌璟大步而来,不理会前面跪倒的容宗瑾春桃等人,径直到了容纤月身边,
双手扶起容纤月,“可好?”
容纤月抬眸,笑着点头,“嗯,只觉得神清气爽,像是重活了一遍!”
“这是什么话!”
夜凌璟似有责怪,只是眼中已然轻松。
夜凌璟拉着容纤月坐下,看向春桃,“可请了太医?”
春桃忙应,“奴婢是要请的,可皇后娘娘说……”
“倒是听你家娘娘的,怎么就不知道事从权宜!”夜凌璟微微凛了神情。
仍跪在地上,还没有起身的春桃俯首,
“请皇上责罚!”
夜凌璟冷哼,还没有说话,一旁一直被忽视的某人铿锵抬头,“是臣之罪!若非皇后娘娘想要见一见娘家人,也便不会有此纰漏,还请皇上降罪!”
言罢,容宗瑾一头重重的叩在地上。
砰然而来的声音激的容纤月心头一颤,春桃更是惊得唇角泛白。
“皇上恕罪,都是奴婢的错!”
“都是奴婢的错!”
“……”
春桃连声的说着,脑袋也磕到地上。
“皇上!”
这厢容纤月刚开口,夜凌璟已经抬手一拦,“纤纤,朕知道你心疼,可……”
一顿,夜凌璟眉角一挑,
“咦?宗瑾也在?”
所以,这是那位皇帝才看到这么大的活人吗?
容纤月,“……”
春桃,“……”
殿内,片刻寂静。
容宗瑾的额角也是一抖。
夜凌璟脸上的低沉之气瞬间散去,只是转眼,就又已经是淡若潋滟之姿。
“快起来吧——”
“是!谢皇上!”
容宗瑾起身。
额头上鲜明的青色赫然。
容纤月暗暗扶额,低低的吩咐着春桃。
“下去吧!”
眼睁着下面的事和春桃无关,就别在这里等着谁突然想起什么来的借题发挥了。
春桃唯喏退了下去。
夜凌璟倒也没有往春桃离去的方向看一眼,只是看着容宗瑾的额头微微皱眉,
“宗瑾这额头……”
容宗瑾垂首,“是臣一时不察,惊扰了圣驾!还请皇上恕罪!”
夜凌璟的唇角不可察的一扬,“宗瑾果不愧是温润公子,倒是连朕也说不出什么过错来!”
容纤月,“……”
悄悄的抬眉看了眼身边的男子,觉得这人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大尾巴狼。
……
“宗瑾与皇后聊得如何?”
夜凌璟与容纤月并肩相坐,手臂搭在容纤月的肩膀上,相依而偎,眉目认真,似乎是很想要继续的说下去。只是眼中清湛早已经灼了容宗瑾的灵台。
容宗瑾垂首,“臣正要告退!”
“哦?这么快!”
夜凌璟讶然,侧头看向容纤月,“莫不是因为朕来了,就聊完了?”
容纤月弯唇,语带娇嗔,“皇上刚才不还说要太医过来么?”
——可不就是你来了,人家就走么!要是再不走,那等着的还不知道什么了!
“啧,倒是朕忘了!”
夜凌璟拍了拍脑门,面有无奈。
容纤月默默翻了个白眼。
还装!
……
“臣告退!”容宗瑾躬身,
“好!去吧!”夜凌璟颌首。
“是!”
容宗瑾就要走。
夜凌璟又唤住,“回去告诉容相,今儿失了麟儿,朕也很是伤心,不过,她虽有不虞,性命总也无碍——何况,还有皇后在!”
“是!”
“——朕总不会愧了容家之人!”
容宗瑾微微凝神,“是!臣领旨!”
恭敬垂首,退了下去。
……
“春桃!”
容纤月唤过春桃,低低的在春桃的耳边说了句话,春桃领命,退了下去。
容纤月方转头看向夜凌璟。
夜凌璟手臂一伸,就把容纤月揽到怀里。
“可觉得哪里不好?”
温和低柔的声音和刚才当着容宗瑾的面儿,俨便像是两个人。
容纤月一叹,摇头,依偎到他的怀里。
察觉到她的柔顺,夜凌璟的眸色微深,“今儿可是把朕吓了一跳!”
“纤纤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觉得只是睡了一觉!”
“只是睡觉?”头顶上的声音似有不悦。
容纤月“噗哧”一笑,这倒是,人家毕竟守了她好一阵儿,这回答也难免会让人家恼怒。
“嗯,好像还做了个梦!”容纤月回答。
“什么梦?”
夜凌璟揽着她的腰际,垂眸看着她。
容纤月眼中一闪恍惚,梦里那清晰的影像在她的眼前一掠而过。
“或许,是前世……”
“前世?”夜凌璟眼中一闪。
如星辰海洋的眸光里透着认真。
容纤月心头一软,刚才还觉得撑着的力气一下子就好像泄了下来。
不是流失的那种松懈,而是因为身边有这样一个撑着她那一方天空的臂膀,所以就不想再继续撑着的软柔。
“嗯,应该是前世吧!”
容纤月索性整
个人依靠在他的怀里。
夜凌璟也乐得她的乖巧,“说来听听!”
“嗯,像是罐子一样的车子,比玉佛寺七宝塔还要高的房子,还有各种各样的人,什么的……说起来,也没什么好说的。”
容纤月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
若是说梦,就是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像,因为梦里她就像是一个陌路人,走在她曾经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只是明明她只是离开了不到一年,可在梦里她的那些“师兄妹”还有她的同事,家人的印象里,她好像已经离开了很久很久。久到当她问起自己,他们都要回想许久才能想到她。
这梦,梦的让她心慌,让她手足无措。
她几乎就要在那个梦里大喊大叫。
多亏了他的声音,多亏了就是在梦里,她也还是腆着肚子,她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庄周蝴蝶,是庄周还是蝴蝶?
她分不清……
“纤纤,你在说什么?”
耳边,低喃声响。
容纤月回神,绽唇一笑。
“没什么!”
夜凌璟眯了眯眼睛,俨是不信。
只是下一刻,拦腰把她抱起。
“璟——”
容纤月低呼了声。
夜凌璟柔声,“让朕抱抱你!”
容纤月弯唇,心头的那些恍惚只瞬间的消散全无。
终,容纤月依了他。
而两人也便是刚进去内室,外面春兰来报,“皇上,皇后娘娘,太医到了——”
……………………………………
宫中通往外廷远的小径,前面宫随领路,宫灯摇曳,容宗瑾步履轻快而行。
走了没一会儿,后面低低的呼声而来。
容宗瑾眉头稍凝,停下脚步。
前面带路的宫随察觉到,也停了下来。
“容大人!”
刚开口,后面眼见着便已经有灯盏摇曳而来。
定睛看去,却正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婢春桃。
“春桃姑姑!”
前面的宫随忙躬身。
春桃摆了摆手,“起吧,我有话和容大人说!”
“是!”
宫随退到了几步开外。
容宗瑾上前靠近春桃,“可是皇后有话要说?”
“是!”
春桃应声,看了眼数丈开外那名低头看着自己脚面的宫随,咬了下唇角,凑到了容宗瑾的身边,“……皇后想要知道魂殿!”
说完,退了下去。
容宗瑾一愣,身子微不可查的一动。
而这稍许的晃动恰恰的和春桃退下相贴,春桃的唇从容宗瑾的面颊一划而过。
登时,春桃脸色绯红。
柔软的碰触从他的面颊划过,反应过来,容宗瑾也是一怔。
身子自然往后一侧。
春桃低垂着脑袋,正是羞涩,眼角余光看到容宗瑾往后退了半步,脸色登时又有些泛白。
抿了唇角,春桃弯了弯膝,
“奴婢的话已经带到,容大人走好!”
春桃转身离去。
面前的人儿声音发颤,虽是低垂着头,可微微泛白的面容还是从容宗瑾的面前闪过。
容宗瑾拧眉,看着春桃离去的脚步慌乱,显然逃遁。
容宗瑾明悟,嘴角轻弯。
“春桃,转告皇后,臣知道了!”
容宗瑾扬声。
不远处,春桃慌乱离去的脚步一个错乱,险些栽倒。
随后春桃
应了,“奴婢会告知皇后娘娘!”
随着最后那道尾音,春桃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过,已然和稳了许多。
容宗瑾唇角笑意微敛,摇了摇头。
随着过来的宫随身后,离开宫廷。
………………………………
凤仪宫。
太医躬身,“回皇上,皇后娘娘无碍!唯不过辛劳便好!”
夜凌璟颌首,太医退下。
香兰奉上香茶糕点。
遂,也退了下去。
而一如从前,夜凌璟再度把容纤月揽入怀里,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容纤月的错觉,总觉得他揽着自己的臂膀有些紧。
“璟,太紧了!”
容纤月道,说完之后,觉得自己的话似乎有些诡异的歧义。
“是吗?朕不觉得!”
夜凌璟回答,似乎是没有察觉到。
容纤月默默松了口气,可还没等她说什么,耳边低低的笑声而来,
“哪儿……紧?”
容纤月嘴角一抖。
这禽*兽!
别过眼帘,容纤月作势打了个哈欠,“时候不早,臣妾累了!明儿还有封妃大典!”
“朕已经告知了谢妃,从简!”
旁边这人的声音有些沉。
容纤月一愣,点头。“也好!”
她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可百官不知道,所以,这宫里刚发生了此等事情,又怎么能大操大办!
只是随着,容纤月想到一件事,抬头眼中波光粼粼的瞅着夜凌璟,
“璟,可难过?”
“嗯?”
“虽她不堪为母,可毕竟……”容纤月斟酌着词,“也是无辜……”
“那又如何?”
夜凌璟沉了眉,又似乎是担心她,说道,“她不还是活着?”
135。恍惚回到当年()
“可……”
“好了,你不是说困了,快睡吧!”
似乎是不想听下去,夜凌璟打断窠。
容纤月看着他起身去了那边的软榻上去处理不知道什么时候常总管奉上来的折子,心头又是颤动燔。
容纤染恶事做尽,有如此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可由来还不是因为容纤染得罪的是她?而她又是他的心头挚爱?
现在,她是知道了容纤染的孩子不是他的,可若是常总管不说,在她的眼里,他岂不也是狠毒之人?
——就当他不把容纤染当成他的女人,那孩子总也是他的骨肉。
——就算是他时刻担忧着她,可对孩子和那个容纤染也未免太过薄凉。
而他,便是明知道她会有此思量,却也只给了她一份儿心经,余下的便是他自己承着。
为的,只是让她彻底的卸下了那心头的愤恨。
为的,只是她!
如斯,又何能让人不心动?
心下所念,容纤月走了过去。
……
夜凌璟正低头看着手里的折子。
眉眼所落,熟悉的身影渐渐靠近。
夜凌璟抬眸,
腆着的腰腹先便进入眼帘,随后,微笑的面容,风华的眉眼,若是清风拂过,浓若春华。
夜凌璟眼中浮上幽深,手中的折子不经意的放到一边。
“璟——”
随着这一声低柔入骨,容纤月已经到了夜凌璟的身侧。
柔软的腰身靠近,夜凌璟一手揽住。
顺势,容纤月坐到了他的身上,靠入他的怀中,
“怎么不去睡?”
他低低的问。
容纤月没有回答,双手揽着他的脖颈,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的面容,“一起?”
“嗯?”
随着她的话音落地,夜凌璟的声音已然有些一丝不易察觉的低哑。喉咙上下滚动了下,声音温柔的就像是能滴出水来。
“乖,你的身子还不太好,先休养几日!”
坐在他的身上,他的异样,他的隐忍,她又怎么会察觉不到。
容纤月弯唇,靠到他的身上。
他是君王,连容纤染那般的女子在怀,都能坐怀不乱,甚是让表明了是他的女人的女人怀上别人的孩子。可只是因为她这似若别有他意的两个字,他就能生出这样的反应。
他对她的喜欢,总比她要以为的要深得多!
那个梦,让她惶恐,让她失措。
可因为梦中他的呼唤,因为他,现在她只觉得心安。
“璟,我都知道了!”
轻轻的话音像是羽毛撩拨在夜凌璟的心头。
夜凌璟一怔,“什么?”
容纤月低头,小手拨弄着夜凌璟衣襟上的龙纹,“……就是,孩子的事儿!”
夜凌璟身子微微一僵,伸手把她从自己的身前撑开,直直的看向她。
“你说什么?”
容纤月咬唇,目光微有躲闪,可终究还是直直的看过去。
看向他的眼中。
“小常子已经和我说了!”
夜凌璟的眸子微眯,“那个奴才……”
“他也是怕臣妾忧心……”
容纤月为小常子解释,只是还没有说完,夜凌璟忽的攥住她的手腕,“所以,刚才纤纤是故意提及?”
容纤月看着他,点头。“是,臣妾不是不信小常子说的,而是因为臣妾相信,所以臣妾才会说!”
“皇上说了,要纤纤抄写心经是为国祚昌荣,而今儿纤纤抄写,无非是以为那孩子……若不是小常子说了,臣妾就是心如明镜,也不免心生自怨……”
“至于刚才臣妾提了她,不是为不值得纤纤心虑之人,而是为皇上,为璟——”
“纤纤——”
夜凌璟眼中微闪。
…………
是因为有了身孕,所以想的就多了,担忧也就多了么?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刚才的话听上去有些冷情,可在这里,她最熟悉的人也就是他,还有她腹中的“睿儿”。其他太多太多人,对她来说只是陌生。而又因为身在这种地方,就是有太多的怜悯慈悲之心,也不能罔然扔出。
所以,即便她也好奇那个未曾能到这个世上的孩子父亲是谁,也和她无关。——因为今儿能继续把心经抄下去,就已经是抚平了心头的那抹不安忐忑。
只是有些话,她还是要说。
因为他,她心安。
而她,也想要他心安。
容纤月浅浅的笑,眼中坚定如山。“纤纤想要告诉皇上,不管皇上怎么想,怎么做,只要皇上告诉纤纤,纤纤就能明白,或纤纤不能和皇上共分国忧,可若是‘比肩而立’,纤纤自以为还是有这个本事!何况,还有……睿儿!”
说着,容纤月拉着夜凌璟的手往她的腰腹摸过去。
而似乎也是诡异的凑巧,夜凌璟的手刚碰到她的肚子上,
隔着衣衫,隔着肚皮,里面的小家伙就“砰”的动了下。
而那个动静,正是稳稳的碰到了夜凌璟的手掌心里。
不止是夜凌璟,就是容纤月也察觉到了这一霎那。
容纤月瞪大了眼睛,讶然。
夜凌璟更是目瞪口呆的,俊美的面容上像是掩上了一层如梦似烟的绚丽颜色。
宫灯之下,如妍霁月,风华倾城。
“是,是……”
夜凌璟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因为此刻的震动,竟是连话也说不全。
“是睿儿!”
“他也听着呢!”
容纤月笑着接下去。
……
面前的人如烟水笼罩,耳边她暖浓的话语听着突然像是江南女子的甜美。
以往他听着旁人说这话,只是皱眉,可现在只觉得胸口满溢的全是滚烫,更像是醉了般,连面前的她也看着恍惚。
电光火石的,她好像就变成了当年那个才不过三岁的小丫头,信誓旦旦大言不惭的在他的跟前说着什么“成王败寇,自古有之”的大话。
又恍惚的好像回到了当年容府中,小池边,假山之侧看到的那个看似羸弱却是一脚就把他绊倒,并言辞凿凿的教训他什么是“无自保,焉能苟活”的小身影。
更又像是当年那红月贯夜,她面容坚毅,如松如柏立在他身侧的安定,容和。
是她!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