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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看看看,这驴脾气,真是点火就着!”
“肖老,肖老,您歇歇气,歇歇气!”
一旁的明亮看到两人又要吵起来赶紧插话。
“董老,您说得极是,不过这个孩子,还真跟别人不同,我和肖老可是去年亲自去阜城看过的,这个孩子………嗯,怎么说呢?反正是谁见了他都要震惊,都不敢相信,但是事实就摆在那里,他可是个难得的天才,如果培养好了,必定会成为国家的栋梁!”
“哦?明亮你也这么说………!”
董长山知道这个明亮性格稳重,不是个顺嘴胡说的人。
“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我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这个刘琅就是个天才,比那个宁柏都要优秀,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
“嗯,好,好,我们这次来,首要任务就是要调查一下恢复高考后第一批大学生的工作落实情况,等这件事情办完后,你陪着我去一趟阜城,要真是像你说得那样,这个孩子我就负责了。”
董长山说道。
“老董,这可是你说得,到时候不许耍赖!”
“耍什么赖,要真是有这样的天才,国家高兴还来不及呢!”
“好,有你这句话,晚上我请你喝酒!”
“废话,在沈城你不请我谁请我?”
顷刻之间两人就不再吵嘴,几十年的老朋友,彼此的脾气都是心知肚明,肖南光性格急躁,但是对国家忠心耿耿,没有任何的私心,只是在这件事上让董长山有些不敢相信,那个宁柏被称为数十年才出现的天才少年,可也是十三岁才上大学,可在肖南光嘴里,这个小孩子五岁就能上大学,换成是谁也不敢会相信,但还是那句话,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董长山还是决定亲自去阜城看看。
第四十三章 痞子()
过了三月,刘琅已经是三周岁了,每天父亲上班,他像往常一样就到工厂的收发室里看报纸,李铁已经辞职离开阜城追寻自己的梦想去了,门卫换成了一位快退休的老大爷,整天在屋子里抽着旱烟,弄的满屋子都是,刘琅实在待不下去,于是就拿着报纸在工厂里溜达,现在整个厂子里的工人们都认识刘琅,知道他是个小天才。
这个时代的工厂就好像是一个社会,里面什么人都有,加上没有多少娱乐活动,所以只要有一件新鲜事就会很快传开,于是刘琅就成了工厂工人们平时热议的话题。
有人说刘琅满月的时候曾经大病一场,然后就变成了天才,所以很可能被什么“脏东西”附了体。
有人说刘琅很可能得了脑病,他的奶奶不是也得过脑病吗?因为脑病的原因才让他变得聪明。
还有人说别看刘琅现在聪明,但是以后恐怕会变成傻子。
总之,很多人看到刘家出了个“名人”都有了嫉妒之心,从背后就散播谣言以平衡自己的心态。
当然,也有巴结刘家的人,尤其是家里有女孩子的那些姑姑姨姨们,只要见到刘琅的父亲,就会凑过去要跟对方攀“娃娃亲”,搞得刘东来很烦。
“哎呀,小刘琅又来了,小家伙长得真好看,来,侯姨给你一块糖吃。”
刘琅拿着一张报纸跟着父亲向工厂里走去,迎面走来了一位跟父亲年纪差不多的女人,看到刘琅后就凑了上了,从兜里拿出一块硬糖。
“谢谢侯姨了,我不吃糖!”
刘琅笑了笑说道。
“真有礼貌,来,小刘琅,你带着小妹妹一起玩!”
对方身后跟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这是她的女儿,走路还有些不稳,拉着自己妈妈的衣服有些胆怯。
“侯晓娟,赶紧把孩子送托儿所去,我家刘琅可没工夫帮你看孩子。”
刘东来在一旁赶紧说道。
这个侯晓娟对刘琅非常热心,每次见到他就给糖吃,而且还要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刘琅,叽叽歪歪心烦的很。
“刘琅,你拉着小妹妹一起去幼儿园吧!”
轴承厂有自己的幼儿园,里面都是职工的孩子,之前刘琅也去过几天,不过跟一帮说话走路还不顺溜的孩子在一起只能让他感到头疼。
“我家刘琅去什么幼儿园?快去快去,别磨磨唧唧的了!”
刘东来有些不耐烦了。
说完就拉着儿子向工厂里面走去。
此时的轴承厂里已经发出了隆隆的轰鸣声,尤其是走到锻压车间外面,大地都微微发颤。
轴承厂,顾名思义,是生产机械所用的轴承。
阜城是一座小城市,就是三十多年后,城市里也不过只有一百多万的人口,但别看小,在八十年代早期,这座城市里可是拥有轴承厂、机床厂、矿山机械厂、总机厂等数家大型重工业企业。
轴承厂制造的是轴承,机床厂制造的是铣床磨床,矿山机械厂则是制造矿山设备,比如矿车、矿灯等,至于总机厂,那是把这些零件整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成的机械,然后运往矿山。
可以说,一个小小的阜城就能一条龙把一件大型的矿山设备给制造出来,完全做到了自给自足。
不光是这些重型设备,阜城里还有轻工机械厂,可以加工纺织机等设备,而下游还有纺织厂,设备出厂后直接运到纺织厂里就能开工生产,各种毛巾就会源源不断的被制造出来买到全市老百姓的手里。
数十年后不是总是说要发展完备的产业链条,形成上下游的供应链,比如南方的一些城市,有的企业生产纽扣;有的企业生产衣袖;有的企业生产领子,加起来是一件完整的成衣,这种方式让当地的经济飞快的发展,可是很多人不知道,早在改革开放的初期,北方的很多城市里就已经具备了这种条件。
就拿这轴承厂来说,原料是大块的钢铁,钢铁经过煅烧后被分割成小段,然后利用大型油压机的压力改变形状,之后经过冷热处理后再进入模具里在锻造,出来后形成了粗坯,然后再用铣床磨床进行打磨,成品就是一个个圆形的轴承。
所以在轴承厂里有数个车间,刘琅的父亲刘东来是热处理车间的车间主任,这个车间的噪声还算小些,而且人也不多,刘东来平时的工作就是看着那些工人们控制机械。
刚来到车间门口,迎面就有一个男子推着载满钢墩的带车子来到了近前。
“哎呦,这不是那位小天才嘛!还看报纸,还他妈的真把自己当成大人了。”
这个男子三十左右岁,满脸横肉,身体非常健壮,开口就骂骂咧咧,一副痞子的样子。
刘东来脸色一沉,对方叫做卢福财,原本他是另外一家工厂的车间班长,但因为打架被调到了轴承厂来,现在只是一个推车子的普通工人,相当于十几年后的力工工人,是工厂里工资最低的一级工,工资只比看门的老大爷高点,但这家伙是个刺头,别人都不敢得罪。
“卢福财,你嘴里干净点。”
刘东来可不怕对方。
“哎呀!怎么得?我说得不对了?哪有小孩子还看报纸的?看看我家孩子,那才叫孩子,二狗子,过来!”
卢福财一声大喊,从远处跑来了一个男孩子,五岁左右,穿的埋里埋汰,手里还拿着一块铁墩子。
“来来,让我儿子和你儿子搭个跤,谁趴下谁是孙子!”
卢福财一身痞气地说道。
“妈的,来,咱来先搭个跤,谁先趴下谁是孙子!”
刘东来这火气腾地一下就撺了上来。
“我曹,你还牛逼了呢,来吧,我卢福财还没遇见过能把我摔倒的人!”
两人话不投机就要比划起来。
所谓的搭跤其实就是摔跤,两人站好位置把双手搭在对方肩膀上,利用双臂和腰部腿部的力量把对方扳倒就算赢。
这是这个时代很流行的比斗方式,起码还算公平,不想十几年二十几年之后,一言不可就动刀,一刀下去就进监狱吃枪子,连个机会都不给。
刘东来当年可是在铁矿山上工作,每年都是劳模,靠的就是浑身的力气,即便现在年纪已经是三十岁了,但没事还要锻炼锻炼,能把一辆一百七八十斤的带车子举过头顶,这样的力气在轴承厂里也没有几个人能够相比,不过他性格温和,很少和别人争斗,也没有几个人敢惹他。
这个卢福财是个痞子,在以前的工厂就总惹事,成了工厂一霸,现在到了新的工厂,他又想称霸立棍,今天看到刘琅这个小大人的样子感到很不顺眼,于是就找个借口要和刘东来比试比试,正好借此机会树立自己在工厂里的“威严”。
第四十四章 八三年的大事件()
两人双臂互搭对方肩膀,同时交力就开始比了起来,这一下周围立刻就围上了十几名工人,在一旁大喊大叫起来。
“刘哥,来个大背跨!”
“刘哥,抱他的腰!”
这些人跟刘东来关系好,都站在了刘东来这一方。
不过卢福财看样子的确是练过,力气上虽然不如对方,但是招式上比刘东来要好一些,双腿很稳,刘东来根本就抓不住对方的破绽,两个人有些僵持起来。
“什么时候还都有这种怂人!”
刘琅心中也是满满的怒气,没事找事,不找事就浑身耐受,这种人天生就要给他足够的教训,要不然以后总是叽叽歪歪。
刘琅心里想着,担心自己的父亲吃亏,正好看到旁边地上有一块木头,大小适中非常得手,砸在对方头上既能造成杀伤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他刚要去捡那块木头,结果卢福财的那个儿子就跑到了他的面前。
“呼呼呼!”
对方有五岁左右,虽然刘琅现在只有三岁,但身体长得很快,外表看上去也有五岁左右的样子,不过对方身体同样也很壮实,个子比刘琅要高出小半头,看着刘琅龇着牙,一副挑衅的样子,一看就是一个小痞子。
“我曹,你个小屁孩还敢挡我?我连你爹都不怕,还怕你?”
刘琅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不由分说论起巴掌就是一个大嘴巴。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把对方打的愣在了那里。
“你………你………你敢打我!”
对方一下子就扑来过来。
“这边再来一个!”
刘琅反手又是一个大嘴巴。
这一下直接就把对方镇住了,这个孩子捂着火辣辣的腮帮子不知所措,片刻之后嘴巴一抖就哭了出来。
“哇哇………!”
一个五岁多的小孩子再痞能痞到哪里去,被连扇两个嘴巴子当场就大哭起来。
“怎么回事?”
刚才两个小孩的争斗大人都没看到,现在听到哭声两人马上分开都跑了过来。
“爸,他打我,打我脸!”
卢福财的儿子一边哭一边大叫。
“他想那石头打我,我就打他了!”
刘琅指了指对方脚下的一块石头,这石头是刚才他拿在手里的,不过被自己两巴掌给打掉地上了,现在正好背锅。
“对,刚才他是拿石头来的,这么一大块石头要是打脑袋上,还不开瓢呀!”
一旁的几个工人也是附和道。
“刚才他拿石头差点打到我,还好我躲得快。”
刘琅反应多块,一下子把自己变成了受害者。
“我……我……我没………!”
卢福财的儿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想反驳对方,可话就是说不清楚。
“卢福财,你把你儿子看好了,别总拿石头跑来跑去,要是打着别人,哼,到时候你就要倒霉了!”
刘东来冷冷说道。
“放屁,你们爷俩竟敢合起来欺负我们,今天我跟你们没完!”
卢福财气的七窍生烟,要跟李东来玩命。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一声大喊阻止住了卢福财。
“哼,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敢打架,正好派出所说要抓人,再打都他妈的给你们送进去!”
来人是轴承厂的厂长,指着两人就破口大骂。
“派出所,我不怕,那地方我也不是没去过!”
卢福财还大喊大叫,可就在此刻,外面传来了大喇叭的声音。
“犯罪份子孙占东,犯打架斗殴罪,执行枪决;犯罪份子侯建军,犯流氓罪,执行枪决;犯罪份子刘文才,犯拦路抢劫罪,执行枪决………!”
声音震天,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卢福财听到后当场都一动不动。
“卢福财,听到没有,打架斗殴罪,你刚才就是打架斗殴吧,打呀!接着来!”
厂长看着卢福财冷冷说道。
“哈哈,厂长,我们也没打架,就是搭个跤而已,我们是好哥们儿,好哥们儿!”
刘东来笑着对厂长说道。
“对,对,我和东来是好哥们,昨天我们还喝酒来的,怎么会打架呢?没打架,没打架!”
卢福财也是大笑。
“好了,厂长没什么事我就去工作了………走!”
卢福财对着自己的儿子就是一脚,差点给踢了跟头。
“没能耐的玩意,看我回家不打死你!”
这一脚把小孩子吓得够呛,也不哭了,一副惊恐的样子跟着自己的父亲离开了这里。
“东来,最近要注意点………还有你们,平时小偷小摸不要紧,现在要是还敢来这套,听到外面的喇叭声了吗?别到时候被拉出去游街最后吃了枪子!”
“是,是,厂长您放心,我们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众人呼啦一下全部散开。
刘琅听着外面逐渐远去的喇叭声若有所思,然后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报纸。
“按照中央《关于严厉打击刑事犯罪的决定》,在全省范围内按照依法“从重从快,一网打尽”的精神,对刑事犯罪分子予以坚决打击”
改革开放后第一次全国范围内的“严打”开始了。
在八三年国家发动的这一场整治社会治安的专项行动,被后来的人称之为“八三严打”,这场严打规模之大、惩治之严、影响之深,绝对可以在国家历史上写下浓重的一笔。
刘琅前世对这次严打行动没有多少记忆,毕竟他当时只有三岁,家人也没有受到波及,但后来通过很多当时的书籍了解了很多,很多记录都让他记忆深刻。
这场“严打”的特点就是从重从快,本该判一年的判三年,该判五年的判十年,判十年的判无期甚至直接死刑。
这场“严打”从八三年开始,一直到八六年,共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1983年8月至1984年7月,第二阶段1984年8月至1985年12月,第三阶段从1986年4月上旬到国庆节,总共历时3年零5个月。
据后来统计,在此期间,共查获各种犯罪团伙19。7万个,团伙成员87。6万人,全国共逮捕177。2万人,判刑174。7万人,劳动教养32。1万人,其中,光是第一阶段就逮捕102。7万人,判死刑的2。4万人。
第四十五章 暴风骤雨()
刘琅前世没有看到这“壮观”的场面,今世自然不能错过,这些天来,每天都有数辆绿色的解放卡车在街上飞驰而过,车厢里犯人被捆的五花大绑,低着头,后背上还立着一块木牌,两旁各站立一名警察,神色肃穆威严至极,车上的喇叭上播放着这些犯人的恶事,走一路放一路。
那些犯人先是在市中心的街心广场伟人雕像下面接受公审,当场宣判死刑,然后直接拉到刑场行刑,但在此之前还须经过游街示众。
这游街的场面让刘琅可是记忆深刻。
前面由鸣着警笛的警车开道,后面紧跟着一辆辆解放牌大卡车,每辆卡车上站着一名将要被执行死刑的犯人。
犯人被五花大绑,由于将临的死亡和游街的耻辱而面如土色。
他们胸前挂着木牌,上面写有名字、性别、年龄及罪行等,在他们的名字上面还画着黑色的大“×”。
行刑车沿途播放广播,宣传“严打”斗争,控诉犯人罪行。路过的大街小巷,引来无数百姓围观,公安人员在旁边维持秩序疏导交通。
车上的犯人一个个面如死灰,车下的百姓们也是吓得不轻,各个脸色苍白,
如此“壮观”的场面恐怕在此以后就绝无仅有了。
同时各地的校园还经常张贴审判犯人、游街示众、刑场行刑的实景照片,张贴这些照片的本意,与游街示众一样,意在教育民众遵纪守法,希望祖国的花朵从小见证残酷的行刑场面,长大后不会重蹈覆辙。
对“生”才刚刚有些朦胧体味的孩子,面对“死刑”这两个字眼,心中必定是生出恐惧。尤其是血肉模糊的死刑场景印在幼小孩子们脑海里,成为成长记忆里长久挥不去的一抹阴影,别说是这帮小孩子,就是刘琅父母这样的大人看到也是双腿发麻,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千万别犯事。
刘琅还记得“八三严打”时有这样一句口号:“可抓可不抓的,坚决抓;可判可不判的,坚决判;可杀可不杀的,坚决杀。
这么做好不好?就算是三十多年后,很多人都在争论,有人说“严打”践踏了法律,让很多无辜的人也遭受了磨难;也有人说“严打”打击了许多违法犯罪分子,保障了公民的人身安全和社会生活安定,收效明显。
总之是各有各的道理。
在刘琅看来,“严打”势在必行,没有“严打”,还真的无法遏制社会上越演越烈的刑事案件。
但社会上出现如此多的刑事案件,究其根本还是在法律不健全的原因,十年浩劫之下,法制的建设根本没有,人们也不在乎法制,没有贫富差距的情况下自然无话可说,可一旦有人赚了钱,其他人立刻眼红起来,对金钱的贪婪加上法制的缺失,别说是中国这种落后国家,就是发达国家,社会必然出现混乱。
而法律的健全是一个过程,不是一撮而就便能完成的,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尽快的打击犯罪,“严打”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严打”降临,每天大街上都有解放卡车载着“罪犯”飞驰而过,刘琅从父母的嘴里听到最多的就是谁谁被抓了起来,爷爷也时常告诉家人,尤其是刘琅的二叔,让他不要惹事,可以说,在这时候每个家庭都是人人自危,以至于王抗日都跑来了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