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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加入了桃花瓣,杏花蕊以及珍珠粉、茯苓、决明子等养颜滋润脏器之物,难免掩盖了荷花原本的香味,普通人是很难分辨出来的。”
张延佑不禁埋怨自己心急,他还不想让对方知道胭脂是自己冒名送的。若被她知道了,难免会埋怨自己唐突。他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我也是听妹妹们无意中说起过,因此也就记住了。”又忙反问道:“那梁妹妹又是如何知道得这样详细呢?”
妙懿道:“从前在家时,总随着母亲摆弄这些熏香蜜粉之类的东西,耳濡目染,因此也还算有些了解。”
张延佑顿时被勾起了兴致,道:“不知妹妹平日除了调香,还做些什么。”他瞄了一眼条案上摆着的一摞古书,道:“妹妹也喜欢看书吗?”
妙懿将手边的书页翻转过来,封面上书“妙莲法华”四字。她道:“不过是看些佛经罢了。平日多是做些针线女红消磨时光。”
“那妹妹可曾读书?”
“不曾读。只是父亲生前教过我一些。这些年家里事情多,便也渐渐丢开了。”
“梁大人曾高中过进士,想来教出的徒弟也不会差了。”张延佑笑道。
“自我记事时起,父亲一直就很忙,不过偶尔得了空,或起了兴致时帮我讲解一二罢了。不过是为了修身养性,陶冶性情。”
梁父心气高,且在很长时间内膝下只得这么一个女儿,如珠似宝的疼爱,誓要将其培养成当代的班昭、蔡琰,因此妙懿五岁就开了蒙,习读诗书至今。
张延佑笑了,滔滔不绝的道:“闺阁中读些书是好的,可读太多就不必了,像经济仕途学问等那些个凡俗之理,学多了反而俗了,性子也会越发斤斤计较起来,反而不如只认识几个字强。像我家这几个妹妹,都进了女学读书,其实只不过是为了增长些见识,开阔眼界,即便将来嫁了人,也可与夫君联诗作对,操琴论画。”他说到最后一句时脸微微一红,偷眼去瞄妙懿的表情。
妙懿妙目闪动,缓缓摇着扇子道:“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
她耐着性子一边应付着,一边不经意的朝门口看去,道:“怎的还不奉茶来。”
怀珠早就急了,忙道:“婢子这就出去瞧瞧。”
还未等她走到茶房,就见海棠手里端着托盘,沉着张脸从茶房内走了出来。怀珠忍着火气走上前去,压低了声音道:“泡个茶而已,怎的去了这么久?”
海棠没好气的道:“云霜姐姐刚才过来了,缠着我问东问西的说了半天,我好不容易才脱开了身,并不怪我。”
她母亲原本就是专门在茶房内伺候的媳妇子,她也跟着学了不少本事。本来她是卯足了劲,打算精心泡出一份好茶来,也让大公子用过之后能记住她的巧手。谁知她前脚刚进了茶房,后脚云霜就跟了进来,嘀嘀咕咕有的没的讲了一大堆,拐弯抹角的想打听出大公子怎么就无缘无故的去她们屋坐了?
海棠实在被烦得受不,又担心回去迟了大公子就走了,便刺道:“这脚长在大公子的腿上,他爱去哪儿咱们做下人的哪里知道?至于去不去云霜姐姐那儿,只要您请得动,咱们也管不着。”
这话说出去可捅马蜂窝了,云霜骂了两句“贱蹄子不知好歹”,扭头摔了帘子就走,气得海棠小声问候了一遍她祖宗八辈——到底是不敢大声。
怀珠见她神色不对,眉头一皱,道:“小姐曾嘱咐过,不许和旁人的丫头起争执,你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没有?”
海棠道:“姐姐这是什么话,我是那等没分寸的人吗?小姐那边正等着茶呢,我先送去了。”她心里发虚,说完就疾步走开了。
怀珠盯着她的背影,心道:你要是什么都没说,母猪也能爬树了。
却说云霜在海棠处吃了瘪,气呼呼的甩着帕子就要回去告状。见廊下两个浇花的粗使丫鬟不知在说些什么,正吃吃的发笑,顿时恶声恶气的道:“笑笑笑,都不干活了!”吓得两个小丫头忙低头闭了嘴。云霜一边说着,还死死的瞪了对面两眼,啐了一口,然后“呼”的一掀帘子进了屋。
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吐了吐舌头,小声嘟囔道:“款儿摆的比正经主子都大。”
顾淑蓉此刻正倚在榻上吃桂花酥酪,乳白的酥酪上撒着一层清甜的蜜桂花,甜甜凉凉的很对胃口。见云霜进来,她懒懒的问道:“你说要去看看外面是怎么回事,怎的到现在才回来?”
云霜吞吞吐吐的道:“小姐不知道,其实是大公子来了。”
一听“佑哥哥”来了,顾淑蓉一骨碌爬起了身,将碗往花梨木小几子上一撂,一手抹头发,一手整理衣襟,口中急切的追问道:“人在哪呢,怎么还不快请进来?”
云霜苦着一张脸,道:“本来大公子是要到咱们这边来的,谁知却在半路被海棠那小蹄子给拦住,将人哄到梁小姐那边去了。”然后又添油加醋的将张延佑如何亲自指挥下人帮着捉鹦鹉的事说了。
顾淑蓉又惊又怒的道:“反了她了!小蹄子恁大的胆子,竟敢哄骗主子,这还得了!”
云霜道:“小的就觉着事情透着古怪,怎的她们的鹦鹉飞了,却让大公子帮忙捉?于是婢子就去问海棠,刚开始小蹄子对我爱搭不惜理的,最后才说了实话,说什么‘脚长在大公子身上,爱去她们那儿是凭她们的本事’,‘你们要是有能耐就把人请走呀’,您听听,这都是什么话。也不知她家小姐是怎么调教人的。”
她为了显示自己的能耐,常在顾淑蓉面前嚼舌头搬弄是非,以此立功,或借机公报私仇,这也非止一两日功夫了。只因她有些手段,对周围的人该压的压,该哄的哄,顾夫人竟一直被蒙在鼓里。
顾淑蓉气得一挥手将小几子带碗全都掀到了地上,恨声道:“我说前日夜里撞见她和佑哥哥说话,佑哥哥怎么见了我就走,原来竟是她的缘故!”她越想越觉得可疑,要不然为什么佑哥哥这次回来之后对自己忽然冷淡了起来,原来并非是她哪里做得不好,而是因为多出来个“情敌”从中搅合。
云霜忙劝道:“小姐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才是。许那梁小姐是好的,可海棠那丫头终究是三太太拨给她使唤的,嚣张些也再所难免。”
顾淑蓉骂道:“我早就看出那帮贱婢看我不顺眼了!有老太太在,这帮奴才就敢巴巴的欺负到我头上来了,真是反了天了!不行,我要是今日不立一立威,今后就甭想在张家抬头了!”
云霜见火候差不多了,忙上前扶住了顾淑蓉,贴心的小声劝慰道:“您可千万别高声,现在大公子还没走呢,您若是此时过去发难,难免被那起子小人拿来说嘴。不如咱们过后随便寻个由头教训那小蹄子一顿也不迟。” 她对挑拨是非自有一套理论,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自己摘干净,否则就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撒尿还惹得一身骚,那可就不值了。
顾淑蓉自来听信她的话,又不敢在心上人面前太过放肆,只好暂时将火气压下,但仍旧有些气闷不平。她紧紧抓住云霜的手,道:“佑哥哥本来好好的,就是被这些狐媚魇道的东西给带坏了。”
云霜附和着轻蔑的道:“小姐说得是。那位梁小姐说是官家嫡女,但其实也不过是个死了爹的孤女,又没靠山,谁知道来京城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
顾淑蓉蹙眉冷哼道:“还能有什么目的!长得就是一副狐媚样子,妖妖娆娆的装可怜引男子喜欢,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偏老太太和佑哥哥被她蒙蔽了,没看出来。我看她来京城散心是假,想攀高枝才是真。你去盯着点那边的动静,一但有事,速来回我。”
云霜自知得计,暗笑着出去望风。
之后无话。
次日晨起,妙懿照例去给张太君请安,恰好和顾淑蓉在院中不期而遇。顾淑蓉先是冷淡的打量了她几眼,忽而笑道:“妹妹可也收到邀请了吗?”
妙懿一愣,随即笑道:“妹妹孤陋寡闻了,不知顾姐姐说得是什么。”
“京中夏秋多花会宴请,遍邀京城各家贵女,怎么,梁妹妹没收到请柬吗?”
一想到张延佑昨日在她房中坐了有小半个时辰的功夫,顾淑蓉就发酸气闷。再细瞧面前的妙懿恬然微笑的模样,当即就认定了她一定是在心里笑话她,遂愈发恼恨的讥讽道:“哦,是我忘记了。梁妹妹没上过学,又怎会得到邀请呢?”
妙懿听出了她话中的讥讽,说起来,京城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多半都读书识字,本朝更是设有几处女学馆专门教导贵女。起初的女学是给那些俸禄不高,因家庭状况而不能给女儿良好教养的京官的一种福利。顺带着接收那些年幼失怙,且生父生前身上带有功名的书香门第女子。因是皇家直接拨款,其教师配置几乎可以说是顶尖的。不说那些已经成名的才女学究,更有常年在宫中指导礼仪的退役女官,荣养的宫廷画师,在皇家宫宴上受过皇帝亲口褒奖的宫廷乐师,主持过缝制凤袍礼服的资深绣娘……
凡是和皇族沾边的,都是好的,历朝历代皆如此。
渐渐的,开始有新晋权贵人家托关系将女儿送进来,以求得到更好的教养。一代一代的,新权贵们逐渐成长为朝中的中流砥柱,而将族中少女送入女学教养却逐渐成为了惯例。真正需要教养的寒门女子反而连门都不得入,只能去次一等的书馆学馆,或者只是识得几个字便嫁人了。
随着学生身份的逐年提高,将女儿送入女学读书在京城已蔚然成风。除了能得到最正统的教养以外,这里也开始逐渐变为促进名门世家下一代交际的场所。名门联姻,强强联手的传统使得京城势力盘根错节之余,又到处充满了姻亲关系。后宅之间的频繁交往,使得官宦人家的女子须得早早学会如何与人交往相处,而女学就是一个极好的平台。
说道女学馆,其实并不只有一家,也分为三六九等。其中最老牌,最资深的是名为“贤淑德粹”的女学,人称贤德女馆,入读的门槛极高,学生都是京中高官显宦或公侯人家出身的贵女,张家四位小姐及顾淑蓉就是在那里念书。原本因为天气炎热,弱质千金们都受不住暑气,贤德女馆便放了一段日子的消暑假,待天气凉爽之时方才复课。不过京城的交际圈子可等不了那么久。因此贤德女馆偶尔也会举办一些茶会花会诗会之类的风雅集会,就是为了让众位小姐们时常碰碰头,不至于生疏了彼此的情谊。
妙懿来京城时日不短,当然明白入读女学代表着什么。其实想一想也能明白,昨日大公子去她那里闲坐了一会,住在对面的顾淑蓉又怎会不知呢?
“看来顾大姐姐的记性不大好呢。”妙懿心知多说无益,朝她点了点头,自顾自的朝上房走去。顾淑蓉呆愣了片刻,第一反应就是她这是恼羞成怒要去告状,忙跟了上去,想听听她说些什么。
第9章 无辜惹气宴会受邀()
梁妙懿先是笑语盈盈的给张太君问了安,然后就安静的坐在一旁听人说话,并不插嘴。
顾淑蓉渐渐安下心来,心中冷笑,任你再怎么假正经装清高又有什么用,一听说自己连京城的圈子都入不得,还不是一样心怀嫉妒?可惜嫉妒又怎样,想跟我比,也不照镜子瞧瞧,自己有几斤几两!
其实她也并非怕妙懿告状,空口无凭的,究竟老太太是相信从小在她膝下长大的自己,还是初来乍道毫无血缘的小丫头,其实胜负早有定论。只是看她刚才那幅样子,恐怕是恼了,但也知道没有胜算,这才勉强装作若无其事吧。
思及此,她撒娇般的偎在张太君身边,道:“老祖宗,我后日怕是不能陪着您听智空师太讲经了。刚才女学那边下了帖子,邀我去“魏文亭”游湖观水去呢。我本不想去,只是据说除了县主、郡主外,连沈小姐及当朝几位公主都收到了邀请,我若拒绝了,怕人家会说我拿大。”
妙懿简直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等荒谬之言竟是从一位大家闺秀口中说出来的!她下意识的左右四望,见在座众人除了最小的妍燕心不在焉外,居然都毫无异色。连平日与她最不对付的妍凤都是如此。她不由低下头去,若有所思。
只听张太君慈爱的道:“出去散散心也好。这时节暑气虽还未退,但早晚也都凉快了些。”
“既然老太太都发话了,那蓉儿就决定去了。”顾淑蓉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伏在了张太君腿上,任由张太君摩挲着她的背,她则娇声软语的撒着娇,觅着宠,言笑晏晏间,小儿乖顺,老人慈爱,好似亲祖孙一般,殊不知此场景却刺痛了旁人的眼。
妍凤淡笑道:“祖母不知道,像这种宴会,年年如此,其实都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去不去都是自愿,也没人在意。也是顾大妹妹今年刚入女学,不知其中深浅,哪里就那么严重了。其实根本不必担心,那些公主郡主们自会去皇家园林、行宫消暑,哪里有时间纡尊降贵到区区女学里头打转。”
顾淑蓉的无知浅薄令她心中气恼,话也说得并不客气。
顾淑蓉恼恨的盯了一眼气定神闲的张妍凤,要在往常,她早就刺回去了。只是母亲昨日再次叮嘱过自己,不得与她们争执,只得咬牙忍着。
张太君点点头,缓缓道:“原来如此。你们这些女孩子呀,只知道公主郡主的显贵,却不懂得与性情相合,家世相当的女孩儿交往的好处。一时的家势并不能决定一切,品貌性情,为人处世,也是你们女孩儿将来在夫家长久立足的本事。你们现在还小,有些道理等你们嫁人之后就会明白了。”
此时顾淑蓉正受了张妍凤的气却不能回嘴,哪里还听得进去长辈的说教。她眼珠子乱转,一眼瞥见似在用心聆听的妙懿,心中冷笑了一声,故作惋惜的道:“只是梁妹妹初来京师,没办法得到女学的邀请,真是可惜。我本还打算带梁妹妹出去见识见识呢,这下也不能够了。”她微微扬起下巴,笑靥中带着得色。
虽然张妍凤她现在不敢得罪,但你梁妙懿算是个什么东西。我去的地方你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
妙懿明显感受到了她的敌意,面上却笑容不变的道:“妙懿曾听姑母说起过,那位智空师太德望出众,等闲人等难得一见。若老太太不嫌弃,我也想跟着老太太沾一沾光,后日听一听智空师太讲经。”
张太君笑道:“你还年轻,哪里听得惯这个?”
妙懿顽皮一笑,嫩语娇声的道:“老太太不知道,我母亲也是极爱参佛的。父亲在世时,虽公务繁忙,却也不忘带着我和母亲访遍平郡的大小佛寺,但凡听说有些名气的大师游历至此,也总会想办法见上一面,聆听教诲。我是从小听惯了的,虽无慧根,也参悟不透佛经中的奥秘,但每次听大师讲经,也能觉得心情宁静,即便一时遇到些不顺心的事也都化解了。”
张太君怜爱的道:“这也是你与佛家有缘。”
不料妍凤却插言道:“我们姐妹都去,只有梁妹妹不去,有什么趣味。且请柬上明明写着邀请‘某家小姐及姊妹们亲临’,并未限定同去的人数,顾大妹妹说不定还可以带着顾三妹妹和顾四妹妹同去呢。”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顾淑蓉。
顾淑蓉心高气傲,头一次被妍凤挑衅能忍住已算勉强,哪里还忍得住第二次?眼看着她就要翻脸了,顾夫人立马打圆场道:“许是蓉姐儿看错了也未可知。她这孩子历来粗心,看东西也不看个仔细。”她又望向妙懿,和颜悦色的道:“好孩子,你千万别放在心上,我替你梁姐姐给你赔不是。”
妙懿迅速瞥了一眼梁氏,长辈亲自赔不是,她一个做晚辈的是应还是不应?
“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舅太太给她赔不是可不是折了她的福气。这次就算了罢。”梁氏玩笑似的就将话接了,一点都没客气。
敢欺负到她娘家人身上,那就是不给她脸,她可没那么好性儿。
顾夫人面上一僵,没想到梁氏竟这么不给面子。不过她瞄了一眼张太君,见她正在嘱咐三房小公子张延亭的奶娘仔细照料其饮食之类的话时,立时将满心的怨气全都压了下去。
妍凤当即拍了板:“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梁妹妹随咱们一同去。”
——她似乎掌握了如何让顾家母女吃瘪的窍门。
妙懿有些无奈,她后日的行程就因为妍凤的这句话而定了下来。
怀珠很是欢喜,回去之后就翻箱倒柜的找衣服找首饰,琢磨着如何给妙懿打扮。“这京城就是不一样,随便去个宴会就能看见公主郡主的,这下我也能跟着小姐见见世面了。夫人年前赏我的那支玛瑙樱桃簪子我一直没舍得戴,还有开春刚做的玫红绣花比甲,我还要擦些桃花粉。”
妙懿正在案前临帖,闻言不禁“噗嗤”一声笑了,道:“这下可如你的意了。只是想见皇家公主哪里有你说的那么随意?”
怀珠捧着脸,眼神如梦似幻:“即便见不着公主,趁机看两眼京城的青年才俊也好呀。听说国子学和贤德女馆都建在同一条街上,那里面可遍地都是风流才子,据说个个面若傅粉,唇若施脂,貌比潘安,与平郡那些拿把扇子就敢自称才子的土财主相比,不知强上几倍,可谓是人才济济呀。”说着,还偷瞄了妙懿一眼。
妙懿笑着摇了摇头,将笔搁在笔架上,拿起刚写的字轻轻吹了吹,轻声道:“君子无信则不立。”
怀珠扁了扁嘴,低头边叠衣服边小声嘟囔了句:“那也要看对方是不是君子。”李家一走数载没有丝毫音信,如果真有诚心,又怎舍得让小姐受此慢慢煎熬之苦?
妙懿望向窗外,平静的目光穿过微蒙的细雨,似要望向很远很远的远方。
“你不明白。”她叹气。
怀珠鼓着腮帮子,心说看不透的其实是小姐您呀。
转过天来,妙懿辰时去张太君处用了早饭,巳时五刻与张家四位小姐并顾淑蓉分别乘着数辆马车离开了张家,朝玄武大街驶去。
一路穿过京城闹市,怀珠心里痒痒,偶尔抻脖往窗纱外面张望,欢喜之色难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