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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笑了,大概是因为笑的太少,所以笑容中似乎有着莫名的讥讽意味。
他说道:“我朋友并不多,你是我真正的朋友,若你要烧我的房子,不管在什么时候,从哪里开始烧,都可以。”
陆小凤和花满楼都怔住了,他们知道,西门吹雪的剑法孤高傲绝,正如他的人一样。
他说出去的话,就像是射出去的箭,绝不回头。
两人唯有苦笑,这样的人,想要请他出手,太难了。
夏云墨这时候笑道:“如果要烧房子,我建议再等一等。入夜后再烧,这样的烟火,在夜里看起来,一定很美。”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说道:“入夜之后,的确会很美。”
他们两人的意见,竟然达成了一致。
接着,夏云墨又道:“不过我若是你,我会出手,我对一件事情很感兴趣,相信你也一定很感兴趣。”
西门吹雪道:“何事?”
夏云墨将目光望向陆小凤:“看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看久了,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两条眉毛的陆小凤。”
西门吹雪的眼睛变得很亮,他抬头看着一脸惊愕的陆小凤道:“只要你把胡子刮得干干仅仅,随便你要做什么,我都奉陪。”
第五十五章:谁胜谁负(三更)()
房间中,气氛已经不再沉重。
陆小凤摸了摸自己原来长胡子的地方,现在已经光溜溜的了,就像婴儿一样的嫩滑,这让他感到不舒服。
他不知从那里拿出一块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竟然显得有些年轻,还有些陌生,险些认不出来了。
现在他要是说自己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可能都不会有人相信。
他不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了,他只有两条眉毛。
他感觉房间里的眼睛都看着他,这让他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因为这些目光中都有笑意。
而房间里的三双眼睛,的确都是在盯着陆小凤看,那怕是花满楼也在“盯着”陆小凤看个不停。
就如同夏云墨所说,看惯了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大家似乎都想看看两条眉毛的陆小凤是什么样子。
陆小凤只觉得如坐针毡,被几个大男人看着实在不好受。
他虽然是喜欢出风头,虽然喜欢被别人看。但这些家伙的眼睛,看他的样子,就像是在看猴子一样。
无论是谁,都不愿意自己像是猴子一样被别人看着。
于是这个家伙直接从窗子外飞了出去,飞的很快,似乎生怕别人看见他。
“今日天色已晚,客房很多,你们随意找一间休息。”
西门吹雪说完,就离开了,离开前还看了夏云墨一样,眼神依旧冷漠而锋芒。
花满楼苦笑的摇了摇头,他几乎没有埋怨过自己是瞎子,但此时却希望自己能够看得见,至少今天晚上和明天能够看见。
他想要看看那脸皮比城墙还厚的陆小凤落荒而逃会是什么模样,他也想看看这两个绝代剑客的风采。
同花满楼道别后,夏云墨纵身一跃,来到了房顶之中。
空中疏星点点,一轮娥眉般的下弦月正挂在树梢。
风中带着花香,夜色神秘而美丽。
明天会有一场战斗,两个绝世剑客的战斗。
四个人心照不宣,他们虽然没有任何言语,但都知道,明天的一战,势在必行。
无论是夏云墨,还是西门吹雪,都不会,也不愿意放过这样的一场机会。
对于西门吹雪来说,战斗和杀人,都是神圣的事情,他此刻或许在沐浴,或是在冥想。
对于夏云墨来说,这一场决斗同样非同小可。
现阶段的西门吹雪或许并不是最强的剑客,或许比不上武当长老木道人,白云城主叶孤城。
但没有人有把握能胜得了剑神西门吹雪。
在这世界上、轻功、内功、剑法都达到巅峰的人,没有几个,而西门吹雪正是其中之一。
而现在的西门吹雪没有感情牵挂,剑法更加纯粹。
夏云墨扬起手中碧绿的笛子,用上好的丝绸擦的干干净净,这笛子就像一件艺术品,而不是杀人的利器。
他将笛子放在嘴唇边,曲折动人的笛声响彻了整个山庄。
笛声中,好似有无尽的肃杀之气,惹得鸟惊飞,虫不言。
月色中,一身黑衣的夏云墨,似乎与这月色融为了一体。远远看去,已经分不清那里是人,那里是夜色。
清晨,万梅山庄被一层薄雾笼罩着,朝阳初升,晨曦之光还很淡。
在万梅山庄外,已经有四个人站着了。
仿佛他们是刚刚出现,又仿佛他们已经站了许久。
薄雾已经打湿了他们的衣裳,他们的面容都很冷峻。
花满楼叹道:“这世间,像他们这样的人,一个就足够了。”
陆小凤也摇头道:“可这样的人,却有三个,老天爷还偏偏让他们遇到了一起。”
花满楼道:“学剑的人,为何都是这样剑走偏锋,都是这样锋芒毕露。”
陆小凤道:“西门吹雪是将杀人和决斗当做神圣的事情,他已经将全身心都奉献给了剑,只有他用剑的时刻,他才是真正的活着,别的时候,他都是在等,等有人让他拔剑。”
花满楼道:“夏云墨的剑同样偏激,笛中剑,没有剑柄,一寸短一寸险,若不能伤人,就只能伤自己。他们似乎都没有退路。”
陆小凤道:“但愿他们都能够活下来,他们中损失了一个,这个世界都要少一分颜色。”
花满楼叹道:“但愿吧!”
两把绝世神兵,两把锋利的剑,碰撞在一起,真的能和平收场吗?
或许能,只是这几率实在太小。
忽然间,一声龙吟,剑气冲云霄,薄雾也为之消散。桃花似乎受不了这剑意,簌簌落下。
西门吹雪已经拔出了剑。
又是一阵笛声响起,却是夏云墨笛中剑转动,风声顺着笛孔,发出悦耳的声音。
笛声幽怨,不知又吹落桃花多少。
西门吹雪持剑而立,白衣如雪,如同亘古的雕塑一般,却又散发着锋芒的剑气。
七岁学剑,七年有成,至今从未逢敌手,他绝不能失败,可又渴望着失败。
苍白剑的锋,苍白的手,苍白的脸。
他看着夏云墨,就连眼睛也似乎没有眨一下。
高手相争,一点也不能马虎。
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战不殆。他观察的很仔细,夏云墨任何一个轻微的动作,他看的一清二楚。
夏云墨也在看着西门吹雪,看着他手中剑。
夏云墨穿着黑衣,像夜一样漆黑,他的眼眸却比夜色还要黑。
碧绿的笛子,顶端上露出的一抹令人心悸的锋芒。
他学武不过半年,在最初的时候,还很狼狈,也曾像野狗一样无家可归,在泥土里挣扎。
而现在,他已经是江湖中最顶尖的高手。
无论放在那个“武侠世界”之中,只要给他一定的时间,他便可以与任何人争锋。
天地间的的光辉忽的黯淡下来,两把剑已经刺出。
两抹令人心悸的剑光,两道森然的剑气,两个绝世的剑客。
刺出剑似乎并不快,似乎也并不慢。
彼此的剑,距离另一方的喉咙,似乎还有很远的距离,又似乎很近很近。
他们的剑,还没有碰触起来,就已经有了无数道变化。每当对方的剑有变化时,自己的剑也会跟着变化。
剑随心走,人剑合一。
这时用剑极高的境界,江湖中已经没有多少人能达到。
在陆小凤看来,两人已经消失了,天地间唯有这两道无可匹敌的剑光。
这两道剑光是同样的耀眼,是同样样的璀璨。
眨眼睛,剑光消失,夏云墨和西门吹雪都已经分开。
两人背对着,各自站在他们另一人先前所站在的位置。
似乎,夏云墨成了西门吹雪,西门吹雪成了夏云墨。
“咕咚。”
这时陆小凤咽口水的声音,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谁赢了?
谁又输了?
白衣剑神,黑衣剑侠。
孰胜孰负?
第五十六章:胜负已分()
风大了,吹起了两人的衣角。
雾似乎也浓了,浓的陆小凤只能睁大眼睛,才能看到两人的身影。
两人一动不动,好似被点了穴位一样。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连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一黑一白,对立的两个极端。
陆小凤似有错觉,时光倒流,除却两人位置不一样外,其他的都没有任何差别。
不,桃花还落了满地,杜鹃花似乎也枯萎了不少。
“谁胜了?”谁败了?
花满楼不禁问道。
他原本只需要听觉,嗅觉,就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对于时机的把握,天下间更是少有人能够超过他。
可先前那风云交汇的一击,他的就好像被捂着了耳朵,堵住了鼻子,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
唯一的感觉,或许就是那一击惊天动地,日月失色。
“我不知。”
这时陆小凤的回答,他只能这样回答。
那站着的两人,依旧一动不动。
可这是时,陆小凤忽然发现,西门吹雪的手在抖,握住剑的手在抖。
接着不仅抖,还在流血,虎口上似乎有裂口。
他的身体也跟着晃动,似乎随时都要倒下去一样,只有他的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夏云墨。
那一双冷漠的眼睛中,出现了别样的情绪。
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隐隐的,似乎还有一丝畅快和解脱。
最终,西门吹雪倒在了地上。
这一次的决斗,他不能再吹对手的血了,就连吹自己的血也做不到。
胜负,已分。
夏云墨的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
然后,他也倒在了地上。
他的手依旧攥着笛中剑,攥的紧紧的。
这一场决斗,他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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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吹雪很久没有做梦了,今天却罕见的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光怪陆离,却好似将他前半生都回忆了一遍。
他梦到了第一次握剑,他从这冷冷的兵器中,感受到了一股奇特的力量和温暖。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他是为剑而生,终生奉剑。
他梦到了第一次杀人,将剑刺进对方的喉咙,那人捂着喉咙,眼睛瞪的很大,似乎死死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死在一个小孩子的剑下。
他又梦到了很多人,这些人都是死在他的剑下。
西门吹雪的剑,真的很快。
大部分都人,他只会出一剑,就能刺穿对手的喉咙。
将剑拔出来时,剑上还带着血,轻轻的一吹,鲜血就一连窜的从剑尖上滴落。
这世上永远有杀不尽的背信无义之人,当一剑刺进他们喉咙,眼见血花从剑上绽放开来,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这样的美,是没有任何事物能比得上的。
杀人是一件神圣的事,每次杀人前,他都会熏香沐浴,斋戒三天。
然后,西门吹雪又梦到了夏云墨的那一剑。
在梦境中,他仿佛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之中。夏云墨一剑而来,极致璀璨,他竟然就愣愣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任由夏云墨的笛中剑,穿过他的胸膛。
他又看到了一串串的血花,依旧是那么的美,依旧是那么鲜艳,却好似多了一种凄凉的感觉。
猛然间,他睁开眼睛,醒了。
他第一时间握紧手中的剑,即使是昏迷了,他依旧握住剑,不曾放开。
只要握着剑,心头就不再是空荡荡的。
现在似乎是夜里,桌子上还点着蜡烛,窗外是一片漆黑。
“你这家伙,终于醒了,你可睡了整整三天。”
然后,西门吹雪就看到了陆小凤,两条眉毛的陆小凤。
西门吹雪的眼中闪过一丝暖色,无论是谁,在受伤的时候,身边有一个朋友,总是会感到温暖。
这一份暖色一闪而过,西门吹雪问道:“他呢?”
西门吹雪没有说名字,但陆小凤却知道,他是在问夏云墨的下落。
“他也受了伤,不过伤要比你轻的多。在一天前就已经离开了。”
“对了,他还留给你一张纸条。”陆小凤从怀里拿出一团纸,交给了西门吹雪。
“这个家伙是悄悄地离开,给我们三个都留了一张纸条。”
“给花满楼的纸条上写得是“小心女人”,给我的纸条上写的是“小心朋友”。也不知道弄的是什么名堂。”
“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纸条铺开,在纸团中则是这样的一句话。
西门吹雪目光闪烁,他忽的左手持剑,朝着他的右手手心狠狠刺去。
陆小凤大惊失色,可他手里拿着药碗,而西门吹雪的左手剑同样不慢,即使他的两根手指天下无双,也已经来不及了。
顿时间,剑穿透西门吹雪的手心,鲜血滴落在床上,就如同一朵朵凄艳的梅花。
这一刻,西门吹雪苍白的脸,竟然泛起了一丝诡异的嫣红。
“出道以来,从未一败。剑未曾洗过对手的血,那就用我自己的血洗。”
西门吹雪依旧面无表情,他曾经以为,他若是失败,除了死,别无选择。
剑客可以失败,他不可以失败。
就像他这一身的白衣,沾染了半点鲜血,他都会换掉。
若是被夏云墨杀死,他没有半点怨言,以身奉剑,死于剑下,是剑客的荣幸。
可他没有死,可他看到夏云墨留下来的纸条。
他就知道,他绝不能死。
“你这又是何必?”
陆小凤叹息,对于一个剑客来说,手是无比重要的,特别是对于他们这些绝世剑客。
哪怕是一点误差,都会使得他们的剑出现偏差。
西门吹雪对于自己手的爱护,就连陆小凤也比不过。
如今,西门吹雪分明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若是他的剑法不能更进一步,不能够用更高明的剑法,来掩盖掉手上的瑕疵,那他就只能退步。
而对于现在的西门吹雪来说,他已经输过一次,若是再退一步,陆小凤不知道骄傲如同西门吹雪这样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明天走,我同你一起出发。西门吹雪又道。
陆小凤无奈的点了点头,虽然现在西门吹雪受了伤,可他依旧是天下间最顶尖的剑客。
而且,陆小凤看得出来,西门吹雪的心并不平静,他需要战斗,需要杀人,来让自己平静。
“夏云墨这混小子,自己一个人跑路,丢了一堆烂摊子给我,千万别让我再遇着他,否则我要往他嘴里喂蚯蚓。”
夏云墨这个混小子在那里?又在干什么?
他正在一条昏暗的街道,准备吃两个糖炒栗子。
第五十七章:糖炒栗子与熊姥姥()
月不算圆,雾也不算浓。
但薄雾里赏月,不也别有一番情趣。
夏云墨忽然笑了笑,他不辞而别,也不知道那三张纸条,对陆小凤他们是否会有帮助。
给花满楼写的“小心女人”,是因为花满楼现在似乎喜欢上了上官飞燕,而上官飞燕却是个蛇蝎女人,一心只想急用花满楼罢了。
可怜的小花啊,初恋就这么的悲催。
给陆小凤的“小心朋友”,是因为陆小凤以为相交满天下,每一个都是他的朋友,都会对他掏心掏肺,愿意两肋插刀。
可惜,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许多大案的背后,往往会有他的朋友作为帮凶甚至主谋出现,而也是因为这些人是他的朋友,在真相没有完全得出来之前,他都不敢轻易论断,甚至不敢往这方面多想。
同时,他太相信那些所谓的朋友了。以至于将他的红颜薛冰交给了蛇王,导致了他终生的悔恨。
或许纸条并没有什么用,或许也能提醒一下陆小凤吧。
至于交给西门吹雪的纸条,能怎么理解,还是得看西门吹雪自己的想法。
只是希望下一次见到西门吹雪时,他依旧是清高孤傲,远离尘世的剑神。
而不是江湖总蝇营狗苟,沽名钓誉的侠客。
而这时,街头的的另一边,出现了一个老婆婆。
一个很老的老太婆,背上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把她的腰从中间压断了。
“糖炒栗子!”
她手里还提着个很大的竹篮,用一块很厚的棉布盖着。
“刚出炉的糖炒栗子,又香又甜,才十文钱一斤。”
一个孤苦贫穷的老夫人,还要出来用她那几乎完全嘶哑的声音,一声声的叫卖糖炒栗子。
这的确是很让人动恻隐之心。
夏云墨觉得自己是个很有同情心的人,还有花满楼这样一位热爱生命的朋友,刚重要的是他肚子有些饿,于是他觉得可以买糖炒栗子。
他走到老婆婆面前,笑着说道:“老婆婆,你的糖炒栗子我可以看看吗?”
老婆婆虽然有些直不起腰了,但依旧掀开棉布,露出里面热腾腾,香喷喷的糖炒栗子。
夏云墨又笑道:“你这样的糖炒栗子十文钱一斤,我是绝对不会买的,不过十两银子一斤我确实要买的。老婆婆,十两银子你可以卖给我吗?”
老婆婆顿时眉开眼笑,就连皱纹都有了笑意。
夏云墨用十两银子换了一包唐炒栗子,然后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
风中有着淡淡的花香,天上的月亮看起来也还不错,现在吃糖炒栗子似乎也很有趣呢,夏云墨心情很不错。
一想到过些日子,到平南王府去见见叶孤城,看看他的天外飞仙,心情就更加不错了。
只可惜,当夏云墨从纸包里拿出糖炒栗子后,心情就变得不怎么美好了。
“真是的,我好不容易想要当一次好人,为什么好人却是这么难做呢?”
夏云墨摇头叹息,又好似无意的将糖炒栗子撒在了地上,自己也躺在石头上。
他的呼吸,也近乎没有,胸口更没有半点起伏,就像是个死人一样。
不多时,那个卖糖炒栗子的老婆婆,又从黑影里走了出来。
老婆婆的眼睛不再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