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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敲骨吸髓的张然（）
要是能将支队的影响力扩展到卢县，颂县，青平等地，那么支队在以东江，仓水为根据地核心区域之外，便又了大量的活动空间，以及战略纵深！
这点，是至关重要的！
稍有远见的人都知道，只要核心区域没有遭到严重破坏，那么一切恢复起来就相对容易，可一旦连核心都遭到了破坏，那就真的是伤筋动骨了！
迈着大步将这些区域纳入支队的活动范围，除了增加支队的略纵深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因素。
那就是张然之前让李大口带着民兵暗中在远光活动，同时利用化肥这个武器在远光凝聚群众基础，现在都取得了显著的效果！
现在，远光的老百姓们对支队的拥护之情日益高涨，远光县也成立了民兵组织远光大队，下辖民兵近百人。
在支队突袭卢颂二县，在八路军，袁振锋部的配合下在周边打成了一锅粥的时候，远光的民兵虽然还很弱小，却依旧自发的组织了不少的老百姓，以支队的名义驰援金牛山阵地，不但送吃送喝，运输伤员，帮忙加固挖掘战壕，甚至还积极的参与了一些小规模的防御战。
这件事，对张然产生了极大的触动，让他充分的认识到不甘奴役的火种早已在所有老百姓们的心中被点燃！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不但然这样的火种在远光老百姓们的心中被点燃，而且要扩散到更多的地方，卢县，颂县这些地方！
他相信，最终这些火种，必将成为燎原之势！
将鬼子烧的万劫不复，也能让中华民族，浴火重生！
这也是张然明明知道支队目前的实力还不够，贸然将地盘扩张的太大，容易头重脚轻，出现步子迈大了扯到蛋的情况，却依旧决定立即开始向卢，颂，青平等地发展的根本原因所在。
当然了，张然虽然决意大跨步的前进，但同时，他自己心底还是保持着足够警醒的。
因此，在接下来对卢颂这些地区，他不会采用如东江仓水这两个主根据一样，从支队到乡镇，村组这种组织队伍全方位铺开，山河一片红的发展方式。
而是会采取相对温和的手段。
扶持各县的地方游击队，让游击队维持地方工作，支队在背后暗中支持，若即若离，和孙红忠涂进军的灵江，阳泉一样。
同时，和远光一样，让马成邦等人先利用化肥打进这些地区，帮助乡亲们增产增收，拓展支队在各地的群众基础。
现在小鬼子在这些地方想怎么搞就怎么搞，一方面是因为老百姓们没有自己的武装给他们撑腰，他们不得不屈服在鬼子的枪炮之下，另外一个方面，是因为乡亲们本身被地主豪绅盘剥，根本就没什么家底，小鬼子实在要来硬的，他们就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
支队这次，在卢颂等县内大打地主豪绅，将那些妄想投靠日本人继续稳固自己阶级地位的家伙杀的是人头滚滚滚，不但将原本压在老百姓们头上的大山本就削弱了不少，还将老百姓们心底不甘再继续逆来顺受的心思给唤醒了不少。
在这种情况下，支队扶持游击队，给乡亲们撑腰。
同时，利用化肥让老百姓们增收，让他们能清晰的感觉到，只要他们愿意配合游击队，配合支队来守卫他们的财产，那么他们就能过上好日子！
所以，张然相信，只要支队这边愿意踏踏实实的去推行这些事情，那么将卢颂，青平，阳泉等地，和现在正在暗中发展的远光一样，拉拢在支队身边，成为包围在根据地外围的可靠屏障，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之所以是暗中发展，而不是像在东江，仓水这样山河一片红……
那还是因为支队的实力的确达不到那样的地步。
一旦小鬼子大军压境，外围的区域可以用来作为缓冲地带。
等到了这些区域守不住的时候，也可以当成弃子舍弃，着重保护东江，仓水这两个核心地区。
如此，可能会有很多人认为张然这对卢颂等外围县区的做法，和利用无异。
不过在张然本身绝不会认同自己是在利用。
因为他太清楚了，中华民族想要浴火重生，苦难数千年的中国老百姓们想要过上好日子，那绝不是某个人，某些人的事。
这是一件需要所有人都贡献出自己的力量才能完成的伟业！
虽然肯定有人会牺牲，有人会付出更多，但在这个大时代下，那确实必须要做出的决定！
这些深入的东西，张然当然不可能跟马成邦等人解释。
不是怕他们理解不了，而是怕吓到他们。
他只是需要让马成邦等人明白，他们将支队化肥厂盈余的化肥推广到这些地区，可以赚钱，支队也能借助化肥的力量进行宣传，凝聚民心，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情。
风险肯定会有，但支队，以及支队在当地扶持的游击队，会给他们撑腰。
“既然张队长你这么说，那我们就没意见了！”
听完张然的话，马成邦赵万林郑天明等人立即眉开眼笑，似乎又看到了那银子跟流水一般的往自家腰包里不断的淌啊淌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天下独一份的化肥，根本不存在竞争。
每拓展出一个市场，那就等于多了一片可以源源不断长出金子来的土地——想不赚钱，一群地主都觉得好难。
不过瞅着张然一脸奸笑的表情，一群地主知道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
经过这大半年的相处，他们大体上也摸清了张然的脾气。
该将信用，该守规矩的时候，张然的确是说话算话。
但同时，要是给这家伙看到任何能合情合理的将自己等人的骨头渣子里的那点油水都榨出来的话——能榨半斤，这家伙也绝不会只榨三两！
总之，张然不可能将这么个热腾腾的大肉包子白白的丢给自己几人，却半点好处都不要的。
“……”
听着马成邦等人的话，张然很无语的摊手道：“我本来还觉得咱们之间，经过这接近一年时间的交往，沟通，已经成为了同志，成为了革命的伙伴，没想到我张然在你们心里，居然是这么个人……”
马成邦等人心头暗喜，心说难道这家伙今儿真是要大太阳打西边出来，白送给自己等人这么一桩利益？
可惜的是，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我承认，这种稳赚不赔的好机会，支队不可能说什么好处都不要……”
张然道：“我摊牌了，支队肯定需要有好处，毕竟你们也知道，现在支队上上下下几千口子人呢……”
赵万林郑天明等了半晌都没见马成邦出面，不得不跳出来道：“张队长，咱们还按照之前我们在远光推广化肥的法子实施不就行了么？你别不是还想在这里头再玩花样吧——我们的利润，已经很薄了呀！”
远光那边，支队是从净利润里面抽两成。
看起来诸多地主还剩下不少油水，但这时代交通不便，光是将化肥运输过去又运输回来，又没有汽车，全都得靠人力，那都是不小的成本，所以他们说利润薄，这其实也不算假。
“利润再薄，那总也好过没得赚啊！”
张然呵呵笑道：“再说了，以前就一个远光你们这么多人分，现在地盘扩大了五六倍，你们在一个地方少赚点，但销量多了，不照样能比以前赚更多？”
赵万林郑天明等地主憋红了脸，明明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却又觉得张然的话貌似很有道理的样子，吭哧着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张队长哎，你这简直就是恨不得将我们都给敲骨吸髓了啊……”
马成邦终于憋不住了，郁闷的瞅着张然，心说照你的法子，我们的确是会比仅仅在远光赚的多的多，可支队这边难道少赚了？
支队这边增加了利润分成，却还什么都不用付出，自己等人赚的钱是多了点，但利润却摊的更薄——那就真的是辛苦钱了！
但辛苦钱那也是钱，就像张然说的，有的赚总比没得赚强！
因此，马成邦虽然郁闷，却也不得不道：“他们我不管，反正只要张队长你多少让我老马家有活路，少赚点我也认了——谁让这所有人里头，我老马跟张队长你最对脾气呢？”
“马老爷这话，我爱听！”
张然即眉开眼笑，同时望向了赵万林等人。
赵万林郑天明简直被马成邦的话给气的牙根子都磨碎了，却不得不咬牙切齿的道：“说的就你姓马的支持支队的工作，大家就不支持支队的工作了一样——张队长，你有什么要求全都一股脑儿的说出来吧，只要不太过分，我们就答应了……”
“这才对嘛——咱们现在都是一个锅里吃饭，哪儿能因为区区一点利益而伤了和气呢！”
张然眉开眼笑，心说特么早这样多好，浪费我半天口水。
然后他便拿起小黑板，用石灰块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大字——化肥片区经销商合作章程！
为了方便众人理解其中的侧重，张然又着重敲黑板说了重点——那就是经销商代理权的获得，那是要缴纳代理保证金的！
第302章 将每个人都变成支队机器上的螺丝钉（）
锅底有多黑都知道。
就算不知道的，看看现在马成邦等地主的脸色，那也就知道了，真真的是跟锅底一个颜色。
“张队长，你这真的是有点过分了啊！”
马成邦歪着鼻子道：“你在地图上这么一指就说是谁谁代理经销的片区，得一年给多少的经销代理费，你说说这合适吗？”
“咋不合适了——这太合适了！”
张然嘚瑟无比，心说你们这群土包子懂个啥——这可是几十年后无数厂家们普遍选择的经营策略，可以有效的降低同一厂家的产品在同一个地区内产生恶性竞争，能让经销商们更舍得下大力气的对自己经营的区域进行深耕挖潜。
可以说，区域承包代理经营，是经过了实践证明的，行之有效的建立品牌形象的经营模式，能有效的保护生产商，经销商的利益的经营模式。
可惜的是一群人根本不吃这套，一个个眼珠子鼓的都跟癞蛤蟆一样，都只认准了一点——那就是张让随便在地图上画了个圈，变着方儿的问他们收钱呢！
“你们要是对经销承包代理费有意见，咱们还可以商量，可你们要是对这种经营模式有意见，那可就完全没得商量了！”
张然恼火的一拍桌子，先将一群人鼓着的眼珠子给吓回去，这才苦口婆心的解释——这么做，那是为了更好的经营！
要是再同一片片区里，几家人一起经营，而这化肥又根本不愁销路，那支队的目的不就泡汤了？
要是普通的公司销售产品，以赚钱为终极目标，那还说的过去。
可支队不一样啊！
支队利用化肥赚钱，用这些钱来反哺建设队伍只是目的之一！
更重要的目的，还是和远光县一样，将化肥当成了凝聚民心的武器，能让卢颂等县的老百姓们能更快的对支队，对八路军产生信任，对只有跟着支队和八路军一起抗击日寇，才能过上好日子，从而在根据地外围形成一大片拥有广泛群众基础的缓冲区，而不仅仅是为了赚钱！
在这种情况下，张然就不得不让马成邦等人缴纳经销代理保证金，促使他们在赚钱的同时，利用化肥向老百姓们普及支队和八路军的理念，点燃所有老百姓们心中的那点小火苗，而不是让他们光想着赚钱，就啥也不管！
“这保证金啊，你们只是暂时放在支队这里，支队不会要你们的！”
张然道：“我的打算是，用这些保证金成立一个奖罚措施，和你们在代理区域内的的工作成效进行挂钩——比如在每个销售季度内，支队都会在你们所经销的片区内进行民意调查，了解老百姓们对我们支队的支持程度，对八路军的革命主张的认同程度，排名最高的，我们将会从这些保证金里拿出钱来奖励……”
听到这，一群人心里总算是痛快了一点。
完全没想到张然这根本就是在用他们自己的钱来奖励他们为支队办事……
“这就对了嘛，有事咱们好好商量，别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尥蹶子！”
见经过一番解释，众地主的情绪总算是稍稍缓和了一丢丢，张然这才好言相劝。
这不劝还好，一劝马成邦等人就又是气不打一处来，郁闷到：“张队，你这当然是啥都好商量，反正在你这块儿，那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子的事情，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我们就是想帮卖点化肥挣点钱，现在可好，咱们一旦承包了片区，就非得专门成立一支宣传队宣传咱们支队和八路军……这得花多少工夫你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
张然忙安慰：“困难我都考虑到了——要不之前我在县里的基层干部培训班干啥？等片区确定，我会从基层干部培训班里抽调基层干部配合你们的宣传队……”
于是一群地主们就加倍郁闷了。
心说好你个张队长啊，你特么还真是走一步算十步啊——合着几个月前办那基层干部培训班的时候，你就已经削尖了脑袋的在这儿等着咱们了呢？
你特么也太阴险了嘛你！
人和人之间，难道就不能少点儿计算，多点儿坦诚？
现在一群地主是无比后悔，后悔当初为了一点小小的利益他们自己内部先中了张然的奸计给分化了，要不然，他们自己随时都能抱成一团，说不定还有机会和张然抗衡抗衡。
而现在，是彻底的没有这个机会了。
虽然利润被摊薄了一层又一层，虽然需要额外负担的东西也越来越多，但终究还是有钱赚啊——而且还不少！
他们都可以确定，要是谁真敢尥蹶子不干，估计下一秒自己的那份就会被身边的家伙全给瓜分了！
到时候，自己就只能死守着化肥厂的那点分红过日子，而其他人，却不但能享受分红，还能通过拿到手的经销权大捞特捞……
这种蠢事，谁都不愿意干！
最终的结果就是，一群地主刚刚从支队这边领回去的欠账又全都回到了支队里，而且还个个都还倒欠了支队一笔不大不小的代理保证金，换回了一张张粗略分割过的地图以及经过张然签字盖章一式两份的合同……
想到自己等人急吼吼的堵门要账，账没要回来反而倒欠了一笔，马成邦等人纷纷都差点哇的一声哭出来……
“我让厨房里炖了鸡，待会儿咱们好好的喝一顿，吃完了诸位老爷再回？”
看到回到仓库内的法币金银大洋，张然眼神灼热的对一干地主进行殷切挽留，表示说不定待会儿自己又能想到什么一起发财的方子，乘着大家都在也好边吃边探讨。
马成邦等人立即吓尿，表示就算是死，自己都得死回家去，这饭就不吃了！
“哎呦，诸位老爷你们跟我，这也太见外了！”
挽留无效，张然只能满脸遗憾的跟王长天招呼：“这一年来，咱们支队发展到如此规模，可都多承蒙诸位老爷的鼎立相助，仓库那边，按照模范家庭的待遇给诸位老爷分发马肉，鸡蛋还有风干鸡什么的！”
这次，王长天没有半点舍不得，立即去办。
于是马成邦等人离开的时候，各自纷纷扛着十几斤冻的硬邦邦的马肉，一两只风干鸡，几十个鸡蛋。
乡亲们纷纷表达了羡慕。
“我们现在可是拥军模范啊，不是地主老财了！”
马成邦等人举着这些东西对乡亲们炫耀，心头想哭的冲动却愈发的剧烈了起来——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享受到了这‘模范’奖励啊……
“他们还真答应了？”
看着那些合同，王老拐康挺瘦猴石远等人惊诧莫名，表示这些家伙脑袋上又没坑，怎么可能答应张然这么多苛刻的条件。
“都已经掉坑里了，再想爬上来可就难了！”
张然哼哼道：“再说了，他们虽然付出的的确比以前多多了，但只要好好干，赚钱也的确比以前多嘛——辛苦钱，那也是钱，赚钱哪里有不辛苦的？”
王老拐等人瞅着张然，觉得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只是没想到马成邦等地主经过了多少代的积累，终于可以不用挣辛苦钱了，给张然这么一搞，又开始挣辛苦钱——那不是活回去了？
不过这些东西，张然是不会考虑的。
他无法做到让每个人都满意，他只能在最大程度的保证支队发展的同时，将围绕在支队身边的所有人，像是机器上的螺丝钉一样，每一个都充分的利用起来。
说是压榨也好，说是物尽其用也好。
他无所谓。
“经过你说的法子进行班次调整，化工部内的员工，学员们咳嗽，呼吸系统病变的情况得到了极大的改观！”
吃饭的时候，邓方向张然汇报了上次进行工作调整，延长在化工部工作的员工们的休班时间，让健康状况恶化的情况得到了有效遏制的好消息。
同时，也汇报了硫酸的制备情况。
粗制硫酸，现在已经建造了两条生长线，一条是炼铜炉，另外一条则是炼焦炉。
因为龙王沟煤矿的开采，大量的煤矿源源不断的运输了进来，原本的一个炼焦炉就不够用了，所以又增加了一个炼焦炉，轮流炼焦。
新的粗制硫酸生产线，就是将两个炼焦炉所产生的废气进行收集制备可以适用于化肥生产的粗制硫酸的制备。
不过煤炭内的含硫量远远不如铜矿中的含硫量多，所以必须利用硫磺箱大量人工增硫，支队的硫磺消耗量增加了不少，让张然尽可能的多储备一些硫磺，免得将来没米下锅。
当然了，即便是人工增硫，炼焦炉废气内生产的粗硫酸产量依旧没法跟炼铜炉相比。
好在，炼焦炉内产生的废气，提纯的氨水等等倒是比炼铜炉要多了不少，能多生产出不少的氨肥，也算是东边不亮西边亮。
“光是单一的磷肥，氨肥，增产的效果还是有限啊——毕竟土质，庄稼的类型，多这种单一化肥的利用率还是差了些！”
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