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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长子挣扎不休,邱敏怕这孩子在树林里乱跑会迷路,紧紧按住他,一只手在他的背上轻拍,嘴里反复地念着:“别怕、别怕,你已经安全了,已经安全了……”
栾安默默地想说:其实那孩子是在怕你。
邱敏在皇长子背上连拍了数十下,对方才渐渐安静下来。他木然地窝在邱敏的怀里,不知道是因为知道挣脱不了才放弃挣扎,还是真的相信了邱敏不会伤害他,总归不再逃跑。
栾安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脑袋上的汗,暗想他活了十五个年头,就属今天早晨最惊悚,当年他被阉割的时候都没这么可怕。
第3章()
经过这一役,邱敏栾安也算和皇长子认识了。
大祈皇族姓沐,皇长子单名一个泽字。
沐泽虽然贵为皇子,但他从出生起就不受皇帝待见,觉得他碍眼。大祈祖训: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当今皇后姓王,成亲十余年一直无所出。所以按规矩,本应该立沐泽为太子。
但沐泽的生母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当初皇帝会临幸她,不过是一时性起,随手抓了个女人发泄**,事后连个封赏都没有。但谁都没想到那个宫女竟然就此怀了龙胎,还一举得男!
这下皇帝不高兴了,因为他心爱的女人是林贵妃,他一心想立林贵妃的孩子为太子,可偏偏沐泽先占了长子的位置,林贵妃后来也生了个儿子,但却成了皇次子,这让林贵妃如何不恨?
其实如果皇帝能废了王皇后,封林贵妃为后,那么林贵妃的儿子自然就是嫡子,封太子也名正言顺。可王皇后虽然无所出,却是先帝还在世时,为当时的太子现在的皇帝立的正妻,王皇后虽不是出生世家大族,却也是书香门第,在教养礼仪上一直是京城淑女中的典范,何况她从未犯过错,皇帝也不能随便废了她,否则别说大臣们不依,他的亲娘钱太后肯定第一个不依。
他揪不到王皇后的错处,就只能可劲地作践自己的长子。比如皇室子弟一般五岁起就请名师开蒙,皇长子今年已经十岁,却还没有念过书,这故意把皇子养成睁眼瞎的待遇,从古至今,在皇家也是独一份了。
皇宫里的人都是人精,踩低捧高那是必备技能,既然皇帝不喜欢皇长子,下面的奴才就跟着作践他,属于皇子的奉例,到了沐泽这里,往往都大打折扣。
对于皇长子的遭遇,王皇后知道,但她自身都难保,也就顾不得沐泽。钱太后倒是可以管,可她上了年纪,平日在慈宁宫中礼佛,足不出户,除了每隔一段时日要看看孙子,其他时候并不管事。加上下面的奴才替皇帝瞒着,太后并不知道皇长子平日过得如何。
本来沐泽母子在皇宫中的处境就不太好,等到沐泽的生母过逝,沐泽的生活就更加艰难了。林贵妃虽然恨他,但沐泽毕竟是个皇子,怕真弄死了太后那里也不好交代,所以她除了克扣用度,其余地方也不敢做得太过分,这样沐泽才能长到十岁。但太后年事已高,只怕没几年好活,等到太后一过世,林贵妃自然不会让沐泽活到成年。
巧的是,卢膳在这时候发动了叛乱。
皇帝带着太后亲娘和林贵妃仓皇出逃,他不但忘了带自己的长子,连自己的正妻都忘了带。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皇帝绝情至此,皇后说不恨,那是假的,但活下去才是重要的事。
皇后擦干眼泪,吩咐手下的人收拾包袱,她虽然不得宠,但到底是皇后之尊,在宫内还有些权威,没多久紧也跟着皇帝的脚步逃出西门。直到出宫许久,她才想起皇长子还在皇宫内呢,掉头回去救是不可能的,她还没那么圣母。只是怕将来太后问起来不好办,毕竟她名义上是皇帝所有孩子的母亲,于是吩咐手下分出一辆马车,派了一名老嬷嬷回去接沐泽,这样她也算尽了做母亲的义务,至于沐泽是死是活,能不能赶上来,那就听天由命吧。
沐泽到底还是落后他们太多,加上没有护卫保护,才出长安城不久,就遇到两个尚方司的太监打劫,若不是正好邱敏和栾安也在附近,他的下场绝好不了。
三人虽然暂时脱离了危险,但邱敏知道,此地决不能久留,谁知道接下来还有没有人来打劫?她躺了一会,就催促栾安和沐泽起来,指挥他们和自己一起收拾行李准备出发。
邱敏将匕首分给沐泽防身,又把先前那根立了大功的木棍捡起来留给自己,她觉得敲闷棍的活计比较适合她。栾安则在死去的两个太监身上搜了搜,找出一些碎银子,可以留着路上用。这两个太监打劫来的财物,都丢在马车旁,三个小孩将赃物搬上马车,邱敏和沐泽留在车厢里,栾安坐了车夫的位置,他爹是马夫,这里只有他懂得怎么驾车。
马车摇摇晃晃继续上路了,邱敏和沐泽一人分坐一边,靠在车厢上。邱敏有心想活跃下气氛,率先开口和沐泽说话套近乎。沐泽在皇宫中被压抑惯了,轻易不开口说话,加上邱敏刚才杀人时的凶残劲,他心里还有点怕邱敏。
邱敏问他问题,他要不点头,要不摇头,实在需要回答的问题,也只说几个字或简短的一句,惜字如金的很。邱敏问了一会觉得气闷,不由得撇撇嘴,暗想她见过的孩子中,沐泽是最无趣的一个,小小年纪跟个小老头似得,一点也不可爱。于是也懒得再逗这个闷葫芦说话,推开车门坐到栾安身边。
栾安驾着马车上了官道,一路上逃难的百姓渐渐多了起来——皇帝都逃了,百姓能不逃么?这些百姓具是拖家带口,扶老携幼,脸上都带了害怕愁苦之色。
邱敏默然,纵观史书或各种影视文学作品,但凡遇到战争,受难的首先都是老百姓。她从和平时期穿越到这种人命如草芥的乱世,真是有苦也无处说,未来该怎么活,一片茫然。她和栾安闲聊了一阵,才回到车厢中,不想却发现沐泽晕倒了。
沐泽之前挨了那太监一顿打,他年纪小,身体瘦弱,哪里承受得住?之前不过是硬忍着,等邱敏离开他才放松下来,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邱敏慌忙伸手摇晃沐泽,沐泽却两眼紧闭不醒,小脸苍白,嘴唇还隐隐发紫。她掀开沐泽的衣服查看,发现他干瘦的胸口上有一个乌青发黑的足印,想来是之前被踢伤了!
邱敏忙将这一情况告诉栾安,让他想办法找个大夫来,栾安听了,一双眼睛在逃难的人群中搜寻,看哪里有长得像大夫的人。
邱敏将沐泽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使劲拍他的小脸唤醒他:“殿下,醒醒,别睡!”
她看电视上说,刚受了重伤的人不能让他睡,因为睡着的人,自我保护功能几乎消失,这时候心跳减缓,血液输送减慢,体温下降,很容易导致心肺机能衰竭而死。
沐泽刚昏迷没多久,又被邱敏强行弄醒,意识还有些模糊,含含糊糊念道:“母妃,我疼。”
亏了栾安的大嘴巴,邱敏知道沐泽死了娘,爹又不疼,一直孤零零的,如今听他开口唤娘,觉得这孩子可怜,也不再嫌弃他不可爱,放柔了声音哄他:“殿下,不能睡,快醒醒!”
沐泽人已经糊涂了,语带委屈:“母妃,你为什么不带我走?”
邱敏可不敢当他的母妃,睁着眼睛瞎掰:“你将来是有出息的人,你母妃当然不舍得带你走。”
沐泽这时候又清醒了一些,知道旁边的人不是他娘,他还是个孩子,就算一直习惯了假装坚强,在受伤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流下脆弱的眼泪:“你胡说,我能有什么出息?”
邱敏反驳道:“你怎么会没出息?你可是皇长子啊,未来说不定还能当皇帝呢。”
沐泽听完后,眼泪掉得更厉害了:“我不要当皇长子,就因为我是皇长子,父皇和林贵妃讨厌我,母妃才会过世……这都是因为我……可我情愿自己死了,也想让母妃活着……”失去母亲的惶恐,让他终日被噩梦缠绕,孩童该有的快乐从来没有被他憧憬过,世界在他的眼中是支离破碎的,小小年纪的他,已经懂得了什么是伤感和沧桑。
邱敏觉得不忍,她抬手替沐泽拭干眼泪,她虽然不懂医,但也知道病人要宁心安神,悲伤的情绪不利于救治。
该想个办法分散沐泽的悲伤。
突然,她想起自己堂哥的儿子,生病的时候就喜欢听大人讲故事。
邱敏忙道:“殿下,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她也不等沐泽同意,自己就开始说起来,邱敏琢磨着,男孩子总喜欢听些英雄人物的故事,她平时喜欢看历史书,就挑了成吉思汗的故事来说。
“从前啊,有一个叱咤风云的大英雄,名叫铁木真。他九岁的时候,爹被仇家毒死了,他娘带着他,和他的几个弟弟,靠挖野菜、拾野果生活,一家人日子过得很艰难。”
沐泽本来不想听,但听说铁木真没了爹,跟娘一起生活,想到自己的爹有跟没有一样,他也一直跟着娘生活,觉得这铁木真的遭遇和他很像,便也认真地听起来。
邱敏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她只能挑自己记得的部分讲,有些记忆模糊的地方,她就加以改编,只要大致方向没错,能将故事圆过去就好。她从铁门真磨难的童年时期讲起,慢慢吸引住了沐泽的心神,随着她一起进入英雄传奇的一生。
“……铁木真经过重重磨难,终于被众人推上了首领的位子,但曾经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扎木合,却开始忌讳他的势力过大,害怕铁木真会吞并自己,于是扎木合找借口先挑起了战争。”
“那铁木真赢了吗?”沐泽插嘴道,在他的心目中,既然铁木真是英雄,那肯定会赢的。
“没有,这一战,铁木真输了!”
沐泽顿时一脸失望,他小时候,母妃只会翻来复去地讲一些小猫小狗的故事,像这种大英雄的故事,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所以听得格外认真,心情也不由自主地随着故事里的主角起起落落。
“但是扎木合虽然赢了,对待俘虏却十分残忍,他弄了七十口大锅,里面烧了沸水,将俘虏全推进锅里煮熟。”
沐泽露出害怕的神色,又忍不住想知道故事后来的发展。
第4章()
“扎木合这么一干,大失人心,大家都觉得扎木合不好,还是铁木真宽宏大量。以前背叛过铁木真的人,只要回来,铁木真还会待他们亲如一家,每次打战,铁木真都冲在前方,撤退的时候,也是自己断后,更没有虐杀俘虏。”
“曾经有个叫孟子的圣人说过: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扎木合心情好,就跟人称兄道弟,心情不好,就把人拿去做汤,这样的人,谁会真心帮助他呢?所以其他部落的人,都纷纷投奔了铁木真,甚至扎木合手下的人,也有些投奔铁木真去了!最后,铁木真的势力越来越大,击败了扎木合。”
栾安带着大夫进来的时候,邱敏刚跟沐泽讲到铁木真俘虏扎木合,看到栾安,她立刻停下话题,沐泽却还想再听故事,邱敏附在他耳边悄悄地说道:“你乖乖的看病,一会我再跟你讲,不然我就不说咯!”
沐泽点点头,接下来看病的过程出奇地配合,就连大夫碰他的伤口,他也忍着没喊疼。大夫是栾安在问了几十个逃难的人后,才在人群中找到的,这位大夫原来也住在长安城中,这次出逃拖家带口,身上也没带多少药。
看过沐泽的伤后,那大夫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给了邱敏一瓶外敷的膏药,至于内服的汤药,他只能先写下药方,让邱敏和栾安自己想办法配齐。邱敏扫了一眼药方,里面并没有人参鹿茸之类昂贵的药材,若是和平时期,这么一副药方要集齐不难,可如今兵荒马乱,路上经过的村庄人都逃空了,城镇也看不到,他们该到哪里去抓药?
栾安谢了大夫,付过诊金后将人送走,邱敏则解开沐泽的衣服,先替他将外伤药擦了,至于内服的汤药,只能先缓缓。涂完药,沐泽还惦记着故事,拉着邱敏要她继续说。
邱敏想了想,继续说道:“扎木合被铁木真俘虏后,铁木真还心存善念,不忍心杀自己的结拜兄弟。他们坐在一起喝酒,铁木真希望扎木合归顺他,他说:你是英雄,我也是英雄,草原这么广阔,难道就容不下我们两个英雄吗?扎木合说:是的,天下只能有一个英雄。扎木合请求铁木真,让他不流一滴血的死去。铁木真如他所愿,将扎木合绞死,亲自埋葬了他。之后,铁木真统一了草原。”
沐泽听完后十分沉默,邱敏还以为他累了,正想劝他好好休息,沐泽却忽然问道:“为什么扎木合说天下只能有一个英雄?为什么他不能和铁木真共处?”
邱敏只觉得沐泽的问题太过傻气,在二十一世纪,就连小学生都知道一山不能容二虎这个道理。不过还是耐心解答:“就像人只能有一个头,你想,假如一个人他有两个头,左边的头想往左走,右边的头想往右边走,那这个人还能走路吗?扎木合和铁木真都是世上难得的大英雄,他们各自都有很多的追随者,就算扎木合肯屈居于铁木真之下,他手下的人也不会同意,只怕不久之后又要怂恿扎木合反叛,脱离铁木真,这样的话,草原就不能统一了。”
沐泽的眼神暗了暗,带着一种了然,又仿佛是自嘲般地说道:“所以,林贵妃才不能容我。因为就算我听母妃的话,奉皇弟为主,林贵妃也怕有一天有人怂恿我反叛皇弟,原来,我从一开始就没有退路。”
邱敏闻言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住,前一刻她还觉得沐泽很傻很天真,后一刻她突然又觉得其实这孩子很通透。
中午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栾安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之前问过熟悉道路的人,前方是渭水,过了河就到金城县了。邱敏闻言十分高兴,只要进了县城,就可以给沐泽抓药,还有他们路上吃的食物也要补充,她和栾安逃出长安时,并没有带多少食物。
她想到如今有大批的难民往那儿逃,万一金城县的百姓也跟着逃跑,那她补充食物的愿望就落空了。这么一想,邱敏又觉得时间耽搁不得,匆匆吃完最后一点食物,就催促栾安尽快上路。
马车又行了一段路,邱敏正搂着沐泽教他数数,突然听到车外哭声震天,邱敏第一反应是:叛军追上来了?她撩开车帘,正想问栾安发生了什么事,却看到前面一道浓烟直冲天际。
栾安气愤地说道:“前方的桥被烧了,这分明是要绝了我们这些逃难人的生路!”
马车赶到渭水边上停下来,邱敏跳下车,见那原本搭在河上的桥已经被烧毁,残余的桥墩还丝丝冒着热气。渭水上只有这么一座桥,被阻在河边的百姓,不少人痛苦失声,有些则在寻找木船渡河,可难民极多,船只有限,为了能先搭上船,一些人甚至厮打起来。
邱敏望着又宽又深的河水,秋风透骨冰凉,只觉得心都被风吹冷了。在军事上,为了阻止敌人追上,烧毁交通建筑是常见的事,不用说,这桥一定是皇帝走过后命手下的人烧毁的,只要他自己安全了,百姓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到了如今这地步,他们只能弃车坐船了。栾安是个识时务的,抱怨了几句就开始和邱敏收拾行李。食物已经吃光,他们只剩下衣物和之前那两个太监打劫来的赃物,金银之物极占负重,带着这些东西,又怎么能逃得快?
邱敏从赃物中挑了一些小巧容易携带的首饰,和几个小金锭,分成三包,让栾安和沐泽随身带着一包,万一三人不幸失散,至少他们还有些钱财伴身,至于其他值钱的东西只能放弃。
栾安还舍不得那些金银珠宝,邱敏皱着眉头训他:“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直训得栾安哑口无言,他也知道邱敏说的有道理,可他总觉得邱敏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邱敏什么事都要问他,如今邱敏却会自己拿主意,难道说脑袋被敲破后,人会变聪明?
但疑惑归疑惑,让他放弃这些金银,还不如杀了他呢,栾安说什么也不肯放开手上的财宝,邱敏无法,只得由他。
至于衣物也没几件,邱敏稍作整理卷成一包。突然,她看到马车角落里有口不大的小铁锅,邱敏拿绳子穿了锅耳朵,像乌龟壳一样扣在背上,在胸前打个绳结,再拿起她那根用得十分趁手的木棍做拐杖,暗嘲自己这形象走出去就像个龟仙人——如果下巴上再添把胡子的话。
栾安和沐泽可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龟仙人是谁,只觉得邱敏的打扮甚是滑稽,不过这种时候他们都没心思开玩笑。栾安率先下了车,邱敏扶着沐泽跟在身后。
河边已经积满了想要乘船的人,到了这种时候,还有几个船夫想发战争财,趁机敲诈岸上的百姓:给钱高的可以上船先走,没钱的只能再等着。卢膳的叛军就在身后,迟走意味着更高的风险,谁都想先上船。要说钱,邱敏他们如今也不缺,栾安想挤到前边去给船夫塞钱,他人还没动了,人群中突然蹿出几个壮年男子抢船!
他们这一动,岸上的百姓哪里还忍着住,也纷纷下河抢船。邱敏一看不好,怕这些人情绪激动起来发生踩踏事件,连忙拉了栾安、沐泽往后退,果然,没多久人群中就响起了哭喊声,有人被活活踩死了!而那些本想赚钱的船家见势不妙,急忙划船想逃,却还是有几个水性好的男子跳河追了上去,他们三三两两爬上船,合力将船夫推下水,自己夺了船渡到对岸!
河岸上的踩踏事件还在继续,邱敏他们一开始就站在后方,后退又比较及时,三个人才没受到波及。岸边已经一条船都不剩,水性好的百姓跳下了水,把自家的孩子装在木盆里推到对岸,一些不会水的则在寻找能让自己浮起来的东西,但大多数人还是决定绕路。如今已经是深秋,若跳进冰冷的河里,体弱点的人,恐怕会得伤寒,在这种缺医少药的时候,是万万不能生病的。
邱敏只会几下简单的狗刨,绝没那个体力游到对岸,何况水冷,她怕游到一半腿抽筋。看栾安和沐泽的样子,估计比她还差,更何况沐泽身上还带着伤,他若是下了冷水,伤势恐怕会加重。邱敏立刻决定先回马车上,现在正是混乱的时候,若是连代步的马车也丢了,他们就亏大了。栾安身上背着极重的金银,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