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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组合,断章取义,曲解人意的,如果只看小报,那全世界的人都很嚣张。
乔治就在我边上的小床里躺着,6斤4两。他们说他像极了我,将来必定是美男子一名。可是我端详了很久,却从他的小小的眉眼里,看见熟悉的基因。
我的心,突然变得很塌实。面前这个幼嫩粉红的婴儿,就是我所希冀的全部了。
老先生老太太很高兴,给我送来一条金灿灿的项链,一枚碧绿的翡翠手镯,说是祖先传下来,给生了孙子的媳妇的。我赶紧千嗯万谢地收下。老太太给小乔治也准备了很漂亮的长命锁,以及丰厚的红包。
老先生把孙子抱来抱去,一时间他自己也成了个老小孩儿。乔治笑得咯咯咯咯地,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老先生一高兴,老顽童脾气又发,抱起孙子就用胡子“调戏”他,这孩子表情立刻晴转阴,接着就下起倾盆大雨。
老太太一看宝贝儿哭了,着急起来,怪老先生道:“你看看你看看,孩子那么小,皮肤那么嫩,你怎么舍得这样对他呢……”
我看着他们,突然就泪盈于睫。多么单纯传统的老夫妇啊,送的礼,说的话,表现的感情,统统采用了十分淳朴的形式。
护士和医生进来,告知探望病人的时间已经结束,屋子里才渐渐安静下来。乔治也被抱去做常规检查了。我想,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天还没黑,我却开始做梦。可是不幸,是噩梦。
这个梦魇似乎特别强大,我不知道如何让自己挣脱出去。这么长时间了,我实在是太累了。我就这样在梦魇的冷笑里,看着我的新生儿子,在哭啼声中,被一个黑衣人带走,并且被告知,我将永远见不到他……
我在梦里大哭,为什么我醒不过来呢?
终于有人来到我身边,握住我的一双手。惊醒,看那人,不,是一对人,我的父母。
“孩子……”妈妈涕泪纵横,她告诉我她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因为他们一来就被安排入住半岛酒店,Sam还托人给她送去了一张100万的支票。1997年,100万是多么大的数字啊。
爸爸很难过地说:“我们不是卖女儿,卖孙儿。可是只要你觉得值得,觉得这样做很幸福,我们就不勉强你。”
我后来知道,当时他们第一次知道真相的时候,妈妈哭了很久,两个老人对着来人狠狠抱怨了一通。爸爸当夜一直咳嗽,过了生平第一个未眠夜。妈妈一直哭一直哭,但终于,他们渐渐接受了事实。
我劝他们拿着这笔钱走,他们该不会以为我会如电视剧里的清高女人一样,忿忿撕碎支票,大喊一声:“我人穷志不短!”之类的。我不会,也没有必要这么做。收下这笔钱,只是觉得父母应该收这笔钱,我的尊严一样一分不跌价。我爱Sam,他给我的一切,我照收不误。
他果然给我更多。
几天后,接我出院的车,载着我及我的父母,意外驶入通往跑马地私家公路。
一所豪宅的大门向我徐徐打开。房子看样子是新买下没多久,门口还有工人在源源不断地搬运家具等物品。有地毯、成套的意大利高级家具、坐钟、大型电视机……还有高价的洋酒,也混在一起运了进来。
路过蜻蜓28(2)
客厅很大,估计有近80平米,有一整面墙是用原木装饰,卧室里贴着真丝壁布,用全牛皮打造的柔软床头,豪华的威尼斯水晶灯具。30平米的厨房,有着全套顶级设备,连水龙头开关,都是整块施华洛世奇天然水晶……
小乔治独享的40平米的婴儿房已经准备得很充分,有专业保姆24小时看护。从国外订购的100多件玩具。一架白色的雅马哈立式钢琴,是给孩子的成长礼物。据说已经计划请一位得过国际奖项的钢琴老师,在乔治3岁时,专门上门辅导宝贝指法。
父母已经看得目瞪口呆。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Sam恰好打电话过来,他说:“宝贝,你可满意?”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回答:“这是我的儿子,我为什么不可以这样对他?”
“你会把他宠坏。”
“你让我给宠坏了吗?”他笑嘻嘻地。
我语塞。
他接着温柔表白:“蜻蜓,我知道这样做有些恶俗,你会以为我是暴发户的品味,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不这样做,就对不起你给我的,无名分的爱。”
“Sam……”
“明天有个慈善会,活动完了我就来看你,好吗?你在这里好好陪陪我儿子。还有什么缺的,写下来,随时告诉我。”
“嗯。”
放下电话,有个工人扛着一包东西似乎在我边上等了一会,他对我说:“白太太,这是进口的高级电脑,你吩咐一下,放在哪里?卧室还是书房?”
“当然是书房,不过那边的一套笔记本电脑,倒可以放到我卧室来,你可以先放在梳妆台上。”
想不到指挥工人搬家也这么麻烦这么累。偏偏小乔治在这个时候大哭起来,保姆正抱着他摇啊摇。如果没有她,我不知道会有多狼狈。不知道妈妈以前在那么动乱的岁月生下我,身边除了爸爸没有其他人手,她如何艰辛将我拉扯大?
如今她的女儿只是给了她一张100万的支票,然后成了一段孽恋的主角。而对妈妈来说,她不过是希望我能够有一个平凡的婚姻,简单的幸福,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她和爸爸在给乔治过完百日才走,离开香港前,妈妈悄悄拉着我的手说:“这样的日子,总不太真实,孩子,金钱代替了不了许多东西。”
“我并不是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
爸爸听完,叹了口气,扶着妈妈走了。这一次往返香港,是这对老夫妻多年来第一次坐飞机。
搬迁完的当天夜里,Sam留在了这里过夜。
他逗着小乔治玩的时候,我亲自和阿姨一起在厨房里做晚饭。Sam喜欢吃的所有食物。切菜的时候,透过窗口,我看见外面广阔的,弥漫着暮色的天空,大片灰白的云朵慢慢地挪动着,间或会有几颗星星弱弱地闪一点。这个时候,我的心里就会想起那一个个迷离的夜晚。在上海那间民居的灯光失灵的楼道上,Sam沉湎于爱情中的表情,霸道而不失温柔的姿态,他缠绵的亲吻……那张铺了我精心挑选的开满大朵茶花的床单的大床上,他孩子气的睡姿,出其不意的爱抚动作,以及每一声温柔的喘气声。
他是我在年少的时候,就轻易爱上的男人。因为一首歌,就从此深植在心的男人。
凌晨四点的时候,我被乔治的哭泣声惊醒。Sam则在黑暗中迷糊地说:“孩子哭了?你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杯水。”
我光着脚轻轻地走到婴儿室里,保姆已经起来哄着他。我打开窗,让微风轻轻飘进来。
孩子终于安静下来,我悄悄地退出去,到厨房给他倒水。他喜欢温吞的,干净的水。倒水的时候,我连灯也没有开,皎洁的月光洒进来,让我着迷。
黑暗中一双手悄悄地袭击过来,将我拥进了同样沉默的怀抱里。
我的身体开始有了轻微的颤栗。他说:“蜻蜓,你知道我是爱你的,这孩子,是你和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然后他一把掠起我的身体,进入黑暗的卧室。
我们都没有开灯,就在月光里,他将我的全身,都亲吻了一遍。
他说:“宝贝,你的肌肤为什么是冰冷的?我要把它们都暖暖了。”
两个月后。1997年的8月某日晚上,在某高级俱乐部健身房做产后瘦身的我,赫然听说了黛安娜车祸身亡的消息。当日娱乐版头条处处是她,所有的舆论导向都说:她不过是狗仔队镜头逼迫下的直接牺牲品。
那么美丽的女人,所有人都以为她可以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依靠她天生的美貌、聪慧和善解人意。但关键之关键是,她的王子不爱她。
我想,我就是我的王子身边的,默默无闻的卡米拉。但我们会比查尔斯和卡米拉更幸福,因为我们有我们的小王子乔治。
我抱着他,脸在他赤裸的胸膛前摩挲,我对他说:“我曾经以为,在上海的那一段日子,是多么绮丽,却沉沦,仿佛永远不见天日。但是现在,一样沉沦,可是不再绮丽。”
他的手指深深埋入我的头发里,他的呼吸扑到我的肌肤上。然后他将我顶到墙上,从后面进入我。从头到尾,他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有充满爆发力的攻击。
那一夜后,他有些奇怪地,渐渐地来得少了,几乎不再过夜。且每次出现,边上都有白祖辉陪着,但对方会只是到门口就闪开,留下我和Sam一起享受天伦之乐。晚上他则赶回去给莎伦加做一碗糖水,同她一起过夜。每次我们见面,话题总围绕着小乔治。我喜欢看这个老男人,看着他的小男人时,一脸慈祥的笑容。那时他不再是舞台上的情歌王子,只是平凡生活里,最普通的父亲。
路过蜻蜓28(3)
方冰正好出差香港拍服装片的时候,跑到我家里来大呼小叫。将小乔治抱来抱去,还不过半岁的小孩子,被她惹得哇哇大哭,保姆赶紧跑过来,把他抱走去哄了睡。
“哎哟,你现在真是奢侈耶,大概经常要排队去买LV的限量版了吧。真是看不出,当年大家都在忙于恋爱和堕胎,连初恋都没正式开始的你,如今却尽享爱情的阳光。”
“哪里有,没那么夸张。那些钱,都是要花在乔治身上的。”我嗤笑。
她上上下下地参观完毕,才收起张得大大的嘴巴,抚摩着一张意大利产的羊毛褥子,赞道:“要是我方冰能嫁入这样的豪门,死也足惜了。以前总觉得老男人身上会有一股如梅雨时期的上海空气,飘着一股腐朽的霉味。如果不是特别爱或者特别值得,我宁可去爱小男人。”
“Sam其实并不老,他十分懂得保养。”我在制作意大利咖啡,拿着打泡器打奶泡。肉桂粉已经准备好。
“我不是说他,他是个特例。”方冰看着我做咖啡。
“但是小男人总归会老。”
“那就一直换,周而复始。”
“哈哈哈哈。”她大笑,“蜻蜓你现在越来越好玩了耶!”我也笑,差点将一杯咖啡洒泼了。
“跟你说件不太好玩的事情吧,”她笑够了,将话锋一转。我作洗耳恭听状。
“妞妞做出版人了。”
“什么?”
“我知道你会非常吃惊,也就是最近的事情。上面其实对妞妞的优缺点了如指掌,知道她毫无主见,凡事想太多,缺乏领导魄力和办事决策能力;也知道她心细如绵,纪律严格,认真细致,尤其对考勤和杂志上的错别字及署名等版权尤其把关严格。起码,这些年来,她虽然没有给杂志带来太的的效益,但也没有给杂志带来过大麻烦。”
“无错就是功,是吗?是你们老大的用人风格吗?”
“你真聪明,而且你也知道,我们大老板对做杂志更是‘站得高,看得远’。咱们中国的杂志社,历来都是女人的帝国,皇太后当政的时代,你说下面的女人能好过吗?哈哈!”
“哈哈,那你们一帮同事肯定都难过得牙痒痒了吧。不过我觉得你评价的有些极端,你忘了林编是什么样的领导!”我给她加一杯咖啡。
“也是啊,不过你的林编已经算是稀有动物了,你知道吗?咱们这的两个编辑小王和小李一早就跳去其他地方了。”
“冰冰,其实你抱怨来抱怨去,还不如一早挣脱开,忘了干净,重新做人。”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谁会有你这样的好运气,干脆不用到处跑,不用到处看人脸色,每天早上起来就想起今天要开会,想起待会要写的选题提纲,想起要给摄影师打的电话,要反复修改的软宣,中午记得要去交的水电费或者买快用完的手机充值卡,明天可能需要上门和服装公司联系拍摄用衣服的事情,害怕明星经纪人突然会来电话说不好意思有个活动我们不能参加贵刊的拍摄和采访了,等等等等。蜻蜓,你说真正的女人,是需要想这些东西吗?也许她应该总是想想哪些百货店在ON Sale,常去的那家发廊里,最棒的设计师什么时候有空,哪些男人的约会需要赶赴,明天需要用哪支颜色的口红更好?”
“可是,你也在不停地Shopping,你身边的男人如机场班机此起彼落,你的口红颜色多到来不及挑选……”
方冰急了,抓上我的肩膀:“可是那些并不是我真正的追求,只是上帝不幸安排给我的负担,其实,你不知道,很多次分手,我都以为很受伤的会是那些男人……”
“其实很受伤的是你,我将一切早就看在眼里。”
她愣了愣,放下咖啡杯子,就抱着我沽沽地笑出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你最了解我。”
我拍拍她的背:“忘了妞妞吧,忘了工作上一切不愉快的事情,如果你觉得不平,你可以跳出去,就算暂时没有找到让你更满意的地方,你先在家里歇息一段时间也好。你那样聪明美丽,我就不相信没有地方会要你。”
可是她跳起来:“歇息?那我封建主义的老妈非杀了我不可,其实要跳也不是没地方去,但我觉得,我似乎将自己的命运和妞妞较劲起来,我就是不能明白,为什么她这样可怕的老女人,居然有个温柔的帅哥老公,体恤她的领导……听说,她打算明年怀孕生子呢!”
“傻瓜,别一不小心将自己赔了进去,而且就算你离开,一样可以旁观。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消息永远不嫌过分灵通。哪里像我,在香港除了Sam,其他朋友一个都没有,就是丽莎,我都不能与她说真话。”
我一口气说完,仿佛心里痛快不少。方冰在漂亮的温莎提花布沙发上坐下来,手里转动着杯子。不动声色。
“赵彦青同学,现在就在香港。”她说得很轻但是很清晰。
“然后呢?”我若无其事。
“其实也没什么,他结婚了。”
“啊,他结婚了?”
“不用大惊小怪,你忘了,他今年刚好20岁。”
我松了口气:“也好,早结婚早生孩子早开始奋斗。”
方冰看着我:“你也不问问我他和谁结婚?”
“和谁?”
“我也不认识,他家里给他安排的,听说是一家公司董事的女儿。”
路过蜻蜓28(4)
“呵,我忘了,他们赵家的男人,是不需要奋斗的。他们如果脚痒了想踢球了,也有女人心甘情愿替他换下名贵的西裤,换上球鞋。”我一仰脖,将杯中最后的一点咖啡喝尽。
“其实他不需要那么早结婚的。”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不过他还记挂着你。”她看向窗外,不知道想告诉我什么。
“结婚了就应该和妻子相敬如宾,耳厮鬓磨。”
“他确实和妻子相敬如宾。”
我转过头来,看着她:“怎么说?”
“他们结婚至今,没有性生活。”
“血气方刚的男人,他居然能忍得住。呵呵。”
“他不安于室而已,你听说过他在飞机上都试图搭讪空中小姐的事情吗?”
他终于还是成了他父亲叔叔那样的人。天终于暗下来,我只有转移话题说:“我们出去吃晚饭吧。今天我也没有让阿姨做饭。”
临走前,我将上周才买的全新的爱马仕皮包送给她,她很开心。
但是走在路上,她还在絮叨:“你不想见他一面吗?”
“他派你来当说客的吗?”我突然有些不耐烦,“其实他和我,不过是朋友而已,而且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难道你想安排有夫之妇和有妇之夫的幽会吗?”
“蜻蜓!”她有些生气,有些大声,“他曾经是你多么好的朋友,在你还需要为金钱和前途谋生的时候,他帮过你多少忙!至少……”
“至少什么?”我瞪住她。
她的声音低下来,她的表情似笑非笑:“至少,你曾经答应过嫁给他。”
在一家店门口我停下脚步,拉住她:“就进这家去吃吧。”
“蜻蜓,你不能够做到这样若无其事,你不能将一个希望丢给一个男人,然后自己跑掉。”
“那你想要我什么样?去跟他履行这份承诺吗?还是仅仅是去当面说声对不起?”
我很生气,方冰也很生气:“不就是见一面吗?大家还是朋友!”
“可是他并没有当我是普通朋友。”我低低地嚷。
“那又如何?他已经结婚了!”
我拿起菜单,叫过一位小姐:“我们点菜吧。”
可是她抓住我一只手,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全香港的圈内人都听说了你和Sam的事情。他现在在到处收买要曝光你们恋情的人。”
我手里的菜单差点跌落在地上:“为什么?”
她哀哀地摆出可怜的表情:“我很嫉妒你,有这样一个小男生,这样奋不顾身地爱你,保护你……”
路过蜻蜓29(1)
29.“那我告诉你吧,如果真的有个男人也如我一样爱上你,我不会去杀他,我只会……”
没想到和Steven的会晤居然在这里,说是会晤,其实说是偶遇更好。
他说:“你不要那么惊讶,你忘了我的父亲,也是声名显赫的贵人,只要有人在上流社会混,就不会碰不到他,我是他的儿子,自然……”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公子哥打扮的Steven,一身名贵行头,统统都是名牌。油头粉面,可是不显得猥琐。他还是那样好看。
“你也还是那么漂亮,看不出生过孩子的样子。”他大声夸奖。他的妻子就在不远处,看得出也是一名名媛,可是不受他青睐。
一名漂亮的旗袍服务女走过,他拍了人家一记肩膀:“嗨美女,我姓赵,你呢?”
人家一听,就眉开眼笑地转过来:“哟,赵公子呀,最近好不啦?你就叫我安妮好了。”
“好呀。”他捏一把对方的小蛮腰,“这是我的名片,有空电话我,请你吃个饭。”他顺便也给了我一张名片,上面有他在香港的联络方式。
“好呀。”对方接过名片,跟我们都打过招呼,走开了。他的妻子在附近将这些看得真真切切。可是她没有任何表情。
“真可怕,连服务生你都要去搭讪。”我恨铁不成钢,“你不是说过,你不想成为你父亲叔叔那一辈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