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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主让你们坐下来,你们难道还要违抗不成?”太平公主一边用筷子翻着铁锅盖上的羊肉,一边说着。
安金藏觉得这场面奇怪得有些滑稽——堂堂帝国的公主,蹲在他这个破屋子里,很不优雅地翻着烤肉吃,这画面未免太接地气了一点。
两个男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只好面对这太平公主坐了下来。
铁锅盖上,烤得外焦里嫩的羊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吃啊。”太平公主倒像个主人,看了他们俩一眼,招呼着。
安金藏和刘幽求这才拘谨地各自拿起筷子,去夹那羊肉了。
“那个……公主……”安金藏还是没有放弃,“你看从咱们出宫到现在,也有不少时间了,这肉么,你也吃了对吧,我觉得,咱们差不多可以回去了。不然,叫皇上知道了,我们就死定了……”
“死?你不是死过一回了么?还怕再死一回么?”在吃着羊肉的太平公主冷不丁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一旁刚把羊肉吃到嘴里的刘幽求一不留神噎住了,拍着胸口猛咳嗽起来。
本来,仙瑶应该早已经动手了,无奈太平公主这段话说得绕了些,仙瑶竟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只有安金藏如同石化了一般坐在太平公主对面,筷子上的烤肉还在往铁锅盖里滴着油。太平公主对着他,再次露出了那令他似曾相识的笑容——这笑容,和她的母亲武则天像极了……
(本章完)
第93章 肉烤焦了()
太平公主的这话说的太突然了,突然得让安金藏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在片刻的大脑空白之后,他咽了一口口水滋润了一下因为陡然的紧张而变得干涩的嗓子,问着:“我?公主是说我死过一回了么?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他这话问完,太平公主还没有回答,仙瑶已经把弯刀架在了太平的脖子上。
“仙瑶,别乱来!”安金藏大喊着。
但是这次,仙瑶没有听他的:“公子,外面来了很多人,这个女人不对劲。”
而刘幽求噎在喉咙里的那块肉也终于吐出来了,抓着安金藏的胳膊,两个人“嚯”地一下站了起来。
外面,风吹草动,就连安金藏都能感受到可怕的杀气了。
而他们对面的太平公主,依然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略带着嫌弃垂眼看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锋利的弯刀:“仔细上面的油滴下来弄脏了本公主的衣裳,这可是今岁江南新进贡来的上等的丝绸制的。”
“公主,咱们现在不讨论衣服的事儿……”安金藏耐着性子,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日暮时分过于巧合的偶遇,看样子,不是巧合了,“你要找我,轻而易举,何必委屈自己设计这么多桥段?”
“呵呵,你滑得跟泥鳅一样,连我母亲都被你瞒天过海,我直接找你?岂不是又让你溜走了?”太平公主说着,似乎完全不担心脖子上的弯刀会伤她分毫。
“皇上她不知道您来找我?”安金藏立刻抓住了这句话里的重点,如果是武则天知道自己还活着,太平公主不必要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方式混进来。
“呵呵,我母亲不知道,婉儿也不知道。”说到这个的时候,太平公主上下打量着安金藏,“婉儿的心气我最知道,竟然会倾心你这个胡人,实在令人费解。”
“您和她是朋友?”安金藏问着,心想着原来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儿是闺蜜这件事,原来不是杜撰的。
“我和婉儿自小相识,若不是她为了你遭了难,我如何会留意到你这种人物?”
“可是,公主您怎么知道我没死……”
“呵呵,那还不得多得李千里那个废物,他夫人慕容真如海也算是我闺中密友,此次回了神都,偶然问起,说是李千里那厮如何突然开窍,顺着我母亲的意思,进献了两个美貌的童子,如愿留在了神都,她便与我说起岭南奇遇的几个人物,本公主之前已听婉儿说了许多你的事,此番一一对应,觉得言行举止,不无是对得上的。本来,那桩为了嫖资杀害**的丑事,我心中就有很多疑惑。”
“咦?公主您都没见过我,怎么这么相信我的人品?”安金藏自从知道了武则天并不晓得自己还活着,心态已然轻松许多,这时候用手势示意仙瑶放下弯刀,一面笑着对太平公主说着。
太平公主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哼,我哪里是相信你的人品,我是相信婉儿的眼光罢了,虽然在你之前,婉儿从未对谁动心,但她十几岁便跟着我母亲,当世最出色的男人她都见识过了,唯独对你动心了,你当然不会是那种为了嫖资动手杀假母的庸俗之辈。”话这么说着,太平公主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她边上,依然紧握着弯刀的仙瑶,“嗯?但是不是专情,我就下不了定论了。”
安金藏咧着嘴,自黑着:“公主,像婉儿这样的高级知识女性,反而是很容易遇到渣男的,不幸我就是那种渣男,您费这么大的力气,该不是为了替你闺蜜出气这么简单吧?”
“呵呵,你为了从我母亲手里活命,不惜自己把自己弄到身败名裂,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安金藏。”太平公主叫出了他的名字。
在这个幽暗的破土屋里,听到自己名字的安金藏有种被召唤的错觉,仿佛在太平公主叫出这声名字之后,他这个在神都已经“死去的亡魂”又再度复活了起来。
“你知道,普天之下,没有什么人可以骗得了我母亲。而你竟然做到了,你很有种。”太平公主这话里,安金藏听不出褒贬,带着忐忑的心说着:
“金藏……也是为了活命事出无奈,并非有意欺君,还请公主放金藏一马,让金藏从此消失在皇上的视野里……”
“放你一马?你那么好用的头脑,本公主放过了,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遇到一个了,你说本公主要放你么?”
安金藏心知不妙,如果太平公主真的和传说中一样和武则天很像的话,那么她肯定也特别讨厌被拒绝,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很老土,但是对于要生存下来的安金藏来说,此刻却是真理了。
他几乎能听到土屋外面重加累叠的细碎脚步声——包围他们的人,少说也有一两百号人,就算仙瑶和刘幽求的身手再好,也插翅难飞了。
若不是有这样十足的把握,太平公主不会连被刀架在脖子上都面不改色。
安金藏觉得此刻,自己简直是要哈姆雷特附体了——“to be or not to be ”是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哦,不,这不是个问题。
如果他不答应,刘幽求和仙瑶就得一起死,说不定钟离英倩和高延福也得跟着遭殃,还有,还有元一,现在的小高力士……
太平公主给他的,不是一道选择题,想到这些,安金藏终于决定继续在这险要的仕途上走一段:“公主想要金藏做什么?”
太平公主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就如同儿时从父皇和母后那里得到了心仪已久的礼物:“我想要你,帮我除掉一个人……”
“以皇上对公主的宠爱,这天下难道还有公主除不掉的人么?”安金藏问着。
没有人理会的烤羊肉已经开始焦了,屋子里烟尘弥漫,呛人的气味仿佛在催促着他们速速把事了解似的。
太平公主看着安金藏,不紧不慢:“这个人……”
(本章完)
第94章 母女隔阂()
“也算是你的老熟人了。”太平公主说着,拿起边上的一个破茶壶,把里面的茶水一股脑儿倒在了已经烤焦了羊肉的铁锅盖上,顿时房间里烟雾蒸腾。
太平公主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交到了安金藏手中。
信封上写着太平公主亲启的字样,但是没有落款,看样子是一封密信了。
安金藏掀开已经脱落了火铅的信封,取出了里面的信。
信的内容不难懂,是一个叫卫遂忠的人揭发来俊臣,说他正在搜罗关于太平公主谋反的证据,准备对她下手。
看到信的内容之后,安金藏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个太平公主口中的老熟人,是当朝第一的酷吏来俊臣。
他手里拿着信,知道太平公主找上他,不仅仅是因为欣赏他的头脑,而且了解他和来俊臣之间的恩:她在寻找和她同仇敌忾的盟友。
“公主,这封信可靠么?”安金藏问着。
而在他身边,没经过允许就凑过来看的刘幽求看到落款的名字,立刻怀疑地说:“卫遂忠?呵呵,他和来俊臣可是铁哥们儿,怎么忽然跳出来要揭发来俊臣?”
太平公主一笑:“这个本公主岂会不知?莫非你们不知道前些天,来俊臣的妻子王氏死了么?”
“蛤?来俊臣那个混蛋的老婆死掉了?怎么死的?被他虐待死的么?”安金藏一听,不由得八卦心起,心想着像来俊臣这种变态,回到家里难保不是个家暴狂人。
太平公主摇了摇头:“他哪里敢动他妻子?这个贱民出身的人能取到陕西王氏的女儿,可算是莫大的福气了。”
安金藏想到太平公主提这事儿是源于这封密信,立刻问:“难道王氏的死和这个卫遂忠有关?”
“聪明。这个卫遂忠从前和来俊臣交好是没有错,但是,这些年来,来俊臣平步青云,已经和几年前不可同日而语,这种小人,自然是势利眼,平日里便怠慢了卫遂忠。
一个月前,卫遂忠去来俊臣府上,来俊臣不想见他,让家丁谎称自己不在。卫遂忠又不是傻子,并没有信,竟然爬到他家墙上,看到院子里来俊臣正在宴请王氏一族呢,他气不过,硬闯了进去,大闹了一通。
来俊臣觉得没面子,就把他捆起来痛打了一顿……”
“嗯?该不是这卫遂忠记恨在心,把王氏杀了?”刘幽求听了,坏笑着说。
安金藏却说:“不会,如果是卫遂忠杀了王氏,哪里还有命写密信给公主。”
公主看了他们一眼,在这一问一答间,似乎心里已经对这两个人的高下有了判断。
不过,此刻自然不是讨论人才的时候,太平继续说着:“安金藏说得没错,卫遂忠和来俊臣是一丘之貉,怎么会那么有血性去杀了他妻子,挨了打,自然是磕头求饶了。”
“那王氏怎么就死了?”刘幽求纳闷地问。
“王氏也是个没肚量的妇道人家,觉得自己在娘家人面前受辱,竟然气不过就上吊死了。”太平公主言语间不无鄙夷地说着。
“额……一哭二闹三上吊……”安金藏摸了摸腮帮上的胡子,“看来是来俊臣他老婆不满意来俊臣只是打了卫遂忠,没有杀他……不过,他老婆死了,怎么神都城还是风平浪静呢?”
“呵呵,既然是为了攀附势力取的妻子,又不是真爱她,死了有什么稀罕,以来俊臣那老狗现在的势力,有皇上撑腰,他早已经不需要陕西王氏的支持了。”刘幽求没好气地说,“当初狄公之事,明摆着是他来俊臣捏造证据恶意迫害的,皇上竟然一丁点儿没有责罚他?”
安金藏听了,默默点头:“也是了,既然如此……”
“你是想说,既然如此,这个卫遂忠为什么要跑来告密是么?”太平公主嘴角带着笑意,在这烟雾缭绕间,看久了竟然是有美感的,她冷笑了一声,“先下手为强,我母亲的处世之道,这些走狗们,不知不觉,都已经学到了吧。”
安金藏一听,明白了:“他是担心来俊臣为了他老婆的事情怀恨在心,找机会迫害他,所以决定来投靠你了?”
太平公主点了点头:“他的一面之词我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已经派人查过这件事情,确实如此。”
安金藏合起了信,看着太平:“公主,那好,我们暂且认定,卫遂忠是真心投靠到您这里的……恕我直言,公主看起来很紧张这件事情,但是照理来说,您是皇上最疼爱的孩子,而来俊臣不过是皇上的一个臣子而已,皇上会相信谁,这答案不是不言而喻的么?除非……”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打量着太平公主脸上的表情,她一直无所畏惧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云。
“我没有把柄在他手里……”太平公主一字一句地说着。
“但是,你知道皇上已经不信任你了。”安金藏说着。
“母亲?她不是不信任我……”太平公主回答着,安金藏的问话,仿佛把她带到了一个情绪的泥沼,一直冷静的她,此时,却有些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她不信任任何人,对于她来说,身边的人,只有两类,有用的,和无用的。”
“额,这话说的,好像你对你妈很有意见额……”安金藏说着,此时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帝国公主,而是一个和自己母亲有了嫌隙的女儿。
“在她把我嫁给武攸曁那个孬种的时候,可没有想过,我是她最宠爱的女儿。所以,这些年来,我们之间,早已经有了不可跨越的鸿沟了。”
“明白了,所以在你知道来俊臣在搜罗你谋反证据的时候,你没有自信皇上会相信你……”安金藏说着。
“我那些哥哥们,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不过看起来,公主你虽然说和皇上多有嫌隙,却也是学到了她处事的精髓了……”安金藏笑着,“先下手为强,你要先除掉来俊臣以绝后患是么?”
“本公主年轻时,就是因为太善良吃了许多亏,如今我得替我的孩子们考虑,没有人可以再肆意伤害我了。”
在太平公主这充满斗志的话中,安金藏听出了身在帝王家的悲凉。
(本章完)
第95章 鹰犬的代价()
安金藏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太平公主的幕僚。
安金藏进入到了太平公主的府中,而这座奢华的山庄比起她母亲的后宫来,竟然丝毫不逊色,后世的韩愈曾经写过一首诗来形容太平公主的住所:公主当年欲占春,故将台榭押城闉。欲知前面花多少,直到南山不属人。
而当他到达太平公主给他安排的住所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也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期。
这是在山庄之内独门独院的一个地方,和外面隔着一座假山,四周被茂密的竹林包围着,如果不是山庄之内的人,外面的人,很容易就会错过这个地方。
谁都不会想到,一个已经死去的安金藏会住在这个闹中取静与世隔绝的所在。
顺着潺潺的溪水,走过蜿蜒的小径,竹林尽头小院才露出它的真容。
室内,都是极品的锦缎做成的坐垫,光洁如玉的青瓷花瓶里插着几支桃花,就放在案几之上,仿佛在静静等待着新主人的到来。
就算是见过世面的刘幽求这时候也拍着安金藏的肩膀说着:“嚯,怂货,和咱们那土屋比起来,这里简直是仙境了。”
“太平公主真是土豪中的土豪,在我们家乡,你知道这么大面积的地,还有这种规模的园林,得值多少钱么?”安金藏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那青瓷的花瓶,“光这花瓶,就得价值连城吧?唉,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咱们不是来这里享福的。”安金藏看着屋外如画的风景,“我们在这竹林里,是要想出杀人的计策的。”
“我觉得很好啊,就算不是太平公主找上我们,来俊臣这个人,也是迟早要除掉的,这是在为民除害不是么?”
正说着,太平公主已经出现在了小院中,笑盈盈地朝他们走了过来:“怎么样,这个地方还满意吗?”
“这么好的地方,给我们住,真是谢谢公主款待了。”安金藏客套着。
太平公主打量着胡子拉杂的安金藏:“我这里不会有外人来,不若好好梳洗下,也让我瞧瞧能让婉儿动心的男子,究竟是何模样?”
安金藏倒被太平说得不好意思了:“我和上官才人萍水相逢,多蒙她抬爱,但是,真没发生什么。”
太平冷笑了一声:“你倒是说得轻松,她以为你死了,差一点心都随你死了。”
听到太平这么一说,安金藏于心不安地问:“那……她现在可还好么?”
提到这个,太平的语气颇让人玩味:“好,也多谢你,我想她已然想明白了许多事。”
安金藏想起在弘文馆所见,不由得黯然:“她是个明白人。”
洗掉了脸上的炭灰,刮干净了野蛮生长的络腮胡子,铜镜中的安金藏又恢复了那个高鼻深目唇红齿白的美男子的样貌了。
太平瞧了,不由得连连夸赞:“果然是一等一的俊秀,当初在太乐署可真是埋没了你了。”
安金藏可不习惯被人夸长得好看这回事,他这辈子,得到最多的评价无非是“脾气真好”、“能力不错”等等。
外貌,从来不在别人对他的评价体系中。
“不说这些了,这地方僻静,我可没忘公主请我来的目的。”说着安金藏自己先坐在了案几前,“如今时间紧迫,不知道来俊臣何时动手,我们得赶在他前面才行!”
太平和刘幽求也跟着坐了下来。
仙瑶只是抱着她的弯刀倚门站在,目光始终没有从太平公主身上移开。
“如今,周兴死了,万国俊也死了,在御史台,已经没有人可以和来俊臣匹敌了。”太平说着,外面竹林被春风拂过,沙沙作响,全不知道这外面世界危机四伏。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这可能是我们除掉他的最好时刻。”安金藏沉吟了一下,说着。
“哦?何以见得?”太平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现在神都之中,无非是分成了两派势力,一派跟着姓武的,一派跟着姓李的……”说着,他看着太平的脸,按理,他不应该直视着堂堂公主的面容,不过,反正他们的相遇是太平自己那么不拘小节的安排,他这会儿和她平起平坐直视着她说话,也无可厚非了。
果然,太平并不介意这些,和她的母亲一样,在经历了若干磨难之后,有一些东西,她已经不是那么在乎了。
而对于安金藏的注视,她也知道其中的意思,她嘴角一翘:“我母亲让我嫁给武攸曁,这其中的用意,聪明如你,不会不知。”
“皇上自然是希望能平衡两家势力,各自安好,她的用意,无非也是希望通过您,让武家和李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