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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吴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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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没有事情做?我给你事情做!在五天以内,把你们这个连的战斗,以四班、六班作为重点,写出一份总结来,送到你们团部!也送一份给我!”沈振新象发布战斗命令似地说。
  “指导员上医院去了。”石东根咕噜着说。
  “你不会写,我派人去帮助你!”
  “我保证完成任务!”
  “回去!”
  石东根脱下国民党的军官服,放到马背上,指挥刀拖在手里,刀鞘擦在沙石路上,发着“吱吱嚓嚓”的响声,摇晃着昏沉沉的脑袋,拖着沉重的腿脚,牵着大洋马默默地走向驻地去。
  大檐军帽、马鞭子他没有拾起,遣留在路边上。
  “把缴到的东西,统统缴公!”
  沈振新望着石东根的背影大声地说。叫李尧把帽子和马鞭拾起来,赶上去送给了石东根。
  晚霞消失,天空里跳跃着星光。战争以后垢战地上空,显得十分清朗、平静。一架蒋匪军的大运输机,象幽灵似的发着呜呜咽咽咽的悲泣声。
  在沈振新回到驻地的时候,一轮洁白的银锣一般的月亮,悬挂在东方的山头上。
三二
  沈振新从无线电收音机里,听到莱芜大捷的消息,从延安广播电台广播出来。
  一个女播音员用清亮的银铃样的声音,情感激动地、象是朗诵诗篇似地向全国和全世界报告着这样的消息:
  ——根据华东人民解放军第十一号公报,蒋介石匪军两个军的军部和所属的六个整师,还有另外一个整师,以及蒋介石匪军向山东进攻的北线最高指挥官的总部,共计六万多人,在六十五个小时以内,被华东人民解放军全部歼灭!我军缴获的战利品堆积如山!
  ——蒋介石匪军徐州绥靖公署第二绥靖区中将副司令官李仙洲被我军活捉!
  ——李仙洲以下七十三军中将军长韩浚、少将副军长李琰、一九三师少将师长萧重光、四十六军一七五师少将师长甘成城、一八八师少将师长海竞强等十八名将级军官被活捉!
  ——七十三军七七师少将师长田君健、十五师少将副师长梁化中被击毙!……
  ——蒋介石慌乱起来,在这次惨败的第二天早晨,飞到已经宣布戒严的济南城。……这是一个月里蒋介石飞往战区的第三次,第一次是到徐州,第二次是到郑州。
  …………
  沈振新还在倾耳静听下去的时候,播音员向听众们亲切地道了一声“晚安”,结束了她的新闻报告。
  女播音员悦耳的富有魅力的声音,在沈振新的耳朵里、心里,激荡了许久许久,才慢慢地消失掉。
  播音员的声音,是胜利的声音,使沈振新感到兴奋和愉快,她的声音的每个音符,都和沈振新心脏的跳到紧密地联系在一个旋律上。同时,女播音员的银铃样的清亮的声音,和沈振新的爱人黎青的声音,竟是那么想象!相象得几乎没有丝毫的差别!
  沈振新的心渐渐地浸沐到幸福的暖流里面。他不自禁地抓起枕边的黎青给他结的青色围巾来,在眼前抖动了几下,仿佛想从围巾里抖出什么东西来似的。他把它围到脖子里,并且仿照黎青平时爱围的那种式样,围巾的一头拖在背后,一头挂在胸口。
  莽撞的汤成,猛然地推开门,闯了进来。
  汤成手里捧着一个绿色的圆圆的小坛子,重重地放到桌子上,听那沉闷闷的声音,坛子里定是盛着满满的什么东西。斜躺在床上的沈振新,偏过头来,看着绿色的小坛子,坛子在灯光下面发亮,坛口封着白布,坛颈上扎着细麻线。
  “什么东西?”沈振新问道。
  “谁晓得?后方带来的!”汤成回答说。
  沈振新坐起身来,把小坛子朝自己身边拉近一些,转动一下,在坛子的周身看了一遍。在坛口的封头布上,他看到“沈收”“黎托”的字样。
  他摸出身上的小洋刀,割断封口上的麻线,揭去白布,又揭去一层油纸,再揭去一层荷叶,坛子里便冒出了一股浓稠稠的带着辣味的香气。拿起烛火,向坛口里面瞧瞧,原来是一坛酱红色的肉丁、花生米、豆瓣、辣油等做的蒸咸菜。
  “好香!吃饭的小菜!”汤成舔着嘴唇说。
  “谁带来的?”
  “不知道。总务科给我拿来的!”
  沈振新用小刀尖子拈了一点菜放到嘴里,咀嚼着。脸上现出一种很适意的感觉。
  他封起坛口,在屋子里缓缓地徘徊了几步,对汤成说:
  “到总务科去问问,后方有什么人来?有没有伤好出院的人回来?”
  汤成走到门外,又返身进来。从袋子里摸出一封信来,交给子沈振新。
  “几乎忘了!也是后方带来的!”汤成自责地说,随即走了出去。
  这封信给沈振新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分量很重,在手里试试,简直和一本小书一样!
  “哪来这么多的话要说?”他对着信封轻声问道。
  捏一捏,仿佛里面放有硬骨骨的东西。他用小刀子细心地刮开封口,一张一张地数数,一共八页,内中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在医院里养伤的杨军和一个穿着花格布棉袄的女子,他们肩地坐在山坡下面的溪水旁边,两个人的年岁相仿,差不多一般高矮,女的眉毛浓长,眼睛闪闪发光,正在发着撒野的憨笑。杨军的眼睛,精神抖擞地望着前面,比过去好象胖了一些。这张照片使沈振新有些吃惊,“小杨在后方谈起恋爱来了?”沈振新一面暗暗惊问,一面又摇摇头作了否定的回答。
  他把正在播送歌曲的收音机的调音钮子转动一下,降低了声音,在烛光下面,细看着黎青的来信。
  新,最亲爱的:
  我离开前方,离开你,已经一个月带二十天!寒冷的冬天,已经过去,你正生活在春天里!春天,会给你温暖,给你愉快。想象起来,你定是成天成夜睡不好觉,熬得两眼通红。饮食好吗?你是每打一仗,就要瘦了许多的,这一回,战争的规模大,你定要吃更大的辛苦,身体定要受到更大的磨折。听传说,那边的房屋、村庄全给飞机炸光了。昨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住在一个小山洞里,跟小李、小汤挤在一起。真会这样吗?我希望,也相信这一仗会得到胜利,但是心里总是不安,见到什么人走路的脚步快了,心就乱跳。
  真是想念你,越是战斗的时候,越想念你。
  这里,我寄给你一帧照片,是小杨和他的妻子阿菊的,我觉得这两个青年男女很有趣、很惹人爱,也是很纯朴的人。杨军很直爽、诚实,同时又很泼辣、英俊。阿菊似乎比杨军更天真一些,但她懂得体贴人、关心人,对于杨军,她真是爱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杨军衣服上有一点泥灰,她总是要把它轻轻地抹掉。(我看到她这样对待小杨,就感觉到我对你的体贴、关心是非常不够了!)
  阿菊是怎样到这里的呢?详细地写,可以写出一本动人的书。这个今年才二十二岁的农村女子,从她的家乡天目山的一个村子逃跑出来,只带多年积蓄起来的十五块银洋,到了杭州,从杭州到上海,听人传说山东有战事,便搭上轮船到了青岛,一路上忍饥受冻。在轮船上听到乘客们谈论沂水、诸城、潍县这一带有解放军,便跟着一位到上海看儿子和她同船回来的老大娘,摸到了我们这里。这个人真是聪明伶俐!她东问西找,竟然到了我们这里,真巧,她要找的杨军也就在这里。她在从家里到这里来的路上,帮助人家洗过衣服,挑过水,烧过火,哄过孩子,到山上砍过木材,为了使自己能够有地方住宿,吃到两碗高粱粥。她到了这里,出乎小杨的意外,他又高兴大惊讶,又对她不满意责备她不该丢掉公婆和她的母亲来找他,吃这多苦,冒这多险!她因为看到小杨受了伤,所以一股劲忍耐着小杨对她的责备,看着小杨给她不好看的脸色,在小杨责备她以后,还是笑嘻嘻地做这做那的。有几个伤员同志曾经对小杨说起闲话来,有的说是“孟姜女千里寻夫”,有的说是“七仙姑下凡”,还有的说“男人是泥,女人是水,泥碰到水就软了化了”。这些闲话使小杨非常难过、不安,以至不愿意和阿菊说话、见面。现在,这些闲话没有了,医院里没有一个同志不喜欢、不尊重她。因为阿菊爱劳动,成天地帮助医院里洗衣服、烧水、做饭、推磨,从早晨红日东升,直到天黑,她手不停,脚不停。使得大家都受到感动。更使人感动的是她见到小杨的伤口好了,心情也愉快起来,便说出了她逃跑出来的原因:反动派知道杨军是解放军的战士,对杨军的家属进行了迫害。一个晚上,反动的保长带着保安队到了杨军家里,要杨军的父母写信给杨军,叫杨军回家,杨军的父亲坚持不肯,遭受了保安队的吊打,打得浑身血痕,然后向他逼索二百块银洋,杨军的父亲拿不出钱来,咬牙切齿地怒骂了保长和保安队。保安队便把杨军的父亲打死了,接着,又把跪在地上大嚎大哭的杨军的妈妈带了去,关进子监牢,还是要她拿出二百块银洋才释放她,还是逼她写信给杨军,要杨军回家。真是侥幸极了!阿菊在傍晚以前到她母亲家里去了,没有遭难。保长和保安队的一班狼虎,在当夜奔到阿菊母亲家里抓捕阿菊,因为有人送了信给她,她藏躲到竹林里去,那班狼虎搜查了好久,没有捉到她,到了半夜,烧掉阿菊母亲家的一个稻草堆子才走掉。阿菊没有再见到她的公婆,她回不去了。她请村上的人把她的公公埋葬了,她的婆婆现在还在牢里。阿菊不能留在她母亲家里,她到哪里去呢?她哭着说:“我还能寻死吗?我翻山过海也要找到杨军,叫他报仇雪恨!”一颗报仇雪恨的心,驱使她逃了出来,过了大海,两眼漆黑地摸到山东,终于找到了杨军。
  杨军听到她的哭诉以后,整整的两天没有吃饭,把头蒙在被子里痛哭流涕,阿菊也一边做活一边淌着眼泪。起初,同志们当是他们小夫妻吵嘴赌气,后来一问,杨军便说出了这件悲惨的令人痛恨的事来。就在大家知道这件事情的当晚,我们这里举行了一个集会,要阿菊报告她的公婆被害的情形。阿菊在抗日战争时期,我们部队在天目山抗日反顽的时候,当过妇抗会的小组长,很会讲话。她没有讲上几句,眼泪就流了下来,她把喉咙都讲哑哭哑了,听她哭诉的所有的人(我是当中的一个),连几个小孩子,全都感动得哭了起来。
  就在当天晚上,所有伤口好了的、没有好的、残废了的伤员们,便向院部打了报告,要求立刻到前方去参加战斗,第一个签名的当然是杨军。
  写到这里,我的眼又湿了,阿菊就坐在我的身边。阿菊现在留在我的身边,帮助我做点工作,这个女青年,既灵巧又能干,识得一些字,不到几天,已经会看体温计的度数,在病房里晓得踮着脚尖走路。她会做一手好针线,这时候,她的手里正在拿着针线,帮助我替将要出世的娃娃缝小衣、小帽。夜深了,我的信写得很长,是三次才写完了的。带上蒸咸菜一小坛,好吃,告诉我,下次再做一些带给你。给我回信,我盼望得到你一封长长的信,实在忙的话,写几个字给我也好。
  月琴不知在前方工作得怎么样?
  等候着莱芜那边飞来的捷揶!
  健康、愉快!
  你的青
  春夜
  看完子信,沈振新呼出一口屏息了许久的长气,手掌覆在信笺上,默默地望着砖土斑驳的墙壁。从外面进来的汤成和李尧,看到他正在出神凝望,没敢作声,默默地站在墙边,跟着他的视线望着砖土斑驳的墙壁。
  “蜘蛛!好大!”汤成在墙壁和屋椽连接的地方,发现一个又黑又大的蜘蛛,正在结着网子,惊讶地叫道。
  李尧猛地推了汤成一下,用他的手势和眼色对汤成示意说:
  “他正在考虑问题,你嚷什么?”
  汤成有点茫然,白了李尧一眼,走了出去。
  眼尖心细的李尧发现军长的眉头一直皱着,脸上现出恼怒掺和着痛苦的神情,为的什么事情,他猜想不出,但又不能够去打扰他,便轻轻地走出去,找到汤成问道:
  “他怎么忽然不高兴了呢?我一刻儿不在,你又惹他生气!”
  “我惹他生什么气!后方来了信!”汤成气愤地说。
  “是黎青同志的信?”
  “差不多!还带来一坛蒸咸菜!”
  “为什么事不高兴的呢?是黎同志在后方生孩子出毛病?”
  “谁知道。”
  “不会的吧?”
  “他叫我到总务科去查问查问信是什么人带来的,后方有没有归队的伤员来。”
  “你去问过了?”
  “问过啦!”
  “告诉他没有?”
  “不是你跟我吹胡子瞪眼,不叫我作声的吗?”
  在李尧回到沈振新屋里的时候,姚月琴坐在桌子旁边,沈振新在看着姚月琴送来的野战军司令部、政治部发来的电报。
  “全军每人犒赏猪肉一斤,这份报要转发到后方去!也让他们高兴高兴!”沈振新说。他摸摸胸口,笔不在,姚月琴拔下自己的笔给他,他签了字把电报交还给姚月琴。
  “已经发了!军长真是关心后方的同志!”姚月琴话中有话地笑着说。
  “小鬼!”沈振新会心地笑着说。
  “后方同志支援前线,不应该关心关心吗?”姚月琴冷着脸,忍禁着笑意说。
  “战报发给后方的吗?”
  “发的!大姐听到打这大的胜仗,不知怎么开心哩!”
  沈振新在屋里踱了两步,微笑着问姚月琴道:
  “这一回,打得热闹吧?看见了吗?”
  “我做梦也想不到打这大的胜仗!”姚月琴孩子似地拍着手掌说。
  “听说,你也缴到了武器呀!”
  姚月琴脸红起来,她正在为着小手枪盘着心思。不缴公吧,大小是个武器,象黄达的打火机什么的小件头用品,可以不缴公,手枪也能打埋伏吗?缴吧,心里实在喜欢它!真好玩!小巧,晶光雪亮!她从衣袋里摸出方格子手帕,解了开来,打开小皮盒子,又解开一块鲜红的绸布,小手枪仿佛梦笑似地躺在灯光下面,映入到沈振新的眼里。
  沈振新拿过小手枪,退下子弹夹子,从夹子里拿出五颗绿底的小花生米似的子弹,拉动两下枪身,里外看了一番,说:
  “袖珍手枪,德国造。”
  “叫袖珍手枪?有袖珍字典、袖珍地图,还有袖珍手枪?”姚月琴笑嘻嘻地问道。她越发喜爱了,她觉得单是这个名字也就够可爱了。
  “没有什么大用处!”沈振新把手枪还给了姚月琴。
  “要缴公吗?”姚月琴听说没有大用处,便问道。
  “你看呢?”沈振新笑笑,反问道。
  姚月琴的脸又红起来,烛光在她的嫣红的脸上摇漾着,仿佛有意要把她的不安更明显的暴露给军长看看似的。她羞怯地强笑着,垂着眉毛,包裹着她的袖珍手枪。
  “不要乱拉乱动,走了火也能伤人!”沈振新嘱咐说。
  “给了我了?”姚月琴惊喜地问道。
  “你要它做什么?”沈振新问道。
  “好玩!”
  “玩?好吧!给你玩三天!”
  姚月琴充满希望的笑脸,突然阴沉下来。
  “不愿意吗?那就马上缴上去!”
  姚月琴沉楞一下,还是把袖珍手枪装进衣袋里,她完全成了个小孩子,眨着眼皮咕噜着说:
  “三天就三天吧!今天不算!为了保护它,剪掉了一块红被面子!”
  沈振新看着她那顽童似的眨眼撅嘴的神态,禁不住地笑了起来。
  “哎呀!哪来的一股香味?”姚月琴促促鼻子问道。
  “后方带来的小菜!拿一点去!”沈振新指着窗台上的小绿坛子说。
  “又不是带给我吃的!”姚月琴笑着说。转过眼去,她看到桌子上摊着的一堆信笺,便问道:
  “大姊来了信吗?”
  “唔!”沈振新应了一声。
  姚月琴的灵活的眼珠飞快地转动起来,眼光在沈振新的发光的脸上扫视一下,便笑了一声跑走了。
  站在门边的李尧,听到军长和姚月琴心情活泼的谈话,看到军长愉快的神气,不禁惶惑起来。他为什么刚才那样不高兴?心思那样重呢?现在又为什么快活起来了呢?李尧想象不出来,军长既然无忧无愁,李尧也就高兴起来。他告诉沈振新说:
  “小汤去问过总务科,说后方没有归队的伤员来。”
  “啊!”沈振新吸着烟应着。
  “天不早了,该休息了!”李尧说着,替沈振新摊开了被子。
  “小杨的老婆你看见过?”沈振新问李尧道。
  “杨军的老婆?”李尧沉楞了一下反问道。
  “唔!”
  “钱阿菊?看到过!怎么样?”
  “到了后方。”
  “会吗?她怎么摸得到的?千山万水的!”李尧惊异地问道。
  “小杨的父亲给反动派打死了,母亲给抓在牢里!他老婆一个人逃出来的!”沈振新抑低着声音说。
  李尧的脸色立刻变得白惨惨的,愤恨的光芒从他的眼睛里喷射出来。
  “不知你家里怎么样?还有什么人?”沈振新低沉地问道。
  “有仇总是要报!随他去!一个老妈妈,七十多岁啦!别的没有人!”李尧摇着手说。
  沈振新坐到桌子面前,拿出信纸信封,准备给黎青写封回信。
  “是黎同志来信说的?”李尧低声问道。
  沈振新“唔”了一声。
  李尧明白了沈振新先前沉思难过的来由。他看到桌子上的洋烛快要烧完,便重新点上一支。在沈振新拿起笔来的时候,李尧带头愤恨走出了屋子。
  沈振新拿起笔来,刚写了几个字,姚月琴又慌张地跑进来。
  “我的笔?”姚月琴刚跨进门就连忙问道。
  “这是你的?”沈振新随口问道。他因为集中思想写信,没有注意到手里的笔,原来是姚月琴遣留在这里的,姚月琴来寻找,他才发觉手里拿的不是他自己的笔。
  “你在给大姊写回来?那你写吧!”姚月琴说着,“咯咯”
  地笑起来。
  沈振新把笔递还给姚月琴,到床上的衣服上拿笔的时候,姚月琴急忙地伸过头去,看着沈振新已经写在信纸上的两行字。
  “鬼头鬼脑!走开!”沈振新一回身,看到姚月琴伸头探脑的样子,指头点着姚月琴的脑袋说。
  姚月琴伸伸舌头,笑着说:
  “大姊也有信给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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