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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时代的爱情-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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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大学生跟在后面,看来她爬地沟还有点天份,能跟上我。爬了一段,姓颜色的大学生忽
然坐在地下,说:"小叭狗!!",就哈哈地笑起来了。

    3

    那年深秋时分,我在四楼上铺设了铁道,架起了轨道,这样我和我的投石机就能及时赶
到任何危机地点。除此之外,我还在策划把投石机改为电动的,让它一分钟能发射十二颗石
弹。在此之前,我已经把那座楼改造成了一颗铁蒺莉。本来这样子发展下去,谁也不能把我
们从楼里撵走,就在这个时候,校园里响起了稀疏的枪声。只要有了枪炮,我做的一切都没
了意义。"拿起笔做刀枪"的人开始商量如何去搞枪,我却一声也不响。也许他们能够搞到
枪,但是以后的事不再有意思了。他们还说让我回家去,说我呆在这里太危险;其实他们并
不真想让我回家去,因为在打仗的时候谁都不希望自己的队伍里有人回家。后来我劝他们都
回家去,他们不肯听,我就一个人回家去了。因为这再也不是我的游戏。凭我的力量也守不
住这座楼。在我看来,一个人只能用自造的武器去作战,否则就是混帐王八蛋。罗马人总是
用罗马的兵器去作战,希腊人总是用希腊的兵器去作战。那时候的人在地上拣到了德国造的
毛瑟手枪,肯定会把它扔进阴沟,因为他们都是英雄好汉。总而言之,钻地沟离开那座楼
时,我痛苦的哭了起来,用拳头擦着眼泪。我想古代的英雄们失掉了自己的城邦时也会是这
样。还没等我爬完地沟,我身上的杀气就无影踪。我又变成了个悲观的人。

    等到六七年的武斗发展到了动枪时,我离开了"拿起笔做刀枪"回家去了。有人可能会
说我胆小,但我决不承认。因为用大刀长矛投石机战斗,显然需要更多的勇气。就以我们院
为例,自从动了枪,就没有打死过一个人。这一点丝毫不足为怪,因为在历史上也是刀矛杀
掉的比枪炮多得多。原子弹造出来已经有四十多年了,除了在日本发了两回利市,还没有炸
死过一个人。

    。

    我在六七年遇到的事情就是这样结束的。到了七四年冬天受帮教时,我把它一一告诉了
X海鹰。小时候有一位老师说我是一只猪,我恨她恨到要死,每天晚上在床上时都要在脑子
里把她肢解掉;而第二天早上到学校时,她居然还是好好的活着,真叫我束手无策。后来我
每次见到她,都说"老师好",而且规规矩矩的站着。过了一阵子她就不再说我是猪,而且
当众宣布说她很喜欢我。我在X海鹰面前磨屁股并且受到逼问时,对她深为憎恶,但是憎恶
没有用处,必须做点什么来化解憎恶。聊大天也是一种办法。

    我憎恶X海鹰的旧军装,她坐在桌前时,毫无表情地摆弄着一支圆珠笔,好像在审特务
一样。如果她不穿军装,对我就要好得多,我认为她是存心要羞辱我。除此之外,她还梳了
两条辫子,辫稍搭在肩膀上。假如我不说话,屋子里空气沉闷,好像都压在我头上。有一只
苍蝇从窗缝里飞出来,慢慢地在屋里兜圈子。我知道有一种水叫重水,比一般的水要重。还
有一种空气是重空气,假如不用话去搅动,就会自动凝结。那时候我的肚子并不饿,所以我
不是在零维空间里。但是我被粘在了凳子上不能动,所以我是在一维空间里面。这使我感到
难以忍受,所以我把什么都往外讲。在我的梦里,X海鹰掉到冰冷的水里,我把她捞了上
来。她被困在燃烧的楼房里,我又把她救了出来。我是她在水深火热里的救星。假如没有我
的话,她早就死了一百回了。但是这些尚不足已解释五月间我怎么会和她发生性关系。

    4

    把时光推到我在豆腐厂里当工人时,厂里男厕所的南墙原来刷得不白,隔着凝固的灰浆
还能看到后面的砖头;所以那层灰浆就像吹胀的牛尿脬,刷了桐油的纸,大片的云母,或者
其它在古代被认为是透明的东西。里面的砖头很碎,有红的,也有青的,粘在灰黄色的灰浆
里,像一幅意义不详的镶嵌画。后来这些东西就再看不见了。因为老有人在墙上画一个肘部
高扬,半坐着的裸女;又老有人在上面添上毛扎扎的器官并且添上老鲁的名字;然后又老有
人用灰浆把她刷掉。这堵墙因此被越涂越白,显得越来越厚,墙里面的砖头看不到了。墙里
面的一切也逐渐离我而远去。这件事在我看来有一点模糊不清的寓意:在一堵墙是半透明的
时候,后面好像有另一个世界,这时候世界好像更大一点。它后来变得不透明了,世界就更
狭小了。七四年我看到的厕所里的墙壁就是这样的。当时我不是画家,也没有学数学。我什
么都没做过,也没有任何一种专门的知识。一切一切都和我割破手腕时是一样的,所以可以
说我保留了六岁时的朴实和天真。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观察世界,算出什么时候中负彩。而
世界的确是在我四周合拢了。这是否说明我很快就会中头彩?

    。

    把时光往后推,我到美国去留学,住在NewEngland,那里老是下雨,老是飘来酸酸的
花香。空气里老是有一层薄薄的水气,好像下雨天隔着汽车雨刷刷过的挡风玻璃往外看。马
路老是黑黑的,反射汽车的尾灯。才下午四点钟,高楼上红色的防撞灯就都亮了,好像全世
界都在一闪一闪。空气好像很稀薄,四周好像很开阔。NewEngland好像是很稀薄的水,北
京好像是很厚重的空气。白天出去上课,打工,晚上回来和老婆干事,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这可能是因为四周都是外乡人,也可能是因为四周很开阔。我想干什么都可以,但是我什么
都不想干。我总觉得这不是我呆的地方,因为我的故事不在这个地方。

    。

    把时光再往前推,我是一个小孩子,站在我们家的凉台上,那时候我有四岁到五岁的样
子,没有经历过后来的事情,所以我该把一切都遗忘。我的故事还没有开始,一切都是未知
数。太阳照在我身上暖洋洋的,我扬起头来看着太阳,一点也不觉得幌眼,觉得幌眼是以后
的事情;那时候它不过是一个金黄色的椭圆形罢了。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心里也不是
空空荡荡。爱,恨,厌倦,执着,等等,像一把把张开的小伞,一样都没失去,都附着在我
身上。我看着太阳,我是一团蒲公英。以后这些东西就像风中的柳絮一样飘散了。回到中国
以后,我想道,这是蒲公英飘散的地方。我从这里出发寻找神奇,最后也要回到这个地方。

    。

    把时光推到七四年春天受帮教之时,当时我一点也不知道这件事会怎样结束,只知道每
天下午要去见X海鹰,在她那里度过三到四小时。当时我丝毫也没想到她是女人,更想不到
她有性器官,可以和我性交。我没有见过她乳房是方是圆,更不敢妄加猜测。那时候她对我
来说,不过是个坐办公室的面目不清的人罢了。那一天白天下了雪,落到房顶上的雪保留了
下来,而落到地上的雪全化了。豆腐厂和它里面的院子变成了一张国际像棋棋盘——白方
块、黑方块。我穿过这些方块前往她的办公室。先是老鲁抓我,现在又是X海鹰的逼问。我
实在说不出自己对这样的事有多么厌倦,因为像这样的事什么时候能完哪。虽然空气里没有
了臭气而且清新冷冽,吸进肺里时带来快感;呼出的气息化成了缕缕白烟,但是这种厌倦之
心绝不因此稍减。这种心情后来过去了。但是这件事发生过。发生过的事就不能改变。后来
X海鹰说道:"假如你怨恨的话,可以像揍毡巴一样,揍我一顿。"。但是她搞错了,我揍
毡巴是出于爱。而且仇恨这根神经在我身上早就死掉了。

    六六年我就厌倦了我爸爸,但他仍然是我爸爸。七四年我又厌倦了X海鹰,但是后来我
又和她发生了一段性爱关系。后来我就没有厌倦过谁,也没有厌倦过任何事。现在我们所里
的领导找到我,说我们也要赶超世界先进水平,让我把在美国做过那只机械狗的细节写出
来。这件事十足无趣,但是我没有拒绝。不但如此,我还买了市面上最白最厚的纸,黑色的
绘图墨水,用蘸水笔写长仿宋字,每个字都是2X3毫米大小,而且字体像铅字一样规范。我
交去上的材料上绝没有任何一点污损,所以不管我写的是什么,每一页都是艺术品。但是这
样一来,我写的就非常之慢,谁也不好意思催我。而且他们在背地里议论说:没想到老王是
这样一个人——在此之前,他们是叫我小王的。到底我是个怎样的人,他们并不真知道。连
我自己都不真知道。过去我绝不肯把做过的事重做一遍,现在却在写好几年前做过工作的报
告。这是不是说明我真的老了呢?其实我心里还和以前一样,以为写这种东西十足无用,但
是又不可避免。我只有四十岁,人生的道路还相当漫长。我不能总是心怀厌倦罢。

    5

    我憎恶X海鹰时,就想起毡巴来。我,他,还有X海鹰,后来是一个三角。他们俩的裸
体我都看见过。X海鹰的皮肤是棕色,有光泽,身体的形状有凹有凸,有模有样。毡巴的身
体是白色,毫无光泽,就像磁器的毛坯一样,骨瘦如柴,并且带有童稚的痕迹。冬天他穿灯
芯绒的衣裤,耳朵上戴了毛线的耳套,还围一个黑色的毛围巾。那围巾无比的长,他把它围
上时,姿仪万方;而且他还戴毛线的无指手套。这些东西都是他自己打的。毡巴会打毛活,
给我织过一件毛背心。假如他肯做变性手术,我一定会和他结婚。不管手术成功不成功,他
的乳房大不大,都要和他结婚。当然,假如这样的事发生了的话,X海鹰既得不到我,又得
不到毡巴,就彻底破产了。

    等到X海鹰和毡巴结婚以后,她还常常来找我,告诉我毡巴的事迹。他经常精赤条条的
在双人床上趴着,一只脚朝天翘着。毡巴的脚穿四十五号的鞋,这个号码按美国码子是十二
号。除了在后脚跟上有两块红,屁股上坐的地方有两块红印之外,其它地方一片惨白。整个
看起来毡巴就是一片惨白。毡巴的屁股非常之平,不过是一个长长的状似牛脚印的东西罢
了。他就这样趴在床上,看一本内科学之类的书,用小拇指挖鼻子。当时是八零年,夏天非
常的闷热。X海鹰不再梳她的大辫子,改梳披肩发,这样一来头发显得非常之多。她也不穿
她的旧军装,改穿裙子,这样显得身材很好。她说毡巴看起来非常之逗,她怎么看怎么想
笑,连干那件事时都憋不住,因为毡巴的的那玩艺勃起后太可笑了。抱住毡巴光溜溜的身体
时更想笑,总觉得这件事整个就不对头。有了这些奇异的感觉,就觉得毡巴非常可爱。见了
面我就想吻她,因为她是毡巴的老婆了。以前我对她没有兴趣,但是连到了毡巴就不一样
了,似乎毡巴的可爱已经传到她的身上。但是她不让我吻嘴唇,只让吻脸腮。说是不能太对
不起毡巴。然后我们就讲毡巴的事来取笑。这是因为我们都爱毡巴,"爱"这个字眼非常残
酷。这也是因为当时我心情甚好,不那么悲观了。

    我爱毡巴,是因为他有一拳就能打出乌青的洁白皮肤,一对大大的招风耳,一双大脚,
而且他总要气急败坏的乱嚷嚷。他一点都不爱我,而且一说到我揍过他一顿,而且打他时勃
起了,就切齿痛恨。这种切齿痛恨使我更加爱他。他爱X海鹰,而X海鹰爱我,这是因为有
一天我们俩都呈X形,我躺在她身上。我很喜欢想起揍了毡巴一顿的事,不喜欢想起躺在X
海鹰身上的事。因为后者是我所不喜欢的爱情。

    。

    现在该讲讲我为什么憎恶X海鹰了。这件事的起因是她老要谈起我的痔疮——"你的痔
疮真难看!"——每次她对我说这话,都是在和我目光正面相接时。一面说她一面把脸侧过
去,眼睛还正视着我,脸上露出深恶痛绝的样子。这时我看出她的眼睛是黄色的,而且像猫
一样瞳孔狭长。也不知她是对我深恶痛绝,还是对痔疮深恶痛绝。受了这种刺激之后,我就
会不由自主地讲起姓颜色的大学生来。她很认真的听着,听完了总不忘说上一句"真恶
心!"这话也使我深受刺激。后来她又对我说,我的痔疮实际上不是那么难看,我和姓颜色
的大学生的事实际上也不恶心。这两种说法截然相反,所以必有一种是假的。但是对我来
说,哪一种真,哪一种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因为前一种说法深受刺激。我对她的
憎恶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了。

    6

    六七年秋天,"拿起笔做刀枪"刚到我们楼里来时,外面的人老来挑衅,手拿着盾牌,
小心翼翼地向楼脚靠近。大学生们看到这种景象,就唱起了悲壮的国际歌,拿起了长矛,想
要冲出去应战——悲歌一曲,从容赴死,他们仿佛喜欢这种情调。我告诉他们说,假如对方
要攻楼,来的人会很多,现在来的人很少,所以这是引蛇出洞的老战术——我在树上见得多
了。我们不理他们,只管修工事。过了不几天,那座楼的外貌就变得让人不敢轻犯。后来他
们在对面架了好多大弹弓,打得我们不能在窗口露头。于是我做了那架投石机,很快就把所
有的大弹弓全打垮了。

    拿起比做刀枪闯到我们楼里那一年,学校里正在长蛾子。那种蛾子是深灰色的,翅膀上
长着红色的斑点。它们在空地上飞舞时,好像一座活动的垃圾堆;晚上扑向电灯泡时,又构
成了硕大无比的纱灯罩。当走进飞舞的蛾群时,你也似乎要飞起来。走出来时,满头满脸都
是蛾子翅膀上掉下的粉。这是因为墙上贴了厚厚的大字报,纸层底下有利于蛾子过冬。那一
年学校里野猫也特别多,这是因为有好多人家破人亡,家里的猫就出去自谋生路。这两种情
形我都喜欢,我喜欢往蛾子堆里跑,这是因为我吸了蛾子翅膀上的粉也不喘,而在蛾子堆里
跑过以后回家,我妹妹就要喘。她是过敏体质,我却不是。我也喜欢猫。但是我不喜欢我妹
妹。

    那一年秋天我随时都有可能中头彩,但我总是兴高彩烈。人在兴高彩烈的时候根本不怕
中负彩。我还说过从十三岁起,我就是个悲观主义者。但是一九六七年的秋天例外。

    。

    现在可以说说我造的那台投石机。那东西妙得很,有风速仪测风,有拉力计测拉力,还
有光学测距仪。所有能动的地方全是精密刻度。发射时起码要十个人,有人报风力,有人用
天平称石弹,有人测目标方位和距离,数据汇总后,我拿个计算尺算弹道,五百米内首发命
中率百分之百,经常把对面楼顶上走动的人一弹就打下来。如果打对面楼上呱噪的高音喇
叭,一弹就能把喇叭中心的高音头打扁,让它发出"卟卟"的声音。假如不是后来动了火
器,就凭这种武器,完全是天下无敌。谈到了火器,我和堂·吉诃德意见完全一致:发明火
器的家伙,必定是魔鬼之流,应当千刀万剐:既不用三角学,也不用微积分,拿个破管子瞄
着别人,二拇指一动就把人打倒了,这叫他妈的什么事呀!到现在我还能记住那架投石机的
每一个细节,包括每个零件是用什么做的——用指甲掐来判断木头的质地,用鼻子来闻出木
头是否很干。姓颜色的大学生是我的记录员,负责记下石弹重量,风速,距离,拉力,等
等。当然,还要记下打着了没有。但是我根本用不着那些记录,因为发射的每一弹都在我心
里——人在十六岁时记性好着哪。但是不管怎么说,做试验记录是个好习惯。我一点没记住
打着了谁,被打到的人后来怎么了。他们到底是从屋脊上滚了下去呢,还是躺在原地等着别
人来救。说实在的,这些事我根本没看到,或者是视而不见。我只看到了从哪儿出来了一个
目标,它走进了我的射程之内,然后就测距离,上弹,算弹道。等打中之后,我就不管它
了。一般总是打它的胸甲,比较好打。有时候和人打赌,打对方头上的帽子。一弹把他头上
的安全帽打下来,那人吓得在地下团团乱转。对付躲在铁网下的哨兵,我就射过去一个广口
玻璃瓶,里面盛满了罗丝钉,打得那人在网子后面噢噢叫唤。后来他们穿着棉大衣上岗,可
以挡住这些螺丝钉,但是一个个热得难受得很。再后来对方集中了好多大弹弓,要把我们打
掉。而我们在楼板上修了铁轨,做了一台带轮子的投石机,可以推着到处跑。很难搞清我们
在哪个窗口发射,所以也就打不掉,反到被我们把他们的大弹弓全打掉了。我们的投石机装
着钢板的护盾,从窗口露出去时也是很像样子(像门大炮)。不像他们的大弹弓,上面支着一
个铁丝编的,字纸篓子一样的防护网(像个鸡窝),挨上一下就瘪下去。后来他们对我们很佩
服,就打消了进犯的念头。只是有时候有人会朝我们这边呐喊一声:对面的!酒瓶子打不
开,劳驾,帮个忙。我们愉快的接受了他们的要求,一弹把瓶盖从瓶颈上打下去。我的投石
机就是这样的。

    。

    我们家变成了武斗的战场,全家搬到"中立区",那是过去的仓库,头顶上没有天花
板,点着长明电灯;而且里面住了好几百人,气味不好闻。那地方就像水灾后灾民住的地
方。我常常穿过战场回家去,嘴里大喊着"我是看房子的",就没人来打我。回到我们家
时,往床上一躺,睡上几个钟头,然后又去参加战斗。X海鹰听我讲了这件事,就说我是个
两面派。事实上我不是两面派。我哪派都不是。这就是幸福之所在。

    我活了这么大,只有一件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是那台投石机。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能造出这么准确的投石机——这就是关键所在。那玩艺后来不知到哪儿去了。现在家里虽然
有些电视机,电冰箱之类,结构复杂,设计巧妙,但我一件也不喜欢。假如我做架电视给自
己用,一定不会做成这样子——当然,我还没疯到要造电视机给自己用,为了那点狗屁节
目,还不值得动一回手。但是人活着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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