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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2006年第5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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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起三明治咬了口,刚翻了两页,还没明白是否看过这期杂志,电话铃声又响了。我站起身,叹了口气,走回沙发椅旁拿起无绳电话,按了下“说话”键,说了声:“喂,”走回阳台上。 
  “我想起来为什么给你打电话了。”是姚明成。 
  “是吗?” 
  “想问你晚上有计划吗?” 
  “你不有你的女朋友吗?” 
  “我要再和她单独在一起,就要憋出毛病了。” 
  “拉我做挡箭牌啊。”我说。 
  “在我把她甩掉之前,你就献献身吧。” 
  “今晚和几个朋友去跳舞。亚当斯摩根,十一点,天堂酒吧。” 
  “没开车去过亚当斯摩根,怎么走?” 
  我想了想,说:“我答应带肖河生一起去,顺路把你们也带上吧。” 
  “肖河生?这木头什么时候也跳舞了?” 
  “对。”我说。 
  “那好,到时见。”他说,然后又加了句,“他妈的料酒真难喝。” 
  “多谢让我知道,”我忍不住笑,“到时见。” 
  挂上电话,我转身走回阳台,再坐下,拿起《财富》杂志,又翻了几页。每次看《财富》,我总怀疑是不是已经看过了这期杂志,或者是在别的什么杂志上见过类似的内容。美国已经持续了九年的经济低膨胀发展,而日本最近几年经济不佳,说日本经济的文章一定要提到日本政府近期刺激金融方案的不得力。南美的免不了讨论货币是否该自由浮动。有关微软的文章,第一段不会忘了再提醒一次读者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电脑用的是微软的视窗操作系统。 
  但是《财富》杂志和《华尔街日报》都是不能不看的出版物,就像是出去见客户时不能不记着两个新鲜的有关克林顿的笑话一样。就算是早晨刚听过同事说过同样的笑话,大家都会毫无破绽地哈哈地在恰当的时候笑起来。然后一起讨论讨论日本的金融方案,货币自由浮动的利弊。这么着彼此就像是对上了暗号,知道大家实际上都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应该在能互相照应的时候照应照应。暗号虽然复杂些,却很有效。 
  我又翻了几页,想是已经看过了这期杂志,就把杂志往地上一放,咬着三明治,看着对面楼顶上一面大国旗在风里噼啪作响。这是个骄傲的国家。 
  我走回房里,打开电视,拿着遥控器一个频道一个频道地跳,七十几个频道,却没什么可看的。就伸手打开电脑,看看有没有人给我送邮件。屏幕上一条光道闪了几闪,一个窗口跳了出来,“你有五封邮件。”我打了个哈欠。 
  头一个邮件的标题栏上问了个很引人注目的问题,“想要成为百万富翁吗?”这样的问题没有人会答不,所以也就没有回答的必要。我移过鼠标点了点,把它删除了。第二个邮件的标题却毫不卖弄玄虚,直接了当地写着,“网络激情,免费性爱”,它虽然很直接,却缺乏想象力。我移过鼠标,把它也删了。下面的三封信都是朋友的。我看了看内容,大家都活得很正常,没有人说要离家出走,也没人说要放火烧教堂。我关上邮件窗,打开浏览器,到了《纽约时报》的网站,想看看这外面的大世界上今天发生了什么。但是世界明显也很无聊,既没有战争,也没有饥荒,简而言之,没有什么特别坏的消息。没有坏消息的新闻就等于没有新闻。所以我又打了个哈欠,离开《纽约时报》的网站,又打开我的邮件窗,把过去一个星期该回的邮件都给回了。 
  邮件的好处是只要你写了一封信后,其他的信只需要剪剪贴贴就完事了,但是我正巧太无聊,就一封一封地单独回信,一边不禁为自己的负责和够交情有些感动。回完了信,我进了“雅虎”上的一个聊天室,随便逮住个人就开始照着聊天的固定顺序往下聊。聊了会儿,我转头一看窗外,天已经黑了,看了看表,将近六点。我和迈特约好了六点吃饭。 
  聊天室的窗户闪了闪,对方的窗口上跳出条,“你几岁?” 
  我皱了皱眉头,这人明显对聊天室没什么经验。这样牵涉隐私的问题总要到双方谈得有劲,想要继续深谈,多作了解时才会问到。被问到的人经过仔细考虑,感觉对方还算可靠之后,才会认真地,费心地替自己的身份编造个年龄。 
  我移过鼠标把聊天室的窗口关了,关上电脑,换了身衣服,理了理头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仔细打量了打量。 
  “你几岁?” 
  镜子里的我咧了咧嘴,耸耸肩,“关你妈屁事。” 
  我走出了门。 
   
  第三章 
   
  我从楼门口走出,沿着威斯康辛大道往下走,天色还早。走过我平常去的健身馆门前,我转过头去隔着玻璃门和接待台前的小姐打了个招呼。已经有一阵时间没去过健身馆,不过她倒也还记得我。我很好认,因为整个健身馆里我这岁数的常客,亚洲人只有我一个。如果不幸再来个亚洲人,只怕从此之后她见我时总免不了要带点疑惑。 
  我和迈特约好的餐馆在下一个街角的圣埃尔默路上,大门上挂着个巨大的几里之内都醒目可见的霓虹灯标记,“RockBottoom”,是这附近住客常来的酒吧加餐馆。我走到门前,外面摆着的一圈桌椅,已经坐满了人。天气好,谁都愿意坐在外头,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们,穿着薄薄的初秋的衣裙,看街上往来的人,也让街上往来的人看她们。 
  我走进门,时间还早,不到酒吧热闹的时候,门口也就没有站着条大汉检查上酒吧的客人们的证件,看是否到了饮酒的合法年龄。酒吧的柜台前坐了几个客人,都叼着烟,烟雾弥漫。柜台前的桌子边坐着迈特,还有约翰,他的一个刚从堪萨斯州过来的朋友。 
  我拉开椅子坐下。女侍应走了过来,一脸疲倦,从她的围裙里取出支笔。迈特要了份排条,约翰点了个沙拉拼盘,我要了份熟牛排。 
  “听说你要结婚了?”我问迈特。 
  “到年纪了。我和简妮一起五年了。” 
  “简妮想结婚。”约翰说。 
  “五年不短。”我说。 
  “对,我们住一起都三年了。结了婚,也就是把银行户头合在一起,报税时填同一张表格就是了。” 
  “女人总是要安全感。”我说。 
  “中国女人也这样?”约翰端起他的酒杯,转过头来问我。 
  “对中国女人有兴趣?”我笑了笑。 
  “我觉得亚洲女人比较像是女人,一个家,带着孩子。哪天我要想结婚了就要找个亚洲女人。”约翰说。 
  “祝你好运。”我在心里说了句。不知他在哪看的电影还是小说中了毒。“对亚洲女人有兴趣的美国男人不少。” 
  “真是。但是和美国女人结婚的亚洲男人不多,不知道为什么。”约翰说,“你觉得美国女人怎么样?” 
  “有些不错。” 
  约翰四处看着,喝了口杯里的啤酒,“那边的金发妞不错。” 
  “还行。不过看样子蠢得像是个木棍。”迈特鼻子里哼了一声。 
  金发女人的形象和亚洲男人恰成个对比。亚洲男人的形象是头脑过度发达,但都是不能满足女人欲望的太监。金发女人却是相对称的头脑极度简单,但是很能挑动男人欲望。不过金发女人们尽管有这么个形象,偶尔还能在电视上见个虽说是金发,但还有些大脑的女星演些节目给金发女人们出出气,亚洲男人却连出气发牢骚的机会都没有。 
  “那还不好,越蠢越好。”我嘴里却说。 
  “可惜旁边站了个男人。” 
  “他妈的那家伙眼看就要化到她身上去了。”约翰有些气愤。 
  “可不是,酒杯都拿不稳了。”迈特说。 
  站在那女人边上的男人手在她腰边上下慢慢地摸弄。 
  “天还早呢,他就忍不住了。” 
  “他妈的我也忍不住了。”约翰一边说,一边拿起片面包,放在了嘴里嚼得格吱格吱地响。 
  那男人察觉到我们在看他,回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我们三个人都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他在那女人背上的手停了停,又移动了两下,然后收回了手。 
  “晚上去‘天堂’还有谁?”我问迈特。 
  “凯特、苏珊,简妮有个朋友从波士顿来华盛顿,简妮现在还在她那,等会直接过去。” 
  “约翰不是有机会了吗?” 
  “她有男朋友。”约翰说。 
  “那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有丈夫了。”我说。 
  “我约过她一次。她不肯去。” 
  “再问一次。” 
  “一次不行,现在我见她都有些尴尬。” 
  侍应走了过来,手里托着个大盘,上面满满叠着三个盘子,我们把桌上的面包盘移开,空出了地方放下了盘子。我们埋头吃着,房间里多了些人,声音稍有些嘈杂,音乐声也大了些。 
  “嘿,”迈特向我抬了抬下巴,“那边有个女孩在看你。” 
  “是吗?”我抬起头,“哪? 
  “我右边。” 
  “哪?” 
  “右边过去三张桌子。” 
  三张桌子过去有三个女孩正站着端着啤酒在聊天。两个棕发女孩,另一个脸被挡着。 
  “哪一个?”我问。 
  “亚洲女孩。” 
  我侧了侧头,换了个方位,被另外两个人挡住的果然是个亚洲女孩。我看了看她,问迈特:“她在看我?” 
  “当然。” 
  我又看了看那女孩,她正好转过头,我们对视了一眼。 
  “她对我没兴趣。”我说。 
  “怎么可能?”约翰说,“你们是这房间里唯一的两个亚洲人。” 
  亚洲人在他眼里不但像是从一个小镇上出来的同乡,一见面就应该认识,而且亚洲男人和女人更像是濒临灭绝的某类生物,异性相见就立刻神魂颠倒地要找个地方交配。 
  我不想回答,抓起杯子喝了口啤酒。 
  “你应该过去试试。”约翰说。 
  “没什么兴趣。” 
  “怎么可能?她是亚洲人。” 
  我有些不耐烦,“约翰,你是美国人,对不对?” 
  “当然。” 
  “你觉得你右边的那个大胖妞怎么样?有兴趣吗?” 
  约翰转头看了一眼,“拜托。” 
  “她也是美国人。” 
  约翰哈哈笑了笑,“你说得对。我明白了。” 
  他是聪明人。 
  吃完了饭,不到九点。我记起下午和那个女孩的约定,拿出手机,从我的裤袋里抓出一叠纸片,翻了翻,找到写着电话号码的那一张。我展开纸,按了号码,电话铃响了几声,喀吱一声,留言机的声音,“这是戴安,我现在不在,请留言。” 
  我留了个言,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不过心里想她十有八九是不会回电话的。 
  我向女侍应打了个招呼,做了个写单子的手势。她向我点点头,走到收款员前开好了单子,递了过来,还是一脸疲倦,转身走了。 
  我们看了看账单,五十九元。 
  “给她七块钱小费,正好一人二十二。”约翰很快地算了算。能在一个亚洲人面前表演心算的能力,他很有些得意。 
  “差不多,那个态度。”迈特点点头。 
  “给多些吧。”我说,“我们还要再来的。”我向来到餐馆里吃饭总多给侍应一两块钱的小费。多一两块钱就会让侍应们高兴而且记住我,而我下一次来也会得到好招待。这世界上两全其美的事情太少,碰到了我总不忍心放过。 
  我们留下六十九元钱,走出餐馆。 
  “我得去哲曼城接两个朋友,他们不认得去亚当斯摩根的路。”我说。 
  “你的中国朋友吧?那我们到那见。”迈特挥挥手,和约翰走了。 
  他们向贝瑟斯达市中心走去。我掉头走回我的公寓楼。 
  我有些恼火,心想,“他妈的一听说没去过亚当斯摩根就猜是中国人,他妈的没去过亚当斯摩根的美国土冒不知有多少。” 
  我得去接肖河生和姚明成。他们确实是中国人。 
  肖河生和姚明成都住在哲曼城,离我住的地方有十几英里的路。我在270高速公路上开了十五分钟,下了出口,先给姚明成打了个电话,说我要到了,让他作好准备。 
  姚明成来美国不到三年,但是他一来就下定了决心要把自己彻底变作个美国人。想要变作个美国人当然不很容易。不过姚明成做事很有方向。他先从穿着上狠下功夫,夏天找到工作后的头一个月拉着我,说是要我给他作作参谋,在附近的一个购物中心里连着作了三个星期的采购。成果是不但他的衣橱里堆满了够他穿三个夏天的Gap T恤衫和短裤,而且销售员对我们的印象深到了我从此去那个购物中心时到了Cap的门口都得绕门而过,免得被销售员看到我满心欢喜地迎出来,却得个大失望。 
  姚明成进化的第二步就是出门前他会很仔细地整整衣服,梳梳头发,上上发膏,如果是去跳舞这一类比较有和女人接触机会的场合,还不忘给自己喷上些香水。这本来很好,而且姚明成喷的香水一般质量不错,闻在鼻子里也还让人愉快,但是姚明成毕竟还没进化到第三步。他没有想到这一切活动都需要时间来进行。他总在临出门前五分钟才开始准备。五分钟时间,不需要进行那一整套的准备工作的话,对姚明成也就足够了。但是加上之后,常常是我在说好的时间到了他家,他还没进行到上发膏那一步。我等女人打扮时,虽然不耐烦,但是女人天生地有些不可侵犯的权利,让男人等是其中之一。而姚明成并不是女人,只是进化到了第二步的男人罢了,所以我在他进化到第三步之前,约好的时间和实际碰面的时间总放了半小时的空间。打了电话,我往肖河生家开。 
  我开到肖河生住的二层公寓楼前,拿出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说我到楼下了,可是忽然间想不起来他的电话号码。平常总是他打电话给我。我按了按喇叭,肖河生公寓的百叶窗帘拉开半边,他的头贴在窗玻璃上向外看。门前路灯很暗,从亮着灯的房间里往外看,外面只是黑沉沉的一片。我打开车的顶灯,向他举了举手,他看到是我,向我点点头。窗帘收了回去,房门打开,肖河生匆匆忙忙地走了出来,打开我的车门,上了车。 
  “我得去把姚明成和他女朋友也带上。” 
  “很久没见明成了。他怎么样?” 
  “老样子吧。等会你问问他。” 
  肖河生住的公寓离姚明成的不到两分钟的路。我停到了门前,一样地按了按喇叭。姚明成的脸在窗户上露了下,过了会,门打开,陆纤,他的女朋友,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紧身的丝衬衣,很合身的一条带点喇叭的黑长裤。她的身材不错,衣服的质地也薄,显得有几分动人。但是她的脚上是双有些发旧的黑尖头皮鞋。 
  陆纤来美国将近四年,她的进化步伐没有姚明成快,现在还在从第一阶段到第二阶段的进化过程中。当初追求她的时候,姚明成还只刚刚进人进化的第一阶段,而陆纤已经在第一阶段进化了一段时间,因此姚明成觉得她极有吸引力。可是姚明成现在已经进化到了第二阶段,陆纤却还留在第一阶段,姚明成难免地看着她样样不顺眼起来。姚明成就像是只已经一半从蛹里爬出的蝴蝶,虽然翅膀还没干透,不能飞,但是看着旁边那只不知何时才能出蛹的伙伴,不免有些嗤之以鼻的轻蔑。 
  陆纤向我和肖河生打了个招呼,拉开后座门,进了车,说姚明成马上就出来。又等了会,还是没他的 影。我再按了按喇叭,又过了会,姚明成才从房间里急急忙忙走了出来。他穿件今年流行的紧身尖领衬衫,直筒裤,脚上是双方头的棕色牛皮鞋。他的头发很仔细地上过发膏,看上去头发像是一丛丛的铁丝向四面八方杂乱地伸着,但却是精心修饰过的今年最流行的发型。 
  他走到车前,看到肖河生已经坐在前座上,耸耸肩,拉开后车门,进了车。 
  “对不起。” 
  我挂上档,松开踩着刹车的脚,猛踩了脚油门,发动机一声轰响,车子轻轻一跳,向前冲了出去。 
  肖河生转过头去,“明成,最近怎么样?” 
  “吃饭睡觉。你怎么样?” 
  “还好。最近工作忙些。你们忙吗?” 
  “老样子。” 
  “那不错。” 
  “不错。” 
  车里的人都不说话。我打开车上的音响,换着听了听CD,好几个星期没换过CD,听在耳里,音乐和汽车发动机的噪音一样无味。转到了收音机,放的是Fionna Apple的新歌。她的歌总带着点灰暗的哀伤。 
  “这首歌我不喜欢。”陆纤在后座上忽然说。 
  “为什么?”肖河生有些好奇。 
  “听了让人提不起精神。” 
  我开着车,想谁要是听了Fionna Apple的歌反而精神焕发倒是少见了。 
  “她的歌都这样,现在的乐队很多都是这种歌。”肖河生说。 
  后视镜里姚明成皱着眉头,显得很痛苦。姚明成向来觉得肖河生是个毫无情趣的书呆子,而现在书呆子的肖河生居然带点暗示他的女朋友有些落伍的意思,这实在太丢面子。 
  陆纤没有察觉,继续说:“听音乐,我喜欢听让人振奋的。” 
  我没说话,也没笑。肖河生刚要说话,姚明成已经插嘴说:“操,那你每天听军乐队得了。” 
  陆纤搡了搡姚明成,“你说话真难听。” 
  我们顺着270一路往南,路上车很多,都往市区的方向开。转上了495,出了出口,沿着康涅狄格大道开到了卡尔特街,往左一拐,又开了一阵,就到了十八街。我们停好了车,走到十八街和哥伦比亚路交界的小广场上。街上已经有不少人在走动,将近十一点,是上酒吧夜总会的人群开始密集的时候。小广场上几个黑人在做街头表演。两个上些岁数的坐在广场边的石级上敲着手鼓,偶尔彼此对看一眼,猛然加快些节奏和手法的变化,然后就一齐笑了起来。正在跳舞的几个年轻些的跳着即兴的舞步。周围散散围了一圈的人在看。跳舞的人跳得投入,他们是为了自己跳舞,周围看的人对他们全不存在。 
  我们站住脚看了一会,就顺着十八街往南走。在街上走的是各色的人,街边每个酒吧夜总会里却有意无意间把这各色的人分隔开来。放着雷鬼音乐的酒吧里清一色的是黑人,隔壁的Cities里却是灯火明亮一屋穿着一式晚礼服,自我感觉是属于上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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