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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又有什么呢?
我愿意等着,今生或来世,一朵百合花默默地绽放,教会我感激。
拥有生命,已是莫大的荣幸,即便有朝一日,我主动放弃它,也不过是为了寻找更为高贵的存在。与之相较,等待,以及等待的痛苦算得了什么?
我爱你,这就是一切。
我爱你!
“这房子太矮,家具可别用太高的。”欣在每一间屋子门口探探脑袋,回头对华讲。
“上边还有三间阁楼,我和婷一人一间.剩一间做储藏室。”华指指头顶, ”可惜梯子不知让工人拿哪儿去了,不然可以请你上去看看。”
“那你举我上去嘛!”欣好奇着,象小孩子撒娇。
华扶着欣的腰。用力将她举起来,欣觉得又疼又痒,一边向上面的空间张望,一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我会在那小窗旁摆一个花瓶,插上朵玫瑰花。”华说。
他从下面仰视,阁楼门后那扇看不见的小窗,斜斜地有一道夕阳洒下来,正落在欣快乐地挥舞在空中的一条手臂上,白晰、美好,饱满着女性的线条。
华从自己的指尖,可以感觉到欣的腰肢的柔软和温暖,多少有一点干燥光滑,象新出炉的面包那么有弹性。
“插朵黄玫瑰。”放下欣,华低声说。他的手依然扶住欣的腰,两人在不安中陷入了沉默。
华扳过欣的身体,欣抬眼看他,迷乱又惊惶.华俯过身子,寻找她的嘴唇。这一回欣有所迟疑,却并没有真正地躲闪。她微凉的舌尖挑起又落下,有抗拒也有迎接,这让华迷惑了,仿佛接近一颗矛盾的心。
四周光线越来越暗。两人站立的地方,只有从卧室和阁楼反射到过厅里来的傍晚昏黄的光。楼下,有工地工工的巨大嘈杂声,而间或的安静里,却能偶尔听到鸟儿清脆的啼鸣。
欣靠在过厅的墙上,华用热烈而痛苦的吻封闭她的思想,她的发鬓乱了,眼睛半闭着,睫毛上有星星点点的光亮在一颤一颤地抖动。他们纠缠在一起,紧紧地顶着身后的墙壁,仿佛,仿佛古老的情愫依傍着生命之岩。。。。。。
华要。飞逝的每一秒钟都令他惶恐,他知道自己终会丧失一切,他无法停止在短暂的拥有中找寻更多的慰藉。在这个瞬间,理智弃身面去,他的脑海里只剩下欣汗蒸的长发和滚烫的体温。他向深处陷去,仿佛一颗流星在追溯宇宙中斑谰的亮点,他滑向这个亮点,也带动着欣,滑向这个无止尽的深渊。
“不,不要!”欣轻轻地挣扎,长发在空中划出柔和又激烈的弧线。然而她的身体却起伏着,在拒绝中迎向华,在痛苦中掀起渴望的漩涡。
“这是不可以的,你…疯了!”
是的,疯了。华在悸动的探索中,分明地感到欣在推就间的犹豫。欣的矛盾的心理,和他的矛盾的心理是一样的。华呼啸着俯冲的身体,仿佛受着两种力量的牵引:一会儿在他耳边低吼着“继续、继续!”,一会又化成一股柔和的阻力,横阻在他的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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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的身体温润而丰满,当华进入,而这身体也开始应和了,是华的安宁的土地和怀抱。他不自知地放慢,感到了内心的无力和憔悴——这片刻会达至永恒吗?只会是永恒的记忆! 在不久的将来,所爱的人终将离去,这片刻又有什么意义?
然而刹那的欢愉又是多么地诱人!她温顺地依偎在你的怀里,向你敞开自己所有的秘密。。。。谁说刹那不能达至永恒? 只有在凝聚了无数个刹那的永恒面前,生命才耀射出伟大的涵义! 命运也许残酷,但它毕竟赋予华一生的时间去品味和思考,于是痛苦和幸福被回忆延长了,漫漫长路,虽然不知该怎么走下去,但曾经拥有的,毕竟是最真挚的生命。
欣哭了,由抽泣而至悲咽。
是华的鲁莽给她带来了伤害。伏在华的肩头,她哭得象个孩子。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今天这种样子? 如果一切能够回复到原来的状态该多好!嫁人、远渡。 华则仍旧是她可以信赖的哥哥和朋友。
是华的焦燥和痛苦、是他的情感的表白给欣未来的生活投下了阴影。这凝重的阴影压在两人心头,也压在不知情的南的身上,一切变得复杂了,欣是在对华的怜惜和对南的负疚中痛苦着的。她的泪水为谁在流?这个问题也许连她自己也无法回答。
欣常常有一个紧锁眉头的表情,额头上重重地勒出几道皱纹。华总会责备地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额上点点:
“又皱眉头,象个小老太婆! ”
欣耸耸肩膀,心事重重地笑一下,算做告饶,然后飞快地转变话题,或者用一些撒娇的小动作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若再问,就只剩下不耐烦。
他们就此展开的对话总是延用一种形式:
“怎么啦?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在发呆。”
“小心再皱眉会早衰! ”
“好啦,知道啦,男孩子别婆婆妈妈的! ”
华只有撇撇嘴,不说什么。他不擅于劝人,也不喜欢过份地探听别人内心的秘密。但他观察,象小时候那样,对身周人们情绪的变化有纤细的感觉。他把这些感觉融化进心里,理解着、反复品味,可有时又粗心地把一些重要细节置于不顾。
男人再怎样,也还是粗心,也还是自私。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心爱的人流出泪水,他们才会品尝到悔恨的心痛?
现在华才猛然发现, 自己已将欣伤得很深。他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好,但往往是无意识的一个眼神、嘴角的一下细小的牵动、表情中一闪而过的萧索,都会暴露他无法排解的郁闷,从而带动欣的情绪。
他该缄默不语的,他该远远离去的,但他怎能抗拒将这些年来爱欣的点点滴滴的心碎和美丽追诉给欣听的诱惑,又怎能听任欣孤零零一个人,独处在寂寞空旷的黑夜?
每一回下决心离开她,心里总有欣小小的一个人被包围在无尽的黑暗与重重压力里的幻像。这幻像绊住华的双眼,难道爱一个人就该背弃她吗?在她最孤独、最需要理解和关爱的时侯?
华的心不够狠,他做不到。
他宁肯陪着欣,任由她一会儿欢笑一会儿哭,任由她抛下自己径自在电话中与远方的爱人谈笑风生。。。。。。
这种折磨的滋味撕咬着他的梦,他却好象浑然不觉,咬牙坚持着。
今天看来,这也许又是上天注定,总是想尽办法去保护,因此也总是逃不脱伤害与被伤害的纠缠。
当欣终于止住泪水,当华故做坚强地向她微笑时,欣却将手按在他的胸口,眼睛悲伤地望着他:
“我要走的,要嫁了人走掉的。”
“我知道。”
“我要走的。。。。。。”
“我知道。”
“可是你这个样子,教我心里牵挂!”
欣是用叹气的口吻说出来的,她悲伤而又心痛的神情,华只有睁大眼睛呆望,心里堵着,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华是以自己的心碎而令欣心碎了。
华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窗外已是暮色浓重,欣轻轻拉华的手:
“我们走吧,好吗?”说着顿一顿,望着外面屋顶上半沉半落的斜阳,悠悠地讲:
“太阳公公要下山喽。”
欣总是知道怎么把人逗笑,华忍不住伸手去刮她的鼻子,欣笑着偏头躲开,那笑声冲淡了压抑的心情。
夕阳斜照,天际厚厚的云层反射出淡淡的光芒。欣温柔地依偎在华的身边,一路上出奇地安静,偶尔说几句,声音也是低低柔柔的,象是累了,又象是若有所思。
他们绕过长城饭店,沿二环路漫无目的的走,走在城市繁华的一隅,周围是来去匆匆的行人。
华想起曾经写过一句话:
“夜幕象小猫的爪子,小心翼翼,一点儿一点儿地落下。”
这会儿的夜色就是这样,不知不觉间浸润着大地。。。。。。
“你说,要是被妈妈知道了,会怎么样?”欣的脾气变得真快,刚才还是个成熟温婉的少妇,一转眼,嘴角又挂起天真无暇的笑,亮亮的眼睛象小鹿,好奇地忽闪着。
“不知道。”华老老实实地回答。
“准会一掌先把你打到一边儿,然后大叫一声:“欣,跟我回家去!”
小丫头满脸坏笑,鼻粱上皱起好看的细纹。
华被她的样子逗乐了,欣更是得意,自顾自讲下去:
“上中学的时候,有个男生跟我很要好。一回放学,我们俩边走边聊,刚好被我妈撞上,她大喝一声: “欣,跟我回去!”吓得那男生‘嗖’地一下跑没了影。所以,”欣顿一顿,眉飞色舞地望着华:“小心,我告诉妈妈!”
“无所谓,”华做了个鬼脸: “我会说:‘娜姨,生米已成熟饭,您就让我娶了欣吧!’”
“呸,想得倒美!”欣推开华,抿抿嘴,又想不出该骂些什么,就红着小脸瞪他。
华喜欢听她讲话看她笑,象是一下子掉进个充满新奇的世界——
欣在发“哥哥”这个音的时候,习惯用轻声,而且重音放在后边字母“e”上,听起来很嗲。她与华通电话,常用的耍赖手段,就是甜甜的一声: “好哥哥”,教华不得不放缓口气,乖乖地言听计从。
“连同事都说我在叫‘哥哥’的时候特别甜。”欣有一回得意地说
“是甜吗?那叫酸!”华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可心里也只有点头称是。他觉得欣在语言上确有天赋,这种天赋不仅表现在对字词的形意掌握上,也表现在她对语音的个性化运用上:时而莺啼燕语、时而拖拖垮垮、时而珠落玉盘、时而娇婉妩媚。在撒娇、愤怒、疲倦、快乐等各个情绪层面,天才地运用着反差极大的语素和语音,从而增强了语言的表现力。欣满脑稀奇古怪的想法,加上生动的语言和表情,这一切都是无人能够替代或模仿的。华知道这个世界的门是朝着自己完全敞开的,他更有一种受宠若惊的幸福感,同时又不安着,害怕自己的鲁莽会对欣造成伤害,害怕这世界的终将远去、淡为记忆。
华笑呵呵地使劲搂搂她的肩: “好吧,不娶你就是了,有什么了不起?”
“想娶也娶不到!”欣撅起嘴,残忍又得意地说。
华眨眨眼睛,望着别处,假装没有听见。
见华突然沉默,欣也不自在起来:
“去吃点东西吧。”她捅捅华,抬起脑袋,小声建议。
燕莎北望,路边有一家饺子店,看起来还不错,挺干净的,两个人都饿了,快快地吃,吃饱才开始喝啤酒,一边隔着窗子看外面的夜色、和露天餐厅灯火下快乐的陌生人。
喝一点酒,欣的脸上渐渐泛起一抹淡淡的好看的嫣红。华知道她的酒量不止于此,也不劝阻,只是静静地欣赏,看她鬓旁的一缕长发轻轻地飘扬起来,又轻轻地归于寂静。
这一会儿真是惬意。背景中的人群和噪音都缓缓褪成古旧的灰白,唯有面前的人,那一抹动人的嫣红和目光中流溢的光彩,是如此清晰美丽。心头萦绕的烦恼被暂时忘却了,华沉浸在梦一样的陶醉中。
欣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却又倔强地扬起涨得通红的脸,挑衅般地迎着华的目光,娇羞妩媚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家族固有的高傲神态:
“有的女孩子,喝了酒,眼睛会变成水一样的,就好象酒水全存进了眼睛里——你见过吗?”
“今天以前没有注意过,”华暖昧地笑: “不过女孩子最好含蓄点,别老主动夸自己。” “呸!”欣啐一口,转眼望着窗外,显得有一点心不在焉。
华探过身子,轻轻握住欣的手: “那天,我第一次吻你时,你是怎么想的?”
欣的脸更红了,小心地审视华的眼睛:“为什么要问?”声音低得象蚊子。
华没回答,却用力地捏了捏她的手,让她明白这个问题对自己非常重要。
沉默一会儿,知道躲不过去了,欣只好歪着头斟酌字句:
“怎么说呢?很震惊,也很——觉得好象很自然。”
“觉得自然?”这回轮到华震惊了。
“我不知道,”欣有点闪烁其辞:“就是觉得嘛。”
华松开手,不再追问,手指轻弹着透明的玻璃酒杯。
饺子味道一般,却价格不菲。结完账,已经八点过了,欣怕妈妈担心,急着要回家。
“我送你。”华扶住车门,小声要求。
“别,你回家要晚了。”
“我不上楼,直接回珠市口。”
“说好的喔,别回去太晚!”
华笑着点点头:“上车吧,那么多话!”
忽然就想起几年前的那个雪夜。我要送你回学校,你却摇着头,口气坚决:“为什么呢?我自已有腿,不要你送。”说着,大大的眼睛望定我,弄得我好尴尬,仿佛有无数的坏主意被一眼看透了似的,只有沉默着陪你向车站走去。
“快看啊!”你突然兴奋地向上指,吓我一跳,赶忙顺着你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夜是黑漆漆的,深得象情人的眼睛,昏黄的路灯在夜色的凝视下,照不出多远,飘渺着,象颗梦游的心,可就在这窄窄的一小片光明中,卷落着大团大团的雪花,仿佛一千个一万个无家可归的灵魂,严肃又认真地聚集到这一束神奇的光柱里来。
这些精灵悄然降临,轻轻地覆盖起人世间的一切。它们到来的地方绝不会比树梢更远,却是如此寒冷,以至于我仿佛在永恒的寂静中,听到自己身体里面发出清脆的碎裂的声音。 在那一个瞬间,真想对你说——
你却只是转过脸来天真地笑,眼睛象晴朗夜空中的星星,一下子溶化了我的世界,溶化了我痛苦的心。
信
告诉你吧——写这封信是因为今晚你打来的电话,是因为你唱的那首“橄榄树”。
娜姨在身后催促你去休息,你却执拗着,一定要为我,为我,唱那首“橄榄树”。
在这个漆黑的夜里知道你想着我,心里有我,真好。
你的嗓音低缓柔和,嫩嫩地又有些童音。电话筒里轻微的磁粉爆裂声,和着伴奏吉他,在我这里听来,有深深的怀旧和向往。
向往流浪么?
或是惧怕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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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是两者兼有,你呢?
从哪儿来?去何方?流浪啊流浪,流浪是我们的宿命。
我认真地想过和你一起流浪去。我想我会尽量保护你的,不管多么艰难的旅程,我想只有流浪才是我们生存在一起的最佳。
相依为命的灵魂。
你认真地想过相依为命吗?
你的歌声包围了我。就这么简单地把我带回你的身边,坐在你的地毯上,点亮一根雪白的蜡烛,听你弹琴唱歌,想自己有多么爱你。
心一下子软到了极点,闷着,有一点钝痛。在你的歌声和琴声里,弥漫着我淡淡的哀愁和绝望。
然而你是为我在歌唱呀。
这无尽的夜晚,茫茫人海中,你的歌声只为我一个人回荡起来。
欣说她趁放假的几天,回一趟老家。
“嗯。”华故作轻松地点头,埋头“苦吃”。
“大约二十八号左右走。”欣眼睛看着电视,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华想说——别走,别——话到嘴边,又成了微笑,该死的微笑。
后来,睡觉前华想去跟欣说几句话,然而欣却冷冰冰的,裹在自己的小被子里,说困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欣也还是冷冰冰的,开始华还拚命想逗她开心,可忽然就觉得很累,对离别的恐惧一下子紧紧地攥住他。两个人在楼外的路边沉默着,满脸莫名其妙的怒气。
一辆出租停下来,华为欣打开车门,不等她坐稳,就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自己则钻进了驾驶台副座。
第一次打车和欣分开坐。华怒冲冲地告诉司机地址,然后点上香烟,狠狠地吸。
一个骑车人猛然从车头晃过。
“找死呢!”华骂得比司机还凶狠,一下子就博得了司机的好感和尊敬。华偷偷回头,看见欣望着窗外,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很简单,他舍不得欣走,不管短暂还是长久,虽然那是最终的结局,这种分离是没有什么希望的。最后的离别迫在眉睫,现在的每一秒钟都宝贵得象金子。
欣说个”走”字,华心里就是一痛。
还有孤独和思念。
那天下车,华再一次看见欣腮边挂满晶莹的泪水。初升的太阳让人心寒,华说你没事儿吧,欣说我没事儿你走。
这是正式的告别。
华再也想不起其它细节,只觉得身上又冷又痛。
欣走了。小别,也是预演。
树叶开始泛黄和凋落。华象落叶一样憔悴。他一遍又一遍地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在一片永远的盲音中孤独地等待。
他去每一个他们曾经一起到过的地方,好象是刻意要让自己心碎似的。他在每一条落英飘飘的透明、青黄小径的拐角处驻足,以为会随时看到欣闪着大眼睛甜甜地笑着来到跟前;他拿一支笔戳划面前的稿纸,空荡荡的屋子里的每一丝动静都让他恍然间回刭欣的屋里,欣从背后调皮着蹑手蹑脚地走近;他闭上眼睛,胳膊上好象感觉到欣的柔软的身体;耳畔有一丝轻笑传来,可再睁开眼,看到的只是陌生的面孔匆匆走开。。。。。。
华和这个世界一起走进秋天,他象一只忧伤的兔子,在草丛中拨寻昨日的足印。除却那些关于欣的回忆,现实生活中的任何动静都让他觉得刺眼、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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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说我看你很累的样子今天你跟我找军去吧,他又说:
“我想离开小芳,我是不是很卑鄙?”
“随缘罢,别勉强自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