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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月落别楚将-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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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后世的心理作祟,让虞周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特别是远处那哑老汉,尽管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可那手舞足蹈的模样太气人了!就跟后世的一些婚礼一样,没几个是带着虔诚的祝福来的,把新人和老人当猴子戏耍的机会岂能错过。

    而此时的虞周,觉得自己就是被戏耍的猴子,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虞周几次都想发作,这干尸居然想用脏兮兮的手往他额头抹狗矢!丫的,你带着个树皮面具,抹了也就罢了,谁要沾那臭烘烘的玩意?话说狗屎运是不是就这么来的?

    想到自己身单力薄,一旦翻脸必然被他认为邪灵附身,到时候捆着自己再来点狠的,虞周更受不了了,按捺下冲动,只是躲开了事,闻着浑身的恶臭,心中暗叹,这身衣服是要不得了。

    成世不傻,他只是行事异于常人而已,那也是他为了维持一层神秘的面纱故意为之,相反他十分的精明,不然什么样的法事他都接,早把名声给毁了,因此他比寻常人更懂得察言观色。

    虞周的不屑一顾他早有察觉,怎么说也是一介大巫,虽然上不得大台面,可走到哪都是被人敬仰供奉。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区区门客子弟甩他脸子了。

    项籍他是不敢招惹的,项家嫡子暂且不说,身形魁梧,重瞳看人如鬼神般择人而噬,一看就是个凶异之人,只能拿虞周作法。

    再次伸手被躲之后,成世再也按捺不住,脚下疾跃,嘴里“哦啰哦啰”的像是猿啼又像夜枭,身形猛然一顿,对着火堆一口喷出,只见篝火刹那间腾起一阵诡异的蓝色。

    虞周肺都气炸了,王八蛋!老子辛辛苦苦酿的酒精就是这么让你糟蹋的么!

    更让他怒火中烧的来了,成世定着身形,念念有词一阵,忽然一指虞周:“咄!邪灵入体,着打!来人,以黑狗神矢封其五窍,待我作法拿下!”

    只见成世的仆从巫奴们上前就要对虞周动手,虞周此时已然气极,凭着前世养成的心性,勉强压住面上神色,一个劲告诫自己不能过分癫狂,否则更是落了口实,手却悄悄的往腰间摸去。

    待到巫奴近前,拧身一抬手,就见寒光血光一起闪过,那巫奴捂着面颊痛呼而退,虞周此时心中遗憾万分,直叹身小力薄,未能重伤那巫奴,却借势站起身,手持利刃怒喝:“谁敢!楚人可死不可辱!”

    小小的身躯,滴血的利刃,清脆的童音掷地有声,再加上他脸上狰狞的表情,刹那发生的一切诡异又让人寒毛直竖。

    受了一肚子气,虞周本就不是个引颈受戮的性子,又被战国的杀伐气熏陶一番,此时干脆撕开脸皮用最直接的方式了结起来。

    周围所有人都一时惊呆了,项梁急道:“虞小侄不可!”

    众人顿时乱成一团,连远处的哑老头都到了近前,韩铁匠他们本不是楚人,也就抱着入乡随俗的想法让虞周来一试,哪料到事态一下子变成这样,顿时喊道:“住手!”

    成世呲着黑牙:“邪灵已入心腑,速速拿下,再迟就只能以火焚之了!”

    项籍本想挺身而出,听得这话便是一犹豫,年幼的他尚且分不清这种事里面的是非,成世歹毒就在于此,此话一出,仿佛阻挠才是害了虞周性命。

    虞周惨笑一声:“项哥哥,你说要带我上战场,想不到这里便是我的战场!爷爷,众位兄弟,想不到三月之期竟是源自这装神弄鬼的贼巫!若是邺城西门豹在,岂能让这装神弄鬼之辈惑人心智!”

    项籍本就受了一肚子火气,闻言再不犹豫,猛然暴起,大喝道:“匹夫受死!”一拳砸在一个巫奴脸上。

    项籍的含怒一拳岂是那么好受的,就见那家伙鼻子都看不见了,摇摇晃晃的吐了口血就扑倒在地。

    少年们也是越众而出:“匹夫安敢欺我兄弟!”

    丁固拉了季布一把,顿时被外甥反咬了一口,捂着手腕退下去:“疯了,都疯了……”

    至此,虞周开怀的笑了,虞周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项梁一时被迷惑,众人也客随主便,大巫成世借势而为,虞周身单力薄之下如何应对的了?

    于是他索性将话说的决绝一番,好好一句士可杀不可辱,也把题头改成了楚人,项籍那崇勇敬武的劲头,听得这番话还不得炸了?果不其然。

    要说软点的办法他也有,可是凭什么委屈自己,况且虞周还有点阴暗的心思,若是能和项府有个嫌隙,或许能借势离开。

    人都是有感情的,相处越长感情越深,他实在不看好项家的未来,更何况还会牵扯至亲。所以看着一个普通朋友失势,总比看着兄弟滑入深渊要好。一段时间的相处,虞周已经有点舍不得这个大块头。

    这次拿话头激出项籍掺和其中,已经是在众人和项府之间做了一层缓冲,不然的话,他相信依着酿酒之时营造出的些许威望,不信巫蛊之说的几个老汉和少年们也能助他脱身。

    只是那样一来就与项家再无转圜的余地,有点对不起项籍这段时间的照顾。

    即便是现在,虞周心里依旧有些酸涩——终究还是利用了他。

第三十九章 祸不单行() 
说时迟那时快,只几个照面,成世带来的巫奴就全被打翻了,挨了项籍重拳的几个更是口鼻冒血,出气多进气少,气得他是吱哇乱叫,跳脚道:“邪灵作祟,邪灵作祟,当心祸及亲眷!”

    我的天,这话可是火上浇油了,成世本想借着人们对鬼神的敬畏之心威吓一番,可也不看看这都是群什么主,季布栾布那都是未来的游侠,两个管闲事的活祖宗,项籍更是个拿自个的命都不当回事的家伙,这群家伙现在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

    杀红了眼的项籍眼眶像要炸裂开一般,望之可怖,对着成世暴喝:“匹夫安敢胡言,吃我一拳!”拳比话快,冲着成世脸上就砸去,看势头若是砸个正中,他那面具也就嵌在脸上了。

    项梁一见大喝一声:“籍儿!”

    项籍身形一顿。

    一根拐杖后发先至,顺着项籍拳头的方向递了出去,正中成世面具下方的孔洞之中,成世满嘴鲜血仰面就倒。

    曹皮匠怒吼道:“老子就是他的亲眷!”

    ……

    只消片刻,就已经是一地的狼藉,一场春祭最终以一番闹剧收了场,项梁愣愣的站在原地,打量着一地的死伤,脸上青一片红一片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曹皮匠捡起拐棍,走上前去说道:“项家主,辜负了一番美意,那大巫实在欺人太甚,如此作践一个娃儿,我等实在看不下去了,此地事宜,皆是我一人之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爹!”“曹伯伯!”

    老皮匠拿拐棍推开要上前来的少年们,等着项梁答复。

    项梁深吸一口气,叹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正要说话,远远飞来一骑,马上不是别人,正是多日不见的钟离眛,只见他神色慌张,不待马停就飞身而下:“主公,大事不好了,女公子忽然急症发作,已经病重了!”

    项梁立刻面如土色。

    成世吐出一口槽牙,状若疯癫,含糊不清的大笑:“哈哈哈,祸及亲眷,祸及亲眷那!”

    不愧出身将门,越是生死两难,项梁反而越果断起来,大手一挥:“此地贼寇横行,已然剿灭,所有人等就地掩埋!”

    随后一指成世和虞周:“拿下另行发落!”

    项家的家将们随即将成世捆了个严实,项籍虚拢着虞周一瞪眼,被略过了。

    众人匆匆的往项府赶去,也不知是没看够热闹还是心大,那哑巴老头居然也随着众人一起回到下相。

    府上的女公子只有一味,那就是项籍的亲妹妹,一路上,项梁焦急的询问着:“然儿到底是何病症?可曾请过医师?”

    “回主公,女公子今日早上忽然哭闹不已,夫人说既然府上请来了大巫,不妨让大巫一试,所以并未请医师。”钟离眛说着,看了捆得严实的成世一眼。

    成世仿若未闻,嘴里叽里咕噜的念叨着什么。

    诸人刚到项府,就见一个少妇抱着个哭闹不休的女娃儿,焦急道:“夫婿可算回来了,然儿一直哭闹不止,浑身发热,刚刚还吐了一地!”

    “勿慌,勿慌!万事有我。”

    “然儿病症来的又急又凶,吓杀我了。”那少妇看了看众人和押回来的成世疑惑道:“这是为何?”

    “回府再说!”

    回到厅堂,众人看着松绑的成世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衫,敢怒不敢言,虞周趁机打量了一下,发病的小孩儿比悦悦还小些,已经哭累睡着了,细细的头发有些发黄,看来是个体弱的,小脸上带着一丝不正常的酡红。

    成世整完衣衫,站在原地一言不发,项梁自是拉不下脸去求他,旁边的少妇只得开口道:“大巫师切莫怪罪,一切皆是我家夫婿多有得罪,还请大巫师海涵,救我苦命的侄女一命!”

    成世见众人都面色不善的看着他,项梁也是脸色阴沉,不敢再拿乔,拿着翎羽边晃动闭着眼睛念念有词起来,过了好一会,睁开眼睛,张着血口含糊不清道:“邪灵作祟,山神震怒,唯有生祭,才可脱此大难。”

    “敢问大巫师,需要如何生祭?”

    成世面无表情:“只需独门小院一座,只余我和女公子,以便专心作法,旁人不得窥伺。”

    “这个好说,我这便能应下。”

    成世又一指曹皮匠和虞周:“山神明言,须得将大邪灵以火焚之以祭诸天神灵,再以小邪灵心肝入药。”

    项籍暴怒而起:“匹夫还敢胡言!”说罢又要动手。

    却被婶娘死死拉住:“籍儿,那可是你的亲妹子,切勿再冒犯大巫师!”

    成世面无表情的看着项籍,巫奴多是死于他手,又道:“项小君子,邪灵惑你心智已深,须得黑狗神矢浴以三天三夜方能除晦!”

    项籍闻言又要发狂,几次差点将婶娘甩了出去,成世见状再也没了那股子面瘫沉稳的劲头,刺溜一下窜到项梁身后。

    项梁高声喝道:“籍儿!休得胡闹!”

    “叔父为何还偏护那信口雌黄的小人?!”

    项梁面色阴沉,猛一窜身,喝到:“放手!”就见他搭在项籍腕上一盘一带,项籍随即跌倒在地。

    项梁吐了口气:“大庭广众之下,与长辈撕扯不休,成何体统!明日起,你便闭门思过!”

    随即转过身去,噌的拔出一把宝剑,一挥而下,斩断一块案几。冷冷的看着成世,声音像是湖水一般,平静又冰冷的问道:“不知大巫又有几分把握?”

    成世闭口不言。

    虞周适时的加了一把眼药:“若是独门独院,须得重兵把守!以防不轨之徒打扰了大巫师作法!”

    成世汗如雨下:“邪灵,邪灵……”

    项梁看了虞周一眼,嘿笑道:“说的极是,若是害了我侄女性命,那得一命偿一命!”

    看着成世瘫软在地,项梁失望的叹口气,背身而立道:“来人!拖下去严加看管!”

    等带走了成世,项梁扶着夫人,拉起忿忿不平的项籍。项夫人焦急问道:“夫君啊,那然儿的病可如何是好,大哥征战在外,刚才你又不在,若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没法活了……”

第四十章 虞周的心眼() 
安抚了夫人,项梁转身对虞周说道:“虞家娃娃,事是因你而起,我本是一番好意,谁料竟落到这般田地,你说该当如何?”

    虞周并未答话,施了个礼,查看起项夫人怀中的小孩儿来,项夫人只觉荒谬,一个七八岁的娃娃,会看些什么,可大家都静等着,也不好发作,只得随他。

    拿手试了试,看来孩子有些发烧,据说是吐过的,可虞周从没干过医生的活儿,拿后世的一些生活常识显摆一下还难不倒,一个发烧呕吐的孩子谁说得清到底什么毛病?等掀开小孩前臂的衣袖,再一看她颈部,虞周的瞳仁索的如针尖一般,连忙后退数步。

    项梁是见识过虞周给曹老汉治伤的,还以为他心有乾坤,这番查看已经有了定计,只是见到虞周的反应顿时惶然失色,起身颤声问道:“为何如此惊慌?!”

    一时间厅里的气氛凝重起来,项籍更是满脸焦急:“小周,你到底看出了什么来了?!”

    虞周满脸苦涩,小项然的四肢颈部隐隐分布着零散红疹,这样的症状,像极了天花!老天爷啊,在这个年月里,这可是大规模传染的绝症!

    天花的赫赫凶名可是曾经一度让人闻风丧胆的,罗马帝国曾经因它一落千丈,美洲的土著更是差点种族灭亡,十八世纪的时候,它更是夺去了欧洲一点五亿的性命!

    虞周沮丧的抱了抱拳,刚要说话,一拍脑袋:我傻了啊,天花原名虏疮,名字就起源于伏波将军马援南征之时带回的俘虏,这才什么年月,怎么会有那玩意,要真是天花,项府上下还不得死绝了?

    恍然大悟之后,又对项夫人说道:“得罪!”掀开小孩身上的衣服查看起来,项夫人刚要说话,就被项梁以眼色止住。看到孩子的身上之后,项夫人忍不住惊呼!只见小孩的胸背之处密密麻麻布满了红疹!

    虞周反而松了一口气,如果是天花,那是以从四肢和头脸往身上蔓延的,绝不会像现在这般手脚上星星可数,身上密密麻麻。

    又想了想现在的季节,虞周长呼一口道:“只是些寻常的痘疮,春季小儿多发的病症,想来女公子本就身弱,所以来势凶了一些。”

    项梁听后也是长出一口气,缓缓坐了回去:“痘疮?”

    “对,又叫水痘,不过这病症会传染,发过一次便终生不再得,所以,需要一间独立的房屋,由发过此病之人照料,不得见风,饮食清淡最最重要的是,保持患处清洁。”虞周又给成世上眼药呢,他可不是个心胸宽广之辈。

    项夫人明显信不过他:“小小孩童信口雌黄,你说是便是么,怪我粗心大意,然儿满身的病状竟然毫无察觉,况且她高热不退,这又如何是好!”

    虞周的小心眼明显的又发作了:“退治高热也有妙法,不过……”

    项梁追问:“不过什么,力有所及项家绝不推辞!”

    “不过退热需要酒精才行,不知府上尚余多少……”

    项梁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唤过钟离眛:“拿我家令,去向与我交好的李家等本地豪族广征酒水,若是不够,再另行采买!不得有误!”

    “夫君你疯了,你怎么真信这小儿之言!至少也要请个医师前来看看吧,这可是你亲侄女,岂能儿戏!”

    项梁见虞周不置可否,随即又吩咐道:“先去请个医师前来。也拿我的家令!”

    等钟离退下之后,项梁似笑非笑的看着虞周:“虞家娃儿,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我大哥只有这一个宝贝闺女,若是你的办法好使,那成世你说怎么处置都行,甚至要我赔礼也行,可若是你的法子不好使,那咱们就得两笔账一起算了……”

    怎么一起算?项梁又不是虞周的什么人,不可能无限度的宠着他信着他,若是项小妹有个好歹,怕是项梁跟成世的那番话也要落到他头上的,甚至曹皮匠都要为上午的一场闹剧付出代价。

    虞周暗暗感叹:这才是进退有度的枭雄啊。

    “夫君你怎能如此决断!医师还没有请来,你就如此说话,你对得起大哥的托付么!然儿的性命岂能交给一个小孩子!荒谬!说什么我都不同意!”

    曹皮匠拄着拐棍越众而出:“这条腿就是我这孙儿治好的!”

    不说还好,一说项夫人更是急了:“他把自家爷爷的腿都给治瘸了,夫君你还如何信得过他!籍儿,你说话呀,这可是你亲妹子!”

    把老皮匠给气的呀,这项夫人口不择言,当着光头骂秃驴,当着坡脚说瘸子,老皮匠气咻咻的退了回去。

    项梁见状忙抱手道:“拙荆爱女心切,言语冒昧了些,曹老哥多多体谅。”

    曹皮匠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见礼摆势,籍儿,劝劝你这没轻重的叔父!”

    项籍面色为难,一边是婶娘,一边是叔父,发病的又是他亲妹子,见识过虞周治伤手段是一回事,摊到自己头上又是另一回事。

    听虞周的主意吧,妹子若是有个好歹,就是一番情殇,朋友和妹子都没了,如果不听吧,怕是叔父立刻就要结算春祭的是非。

    想了半天,项籍对着虞周开口道:“小周,你到底有几分把握,反正那些个巫奴都是我杀的,你不必如此行险。”

    虞周怔怔的看着这个大块头,他那双极易给人错觉的重瞳平时难以解读,现在却满满的都是担心。

    虞周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了不起他认个怂,项籍就能朋友妹子都保住,有他项籍在,肯定不会让虞周和曹皮匠为此背上罪名,反正项梁在城外的时候就已经把那场杀斗定了性了。

    而且他发现,不知为何,项籍说出那番话之后,项梁面上不愉可眼神里居然闪过一丝欣喜?

    项籍见虞周还在犹豫,又道:“小周,就听医师的吧!”

    虞周见状只能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史上并未提及项籍有个妹妹,也许就是早夭了。现在已经止住了那大巫师以愚昧害人,虞周也就不再坚持,毕竟自己不是专业的,只是凭借后世的眼光来判断,还是交给医师望闻问切去吧。

    正思索着项梁会如何后续处置,刚才又为何欣喜,只听到厅堂外面一声呵斥:“你是何人!”

    众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去,龙且更是惊呼道:“你怎么来了!”

第四十一章 送上门的理由() 
一个身影夺门而入,随后钟离眛也抢步进了厅堂。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虞周他们在城郊接济的那个哑巴老头,堂堂项府居然被他混了进来!连钟离眛一出一进之时都没察觉!

    钟离眛挡在老头身前,浑身紧绷,手握利剑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来项府所为何事!”

    龙且插口道:“钟离你问也没用,他是个哑巴……”

    出乎少年们意料的是,那老头嘿嘿一笑,说道:“怎么,这几日追的我这么紧,当面反而不认识我了?”

    钟离作势欲发,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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