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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
今天的会议安排在南京大学仙林校区,他们酒店门口有包车前往,初心故意把帽檐压得很低,坐在最后排。下车后,初心和冯萧楠一前一后,保持一段距离,他没有和旁人交流,看上去有些恍惚,并未留意有人跟踪。
冯萧楠踱到签到台,找自己片区的单子,初心趋上前,递过单子。
冯萧楠先是看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抬起头,竟是自己魂牵梦吟的脸孔。
昨日初心与他在江畔谈诗说文,而后匆匆离去,他都误以为自己碰见的又是异类,或者是自己过度思念故人所致的幻觉。
今天竟然在这样一个场合重逢了,难道是天意的安排?
初心也做出惊讶的表情,随后是欣喜,她微微笑“这么巧?”
“是啊。”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又问“你是自己过来的?”
“不,我是跟着以前的同学和老师蹭会的,我这不还在等考研结果么?”
“哦哦,真是巧啊。”他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
他们身边走过一个华师的老师,她和冯萧楠打了个招呼,又回头看了他们几眼,觉得奇怪,平日里张扬跋扈的冯萧楠竟也有温柔腼腆的一面。
两人似又有说不完的话,便在会议室找了相邻的位子坐下。
过了一会儿,晓梦和万大师一行人走进来,晓梦朝她吐了吐舌头。
初心和冯萧楠耳语几句,便走过去和万大师打招呼。
“万老师,我是和晓梦同班的严初心啊。谢谢你给我机会来这里交流。我是听晓梦说你有发言任务,才死皮要脸要跟来的。”
万大师很吃这套,满脸的得意,说“记得记得。你就是那个上我课总是打瞌睡,有一次睡醒了还留了一大滩口水的小姑娘。”
初心瞬间石化了,这万大师,真是
在场的学长学姐都忍不住笑了,初心也只能赔笑“是是,当时年轻不懂事,现在才珍惜能听老师您的教导。我去那边坐了,那个位置正好能给老师您拍个照。”
“去吧去吧。”万大师露出慈祥的神情。
晓梦偷偷竖了下大拇指,意思是冯萧楠不错。
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初心迅速溜回自己的座位。
“你要发言么?”初心偷偷问冯萧楠。
“没有。”他摇摇头,略表遗憾,“如果知道你要来,我应该应承他们的邀请的。”
主持人做过开场介绍后,万大师打头阵,他的题目是和殖民批评有关,初心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在万大师催眠的口吻下差点又要睡着了。
当初心第三次试图睁开眼,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巨响,她头顶的一只灯泡猛的炸裂,砸了下来。幸亏她打瞌睡,人往前倾了,才没掉在她头上,而是偏到了椅子后方。
冯萧楠反应很快,事发后几秒便把初心拉到了一旁。
万大师正说得口沫横飞,这突发情况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嘴巴张成了型,人群也有些骚动。
冯萧楠深信这不是一个意外,因为灯泡掉下来的时候速度快得跟子弹似的,不像自然原因造成的。但诡异的是,当时现场除了会议成员没有其他人,大家又都是坐在位子上,做什么都一览无余。
初心觉得这灯泡原先的目标应该是冯萧楠,自己这算帮他档了一劫?看样子这活还真不好干。
“算了,这就是一个意外,别追究了,我这个人天生就比较倒霉。”初心偷偷跟冯萧楠讲,她不想把事情闹大,他也只能作罢,会议照常进行。
中饭后安排了比较休闲的活动,众人去玄武湖游玩。
冯萧楠也很是高兴,觉得这是一个增进感情的好机会。初心倒是觉得有些勉强,自己这几天估计要帮冯过很多劫了,她本来就怕水,还偏偏安排去湖边。
初心设想过很多种遇险的场景,都快有被迫害妄想症了,所以她坚决不参与游船活动,上次在舟山就被吓得够呛。
冯萧楠觉得可以和初心独处,自然是求之不得,于是他们选择了环湖的游览车。
不知怎么回事?他们这辆车还没坐满人,师傅就开车了,后面游客怎么叫司机都不回头。
“师傅,这还没坐满呢。我们可没钱包车啊?”初心不放心,倾向前问司机。
司机微侧过脸,大约是感冒,戴着口罩帽子,眉眼也被头发遮挡住了。他的声音也很“粗”,说的话含糊,他们都没听清楚。
冯萧楠似乎对南京历史很了解,一边欣赏湖景,一边跟她讲玄武湖的来历。
说得正在兴头上,突然一个急刹车,两人撞在了一块儿,接着车又发动,急速撞向了湖边的护栏,眼看两人都要被摔出去了。
神秘人()
眼看车要撞上护栏,司机迅速跳车,弃他们而去,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稳住了车身。冯萧楠一直用身体护着严初心,两人都嘘了口气,扶住车身的竟是一个人,他迅速往前跑,大约是去追司机了。
两人惊魂未定,冯萧楠扶着初心小心地爬下车,她发现踩地时脚非常疼,坐下一看,脚踝肿了一大片。
围过来的路人见他们没事,就散了,有好心的人去通知公园工作人员过来处理。
初心心里纳闷,从背影来看,刚才救他们的人肯定是陈天佑。他的力气惊人,常人怎么可能挡得住观光车的走势,他的背景是越来越神秘了。但那司机又是谁?为何要害他们?如果冯二爷算的不错,他儿子犯的不是桃花劫么?既然自己现在已吸引了他的目光,这个劫应该怎么应呢?
冯萧楠神色黯然,没想到初心和自己在一起,三番两次出现事故,恐怕不是意外这么简单。
“不好意思,你先坐一下,我去打个电话。”
过了大约十分钟,他满脸忧色地回到初心身边。
“怎么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诚相待,便说道“我给我爸打了个电话。”
“报平安?”
“不!”他咬了咬牙,“我和他说,请别再干涉我的私生活,不要再迫害我的对象。”
“啊?什么意思?刚才那人你爸派来的?”初心心里的问号更大了,这和冯二爷事先与他们约定的不一样啊。
“但我爸不承认。他说既然我在场,他总不可能连自己儿子都害吧。他说是派了人到我身边保护我。刚才拦住我们车又去追凶手的大概就是他说的那人?”
“嗯嗯。”初心也觉得不可能是冯二爷。
“刚才那司机到底是谁?”两人心里不禁犯疑。
几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在路人的带领下走了过来,向他们了解事发的经过。
出事的这俩车确实是景区的,但前几天就已经离奇失窃了。事发之时,所有在岗的司机都在别的车上,剩下的在家中休息,还需要进一步排查可疑人员。
景区负责人作为代表和他们当面道歉,觉得既然只是伤到脚腕,便提出赔医药费私了,怕闹到警局,对景区影响不好。初心也觉得事情蹊跷,恐怕有内情,便也同意了。
冯萧楠打电话给会议负责人请了假,他们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去医院做全面检查。
趁着工作人员办手续的空,初心悄悄问冯萧楠“你刚才的意思是,你爸之前干过类似的事情?”
“这是我事后猜测的。我之前谈过一个女朋友,但她有些特别,我爸非常反对。我不听,仍是和她在一起。有一天,我也是去外地交流,回来听说她出了车祸,当场死亡,太平间的人说她家里人直接带走了尸体。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你怀疑是你爸爸雇人撞的?”
“我不知道。我也希望他没有。”冯萧楠的表情十分痛苦,他揉揉脸,“而且怪是怪在,她是绝对不可能有家人的,到底是谁带走了她的尸体,至今我也没能查出来。”
“她是孤儿?”
“不。我不能说,怕会吓到你。”他似有难言之隐,但又马上安慰初心,“不过你别怕。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出意外的。”
初心陷入了沉思,冯萧楠对她的反应很是意外,本以为她会害怕,但她的脸十分平静,看样子这姑娘真的不简单,自己更要好好珍惜了。
初心几次想开口告诉他真相,但每每触及他那含情脉脉的双眼,又不忍心使他的幻想破灭。况且研讨会才开第一天,自己的任务尚未完成,眼下天佑也不知去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人的检查结果都是皮外伤,就是初心扭伤的脚可能需要半个多月才能复原。冯萧楠一路扶着初心进房,在酒店大堂初心看见已经赶回的天佑,他用手势打了个暗号,示意初心一会儿门口碰头。
冯萧楠约初心一块儿吃饭,她以休息的借口拒绝了,冯便要求晚一点给她送外卖。
她估着冯萧楠到房间了,又趁晓梦还没回,一瘸一拐地下了楼,刚走到门口,就被天佑架走了。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去了酒店附近的一家甜品店,要了一小个包间。
“吃什么?”
“你脚没事吧?”
他俩一坐下便同时问道,关注点果然不同。
初心盯着菜单流口水,问他“你反正不吃,我做主了。”
天佑急了,一时没顾上男女有别,捉起她的脚踝看。
“干嘛啊?被人看见了!”初心一急便挣脱开。
“伤得不轻啊,今天幸亏我跟着你们,否则后果更严重。”
“那个人果然是你。后来呢?你追到那个司机了么?”
天佑无奈地摇头“就差一点点,我都碰到那人的帽子了,还是被她挣脱了。”。
“那你看清他的长相么?”
“没有看到正面,但她当时头发被我扯散了,是一个女孩。”
“什么?”初心手里的菜单砸到了桌子上,“但她声音很粗啊。”
“这说不好,她应该是用了变声器。”
初心回想当时的场景,从她奔跑的背影来看,确实有可能是个女孩,只是她口罩帽子遮得严实,声音又粗犷,才引起误会。
这个姑娘是谁?和他们有什么仇怨?
“诶,服务员。”初心挥手示意要点单。
“一份巧克力香蕉船,一份马卡龙,一块千层酥,两杯柠檬蜂蜜。”
天佑瞪大了眼睛,说“别回去又天天嚷着要减肥。”
“这是我晚饭好哇?再说了,我今天是工伤,你得请客。”
“好好,你不怕胖就吃。服务员,再给这位小姐来份椰汁糕。”
“这还差不多。”
待甜品上来,初心快速地往嘴里塞。
“慢点,我又不抢。”天佑对她的吃相真是无语了。
“我得赶紧回去。晓梦和萧楠找不见我该着急了。”
“萧楠,你们才见过两次好吧,就叫得这么亲热了。”
这陈天佑,真是不可理喻了。
天佑见她不说话,想了一下又试探道“你这活风险性太大,如果你不想干了,临时退出也行。”
“既然招惹了冯萧楠,我总得好人做到底,等活动结束再消失吧。”
天佑仍是吃味,但也无奈,看来下次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活儿再也不能轻易答应了。
北大楼魅影()
严初心的减肥大计又宣告失败了,先是潘晓梦给她带回了一包铜锣烧,冯萧楠又给她打包了猪脚汤,说是以形补形。初心看着他那张诚恳的脸,一口老血闷在胸口,他应该不是在讽刺自己吧。
第二日上午依旧在会议室研讨,下午安排了去南京大学鼓楼校区参观。
“哎,真是倒霉,那里的建筑群可是我一直想看的,现在脚都这样了,恐怕是去不了了。”初心叹着气。
冯萧楠想了会儿,提议“要不我雇辆车带我们去游览?”
初心想起昨日的事,连连摆手,她都有被迫害妄想症了。
冯萧楠也理解她,便另出主意“要不我租辆自行车,带你逛校园?”
初心大学时最大的遗憾便是没有谈一场校园恋爱,每每看到自行车情侣,都艳羡得很。没想到如今和冯萧楠可以来一场虚幻的体验,但陈天佑恐怕又要吃飞醋了,想到他故作镇定的脸,初心就忍不住笑了。
冯萧楠见她笑,误以为她对此行再赞成不过了,便兴冲冲地打电话到附近的点租车去了。
南京大学鼓楼校区是金陵大学旧址所在地,北园金陵苑一带是最早融入西方风格的中国传统建筑群。他们骑行在校园内,停在地标性建筑北大楼前。这幢楼建于1917年,由美国建筑师司迈尔设计,砖木结构,地上2层,地下1层。中部建有一座五层楼高的正方形塔楼,楼体由明代城墙砖砌筑而成。如今的塔楼完全被爬山虎包围了,多了一份古朴和神秘。
“你喜欢格林童话么?”初心提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冯萧楠看了一眼塔楼,摇摇头“谈不上喜欢。大概是因为我性格阴暗,从小我就不相信任何童话故事。”
“我想到了莴苣姑娘的故事。小时候听到王子爬上楼,看见的竟是巫婆的脸,还被戳瞎了双眼,简直像恐怖片。这故事真是暗黑系童话的代表。”
冯萧楠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呆在当地不声响。
“诶,诶,想什么呢?”初心扯了扯他的衣角。
他还是没有回应,初心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主楼最底部有一排小窗,其中一扇窗内的帘子拉开了一半,里面竟有人,而且那张脸说不出的阴郁,此刻正凝神注视他们。
初心想凑近细看,那张脸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看见,了,没?”初心后颈冒着汗,一字一顿地问着。
冯萧楠魔怔般地立在当地,手开始发抖。
“你到底看见没有?”初心着急了,疑心自己又见鬼了。
“马丽,马丽怎么在这里?她没死啊?”他低语着,陷入一种令人害怕的情绪里。
“谁?”初心想到冯萧楠说过的事儿,难道刚才这人便是他的前任?她没死的话这么多年去哪儿了?为什么会在这儿出现?前两次害他们的是她么?
冯萧楠愣了一会儿,往楼里冲去,把初心一人拉在了外面。初心喊了他好多声,他像是没听见,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初心开始抱怨“这半路夫妻果然不行,看见旧人,就让新人眼巴巴地等着。”
她怕冯萧楠一人真应了劫,放心不下,只得一瘸一拐地往楼里走。
一进门,一块“饮水思源”的牌匾挂在正中,两根朱红色的柱子挂着一副对联。初心条件反射地抬头看门厅的天花板,是一群玄鹤在翩翩起舞,古典的图案、鲜亮的配色,中西混搭。
墙边上静静竖立着一块狭长的镜子,初心对教学楼里的这类镜子一直比较排斥,因为它总是能照出很多故事。但鬼迷心窍的,她还是站到了镜子跟前。
镜子里的初心长款棉服的红色显得触目惊心。今早出门匆忙,她散着发,过了一个冬天,头发已长至肩下,因为发质,烫直的地方又卷了起来。因为疲累和紧张,初心的脸没了血色,显得更渗人。
她刚想转身,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镜子里的初心竟露出了诡异的微笑。大冬天的,初心背脊都冒汗,她明明是苦着一张脸,压根没有笑,那镜子里的究竟是谁?
她试着变化了几种表情,但镜中人还保持着同一种微笑,初心有些崩溃。忽然,镜中的身影幻化为两个,一个白衣红唇的姑娘缓缓出现。初心猛的转头,却什么也没有。
“别看了。我是镜中人,只存在于镜子里。”她的声音很清甜,让初心好过了些。
“你怎么会被困在镜中?”
“不。是我自愿待在这里,为了一个人,为了救赎,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她看了一眼初心,“你胆子不算和我说话还挺平静的。”
初心在心里哼哼,我见鬼的频率都快赶上吃饭了。
“镜子小姐,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人进来?”初心借机打听。
“人?刚才冲进来一个男人,再之前,进来的,嗯,不能算女人吧?”
“啊?那是什么?”
“也不像鬼。”镜中人突然定定地看着她,“她长得和你有几分相像。”
初心有些混乱了,细思极恐。
“喂,干嘛呢?脚都这样了还乱跑!”初心耳边响起陈天佑的声音。
镜中人很害怕地望着天佑,张了张嘴又合上了,初心还想问,她便消失不见了。
“你这人!每次都出现得不是时候。真不明白,人不怕你,怎么它们就这么不喜欢你。”初心忍不住吐槽。
“你还说!每次都乱跑,我不来救你,下次你就被怪物吃掉了!”
“对了,快去追冯萧楠,他可能有危险。”
陈天佑看了一眼初心的脚,又担心她一个人在这有危险,只得蹲下,拍拍背,说“上来!”
初心没听懂他的意思,愣在原地。
“你上来,我背你,快!”天佑催促道。
初心伏在天佑宽厚的背上,享受着短暂的甜蜜。
天佑轻声说着什么,初心以为是情话,凑近听。
“你最近是不是又重了?”
初心气坏了,用力捶了一下天佑。
“别闹。你听,前面好像有声音!”
猫女()
陈天佑背着严初心,小心翼翼地拾级而下,耳边传来一阵阵尖细的叫声,在老楼里显得气氛诡异。
地下一层的灯光打得很明,内墙都粉刷过,显得极为敞亮,这和初心脑海中那种,阴郁的、藏着人体标本的地下实验室完全两样。
走廊的尽头有两个黑影,一大一地上伏着的这个还蠕动着。
天佑快速奔向前,初心在他背上被颠得头晕。待走近了看清了,两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躺在地上的是冯萧楠,他的身下有一滩血,他的双眼无神地睁着,绝望地看着一边,看上去还未失去意识。他的身边竟坐着一只全身雪白的猫,眼睛是血红色的,它抬起头,初心心一紧,那眼神完全像一个人。它的动作更令人费解,它正用尖利的爪子一道道划着冯萧楠的手臂,每划一下便凄然地叫一声。他的羽绒服、毛衣、内衣的袖子都破了,被撕碎的衣料散在四周。爪子划破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