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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的局-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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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小喜儿:“你拿上这个,就可以生娃娃了。”

小喜儿接过竹片,因不识字,大睁两眼望着它:“夫君,这是什么?”

“是休书。”苏秦淡淡说道,“你拿上它,明日赶回娘家,要你阿大为你另寻一户人家,不就生出娃娃了吗?”

“夫君——”小喜儿惨叫一声,昏绝于地。

夜深了。苏家大院一片昏黑。

苏姚氏却没有睡。苏姚氏悄无声息地守在苏虎榻边,两只耳朵机警地竖着,倾听院子里的动静。苏代家的奶水于后晌来了,小年顺儿吃个尽饱,睡得甚是香甜。其他人等,也都沉入梦乡。

“他大,”苏姚氏推一把苏虎,“这阵儿几更了?”

“过三更了。”

“嗯,看这样子,像是成事了。”苏姚氏高兴起来。

“唉,”苏虎长叹一声,“这个二小子,让我死不瞑目啊!”

“他大,秦儿不是没心人。”苏姚氏辩道,“前几日听说他拿锥子扎大腿,我吓得要死,以为他疯了,可进去一看,他在那儿念书,看哪儿都是好好的。我问他为啥拿锥子扎腿,他说扎几下就不犯困了。唉,你说这个秦儿,整日呆在那屋里,又没个啥事,犯困了睡一会儿不就得了,偏拿自己的大腿作践,我咋想也想不通。”

“锥子呢?”

“让我拿回来了。”

“这小子不见棺材不掉泪,都成这样了,心还不死,仍在做那富贵梦,你说急人不?”

“要是今晚他跟小喜儿好上了,兴许一了百了,啥都好了。”

“嗯,”苏虎点头,“小喜儿嫁到咱家,不究咋说,总得给人家个交代。我估摸着,这小子又不是神,憋这么久,也该通点人性。要是这事儿成了,让小喜儿有个喜,我纵使死了,眼也合得上。”

苏姚氏正待回话,院里传来脚步声。

苏姚氏知是小喜儿回来了,屏住呼吸,用心倾听。

脚步甚是沉重,似是一步一挪。

苏姚氏一怔,看一眼苏虎,见他也在竖耳聆听,小声道:“他大,你听,咋走这么慢呢?”

“别是伤着了吧?”苏虎若有所思地说。

“去去去!”苏姚氏啐他一口,“都二十大几了,又不是个娃子,能受啥伤?”

“你想哪去了?”苏虎白她一眼,辩解,“我是说她的那只跛脚。”

说话间,小喜儿已经挪回自家院中。苏姚氏想想不放心,悄悄下榻,打开房门,走至小喜儿的院子。

院门开着,苏姚氏伏在门口一听,房中传出悲泣声,继而是一阵撕帛声。苏姚氏正在思忖她为何撕帛,里面再次传来“哐当”一声,显然是啥硬物什翻倒于地了。苏姚氏凭借直觉,陡然意识到什么,急奔过去,用力推门,门并未上闩。苏姚氏扑到里屋,见小喜儿脖子上套着抹布,人已悬在梁上。

苏姚氏急趋一步,一把抱起她的两腿,颤声惊叫:“闺女呀,你——”朝外大叫,带着哭音,“快来人哪——”

苏姚氏拼尽力气托住小喜儿,苏代、苏厉、苏厉妻等也都听到叫声,急冲过来,七手八脚将小喜儿救下。

由于苏姚氏托得及时,小喜儿只不过憋个耳赤面红,远未绝气,手中紧紧地握着一块竹片。

苏代取过一看,是苏秦写给她的休书。

苏姚氏将小喜儿扶到榻上躺下,再也不敢离去,当晚与小喜儿一道歇了。

苏代、苏厉见事闹大了,只好走进堂屋,跪在苏虎榻前,将小喜儿寻死一事扼要说了。苏代迟疑一下,从袖中摸出苏秦的休书,摆在榻前几案上。

苏虎看着休书,脸色乌青,大口喘气。好一阵儿,苏虎缓过气来,闭上眼睛,老泪横流:“唉,不把老子气死,他……他是不甘心哪!”

“阿大,”苏代迟疑一下,“二哥怕是——”

苏虎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他身上。

“外面风传,二哥怕……怕是走火入魔,得上癔症了!”

苏虎又喘几下,连连点头,扭头转向苏厉:“厉儿!”

苏厉应道:“在。”

“唉,”苏虎长叹一声,“看样子,二小子真还就是这个病。赶天亮了,你到王城走一趟,寻个治癔症的医师,不究咋说,有病就得治。”

“阿大放心,厉儿天亮就去。”

翌日晨起,苏厉早早起床,拿上干粮,出村径投王城。

刚过伊水,苏厉迎头碰到从河南邑茶馆一路赶来的琴师。琴师步履艰难,越走越慢,陡然间一个趔趄,栽倒于地。苏厉急步上前,将琴师扶起。

琴师两手颤抖,似是走不动了。苏厉扶他坐到旁边的河堤上,小声问道:“老人家,您不要紧吧?”

琴师望他一眼,摇头。

苏厉从袋中掏出一张烙饼:“老人家,您想必是饿坏了,吃块饼吧!”

琴师再次望他一眼,点点头,用颤抖的手接过烙饼,吃力地咬上一口。苏厉从腰中解下水葫芦,打开塞子:“老人家,来,喝口水润润。”

琴师连喝几口,感觉上好一些,朝他打一揖道:“年轻人,老朽谢你了。”

苏厉回过一揖,见他已是老弱不堪,怀里却抱一个大盒,不无担心地问:“老人家,您……您这是去哪儿?”

“老朽欲去轩里,说是过去伊水就到了。”

苏厉指着河对岸偏南一点的轩里村:“老人家,您看,那个村就是轩里。”

琴师望望那个村子,点头道:“谢你了。”

苏厉看看身后的伊水,又看看琴师:“老人家,这阵儿水浅,没摆渡,水冷,我送你过河吧!”

琴师又打一揖,谢道:“年轻人,谢你了。”

琴师复啃几口饼,喝几口水,苏厉拿过他的盒子,扶着他走下河堤,来到水边。苏厉脱去鞋子,挽起裤管,背上琴师,拿上琴盒,趟下水去。因是二月,河水虽冷,却是极浅,最深处也不过没膝。不一会儿,苏厉已将琴师背过河去。

过河之后,苏厉本欲返身而去,又实在放心不下老人,略想一下,轩里村也就到了,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他去他想去的地方,再去王城不迟。

这样一想,苏厉穿上鞋子,打一揖道:“老人家,您到谁家,晚辈送您去。”

琴师颇为感动,回一揖道:“老朽正要打问你呢。有个苏士子,说是住在此村。”

轩里村只他一家姓苏,苏厉听出他问的必是苏秦,拱手问道:“老人家说的可是苏秦?”

琴师微微点头。

“真碰巧了,苏秦正是晚辈舍弟。”

琴师怔了下,喜道:“是碰巧了!听说苏士子病了,可有此事?”

苏厉略显惊讶地望他一眼,点头:“是哩。舍弟是生病了,晚辈这正打算去王城求请医师呢。”

“是哪儿病了?”

苏厉指指心,又指指头:“想是这个不大好使了,估计是癔症。老人家,您是——”

“呵呵呵,”琴师笑了,“要是这病,你就不必寻了。老朽此来,为的就是诊治士子!”

苏厉又惊又喜,当即跪下,朝他连拜数拜:“晚辈替舍弟谢老人家了!”

“苏士子现在何处?”

“就在村北打谷场边的草棚里。老人家,先到家里喝口热汤,再为他治病不迟。”

“不了。”琴师摇头道,“老朽这对你说,欲治苏士子之病,你得依从老朽一事。”

“老人家请讲。”

“不可告诉家人,也不可告诉苏士子,你只需指给老朽草棚在何处,这就够了。”

苏厉略怔一下,点点头道:“就依老人家。”

窝棚里,苏秦席坐于地,冥思苦想。

一只陶碗盛满稀饭,碗上摆着两只馒头和两棵大葱。馒头、稀饭早已凉了。

阿黑蹲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眼巴巴地望着那只馒头。

苏秦缓缓睁开眼睛:“阿黑!”

阿黑“呜”地欢叫一声,摆尾巴走到前面。

“蹲下。”

阿黑蹲坐下来。

“我对你说,我苦思数日,总算想明白了。说秦不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阿黑“呜呜”两声,歪着脑袋望他。

“什么?你不明白?我知道你不明白,这不是在对你说吗?附耳过来,听好!”

阿黑依旧歪头望他。

“在鬼谷之时,先生曾说,治世始于治心,治心始于治乱。方今天下,治乱之道唯有两途,或天下一统,或诸侯相安。天下诸侯各有欲心,使他们相安甚难,因而我与张仪之志,皆在一统。纵观天下,能成此功者唯有秦国,我本想辅助秦公成此大业,咸阳一行却让我如梦初醒。阿黑,你可知晓其中缘由?”

阿黑呜呜又是几声。

苏秦站起来,在房中一边踱步,一边继续唠叨:“秦人崇尚武力,故以商君之法治国。商君之法过于严苛,不行教化之功,毫无悲悯之心。如此恃力恃强之邦,即使一统天下,亦必以强力治国。以强力治国者,必不行天道。不行天道,如何能服人心?天下一统而人心不服,一统又有何益?”

阿黑摇摇尾巴,眼睛瞄向摆在碗上的馒头,又是舔舌头,又是流口水。苏秦捡起一只馒头,扔给阿黑。阿黑“呜”一声噙住,兴奋地冲苏秦直甩尾巴。

苏秦望着阿黑,苦笑一声,摇头道:“唉,你个贪嘴的阿黑啊,一统之路既走不通,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天下诸侯个个如你,一块骨头足以让他们打成一团,如何才能去除他们的欲心,让他们妥协、和解、和睦相处、彼此不争呢?或至少让他们暂先搁置争议,放下刀枪,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共商未来呢?”

阿黑不再睬他,蹲在那儿津津有味地吞吃馒头。

苏秦轻叹一声,摇摇头,复坐下来,闭上眼睛,再入冥思。

天色黑沉下来,繁星满天,月牙斜照。

苏秦正自冥思,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琴响,复归静寂。虽只一声,苏秦的身心已是一颤,急忙屏息聆听。不一会儿,琴音断断续续地随风飘来,时远时近,时高时低,如颤如抖,如飘如缈,如丝如缕,似一股清凉之风灌人肺腑,直入心田。

苏秦耳朵微微颤动,整个身心完全被这飘渺的琴声垄断。

有顷,琴弦陡然一转,如泣如诉,声声悲绝。

随着时断时续的琴音,苏秦眼前渐渐浮出一幕幕鲜活场景。

——空旷的原野,干裂的田园,呼啸的北风;一个饱经风霜的老艺人拖着沉重的步履,身背一把古琴,艰难地跋涉;

——黄土坡上,一个骨瘦如柴的妇女吃力地撅起屁股在挖野菜;村头,一个半大的孩子领着几个饿得直哭的弟妹,站在一处高坡上,盼望他们的娘亲早点归来;

——村头,衣不遮体的一老一少挨门乞讨,每到一家门前,他们就会跪下,不停磕头;

——挺着大肚子的新妇望着灵堂上崭新的丈夫牌位,哭昏于地;

——几个老人推开一扇破门,从里面抬出一具死去多日的孤老尸体;

——市场上,两个半大的女孩子背上各插一根稻草,一个妇人守在旁边,一刻不停地抹泪;

——战场上,尸体横七竖八,无人掩埋,一群群的乌鸦低空盘旋,纷纷落在腐尸上,呱呱直叫,争相抢食;

——村庄的空场上,里正征丁,村人聚集,多是老人、妇女和儿童;里正一个接一个地念着名字,从人群中走出的几乎全是半大的孩子或年过花甲的老人;

……

就在苏秦的心眼随着悲悯、凄婉的琴音浮想联翩时,琴声却在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之后,戛然而止。

苏秦陡然一惊,猛然睁开眼睛,大叫:“先生,先生——”急急翻身爬起,推开房门,冲到谷场上,冲旷野里高喊,“先——生——”

四周静寂无声,仿佛这里根本不存在琴声似的。

阿黑似是明白苏秦要找什么,“噌”地一下急蹿出来,汪汪叫着,冲向一个方向。苏秦紧紧跟在阿黑身后,边跑边喊:“先生,先生,你在哪儿?”

回答他的只有风声和跑在前面的阿黑的汪汪声。苏秦撒开两腿,跟阿黑一阵猛跑,跑有一时,猛听前面再次传来“嘭”的一声弦响,继而又是静寂。

阿黑叫得更欢了。

苏秦急奔过去,终于在几里之外的伊水岸边寻到琴师。

堤边土坡顶上,琴师两手抚琴,巍然端坐。

苏秦放缓步子,在离琴师几步远处,跪下,拜过几拜,轻声叫道:“先生!”

琴师一动不动,也不回答。

“先生!”苏秦又叫一声,琴师仍旧端坐不动。

苏秦起身,走前几步,再次跪下,叩道:“先生,晚生苏秦叩见!”

仍然没有回复。

苏秦怔了下,跪行至琴师跟前,见他两眼紧闭,已经绝气。方才那声沉闷的“嘭”声,是他用最后的生命弹出的绝响。

苏秦跪在地上,泣道:“先生——”

一轮新月弯弯地挂在西天。夜风拂来,并无一丝儿寒意。

苏秦环视四周,见此地位置最高,河水在此打个大弯,俯瞰河谷,两端望去,皆是宽敞而畅直,旁有两棵老树和几束荆丛,实乃一处风水宝地。

苏秦知道,这是琴师为自己寻到的最后安息之地,随即回家,拿来一把铁铲,在坡上一铲接一铲地挖下去。

月牙落下去,天色昏暗,阴风习习。

苏秦越挖越深,一直挖至丈许,方才爬上土坑,将琴师抱下,再将那架陪伴他多年的老琴摆在他面前,让他永远保持抚琴姿势。

苏秦在墓中朝他又拜三拜,复跳上来,一铲一铲地培土。

及至东方发白,一座新坟堆突起于河坡。

苏秦回到草棚,寻到一块木板,研墨取笔,郑重写下“天下第一琴”五字,插上坟头。

做好这一切,苏秦面对木牌,复跪下来,对琴师诉道:“先生,这是您选定之地,请安歇吧。”又跪一时,复拜几拜,声音哽咽,“先生,您的诉说,苏秦已知。您所看见的,苏秦也看见了。您所听到的,苏秦也听到了。”

苏秦再拜几拜,慢慢站起,转身走去。然而,苏秦刚走几步,身后传来一阵沙沙的风声,接着是一声更响的“啪哒”。阿黑似是看到什么,狂吠起来。苏秦一惊,回头急看,他所立下的那块木牌竟被一股不期而至的旋风拔起,远远搁在一边。

见阿黑仍在狂吠,苏秦喝住,不无惊异地走过去,拾起牌子,朝渐去渐远的旋风深揖一礼:“先生,您不必过谦。苏秦昨晚听到的,堪称天下第一琴音,即使鬼谷先生所弹,也不过如此。”言讫,重新回到坟前,将牌子插回坟头,再拜几拜。

不及苏秦起身,又一股更大的旋风再次袭向木牌。因苏秦插得过深,木牌虽然未被拔起,却被吹得歪向一侧。苏秦思忖有顷,抬头一看,见不远处有根约鸡蛋粗细的枯树枝,过去拾起。

苏秦手拿树枝,走到木牌前面,比量一下,两端握牢,朝膝头猛力一磕,只听树枝“咔嚓”一声脆响,折成两截。

苏秦一手拿住一截枯枝,掂量用哪一截支撑木牌更合适一些。看着看着,苏秦眼中闪出灵光,迅速起身,将折好的两截树枝合并在一起,再朝膝头猛力磕去。许是用力过猛,苏秦手捂膝头,疼得龇牙咧嘴,手中的两截树枝却依然如故。

苏秦再怔一会儿,一阵狂喜,扔掉一截,只磕其中一截,树枝再断。苏秦发疯般四处搜寻,捡来一大堆粗细不等的枯树枝,如法炮制,先单个折,再两截合起来折,再三截一起折,再四截一起折,再五截折。即使最细的树枝,只要合并在一起,力量陡添一倍,合并到一定程度,即使用尽全力,竟也折它不断。

苏秦心中如同注进一束光亮,这些日来的所有迷茫尽在这一悟中悄然化解。

是的,单枝易折,孤掌难鸣,这是连三岁孩童都明白的常识。然而,就是这个常识,让苏秦于顷刻之间,悟得了治理天下之道。苏秦不无兴奋地抱起被他折作一截截的枯树枝,用力抛向空中。一段段枯树枝随着晨风飘落于坟前坟后。

苏秦朝坟头缓缓跪下,连磕几个响头:“谢先生示我以天下相安之道。”

拜毕,苏秦起身,“呸呸”几声朝手心连吐几口唾沫,搓上几搓,抡起铁铲将坟头新土扒开,复将“天下第一琴”的木牌深埋进去,再将新土细心堆起。

苏秦看了一阵,甚觉满意,复跪下来,再拜道:“先生,即使鬼谷先生在此,也会许您这块牌子。既然您不想张扬,晚生这也遵从您的意思,将牌子埋入土中,让它永远陪您。”

苏秦在坟头又跪一时,起身,拍拍两手,迈开大步,信心十足地走向不远处的村落。

当蓬头垢面的苏秦容光焕发地走进村子时,阿黑在他身前蹦前跳后。一群孩子正在村边玩耍,一个大孩子远远看到苏秦过来,大喊一声:“快跑快跑,疯子来喽!”

众孩子见到苏秦,作鸟兽散,唯有天顺儿怔在那儿,怯生生地望着苏秦。

阿黑跳到天顺儿跟前,舔他,围着他撒欢。天顺儿却不理它,只将两眼眨也不眨地盯着苏秦。苏秦走过来,蹲下,张开胳膊,小声叫道:“天顺儿!”

“仲叔。”天顺儿走前一步,怯怯地轻叫一声。

苏秦朝他微微一笑,抱他起来:“天顺儿,走,跟仲叔回家去。”

那个大孩子飞也似的跑向苏家院落,边跑边叫:“不好喽,疯子把天顺儿抱跑了!”地顺儿、妞妞及另外两个孩子则不怕他,跟在后面,不远不近地保持距离。

苏秦抱着天顺儿还没走到家里,左邻右舍早已围上,没有人说话,大家无不大睁两眼,直盯盯地望着叔侄二人。正在院中修理农具的苏厉、苏代闻声走出院门,未及说话,苏厉妻就已从灶房里冲出,看到苏秦将天顺儿抱在怀里,竟是傻了,愣怔半晌,朝地上扑通一跪,不无惊恐地结巴道:“他……他仲叔,您别……天顺儿,快……快下来!”

天顺儿见娘这么跪下,不知发生何事,从苏秦怀中出溜下来,向娘走来。苏厉妻一见,不顾一切地飞身扑出,将天顺儿一把搂在怀里,好像他刚从虎口里脱险似的。

苏秦望她一眼,神态自若地走过来,对苏厉揖道:“大哥。”

苏厉见他疯病已好,回揖道:“二弟。”猛然想起昨日那个老人,“老人家呢?”

“老人家?”苏秦听出他指的是琴师,反问道,“大哥如何知道他?”

苏厉怔了下,只好说道:“是大哥背他过河来的。”

“谢大哥了。”苏秦朝苏厉再揖一礼,不无忧伤地缓缓说道,“老人家……走了。”

“二弟,”苏厉急了,“你怎能让人家走呢?他专为诊治二弟而来,二弟病好了,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好好谢谢老人家。”

苏秦低下头去,默默走进院中。

苏厉妻不无狐疑地扫一眼苏秦,一手拉上天顺儿,一手拉上地顺儿,拐往别处去了。苏代亦看出苏秦似是完全好了,恢复正常了,急追两步,兴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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