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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众族老应声。
所有人这一刻的表情都是庄严肃穆的。
楚灵汐，原本是一颗弃子，可如今，却成了他们的希望。
……
楚灵汐回了将军府，让芳菲备了水沐浴。
整个人埋进浴桶里的时候，脑海里还是闪动着先前密室里的一切。
明明闭上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可耳畔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那间密室，就是每个人的心魔。
她的心魔，藏在灵魂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可每当恐惧的感觉来临之时，所有的一切都会让她心神俱颤。
水能净化很多物质，可却无法净化灵魂里的东西。
楚灵汐从水里出来的时候，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扶着浴桶的边缘，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屋子里氤氲着水气，她的长发浸在水里，沾着湿气。她的容颜因水气缭绕，多了几分与寻常不同的妖媚。
她抬眸间，眼中异瞳若影若现。
她看向不远处的铜镜，清晰的看见自己的瞳孔慢慢的变了颜色。
她猛地闭上了眼睛，再缓缓睁开。
铜镜中的眸子，变回了黑瞳。
楚灵汐缓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睑。
先前的一切，好像是错觉一般。
她叹息一声，慢慢冷静下来，按部就班的沐浴，起身。
“芳菲，进来吧。”
第326章 妹妹的秘密（）
“今日结果族老已经差人送信给我了，他们很重视你，想必是看到了你的能力。”楚云珂回府第一件事便是来找楚灵汐，同楚灵汐说了家族测试之事。
楚灵汐正在修剪院子里的花草，听着楚云珂的话，不由得笑道：“他们原本估计是受了楚沛升的命令，想要借机害我的。不过，与我的灵根比起来，他们估计更愿意去得罪楚沛升。”
“是。这事我也去查过，楚沛升同族老们说，你不是他的女儿，并非楚家血脉。”楚云珂道。
楚灵汐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想了想，她又是问道：“二哥你就不怀疑吗？万一我真的不是楚家人呢？”
楚云珂摇头道：“你是不是楚沛升的女儿根本不重要，但是你带着娘亲的信物来了楚家，那你便是我的妹妹。即便你不是娘亲所生，那也必定和娘亲有着牵扯不断的联系，这是无法改变的。”
楚灵汐听罢，不由得笑笑，道：“说来也是。”
即便她也怀疑过自己的身份，可论起来，其实也没错的。
无论如何，她和楚夫人不一般，这是肯定的。
“上次叶煌还有子枫公子同你说了什么？”楚灵汐想了想，又问楚云珂道。
楚云珂目光沉了沉，随后摇了摇头道：“没说什么，叶世子说湖心小岛上还有些宅院，说你若是喜欢就可以挑一处。”
“……”
楚灵汐愣了下，叶煌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楚云珂看着楚灵汐，心情却有些沉重。
那日，他和叶煌、子枫公子三人说的话，并不是这些。
子枫公子第一句话却是：“世子爷，姑娘这是怎么了？真的都不认识咱们了？”
叶煌淡淡的扫了子枫公子一眼。
楚云珂当时就懂了，原来，子枫公子也是认识楚灵汐的。
子枫公子看向楚云珂，笑了笑道：“楚将军好，能做姑娘的哥哥，将军也是好福气。”
“子枫，别胡说。”叶煌淡淡的回答。
楚云珂冷着脸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叶煌笑了笑道：“楚将军莫要动怒，这湖心小岛是她前些年买下来改造的，里面的奇妙阵法皆是来自她。只不过，她现在全都忘记了。”
子枫公子连连点头道：“是啊，这湖心小岛就是姑娘为世子建造的，楚将军怕是不知道吧？我们姑娘还有个在江湖上已经成传说的称呼，别人都叫她……‘灵姑娘’。”
楚云珂脸色自然更是冷凝成一片。
这个称呼他并不陌生，前些年邻国战乱，他曾被对方暗算，身中剧毒，是灵姑娘所救。只不过，他一直昏迷未醒，并未见到这位灵姑娘。
眼下，叶煌他们说，楚灵汐就是灵姑娘，这让楚云珂更是大为震惊。
也就是说，楚灵汐一开始就知道他的存在，可她又是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
“二哥？”楚灵汐发觉楚云珂走神了，不由得唤了他一声。
楚云珂回过神来，笑了笑道：“怎么了？”
楚灵汐摇了摇头。
楚云珂却是想起了一件事，拿出请帖递给楚灵汐。
第327章 楚茉儿失踪（）
这张请帖是汝阳王府的请帖。
楚灵汐自是意外，在她和卫兰彤连番交手过后，卫兰彤竟然还敢给二哥递请帖？
楚灵汐翻开了请帖。
楚云珂道：“老王爷八十大寿，特地给朝中一些官员发了请帖。大约是我这个将军太惹人注目了，这请帖亲自送到了营地。”
楚灵汐合上了请帖，蹙眉道：“那老王爷大寿也没几日了，汝阳王府给二哥你递了请帖，二哥你也不好不去啊！可真是愁人啊！”
她是一点都不想看到卫兰彤。
“你要是不想去，二哥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楚云珂笑着对楚灵汐道。
他自是知道楚灵汐的心思，也不想楚灵汐为难。
楚灵汐却是摆手道：“那怎么行？要去咱们俩自然得一起！我是不想看见卫兰彤啊，可卫兰彤更加不想看见我呢！她不招惹我也就算了，她若是招惹不停，我可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楚云珂听罢，不由得笑笑。
兄妹俩正说着的时候，林管家亲自寻过来了。
“林伯，怎么了？”楚灵汐看着林管家一脸焦急，不由得问道。
林管家将一封书信递了过来，道：“刚刚国舅府送来的，让务必立刻送到公子和小姐的跟前一阅。”
楚云珂接了过来，拆开了书信。
“怎么了？”楚灵汐看着楚云珂顿变的脸色，也是纳闷的询问。
“你看看。”楚云珂将书信递给了楚灵汐。
楚灵汐大致浏览了下书信里的内容。
这封信是万波随写的，写的时候有些着急，字迹都很潦草，但这书信里总归表明了一件事……
楚茉儿不见了！
原本被万家扣下关在地牢里的楚茉儿，突然就不见了！
“这个万波随，也太笨了吧！”楚灵汐糟心不已，收了书信。
“现在怎么办？”楚云珂问。
楚灵汐道：“二哥，你留府里，我现在去一趟国舅府。”
“这么晚了你还去国舅府？我跟你一起过去。”楚云珂显然有些不放心。
“小国舅特地派人传信邀我过去，想必是事态紧急。可如果我们都去了国舅府，那我们府上便空置了。你放心，我会谨慎小心，不会让人发现我的行踪。”楚灵汐安抚着楚云珂道。
楚云珂看着楚灵汐这般，点了点头。
楚灵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是出了将军府。
林时驾着马车带着楚灵汐出发，很快，楚灵汐便是感觉到后面有人跟踪。自从他们兄妹搬入将军府之后，这附近常常多了一些眼线，时刻盯着他们兄妹的行踪。
“小时，去万乐坊。”楚灵汐吩咐了一声。
林时点头，便是临时更改了路线。
万乐坊是一处非常热闹的民坊，马车驶入坊内，里面更是出现了无数个岔路口。
跟踪楚灵汐的那些黑衣人便是分开，守住了万乐坊所有出口。
哪料片刻之后，所有的出口都有马车行驶出来，且这些马车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可偏生就没有先前进去的那辆马车。
黑衣人们集体懵逼了。
第328章 匪夷所思的命案（1）（）
终于，黑衣人中有人认出了林时，他们会意，便是立刻跟上了林时驾驶的那辆马车。
林时仿佛不知道自己被跟踪了一般，赶着马车在夜市中到处行走，绕了一圈又一圈。
大约是绕累了，林时终于停了马车。
黑衣人们在暗处紧盯着马车。
马车门打开了，莞莞跳了出来，跃上了林时的肩膀停驻。
黑衣人们嘴角抽搐。
为什么竟然是一只狐狸？
……
与此同时，另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在国舅府的后门停驻。
潇冬扶着裹着黑袍的楚灵汐下了马车，进了国舅府。
院中，万波随派来的人早已在此等候，等楚灵汐到了过后，那人连忙领着楚灵汐去见万波随。
万波随的院子里，不仅万波随在，宁王和陆止璃也在。
见到楚灵汐，万波随忙道：“你可过来了……”
楚灵汐眉梢微挑，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万波随的目光落在潇冬的身上。
楚灵汐看了潇冬一眼，便是对万波随道：“他是我的人，不用担心。”
潇冬是叶煌送到她身边的人，叶煌离开御龙城之前，也给她留了一些助力，全都交由潇冬管理。
楚灵汐信叶煌，自然也信叶煌选出来的人。
万波随让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屋子里便是只剩下楚灵汐、潇冬和他们三人。
万波随这才急匆匆的将事情从头到尾说给楚灵汐听。
自打楚茉儿咬出端王过后，他们就一直小心的关押着楚茉儿，也不敢再让楚茉儿有什么闪失。
偏偏楚茉儿又是个有心计的主儿，每次说话只吐几句，着实让人抓狂。
万波随也没想着怎样，便是让人看人看管，慢慢跟楚茉儿耗，反正总归是有机会收拾楚茉儿。
这段日子，万波随也就没怎么管楚茉儿的事，有新的进展自然会有人向他禀报。
可今日黄昏，底下的人慌慌张张的跑来，说看管楚茉儿的一个小厮死在自个儿房间里了。
他当时就去那小厮房间里瞧了瞧，发现那小厮刚断气不久。
他回过神来，赶紧去了趟地牢。
谁曾想，地牢里的楚茉儿不翼而飞了。而留在地牢里看管楚茉儿的那些人，全都毙命了！
万波随又看了一下，发现那些人死了有好几天了。
他顿时大怒，赶紧去盘查另外一批看管楚茉儿的人，可根本不待他去盘查，那些人接二连三的毙了命。
说到这里，万波随不由得很是颓然。
“若非亲眼所见，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那些人就那么接二连三说死就死了，连府医都查不出什么病症来，只能一个个的认定为暴毙。”万波随沉沉的叹息，“关键是，楚茉儿有可能失踪好几日了。看守楚茉儿的那些人是一天一换，可地牢里的那些人已经死了好几日了，所以很可能这另外一批人已经被人收买了……”
想到这里，万波随简直不寒而栗。
这是在他的万家，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楚姑娘，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万波随问楚灵汐。
第329章 匪夷所思的命案（2）（）
楚灵汐听着万波随说的这件事，第一反应也是匪夷所思。
她转向宁王道：“王爷怎么看？”
宁王神色微动，随后笑了笑道：“本王能怎么看？人是在阿随府上丢的，即便心知肚明是谁所为，却也无可奈何。”
宁王这话意有所指，楚灵汐自然懂。
能做这件事的人，除了端王，没有其他人了。
毕竟，楚茉儿在万波随的手里，最紧张的便只有端王了。
关键现在的问题是，端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楚灵汐略微思虑了一番，对万波随道：“那些人的尸体在哪？”
“他们死得有点惨，你不会做噩梦么？”万波随蹙眉。
他一个男人都觉得那些尸体看着实在是让人发毛。
“不看看怎么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楚灵汐叹息一声。
这片大陆，有着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毒药、咒术等等，人更有一千一万种死法，完全让人想象不到。
万波随听见楚灵汐这番话，点了点头，便是带着楚灵汐去了停放尸体的灵房。
府医没能查出病因，万波随便没急着将这些人草草安葬，原本就想着等天亮之后再寻些医术好的大夫来查验一下。
楚灵汐医术高明，她能出手查验，自是再合适不过了。
他们也没惊动其他人，万波随亲自提着灯笼，将楚灵汐等人带到了灵堂里。
点亮了四周的灯过后，这里便是亮堂了起来。
扑面而来的，是阴冷的湿气，还有尸体散发出来腐烂的气息。
楚灵汐对气味格外敏感，这一下子闻到，险些吐出来。
潇冬连忙递上帕子，楚灵汐接了过来。
万波随是真的不想来，可楚灵汐都敢来了，他如何能退缩呢？
“都在这里了。”万波随道，“一共十个人，有五个是今天接二连三出事的，还有五个是早几日就死在地牢了。”
楚灵汐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万波随跟着楚灵汐一起，并走在了前面，看见楚灵汐在一具尸体前停下，万波随便是蹲下身，忍着恶心，将上面盖着的白布掀开了一角。
这一角掀开，万波随忍不住呕了一下，这冲天的气息，快让他恶心坏了。
可楚灵汐脸色却是很平静，她仔仔细细的观察那人的死因。
潇冬站在楚灵汐身后，递给了楚灵汐一只手套。
楚灵汐接了过来，戴上了手套，开始验尸。
这些人的身上都没有明显的致命伤，可唇色全是乌黑的，像是中毒，可又不像。
“能看出什么吗？”万波随问道。
楚灵汐没有吭声，她觉得这些人是死于中毒，可她对这些毒并没有太多的研究，所以也不确定究竟是什么毒。
“是中毒吧？”潇冬看了一眼，问道。
万波随拧眉道：“唇色发乌，是中毒的征兆。可是，府医也看过了，除了唇色有所变化，也看不出其他中毒的迹象。这些人死的时间不同，可死状却是一致，这就太奇怪了。”
楚灵汐一一看过这些人的死状，却在其中一人面前停住了。
第330章 伪装中毒（）
“怎么了？”
万波随等人围了过去。
楚灵汐起身，指着那人道：“这人唇色乌黑，脖子上有明显的伤口，是中毒而亡。”
万波随仔细看了下，恍然道：“还真是！他是小邓，他是今天第一个死者！”
楚灵汐蹙眉道：“其他人并非死于中毒，只是症状像是中毒。我们应该好好想一想，有什么办法能让人死得如中毒一般……”
楚灵汐想着，不由得抚了抚自己的额头。
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些线索，可实在是想不起来。
陆止璃却是突然开口道：“会不会是巫咒？”
“巫咒？”楚灵汐看向陆止璃。
陆止璃点头道：“南疆巫咒之术异常阴毒，若是有人施展巫咒之术，让他们死得如中毒一般，倒也不是不可能。”
“可巫咒之术哪是那么容易施行的？”万波随道，“止璃，你别自己吓自己了，要是让我知道我们这御龙城竟然有巫咒之术，那岂不是要吓死人了？”
陆止璃便是没再开口。
南疆巫咒之术格外邪恶，圣上早就下令禁止了，已经多少年没出过巫咒之术了，即便有，那也是在遥远的南疆。
谁敢将巫咒之术带在御龙城，简直不要命了！
宁王蹙眉道：“阿随，这事你要彻查。”
万波随脸色凉了凉：“王爷也觉得是巫咒？”
宁王脸色微沉，道：“排除所有可能的，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巫咒也分很多种，但想要旁人中巫咒，并非简单之事，你再去盘问一下府中其他人，看看可有什么线索。”
“好。”万波随点头。
宁王想了想又道：“对了，巫咒之事兹事体大，这事我们只能暗中查探，不可声张。被父皇知道了，我们全都要倒霉。”
“明白了。”万波随无奈的叹息道。
事情闹成了这样，总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尤其国舅府，一下子十条人命，哪怕只是下人，这事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揭过。
万波随是彻底的将端王恼恨上了。
几人出了灵堂，回了万波随的院子里，万波随差人去将平日里与这十人有所来往的下人逐一的请来了院子里细细盘问。
问过几个人之后，他们基本上能确定先前几人死亡和楚茉儿失踪之日。
好巧不巧的，恰好是楚灵汐和楚云珂乔迁新居的那日。
楚灵汐不由得蹙眉。
那日端王去了将军府，这事就算找到端王头上，他也会给自己制造一个不在场证明。可那日万波随不在府里，却恰好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查到了这一层，万波随就更生气了！
“好个端王，竟然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将人救走了，可恶……”万波随气得拍了下桌子，却拍痛了自己的手。
屋里还站着一名下人，下人也是被万波随吓了一下。
可这么吓了一下，他倒是想起了一桩事。
“对了公子，小的突然想起了小邓之前说的一件事……”
“小邓？”万波随眸色一凝，转向楚灵汐。
楚灵汐点点头。
万波随正色道：“小邓什么事？说吧！”
第331章 楚茉儿的悲剧（）
“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就是不一样啊！”
“可不是，细皮嫩肉的，弄起来可真是带感……”
“这先是出了个四小姐，眼下这个三小姐也是如此浪荡，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嘘！你们别再乱说了，小心被人听了去。”
“嘁，要说怎么你没用呢？人都脱光了在你跟前，你都硬不起来，真是够丢男人脸的。”
“我那是隐疾，我也不想……”
“什么隐疾，不就是不行吗？哈哈哈……”
“哈哈哈……你家里人怎么不送你进宫呢？太监的待遇可是很好的……”
“就是，哈哈……”
某天，三五成群的人小厮聚在一起，嘴里污言碎语的说着话。
下人路过，听到了这么一席话，当时也只当这些人的胡吹罢了，可眼下被万波随等人查问，下人突然就想起了当日听到的那番话。
话比较粗鄙，他转述的时候都特意美化了一番，可即便如此，其他人也是听得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