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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签一次婚约-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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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了。

    担任客座教授,虽然每月只有一千元人民币的工资,换算成美元微不足道,
但在中国却花不了的花,而且还伴随着无数尊敬的目光和善意的微笑。

    “更重要的是,”老艾总爱这么说,“我挣的比邓小平都多。”

    /* 42 */第三队第44节 老艾访华(2 )

    对中国,老艾评价最高的是酒宴,认为特别热闹,豪爽,有气氛,有人情味。
不像美国人上餐馆,即使朋友或夫妻同桌,也是你点你的鸡,我点我的虾,从来
不合在一起就餐。而且吃东西不能叭叽叭叽嚼,喝汤不能呼噜呼噜咽,要多虚伪
有多虚伪。

    说到兴头上,老艾的灰蓝眼珠儿一闪,十分奇怪地问:

    “你们有些人不愿意回国,说美国如何如何好,我怎么觉得,还是你们中国
可爱呢?”

    老艾第二次去中国,也是教书。行前让我写了几封信,确切说,是几张便条,
以备找关系办事之用。这是很有中国特色的行为,不知他是跟谁学的。

    返美后,老艾告诉我,那些信很管用,收信人有一个算一个,统统对他有求
必应,盛情款待。其中有一位听说他写诗,居然剜门捣洞,给他搜罗到了几个同
行,大家推杯换盏,切磋诗艺,相处甚恰。甚至,还专门为他张罗了一场诗歌朗
诵会,与会者大多只会说OK和Beautiful (美丽),掌声却仍然热烈震耳。

    我笑说,“那你得好好谢谢我,请我吃一顿饭吧。”

    “好啊。”老艾欣然说。

    但是只字不提王娜。

    我提醒说,“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啊?”

    他这才说,蜜斯王已经和他白白了。

    原来王娜是个放眼世界的快节奏女孩,前一段在一家酒店当公关小姐,闪电
般爱上一位盎格鲁撒克逊血统的中年富商,随即飞赴大不列颠,做新娘子去了。

    我安慰老艾说,没关系,别着急,中国古代诗人早就经历过这种事,他们都
能想得开。有一个叫苏东坡的还留下一句很浪漫的诗句:

    “天涯何处无芳草。”

    想不到老艾知道这句诗,用他的话说:

    “美丽的女孩到处都有。”

    另外,从表情上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失恋的痛苦。不但不痛苦,反而挺快活。
原来,牙医先生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已经有了新的芳草。

    新芳草名叫尹小霞,她的照片温柔婉丽,属于古典美,含蓄美,有一种美国
人比较看重的东方韵致。而且更年轻,今年才二十三。

    令人不解的是,这次老艾的自信心颇足,压根儿不想和我讨论爱情的百分比。
是不是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了?问题是,当今社会,哪里有什么真正的熟饭?煮熟
的鸭子一揭锅,它都有可能飞了,更何况活蹦乱跳的妙龄女郎。

    我又一琢磨,尹小霞的家长他或她就算再晚婚,再晚育,在年龄上和老艾一
比较,大约也会生出一些尴尬。不知老艾采用什么样的西方智慧予以应对?就试
探着问:“我说那什么,你见过她的父母吗?”

    老艾一耸中国现在许多人都会耸的肩,“没见过,蜜斯尹不让见,说用不着
见,恋爱是自由的,再说父母也不是专制主义者。”

    老艾这次回来,行踪不定,难得一见。偶尔打个电话,仍不忘修理我的蹩脚
英语,却不说什么时候请我。

    端午节时,我与几个留学生聚餐,无意中提起老艾,才知他这次去中国,在
座的几乎都给他写过条子。

    “诗歌朗诵会算什么?”化学系小徐不以为然地说,“我同学的舅舅是副市
长,还特意与他共进晚餐哩。”

    别人也纷纷吹嘘自己的路子野,然后都笑着说,是得让老艾好好请一顿了。

    老艾却一直不露面,

    直到他第三次访华前夕,才约我在诊所匆匆见了一面。

    交了桃花运的牙医脸上红扑扑的,胡子刮得溜光溜光,穿一件极合体的细条
纹高级衬衫,笑吟吟地、摩拳擦掌地说:

    “现在,我的感觉像是要回国、回家一样。”

    回老丈人家。我暗想。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老丈杆子看女婿,越看
越来气。

    我决定不再给他开“介绍信”,只是祝他一路顺风,在中国度过一段难忘的
美好时光。

    老艾真诚地道谢,顺便指出我的一个介词用得不贴切,然后关切地问,“需
要给你的朋友捎点儿什么吗?”

    我说不用,有空见到他们,问个好就是了。

    老艾第三次去中国,呆的时间不短。其间,夹着一个万木萧索的秋季。

    有一天,诊所女职员珍妮打电话给我和小徐,请我们帮忙打扫诊所院内的落
叶,说一些黑人小孩想揽这个活儿她都没答应,因为艾德蒙先生行前曾特意嘱咐
说,这份钱应该让刘先生和徐先生挣。

    钱不多,我们也没穷到顿顿吃方便面的地步,再说还挺忙,真不想去。但是,
这好歹是老艾的一片心意,而且不去也怕珍妮不好交待,就应允了。

    在一个阴冷的下午,我和小徐连耙带搂,连踩带压,把枯草败叶塞进七八个
大号塑料口袋,整整齐齐码在门前垃圾筒旁边。

    瑟瑟秋风中,但见老艾的雪佛莱二手车在诊所后院孤零零地趴着,车上蒙一
块脏兮兮的苫布,收音机的天线从苫布的一个破洞中直刺出来,不比枯萎的树枝
好看多少。

    出国前,曾一度以为雪佛莱是顶顶了不起的高级轿车。这可能要归功于某些
臆造豪华场面的中国小说。

    “一辆雪佛莱轻盈地驶进张公馆。”

    “她从雪佛莱的车窗里伸出娇弱的手。”

    “雪佛莱悄悄逼进,将军他昂起了高贵的头。”

    类似的句子读得多了,欣羡之情便挥之不去,再说也舍不得挥。出了国,见
了世面,这才知道,雪佛莱这种车其实再普通不过了。打个中国人容易明白的比
方,它呀,就好比酒里边的二锅头,菜里边的炖茄子,炖老南瓜也行。以老艾的
牙医身份,无论如何不应该屈尊用这个牌子,更何况还是二手车。一般这种档次
的二手车如果临时不用,随便一停就行,没人用苫布蒙上,不值。苫布都是蒙高
级车的,除非高级车转卖了,剩下一块破布没人要,闲着也是闲着。

    “看不出,老艾这人还挺艰苦朴素的。”我说。

    “是挺艰苦朴素。”小徐随声附和。

    接下来,不断听到老艾在中国的传闻。消息来源:众学子的国内来信或电话,
以及一个刚刚抵达美国的留学生家属的所见所闻。

    老艾这次访华——的确可以称得上访华,因为他走的地方实在是多,由华南
而华北,而东北,空间比前两次大大拓展——所到之处,受到各界人士的热烈欢
迎,绝大多数是笑脸,剩下的一小部分人怎么笑也笑不出来,因为太激动了。

    中国人是个大方的民族,一热烈起来肯定少不了烟酒糖茶,煎炒烹炸,老艾
又最欣赏神州宴席的气氛,故一一满足大家的邀请,当是合乎逻辑之举。如果午
饭、晚饭甚至早饭都能科学穿插,严丝合缝,不使轮空,自然皆大欢喜。难的是
邀请人有时多如雨后林子里的蘑菇,老艾却只有一个肚子,一下子吃不过来,大
家便有些着急,恨不得把个尊贵的美国先生卸零碎了,以便每家每户都能摊上一
份儿。其争先恐后的场面,文革时参过军的人形容说,像是送子心切的家长遇见
了征兵干部,一个个眼睛红得像烙铁,手硬得像钳子,死乞白赖把你往家拽。

    当过知青的人形容说,像是县里的电影队下到了公社或者劁猪郎中进了村,
山也笑水也笑,猪也叫鸡也叫。

    熟悉追星族的人说,像是痴迷的少男少女遇见了张天王李巨星,那巨星还不
摆架子,笑嘻嘻他就游进了民众的海洋,你说这海洋它能不起波涛?

    一位工厂接待室主任则说,上级派来的企业验收检查团厉害不厉害?想给谁
贴封条谁就得乖乖预备浆糊。咱厂不愿意预备浆糊,就顿顿厂宴伺候着,但也没
见厂头儿往家里请检查团。不是不想请,是不敢请。这次美国人来就不同了,人
家是外宾,发展中美关系不能总叫中央操心,咱基层也得主动分点儿忧。再说一
开二搞三特色,哪样也离不开老外的支持。

    接待老艾的人里边,有的人喜欢一帮一,一对红,不喜欢集体舞、团体操,
众星捧月他在丛中笑。老艾通过他打听别人时,他便推说不知道电话和地址。老
艾尊重该先生的性格,按他的意愿和他保持单线联系。与此同时,总能另辟蹊径,
找到他的朋友,而且同样保持单线联系。友谊,谁也不能垄断,谁也不能拒绝,
尤其是国际友谊。

    有的人虽不拒绝这种友谊,却另有见解。此人叫韩俊生,在北京的一家报社
当记者,也是我的朋友,大忙人一个。上一次,我怕多有打搅,就没给他写条子。
这一次,是别人辗转把老艾推荐给他的。

    韩俊生给我洋洋洒洒来过一封信,对老艾的北京之行口气多有不恭。

    /* 43 */第三队第45节 老艾访华(3 )

    接待艾德蒙先生,除了看你们的面子,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一、趁机多练两
句口语;二、争取写篇有份量的稿子;三、受人之托给一位大龄女青年寻找爱的
契机。

    艾德蒙在北京好像没什么熟人,只有我一个人举着大牌子接站。一见面特亲
热,把我的手握得发麻,就势还搂了我一下,身上喷喷香。我这才知道,敢情在
西方,老爷们儿也爱抹香水。他是国际上的人,我就给他安顿在国际饭店。这是
新开的旅馆,四星级,相当豪华,你出国时还没建好呢。谁知艾只住了一夜,就
让我帮着换一个。开始我以为他嫌这个不高级,就说,北京最不缺的就是大饭店,
长城、昆仑、香格里拉,一个赛一个,都是五星级,想住哪儿都是一句话的事。

    比划了半天,才知他老兄原来是嫌贵。咱没二话,立马给他联系了一家部队
招待所,副师职以上才能住的房间,真正的物美价廉,而且安全气派。老实说,
也就是改革开放吧,你美国佬才能住这地方,不然门儿也没有。过去路边那大白
牌子多镇人:军事禁地,外国人不得越过一步。那是给谁立的?就是给你们立的。
看到艾德蒙跟部队小女兵频频点头,一脸满意的样子,我脑子里立刻产生了两个
题目。其一:《改革年代的遐想》;其二:《美国人也不乱花钱》。

    后几天的事实证明我的题目太拘谨,艾先生他岂止是不乱花钱,简直一个大
洋彼岸的严监生。

    到我朋友家吃饭,连我这敬陪末座的人都带瓶四特酒,他是主宾,却只是两
手攥空拳,还反复强调他仰慕中华饮食吃过龙虎斗。我朋友灵机一动,愣是指着
一碟猪口条说,这是光绪爷最爱吃的四不像。艾先生见杆儿就爬,尝了一口马上
说,味道的确挺高贵。

    一次不带礼物只当他贵人多忘事,回回不带就有点儿不尊重人了。好在中国
老百姓在电视上见惯了领导人的外事镜头,也想过过接见外宾的瘾,空手道就空
手道吧,大活人来了就成。

    这事搁谁身上都露脸——左边是老外,右边是主人,中间坐个翻译小姐。学
习好的女孩一般都不漂亮,但翻译这行可能例外,个保个精神。主人说你尝尝这
个豌豆黄,小姐和老外就嘀哩嘟噜一阵鸟叫,这气氛多新鲜,多体面!你跟本国
人吃一百次饭,也吃不出鸟叫来。

    说来挺让人深思的,艾德蒙一句中国话不会,也不想学,可他照样巡视大江
南北,长城内外。中国现在会英语的人好像比美国还多,走在路上,石头缝儿里
都能蹦出翻译来,而且还是义务的,一见老外,就奋不顾身往上扑。供既然大于
求,需求方他就挑剔了。艾说,他喜欢女翻译,发音特柔(Soft)。理解力再差
的人也会听出,他是说他喜欢年轻女翻译。人一老,嗓子也会长皱纹,哪还有条
件Soft?

    我给他介绍了一位大龄女青年,居然也是由女翻译当场传的情。我走南闯北,
阅历不算浅了,但像这样搞对象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女翻译连翻带笑,嗓音的确
柔,柔得让人闹不清艾德蒙到底是在跟谁谈恋爱。可怜那大龄女面色羞红,端坐
一旁,从开始到结束,满打满算也没说上几句话。她即使想说得深点儿,她也不
方便说呀。事后一问,还挺满意,说她本人没意见但不知男方什么印象。什么印
象?满脑子女翻译官印象。从这件事看出,艾这个人十有八九是个花花肠子。

    有一次我带着他老兄参观故宫,我说这是售票口,一个人十元。艾说是吗售
票口原来在这儿呀,光说话却不掏钱。我只好掏吧。走马观花之后,正是饭时。
他一扬手,打个“的”就走,好像没我这个人似的。第二天见面照样跟我拥抱,
说亲爱的俊生早上好。然后让我给他联系到沈阳的优惠机票。我受教育多年,再
不济也懂得全局观念,心里不乐意,但仍然专程跑了趟东四民航大楼。人家说,
买优惠票得有外事部门开的专家证明。艾在中国是民间交流,尽在老百姓中间转
悠了,哪有官方的证明?但他知道我有记者证,让我试试,也不灵,还让人家训
了一顿,说你帮的这小子是真老外还是假老外,这么抠,至于吗?省也省不了几
个钱。

    回到单位越想越窝囊,就给沈阳的朋友打了个电话。沈阳这一站,是我帮艾
联系的。我这也是自作自受,吃饱了撑的。一气之下,我把艾德蒙这一通揭露,
为的是让他们在沈阳治治他。不料事与愿违,人家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不但没治
艾德蒙反而招待得挺好。中国人啊,你这是怎么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

    老艾访华的经历让我吃惊不小,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在中国的那个外宾
和在第八街诊所的牙医会是同一个人。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也。这两个大欲,他
发挥得够可以的了。他不是已经有了尹小霞了吗?怎么又跟大龄女青年见上面了?
另外还有那个暧昧的女翻译。

    不久,我在深夜里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当时我睡得正香,因此非常不快,
刚想抱怨几句,只听话筒里传来十分Soft的嗓音。这是北京一位女士的越洋电话。
该女士与我曾有过一面之识,是一位化妆之前非常老练,化妆之后非常天真的影
星,大名说出来许多人都会惊叫,喔,是她呀。女影星不知通过谁,居然也和老
艾进入了情况。在付费昂贵的电话里,她不问老艾的人品、年龄、爱好与健康状
况,甚至也不和我寒暄两句,而是单刀直入,开板就唱,仅仅核实两件事。

    一、老艾是准备跟老婆离婚还是已经离了?

    二、财产状况如何?

    这第一条比较容易回答,虽然我没见过老艾的离婚证,也不清楚美国到底有
没有离婚证,但我亲眼见过老艾与原夫人的合影,以及那幢空荡荡的、登了多少
次广告也卖不出去的小破楼。

    对这第二条,就一言难尽了。说老艾没钱吧,人家却恰恰有房子,有地,有
产业,有车,而且现在但凡爱学习、爱了解西方的中国人,都会知道美国的牙医
不是白给的,谁拿豆包不当干粮谁犯错误。可是,如果你说老艾有钱吧,隐隐约
约的,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这里面总好像缺点儿什么。

    黑暗中我略一沉吟,答非所问地说:“这个艾德蒙先生啊,据我所知,他在
中国有,有好几位那什么呢。”

    女歌星是个爽快人,应声说:

    “那怕什么,大家竞争嘛!”

    可能是海底电缆的质量好过了头,我这边的耳朵被震得嗡嗡响。“大家竞争”,
“大家”!这词用的多亲切,多文明,好像说的是哥们儿,是姐们儿,而不是势
不两立的情敌。

    圣诞节前夕,四下里张灯结彩,行人喜气洋洋。街上那种冬青类的翠绿植物
不知什么时候,竟长出了一嘟噜一嘟噜的小红豆。访华已久的老艾,终于胜利归
来了。兔子绕山跑,还得回老窝。心再野的洋人,他也割舍不下圣诞节,愿意在
自己家里过。

    到家第二天,老艾就约我和小徐过去坐坐。

    诊所里照例没什么患者,甚至女职员珍妮也不知干什么去了,只老艾一个人
在家。他是年近花甲的人了,却精精神神,腰板儿挺得溜直,气色也出奇的好,
根本看不出长途旅行的劳顿,东西半球时差的反应,彷佛纽约客去了趟费城,北
京人去了趟天津,顶多去了趟北戴河。

    “爱情使人年轻啊。”我笑说。

    “应该是权力使人年轻。”小徐说。

    “好东西都使人年轻。”老艾笑答。

    “所以老驴总爱啃嫩草。”我用中文嘟囔了一句。

    “啃多了老得更快。”小徐也说中文。

    “你们说什么呢?”老艾纳闷。

    “说你健康,好像春风钻进了肚子。”我顺口胡诌。

    诊所已经不像诊所了,因为屋子里东一片西一片,摆了一大堆中国的工艺品,
贝雕,玉镯,紫砂壶,双面绣,檀香扇,景泰蓝花瓶,唐三彩骏马,黄杨木佛雕,
等等,琳琅满目,多彩多姿,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回了国,进了凭外汇券购物的
友谊商店。看老艾笑得那么惬意,恍恍惚惚的,又觉得他有点儿像……像一个满
载而归、耀武扬威的……侵略军小头目。嗨!我脑子这是怎么了,咋冒出这么一
个怪念头?这个比喻太过格。人家再不济,也是美国人民之一员。再说,这些东
西也不是抢来的,是中国人民主动送的。他漂洋过海,吭哧吭哧扛回来,这本身
就说明他对中国还是有感情的。

    橡木条桌上,有一只装小食品用的柳条筐,里面盛了满满一下子未及启封的
圣诞卡,一看邮票,几乎都是不远万里,发自中国。好家伙,没等人到,贺卡就
先到了,这积极性真叫一个高。我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在本土辛辛苦苦混了半
辈子,认识的人不算少,见面不分男女老少,大家都挺热乎,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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