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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平宁眼中掠过一丝苦涩,一瞬,那张脸便再次如金石一般没有半点动容,他一字一顿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
道妄言望了他两眼便转过头去,便没了兴趣。
他转向众人不由扬起了嘴角,手中玉扇抵住了下巴,对这副情景倒是起了几分兴趣。
“看来这一幕你们已经准备良久。”
然后状似悲凉地长吁短叹道:“没想到本尊居然这么招人恨,惹来这么多人的讨伐。”
周围人默然无语,即使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仍不敢掉以轻心,他们深刻地领会过这个人的可怕。
见他们不愿和他说些什么,道妄言也懒得多话,直接展开扇子朝这些人一挥,扇上便弹出无数柳叶大小的尖刀,铺天盖地地向他们袭去。
但修到渡劫境的都不是普通之辈,这种攻击和挠痒痒无甚区别。一时间,各色各样的攻击朝道妄言涌去,瞬间淹没了他的身影。
然还没等他们松一口气,道妄言突的出现在他们中间,扇骨一划,整只臂膀便瞬间在地,被血色吸收。不顾失去手臂的那个倒霉蛋的惨叫,立刻有人堵了上去。
在这种堪称暴烈的没有半点空当的攻击,道妄言却显得如鱼得水,时不时废掉一个战力。然而渐渐的,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想这样的局面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来他们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但这群人仍不要命般一波一波涌上来,忽的他注意到地面的血色愈发浓郁,仿佛有了灵性一般,而之前那些掉落在地的修士已经不见了。他还感受体内灵力流逝的速度在加剧。
转念他便想明白了这些人的如意算盘,但,简直愚蠢至极。
他浮在半空中,垂着眼望着这些人,笑容如妖似魔,尽显睥睨之姿。
“你们是不是也太小看我了。”
凭借一个有缺陷的绝地陷仙阵和一堆渡劫就想来弄死他。
这一会儿功夫他已经看明白这只是一个东拼西凑构成的阵法,或许和震绝诸天的绝地陷仙阵有几分渊源,但也只是一个失败品罢了。除非他站在血色里配合阵法被他吸收一天一夜,才会灵力续接不稳,甚至都没有生命危险。眼前为数不少的渡劫对他也只不过是食粮而已,有时候,数量是无法填补质量上的差异的。
他能感觉到他的飞升雷劫快要到了,必须速战速决,他可不想对付天道的暴怒之时身边还有几个拖后腿的。
嘴角的笑漫上几分诡异,道妄言的身影瞬间消失。
薛平宁心中突地涌上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偏过身体,一只手却瞬间抓住了他的脖颈,将他提了起来,一股腐朽的力量突地自脚底漫上头部,将他的躯体一寸寸摧毁,灵魂也袭上剧痛!
道妄言松开手,手上的尸体便化成一堆灰。
不过一瞬,一名渡劫便身死道消。
一阵沉寂,没人再出手。他们之前虽有损伤,但也没有致死的地步,但现在他们发现远远低估了这个让真界连名字都不敢提的人,他们在他面前充其量只是大一点的兔子。
“怎么可能!”大周武帝忽的高声叫道,龇目欲裂。他心里有很多疑问,为什么他千辛万苦自古籍上查来的阵法没有半点作用,为什么他居然能一招灭掉渡劫境。
然而道妄言已经懒得多说废话了,这些人敢对他出手,谁知道会不会对他的小徒弟出手呢,毕竟飞升之后这一界就只剩下阿弦了,他当初又没可以掩饰过他们的关系,若是有心人还是能查出来的。
所以,这些人必须死。
漫天血色中,一道劫雷忽的落下,有成年男子臂膀粗的闪电猛地劈在这个“假冒伪劣”的绝地陷仙阵中央!
48。飞升()
“这么说,那群蠢货去埋伏他了。om”貌若好女的青年突然道。
他身前跪坐着一个脸上有刀痕的男子,正是叶刹,他垂着眼为青年倒了一杯茶,轻声道:“据我所知是这样的,他们前几天不是还来找过您吗?”
青年打了个哈欠,回想了一番,皱起眉道:“就是给我递贴共商屠魔大会那个?”
“应当是的。”
“啧”,青年皱起眉,“写的那么无聊,傻子才会去,帖子直接给我当火引子烤了芦花鸡。”
叶刹啜了口茶,润了润喉咙,才缓缓道:“但那位和你齐名的将军去了。”
“薛平宁?”青年略提高了声调,有些惊讶:“他什么时候这么不着调了?”
“据说他的独孙被那群人控制了。”
“等等,我们家没有哪个傻子去了吧!”青年猛地拍案而起,身上已经涌现杀意。
叶刹将他摁在座位上,却是笑了:“你破虏将军当初杀鸡儆猴之举已经将那些人胆都吓没了,哪有敢去的。”
林溪月摇了摇头,有些无奈:“他们会去埋伏他,只能说他们对他了解的还不够深,但我当初可是被他救了一条命后看他灭了妖族的,你看现在妖族就那么大猫小猫两三只就知道了。”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垂首望着面前的茶,轻声道:“我有预感,今天去了那的人没人能活着回来。”
“到时候,这世间就剩两三个渡劫,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吗?”叶刹却不管那么多径直笑道,他对那些人本就没什么好感。
“也对。”
然而“对”字还未落音,便听得一声巨响,是东面传来的,抬眼一看东面的那片天空已经陷入一片雷霆之中,时不时有碗口大小的白色的电流自云间穿过,仿若一条雷龙。
这是劫雷,但这劫雷威力有些太大了,不大对劲。
林溪月心下一登,和叶刹对视一眼,便直接往雷霆中心奔去。om
叶刹在他动身之时便想扯住他的袖子,却晚了一步,只能望着那背影收回了手。然后勾唇笑了一下,世人皆传殷商皇朝破虏将军残忍嗜杀,却不知他最重恩情。
皇宫中,握卷正看得认真的书生忽的皱起没有,抬眼望向东面,神情凝重。
那处凝聚的劫雷力量,不像是引人飞升,倒像是想让人形神具毁!
心里突然涌现些不好的预感。
他猛地起身,手腕脚踝上挂着的锁链发出一阵脆响。
“你终究还是要离开我,似乎无论我怎么做,你都不愿意留下来。”皇帝站在门前望他,衣摆有被雨打湿的痕迹,似乎已经站了很久。
大师兄嘴唇张阖半天,闭上眼,只沉声说了两个字。
“抱歉。”
本来想陪你到我飞升之时,如今却是实现不了了。
“你知道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道歉。”皇帝摆了摆手,然后望着他的脸,他端详了半天,发现这人也并不是多好看,可惜就是让他移不开眼,让他舍不得放弃,像是刻在胸口的刺青。
“所以我求你,留下来,好吗?”他知道他卑微,但他觉得他如果不说出这句话便不能彻底死心。
大师兄默然不答。
皇帝闭上眼,转过身去,缓缓道:“前些日子大周武帝邀我共同对付你师父,我没答应,现在应该在东区那边,你自己去吧。”
大师兄往前走了两步,锁链互相撞击发出脆响。
皇帝没有回头,自嘲道:“我知道那几条链子根本困不住你,只是为了求个心安。你也不必因为我的感情而心生愧疚,这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事,而且感情不需要怜悯。”
一声脆响,锁链断了,那人的脚步声很轻,他却能清楚辨认出来。他晃了晃脑袋,不想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然后提腿往御书房走去,他可能又要在那堆奏折里泡上百年了,或许还要更久。
然而还没走出两步远,手腕便被人拽住,他吃惊地回过头,就望见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在他面前迅速放大,然后唇上一软,不过片刻,那人便松开了他的手。
这是吻?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摸着刚才的位置,抿唇一笑,眼帘一翻,竟禁不住流下泪来。
“如果你愿意,来上界寻我,我不会再逃避。”
他猛地睁大双眼,不敢置信他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还不等他回答,大师兄突地笑了一下,又道:“不,不来寻我也没关系,我会回来找你的。因为我发现我比我所想的更喜欢你,熙华。”
然后他的声音就连着身形消散在风中。
大师兄赶到雷劫中心的时候,铺天盖地尽是血色,遍地残尸,一人独立于雷霆中央,身侧不断有雷光闪现。
他朝那站在雷霆中的人轻轻唤了句:“师尊。”
道妄言转过头来望他,轻声笑道:“怎么,肯从你那小情儿的温柔乡里出来了?”
与往昔一般无二。
“你的身体?”
大师兄分明看见他的身体有些透明,那明显是肉体不存只剩灵魂的模样。
道妄言难得露出了苦恼之色,“这次却是被天道算计了一番。那些人弄了个残缺的绝地陷仙阵,对我这具身体本来没什么威胁,但天道那一道劫雷劈下来却利用雷霆之力重塑这套阵法,把我暂时囚禁在阵中央,然后吞噬我的身体。”
“而我这具躯体本就是利用天青珠所制,于他的确是‘大补’。”
“那师尊你”
道妄言望着那张哭丧的脸,偏过头去,嫌弃道:“我还没哭,你哭个什么。反正只是一具分/身罢了,吞噬便吞噬了。”
他仰起头望着上空还未散去的雷霆勾起一个古怪的笑:“更何况我的东西从来不是那么好抢的,敢动嘴就必须做出被打断牙的准备。”
然后垂眼望向大师兄,声音沉了些:“之前我与你小师弟结了锁心铃,我这边的事他必然有感应。所以去西梦山找你小师弟,告诉他我没事,顺便帮我照顾他一下,我会想办法再下界的。”
虽然他也想亲自去,但他这缕残魂已经抗拒不了本体的召唤,马上就会消失。
大师兄面露难色:“但我也要飞升了。”
道妄言:“”
话刚落音,天上有些散去迹象的阴云便重新聚集起来,稀里哗啦地往下劈。
道妄言咧着牙对大师兄一笑:“本尊不管,你就算一路被雷劈你也要给我赶到西梦峰,否则就是不敬师长,等着被关禁闭吧。”
大师兄:“”
媳妇还在下界,被关几百年禁闭,下次见面的情景一定很可怕。
正当他思考怎么扛着雷往西梦峰去的时候,一抹蓝影印入眼帘,好像是和师尊有几分交情的林溪月。
他立刻冲了过去,朝林溪月喊道:“去西梦峰告诉我小师弟师尊没事。”
林溪月:“你别过来!”
然后转身便跑,他也是一个渡劫境,若是踏入他人天劫中必然引发自己的天劫,然后天劫威力翻一番。虽然不是说扛不过去,只是能完美无瑕地飞升,为什么要被劈的灰头土脸?
至于这个正在被雷劈的青年的话,他和他几乎同时到达,也算对事情明白了个大概,为了当初魔尊救他的恩情他也会去好好完成他的“遗愿”。
他默默勾起了嘴角,笑的有些古怪。
49。原委()
但当林溪月赶到西梦峰的时候只能感叹,果然不愧为师徒,都喜欢一言不合就搞出一些大事。om
只见整个西梦峰上空都为红云所笼罩,一张张狰狞的脸从云层探出,发出凄厉的嘶吼,西梦峰的屏障也碎了,却无人敢进去,因为进去的人都成了一堆堆白骨堆在山的外围。
林溪月皱着眉,感受到那股愈发诡异的气息,顿了一下,便往异象中央走去。
然而还没走到一半,异象便骤然收缩,转眼便消失不见,他脸色不变,加快了步伐!
但当他到达中央的时候却已经晚了,冰霜突然从那个巨大的坑洞的洞底往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着,将周围的一切都封入坚冰中,不断有人向外奔逃,因为被冰霜追上的人都化作了冰雕。
林溪月猛地飞离了地面,顺手从逃跑大军中抓起了一个人,刚想问魔尊的小徒弟,却停了下来,眉间刻痕更深,决定先离开这里,他能感觉到这冰有点不对劲,仿佛能吸收修士的生命力,他清楚看见之前那些个被封在冰里的人已经成了一具骨架,而且他还感受到这片天地有种诡异的吸力,似乎不断在他身上掠夺什么!
至于手上传来的那点挣扎,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直到他脱离西梦峰的范围,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才就此停止。他心有余悸地望着这座诡异的山峰,却听到一阵压抑的哭声,随即便化作了嚎啕。
他循着声音望去,便看到之前顺手抓出的那个人泪流满面地念叨着:“大师兄还在里面啊”
大师兄?
他皱起眉,淡淡道了句:“节哀。om”
真界中危机重重,生死无常,这种阴阳相隔已经成了常有的事。
“你懂什么!”那人却猛地喝道:“大师兄怎么可能会死!”
林溪月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将人丢在了地上,问道:“你认识魔尊的弟子吗?”
“墨铮?”他仰起头望他,呆呆地重复那几个字,眼神空茫,正是尹溪魂。
看样子是认识了。
林溪月直接一指点在他的眉心,正要读取他的记忆之时,指尖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
居然是身具大因果,为天道所庇佑之人吗?只是这庇佑的力道也太弱了吧。
尹溪魂已经平静了下来,并不在意他落在他眉心的那一指,径直问道:“你是魔尊找来的人?”
“对。”林溪月挑眉道,倒想看看这人能搞出什么名堂。
“那就去告诉魔尊吧,他徒弟凶多吉少了。”尹溪魂露出一个古怪的笑,眼中却不由自主地留下泪来。
“什么?”林溪月一时有些懵,不就是传个话而已,居然还能关乎到生死。他突地想到魔尊说他还要回来,然后人家一下界就看到他徒弟没了,想象那之后会有的后果,他突然有些头疼。
“掉入深渊,现在又被冰封住,怎么可能活?”尹溪魂缓缓叙述起当时的场景,仍心有余悸。
之前大师兄突然吐血之后,他一时恍惚,那个奇怪的女孩就猛地刺向大师兄的后心。虽未得手,却成功将大师兄推入坑洞中。
然后她说了句“师仇已报”,便拔刀自刎。
而一切变化就是从大师兄掉入坑洞中开始的,血光消散,整个山脉被冻结,连带着一些跑的慢的人也和霜雪化作了一体。
连蒙带猜,林溪月也算是明白了里面发生了些什么。他摸了摸下巴,感受到西梦峰那股诡异的气息仍未散去,想着这倒是麻烦了。但他现在倒不大相信魔尊那小徒弟会这么轻易地死了,而且说不定这动静就是他搞出来的,毕竟能让魔尊收徒的个个都不是什么省心的货色。
一片黑暗中,墨铮睁开了双眼,铃铛已经不响了,但他和阿玄的联系似乎有些弱了。
他下意识环视四周,俱是霜雪之色,他记得他掉入了坑洞中。
刚一起身,便听得一阵“咔嚓”声,原来他也被封入了冰中,但这冰层对他的束缚力极弱,他心神一动,那些覆在他身上的冰便一块块碎裂。
他的身影突地一晃,一阵虚弱感袭了上来,然后他眼前出现了另一个“自己”。
他面前这个东西身形有些透明,长相与他一般无二,但神情却和他有所区别,那个人看起来跟“活泼”些。
“我猜你现在一定在想我是谁。”
墨铮却是笑了:“你不就是‘我’吗?”
纵使有所区别,也只是时间上的不同而已,他能看出来他身上的衣服款式年代久远。
那人眼中漫上些苦恼,“本来我是不想出现的,但弄成现在这幅样子,总要和你解释解释。”
“魔尊走了,没了他的遮挡我们将彻底暴露在天道之下,而天道对于我们这些‘窃天’者可是毫不留情的,若不飞升上界,在此界就只能被劈的魂飞魄散了,而你现在又没有半点反抗的力量,我便只能临时为你开辟出一个修炼场所了。”
“修炼场所是指将整座西梦峰冰封?”虽然当时具体情形已经记不大清,但墨铮还记得那些冰是从他的身体里漫出来的。
“不过是血脉力量罢了,等飞升上界你的记忆恢复后,你都会明白的。你既然都决定暂时忘了,那便不要再去深究那么多了,珍惜这短暂的‘幸福’时光吧。”
墨铮默然不语。
然后那人抛了样东西给他,调笑道:“这便是魔尊给你留的东西――灵犀坞的钥匙。”
墨铮接过一看,那是块半月型的玉佩,月亮边缘刻着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他眼中难得出现了些茫然,他不记得了。
那人却是笑了一下,朝墨铮走来,伸出双臂轻轻抱住他,抵着他的额,轻声道:“只望你还记得初心。”
“初心?”
墨铮并未拒绝这样亲密的姿势,直直望进他的眼中,那是一片深渊。
“千般算计,万般手段,只为得道。”
转眼间,那人便若烟云般散去。
50。天罚()
层层叠叠的帷幕一路蔓延,白玉堆砌的地面若有月光辉映。om
有人急匆匆往外走,裹着风撩起白纱。
“你急着下去干什么?”有声音自横梁落下。
道妄言抬头望去,梁上是个少年,他打着哈欠,眼下有些发青,宽大的袍袖衬得他手腕纤细,肌肤近乎透明,羸弱得不堪一击。
他怔怔望了他半晌才认出他是谁,神态几经变幻,最后只呐呐问了一句:“你醒了?”
少年状态的魔祖看他这幅底气不足的样子,朝他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明知故问?
“那你现在算是好了。”
道妄言眼神有些复杂,联系他失忆前的情形,他已经猜到了一些东西。
这句没头没脑地话却引来魔祖的嗤笑,“你不会以为我变成少年的模样是为了救你吧?”
不等他回答,魔祖便冷冷丢给他四个字:“自作多情。”
道妄言:“”
魔祖却已经开始数落起来:“成为‘遁去的一’后却献祭所有修为予以天道,只为换取所谓的时光倒流,还是为了一个男人”
说道最后已经成了咬牙切齿:“先斩后奏,干出这档子事丢尽了我的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