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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杨也知自己有些过分,从床上拿了一件衣服,过来丢给百花道:“你起来吧!”
百花披上衣服,对着高杨道:“我一直敬重你是个英雄,所以才在滁州城外救了你!你可能不知道是谁害得你和蔷薇夫妻分离的吧?”
高杨猛地回头,一双眼睛盯着百花道:“是谁?”
百花看着高杨,一双眼睛玄然欲泣,上前一把抱住他道:“你对人家总是这样!一点也不念夫妻情分!”
高杨想要推开她,想到刚才把她推倒在地,实在有些过分,便有些赧然,只得任她抱着,道:“你快告诉我,是谁害地我们!”
百花一笑道:“你挡了谁的路,便是谁害得你!”
高杨有些摸不着头脑,道:“我挡了谁的路?”
“陈恭啊!亏得你还是个上将军,竟然一点看不出来陈恭想要什么!”百花嘲弄的笑道。
“陈恭?那个国主的侄子?”高杨道。
“不错,就是他,他与国主是叔侄,可你知道这个国主当初是怎样当上国主的吗?”
“我不知道,我成为上将军只不过几个月,他们的过去,我怎么会知道!”
百花又一笑,道:“陈恭的叔叔,也就是国主,让人下毒害死了自己的兄长,却留下年幼的陈恭以显示他的仁爱,却没有想到养虎总要为患,那陈恭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便起了杀叔报仇之心,他暗地里交了不少江湖上的人物,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能用上。”
高杨轻轻的推开百花,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他还是有些不习惯百花抱着他。
“他要杀他的叔叔,与我有什么相干,他为什么要害我呢?”高杨又问道。
“当然与你相干了!”百花走到高杨面前,靠在他的肩头,道:“你是国主刚封的上将军,肯定会一心一意为国主效力,而且,你还拐走了大阳首富的闺女,让陈恭心里愤愤不平。不除了你,他怎么能放下心来做事呢?”
“所以,在你们出城的时候,他便将消息递给了要给王子报仇的大淇国的卫队,让你们在半路遭了埋伏,也让你们夫妻生生分离,还让你身受重伤!”
“真是可恨!这个人为一己私欲,置他人生死于不顾,真是禽兽!”高杨气得一拍桌子,桌面让他一拍而裂。
“这些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高杨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便问道。
“你忘了?我是大真的公主,我的父王可是很宠爱我的,所以我们大真的干探们全都归我管!”百花不无得意地道。
“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高杨又是一拳砸在桌子上,这一回,那张桌子彻底散了驾。
“报仇当然是要报的,可是我看到有些人一心只想求死,不知他要怎样报仇呢?”百花悠然的转过身,坐回到床上。
第三章 故国(上)()
蔷薇和慈溪老人下山后,第一站便来到青洲,这里是大阳国的国都,也是她和高杨的家。
在城门,蔷薇便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等到他们进城后,才发觉整个城里都很怪异。
往常热闹的市集如今不复存在。道路上的人很稀少,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关着门,就是有几个人走过,也是匆匆而过,谁也不说话。
老人看到这副情景,便对蔷薇道:“你们这座城还真是奇怪啊!这么的冷清!”
蔷薇道:“以前不是这样的,我记得以前很热闹的!到处都有做小生意的,店铺的生意也很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这样的萧条!”
她领着老人来到一个药铺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门小心的开了一条缝,里面一双眼睛贴着门缝向外看。
蔷薇小声道:“是我,我来找杜轲!”
门里有人小声的说着什么,不一会,有人开了门,将蔷薇和老人拉了进去,又飞快地关上了门。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见到蔷薇,不禁双目含泪,对着她跪倒在地:“小姐,你可回来了——”
蔷薇忙将他扶起来。问道:“杜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轲擦了眼泪,道:“此处不是讲话的地方,小姐你们随我到后面,我再细细说明!”
杜轲在前面带路,几个人向后堂走去。
来到后堂落座,杜轲又一次给蔷薇见了礼,蔷薇给他引见了老人。杜轲见不是外人,才开口说道:“自从那日老爷递了消息,让你和高将军去见他。我们原想着好事就要近了——谁知你们一去不复返!老爷知道后,传来命令,让我们尽快找到你,说是要是找不到你,我们在青州城的人都要给你陪葬!”杜轲说着,仍是心有余悸。
“我们几个领事的,在青阳山找了很多天,却是找不到一丝踪影,这两天,老爷已经来信说再给我们十天限期要是在这十天里找不到你,我们就要自尽以赎看护小姐不力之罪!”说完,涕泪交流。
蔷薇安慰他道:“杜轲,这不是你们的错,原本我想着高杨他们人手够多的,再说,我也不想让高杨知道我爹的事情,所以才没有让你们随我一起去,却想不到在山上遭人暗算,高杨身受重伤。我迫不得已才假扮他跳下悬崖——好了,如今我也回来了,你们赶紧给我爹爹送消息,让他不要再责怪你们!”
杜轲抹了一把眼泪道:“我看到小姐安然无恙地回来,都高兴地忘记了。我这就去安排人给老爷送消息,让他老人家也能够放心。”
蔷薇看着杜轲忙完之后,便问道:“这城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样冷清?”
杜轲道:“小姐有所不知,这半年来,城中发生了许多事情——自从高将军失踪之后,国主便让人到处找寻,可是都没下落,于是国主听信他侄儿陈恭之言,亲自到城外的净安寺去上香求佛,不想中了陈恭的奸计,国主在寺中被陈恭杀了,然后,陈恭对百官说是国主暴病而亡,百官中有人对此提出置疑的,都被陈恭以各种罪名下了狱,一时之间,人人自危,于是陈恭便自封为国主,将他的堂兄弟们一个个下毒害死。又将上将军之职给了他的心腹。整个大阳已经全落在他的手里了!”
蔷薇道:“陈恭要夺位,也不过是身居高位者之间争权夺利的事,可是为什么市集会这样冷清呢?”
杜轲叹息一声道:“小姐有所不知,如今那陈恭要扩充军队,于是便向百姓们摊派重税,谁要是不交,轻则收押,重则丧命!那些酷吏,便趁机勒索百姓,搞得百姓们有苦难言,为了避免得罪了那些人受罪,便一个个不敢出门,所以街上才会那么冷清!”说完摇头叹息不已。
蔷薇又问道:“那我们在城中的商铺有没有受到那些人的勒索?”
杜轲道:“这个却是老爷有先见之明,在你和高将军出事后,便将城中的商铺都关了,只留下我们几个在这里找小姐,才没有关这里——再说药铺这个行当也是离不了的,所以,我们还在悄悄给人看病、抓药。”
蔷薇点头道:“这也是积德行善的好事!”
几个人正在说话,只见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进来,对着杜轲道:“杜掌柜,不好了,前面来了很多人,把我们店铺团团围住了!”
杜轲对那人道:“你慌什么?没有看到我和小姐正在说话吗?”
那小厮忙道:“是国主亲处带人来到我们店里,所以我才跑来禀报!”
蔷薇与老人对视一眼,不知道是谁透漏了消息。
杜轲对蔷薇道:“小姐,你先进后堂躲避一下,我去看看就来!”
蔷薇点头,对他嘱咐道:“你一切小心!”便和老人进了后堂。
杜轲忙出去查看究竟,却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身着明黄色衣服的人走了进来。
那人见了杜轲,一言不发,旁边一个侍卫说道:“你可是这里的掌柜的?”
杜轲上前一礼道:“不知各位来我这小药店有什么事情?”
那侍卫道:“你不要在这里罗嗦!快快叫你家小姐来见国主!”
杜轲一笑道:“国主大驾光临,真是叫小店蓬荜生辉啊!只是不知道国主要见哪一个小姐啊?”
那侍卫道:“自然是你家杜小姐,你可不要说她不在!”
杜轲还要说话,一旁被称为国主的人却是早已不耐烦,他嘿嘿一笑,对着杜轲道:“如果你要说你家小姐不在的话,我就让人割了你的舌头!”
杜轲还要再说,却听身后一个声音说道:“不知国主大驾光临,蔷薇有失远迎!”随着话语,蔷薇和老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个国主听说眼前之人报出家门,随即一脸笑意,对着蔷薇一拱手道:“杜小姐,在下陈恭!曾与家叔一起到蔷薇山庄打扰过,不知小姐可记得在下?”
蔷薇悠然一笑道:“国主大家风范,在众人之中更是鹤立鸡群!蔷薇自然记得!而且国主曾与我家夫君一起同朝为官,蔷薇又怎么会忘记呢?”
陈恭面上毫不改色,对着蔷薇笑道:“那就好,只要小姐记得我,那我们便算是旧识了,今日我想请小姐到我的敝舍叙叙旧,不知小姐可否赏光啊!”
蔷薇道:“这个却是不敢。一者我与国主虽是旧识,只是却并无深交;二者蔷薇乃是一界女流,又是有夫之妇,我夫君并未在身边,蔷薇一人去到国主那里只怕会给国主惹来非议!”
陈恭道:“我听说你的夫君高杨通敌卖国,致使前国主丧命,此等样人,小姐还是不要放在心上的为是!”
蔷薇一听他信口雌黄,开口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夫君对前国主忠心耿耿!怎么会通敌卖国!”
“这个却是我亲眼所见,如果小姐想要知道详情,就随我到舍下,我定会给小姐一个交代!”
“你说他通敌卖国,是什么时候的事?”蔷薇强忍着愤怒问道。
“就在他去了青阳山之后,他在青阳山受了重伤,被大真国公主所救,于是他便将滁州城的布防给了大真国公主,让大真在三天内取了滁州。这个是铁一般的事实,难道小姐不知道吗?”陈恭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
蔷薇与老人下山后,便一路急赶到了青州,并不知道滁州之事,此刻听到陈恭说起此事,不觉又惊又喜,惊得是高杨竟然会做出此等之事,喜得是高杨终于脱险,也不枉她的一翻谋划。
以她对高杨的了解,他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于是她又问陈恭道:“你说这些话,有什么证据?”
“证据此时正在我的宫中,只要小姐移驾一叙,便什么都会明白的!”陈恭笑道。
第三章 故国(中)()
蔷薇一想到陈恭加给高杨的罪名,心里怒不可遏,只是眼前情势所逼,让她无从发作,此时听说陈恭有证据,便问道:“你不要只是骗我,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子!所谓的证据说不定是你伪造来陷害我夫君的,你凭什么让我相信!”
“就凭你认识一个人,而这个人是高杨通敌的证人!如果说是我骗你的话,这个人一定不会骗你!”
“是谁?”蔷薇急切地问道。
“高春,高杨的管家!”陈恭答道。
“高春?他在你那里?”蔷薇问道。
“不错,他弃暗投明,如今在我的手下当差!”陈恭道。
“弃暗投明?你还真看得起他,他不过是个爱财如命的小人而已!这样的人,国主竟然也拿出来吓人,真是可笑!”蔷薇终于知道面前的这个人脸皮很厚,根本就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之人!
“这个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只要有人相信就行了!如今整个大阳都知道高杨通敌卖国的事,还有他毒杀国主的事!他在大阳已经身败名裂,小姐你千万不要再说他是你的夫君!要是让人知道了,只怕会被浸猪笼的!”陈恭一副关心的样子对着蔷薇道。
“你还真是卑鄙无耻!”蔷薇终于忍不住骂出了口!”
陈恭嘿嘿一笑,道:“不管你怎么骂,今日这一趟是非走不可的!”
蔷薇冷笑道:”如果我不想去呢?”
陈恭笑道:“如果杜小姐不去的话,我只怕我的这些侍卫会管不住他们的手,这里只怕会血流成河也说不定啊!”
蔷薇怒道:“你还真是卑鄙!”
杜轲等人见此情景,一个个义愤填膺,便要上前动手。
蔷薇不想这些人为了自己拼命,便对杜轲道:“你们稍安勿躁,我去去就回来,我倒要看看,他想要对我怎么样!”
杜轲等人道:“不可以!我们就算是拼了命,也要保小姐周全!”
慈溪老人在一旁笑道:“只怕你们送了命,也未必能保我孙女周全啊!不要逞一时之勇了!”
杜轲等人一看,也的确如此,陈恭的军队在门外围得水泄不通,靠他们几个人,根本不是对手!
蔷薇道:“你们不必为我担心,我自有分寸!”又对陈恭道:“我可以去做客,不过我的这些伙计,还望国主能够手下留情!”
陈恭笑道:“那是自然,只要杜小姐看得起我,我当然要给杜小姐这个人情!那就请杜小姐移步吧?”
蔷薇举步向外走去。慈溪老人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
一个侍卫举刀挡住老人,老人笑道:“我要跟着我孙女,你们也要挡着么?”
蔷薇道:“国主,他是我祖父,我们刚刚才相认,国主不介意他一起去做客吧?”
陈恭打量了一下老人,笑道:“当然不介意,我还真想有个长辈在跟前,我们也好定事啊!”说完,让过蔷薇和老人,一行人向门外走去。
蔷薇和慈溪老人随着陈恭来到他的宫里,陈恭将他们安排在一个华丽的客厅里,自己出去了。
蔷薇在屋里走来走去,紧皱眉头。老人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看到蔷薇的样子,便道:“孙女,你放心,这点小阵仗还难不倒你爷爷我!”
蔷薇却不敢大意,这个陈恭一直对她虎视眈眈,如今落在他手里,只怕是凶多吉少!
“爷爷,你不要担心,这个人是我的旧识,他还不致于要我的性命!”蔷薇虽然心里着急,嘴里却安慰着老人,她不想老人为她担心!
“他不要你的性命,只怕是想要你的人吧,听他的口气,好像曾经对你很有意思哟?也难怪,我孙女人比花娇,得男人青眼也是在所难免啊!”老人在她身旁打趣道。
蔷薇听他如此一说,扑哧一声笑了,心里也不再紧张。与老人下山一路走来,她已经大略知道老人的本事了,这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啊!
门帘一掀,陈恭从外面进来了,他换了一身宝蓝色的衣服,更显得面如冠玉,玉树临风。
老人看到陈恭进来,便对蔷薇道:“我有些事始终都没有弄明白,真是烦人!”
蔷薇奇道:“有什么事能难倒爷爷你啊?”
老人道:“不知为什么,世上凡是里面丑陋肮脏的东西,必在外面有一层鲜艳亮丽的皮囊来哄骗世人,真是不知上苍是怎样造物的!总是这样表里不一!”
蔷薇知道因为他女儿的事,老人对长相英俊的男人都有一种成见,不过听到老人如此骂陈恭,却让她也觉得痛快。
陈恭站在对面,却是丝毫不以为意,依然温文尔雅,微微而笑。蔷薇不禁对他的厚脸皮另眼看待了!
他对着蔷薇笑道:“两位,我有些琐事,所以耽搁了一会儿,希望两位不要见怪!”
慈溪老人并不搭理他,坐在椅中闭目养神。
蔷薇微微一笑道:“国主国事繁忙,还能分身来招待我们祖孙二人,蔷薇真是觉得三生有幸了!”
陈恭笑道:“杜小姐是我的贵人,就是再忙,我也要过来陪着你啊!”
蔷薇正色道:“你应该叫我高夫人,毕竟我和高杨已经成亲了。”
“成亲?”陈恭一笑道:“这个的确是我疏忽了,不过这也不是问题!只要小姐肯下嫁在下,在下并不在乎小姐是否成过亲!”
蔷薇脸色一变,道:“你这个人,真是不知廉耻为何物!”
“不知廉耻?”陈恭微微一笑道:“你如今是罪人之妻,我便是将你判与军营之中当一个营妓也不为过!只不过我陈某向来怜香惜玉,不忍看到你流落风尘,你又何必不给陈某一个机会呢?”
“机会?国主把蔷薇当成什么人了?蔷薇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既然我选中了高杨,便不会再给别人机会!”
“杜小姐何必把话说得那么绝呢?这世上又不是只有高杨一个男人。你看看我,哪里比不上那个黑大个?我风流倜傥,知情知趣,比那个黑大个强得何止百倍?而且我身为国主,只要你和我成亲,你就会高高在上,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享受着万人的无限景仰,你难道不动心么?
蔷薇道:“我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什么荣华富贵、万人景仰,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我只想和高杨两个人平平安安的渡过这一辈子。
国主,你已经是万人之上了,在这个城里有多少女子梦中都想嫁给你,你又何必不放过我呢?况且我和高杨已经拜过堂,如今已是高家妇,国主又何必强人所难?”
陈恭微微一笑,展开手中的折扇,对着蔷薇道:“我知道你们拜过堂了,可是当日在蔷薇山庄时,你爹爹曾经说过,你不到二十岁,绝对不能与人同床,这是当日你择婿的条件,难道你忘了吗?我真要感谢你的爹爹,不知他当日为何会立下这样一个奇怪的约定,而且让高杨立下重誓,那日你们拜堂时,我可是在场的,难道你忘了不成?”
蔷薇记起来,当日爹爹给他择婿时,陈恭也是其中的一个人选,不过在比试中输给了高杨,所以婚礼当天他的确是在当场!
蔷薇到现在也不知道爹爹为什么会让高杨当众发下这样的誓言,当时她真得觉得好丢脸,可是爹爹一直坚持,她也没有办法阻止,想不到到今天却让陈恭得了空隙!
“不错,我们当初是有这么一个誓言,只是这与国主好像没有什么关系!”蔷薇道。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关系大了!”陈恭摇着手中的扇子道:“杜小姐可还记得另外一个约定?”
“什么约定?”蔷薇问道。
“你老爹爹与高杨当众约定,如果他背信弃义,在你二十岁之前另娶他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