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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你爸爸是陈××,你就一手遮天,想搂谁就搂谁了?还不要说是你,就是你爸爸这样搂我,也照样把他甩在舞场中央。
艾米没什么心思跳舞了,有点想回去,但小昆叫她再等等,等小陈回来,看可不可以挽回一下。奇怪的是,现在竟然没什么人来邀她跳舞了,让她简直怀疑是姓陈的在幕后操纵,但似乎又不可能,因为姓陈的根本不在舞场上了,就是在,他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通知大家都不跟她跳了。只能说大家看见了刚才那一幕,都不想得罪姓陈的,所以不跟她跳了。她气呼呼地想,看来州官放火,是因为有很多百姓替他点火。只要不是烧自己,就总会有百姓帮着州官。
幸好小昆还一直陪在身边,不然她说不定要当壁花了。艾米怀着一腔感激之情,跟小昆跳,希望姓陈的会回到舞场,再邀她跳舞,那样她就可以挽回一下。但她现在已经没有把握姓陈的会来邀请她了,总不能说自己上前去邀请姓陈的吧?那样做,不仅不能挽回,还会被他看不起。她烦闷地想,同样是干部子弟,但小昆比姓陈的不知好了多少倍了。
跳了一会儿,灯光突然灭了,只有墙壁上的小灯还像鬼火一样的亮着。小昆把她的两手拿起放到自己肩上,而他的两手都放到她腰上,把脸跟她的贴在一起,说:“这是贴面舞,又叫黑灯舞,跳过没有?”
艾米把脸转开一些,说:“没有,怎么兴搞这一套?鬼影憧憧,群魔乱舞的。”
小昆小声说:“小丫头,放松一点,不用搞得那么——紧张,这舞就是这样跳的。”艾米看了一下身边的几对舞者,也都是贴着面,搂得紧紧的,相比之下,他们这一对还算好的了,她只好随波逐流地跳着。
小昆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你今天在舞会出尽风头啊,你看那些男的,都对你虎视眈眈,恨不得一口水把你吞了。今天邀请你跳舞的最多了,当得起舞会皇后的称号了。”
艾米听得很受用,故作谦虚说:“你算了吧,这里漂亮女孩多着呢,我算个什么?”
“算个什么?算个艳压群芳,鹤立鸡群。这些女孩,有的是市直机关的打字员、办事员,还有些是文工团、歌舞团的舞蹈演员,都是想找个有权有势的老公的,她们经常到这里来,都没人理她们了。你这么清纯高雅,她们哪能跟你比?”
“你上粉的功夫还蛮高强呢。”艾米嗔他一句,心里怪舒服的,对小昆慢慢移到她屁股上的手也没有一掌打开。
小昆轻轻捏了一把,赞赏说:“跟我想的一样,紧紧的——,你浑身上下肯定都是紧紧的——,我好喜欢你走路的样子,腿绷得笔直,两条腿中间一点缝都没有,夹得紧紧的——”
艾米警告说:“你这么善于联想,不要把你自己搞得出洋相啊。”
“我已经出洋相了,你怎么样?”小昆向她身上蹭了蹭,让她感受了一下他的“洋相”,然后说,“你真是个害人的小妖精,你现在把我搞成这样,总该帮帮忙吧?我们到车里去——”
艾米觉得好像被人对着头泼了一瓢冷水一样,心里很不高兴,怎么口口声声“帮忙帮忙”?她想:你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我,如果你一直强调你的“与众不同”,我可能就迷迷糊糊地跟你到车里去了,你却说什么“帮忙”。愚蠢!勾引人都不会。
她没好气地说:“帮什么忙?我答应什么了?”说完,就甩开手,走到墙边的桌子跟前坐下了。
小昆跟上来,坐在对面,讪讪地说:“真的不肯帮我?你不帮我,我只好想别的办法去了。你在这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艾米不知道他说的想别的办法是什么意思,估计是找个地方自力更生去了,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男人怎么这样?就像尿急了要上厕所一样,说忍不住就忍不住了,干嘛不夹块尿布?她看了看表,十点多了,心想,看样子姓陈的不会回来了,回来也不一定邀我跳舞,说不定姓陈的是小昆设的局,根本不是陈××的儿子,只是用来衬托小昆一下的,我还是打的回去吧。
34
艾米走到外面,觉得口干舌燥,刚才一直忍着没喝里面的饮料,又不敢喝洗手间的自来水,早已干得冒火了。她想买支雪糕吃,才想起自己的小包是放在车里的。来的时候,小昆告诉她说里面可以存包,但她想到自己包里放着“凶器”,怕存包处的人看见,所以留在了车里。
她走到小昆停车的地方,却没看到小昆的车。她想,难道他刚才生气回去了?但她觉得应该不会,他不像是在生气的样子,而且他答应过她妈妈把她送回去的,他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
她找了一会儿,就看见了那辆新闻采访车,换了个位置,停在树影里。她想小昆肯定是在车里,他到底是在干什么?他说他去想个别的办法?别的什么办法?
她悄悄走到车跟前,从玻璃窗往里望,生平第一次看到了别人做爱的场面。艾米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等她再向车里望去时,她看见小昆已经穿回了裤子,车里一个女的也直起身来了,正在整理自己,头发有点凌乱,但看得出来很漂亮。她赶紧转过身去,想走开躲起来,但小昆已经从车窗里看见了她,而且很快就打开车门,从车里钻了出来。
“艾米,你——站这里多久了?”
艾米嘻嘻笑着说:“不久不久,刚来,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我的小包放在车里,我——”
“你——都看见了?”小昆的声音有点焦急一样。
“什么叫‘都’看见?说了是刚来,只赶上个尾声。”
那个女的也从车里出来了,完全没有被人抓了“现行”的尴尬,在一边站了一会儿,说声:“你们慢慢聊,我进里面去了。”就施施然离去了。
艾米见小昆愣在那里,问:“那是谁?”
“一个朋友,你不认识。我们——”
艾米说:“我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你答应过我妈十一点以前送我回去的。”
两个人上了车,小昆把车发动了,解释说:“艾米,你不要瞎猜,我跟她只是——应个急。”
艾米不解:“你跟我解释这些干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你根本没必要向我解释。”
“我知道你在生气,我——,你应该知道,男人把性跟爱是分得很清的,有爱可能最终都会导致性,但是有性——不等于有爱。”
艾米笑起来:“你怎么回事?我已经跟你说了,这不关我的事,我生个什么气?”
小昆没再说话,一路默默地开车。艾米觉得很奇怪,她心里好像还是有一点生气一样,当然不是像听到Allan使Jane怀了孕那样的生气,但是多多少少有点生气,应该说是有点失望。原以为小昆会像《卡萨布兰卡》一样爱她的,结果却是这么一个——乱卡。
不过她也有点庆幸,如果不是那个小陈那么恶心,如果不是小昆出这么个洋相,如果不是Allan实在是比那些人帅多了,自己可能真的被灯红酒绿、众星捧月的生活迷惑了。她打定主意今后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为了这些人冒Allan生气的风险,不值。为了那点“众猴捧月”的虚荣,让Allan在里面多关几天,更不值。她决定要查一查,看那个姓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真是陈××的儿子,那她得想个办法挽回一下,不能让他去为难Allan。
到了艾米家楼下,两个人都从车里出来,艾米说:“我上楼去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你也——累了。”
“艾米,我要你说了不生我气,我才会让你上楼去。”
艾米没好气地说:“你这个人真有意思,我早就说了没生你的气,你要我说多少遍?”
“可是你说话的口气——还是很生气的,我知道这事把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全搞坏了,但你听我解释,你应该了解男人这一点,性是性,爱是爱,是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我跟她做那个事,只是因为你不肯跟我做,而我不想强迫你,但是这并不影响我对你的感情。”
艾米迁就说:“好,我懂了,男人可以跟一千个人发生关系,但心里只爱一个人。行了吧?现在我上去了。”她咚咚咚地几大步爬上楼去,刚进门,就听到电话铃声。她知道是小昆打来的,她抓起电话,正想发点脾气,叫他不要这么罗嗦,就听小昆说:“我上来了,我想跟你谈谈成钢的事。”
“成钢怎么了?”
“是关于他跟他以前的情人的,L大那边的——”
艾米愣了:“他以前的情人?你爸爸不是说他在L大那边没什么事吗?你爸爸亲口告诉我妈妈的。”
“对于判他罪来说,L大那边是没什么,但是他有过女人——”
艾米冲到门边,拉开门,把小昆抓进自己的卧室,关上了门,厉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现在才想起告诉我?”
“我——,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作为男人,我——完全理解他。但是今天发生了这件事,我想我还是应该告诉你,我不是要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男人是可以把性跟爱分开的,我是这样,成钢也是这样,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其实很多女人也是这样。”
“好了好了,说吧!小声点,别让我爸妈听见。”
“他在L大读书的时候,跟一个叫童欣的女的有过——性关系。这次去调查的时候,那个女的写了材料。她可能到现在都还在爱他,因为她写的材料完全是为成钢说好话的。她说她比成钢大好几岁,是她追他的,一直没有什么进展。后来她告诉成钢,说她患了脑癌,想跟他单独见一面。成钢去了她家,他们就——有了那种关系。”
“这事——有多久?”
“半年左右。这期间成钢要分手,那女的吃过安眠药,量不够,没死成。她说她后来自己想通了,给他自由。成钢肯定没把这事告诉过你,因为他在里面被他们追问得很厉害,都不肯说这事。一直到他们把那个女的写的材料给他看了,他才没再否认。问他为什么要抵赖,他说他答应过那个女的谁都不告诉的。”
艾米觉得头很痛,她现在没法思考,她只懒懒地说:“我不明白这些陈谷子烂芝麻跟他的案子有什么关系。他以前有没有女朋友,跟他现在这事有关吗?为什么他们这么起劲地派人这里打听,那里打听?”
“我也不知道,可能人们对这些事总是比较感兴趣的,逮住一个机会就要打探,议论,纠缠不休,满足一下窥探别人隐私的欲望。”
艾米说:“你告诉我成钢的事,有什么用呢?你以为只要他是把性跟爱分开的,我就能接受这种‘性’‘爱’分开论了?我只能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人一般坏,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但是你自己不也曾经想过用你的人来换遗书的复印件吗?”小昆不解地说,“那次是我动了恻隐之心,不然的话,你不也——”
“我——,那是不同的,我是为了救他。”
小昆不甘心地问:“就为这么一件事,就把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全——抹黑了?”
“你在我心目中本来就没什么印象,我只不过是因为虚荣心才跟你来往,我想让Allan吃醋,想让他知道有人追我,有人爱我,有人欣赏我。其实,这都没用,都没意思。他不会在乎的,他有无数的人追他爱他,你不是说了吗?那个姓童的女的肯定到现在还在爱他,简惠为他死了,肯定还有别人也想过为他去死。我算个什么?就算我牺牲了自己的色相,也比不上那些牺牲了生命的人。”
“你知道这一点,又何必为他——对他这么忠心?我是真正地喜欢你,欣赏你,你不要为了今天——”
“又提今天?不是因为今天这事,你怎么会告诉我Allan的事?你不告诉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幸福的人,谁叫你告诉我这个的?我恨你这个报丧的乌鸦,”艾米恶狠狠地说,“现在你又把我打回到痛苦里去了。”
“我今天不告诉你,你迟早是会知道的。这只是那个姓童的傻,被人一诈就诈出来了,肯定还有很多像你这样聪明狡猾的女孩,绝对不会写出来。”
艾米觉得头更痛了,她把小昆给她的那些钱拿出来,塞到小昆手里:“我不想听了。这个你拿回去吧,我不会再到收审站去了,我不需要这些钱了。”
“明天不去收审站,我们还继续——学英语吧?”
艾米冷冷地一笑:“你怎么不明白呢?我跟你来往,都是为了他。现在我连他都恨透了,我——怎么还会跟你来往呢?”
小昆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把那些钱撕成两半,扔在地上,说:“我送人的东西从来不收回的,”他见艾米正心急地打开那条项链,做了个手势,说,“别急,别把自己弄伤了,你把它扔了吧,最好扔厕所里,放水冲掉。”
说完,就推开门,扬长而去。
35
艾米走出卧室,想去关大门,看见妈妈正在关门。她立即闪回卧室,但妈妈已经跟了进来,小声问:“我看见小昆气冲冲地出去,怎么回事?你们吵架了?”
艾米无奈,只好把今天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然后说:“算了,你睡觉去吧,我也要睡觉了。”
妈妈说:“小昆说的话,未必就是事实。即使是,也是Allan认识你之前的事,况且还是在那个女孩说她有脑癌的情况下,你又何必计较呢?”妈妈叹了口气,“我也希望你能遇到一个人,在你之前从来没爱过,从来没有过女朋友,那当然很好,但是——这种人也不多见。他出来读书六、七年了,又有很多女孩爱慕,要说没有过女朋友,更不大可能。只要他以后再没有别的女孩,就行了。不能太苛刻了,特别是对以前的事。”
“我也知道这一点,就是想着气难平,他是我的第一个,我却不是他的第一个。”
“如果气不平,就干脆不要他了,一刀两断,也就不气了。以后找个从来没爱过的,干干净净,少许多烦恼。”
艾米说:“我要能做到这么干脆就没痛苦了,我是既不想跟他一刀两断,又不想他有过从前——”
妈妈笑了笑说:“你小时候对妈妈就是这个脾气,算旧账,不原谅,不管妈妈怎么赔礼道歉,都不原谅。有时你在外面跟小朋友玩得很起劲,而我需要出去一下,买点东西,不想打扰你,就自己偷偷去了。等你知道了,你就不高兴了,问我为什么不带你去,我说今天对不起,下次一定带你去,但你纠住今天不放,老是问:‘你今天为什么不带我去呢?’我说今天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也跟你赔礼道歉了,又答应下次带你去了,你还这样纠缠不放,有什么用呢?你不管,总是说,‘你今天为什么不带我去?’”
艾米想想也是,说:“算了吧,不跟他计较了,不过他出来了,我要好好审审他,看他爱过那个女孩没有。没爱过,是被逼的,就算了。如果不是——”
“我看你还是别审他了吧。过去的事,越说麻烦越多。过都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呢?如果他承认他爱过那个女孩,你怎么办?真的能做到跟他一刀两断?你讲不起这个狠,又何必审呢?”
“但是他这样不说实话,太让人无法相信他这个人了。”
“那不是因为他向那个女孩保证过不说出去的吗?”妈妈宽解说,“他能信守诺言,应该算是一个好的品质。如果他对那个女孩不信守诺言,那他对你也可以不信守诺言。所以我对这事就一个建议:你能跟他一刀两断,就一刀两断。不能,就干脆不去计较他以前的事,免得把自己搞得痛苦不堪。”
艾米问:“爸爸在你之前,有没有过——女朋友?”
“谁知道?他说没有,我也不去打听。以前提倡晚婚晚育,青年人太早谈恋爱,就会被认为是不正派的。再说,那时的人,思想也不像现在这样开放,一个人谈几次恋爱,就会被认为品质不好,所以有过女朋友的可能性小一些,即使有过,也不一定有过性关系。我那时候就从来没想过再谈第二次恋爱,行不行,就是你爸爸了,成败在此一举。”
“我很羡慕你们那个时候,”艾米说,“多么单纯!不像现在这么复杂,这么难弄。”
“单纯有单纯的坏处,复杂有复杂的坏处。那个时代谈恋爱,有很多到后来发现不合适,但迫于社会压力,不敢分手,凑凑合合结婚的也很多。像你们现在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分分合合太随便,也有很多不顺心的地方。爱情有时候就是个运气问题,碰巧就爱错了人,那——就免不了痛苦。”
“我是不是爱错了人?”
“爱对爱错都只能是你自己决定了。妈妈说什么都不起作用,你现在还在反叛的年龄,可能我越说你爱错了,你越认为你爱对了。所以我只能说,要么你就干脆不爱他了,要不然就别为以前的事让自己烦恼。”
艾米决定不为这事烦恼了。等妈妈去睡觉了,艾米把钱用透明胶黏好,不知道还有没有用。她决定跟小昆打个电话,说声对不起。她觉得刚才对小昆太凶了点,怕惹恼了他,他去为难Allan。
她拨了小昆的号码,听见小昆有点沙哑的声音:“找谁?”
“找你,我是艾米,你——还没睡?”
“我——还在你楼下。艾米,我也正想跟你打电话,告诉你我刚才——对你撒了谎,成钢的那事——是我编出来的,只想挽回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
艾米笑了笑说:“我现在搞不清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反正我也不去管那么多了。成钢以前做了什么,跟现在不相关。那些钱,我都黏起来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别管那些钱了吧。我不该撕那些钱,那是你辅导我英语的报酬,是你的钱,明天我再付给你吧。明天还是你辅导我英语,我带你去收审站?”
“好啊。你现在快回去睡觉吧。”
“好,我回去了。明天见。”
艾米放下电话,走到窗前,看见那辆新闻采访车刚刚开动,她忍不住想,他就一直守在这里?准备守到什么时候?守到我关灯?还是忍不住打电话上来?她现在搞不懂小昆了,说他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恶魔也不过分,也许男人就是半人半兽?
第二天,小昆按时来到艾米家,两个人学了一会英语,小昆就开车带她去收审站。两个人还是爬上那个小坡,坐在那里,默默地看那个收审站。艾米总觉得心里的感觉跟以前有些不同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小昆说的那些话起了作用。
“你说Allan和那个姓童的事是你编出来的?”她忍不住问。
小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