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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套人家 作者:王福林-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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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那双深不可测的秀目,使方力元情不自禁地拿它们跟改芸的眼睛作比较。人家于芳的眼睛,清澈得让人心惊肉跳! 仿佛无底深潭,寒气彻骨,让人胆战。他的改芸,那两汪秋水,使他想到河套八月的西瓜,甜甜的,沙沙的,忍不住想上去吃几口!
    眼睛是人类心灵的窗户,于芳的眼窝后面,是个什么世界呀?
    方力元满脸都是问号。
    “咋,不认识了? ”于芳舒口气,如同见到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在自己妙手回春的抢救下起死回生一样。
    “不,认……识。”
    “格格! ”
    这一串发自肺腑的绵绵的笑,才使方力元的大脑恢复了清醒,自己面前是个女人。
    “咱们咋还不走? ”他这样问,并不急于得到答案,只不过表明,激荡的心潮开始平复了。
    “力元,毛主席教导我们,风物长宜放眼量,咱们决不能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失去前进的目标呀! ”
    弦外之音,再傻的人也能听清楚,为了一个地主女子,葬送了前程,值吗?
    方力元无话可说。事到如今,万念俱灰,还说什么啊! 他的话,只想对刘改芸讲,她喜欢听他说话,目不转睛,面带微笑,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口上,似乎他的话是从那个地方涌出来似的。
    “我的改芸呀! ”他的心在哀号。
    “力元,我希望你认清形势,振作起来,不要使你的父亲失望。他们那一代革命前辈,出生入死,创下红色江山,可不能在咱们手里改变了颜色。”
    “啊——”方力元惟有长叹。
    于芳往他这边挪挪,使自己挨他更近一点,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睛,停在他灰黄而不失英俊的脸上。
    有了刘改芸,方力元已对任何女人都不放在眼里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方力元品味到了,尽管如此,对于芳这个举动,他还是忐忑不安。
    面对火辣辣的目光,他转过脸去。
    “谢谢你! ”他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方力元隐隐约约感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从急风暴雨到化险为夷,是这位漂亮的女同学在力挽狂澜。
    “格格! ”于芳嫣然一笑,“谢我? 有必要吗? ”
    方力元的眼里闪过一片疑云。
    这个于芳,可真叫人难以捉摸呀! 在她面前,他只能乖乖地就范,没有丝毫的招架之力。
    “实话告诉你哇,力元,我这样做,多一半是为了我自己! ”
    她的口气庄重起来。
    “为了你? ”
    “为了我! ”
    “……”
    “我爱你! ”
    方力元的耳畔响了一个炸雷,他噌一下想站起来,被早有准备的于芳温柔而坚决地按住。
    方力元吁吁喘息,如同在一只猛兽面前受到惊吓。
    “你爱我? ”
    “我爱你! ”
    “真的? ”
    “真的! ”
    方力元忽然想放声大笑,放声号啕,但他什么都没有做成,于芳一只软绵绵的手,捂在他嘴上。
    他同时听到斩钉截铁的忠告,警告,劝告:“方力元同志,你不要不识好歹! 告诉你吧,刘改芸已经不属于你了,这是阶级斗争的需要,革命的需要! ”
    方力元扳开她的手,惊骇地问:“你们把她咋办了! ”
    于芳莞尔一笑:“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归宿,你把心放得宽宽的哇! 力元呀,我既然把话挑明了,我想,你不会拒绝我吧,我认为,我才配得上你! ”
    方力元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中挤出来,一条条一道道。
    于芳掏出手绢塞到他手里:“男儿有泪不轻弹,擦擦吧,叫人看见影响不好! ”
    “于芳! 于芳! 动身哇! ”金队长吼叫起来。
    她把软成一堆的方力元拉起来,向胶车走来。
    “我和小方谈了谈心! ”她向金如民若无其事地报告。
    “应该,于芳,这个沉痛的教训,咱们可得记取! 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毛主席真是英明啊! ”
    方力元彻底绝望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胶车,也没听见苏凤河一边吆喝牲口,一边抖山曲:
    小路村村大路道
    生来就爱这后大套
    大胶车颤颤悠悠向公社前进,紧挨方力元坐着的于芳,耳语似的告诉他,按照“四清”工作队的纪律,他本来面临开除队籍,坐牢改造的下场,是她在总团听到了他的事情,快刀斩乱麻,处理得干脆利索。
    “力元啊,咱们马上就要毕业了,为了一时的贪欢,断送了前途,孰轻孰重,还用我说吗? 你不为自己,也得为你父母想想,你真有个闪失,他们该咋办啊?他们抛头颅洒热血把地主资产阶级打倒了,自己的后代反而成了人家的俘虏,那不是拿刀子去剜自己的心吗? 阶级斗争的弦一天也不能松啊。阶级敌人要是复辟了,劳动人民就会重新下地狱。”
    仿佛她对地狱有深人的研究一样。
    方力元明白了,彻头彻尾地明白了。
    自己也许以后会上天堂,但他把一个实实在在的、刀山火海般的地狱,留在了红烽,给了他的刘改芸!
    “改……芸……啊! ”
    燃尽的香烟烧疼了他的手指,他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揉着酸困的双眼,刚才的人影,也像烟雾一样,从他眼前飘散,变成一片透明。
    “没去红烽吗? ”
    他又听到于芳的问话,骇然环顾,屋里只有他一个人。
    是的,他没去,尽管他应该去,下乡前旗委书记金如民还格外要求他:“红烽有几件新鲜事,有典型意义,你走上一趟吧。”
    那位书记向他投过去意味深长的一笑。
    方力元可笑不出来,他只想哭,向苍天大放悲声……
                                 1
    大清早晨,田耿上身披了一件深灰色“的卡”中山服,到自家地里转转。
    黑夜闷得人像钻在了毛口袋里头,这会儿,头顶上挤满圪圪塔塔的黑云。东南风湿漉漉的,能拧出水来。
    一层层黏糊糊的汗水不住气往外拱,他的心里和身上一样焦躁不安。
    田耿五十四岁,有一部简单而又值得自豪的历史,一言以蔽之,共和国的诞生,他是无微不至的受益者。就凭父亲土改时被划成贫农这一条,他从此受用不尽。“四清”那年可以说是转折点,水成波的叔父水汇川,当时的大队党支部书记,因为积极分子赵六子揭发他有贪污,工作队把水汇川整下去。老水,那会儿风华正茂,把家里卖了个精光,一气之下,带上老婆到城里找活路去了。
    成波跟叔父划清界限,又有工作队的方力元支持,就留下当民办教师。在金如民的安排下,田耿接了水汇川的班,从此一帆风顺,兴旺发达,尽管红烽大队穷,可它也是个世界。它穷则穷矣,可它占有地利,是红烽公社所在地,近水楼台,诸多方便。
    “文化大革命”,人人都要触及灵魂和生命,田耿也毫不例外地被冲击了几下,农村的斗争级别很低,大不过,由水成波揭竿而起,率领一群初涉人世的“红小兵”在大队部,在田耿家糊了一片大字报,刷了几排标语,上书:砸烂走资派田老耿的狗头之类。
    赵六子从“四清”开始,是个“运动专业户”,“四清”那会儿大出风头,被工作队视为依靠对象,他确实也冲锋陷阵,义无反顾,赵六子是个光棍,炕上躺着一个瘫痪老娘,奄奄一息,他最喜欢搞运动,单枪匹马,无后顾之忧。有大锅饭可吃,乐在其中。
    但搞来搞去,赵六子总是以轰轰烈烈开始,一无所获告终。
    “文革”期间,他成立“一人战斗队”想跟水成波联合,人家嗤之以鼻,不接纳他,刷大字报、大标语,他干得挺欢实。在拥戴田耿和李虎仁的战斗中,赵六子立下过许多功劳。“文革”中的表现弄得前功尽弃,田耿和李虎仁对他恨之入骨。
    田耿挨批斗,水成波毕竟属于“小将”一种,对最高指示不折不扣地照办执行,仅让田耿以及其他“落水狗”们象征性地低头弯腰而已,“一人战斗队”队长赵六子则不然,他大打出手。田耿的腰脊骨落的伤残,就是赵六子一脚猛踢造成的。田耿多么痛悔,“四清”那年居然违心地袒护了赵六子,让花儿似的改芸嫁给了赵六子。
    那一脚也从此结束了对田耿的“文攻武卫”,庄户人心软,看见田耿成了病残人,就不再叫他当“走资派”了,一直到“文革”结束,他风平浪静,成波也没找他的麻烦。
    他的大队书记,实际上一天也没有被停过。
    在他人生的坦途上,赵六子的一脚,是他最为丢人的一次打击。
    雨过天晴,“文革”过去了,生活又上了轨道,田耿因祸得福,领了一张伤残证,每年从公社拿百元补助。钱不算多,让人心头展活,脸上光彩。
    他又成为红烽大队的头面人物了。
    再加上他弟弟田直,从公社秘书升成了副乡长,政治舞台上有了靠山,田耿是左右逢源,得心应手。
    子女一个个都精心安排出去了,他的光景轻松愉快,蒸蒸日上。
    每当他以一个农村“职业革命家”的目光和自豪审视红烽大队里的九个小队近千口人时,踌躇满志,洋洋得意。
    他真的好满足,没有更大的奢望。
    一个只念过小学二年级的人,一个既没上过战场又没当过“干部”的人,熬到这一步光景也就算可以了。
    水汇川倒“抗美援朝跨过江”,顶甚用,听说一直在水利上当临时工,十年后才转正,最近两年才成了干部。
    甚好也不如命好嘛!
    但近二三年以来,田耿的“命好”说渐渐出现了破绽。
    最强烈的地震,大约有九级,发生在“包产到户”那会儿,这是田耿万万想不到的,“梦也梦不见”!
    他依稀记得,一九五八年那会儿,有不少干部坏就坏在说了句“人民公社有点早”成了右派分子,被一撸到底,还扣上了坏分子帽子,打发到挺荒凉的地方劳改。
    怎么一股风刮过来,就要改朝换代,公社又要叫乡,土地分给社员去务艺。这不是应了那些右派的话了吗!
    田耿有点政治嗅觉,深感一股“复辟”之风吹过来,要义不容辞地顶理直气壮地顶坚决彻底地顶住!
    公社其他大队都土地承包了,他这儿按兵不动。
    地富子女刘改兴带头“造反”,上书公社即乡党委,告他的状,田耿心有明灯,不予理睬。
    他心中有数,风刮一阵雨下一方,“他老人家刚刚去世,走资派们就纷纷跳出来了,‘文化大革命’的必要性这可才显示出来,他老人家真是有前后眼,看得入木三分呀! ”他这样想,自鸣得意地思谋。
    不过,这回田耿失算了,并且一败涂地。
    首先,田直向他交底,这可不是什么“复辟”,是党中央举足轻重的决策。其次,从全国来讲,此举顺乎民心,合乎民意,势不可挡。更其次,旗里正要抓个敢于顶住不办的“样板”哩!
    “哥,你可不要叫他抓了大头。”弟弟语重心长地说下一句。他正要当副书记,不想“后院失火”,影响自己的前途。何况,旗委金书记还专门向他打招呼。
    田耿这口气咽不下去。
    这么说,名不见经传的刘改兴,一直活在自己手心里的人,这回该出风头了,真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了嘛!
    大队长李虎仁跟他的意见原来“完全一致”,比他态度更坚决:“耿哥,咱们这口气可不能输了。你没听见苏凤池到处抖山曲? ”
    “咋抖? ”
    “后生熬成个老汉,合作熬成个单干。人民公社放展了,大锅里头没碗了。”
    “呀,狗日的,把他可放活了,世道也不能这么变哇! ”田耿义愤填膺。
    “耿哥,我看,这股风刮不长,咱们可要顶住! ”
    “对! ”田耿很感激这位久经考验,关键时刻并肩作战的“战友”。
    但是,当李虎仁进城拉化肥,在招弟家住了几天,回到村子里态度就很暖昧了,不仅不主动上门研讨对策,还躲着田耿。
    后来,还是“内线”田直向他吹风:“人家李虎仁的检讨早送到公社了! ”
    田耿差点背过气去。
    刘改兴的“分地派”大获全胜,红烽大队名存实亡,有人又拾起了它的旧名字“芨芨滩”,那是刘改兴的爷爷定下的村名。
    听田直透露,旗委金书记听了公社的汇报,对刘改兴非常重视,并且把他的名字记在了小本本上。
    那是书记的“人事档案”呀!
    田耿的声誉地位一落万丈,李虎仁见了他,苦奄奄地说:“唉,老田,真想不到……”
    田耿真想在他脸上留下五个指头印子!
    “呸! ”他心里痛骂。
    红烽村,不,芨芨滩上升起了一颗新星。芨芨滩的世道变了。
    对田耿来说,这仅仅是一连串失败的序幕。
    第二个战役,尽管有田直坐镇,在选村长时,社员们还真行使民
    主权利,把刘改兴选上了。
    不仅田耿傻了眼,就连后来“反水”,想保住村长职位的李虎仁也脸皮煞白。
    看到他丧魂失魄,田耿感到快意,叛徒历来没有好下场。
    人们替他报了“一箭之仇”。
    当然,刘改兴也不是他的意中人,这个带头包产到户的人,精明强干。心眼稠点子多,敢作敢为,田耿早有领教,不如苏凤河好“抓拿”。
    民心已定,田直也不敢“强奸民意”,还冠冕堂皇地讲了几句话,代表乡里,发表了诸如“好好干”之类的演说。
    田耿经营了多年的政治局面,被彻底打破了。
    苏凤池火上浇油,在他面前走过,昂首挺胸地说唱:
    土地到了户
    要球甚党支部
    田耿两眼直冒火,干气没说的。
    “狗日的,这叫甚世界! ”他只能这样在心里发牢骚。
    他田耿渐渐从人们的心目中退出,甚少,没有人再怕他了,大权到了刘改兴村长手里头,就连娃娃们上大学,也不搞推荐,要靠分数线决定“改换门庭”,大队支部真个还有甚用?
    田耿这几年的日子,过得真窝火,真憋气!
    前些日子,在山西当兵的儿子寄来一封信,绕了半天弯子,言归正传,复员后不想回农村“子承父业”了,请老人赶快让他姐夫想办法,在城里要个“指标”。
    “就是讨吃也不回红烽了! ”这位在“大学校”里滚战了三年的丕丕,竟然这样直言不讳地向他这样呐喊! “大学校”咋没把他改造好?
    “狗日的。”田耿把信扔到炕头的地毯上,气哼哼地骂了一句。
    在地上洗菜的丕丕妈不满地说:“咱们就这么一根苗苗,你还想叫他从地里刨闹前程? 好赖他姐也是城里人,张一嘴怕甚? ”
    田耿闹不清自己的火气从什么地方来。也许,儿子把他比得连“讨吃要饭”的也不如了。他那坚强的自尊心受了刺激,受到了挑衅。
    从纸背后面,他又隐隐约约感到了蔑视,搞推荐那会儿,他田丕丕的去向还不是自己一句话!
    活到今天,倒要向闺女开口去了。
    话又说回来,丕丕妈的想法也未必不对。眼看地里这条战线,让刘改兴占了上风,他再让丕丕回来当“有文化的劳动者”,就等于下一辈的蓝图也设计下了。
    当初,丕丕他大姐只当了一年民办教师,不就由他推荐上了医学院,才改换了身份,到了旗医院,并且找了工业局的一个副科长吗? 不然菁菁如今还在这里死受,她哪能找上那样的对象。
    这么一分析利弊,田耿对老伴儿询问的目光就点了头。
    堤外损失了堤内补吧,这也叫发挥优势。
    客观上说,当了兵再回来种地也的确不好办,眼界开了,心眼儿活了,想望高了,哪能把外面的花花世界忘了!
    李宝弟就是个例子。
    田耿本来打算麦收前去城里找菁菁,不想从从回来了,还闹出个惊天动地的“事业”,田耿老两口几乎气死又有苦难言,田耿旧病复发,就躺下了。
    田从从带回来的这个灾难与打击太可怕太沉重了。田耿的头发添上了银丝,从从妈妈老了几岁。
    这个李虎仁,这不是变相地报复他吗? 这一手真够歹毒,叫他哑巴吃黄连,田耿气恨攻心,中焦阻塞,卧床不起,从从妈吓坏了,打发田直给菁菁通了个长途电话,请回大夫,吃中药,打吊针,才使病情有所好转。
    转眼间,满地的麦子就黄灿灿地熟了。
    田耿家几乎没人手,田从从指望不上,田耿也不想指拨她,一看见她就气得两手发冷。
    “灰女子,你真不争气呀! ”他在心里责骂闺女。
    苏凤池“请神”给引弟治病,全村鼎沸,刘改兴向他请示,他还有点幸灾乐祸,这回,自己连人家更不如呀。
    田耿的气色好了点,就躺不住了,今天早早爬起来,到地里头来“视察”。
    出门时,他没留意到,从从屋里静悄悄的,被褥也没打动过。
    田耿来到院子当中站住了。他环视亲手创下的家业,自豪和满意爬上了脸,在芨芨滩,他和李虎仁奔小康的速度不相上下。
    房子也是新翻盖过的,布局和李虎仁不同,前院没有牲口圈柴火棚子猪窝之类,它们一律在住房后面,从东墙绕过去,这样前院就干净利落,准备以后栽上几苗果树,带点风景区的味道。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田耿不同于一般庄户人的思维与铺排。
    田耿转到后院,首先扑人眼帘的是那头棕色的大骡子,它转过头用温情脉脉的大眼睛,注视着主人。
    田耿走到它跟前,一只手放在它缎子似的皮毛上,一种熨帖快煮。周流他的全身。不错,在大包干那年,队里的牲口作价处理,只有他能买得起这头大牲口,菁菁在经济上为他扛了一膀子,李虎仁作出了忍让,没同他争。
    在大牲口们中间,这家伙是出类拔萃的壮劳力,原本是生产队大胶车上的辕骡。
    苏凤河当了十几年车倌,对它感情极深,牲口打价时,他没能力跟大队支书竞争,回到家里,呜呜地哭。
    田耿知道了,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滋味。他理解凤河的心情,骡子在他手里,会更享福,苏凤河务艺牲口是出了名的,可田耿把骡子刁到手了,就如割了老苏的心头肉。田耿在满足中有点失落,甚至有此,隗疚,他,居然跟阶级弟兄争抢开来。
    可他又不能不这样,以后,就要靠个人的本事刨闹,靠实力竞争喽。
    每次爱抚骡子时,田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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