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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外面呢,嗯,我看见你了。”发现站在马路对面的乔非,赵默挥挥手,见信号灯变成绿色,赵默抱着乔希便往马路对面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从早晨起床开始就感觉不对劲,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到了下午,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往家里打了几个电话没人接后,她甚至忘了还有手机这回事,直接从酒吧跑回了家,正好碰到买菜回来的保姆小萍,知道赵默是带着乔希去见朋友了之后,一直悬着心的才放了下来。
可是没一会儿她又开始坐立不安起来,索性出门去迎接他们,幸好他们没事,乔菲一边笑自己草木皆兵,一边往马路对面走去,就在这时,一辆像是疯了一样的面包车,从马路的南边像风驰电掣般地驶来,在见到了红灯的标志后,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不!”乔菲加快了脚步向马路对而跑去,赵默看见她的动作后疑惑地停了下来,“赵默,快闪开!”乔菲声嘶力竭地喊道,赵默听到了她的声音后本能地向南侧看去……然后一切就像是电影的定格画面一样地发生了。
在看见了人以后,面包车并没有减速,甚至并没有改变方向,而是直接撞向抱着乔希的赵默,赵默弯腰本能护住怀里的孩子往旁边一闪,却没有完全躲过时速越过九十公里的面包车,在在场所有人的惊呼声中像是空中的落叶一样被面包车卷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重重摔落在地上,滚出很远才停了下来。
在发现撞人之后,面包车不顾周围人的呼喊,连停下来看看伤者的伤势都没有,就直接向前逃逸,旁边激愤的目击者有的驾车追了过去,有些打电话报警,还有一些人帮忙抄车牌。
乔菲却注意不到这些,她被这一切完全地惊呆了,
“还活着,大人还活着。”
“小孩好像没受伤……”
“救护车什么时候来?”路人的话由远至近地充盈至她的耳朵,到达她的大脑,可是是她动不了……
他好像听到了乔菲的哭声?怎么会是她在哭呢,她看起来不像是爱哭的人呀,再说他又没听过她的哭声……乔希呢?乔希好像也在哭……
白花花的光充满了他的眼底,无数模糊的人影在他的眼前米来去去,这些人在干吗呢?他想起米了,他好像是被车撞了……乔希,乔希怎么样?他没事吧?
“希希……”
“他没事,只是擦破了点皮,受了一点惊吓。”一个耳音回答道。
是谁的声音呢,好像是乔非的,乔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否则他没脸见乔菲了。
“你对乔菲是什么样的感觉?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喜欢就更进一步,不喜欢就一拍两散……”
“至少我不会替她带孩子,还带得这么久,喜欢你就承认吧……”
他喜欢乔菲吗?喜欢吗?喜欢吗?
“喜欢就承认吧,现在你们都是自由身。”
承认什么?
你在最后一刻,闭上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是谁……
一个白色的影子白远处飘来,在他的而前渐渐凝聚成人形,是乔菲!原来他看见的是乔菲,乔菲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在她的身后另一个白点凝聚成一个面目模糊的男子,男子似乎抱着一个孩子……是乔希,那个男子是谁?乔希在他的怀里怎么那么安静?
“赵哥,这位是我的前夫,希希的父亲,我们和好了,感谢你这么久以来对他的照顾……”
不!他生命中经历过的最强烈的疼痛从胸口漫延至全身,引起剧烈的痉挛,他要阻止……他不能把乔希带走,也不能把乔菲带走,是谁给他的权利去抱乔希?是血缘的权利……这三个人有血缘作为最强烈的扭带,而他什么也不是,他甚至没有一个能说出口的理由……
“赵默,赵默你不能死,赵默……”
死?他要死了吗?
原来他在被撞的那一刹那,最担心的,是失去乔菲跟乔希……
“乔希!”赵默倏地睁开眼,看见的却是纪辉有些胡子拉碴的脸。
“你醒了?医生,他醒了,!”纪辉看见他醒了,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到走廊去找人。
他的声音响彻整个走廊,很快一群穿着白色大褂的人就将赵默的视线塞满,在做完一项又一项的检查后,这群穿着白色大褂的人才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
在这些医生检查时,赵默一边心不在焉地配合着医生,一边在这些人中间来回寻找,可是……
“我昏迷了几天?”
“一个星期,当时你刚被救的时候双侧肺大面积出血,肋骨折,重度脑震荡,能醒过来真的是你的运气。”
现在他比关心自己的身体更关心……
“你在找乔菲?”发现他的眼神,纪辉问道。
“她是不是在陪乔希?”
“乔希没事,你把他保护得很好,当时几名急救医生都没办法把他从你的怀里抱出来,是乔菲跟你说了他没事,你才松手的,他在医院了接受了常规检查之后就回家了。”
“那现在乔菲……”
“她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第七章
已经是九月未了,肆虐了整整一个夏天的太阳却没有收敛的意思,电视上播放着一个又一个高温警报,今年的这个夏天,似乎特别的漫长。
从医院的冷气房里走出来,赵默被水泥地面反射的白花花的阳光刺得闭了一下眼睛,经过一个多月的住院治疗,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可是人却整整瘦了一大圈,脸色也苍白了很多,不过这对于一个经历过一次那么严重的车祸的人来讲,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路上堵车堵的厉害,你出来多久了?出院手续办好了吗?”刚刚停好车的纪辉迎了上来。
“办好了。”因为身体还有些虚弱,所以赵默说起话来还有些中气小足。
“那我们快点上车吧,都什么季节了,太阳还这么毒。”纪辉一边接过他的行李一边报怨。
是呀,太阳还是这么毒,连闷热的天气都几乎一模一样,好像那场车祸只是发生在昨天……
“老板说让你在家多休息几天,不要急着上班,你的那一摊子的事儿现在小吴在管着呢,不过,老板还是希望你回去继续盯着,我能听出来,他对别人不放心。”纪辉一边开车一边唠叨着一些公司的事。
赵默有一搭无一搭地听着,偶尔答两声。
“对了,有件事我忘了问你,你家的机关消息怎么那么多呀,我去你家拿农服的时候,一进去就差点碰响警报器。”
“是乔菲装的。”赵默答道,车里一阵沉默。
“说到乔菲……她怎么会一直没露面呢?难道说是怪你不该把孩子抱出来,结果遇上了车祸?还是……”
“不知道,也许她是有什么事吧。”打电话到她家里结果没人接,打手机关机,打到酒吧一开始还有人接,后来连酒吧那边的电话也打不通了,乔菲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失去了踪影。
指引纪辉把车直接开进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乘电梯上了自己住的楼层,在经过乔菲家的时候,赵默停了一下脚步……
“没人在,我几次替你取衣服的时候她家郁没人,保安说很久没看见他们出入了。”发现他的目光,纪辉说道。
“哦。”打开自家的大门,一股时间长无人居住的霉味跟灰味扑面而来,也许是很久没有回来的原因吧,赵默竟然感觉有些陌生。
“我下午还要去见客户,你早点休息吧,对了,冰箱里我有给你买的食物。”
“谢谢你了,明天我把钱算给你。”
“大家兄弟一场,什么钱不钱的,走了啊,拜拜……”
“刷!”赵默拉开厚重的窗帘,让久违的阳光照进这间屋子,在阳光下,窗台边上的橡皮鸭显得分外的精神。
赵默拿起橡皮鸭,摸着上面乔希留下的累累齿痕会心一笑……
拿着橡皮鸭走到乔菲家,赵默掏出备份钥匙开门,房子里如同每一个人去楼空的宅屋一样,混乱而空旷。
看来他们是真的搬走了,可是他们为什么会搬走?为什么消失得这么突然,连一点信息都不肯留给他。谁能给他一个答案?谁能告诉他为什么?
在医院里,当他躺在病床上,他无数次地问自己上面的问题,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不一样,每一次他都告诉自己,乔菲会回来的,她只是在忙着照顾乔希或者是突然遇到了什么急事,在下一刻她就会出现在病房的门口,可是每一次的希望,带来的只是更大的失望跟更多的疑惑。
橡皮鸭因为被人用力地挤压而发出刺耳的鸣叫声,赵默松开了手,任橡皮鸭掉落在地上……
他这样一个平淡如白开水的男人,任何的女人都会随便舍弃吧,张玉如此,乔菲更是如此,她经过了那么多的大风大浪,怎么可能在他这个小港湾里待太久,现在风平浪静了,她自然回到她的大海里去了。
可是就是他这样一个像白开水一样的男人,也是有感情的呀,也是会受伤的,就算他没有表示什么,就算他们之前的关系仅仅是朋友,她至少也该说一句再见,难道他的付出,连一句冉见郁换不来吗?
赵默并不知道,从他从医院离开的那一刻起,一辆黑色的桑塔纳2000就一直跟在他的后面。
“你放心了?”坐在驾驶座上戴着大大的黑色墨镜的男人问道。
“嗯。”
“其实你应该上去跟他打声招呼。”
“算了吧,这样对他更好,我不想再让他卷进米了。”
“你其实没必要这样,我们警方完全有能力保护……”
“有能力?真有能力的话也不会到现在也没有抓到那个面包车司机了。”
“咳……你知道的,那辆车是赃车,司机又没留下什么痕迹……”墨镜刃有些尴尬地说道。
“我又没有怪你,他是这方面的老手,自然不会轻易留下把柄。”
“唉……”墨镜男叹了一口气,“最近警察也不好混,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上面要破案率,下面要福利,总嚷着活太多,社会评价太低,累到吐血人家也说你是腐败伤了身体,上趟饭店吃顿饭都感觉像是欠了谁的……早知道不如真的当流氓去……”墨镜男抱怨了起来。
“我才说你一句,你都说了几句厂?”乔菲本来有些沉重的心情被他这一闹,轻松了很多。
“你还是决定把酒吧让出去?”
“嗯,现在反正也是关门,房租却一直在交,不如早让出去让省心。”
“孩子呢?”
“我送叫去交给我姨妈了,她也真是命苦,年轻的时候要带妹妹的孩子,老了连妹妹的孩子的孩子也要带。”
“我们送你回去。”跟伪装成修车人的同事打了一声招呼后,墨镜男启动了车子。
“你等会儿在新街的路口把我放下就行了,我去买点东西。”
“你要买什么?我陪你买。”
“不用了,只是些小东西,不需要你这个大刑警队长陪我买。”
“是很需要,大姐,你难道想让我明说,不许你单独行动吗?”
“好吧,我不买东西了,你直接把我送回你们的软禁室好了。”
“喂,那可是我们提供给特别证人的特别住房,条件好得连我都想搬去住了,你还嫌。”两个人一边打着嘴仗一边往回走,其实两个人谁也不是爱斗嘴的人,关系也没亲近到可以聊天打屁的程度,只是觉得在目前的心境下,不斗嘴两个人只剩下相对无言了,陆彪是什么样的敌人,世界上只有他们最清楚。
在墨镜男的陪同或者说是监视下,乔菲被送回了警方替她安排的特殊住所,“记住我的话,不要擅自行动。”像是不放心她,墨镜男又补了一句。
“一个月了,你看见我擅自行动过吗?”乔菲笑了笑,“我现在有儿子要养了,惜命得很,我不会出去给你也给自己惹麻烦的。”
“这样最好,唉,我真该加个门岗……”
“加门岗干什么,有这么多的摄像头呢。”乔菲指着门口的摄像头说道。
“机器哪赶得上人呀,算了,不说了,晚安。”
“晚安。”在转身关门的一刹那,乔菲脸上轻松的笑容瞬间消失。
“拜拜……”把客人送上出租车,小美媚笑着跟客人挥手告别,在出租车离开视线之后,用力啐了一口, “整天想着占便宜不肯掏钱的老色鬼,没钱就别出来混呀。”
“小美姐,这是在骂谁呢?”夜总会门口泊车的小弟轻佻地笑道。
“骂你这个小色鬼呢。”
“哎呀,小美姐的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大了呢。”小弟伸手想摸她的脸,小美眼疾手快地把他的手拍开。
“小小年纪别不学好,我进去了,你招子放亮点,有好客人跟姐打声招呼。”
“知道了。”
丢给泊车小弟一个媚眼,小美扭着丰盈的臀部往夜总会的大门走去……“你是当年在新六街的小美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阴影处堵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
“真没想到你现在做起了这一行。”在离夜总会很远的一个咖啡厅阴暗的的角落里,乔菲替小美点燃了一支烟,当年她也是跟随陆彪的女人之一,替他运毒放哨,好像还染上了毒瘾,陆彪团伙垮台的时候,她好像是被捕了。
“没办法,从里而出来之后工作难找,不干这行干什么呢。”狠狠地吸了—口烟,小美吐出一口烟圈,“听说你现在混得不错。”
“混口饭吃而已,我来是想问你,最近见过陆彪没有?”
“陆彪?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他还活着。”
“活着?怎么可能……”
“你也知道,我乔菲从不说谎。”
“他就算是活着又怎么样?当初又不是我出卖的他,他找不到我头上。”小美打了个呵欠,满不在乎地说道,其实她早就听到了乔菲最近在找一些当年跟过陆彪的人,警方那边也有动作,对于乔菲找上她早就有心理准备。
乔菲抓住了她的胳膊,撸起她的衣袖,露出满是针孔的手臂,“你现在这样都是他害的吧,你难道不恨他?”
“恨?怎么不恨?你不恨吗?他就是这么一个让女人爱得牙痒痒义恨得牙痒痒的人,不过我现在不想提他。”
“小美,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是我找你,下次可就是警察来找你了,就冲你身上的针眼,判你个强制戒毒不算过分吧?”
“戒毒?哼,我都戒了多少次了?就当去住免钱的旅馆,算了,咱们明说了吧,我要钱。”她一说到这里,乔菲的眼前立刻一亮。
“你要多少?”
“五万。”
“五万太贵了,我最多给你五千。”
“那我不说了。”
“我今天给你五千,再打一个四万五的欠条。”
“好吧,谁叫咱们姐妹一场呢,其实……我没见过他,不过见过一个很像他的人……”
“什么时候?”
“大概是几个月前吧,有个老板找了我跟几个姐妹说是替他招待重要客户,我一进门,看见那个重要客户的背影还以为是他回来了,可是看见那张脸,才发现自己认错人了,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他,越看越像他,真的很像,连一些习惯动作都一样,可是又不敢认。”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陆维绅。”
陆维绅……那个送赵默野玫瑰的人也叫陆维绅……乔菲一回到住处,就翻箱倒柜地找出上次墨镜男拿来的陆维绅的照片,用几张白色的纸片挡住他的眼睛跟鼻子……是他!
“她真的去寻求警方的保护了?”
“是真的。”
“好了,有情况继续向我报告。”陆维绅挂断电话。
她可真是变了很多呀,当年她可是一直看不起警察的,现在居然跑去向警方寻求保护,看来她是吓坏了吧?这可不像她呀。
“梆梆……”
“请进。”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穿着白色睡衣的张玉担忧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当初是他身上的神秘与野性吸引了她,现在这份神秘与野性却让她感到寝食难安。
“张玉,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工作的时候不许人打扰!”像是很不满意她在这个时候敲门,陆维绅轻缓而冷酷地说道。
“对不起,我……”
“好了,下次不要这样就好了,你先回去吧,我马上就回去。”陆维绅语气又温和了起来,张玉赶紧关上门走了。像是绵羊一样的女人,陆维绅眯起邪魅的狭长风眼轻蔑地看着她的背影。
如果是乔菲绝对不会是这样……乔菲……乔菲……想起这个名字,让陆维绅的表情狰狞起来……
“你怎么跑来了?”纪辉正在自己的办公室跟几个业务聊天打屁的时候,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越刻迎了出去。
“在家里待不住,还是想早点回来上班,我刚去见过老板。”
“老板肯定叫你多休息。”
“是,不过看我坚持来上班,他也没多说什么。”他不能再在家里待了,失去了乔菲跟乔希的家,像是一个四壁有墙的大监牢一样的可怕,整天住家里待着,他怕自己会待出抑郁症来。
“唉……”纪辉叹了一口气, “你自己注意身体吧。”
告别了纪辉,赵默一个人回到了位于十三层的财务部,得到了同事们的热情欢迎。回到久违的办公室后,他开始查阅自己不在的期间的账目。
“铃……”他刚刚看完上一个季度的季报,电话铃就响了,“喂?”
“你好,我是陆维绅……”
“是陆先生。”赵默想了一下,才想起这位只有一面之缘的邻居。
“您还记得我吧?我就是上次送您儿子花的那位……”
“我记得了,您有什么事吗?”他记得他没有留办公室的电话呀,还是他留了,自己却忘了?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有一个项目想找合作伙伴,有人向我推荐了武氏,我一下子就想起你了……”
“对不起,我只是财务人员,不涉及公司运营的。”
“别急着把活说死嘛,我只是想让你引见一下你们总经理,大家互相认识认识,吃顿饭交个朋友嘛。”
“好吧,我试着帮忙问一下我们老板。”这个陆维绅真的是很奇怪的人,如果是业务关系,他可以随便打电话找业务部的同事,甚至可以直接打给老板,偏偏要绕一个弯子找他这个财务总监,实在是非常奇怪也非常不合常规的事,难道他们马来西亚人做生意规矩跟中国人不一样?
赵默……书生一个,除了懂些女人的玩意儿之外别无所长,养别人的儿子比养自己的儿子还精心,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命大,上次那么撞都没撞死他。手在印着赵默名字跟照片的黄色档案袋上弹了两下,陆维绅将档案袋扔进抽屉。
“陆总,有两位公安同志想要见你。”他的秘书张玉通过内线说道。
“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