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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蕾低下头，她的鼻尖蹭到薇薇安的鼻尖，眼神柔软，“睁开眼看着我，薇薇安。”
薇薇安闭着眼、摇摇头。她怕了那样的场面。
格蕾的脸又凑近了些，这下子两个人的唇也贴的很近了，几乎再近一厘米就要亲上去。
“薇薇安，别怕，没事的。”
薇薇安纠结了一下，眼睛微微眯开一条缝。
“看着我。我是三维的，你看着我的样子，是不是不会难受。”
薇薇安眼睛再睁开了一些，片刻，说：“嗯，看你不会那样子。”
格蕾的声音低沉了些，但说出口的内容却有些勾人的暧昧了，“那就一直看着我，不要移开视线。”
薇薇安：“”
亚罗安还在忿忿地看那只虫后，身处在联邦政要的家庭，家中哥哥三年前又因为击杀虫后而死，这种种原因都令她对虫后的感情有些偏执的憎恨。
“亚罗安。”洛衍突然叫她。
“嗯？”下一秒一只漂亮的手摊开在她面前。
亚罗安看着眼前的手，她一时间对洛衍的举动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洛衍嗓音淡淡的，“给你牵，别激动。”
亚罗安：“”耳朵突然红了。
第三十章 极限（六）（）
30
牵着手，亚罗安激动的心情倒是真的平复下来了，但是耳朵却一直在发烫，甚至有一种越来越烫的趋势。她忍不住去猜测洛衍这么做的用意，是对她有些好感，还是又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不敢深究，甚至她一点也不敢多想。都说暗恋的人是即幸福又可悲的，但亚罗安却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哪里是可悲的能喜欢上洛衍这一事实令她每一刻都感到无比欢喜。
“你感觉还好么？”洛衍问。
“嗯，什么？”亚罗安没反应过来。
洛衍说：“在我们的三维世界里，在有限的环境中捕捉尽可能多的细节是每一个人的本能。人们总是想将一切东西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通常来讲细节捕捉得越多，那个人掌握的信息就越全面，能力也越强。哨兵和向导就是因为善于捕捉战场上的细节而拥有超出普通人的战力你是超s级向导，所以所接收到的信息也应该是我们中间最多的。”
“你现在有不舒服么？”
亚罗安听完她的话总算明白洛衍想要表达什么，她心里划过一道暖流，“还好，其实只要尽可能地忽视就好了虽然四维空间中多出了某个三维空间中不存在的方向，但是只要脑子转过这个弯来，这幅场景还是很美的。”这是多少人究极一生都无法见到的场面
洛衍点点头。眼前这幅场景说是世界的奇迹也不为过。置身在此种超现实的观感里面，就仿佛灵魂获得了洗礼，思维得到了升华你很难用一个词汇来形容此刻的心情，这是一种超越了文字的美。
亚罗安悄悄握紧了洛衍的手，她很珍惜这样的机会。所以她要把这份感觉好好地记在心里。
“洛衍”亚罗安垂下眸子轻唤，但不等她回应，她自己又继续说下去了，“我们应该毁了这个地方。”
洛衍：“”她看见亚罗安的眼眶逐渐变红，嘴唇也倔强地抿成一条直线。
亚罗安：“一只虫后只要给它短短一段时间，它就可以产出无数个虫卵，这些卵从刚下出来到孵化只需要14天。我不知道联邦私底下究竟想做什么但是，将这种这么危险的东西放在联邦第一军校的脚底下，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洛衍注意到亚罗安的情绪有些不对。以她对亚罗安的了解，这个人就算心里的情绪波动有多大都不会选择这种直接表现出来的形式。她只会表面不动声色的、慢慢的一步一步控制全场。
可现在亚罗安的情绪外放太明显了，这种明显令旁边的薇薇安都移开视线在看她。
洛衍静默地盯了她一会儿，突然将两人相握的手改为十指相扣。洛衍慢慢地把手指。插。入亚罗安的指缝中间，另一只手则轻柔地穿透她的黑发，扣住她的后脑勺并用了点力气，“看我。”
亚罗安被迫抬起头，但眼神却不敢盯着她的眼睛。
洛衍没有管这些细节，她缓缓说：“冷静下来，亚罗安。”
亚罗安依旧没看她，但嘴唇蠕动了下，最后也没发出声音。
洛衍的声音温柔了些，“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好么？”
一个冷清的人高冷起来你会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一旦她变得温柔，这种攻击力会直接戳向你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令人根本无法拒绝。
亚罗安皱起眉头，那双一直神采奕奕的眼睛变得无神起来然后脸上也露出一丝落寂，回忆痛苦是很难受的，因为这代表着你又要直面一次残酷的现实。她上前一步，把自己整个人投进洛衍的怀抱里，之后脸藏进洛衍的肩窝中。
洛衍被她突如起来的动作弄得一僵，但是她也没说什么，只是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另一只盖在她后脑勺的手带着安抚意味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三年前，联邦最具里程碑意义的一次战役你还记得么？那时候举国上下欢庆。”
“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消灭了处在虫族金字塔顶端的虫后。”洛衍说。
“我哥哥是s级哨兵，当时由他带领全联邦将近1/4战士突袭虫后所在地”
“嗯，联邦对外宣称1000多万战士在那一场战役里都作出了卓越贡献，最后的总死亡人数20万以低伤亡率取得了重大成功，在授勋仪式上，追加了20多万的骑士十字勋章。”
“总伤亡人数918万。”亚罗安快速地说，并顿了一下，“我接到哥哥战死的消息就立即赶往现场，等我到的时候，战后清扫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但是你能想象吗，那么一座座连绵的山上，绿色的树全部变成了红色，空气中是一股浓得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现场的人甚至都戴上了防毒面具脚下走的路，每一步都能印出一个血色鞋印，那血都不凝固，就这么顺着四周流啊流啊我都不敢想，我都不敢想他们到底遭受了什么？”
“联邦的百姓需要安全感，我们也必须为他们营造出一种生活蒸蒸日上的假象但是战场上的士兵呢？一个个一个个，尸骨无存，他们的名字所有人都记不得，他们就这么七零八落地散落在战场上洛衍，洛衍！这一切都是虫后带来的”
“我可以不去想我的哥哥，我可以暂时压下仇恨，我什么都可以，但那是918万个活生生的人阿，那是仿佛把天刷红的血色阿我怎么能忍受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在现在这个地方，被联邦豢养”
洛衍：“”她的眸子幽深。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肩头有些温热，眸心微微闪动，洛衍感觉自己心有些疼了。
第三十一章 极限（七）（）
31
“哥哥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留下的讯息是两个字：衰变。我不明白。到底是哪种方向上的衰变，我一点头绪也没有，但是我认为这并不妨碍我得出毁灭这个虫后的决定。”亚罗安在洛衍的肩头蹭了蹭，后抬起头说。
洛衍点点头。她此时的表情已经重新转为淡然了，所以身上又透出一种微妙的距离感，“我不反对你这项决定，但是往前去，是一个部分的四维空间。你发现了么，这个四维空间像是一个镂空了中心的圆环，它的中心是镶嵌着三维物体的。虽然这很不符合物理上的规律——理论上来讲如果这个属于三维的装有虫后的透明罐子进入到四维空间——根据高维度是不断地向低维度跌落这样的宏观理论，当三维物体展开维度的一瞬间，四维结构将被完全破坏然后它会释放出一种巨大的能量，最后彻底转变为三维物质。但是，我们现在所看见的是这处四维空间与三维物体处在了一处微妙的平衡点上，两者正在完美的共存。”
格蕾把自己的手往前一伸，然后整个人也向前走了几步且完全走进房间里，“你们走进来。”
几个人依言进入。
格蕾一直举着手，说：“在完全的四维空间下，三维是不存在厚度的。你们看我的手”
此时格蕾的整个人都变得透明，她的身体是透明的，血管、内脏、神经所有的一切都悬浮在空中，并且透过她还可以看见她身后装虫后的罐子，周围则又是向无穷方向展开的晶体组成体。
“我们刚刚还没有完全进来，只是在门口看。现在我们完全进来了，亚罗安，你应该发现问题所在了”格蕾说。
“我们在这片空间里很脆弱像是一片薄薄的树叶”
“嗯，而且我感觉到一种偷窥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感觉”洛衍问。她抬头看看头顶，眼前只有眼花缭乱的蓝色晶体
“刚刚就有这种感觉了，不过那是在这个四维空间以外现在进来了以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薇薇安稍稍适应了这样的环境，说。
“嗯并且在四维里面多了一个三维中不存在的方向。我在这里解释一下，当我们在三维世界里的时候，用一支笔可以在白纸上画出两条相交的直线——对于这两条直线来说，它们互相是从各自的身体里面穿过去的。现在我们在四维空间里，那么以此进行推证，我们之间也是可以直接穿透彼此的身体——所以很有可能，我们一个不小心就把手伸进对方的身体里，然后抓到了她的内脏”小格蕾说到后面的时候眼里含了一丝笑意。
“再为你们举个例子。薇薇安！”
“嗯阿？”微微安突然被点名，整个人有些懵。
“看我这里。”
薇薇安下意识看向格蕾的左胸下方一点的位置，那里一颗红色的心脏正在有节奏地收缩着。
格蕾走近薇薇安，压低声音，语末有丝令人身体发。酥。地笑，“你伸手，就可以取出我的心。”
薇薇安：“”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猛地收缩了两下末了突然想起这是在四维空间，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透明的，她有些羞愤地闭上了眼。
亚罗安面无表情地给格蕾比了个大拇指
“所以在这里击杀虫后的危险性太高了，万一出点什么意外，我们所有人都要交代在这里。”在场只有洛衍一个人保持着这种镇定，但这丝镇定又很快被人打破了。
“哟，洛衍。你脖子上挂着的这块怀表——里面的姑娘很好看阿。”阴阳怪气的男声从背后传来，随后格林走到她们面前。
伴随着他这句话，其他三人也看向了洛衍的脖子，薇薇安和格蕾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亚罗安默默看了好几眼。
洛衍表情一变，目光瞬间冷凝，嘴上却岔开了话题，“您怎么在这里？”她的手想抚上自己的脖子但在快摸到怀表的时候突然想起了现在身处的地方，她怕弄坏，指尖蜷缩了一下又收回去了。
“我怕我再不来，你们就要把联邦好不容易培养出的实验体给弄坏了！要知道这可是原生态的虫后，这里的一切，除了关住它的罐子以外，其他的一切都是搬过来的。”格林呵呵笑了几声，一双阴鸷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亚罗安。
“这可是虫后三年前”
“这就是三年前花了918万条人命换来的虫后，你们看，它现在是绝对沉睡状态，你们头上的那些蓝色结晶就是虫卵。“格林咧开嘴笑了笑，眼神突然变得有些玩味，“亚罗安，你哥哥就是在三年前阵亡的吧，你的父亲也知道这个实验的。”
“你们疯了么？”亚罗安赤红着双眼，她刚想冲上去抓着格林的领子质问，但自己的肩膀却被洛衍禁锢住了——洛衍已经掌握了避开那个新方向的方法，她此时伸手扣住亚罗安的方向只是普通的方向。
“呵”格林阴冷的眼睛瞥了她一眼又去看洛衍，“你倒是学的快。”
“千万不要把你的无知当做真理，我身后这只实验体，即使是再死1000w人也是值得的。一旦这场实验成功，人类就能真正的重新崛起了。”
“疯子！你们这群疯子”
“住口！你知道自从虫族出现以来人类的死亡人数已经达到多少了么？我告诉你，至少有8亿的人死在了战场上，全人类都在和虫族抗争，如果这种情况再继续下去，还要死多少人？1亿？10亿？”
“那你们把这个虫后抓回来想做什么实验，你说啊！好，在你们眼里那918w条人命不算什么，但如果这只虫后醒了呢，这么多虫卵孵化了呢？a区怎么办？在a区生活的几百万人怎么办？”
“这件事你不需要担心，它不会醒的。接下来我会告诉你们今后的任务目标，这只虫后不是你们该操心的，因为你们以后将接触到其他的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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