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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头轻轻地倒在我的胸口上,我伸出双臂搂着她,抚摸着她的背、肩膀以及那只冰凉、柔软、光滑的手臂。她的这只手臂横放在在我上身。她瘦长的腿依偎着我的大腿,我们这样躺了一秒又一秒,仿佛时间长得无穷无尽。我的手移到她的腰背部,抚摸着那块冰凉的皮肤。她不像是小说人物,更像个可爱的活人,髋部像个男孩,柔软、鸭尾似的屁股又像个女人,只是比大多数女人的屁股小一点。我很久很久没有跟女人上床了,而上一次无法跟这次相比。我想触摸威莉·帕特里克身体的每一处,想钻到她柔软的体内,这种想法是一种深邃的激情,是我二十多岁以后从来没有过的。
她的手摸到了我短裤的松紧带,我的一条腿移到了她的两腿之间。
“哦,天哪,”她说。
我说:“我知道。这是很奇怪。”
“你在哪儿?”她说。“你在吗?啊,我知道了,你在。我的天。你不觉得应该把身上那件蠢东西脱掉吗?你那玩意儿好大,会累死你自己的。”
我把那件蠢东西脱了下来,听到她的恭维气喘得更粗。她以流水一般的速度脱掉了胸罩和三角裤,接着我们的面前打开了一座乐园。我进入到她的体内,就像是进入了乐园。在她里面我神奇般地自由自在,欣喜若狂,仿佛终于到达了一个完美的地方。我恋爱了——那是一种最陈旧、最乏味但最真实的表达法。以前我曾经觉得自己开始了恋爱,而现在这个旅程完成了。我到达了目的地。我想后半生都搂着她,珍惜她,赞美她。这一切发生得这么快:我觉得自己跟威莉·帕特里克连为一体了,仿佛我们共有一个灵魂。我们就像是图画中情欲强烈的神仙,遗失在大丛林深处破庙的墙壁上。最后我们似乎漂到了一起,身上罩着彼此的皮肤,发现欣喜的宣泄是一种四条腿、四只臂膀、两个脑袋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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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屋 第二十三章(7)
“天哪,”威莉喘着粗气。“好的,我情绪沮丧的时候就读你写的书。我不再为能动力烦恼了。我不在乎,我从来没有尝过这种滋味,还想再来。”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怎么了结,”我说着,吻了吻她的掌心,“不过我永远不想失去你。”
“你为什么应该失去我?”威莉问。“我是你的,对不对?”
很快她睡着了。我穿上衬衣和裤子,下楼来到停车场,有十二辆车沉睡在婆娑的树影下面。但没有那辆银色的梅塞德斯轿车。
发生在这个房间里的一切就是西拉克斯用Arial十号字体送到我电脑屏幕上的那句话:你就有机会得到奇特的、乱伦的、令人销魂的东西,这种东西是除了你之外其他头脑发疯的作者所无法企及的!
现在,令人销魂的威莉抬起头来,摸索着寻找她身边的枕头,这个头脑发疯的作者将要放下他的笔,让她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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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屋 第二十四章(1)
威莉跪在床上,脸上挂着微笑,全神贯注地翻找着她的包,将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给他看:她往那包里塞的东西可真不少。圆领衬衣、高领衬衣、针织套衫、内衣、正装、裙子、牛仔裤一件件地被展示给他,然后又一件件地被放到床上的箱子旁。“我该穿一件比较舒适的衣服,”她说,“尤其是我们要在车内呆上一整天。这件针织套衫再配上这条短裤怎么样?”她举起一件奶油色的棉丝混纺的船领长袖套衫,希望能得到他的认可。这件衣服的重量大概和一包邮票一样轻。
“我倒是很希望看你穿那件衣服,”他答非所问地说,弄得她最后不得不去猜测他的意思。“这衣服从哪里弄来的?”
“呣。”她把套衫递给蒂姆,疑惑不解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又查看了一下衣领后的商标。“我不记得是在哪里买的,商标是‘格兰德街’,可这一定是品牌名。我不记得有哪家叫‘格兰德街’的商店。”
她当然不记得自己在哪里买了那件套衫,因为这件套衫只是在她打开衣橱、从衣橱架上抽出来的那一刻才问世的。
“我也不记得有这么一家商店,”他说,“而我就住在格兰德街上。”
“住在复式楼里?”
他点点头。
“真好。我一直想住在复式楼里。要不是米歇尔·费伯找到我的话,我想我大概会离开我在东77大街上的公寓,在市中心找一个漂亮复式楼。”她开始把衣服重新放回到包里。
“你会吗?”她让他感到颇为惊讶,不过他很快会习惯这一点。这位出现在他生活中的女人表现出了与她在书中的形象一些微妙的不同之处。他笔下的威莉永远不会想到要离开自己在纽约东城区的公寓,但这只是因为他对她了解得还不够的缘故。正如他在书店里所看到的那样,他低估了自己笔下的女主人公。
“那当然,那得看我是否感到自己的病情已经足够稳定,能够搬家。”威莉说。“可是,在米歇尔将我重新安顿到亨德森尼亚之前,我感到自己的情绪非常稳定。我是说,在我遇到他的那天晚上,虽然不能说我的情绪完全稳定,但我总的来说恢复得相当不错。然而,我一到亨德森尼亚,哇,那就像我走进了一个怪异的慢动作梦境一样。我当时以为我需要米歇尔来保护我,结果却变得了这样。”
“我们必须特别留意米歇尔,”蒂姆说,他又想起了西拉克斯所写的卡林德与第二个黑暗人合而为一后带来的双重危险――“一个黑暗、黑暗的恶棍几乎立刻会对你那可爱的假小子穷追不舍。”
“你对这一切知道多少?”威莉问他。“米歇尔、亨德森尼亚、罗曼·理查德、贾尔斯以及波罗的集团公司。”
“如果从我们仅仅昨晚才相识这个角度来说,那么我知道的非常多。汤姆一直在把情况告诉我。”
“天哪,我从来没有料到他居然爱嚼舌头。”威莉说。
“他知道我非常喜欢你。”
“你喜欢我?仅仅听说了我的事就喜欢我?”她冲着他笑了笑,然后关上重新收拾好的箱子,将双腿荡到床边。“真是太好了。你觉得怎么样?我还配得上你的期望值吗?”
“你远远超出了我的期望值,”他说。
“是吗?”她站起身,快步走过反射着光线的黑色地板,一屁股坐到了他的大腿上。她的躯体摸上去像是用西印度轻木和泡沫做成的。她亲吻着他。“我对你并不了解,但我们之间昨晚发生的一切都非同寻常。大家都说有过销魂荡魄的经历,可我觉得连我的躯体都完全离我而去。你刚才说超出了期望值!那就像是某种宗教体验。”
“也许那就是一种宗教体验。”
“我的整个躯体感觉非常轻――真的,我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
他紧紧地抱着她,急于想保护她,因为他知道她迟早会离他而去――就仿佛她在那一刻就会轻盈地从他身边飘走一样。
“你的女人恐怕不下一千吧?”她说。
“那倒没有。”他笑着说,尽管她看不到他的笑容。“我和汤姆·哈特兰有一些共同之处。我倒没有成百上千,不过和我一起上床的基本上都是男人。”
她又是不信又是惊讶地望着他。“你?可是你――你一定是开玩笑吧?你真的是同性恋?不过你看上去不那么像。如果你不是假装的话,我真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你就像……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就像宙斯披着金色光芒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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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屋 第二十四章(2)
她在他腿上转过身来,骑在他大腿上,将头凑近他的头,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他说,“正是这样。我立刻迷上了你。”他坦率地说,但这种坦率有一定的限度。“威莉,这一切都有一个原因,你早晚会知道的。”
“我希望如此。”
她错把他的这番话当成了一种鼓励。他说,“威莉,我不是信口胡说。有些事情你必须要知道真相,这非常重要。”
她把头往后一仰。“这是不是就是汤姆一直说要告诉我却总也没有时间告诉我的事?”
“不是。这两件事相互有关联,但汤姆所说的是别的事。”
“而你知道内情,知道那秘密,知道那一切。”
他点点头。
“这么说他告诉了你,却没有告诉我?”
“不完全是这样。”
她把脑袋一歪。“你这话什么意思?要么他告诉了你,要么他没有说。究竟是哪种情况?”
“他没有告诉我,威莉。我只是知道而已。”
“这么说,这已经成了人人皆知的事了?换句话说,我都可以从Google上查到?”
“不是这样的。”
“可是现在有了两个大秘密。我不喜欢这样。这太玄了。”
玄了?蒂姆想。就像“机构”一词一样,他永远不会用这样的词。
“究竟是什么使得蒂莫西·安德西愿意为一个他刚刚认识的女人去冒受伤、遇害、进监狱的风险呢?他为什么甚至愿意为她开车穿过半个美国?”
“蒂莫西觉得自己别无选择。”
他将她搂在怀里,紧张的气氛过去了。他俩紧紧拥抱在一起,仿佛被困在一块孤零零的礁石上一样。蒂姆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她轻轻叹惜一声,将他抱得更紧。
“你想吃点东西吗?”他问。
“好吧。”她紧紧倚偎着他,将自己的脸贴着他的胸膛,然后收拢双腿。她身体轻得似乎没有任何重量,而且她的骨头似乎像是用水做的。“我们今天能赶到米尔港吗?”
“我想能。我们先到印第安纳州,然后再一路往北开。我想早点到达那里,赶在我的朗读见面会开始前先办两件事。”蒂姆能够感觉到西拉克斯的存在,仿佛西拉克斯就站在他的房间里,在对他说――快赶到米尔港,把你的活干完!这一切都是你惹出来的,你现在必须把它解决好!――现在又到了片言只语的时刻:必须在他们赶到米尔港之前让威莉知道一切。
“你小学二年级的老师叫什么?”
“管它呢?”她解下胸罩,将它扔到箱子上。“我恐怕早都忘了。”
“我小学二年级的老师是格劳斯太太。我年龄比你大很多,可我却记得。威莉,你应该还记得她的名字。”
威莉闭上眼睛,双手按着左右两边的太阳穴,做了个鬼脸。“好吧,好吧,”她说,“我想我小学二年级的老师也叫格劳斯太太。也许她们碰巧名字相同。你上的是……”她又做了个鬼脸,重新用双手按住左右两边的太阳穴。“啊……弗里曼小学?是劳伦斯·弗里曼小学吗?”
“是的,”他说。
“瞧,这就对!我们上的是同一所小学,所以可能有许多相同的老师。”
“不过,这有些滑稽,是不是?那所小学就在匹格镇圣艾尔文饭店的后面,而儿童之家却远在城市的北面。”
“对不起,我要去冲澡了。好了,你又开始变得严肃起来了。我们一起冲澡,让我看看你这个人浑身湿漉漉是什么样子。”
蒂姆发现自己完全低估了他笔下这位女主人公在性生活方面的坦率与欲望,因此他觉得又是好笑又是惊叹。他们暂时把烦恼抛到了脑后,直到饥饿将他们重新拉回到现实生活中来。对于蒂姆·安德西来说,他每次和威莉这位他所创作出来的尤物做爱时,他都会变得越来越投入,越来越依恋。这一过程是从他像摆弄棋盘上的一个棋子一样将她放在密执安农产品仓库前那一刻开始的。
他们在“天鹅包间”用完早餐后,戴维先生告诉他们,警察来找过他。威莉的胃口大得惊人,不仅吃完了自己盘子里的四张薄煎饼和腌肉,而且还把蒂姆盘子里剩下的两张薄煎饼一起装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听我说,警察想了解一下,看我是否让一个在新泽西州抢劫了银行的女人住了进来。他们给我看了一张照片,可我觉得照片上那人并不真的就像哈莱顿太太,而且我绝对不相信哈莱顿太太会在新泽西州抢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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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屋 第二十四章(3)
“我也不相信她会干这种事,”威莉说,“他们还会回来吗?”
“午饭前不会回来。我们这里的警官对我们饭店的酸包菜和维也纳炸小牛肉片情有独钟。”
“我们一会儿就退房,”蒂姆说,“谢谢你,戴维先生。”
威莉说了声抱歉,站了起来。蒂姆在心里盘算着该给多少小费,算计着他的旅馆帐单总共该有多少,突然他注意到他的主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哈莱顿太太”向卫生间走去。他只顾欣赏她的婀娜身姿,完全忘记了蒂姆在场。正当蒂姆望着戴维先生看着威莉时,这位身材矮小的男人突然表现出了某种一闪即逝的惊讶神情:他的身体一缩,脑袋猛地往前一伸。蒂姆越过他的脑袋望去,看到威莉正好消失在女卫生间门前。
戴维先生突然意识到有人在观察他,赶紧转过身来对着蒂姆,胖乎乎的圆脸微微一红,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怎么啦?”蒂姆问。
“哈莱顿太太真是太出众了。请原谅我这么说。”
蒂姆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先生,也许我这么说显得不够礼貌,可这位夫人比第一眼看上去还要漂亮。我相信她看上去比你们昨晚抵达这里时还要年轻。”
“你还有话没有说出来。什么东西让你猛地吃了一惊?”
戴维先生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让我吃了一惊,哈莱顿先生?”
“有什么东西让你恍然大悟。我很想知道是什么。”
“那只是一个误会,是眼睛的错觉,”戴维先生说,“如果您希望我们替您把行李拿下去,先生,我会在接待处等着为您效劳。”他猛地转过身,走了出去。
威莉显然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所以急急忙忙回到了餐桌旁。蒂姆仔细观察着威莉,想看看她身上是否有青春的迹象。她在他的眼里一直显得非常年轻,可他现在也不免开始想看看她是否真的比前一天年轻了一些。
她突然开口说道,“我又有了那种‘轻飘飘’的感觉。我不是说我感到饿,因为饥饿只让你感到空荡荡的。这是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就像我的整个身体内都有一种嗡嗡声在作响,就像有一千只蜂鸟的翅膀在同时拍打。”
回到楼上后,蒂姆给米尔港的普福尔茨海姆饭店打了个电话,被告知这家饭店给他留了一个小套间,他在九月底之前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他是贵客,会受到相应的接待。然后,他给玛吉·拉打了个电话,请她通过联邦快递公司把他的一些衬衣、裤子、外衣和袜子送到这家饭店。
他放下电话后,威莉说,“让我来付房费好吗?我可不想觉得自己像个寄生虫。”
蒂姆刚张口反对,威莉就说道,“你不该为我付费,本来就应该由我替你付帐!这些钱大概够我们用两年的,我给你看看。”
就在威莉把那白色的长滚筒包拖到床边时,电话响了。蒂姆拿起听筒,听到里面传来了戴维先生的声音:“哈莱顿先生,请朝窗外看一看。好像有人对你们的车非常感兴趣。”
“威莉,你看一下停车场好不好?”他向戴维先生道了声谢,然后目送着威莉走到窗户前。
“听我说,”戴维先生说,“你或者哈莱顿太太是否认识那位先生?他仪表堂堂,不像是警察。”
“混蛋,”威莉说,“是科弗利。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蒂姆走到窗户前,越过威莉的肩膀向外望去。蒂姆那辆黑色的汽车旁有一个正在来回踱着步子。只见这个人个子很高,身材修长,上身穿了一件煤气火焰般的蓝色套衫,下身穿了一条浅灰色的裤子。他留着金色的长发,梳理得整整齐齐,那张脸像百般无聊的神父。他一面朝旅馆各个窗户里东张西望,一面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下巴。他最后直起身,朝停车场四周看了看,然后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表。
“他是在等罗曼·理查德,”威莉说,“那个没心没肺的杀人狂。”
“哈莱顿太太对这位先生应该没有好感吧?”戴维先生说。
“是没有,”蒂姆说。
“这个人与停在旅馆前的那辆灰色梅塞德斯轿车有联系吗?”
“你在干什么?”威莉问。
“有,那是他的同伙,”蒂姆说,“威莉,我正和戴维先生把一些事情弄清楚。”
“戴维先生?”
“你现在听好了,”戴维先生说,“为了哈莱顿太太起见,我要干一点出格的事。那位女士不仅从来没有抢劫过什么银行,而且她这辈子都从来没有做过一件错事。此外,停车场上的那个人是个恶棍。你们一听到有很响的声音,或者看到那个金发小子开始跑出停车场,就赶紧离开房间。右边第三个门通向女仆专用的楼梯,你们可以从那里下到旅馆背后。你们尽快上车,赶紧离开这里。不管看到什么样的混乱场面都不要去管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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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屋 第二十四章(4)
“混乱场面?”
“别为我担心。”蒂姆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戴维先生就挂断了电话。
“现在怎么办?”威莉问。
科弗利正在蒂姆的汽车旁来回踱着步子,而且随着每一秒的过去,正变得越来越不耐烦。他从衬衣口袋里掏出来一包烟盒为黄色的香烟,划根火柴点燃了一根香烟,然后喷出一团青烟。
“贾尔斯抽烟?”威莉似乎大吃一惊。看到自己心爱的人为别人显露出真正性格而大为惊讶,蒂姆再一次感到脚下的大地在松动,而每次威莉独自做出超乎他为她设计的能力范围的事情时,他都会有这种感觉。像贾尔斯·科弗利这种温文尔雅的人是不会吸烟的,然而他就站在那里吞云吐雾,表现得更像个人,而不是某部小说中的一个人物。
楼下的科弗利发现了119房间里的房客没有看到的东西,因为停车场旁有一些树挡住了119房客的视线。他突然扔掉手中的香烟,做了个手势,指着旅馆,生气地举起双手,像是在提出疑问。
“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