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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背后-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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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笑起来,听上去有些刺耳。“我是徐强志。”对方说。

我故意打着官腔说:“原来是徐科长,现在是下班时间了,有事明天再议吧。”

我猜不出他来电的意图,按老厂长的意思,我最好和这个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既然下班了,你小子就少端架子。”徐强志笑嘻嘻地说。

“你到底有事没事?”我有些恼火。虽然我俩是师兄弟,但私人关系一般,其实也说不上有什么具体矛盾,可就是说不到一起去。

“当然有事。”徐强志不急不躁地卖起关子来,“一件是公事,一件是私事,你想先听哪件事?”

我耐着性子说:“先说公事吧。”

“你明天出差,火车票已经替你买好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开车。”徐强志说,“你在办公室等会儿,我给你送票去。”

“私事呢?”我问。

“见面再说吧。”他把电话挂掉了。

我打开房门,坐在沙发上候着他,大概过了十多分钟,走廊里传来咚咚的脚步声,一会儿工夫徐强志便大跨步地走进来,眼睛东瞧西看的,表情很丰富。

“你是第一次来吗?”

“我真是羡慕你呀。”徐强志转了一圈,像是在目测内里的面积,“办公室里都能翻跟头了。”

“你别谦虚了,你那里能演杂技。”

“此话不假。”徐强志摸了摸真皮沙发,说,“你别忘了,我那边是十多个人共用的,你这儿可是实打实的单间。”

“我的办公室在车间里,这里【文。】只是放【。人】资料和【。书】会客的【屋。】地方。”我向他伸出手说,“给我火车票。”

徐强志从兜里掏出粉红色的火车票,递给我说:“一两天就能回来,别把整个家都搬过去。”

“你怎么不早点说,我明天的工作还没安排呢。”我把火车票放进钱夹里,埋怨道,“你在故意捉弄我吧。”

“我长几个脑袋,敢耍厂长玩。”徐强志端起我的茶杯,喝了一口,“我也是刚刚接到通知,第一时间就给你买了票,你知道现在的火车票有多难买,还在抱怨。”他从茶几底下踢出垃圾筐,呸呸地吐了几口茶叶末,“马厂长的品味可不敢恭维,回头我送你一桶极品茶叶吧。”

“该说说私事了吧。”我把杯子拿回来,放在一个他拿不到的地方。

“今晚我请你吃饭。”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徐强志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前不久我好像跟你喝了一次酒吧?”

徐强志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说:“你记错了,我们上一次喝酒是在春节。”

“噢,我记错了。”这些日子我总是忘事,“你打算请我吃饭?”

“你好像不大相信?”徐强志赌气似的取出钱包,拿出一叠钞票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是带着厚重的诚意来的。”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不客气地说。

“你的话太伤人心了。”徐强志板起脸,像是动了气,“咱俩好歹师兄弟一场,住了五年的上下铺,现在你荣升在即,连吃顿饭也开始讨价还价了!”

我沉默了,他的话像玻璃碴一样刺痛了我的心。

我不得不承认,这几年我似乎变冷漠了,朋友间的联系少了,就连同批进厂同甘共苦的师兄弟也日渐生疏。是不是因为自己身居高位后,和其他人自然而然地产生了距离感?

我垂下头,对自己不经意的变化感到无比惭愧。

“我在楼下等你。”徐强志撂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我拨通了老厂长家的电话,告诉他明天出差的事。老厂长让我明天直接去火车站,车间里的工作暂时由他负责。我说我要回家准备一下,车子改天再去取。

结束通话后,我从柜子里取出两盒好烟,把手机充电器放进手包里,然后匆匆离开办公室。在电话中我并未提到徐强志的邀请,我不想让老厂长担心,我和他只是叙叙旧,仅此而已。

办公楼的职员已经走光了,广场上一个人影也没有,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弱了许多,我站在楼口,望着远处的岗亭发呆。

“嘿,马源,你没听到喇叭声?”徐强志从一辆高档小轿车里探出脑袋喊道。

我走过去,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这是你的车?”我问。

“我可买不起。”徐强志把车开动起来,“是业务科的,没有老厂长那辆好,我一般签合同时才开出去。”

“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现在效益不好,汽油费卡得死死的,我差不多每月都得跟财务科的领导吵一架。”车子驶出厂门,保安挺直腰板郑重地向我俩敬礼,我朝他挥了挥手,徐强志好像没看见似的。

“甭理他,这小子势利眼,我要是不开车他根本就不理我。”徐强志说,“晚上你想吃点什么?”

“你请客,当然是听你的。”

“你职务高,还是你说了算吧。”徐强志半开玩笑地说。

“火锅怎么样?”

“马厂长在替我省钱吧。”徐强志笑着说,“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酒楼,据说味道不错,去试试吗?”

“随便你吧。”我把座位尽量放平,将暖风开大一档,闭上眼说,“到地方你叫我,我先睡会儿。”

“你小子昨天夜里去哪玩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困意就麻痹了我的语言功能,我的呼吸沉重起来,排山倒海般在鼻腔内兴风作浪,我瞥了一眼车窗外,然后眼皮就自作主张地合上了,像用胶水粘上了。

车子开得很快,车身在微微摇摆,一如儿时记忆中那舒适的摇篮。

渐渐地,我的意识恍惚了,眼前的黑幕掠过了一个接一个的荒诞片断。我仿佛走在一片黑色的树林中,一眼望不到尽头,光秃秃的树干张牙舞爪,像一个个邪恶的怪兽。

我茫然地走了一阵,发现每个场景都是相似的,我在一棵参天大树下做了一个记号,半个钟头后我又看到了它,我没有大惊失色,因为我早知道自己失去了方向,眼下只能像个盲人似的摸索着往前走,如果不想被冻死的话,就得不停地走,直到筋疲力尽为止,我知道那是一种残酷的死法,可我总想拖一拖,我相信只要坚持就会有机会。

脚下是潮湿的泥土,踩上去软软的,像是踏在面团上,走起路来格外费力,我的体力就这样一点点的被抽干了,到最后只剩下一层皮和一堆松松垮垮的骨头。

茂密的大树间似乎有一些黑影在晃动,有时在我头顶上,有时在百米之外,我的心脏被吓得缩成一团,干瘪瘪的,我张开双手紧紧抱住一棵大树,树干咚咚的心跳声足以让我崩溃,我跌倒在地,左脚无意间插在树根里,起初是疼,后来就没感觉了,像木头一样,我坐在泥泞的草地上,托住脚跟用力往外拔,热汗从体内冒出来,我的脚仍然陷在里面,仿佛与树根融为一体了。

头顶上想起了怪叫声,我从未听过这种声音,像是有人站在树梢上怪笑,可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又像是哭,凄凄惨惨,痛不欲生。

“谁在上面?”我壮起胆子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我,鬼是听不懂人类的语言的。

我慌了神,抱着腿拼命往外抽,树根沙沙响,但它仍然固执地挡住去路,忽然间我感到一股浓稠的液体顺着脚踝流下来,暖暖的,像一壶温酒洒在我的脚上,当然了,我知道那不是酒,而是鲜红的血,它代表着生命。

我的生命正在不计后果地钻出我的身体,渗进那片不堪形容的草地里。

四周仿佛更黑了,在血液流尽之前我要找到脱身的办法。

这时候,我听到一阵扑棱翅膀的声音,节奏明快,它在空中盘旋了片刻,痛苦地叫了两声,随后飞走了,树林里再度静下来。

一口憋闷之气从胸膛里吐出,我的呼吸顿时通畅了,连枯燥、一成不变的心跳声也悦耳了许多,原来树上的怪物是一只大鸟,我居然被鸟儿吓得半死。

我肆无忌惮地笑起来,笑声在丛林间欢快地蹦来蹦去,最后一步三回头地离我而去。

我躺下来,两只手像游泳似的划动着,我的手指勉强触摸到一个硬物,表面粗糙,我将它拿到眼前,借助微弱的月光,我看到一根粗大的树枝。

我终于得救了,树干在我面前激动地颤抖着。我坐起来,把树枝沿着脚面塞进去,然后猛地用力向上提,我的脚松绑了,脚趾头顿时活跃起来,五个不分你我的好兄弟在相互作揖问好。

我调整好姿势,慢慢地拖出左脚,我很小心,生怕惊动了冷漠的大树。

一声脆响,手中的树枝断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打乱了我的计划,我的脚再一次遭到重创,它扭曲着,呻吟起来。

绝望之情自我的手传遍全身,我的力气好像一刹那消失了,我如同一个被扎漏的气球,所有的气力一下子飞出体内。

我平躺在地上,看着树梢间诡秘的云彩,它们在漆黑如墨的天穹悠闲地散步,有几个调皮的云朵围着月亮打转,像是在讨好它,又像是监视它。

我的视线离开了剪影般的云彩,回到现实中来,我捡起两段树枝,再次塞进缝隙间,这一回我吸取了教训,缓慢地加力,我的伤脚显得十分配合,它不动声色地向外挪,树根每抬高一寸,它就移出一寸,最后,它获得了自由,还没来得及欢声雀跃,彻骨的疼痛就不期而至,我抱着小腿在阴冷的草地上打滚,希望地心引力能把疼痛吸走。

一种不祥的预感愈来愈明显,逐渐逼近我,我打了个冷战,随后警惕地观察四周,我听到一个细碎的声音,像是脚步声。

我握住树枝,踉跄地站起来,靠在树干上,那声音消失了,树林里一片死寂,连鸟儿滑翔的声音都没有了。

我知道有一个东西在我附近,准备攻击我,撕碎我,最后吃掉我,我看不到它,可它正盯着我。

树林里冷得像冰窟,脚面上的血液冻成了块,堵住了伤口。

我挥动几下僵硬的小臂,关节吱嘎乱响,像一台老掉牙的车床。

我拖着伤腿咬牙前行,每走一步都要忍受巨大的疼痛,枯树枝成了我的第三条腿,这样一来,我走得更加吃力了。

我的眼神在身前搜寻,注意力却全放在了后面,我总觉得那个东西尾随其后,会在适当的时机扑上来。

我忽然停住,蓦然转身,眼睛聚焦在一棵大树上,用余光观察四周,这是在黑夜辨别事物的唯一办法。

我隐隐约约看到几棵大树,像柱子一样威严地站在那里,树上垂下来几根细小的树枝,在空中微微摇荡,我收回目光,准备继续赶路,就在这时,我发现了异常之处,有一棵树动了一下。

树怎么会自己动起来?这不可能,那绝不是树。

我的余光再次扫过去,我看清了,是一个人形,距我十米远,笔直地站在那儿,在这片阴森的树林里,看到人形就等于看到鬼。

“嘿!”我喊了一声,我并不希望有人回应,我只想壮壮胆子。

人形没有动,我却动了,我掉头跑了起来,如果那还算是跑的话。

风在耳边穿梭,两只腿机械地交换着位置,我跑出了很远,途中被阴险的树根绊倒了两次,脸颊被野草划伤了,起初是火辣辣的,随后感觉又酸又痒,像是中了某种毒素。

手中的粗树枝不知在哪丢掉了,唯一的自卫武器交还给了大自然。

我弯下腰,喘了几口粗气,汗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有一些流到了我的嘴角,我用舌头舔了舔,没什么滋味。我的背部开始发麻,那个人形是不是还跟在我身后?

我向四周张望,黑色的树干将我层层包围,我不知那个人形藏在哪,是不是躲在某个树后盯着我。

一阵风吹过,树林里响成一片,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如同自然界的交响乐。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大树,过了一会儿,我放心了,那个东西终于被我甩掉了。

我转身准备继续赶路,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轻微的响动,很轻,简直可以忽略不计,这时我绝不能疏忽大意,我慢慢转过身,发现了异常,一棵树动起来,一点点靠近我,是那个人形,距我五米处停了下来。

“你是谁?”我大声喊道。

人形似乎动了一下,但它没有回答我,或许它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一朵乌云恰好被月亮抛弃了,幽暗的银光重新落下来,它唤醒了整个树林,几只黑色的大鸟腾空而起,在我的头顶上盘旋,想要袭击我。

远处传来了野兽的又长又尖的嚎叫声,那声音让人胆寒,可能是狼,也可能是熊,它们不停地移动着位置,过不了多久它们就会闻到我身上的味道,所有的野兽都会找到我,可以想象那个悲惨的场景。

我的双腿剧烈地抖起来,我并不担心那些长着利齿的野兽,真正让我害怕的是眼前这个人形。

我依稀可以看出人形的轮廓,它的个头与我相仿,细长的胳膊垂在两侧,两条腿分得很开,脖子上的脑袋显得轻飘飘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它吹掉。

我们相对而立,我没听到它的呼吸声,也没看到它吐出的白气,我猜不出它是个什么东西,但我想它一定比那些野兽还要可怕。

它就冷冰冰地站在那里,既不向前,也不后退。

它在默默地折磨我的神经,希望我自己倒下去。

我又开始跑起来,不顾一切地向前狂奔,偶尔我会回一下头,人形似乎紧跟在我身后。我就这样一直跑下去,已经超出了我的极限,我的动作开始严重走形,我咬牙坚持了一阵,尔后停下来,双膝着地,汗如雨下。

我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我扭过头,看到一双分得很开的腿。

我虚弱地站起来,擦了擦睫毛上的汗滴,现在人形离我只有三米远,这一次我再也不想逃了,我不想活在绝望中。

“你到底是谁?”我故作镇定地问。

人形终于说话了,嗓音很尖,像金属与玻璃的摩擦声。“我是——凶手。”

“你是杀害蒋梅绣的凶手?”我提高了声调。

“我是——凶手。”人形断断续续地重复着。

我挣扎地站起来,死死盯住它,它的脸黑乎乎的,看不清楚。它抬起手架在我的肩膀上,尖尖的指甲插进肉中。

我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去,我愣住了,竟然是徐强志的脸!

我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不料背部撞倒了硬物上,退路被堵死了,徐强志用力掐着我的肩膀,他的脸慢慢贴过来。

“你……”我嘶哑地喊道。

“快醒醒!”我的身体剧烈地晃动着,头撞在坚硬的树干上。

我看着徐强志,脑子里一片空白。

“别睡了!”我听到他在我耳边嚷嚷。

这一切都发生在梦中吗?我茫然地看着他。

“你做噩梦了。”他说。

我发现自己坐在轿车里,座位已经放平,徐强志在我旁边,表情很焦急。车窗外是五彩的建筑物,广场上停着各种样式的豪华汽车,衣着鲜亮的男女从车前走过,优美的音乐声在空中翩翩起舞。

我的手心爬满了冷汗,衬衣紧贴在身体上像从河里捞出来一样。

原来是一场梦,梦境中的场景是如此真实,险些要了我的命。

“不好意思。”我用面巾纸擦去额头上的汗,尴尬地说。

“你差点杀了我。”徐强志一脸不高兴。

“怎么了,我做梦关你什么事?”

“你要是踏踏实实做梦就好了。”徐强志说,“你在车里手舞足蹈的,一会儿用拳头砸车窗,一会儿抓住我的胳膊乱摇,为了叫醒你,我刚才在门口险些与一辆中巴迎头相撞,就差一秒钟,阎王爷已经给咱俩准备好晚宴了。”

“看不出来,这两年你变幽默了。”我勉强笑了笑,说,“阎王爷大概是不打算请客了,你的钱是省不下了。”

“你现在经常做噩梦吗?”他问我。

“就是这些日子,”我解释道,“最近我脑子比较混乱,经常胡思乱想。”

%文%“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徐强志认真地说。

%人%“你别胡扯了。”我有点恼火,“你今晚还请吃饭吗?”

%书%徐强志笑嘻嘻地说:“刚才你说梦话了。”

%屋%“我都说了什么?”我顿时紧张起来。

“你说了句‘凶手’。”徐强志问,“什么意思?”

“还说了什么?”我追问道。

“其他的我没听清,嘟嘟囔囔一大堆。”

我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说:“现在能吃饭了吗?”

“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过度悲伤。”徐强志拍着我的肩膀说。

“知道了,谢谢你。”看来徐强志根本不了解真相。

我们进了餐厅大门,里面富丽堂皇,装潢方面丝毫不逊色于五星级酒店。身材高挑的领位小姐款款而来,香水味润滑了空气。

“我预定了单间。”徐强志一副老到的样子。

“先生贵姓?”

“徐。”

领位小姐查了查预定单,然后引领我们到了二楼,单间虽不算大,但全景外窗让人眼前一亮。当我看到耀眼的街景后,心里面平静了许多。

“这里的消费可不低呀。”领位小姐离开后,我翻开菜单说。

“你尽管点菜,不要看价钱。”徐强志的口气很大。

“你不会是用业务科的公款吧。”

“你这话可不地道。”徐强志板起脸说,“我像是公款吃喝的那帮衰人吗?”

“说实话,有点像。”我半真半假地说。

徐强志刷地一下站起来,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表情也愈发地凝重起来,显然他被我玩笑话激怒了。

“你的幽默感哪去了?”我把他摁到座位上,把手包里的香烟递给他,算是表示歉意,“我跟你开玩笑呢。”

“胡闹。”徐强志依然铁青着脸,不过他点上了香烟,以示接受了道歉。

接下来他点了许多菜,又要了一瓶高度数的白酒,我说明天我要出差,今晚不能多喝。徐强志一把抢过杯子给我倒满,他说就因为出差才要多喝,反正在火车上有的是时间睡觉。我拗不过他,只好硬着头皮喝起来。

刚开始我们聊了些工厂的琐事,比如目前存在的问题、科室间人员配备的不平衡以及医疗保障方面的隐患,我们就像是开厂部会议似的,唯一的区别是换了一个会议场所。

由于长期的疏远,我们的谈话总是遮遮掩掩,在一些敏感问题上避重就轻,牵扯到个人利益时我们一带而过。

我俩都想尽早结束这乏味枯燥的话题,可每次中断后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们又开始不约而同说下去,似乎那些现成的词句不需要大脑的组织搭配,它们会自己从嘴里蹦出来。

说累了,我们开始喝酒,几杯白酒哗哗下肚,舌头活泛了。

酒真是个好东西,它具备助人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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