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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萧小心地接过瓶子,看着标签心里有些感激,也许一开始就不该怀
疑童建国,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其实,仔细想想童建国的所作所为,
不都是在为整个旅行团卖命吗?
但他只能低声道:“谢谢你。”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童建国又瞥了小枝一眼,“上午,我差点把你们给杀了,你们一定非常恨我。现在我没有力气反抗了,你们随便怎么处置我吧。”
叶萧沉默了半分钟,忽然转头对小枝说:〃给他检查一下胳膊上的伤势,我觉得他需要换一条干净的绷带。”
“啊——”
“快一点!”
面对小枝犹豫的神情,叶萧使用了命令性的语言。她只得服从命令似的靠近童建国,忐忑不安地解开缠在他左臂上的布条——虽然包扎得还算是不错,但毕竟是从裤子上撕下来的,本身就太不干净,很容易造成第二次细菌感染。
第一次看到枪伤的创口,肌肉组织像绽开的花,而子弹则隐藏在其中。小枝感到一阵恶心,童建国淡淡地说:“别害怕,小姑娘,这种伤对我来说是小意思。”
小枝硬着头皮端来碘酒,重新清洗处理了伤口,皮肤上还残留着火药碎屑,不时有鲜血流出来。她找来干净的绷带和纱布,咬着牙给他包扎起来,缠完后轻声说:“你胳膊里的子弹,需要做手术才能取出来。”
“谢谢。”童建国始终盯着她的双眼,仍然充满了怀疑和提防,“我明白,我是上过战场的人,自己会处理的。”
在小枝为他处理伤口的过程中,狼狗“天神”一直紧盯着他,鼻子不停地嗅着他的脚,这种威慑让人不寒而栗。
“‘天神’!不要这样。”
她往后退了好几步,把“天神”也叫到自己身边,不让它靠童建国太近。
“哎,我还没有力气走路,你们赶快把血清带回去吧,不知道孙子楚现在死了没有。”
叶萧把血清瓶子捏在手中,“好的,那么你呢?”
“先不用管我,让我在这休息一会儿,我会自己回来找你们的。”说罢童建国又苦笑了一声,“我老了。”
叶萧拧届想了片刻说:“好,我替孙子楚谢谢你,你一个人在这里多小心了.”
“年轻人,你们路上也小心些,尤其要提防那个黑衣人。”
当他准备带着血清离开时,小枝突然提醒了他一句:“等一下,你就这么带着血清走了啊?”
“怎么了?“
“还要注射器呢!否则怎么把血清注入人体内呢?”
幸亏小枝是医生的女儿,她跑到走廊对面的房间里,找出几套干净的注射器,还有其他一些医用物品,“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叶萧准备辞别童建国时,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转头问小枝:“我的手枪呢?”
“哦,我差点忘了!”
她刚从抽屉里取出手枪,就被叶萧一把夺了过去,同时瞄了一眼童建国,却发现他已躺着闭目养神了。
再检查一遍弹匣,里面还有十八发子弹,叶萧小心地把枪别在腰间,大步走出了急诊室,小枝和狼狗“天神”紧跟在他身后。
虽然头上和身上还有纱布,但已没什么不适感觉了,只是体力还未恢复好。他在底楼找到一套蓝色的衣裤,估计是医院的护理工作服,起码不至于光着上身出去。
穿上医院的工作服,叶萧走出阴森的大楼,外面的世界漆黑一团。雨势已渐渐变大,医院大门外溅满了水花,四处都是嘈杂的雨声,掩盖了沉睡之城的宁静……
第六章 审判
雨夜,同时也笼罩着大本营。
“这场雨下得真可怕!”
沉睡的别墅,二楼的主卧室,伊莲娜怔怔地站在窗口。小院里的竹林剧烈地晃动,竹叶间发出摩擦的沙沙声,似乎整个漆黑的天空即将塌下。头发都被风雨吹乱了,她赶快关紧窗户,退回到房间里。
“他快死了。”
林君如已经哭不出来了,语气也变得异常平静,傻傻地坐在床边上,看着奄奄一息的孙子楚。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无论怎么喊怎么推,身体毫无知觉,已经进入深度昏迷状态。刚才掀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瞳孔已经渐渐扩大,或许毒液已经渗入到了心脏,死神正亲吻他的嘴唇。
“别——别乱想——”
顶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们,其实她自己也是忐忑不安。她还想起了叶萧和小枝,从早上逃亡出去,一直到现在他们都音讯渺茫,是遭遇了不幸还是已逃出了空城?
就在屋里的三个女人心神不宁时,一直出于黑屏状态的电视机,突然之间亮了起来。
屏幕闪烁的光线刺激了她们的眼球,她们全都聚拢到电视机前坐下,就像许多年前刚有电视机的时代。
画面里出现了一个人——显然是在棚里拍摄的,镜头对着那人的上半身,背景是一大片浅色。
“大家晚上好。”
电视机音响里传出了他的声音,是标准的中文普通话,林君如、伊莲娜、顶顶,她们的心都随之一颤。
镜头里是一张中国男人的脸,年纪大约五十来岁,一身笔挺的昂贵西装,疏得很整齐的黑发,面容削瘦,五官端正,双目炯炯有神,看起来很像某位香港老明星。
“今晚,雨下得很大。”电视机里的人面带微笑,看起来像大学教授在讲课,“沉睡之城里的人们,最精彩的时刻即将到来,你们预感到了吗?”
“啊,他在对我们说话!”
伊莲娜惊慌失措地往后缩了缩,回想起自己被囚禁的密室,电视机里疯狂的亨利。
“你们一定感到很苦恼,自己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死去了?”电视机里的人停顿几秒,耸了耸肩膀说:“很抱歉,事实上我也不清楚原因,因为答案都在你们自己的身上。我的朋友们啊,没有人捉弄过你们,命运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只要你足够冷静,足够聪明,就会发现自己的命运。”
林君如赶紧调大了音量,握着遥控器的手在微微颤抖。
“请不要再怨天尤人,也不要抱不切实际的幻想,一切早已经注定,你们在劫难逃,无人可以生还!”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异常严肃,“你们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无辜,你们有的Pride!有的Gluttony!有的Greed!有的Sloth!有的Wrath!有的Envy!有的Lush!”
当电视里的人说出这七个英文的时候,伊莲娜也逐一将其翻译成中文,依次是——
骄傲、饕餮、贪婪、懒惰、愤怒、嫉妒、欲望!
“七宗罪?”
顶顶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电视里的人用英文分别念出了七宗罪。
“是的,七宗罪!你们一定听懂了;但你们的罪恶远远不止七宗,七十宗、七百宗、七千宗都绝不为过!你们一个个自以为高尚,自以为拥有许多财富,自以为可以把握命运,可你们在骨子里都是下贱的,都是些自私自利的家伙。你们从来都不会想到别人,全都只是为了自己,贪得无厌,爱慕虚荣,纸醉金迷!”
他最后的几句话几乎变成气声,人也往镜头前靠了靠,两只眼睛显得更大更亮。电视机前的女人们不由自主地后退,担心他会不会像贞子那样,突然从电视机里爬出来。
“请问各位一个问题,我保证你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你们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着吗?不要跟我说什么为了社会为了他人为了理想,全都是胡说八道骗小孩子的话,当你们说出这套鬼话的时候,你们自己会相信吗?你们还有什么理想可言?你们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每个白天和黑夜,不过是些行尸走肉。对了,你们还是出色的演员,每天演给别人看也演给自己看,所以你们才会感到无比疲倦,甚至对未来充满绝望——咎由自取!”
沉睡的别墅二楼,电视机里闪烁着一个陌生的男子,他的声音已传遍整栋房子,也让房子里的林君如、伊莲娜、顶顶胆战心惊。
信号,继续在雨夜中穿梭——
此时此刻。
南明医院。
两个人,一条狗,站在阴冷的医院大门前,看着瓢泼大雨的世界,整个沉睡之城已浸泡在水底。
“不行,这么大的雨就算撑伞也没有。”小枝抚摸着狼狗“天神”的耳朵,又转头对叶萧说:“何况你的伤口不能进水。”
他穿着蓝色的护理工作服,眉头已皱了好几分钟,面对大雨一筹莫展,“怎么办?”
“有了!跟我来!”
她突然有了主意,带着叶萧转到大楼的后门,这里正好停着一辆救护车。
“你要我开救护车回去?”
“对,我记得车钥匙放在行政办公室里。”
这辆停了整整一年的车子,让小枝格外兴奋起来,她飞快地跑到办公室里,很快找到了一把车钥匙。
叶萧接过钥匙冲到雨幕中,迅速打开车门坐上去,顺利地发动了车子。小枝也坐到了他的身边,回头一看车里有张担架床,还有不少急救的器具和药品,“天神”就乖乖地趴在后面。
居然还剩下半箱汽油能用,叶萧将救护车开出医院,驶入大雨弥漫的无人街道。
这还是第一次开救护车,虽然脚上还有些伤痛,但踩踩油门和刹车没问题。雨刷在挡风玻璃上不停地扫来扫去,水帘在视线前肆意奔流飞溅。他聚精会神地把握着方向盘,打开远光灯分辨夜路,还好这里不会有其他车辆,否则真的是极度危险。
“你还认得回去的路吗?”
叶萧只记得大致的方向,在这样的雨夜很容易迷路。
“当然,从我妈妈上班的医院到我家,我闭着眼睛都能走过来。”
于是,在小枝的指挥之下,救护车很快找到回大本营的路,冲破黑暗的雨幕疾驰而去。
车子没开出去多远,街边的一个橱窗突然亮了起来,叶萧本能的踩了踩刹车,眼角余光扫到一台电视机的屏幕。
急刹车——尖利的刹车声响彻了这条街道,飞溅的雨花让小枝惊叫起来,脑门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
“对不起!”
车轮滑出去几米才刹定下来,叶萧回头向街边橱窗望去,果然有一台电视机的屏幕亮着。
透过朦胧的雨幕,可以看到电视机里的画面,似乎还有一个人影——怎么会有信号的?
叶萧感到心跳剧烈加快,他立刻把车往后倒去,停到那家商店门口。小枝与“天神”也一起跳下车,顶着大雨冲了进去。
这是一个家用电器专卖店,橱窗里有一台液晶屏的彩电,正在播放着电视画面。他们走到店堂的一面大墙前,和许多家电商场里常见的一样,墙上挂满了十几台液晶电视,如棋盘格子整齐排列。而所有这些电视屏幕,都在播放一组相同的画面;所有这些电视音响,都在轰鸣一串相同的声音——
“你们有爱吗?”
一个男子,正襟危坐于电视画面中,看起来不过四五十岁的样子,年轻时多半是个大帅哥。他就像在百家讲坛做客,表情非常有镜头感,风度翩翩地侃侃而谈:
“不,爱已经死了。只剩下最后的遮羞布,活着说是一张裹尸布,就连尸体的影子都印不出来。我亲爱的朋友们,你们的爱是假的,假的!你们有的只是欲望,只是占有,只是榨取——就算没有身体的占有,也是情欲的占有,精神的占有,这比肉体的痛苦更可怕!”
虽然这些话让人心惊肉跳,但电视机里的这个男人,依旧保持着良好的仪态,像是在对小朋友们讲故事。
“现在,你们坐在被告席上,所有的证据都在你们心里,一切均已清清楚楚,还有什么需要狡辩的吗?但我并不是不近情理的人,我甚至为你们请来了辩护律师,可惜这位律师已经被你们杀死了,此刻正躺在冰冷的太平间里。”
店里的十几台电视机,全被这个人的讲话充满了,仿佛变成了无数个分身。而对面整堵墙上都是他的脸,最大的一个屏幕是家庭影院,他的脸被放大了很多倍,这么看如同一头怪兽,让叶萧感到不寒而栗。
狼狗“天神”已在地上坐了许久,一直警惕地盯着电视机里的人。突然,它对着最大的屏幕狂吠起来,凶猛的嚎叫掩盖了电视的音响声。更要命的事发生了,狼狗居然把镜头里的人当作了敌人,要冲上去攻击电视机,这时小枝才对它大喝一声:“天神!趴下!”
它极不情愿地转回头来,又倔强地囔了几嗓子,才重新坐到地板上,但它盯着电视机的目光,却是那样凶狠冷酷,小枝禁不住颤抖了一阵。
狼狗安静下来以后,他们又能听到电视机里的讲话了:
“今天,也是你们的最后一天——想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可以告诉你们——”
在中年男子冷静的语句中,他们听到三个拖长的汉字:
“审……判……日……”
这三个字让所有在电视机前的人们胆战心惊。
“现在,我来宣读最后的判决书:你们分别犯有骄傲罪、饕餮罪、贪婪罪、懒惰罪、愤怒罪、嫉妒罪、欲望罪。数罪并罚,判处终身监禁,立即执行,不得假释!”
这段震慑人心的宣判词,从数十台电视机中轰鸣而出,响彻整个家用电器的店铺。画面中的男子,煞有介事地掏出一份文件,庄重而富有激情地念出来。他的背景已化作黑色的帷幕,宛如刑事法庭的审判席,而他就坐在最高大法官的位置上,对每一个人作出最后的审判。
这就是天机的审判日?
叶萧身上的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他颤抖着仰起脑袋,视线已飞出喧嚣的店堂,来到大雨滂沱的街道之上,黑夜的沉睡之城,浸泡在雨中的建筑物,几乎每一扇窗户都亮起了灯光;每一台电视机屏幕都已亮起;每一个电器行都在播放同一段画面;每一段街区都能听到那个人的宣判……
你是否看到?你是否听到?你是否感知到?
沉沉黑夜,狂风暴雨,汹涌而来,你如一只寒冷的鸟,却找不到可以躲避风雨的屋檐,只能艰难地飞翔在夜雨之中,俯瞰身下星光点点的城市——没有一台电视机没有打开,没有一个显示屏没有闪亮,没有一个喇叭没有声音。
整座城市都已充满那张脸,成为一个中年男子的表演舞台;整片山谷都已充满那个声音,成为一个无所不能的神圣法庭;整个雨夜都已充满了颤栗,成为一个人类世纪的末日审判!
“末日已经降临!”整座城市都在播放他的讲话,就连深入地下数米的潜艇内部也不能幸免。
秋秋痴痴地坐在电视机屏幕前,十五岁的少女感到彻骨的恐惧。她没想到在这个神秘的地下空间里,也能够接收到外面的电视信号,更没有想到自己已被判处了“终身监禁”!
“末日降临了吗?”
她回头望着须发皆白的老人,年迈的老爷爷坐在潜艇控制室里,最醒目的艇长座位上,同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
电视画面里的讲话还在继续,那个中年男子俨然最高大法官,面对镜头气宇轩昂,迥然肃穆不怒自威——
“这个时间并不是我制定的,很不幸一切的选择都由你们自己做出——这就是我们每个人的命运,就像一个早已设计好了的程序,一旦启动就无法逃避也无法更改。所以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的,只会让你们在面对审判时更加绝望。所以,请你们感激我的宣判,将你们从无望的幻想中解救出来,回到残酷的现实之中,因为这是宇宙间唯一的理性。”
十五岁的秋秋看着电视画面,被这位法官吓得步步后退,似乎绝望也缠上了自己心头。她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想起鳄鱼潭里惨死的成立,想起摔死在十九层宝塔之下的黄宛然,想起被大象活活踩死的钱莫争——难道他们也是有罪的吗?他们的心里都没有爱吗?他们因为赎罪而死吗?
她本能地摇了摇头,缓缓退到老人身边,被一双苍老却有力的大手搂住了。
“别害怕,可怜的孩子。”
但老人的安慰并不能解决秋秋的恐惧,她缩到老人怀里问:“他——他是谁?”
“一个过去的朋友。”
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屏幕,看着电视机里的这个男人,听着那些让人颤抖的话语。老人的目光隐蔽的闪烁着,嘴角微微蠕动了几下,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然而,电视机里却开始回答女孩的问题了。
“现在,我知道你们最迫切的问题是什么——”
镜头前的男人故意卖了个关子,闭起嘴巴沉默了好几分钟,除了地下潜水艇里的老人以外,电视机前所有的人都心神不宁,仿佛即将要说出谁第一个走上绞刑架。
终于,他轻松的一笑说:
“我是谁?”
没错,这是从伊莲娜到林君如再到成秋秋最后是叶萧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是谁?”
秋秋禁不住又问了一句,好想对方可以通过电视机听到她的声音。
“好了,我可以大方的告诉你们答案。”
他刚在电视机里说了一句话,却又闭起嘴巴停顿了片刻,这让十五岁的女孩都急死了,“哎呀,快说呀!”
“我是神!”
这就是电视激励的男子的答案,全体的观众刹那间鸦雀无声。就连笼罩沉睡之城的大雨,也仿佛暂停了三秒钟。
他是神?
在地下舒米的潜水艇里,充满金属管道的控制室里,秋秋回头看着老人的双眼。
然而,老人异常冷静的回答道:“上帝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同一时刻,南明医院。
窗外大雨如注,窗内呻吟不住——童建国感到胳膊撕心地痛,只能拼命咬紧叻牙关,额头上泌出豆大得汗珠,脸色已变得蜡黄蜡黄。
他的目光紧盯着对面的墙壁,一台挂壁式得液晶电视屏,同样也在播放那疯狂得讲话。
瞬间,电视画面像利剑刺入瞳孔,与胳膊同样令他痛楚难忍。
急诊室里充满了消毒药水的气味,地上却留着一大滩新鲜得血迹,还堆着许多外科手术得器具,好像刚刚抢救过一个病人。
一颗扭曲可怕的金属弹壳,正染着鲜血躺在搪瓷托盘里。
在电视机里的讲话继续的同时,痛苦万分的童建国,用嘴巴咬紧了绷带,独自用右手包扎着左臂得伤口。
大雨之夜,送走叶萧与小枝之后,他一个人在急诊室里休息着、当他感觉体力有些恢复得时,便在医院里翻箱倒柜,在外科找到了一些手术器材,又从院长办公室找到一瓶金门高粱酒。他决定自己给自己动手术,取出深入左臂肌肉得子弹——否则他只能留在这里休息,甚至会葬送掉自己得一条胳膊。
当年在金三角得战场上,童建国也做过这种事——没有医生也没有药品,就用酒精和火焰消毒,用军用匕首挖开自己得肉,取出停留在其中得子弹。若是运气足够好的话,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