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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的猫-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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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8。COm电子书 。电子书 。电子书¨时候,附近的猫全都围过来打量这个新来的邻居。她坐在最上面一级阶梯上,要是他们太靠近的话,她随时都可以立刻逃回屋子里去。她的体形还不及那些大公猫一半大。她年纪太小,我心想,不可能这么早就怀孕;结果她还没有完全长成,就变得大腹便便。她自己还是只小猫咪,就生下了一整窝小猫,这对她实在没什么好处。

这使我开始思考——关于我们的老朋友大自然。大自然应该对一切都有最妥善的安排。在自然的情况下,一只母猫会在还没完全长成前就怀孕吗?她会每年生产四五次,并且每胎生下六只小猫吗?当然,猫并不只是鼠辈的捕食者而已,她同时也为那些在她和小猫们藏身的树丛上空盘旋的鹰隼,提供生存所需的食物。一只初生的小猫,在他首次因好奇而走出藏身处时,往往会立刻丧生在鹰爪之下。照此看来,一只忙着替她自己和小猫们寻找食物的母猫,大概只有办法照顾一到两只小猫。值得注意的是,一只驯服的家猫,若是一胎生了五六只小猫,你偷偷抱走其中两只,她几乎不会有任何反应:她会“喵喵”抱怨几声,随便找一会儿,接着就完全忘了这回事。但要是她只生两只小猫,而其中有一只在适当的离家年龄,也就是六周大之前就不见的话,她就会焦虑得几近发狂,满屋子乱转,到处寻找她的小猫。一窝在城市屋子里,躺在温暖篮子中的六只小猫,可以算是一份放错地点的鹰隼食物吗?但大自然的法则却是如此固守成规,不知变通:既然猫已经跟人类做了好几个世纪的朋友,难道大自然就不能稍稍作些调整,改变一下这每年生产四次,每胎生五六只小猫的不变法则吗?

这只猫咪在第一次生产前,先大张旗鼓地狠狠抱怨了一番。她知道有某件事情即将发生,她得确定在事情发生时,身边有人陪着她才行。农庄里的猫在临盆前,会自己找一个黑暗隐秘的地方生产,她们会在一个月后,带着宝宝重新出现,教导孩子们该到哪儿找牛奶喝。在我记忆中,我可从来没替农庄里的猫准备过生产的地方。我替这只黑白猫准备了篮子、碗橱和衣橱等不同的地方。她好像全都看不上眼。在她生产前两天,不管我们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并不停地朝我们腿上磨蹭,“喵喵”叫个没完。她最后是在厨房地板上生产,而这完全是因为,当时家里的人是待在厨房里面。在一张冷冰冰的蓝色油毡上,躺着一只胖嘟嘟的猫咪,她哀叫着要求别人注意,焦虑地打着呼噜,双眼紧盯着她的人类侍从,以免他们抛下她径自离开。我们找了一个篮子,把她抱进篮子里,走开去做点儿事。她马上跟了过来。事情很明显,我们得留下来陪伴她。她足足阵痛了好几个钟头。最后第一只小猫终于冒了出来,但体位不对。我们一个人抓住母猫,另一个人扯着小猫滑溜溜的后腿。小猫大半个身子冒了出来,但头却卡住了。母猫痛得狂抓乱咬,发出凄厉的哀号。最后在一阵强烈的宫缩之下,她终于顺利产出小猫,而这只痛得快发狂的母猫立刻回过头来,一口咬住小猫的后颈,把他给咬死了。等其他四只小猫全都安全出生之后,我们发现死掉的小猫,是这胎最大最壮的一只。这只母猫总共生过六胎,每胎各产下五只小猫,而她总是毫无例外地把第一只出生的小猫咬死,谁叫他害她痛得死去活来。除了这一点之外,她其实可以算是一个好母亲。

小猫的父亲是一只异常庞大的黑猫,每当母猫发情的时候,她总是跟他一起在院子里到处打滚。但在其他时候,我们却老是看到公猫坐在最下面一级木梯上,而她坐在最上面一级木梯上,两个一上一下地忙着舔毛。她不肯让他走进公寓,他一靠近,她就把他赶跑。等小猫大得可以自己找路走到庭院的时候,他们也开始有样学样地坐在木梯上,一只,两只,三只,四只,全都是大同小异的黑白花色,而他们全都带着恐惧的神情,望着那只在下方守候的大公猫。最后母猫带头走下楼梯,她把尾巴竖得高高的,完全不理会那只黑猫。小猫们跟在她后面,一一经过黑猫身边。她在黑猫的注视下,在院子里教小猫替自己清理皮毛。然后她再带头走上楼梯。小猫乖乖地跟在她后面,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他们除了烹调得嫩嫩的肝脏和煮得嫩嫩的小鳕鱼之外,其他全都不吃,这点我自然守口如瓶,绝不对那些有可能领养他们的人露出半点口风。

对我的猫咪来说,老鼠只是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而她的孩子们显然也是这么认为。

这栋公寓有一种我从来没在伦敦其他地方看到过的特殊设计。有人在厨房墙壁上,挖去了十来块砖头,并在墙外装了一面铁窗,在墙内做了一扇门。所以这等于是一种设在墙内的食物柜,你也许觉得这不太卫生,但这可以用来代替一种早已废弃不用的老式设备:一个食物储藏室。这样可以让面包和乳酪在一个足够凉爽,但却不至于冰冻的环境下,保持原有的湿润度。可惜的是,这个迷你食物储藏室却招来了不少老鼠。它们住在墙壁里面,而且已经以顽强的适应力,彻底抛弃了对人类的最后一丝恐惧。我要是突然走进厨房,在那儿看到一只老鼠的话,它只会拿亮晶晶的眼珠瞅着我,静静地等我离开。我要是留下来,但不发出声音的话,它索性根本不理会我,继续到处找东西吃。我要是发出吓人的声音,或是拿东西扔它,它就会赶紧溜回墙里,却一点儿也不显惊慌。

我实在没办法拿捕鼠器来对付这么信赖人的生物,但我认为,如果让猫来执行这项任务,勉强还可以算是一场公平的竞赛。但我的猫咪根本就懒得理这些老鼠。有一天,当我走进厨房时,居然看到我的猫咪躺在餐桌上,盯着地板上的两只老鼠。

是不是怀了小猫,就有可能会唤醒她真正的本能?没多久她就产下了小猫,而等小猫大到可以自己走下楼时,我把母猫和四只小猫带到厨房里,拿走所有的固体食物,把他们全关在厨房里过夜。我在天快亮的时候,到厨房去倒水喝,而我一打开灯,就看到我的猫咪慵懒地躺在地板上喂小猫喝奶,一只,两只,三只,四只。在离他们一两英尺外的地方,有只老鼠直起身,但这并不是因为它怕猫,而是被灯光惊动了。这只老鼠甚至连跑都没跑,只是待在原处等我离开。

我的猫咪享受老鼠的陪伴,或至少是可以和平共处。此外,她还顺利化解了楼下一只笨狗对她的敌意。这只不太聪明的狗跑过来追赶她,但她显然不晓得狗是猫的天敌,竟然还傻乎乎地绕着狗腿打转,并发出撒娇的呼噜声,就这样一举收服了狗儿的心。狗变成了她和小猫们的朋友。不过,我有一次发现她对黑暗有着强烈的恐惧,猫是属于夜晚的生物,按照常理推断,她应该对黑暗司空见惯,泰然处之才对。

有天下午,黑夜在瞬间降临伦敦。我当时正站在厨房窗前,招待一位访客喝咖啡,窗外的空气突然变得又黑又脏,街道上的路灯也开始亮起。还不到十分钟,明亮的阳光就转变为全然的漆黑。我们全都吓坏了。难道我们的时间感消失了吗?原子弹终于在某个地方爆炸,受核污染的云朵覆盖了我们的大地,还是我们这最美丽岛屿上的众多死亡工厂之一,因为不慎而让毒气外泄?换句话说,我们是否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呢?我们得不到任何讯息,只好站在窗前静静凝望。窗外是一片阴沉、令人窒息,如硫磺一般的天空,那是一种带有暗黄色的黑。空气呛得我们喉咙发疼,就好像待在刚用过炸药的矿坑里似的。

四周一片死寂。在那危机四伏的艰困时代,这种宁静的等待是伦敦的第一个征兆,远比其他现象更加令人不安。

在这段时间中,猫咪一直坐在餐桌上发抖。她不时发出声音——那并不只是“喵喵”哀叫,而是一声哭嚎,一种充满疑惑的怨叹。我把她从桌上抱起来,想要安慰她,她挣扎着跳到地上,但她并没有一溜烟地快步逃走,而是匍匐着缓缓爬上楼梯,躲到床底下,待在那儿继续抖个不停,活像是只吓坏了的小狗。

半个钟头后,天空的黑云终于散去。几股互相抵消的气流,将城市排出的污秽废气,困在一张由固执的凝滞空气所形成的罩网下。然后另一阵风吹过来,改变了气流的结构,于是城市又重新可以畅快地呼吸了。

猫咪在床底下待了整个下午。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她哄下楼,而她在清新明亮的傍晚光线中,坐在窗台上静静望着夜幕落下——这次是真正的黑夜。然后她将她那因惊吓过度而变得乱糟糟的皮毛梳理整齐,喝了一点儿牛奶,终于恢复镇定。

在我搬离那栋公寓前,我有事得离家一个周末,所以我请一位朋友替我照顾猫。等我回到家时,她已被送进了兽医院,她的骨盆摔碎了。在这栋房子的一扇高窗外,有着一片平坦的屋顶,她常常躺在那儿晒太阳。但不知怎的,她竟然从那足足有三层楼高的屋顶上,摔到了两栋建筑物之间的通道上。她想必是受到了某种惊吓。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最后不得不让她安乐死,而在这之后,我更加认定伦敦实在不是个适合养猫的地方。

我接下来住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养猫。那是一栋有六层楼的公寓建筑,由一道冰冷的石梯贯穿其间,通往各层的公寓。这里既没有院子也没有花园:距离最近的空地,大概就是半英里外的摄政公园。你会认为这地方根本不适合让猫居住。但在角落一家杂货铺的橱窗里,却总是可以看到一只黄玳瑁色大猫。杂货铺老板说,他让那只猫晚上独自待在店里过夜,而当他要出门度假的时候,他就干脆把猫放到街上,让他自己想办法讨生活。你虽不以为然,却跟他完全说不通,因为他会反问你一句:猫看起来健不健康,快不快乐?没错,他看起来的确是非常健康快乐。而且这种生活他已经过了整整五年了。

曾经有只大黑猫,在我们公寓楼梯上住了好几个月,而且他显然并没有主人。他希望我们其中有个人能收养他。他会坐在那里,等某扇门因有人出门或是回家而打开,然后开始“喵喵”叫,但他的叫声显得相当迟疑,似乎过去曾遭受过太多拒绝。他可以喝到一些牛奶,吃到一点儿剩菜,在人们腿边打转,请求人们收留他。但他的态度并不坚持,也许,他其实也没抱任何希望。没有一个人愿意收留他。主要是不知该如何处理猫排泄物的老问题。没人愿意花费力气在楼梯上跑来跑去,把臭烘烘的猫砂盆端到垃圾桶去倒干净。何况,这栋公寓的房东会不高兴的。而且,我们设法安慰自己的良心,他说不定是某家店养的猫,只是跑到我们这儿来玩罢了。因此我们只是喂他吃些东西。

他白天坐在人行道上,欣赏来来往往的车辆,或是到附近商店里去逛逛:一只城市老猫,一只温和有礼的猫,一只不会装模作样的猫。

街角有三个蔬果摊位,负责做生意的是三个老人:一胖一瘦两兄弟和胖子的胖老婆。他们个子都不高,大约只有五英尺,他们都非常喜欢开玩笑,而且内容总是跟天气脱不了关系。嫁给圆滚滚矮胖兄弟的圆滚滚矮胖太太,双颊总是红通通的,红得几乎泛黑,她曾表示想把那只猫带回家,但她怕家里养的踢碧会不高兴。瘦巴巴的矮小兄弟是个单身汉,跟他们夫妇俩住在一起,他开玩笑说他可以把猫带回家,保护他不受踢碧欺负:没老婆的男人需要猫咪作伴嘛。我想他本来是真的打算这么做,但结果他却突然中暑死掉了。不论天气有多热,这三个人总是围巾啦、夹克啦、卫生衣裤啦、大衣啦,样样不缺地裹了满身。那个瘦巴巴的兄弟,还不忘在一大堆衣服上,另外再罩上一件大衣。只要气温超过五十五度⑦,他就会抱怨说有热浪袭来,把他给热坏了。我建议他少穿一点,就会觉得凉快多了。但这种穿衣态度对他来说显然非常陌生:令他感到很不自在。有一年,伦敦真正遭受热浪侵袭,晴朗的好天气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我每天一出门,就可以看到街上挤满了身穿轻薄夏衫的人群,看起来一片欢乐,令人感到温暖而友善。但这三个矮小的老人却仍然包着头巾,裹着围巾,穿着他们的卫生衣裤。老太太的面颊变得越来越红。他们不停地拿炎热的天气开玩笑。大黑猫躲在他们脚边摊位下的阴影中,躺在掉落的李子和枯掉的生菜叶片中休息。在热浪来袭的第二个礼拜,那个老单身汉就因中暑去世,而那只猫找到家庭的希望,也就因此而化为泡影。

接下来有好几个礼拜的时间,他的运气还算不错,在酒吧中受到大家欢迎。这主要是因为露西,一名住在我们公寓一楼的妓女,她每天晚上都会光顾那家酒吧。她带大黑猫一起上酒吧,自己坐在吧台角落的凳子上,让猫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她是一位亲切和善的小姐,在酒吧中人缘绝佳,而不管她带谁同行,都可以受到同样的欢迎。我到酒吧去买包烟或买瓶酒的时候,总是会看到露西和猫一起坐在那里。爱慕她的人非常多,而且世界各地的人都有,但他们不论是老顾客或是生面孔,成熟老成或是年轻幼稚,大家总是不约而同地买酒请她喝,并千方百计地哄酒保夫妇多拿点儿牛奶和薯片给猫吃。但猫上酒吧的新鲜感显然很快就消退了,因为没过多久,露西上酒吧工作时,就没再看到她把大黑猫带在身边了。

天气变冷了,天黑的时间也越来越早,但大黑猫总是能赶在公寓大门关闭前,安安稳稳地坐在楼梯上。他会在未铺地毯的冰冷阶梯上,尽可能找一个最温暖的地方安眠。要是天气真的太冷,就会有某户人家让猫到家里过夜。到了第二天早上,他会在我们腿边绕圈子打转表示感谢。但过了一阵子,大黑猫就失去了踪影。管理员态度强硬地辩解说,他已经把猫送到英国皇家防止虐待动物协会,让他们替他进行安乐死。这是因为有天晚上,大黑猫等了很久大门都没打开,忍不住在楼梯平台上留下一堆粪便。管理员表示,这实在让他感到忍无可忍。光是替我们打扫就已经够他累的了,他可不想再替猫去收拾善后。

第三章

我搬进了一栋位于猫咪王国的房屋。这栋房子年代久远,有一个围墙环绕的狭小花园。从我们家后窗望出去,左右两边都可以看见十来道规模尺寸完全相同的围墙。树木,青草,灌木丛。附近还有一座屋顶忽高忽低的小戏院。这里的猫多得要命。在围墙上、屋顶上和花园中,总是可以看到猫的踪影,他们在这里过着一种复杂而隐秘的生活,就像邻居的小孩一样,依循某些大人无从猜测,甚至难以想象的私密律法,过着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

我知道这里将会有一只猫。就好像房子过大,必然就会有更多人搬进来居住一样,某些地方一看就知道适合养猫。但有好一阵子,不管是什么样的猫到我家附近嗅来嗅去,打量这里的环境时,我总是立刻把他们赶走。

在1962年整个严酷的冬季,有一只黑白老公猫,经常待在我们家院子里和后面阳台的屋顶上。他坐在屋顶的残雪中,他在冰封的花园里闲荡。每当后门暂时打开时,他总是坐在门口,打量温暖的室内。他长得一点儿也不好看,眼睛上有块白斑,耳朵缺了一角,嘴巴老是微微张开,口水流个不停。但他并不是一只流浪猫。他有个不错的家,他的主人就住在我们这条街上,他干吗要成天待在冰天雪地里,没人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那年的冬季,可算是对英国人自愿吃苦的惊人耐力安排了一次更加严格的训练课程。

我们这里的房子大多是伦敦工商会的财产,而在寒冬入侵的第一个礼拜,这儿的水管结冰破裂,大家全都没水可用。管线整个被冻住,没人处理。政府当局开放街角的一条总管供水,而接下来好几个礼拜,住在这条街上的妇女只好拎着水罐,穿着室内拖鞋,沿着堆了一英尺高积雪的泥泞人行道,千里迢迢地走去取水。她们穿拖鞋是为了保暖。人行道上的冰雪一直无人清理。她们走到那老是发生故障的水龙头前取水,再自己用炉子烧水,否则就完全没热水可用。大家就这样挨过了一个礼拜,两个礼拜——然后再继续熬过三个、四个、五个礼拜。他们自然没有热水洗澡。你要是问他们,既然他们按时缴房租,自然就有使用冷热水的权利,那为什么不向有关当局投诉呢?他们的回答是,伦敦工商会早就晓得他们的供水系统出了问题,但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伦敦工商会表示,这是管线每逢冬季就会发作的老毛病:他们十分同意这项诊断。他们的语气显得相当悲惨,但却流露出一种无怨无求的满足心态,就好像国家正遭受无法避免的天灾侵袭。

在街角的一家店铺里,有一名老男人、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小孩在那里度过严寒的冬季。那间店简直比冷冻库设定的零下低温还要冰寒刺骨。店门总是大大敞开,正对着屋外冰冻的雪堆。店里完全没有暖气。老男人得了肋膜炎,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两个月。出院后他元气大伤,身体大不如前,只好在春季来临时把店卖掉。小孩坐在水泥地上冻得直哭,老是挨妈妈打,她穿着一件薄薄的羊毛洋装、一双男人的袜子和一件薄薄的开襟羊毛衫,站在柜台后面,不停地抱怨这抱怨那,眼泪鼻涕流个不停,手指上长满了冻疮。隔壁那个在市场当搬运工的老人,在自家大门前的雪地上滑了一跤,结果不幸跌伤了背,一连好几个礼拜没有任何收入。在他住的那栋房子里,足足挤了九到十个人,其中还包括两个小孩,而他们却只靠一台小小的电暖炉,来抵挡严酷而漫长的寒冬。结果有三个人住进了医院,其中一人还染上了肺炎。

破掉的水管结满了参差不齐的冰柱,却仍然无人前来修理;人行道上的积雪依旧多得可以滑雪,有关当局照样不理不睬。当然啦,在中产阶级居住的街道上,雪一落下就马上有人清理干净,每当有愤怒的市民要求维护他们应有的权利,并威胁说要提出诉讼时,政府当局必然会立刻作出响应。但在我们这个地区呢,大家就只好努力忍耐,挨到春季来临。

这里的居民全都像是一万年前的穴居人,不畏严寒地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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