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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汉之庄稼汉-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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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乡现在在世人眼里就是一个破烂球儿地方,除了自己,还有谁能看上?

    以为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捡几块石头就能混骗过去?

    老子当年也是在粉红色里打滚过的,那些个高级会所的顶级服务员,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哪一个没有让人觉得她们是情真意切的本事?

    换了个毛头小孩进去,她们连心肝都能让你自愿掏出来。

    当然啦,现在的自己,在世人眼里,也只不过是个毛头小孩,才刚刚十七岁嘛。

    也正因为这样,所以那个李家女郎的行为在冯土鳖眼里,简直就是和那些高级会所,私人陪伴的服务员一模一样。

    世家女嘛,卖的可不就是这一套?

    “既然兄长觉得他们不妥,那想法子赶走就是了。”

    “直接赶走,只怕是不行的。”

    冯永一心两用,一边看信,一边回答关姬的问题,“这个问题,日后我自会与三娘解释。”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那李球又推着车子回来了。

    “兄长,小弟试过了,这车子,若是用来运粮,虽是比不过大车,但却比人背牛载好得多,而且胜在轻便。蜀中道路,崎岖难行,正是合用。”

    李球满脸的红光,高兴地说道。

    说着,看了一下周围,除了关姬再无他人,当下就凑过来神神秘秘地说道:“那南中之地,行军不便,更不消说是运粮。有了此物,少说能省下几成的粮食。”

    冯永神色古怪地看着李球,要说在看完信之前,他还可能会有些惊讶李球能提出这么一个想法来,但看完信后,他突然觉得正常了。

    “信厚可认识黄崇此人?”

    虽然不知道兄长为何不关心这个车子,却问起别的问题,李球想了想,还是回答道:“可是那降了曹贼的黄公衡之子黄意致?”

    “正是。”

    “只曾听闻,却是从示见过面。”

    冯永点点头,哦了一声,再看了一眼李球,不再言语。

    冯永现在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开始就对李球这个名字会有熟悉感了。

    如果说姜维是蜀汉最后的光辉,那李球和黄崇则是这个光辉下的点点闪耀。

    邓艾偷渡阴平,阿斗把最后的家底交给了诸葛瞻,让他带兵去抵抗。

    黄崇建议诸葛瞻赶快行军,占据险要之地,不要让邓艾进入平原,哪知诸葛瞻这个眼高手低的官二代根本不听,黄崇因为诸葛瞻的失策而失声痛哭。

    到了绵竹,李球又建议诸葛瞻分兵出城扼守险要隘口,诸葛瞻还是不听,最后非要出城决战。

    李球和黄崇两人明知必死,却仍是随着诸葛瞻出城奋战而亡。

    甚至黄崇在最后的关头,仍是努力激励将士,奋勇杀敌。

    奈何,奈何……

    看来李遗说他的族弟李球喜兵法谋略,当真不是假话。

    冯土鳖之所以能想起来这个事来,就是因为黄崇的名字。

    蝗虫?

    这个名字他觉得非常有个性。

    “黄意致此人,算是可交,以后信厚与他见了面,可得好好交流一番,想来你们定会成为知己。”

    冯永想了想,终是没忍住,对着李球说了这么一句。

    虽然不明白兄长为什么会提起此人,但李球对兄长一向信服,听了这个话,便点头应下。

    “这是文轩的来信,你也看看吧。”

    冯永看到李球疑惑的神色,当下便把信递了过去。

    “这黄家,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魄力?”李球看完了信,有些惊异地说道。

    不受朝廷待见便罢了,虽然与本地世家还有些隔阂,但毕竟是本地人,只要用心经营上几年,未必不能重新在蜀中世家中立足。

    没想到这黄家把目光放到兄长身上便罢了,竟然还敢这般自断后路。

    “那黄崇,还没信厚大吧?”

    冯永笑了笑,说道,“这黄公衡算是一代俊杰,没想到他的儿子,竟然也这般厉害。”

第0249章 翻车() 
“兄长这是,打算答应黄家了?”

    “当然,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反正信厚手底下也没什么人,就举他一个县尉如何?”

    县尉,掌县军事。

    冯永背着手,看向东边,悠悠道,“顺这汉水而下,便是曹贼之地,虽说曹贼逆流而上的可能性不大,但总是要防着一些。”

    “兄长说什么,那便是什么了。”

    李球倒是无所谓,南乡之地,其实也就是靠着兄长手上的矿场牧场和纺织工坊撑着,其他的也没什么好惦记的。

    至于县中兵卒,除了能从兄长手里抽出人手,还能从哪抽?

    倒是信中的另外一个消息让李球有些意外,“这廖公渊,竟然被流放去汶山了?”

    那可算是从荆州一直追随先帝到蜀中的老臣了,去年还升了官,得了长水校尉一职。

    这还没过一年,刚开春就全家被流放了?

    想到这里,李球不禁古怪地看了一眼冯永。

    如今不说大汉全境,但锦城一带,巧言令色冯郎君之名,谁人不知?

    可不就是拜托了这位前长沙校尉所赐?

    “啧,信厚你这般看我作甚?此事与我,可是半点关系也无。”

    虽然冯永不知道李球心里在想什么,可是看他的眼神,估计也没什么好事。

    “这廖公渊被流放的罪名,说是诽谤先帝,诋毁众臣……”

    李球犹豫了一下,这才继续说下去,眼神更是古怪,“要说这诋毁众臣,兄长可算是被诋毁第一个。”

    妈的,能不能不要老是提这事?

    巧言令色冯郎君这种匪号,很好听吗?

    “那时我还未出仕好吧?”

    冯永差点跳脚了。

    李球也就是开个玩笑,倒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想了一下,这才指了指一个方向,说道,“依小弟看来,那个李家娘子的,也算是够运气,没答应廖家的亲事,反而是逃过了一劫。”

    冯永呵呵一笑,“这话倒是不错。信厚既是她的本家,不如就去告诉她这个消息,也算是人情呢。”

    李球想起兄长前些日子亲自下地帮人耕地的事,刚想说要去也是兄长去,但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关姬,便转了口风,“此事只怕他们也得到消息了,小弟就不用去凑这个热闹了。”

    “这便是了,自家的事还没忙完呢,哪还有心情去关心锦城的事?”

    冯永踢了踢手推车,说道,“此车,信厚还有什么建议?”

    李球一听,果然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只是冯永没有发现,一直站在旁边不吭气的关姬,却是眼露关心之意。

    刚才兄长脸上稍露即逝的慌乱,她可是全部看在了眼里。

    待夜幕降临时,关姬悄悄地翻上冯永所在小院的墙头。

    跟了兄长这么久,她知道兄长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在夜里安静的时候呆立在院中想事情。

    通过屋子里头透出的微弱灯光,果然看到有一个人正静静地站在庭院里,背着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关姬本有心下去与兄长说上几句话开解一下,只是平日里自己不又善言辞,此时也不知兄长在想什么,只得默默地坐在墙头看着。

    在跟随兄长的这些人当中,其他人都只看到兄长博学多才的一面,却是不知道,其实兄长也有孤寂的一面。

    “主君,夜里寒气重,还是不要在外面站太久了。”

    倒是过了一会,阿梅便提着灯笼出来,轻声地说了一句。

    “无妨,我穿得厚。”

    关姬只听得兄长这样回道。

    “穿得再厚,也不宜在外面久呆,主君若是睡不着,回屋中想也是一样的。”

    关姬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挺温顺的阿梅在私底下,竟然有这样的胆子跟兄长说话。

    只听得兄长话里带着笑意,“你这丫头,胆子越发的大了,竟然也敢这样与我说话了。”

    “出门前,管家交代过婢子的,要婢子一定要照顾好主君。”

    阿梅的声音低了下去。

    “好了,就听你的,回去睡吧。”

    冯永说完,转身就向屋子走去。

    看着下边屋中的灯光灭了,墙头的关姬还默默地坐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这才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翻身下了墙头。

    冯永在第二天晨练的时候,很是难得地看了到关姬。

    只见她默默坐在院子里的手推车上看着自己,也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啦?一大早就这模样?”

    冯永做完了动作,走过去问了一句。

    “兄长,昨日里,小妹看到你神色有些不对,本想着后面找你说些话,可是小妹嘴拙,想来想去,又不知应该说什么。”

    关姬美眸看着冯永,“小妹刚从荆州回到锦城时,心里也是很难受,叔母就想着法子,让小妹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这样一来,感觉就舒服多了。”

    “我只会舞刀弄棍,也没其他什么本事,但要是兄长心里有所不快,说出来让小妹听一听,或许兄长心里就好受些。”

    冯永看着关姬关心的眼神,心里一暖,忍不住地拉起她的手,笑了笑,“三娘有心了。”

    关姬反握住冯永的手,轻轻道:“如今二郎等人,皆视兄长为首,兄长如今在大汉,也算得上是有名气,更不消说被丞相所重。”

    “想那李家,就算是蜀中大姓,可李家六房亦只不过是一个李家旁枝,兄长又何须如此顾虑?”

    “三娘又怎知我是顾虑那李家六房?”

    “那李郎君提起李家女郎时,兄长面有忧色,小妹可是看得清楚。再说了,兄长明知那李家女郎和郎君有所图,却只静观其变,这可不是兄长平日的作风。”

    “我顾虑李家六房,非是表面如此简单,而是怕他们身后的人。”

    冯永摇头。

    “李家六房身后就算是有人,那又如何?兄长何时把那些世家大族放在眼里?”

    关姬之所以想不明白,就是因为这一点。

    冯永微微一笑,也不说话。

    放开关姬的手,然后扳正了关姬的身子,说道,“三娘且坐好。”

    做完这一切,便提起手推车的车把,缓缓地推动载着关姬的手推车在院子里走动。

    “三娘知道吗?在有些地方,女郎嫁出去后,回娘家时,她的阿郎便是像我这般,让她坐在这车上,自己推着车一路回去。”

    看着关姬转过头来,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冯永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了一句。

    关姬听了,更是疑惑,“这是何地的规矩?怎的小妹从未听说过?”

    “我那师门,也有这样的规矩。”

    冯土鳖看着关姬还是不明白,便说得更直白一些。

    这回关姬终于懂了,洁白如玉的脸一下子就变得血红。

    “唉,别动!”

    冯永看到关姬转过头去,还扭了一下身子,看样子是想要下车,当下连忙说道,“小心翻车了。”

第0250章 试探() 
关姬也不说话,只是低下了头,露出修长的脖颈。

    关姬没有再乱动,所以车没有翻。

    冯永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在关姬看不到的背后,他的眼神,露出一丝决绝。

    “唉,三娘且让让,我有点累了,让我也坐坐。”

    冯永绕着院子走了几圈,便寻了一个隐蔽之处,把车子放好,厚着脸皮凑了上去,紧挨着关姬坐下。

    关姬转过了身,没有让冯永看到她的正脸,更没有吭声,倒是轻轻地挪了一下身子,让出一个位置来。

    “三娘,明年吧,明年我就去关府提亲好不好?”

    冯永伸手环过关姬的腰,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

    关姬本想着挣扎,可是也不知怎的,听到这话,只觉得身子一下子就酥软了下来。

    只听她低低地说了一句:“兄长要去,自去向我二兄说就是了,说与我听,有何用?”

    冯永轻轻一笑,心道如若说与你听没用,那虎女的名声是如何来的?

    不过这个虎女,在自己怀里,却是一只温顺的小猫。

    “娶了妻,便算是成家了。这样,我就不再是孤家寡人一个。”

    “兄长此时,也不是孤家寡人。”

    关姬鼓起勇气,抱住怀里的手臂说道。

    “那只是三娘和二郎他们的看法,未必是他人的看法。不然,李家女郎又是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李家女郎?”

    关姬有些惊讶地转过头,好像明白了什么。

    “对了兄长,你昨日说过,这李家有所图,刚才又说李家身后有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美人计罢了,还能有什么?”

    冯永淡淡地说道。

    “李家的美人计?”

    冯永摇头,又点点头。

    “原本昨日之前,我还想不明白,这李家六房为什么要这么做,看了昨日文轩的来信,我倒是有了几分猜想。”

    世家女出嫁,本质上,与后世的一些女子出嫁也没什么分别。

    那就是明码标价彩礼。

    只不过是古人还是要面子一些,所以才费尽心思把世家女包装得高贵一些。

    不像后世那般连脸皮都撕下来。

    两情相悦,能吃?还是能穿?

    坐在宝马里哭爽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所以富则妻妾成群,穷则独撸其身。

    自古以来,这种情况才是常态。

    像卓文君那样的,正是因为稀少,所以才会被传诵。

    至于所挑的男人是薄情还是长情,那就是另一回事。

    而像李家女郎这个世家女的做法,就有些刻意降低自己的格调了。

    就如明明可以成为高级会所的服务员,非要去做街头发廊的洗头小妹一般。

    明明可以呆在锦城,非要借口跑来汉中。

    明明可以呆在南郑,非要跑来这破烂地方。

    李球也姓李,关姬不搞姬。

    那除了自己,她的目标,还能有别人?

    再加上刻意地靠近自己所住的地方开荒,还特地跑来请自己指点,一点也不在意被看出就是对冯永有所图谋。

    以这个时代的风气而言,这不就只差明摆着跟冯永说一声,“来上我啊,我就是来卖给你的……”

    若她当真是洗头小妹,上了也就上了,但抗不住她后面有人啊,万一解开裤腰带,突然冒出个仙人跳,冯永哭都来不及。

    “兄长猜到了什么?”

    关姬好奇地问道。

    这个问题,她以前不止问过一次,但兄长总是不愿意说,没想到此时倒是主动说了出来。

    “能够提早知道那廖公渊要被流放而拒婚,三娘你说,这李家六房是有多大的能耐?”

    冯永盯着关姬的眼睛,轻轻地说了一句。

    关姬一开始还没觉得这话有什么奇怪,想了一下,说道:“这不可能吧?这廖公渊被流放,是丞相所为……”

    说到这里,关姬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看向冯永的眼睛有些慌乱,抱着冯永手臂的手上不禁有些用力。

    冯永点点头,肯定了关姬的猜想,笑着顺势把她搂到怀里,说了一声:“别怕,丞相要害我,用不着这般下作手段。”

    “再说了,若是丞相当真容不下我,又怎会让二郎他们跟着我胡闹?只怕夫人早就拿个什么借口让你回锦城了。所以丞相应该是没恶意,只是我一时想不出来这其中的用意罢了。”

    “当真?”

    “自然是真的。”

    “嗯,我相信兄长,要不要我写个信去问问叔母?”

    关姬刚才吓得一身冷汗,竟然是情不自禁地往冯永怀里靠了靠。

    “不必了。丞相既然不怕我知道这个事情是他的主意,想必夫人也是不会告诉我们的。”

    “嗯,兄长抱紧一些,小妹有些冷。”

    “好的。这春日的早晨,确实有些凉……”

    冯永又把关姬搂得紧一些,看着怀里的人儿,心里默默地保证:三娘,这是我最后一次试探你。

    “哼,这小子,倒是有些眼光。”

    诸葛亮接到冯永从汉中发过来的消息,当着黄月英的面,很是明确地表达了他的意思。

    “为国举材,那是好事,怎么这也能让你看不过眼?”

    黄月英拿着诸葛亮丢在案几上的信,看了一遍后,大是不满地说了一句。

    “举材是好事,但那也要看是哪里的材?”

    诸葛亮微微皱眉,有些疑惑道,“这黄崇是黄公衡之子,他就算是有材,但受那黄公衡之事的拖累,一般人怎会敢这个时候举荐他?”

    “再则,黄家在蜀中也算是大族。这小子,按理不至于这般轻率才对,可是为何会犯这种忌讳?”

    按那小子以前的行事风格来看,他一向对蜀中的世家大族应该没什么好感才对,为何偏偏就对这黄家这般好心?

    有古怪,肯定有古怪。

    诸葛亮心头的疑惑更深,明明是非但没好处,反而是犯了忌讳的事,这小子怎么会犯这种糊涂?

    当时冯永从李遗手里抢走了关姬,又支持李家与何家结亲一事,曾让诸葛亮大是恼怒。

    可是后来证明了,若不是诸葛亮自己反应快,想到这里面有古怪,说不得就得欠下李德昂一个人情。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这小子绝对不会像别人那样怕自己这个大汉丞相,是个胆大妄为的主。

    不过还好,这个事情到了最后,诸葛亮最终还是尝到了甜头,何家三房的倒戈,让他手里多了一把锋利的刀。

    “举个县尉而已,又是南乡那种地方,有何大不了的?”

    黄月英不以为然地说道,“想来那里有他亲自看着,那黄家的小子还能翻天?我还看不出,在这一辈里,还有谁比他更能算计的。”

    诸葛亮知道不能与自家细君争论这小子的事,一旦牵扯上了,就像是在护犊子一般。

    “我不与你分说,他人便罢了,但这小子做事,凡有反常,其中必有古怪,而且定然不会是小事。”

    已经尝到了甜头的大汉丞相心里在嘀咕,看来是要注意一下黄家了。

    “有甚古怪?我看阿郎你才是古怪。他在锦城时,你又不是没见过。如何到了汉中,就成了一个好色之徒?那马幼常也是,学妇人嚼什么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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