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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之前跟他有过不愉快？还威胁过他，让他给你钱？”老马问道。
崔娜一听，变得有些激动：“谁说的？！这…这是诬陷！你们的意思是我杀了他？”
“我们可没说是你杀的，我们只是来核实情况。”雷宝泉在盘问时保持一贯的冷静，给对方十足的压迫感。
崔娜见自己的事好像被调查的很清楚，也无法再隐瞒什么，低着头说：“是，我们之前有过争吵，我想让他赔我精神损失费，但是这是我应得的！是他找了新的女人，我不该要点钱吗？”
“但是他最后没有给你，你还威胁了他。”李白说。
“我当时就是太生气了，也没多想就说了那么一句。但是我们俩都没当回事，我后来也放弃了，他这个人就是忘恩负义，我也不是那种纠缠到底的人。”崔娜失落地说。
“那他被杀的那天晚上你在哪儿？”金国问。
崔娜一听，有些着急：“警察同志，真的不是我！我没杀他！”
“我们只是问你那天在哪儿？”老马又重复了一遍。
“那几天刚刚请了假，在我爸妈家。”崔娜答道。
“谁能证明？”
“我爸妈，还有邻居。”
“好，这些情况我们会核实，你别着急，不会冤枉你。”雷宝泉最后又说，五个人站起身走出崔娜家，临走时，李白看到杨胖子不时总是往崔娜身上撇，感到奇怪，问：“你看什么呢？”
杨胖子回过神，说：“啊？呃…没什么，我总感觉她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你不是认识她吗？”李白问。
“呃…我不认识，但是我媳妇儿跟她一起上班，而且我跟你说，我媳妇儿跟我说过，这个崔娜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为人刻薄着呢，这厂里的人都知道。”杨胖子说着又点起了一根烟。
第十八章 诡异（）
“你是说这崔娜在厂子里人缘不好？”李白问。
“我也是听我媳妇儿说的，不过看她那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人。”杨胖子嘬着烟说道，李白看他抽烟的样子更像是地痞流氓，还好意思说人家不是好人。
在下楼前金国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崔娜站在门口，直直地看着他们离开，那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入夜，雷宝泉、李白、金国坐在派出所的宿舍里，下午的时候老马的妻子给他来了电话，说是孩子过生日，让他去一起庆祝一下。三个人坐在屋里大眼瞪小眼，李白总是最先忍不住的：“咱们现在干什么啊？天还不算太晚，总不能现在就睡觉吧？再说我也不困啊。”
雷宝泉自顾自地喝着茶水，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要不就是太浮躁，要不就是有力没处使，像苍蝇一样瞎飞。”
“雷叔，你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说我们是什么都行，怎么非得是苍蝇？我们是苍蝇，那我们成天围着你转，那你成什么了？”李白无聊中总是要和雷宝泉斗嘴。
金国坐在旁边，没有参与两人的对话，像是在想些什么。
李白看了他一眼，说：“国哥，你这是怎么了？刚刚开始就一个人在那儿不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俩排挤你呢。”
金国这才缓过神来，说：“我在想去崔娜家里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那个时候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所以一直在这儿想。”
“杨胖子也说看她觉得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你说说看。”李白一屁股坐在金国旁边说道。
“首先咱们刚去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崔娜有些怪，她披着那么大的毛巾，把整个身体都裹起来了，说是感冒，但是能到那么严重？”金国说道。
“没准人家刚洗完澡呢？”李白说。
雷宝泉插了一句：“不会的，我进去之后瞄了一眼她们家的洗手间，没有洗澡的痕迹，而且洗完澡之后屋里肯定会有湿气，但是一点都没有。”
“嚯！雷叔，不简单啊！”李白感到惊讶，雷宝泉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还有，你们发没发现，她的脸好白啊。”金国感叹道。
“这有什么？女人都喜欢美白嘛。”李白不以为然。
金国摇摇头：“可是她那种白不像是化妆化的，几乎都没有一点血色了，看着有点渗人。”
金国说完，雷宝泉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跟她说话的时候就觉得她的脸色白的有点吓人，不像正常人。”
李白当时没有注意这一点，听两个人一说吓了一跳，说：“不会吧？难道是传染病？那我们…”
“不会的，传染病应该不会的，还有，我当时闻到了一股臭味，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味道。”金国说。
“我怎么没闻到？我估计就是你们太敏感了，你们这种状态心理学上很好解释，是因为你们之前对她有些怀疑，所以在跟她接触的时候就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这样她的一言一行在你们眼里就都是值得怀疑的。”李白分析道。
“还有一点！”金国又说道，“咱们走的时候，我看到她站在门口看咱们，那个眼神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被她的眼神迷倒了？”李白哈哈大笑。
金国却没有笑，只是静静地说：“那时候我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样的眼神，现在我想起来了，有一种眼神跟她很像。”
“什么？”雷宝泉和李白也很好奇，一齐问道。
“死人的眼神。”金国一字一顿地说。
雷宝泉和李白怔住了，谁也没想到金国会这么说，李白挠挠头说：“扯淡，死人还有什么眼神啊？”
“有啊，以前我们在部队的时候，经常看一些纪实类的军事节目，那里面拍的打仗死的人，每一个眼神都是不一样的，有绝望的，有恐惧的…”
雷宝泉不等金国继续说下去，就说：“那你觉得她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李白也看向金国，等着他的答案，金国沉默了半天，说：“那眼神很冷，好像很恨我们一样。”
雷宝泉想了一会儿，突然说：“我们现在再去崔娜家一次怎么样？”金国马上附和道，他疑惑了一晚上，早就想再去一次了解实情。
李白有些犹豫，说：“现在？不好吧？今天才刚刚去过，马上又去…再说现在天都黑了，咱们三个大男人去一个女人家，人家怎么想？”
“我们是去办案了解情况的，一次没了解清楚，去第二次有什么奇怪的？”雷宝泉说。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老马不在啊，咱们三个人，你说谁是警察？”李白提出疑问。
雷宝泉一想也对啊，自己现在的身份和其他两人没什么区别，这样冒冒失失地到人家家里，万一崔娜追究起来，那就真是有些麻烦了。
不过这个话题既然已经提起来了，就像一只手在不断拉扯着三个人的神经，让他们坐立难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正当三个人无可奈何的时候，派出所里跑进来一个人，大约四十几岁，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装，神色慌张地来到门口值班室。
“同志，我报案！”那人喘着粗气说道。
值班的是刚来半年多的小警察王国彬，王国彬见来人这么慌张，说：“别着急，慢慢说，怎么了？”
“我…我在路边看见…一具尸体！”那人颤抖地说道。
“啊？在哪儿？”王国彬听完神经一抖，忙问道。
“就在前面路边的草丛里，我路过的时候看见好像有什么东西，然后过去一看，是个死人，我出来的时候没带手机，这不跑过来报案了。”那人擦了擦满头的汗。
王国彬赶紧跑到宿舍，对里面三个人叫道：“雷叔，有人报案，发现了一具尸体。”
三个人大惊，立马起身跟着王国彬还有报案的那个人赶往出事的地点，这是一条小路的路边，离派出所不远，平时走的人不多。王国彬边走，边给同事打电话要求支援。几个人来到发现尸体的地方，报案的人手一指路边的草丛：“就是这个。”
几个人扒开厚厚的草丛，面前趴着一具尸体，从背影看是个女人，王国彬举着手电筒照了照，尸体身上盖着一条大毛巾。金国皱了皱眉，这毛巾好像在哪儿见过。
等所有人看到尸体的正脸之后，都惊呆了，这不就是崔娜吗？！她怎么突然死了？
雷宝泉、李白和金国三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白天还好好地跟自己说话的人怎么会这么快就死在这里？
王国彬轻轻地揭开盖在尸体身上的毛巾，然而看到的景象让人目瞪口呆，这崔娜穿着红色的连衣裙，露出的胳膊和腿几乎瘦的只剩一层皮了，脖子也是细的不行，显得头特别大。这哪里像人，简直就是一副骨架，全身还散发着淡淡的尸臭，金国熟悉这个味道，就是去崔娜家时闻到的味道，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不一会儿，其他警察也都赶到了，小镇有一个优点，就是到了晚上街上的人特别少，所以此刻警察办案，周围没有一个围观群众。王国彬在一旁询问报案的人各种细节，其他同事在现场也忙着取证，只剩雷宝泉三个人愣在那儿。
“雷叔，这也太巧了吧，咱们刚去过她家，她就死了，这…”李白心里有点慌。
金国则是有点冒冷汗，说：“其实我不想吓唬你们，我跟你们说过，去她家的时候我闻到了一点臭味，就是刚刚她身上的味道。”
“你…你是说…尸臭？”李白吓了一跳。
金国点点头，雷宝泉也是不敢相信：“不会吧，这活着的人怎么会有尸臭呢？你当时产生错觉了吧？”
金国反问了一句，让两人都愣住了，他说：“那刚刚死的人，怎么会这么快就有尸臭呢？”
谁也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谁也不愿意回答，因为答案似乎都在大家心里，刚死的人确实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尸臭，除非……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等明天孙铎和老马他们来了，再商量该怎么办。”李白见气氛有些怪异，赶紧缓和一下。
三个人临走时，金国忍不住又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女尸，突然，他好像看到了女尸的眼睛转了一下，直直地看向了他，就像他们白天离开时那样，金国打了冷战，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十九章 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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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三个人都翻来覆去睡不着，李白更是少有的失眠，宿舍门外走廊里时不时地有人在走动，大家因为这个女尸而全体加班。外面热闹一团，宿舍里面却异常安静，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
“都睡了吗？”黑暗中，李白问了一句。
其他两个人都应了一声表示没睡，李白叹了一口气，说：“难道真是我的问题？怎么我到哪儿，哪儿就发生这种奇怪的事？”
雷宝泉在另一边说道：“我也觉得是，你没来之前我一次都没遇到过。”
一阵沉默，金国忽然说道：“我刚刚走之前，看到崔娜看了我们一眼。”
李白一听，好像触电一般，翻了个身面对着对面的两个人，说：“国哥，这玩笑开不得，你是不是太紧张看错了？”
金国在黑暗中没有说话，不过算是默认自己没有看错，虽然李白和雷宝泉此刻躺在床上，但是仍感到阵阵寒意。
“不行，明天我得去找个庙，求个护身符之类的东西保保平安。”李白喃喃道。
“你别想那些没用的，从开始到现在，咱们见过的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了，不还是好好的在这儿吗？”雷宝泉想稳定军心。
三个人又陷入了无尽的沉默，整整一夜，谁都没怎么合眼。
第二天一大早，老马先赶了回来，接着孙铎带着罗一阳他们也赶了过来。一行人先对尸体做了取证，派出所的停尸间比较小，因为平时从没发生过命案之类的案件，所以，这个房间一直没怎么用过，此刻一张小台子上，崔娜的尸体躺在上面，盖着一层白布。
“你们动过尸体吗？”罗一阳进来之后问道。
“没有，我们把尸体弄回来之后就一直放在这儿。”王国彬脸上挂着一对黑眼圈说道。
大家来到停尸间，因为房间较小，这一行人都围进来，还显得略为拥挤。罗一阳戴上手套，拉开尸体上的白布，一股尸臭迎面扑来，熏得众人连连后退。
“昨晚还没这么大的味道呢…”王国彬说。
罗一阳看了看女尸，说：“现在天气热，你们这里又没有低温设施，屋里又这么闷，难免……”罗一阳说到一半停住了，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尸体。
李白和金国觉得味道实在受不了，和几个小警察出了房间，大口地呼着气，李白说：“国哥，看到了吗？这崔娜那么瘦，咱们去的那天，怎么没发现？”
“她用毛巾裹住全身，谁能看见？”金国说道，“但是她的脸色跟咱们见到她的时候一样的白。”
“难道真的…”李白不敢再往下说。
不一会儿，雷宝泉又走了出来，面色铁灰，李白很少见到雷宝泉这样的神情，忙问：“雷叔，什么情况？”
雷宝泉望着李白和金国，缓缓地说：“我们真的见鬼了。”
李白和金国对视了一眼，问：“什么意思？”
“小罗说崔娜死了至少两天了…”雷宝泉有些底气不足。
“啊？两天？！”李白不可思议地喊道，“那我们昨天看见的……”他的话噎在嗓子口，说不出来，就算他不说，大家心里也清楚的很，尸检如果没有差错，那自己昨天看到并且交谈的，极有可能是已经死掉的崔娜。
“太胡扯了，这么说咱们昨天集体见鬼了是吗？”李白情绪有点激动，这次可不是他自己的问题了，全部人都真真切切地看到并跟一个鬼说了话。
“也许，我们昨天见到的是她的尸体…”雷宝泉悠悠地说了一句。
金国也点点头，说：“我也觉得，比起鬼魂，我们见到更像是尸体，因为当时还有尸臭，而且我记得她的动作也有些僵硬。”
李白听他们这么一说，也有些想起来了，当时崔娜的动作是有点不协调。
“这么说，我们这次遇到的不是鬼，是僵尸？”李白像是遇到了天方夜谭，自己这运气这么好，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见过了。
“她怎么死的？”金国问。
“小罗说是药物中毒而死。”雷宝泉答道，“她身体那么消瘦的原因就是药物副作用导致。”
时间已到中午，孙铎跟老马嘱咐了两句，叫人将尸体搬上车准备运回云港城，临走时，来到三人面前。
“这两天我也算是天天都来了，黄局因为这个案子又没少挨批评，整个局里压力都很大，这次跟上次那个比，程度有过之无不及啊。”孙铎无奈地说。
“我们压力也很大，虽然没有任务要求，但是你知道在这儿呆着，心理素质得多好才行吗？”李白大吐苦水。
孙铎点点头，拍了拍雷宝泉的肩膀，说：“雷队，你们一定注意安全，记住，遇到什么事情一定不要拼命。”
孙铎走之后，老马跟三个人聊了一个多小时，才将这件事前前后后了解清楚，听完之后，老马也是不敢相信，不过回想起去崔娜家时，确实感觉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加上金国的表述，也真的合情合理，这不禁挑战了老马的人生观。
四个人坐到傍晚，你一言我一语，希望能从彼此发现的细节中找到蛛丝马迹，然而，一直到最后，都没有一个有价值的线索。
李白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氛围，对着窗外喊道：“我们现在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乱撞，没有一点方向！”
刚喊完，窗口突然出现一张老人的脸，吓得李白倒退了两步，仔细一看，正是自己奉为神人的李大爷。李大爷被李白吃惊的样子逗的哈哈大笑，走了进来，说：“你小子在那儿嚎什么呢？”
“李大爷，您怎么来了？”金国问道。
“我吃完饭，溜达溜达，就走到这边来了，想着到这儿来看看你们，刚走到窗户旁边就听到这小子在那儿嚎，跟杀猪似的。”李大爷笑着说。
“大爷，我们见鬼了！”李白赶紧跟李大爷说了他们昨晚的遭遇。
李大爷听完，也显得有些吃惊：“有这事？”
“是啊，千真万确，这里坐着的每个人都是当事人。”李白说道，其他人跟着点点头。
“那尸体呢？”李大爷想亲自看看尸体。
“尸体被拉到云港城了。”雷宝泉说。
“照你刚才那么说，你们昨天看到的确实是尸体没错，这个在我小时候也听说过，有些人死了之后心里有不甘或者有遗愿没有完成，他的精神意志强烈的话，会支配已经变成尸体的身体再继续活动，不过这活动时间很短，我们那里管这叫诈尸。不过我还没真正见过，只听我爷爷说过。”李大爷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显得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对对对，我听过诈尸，就是死了的人又活了。”李白说。
“准确地来说，不是又活了，只是尸体又动了而已。”李大爷解释道。
“这么说，我们跟尸体聊了天，还喝了尸体给我们倒的水…”李白回想起来，有点作呕。
李大爷倒是一脸轻松，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好福气啊，我这一辈子只听过没见过的事情，你们都遇到了。”
雷宝泉看了看李白，说：“还不是托这小子的福，自打他来了，我把我这一辈子的怪事都遇到了。”
李大爷笑眯眯看着李白说：“我早说你这个年轻人不简单，怎么样？考虑考虑当我徒弟吧。”
李白哭笑不得，说：“大爷，您别拿我开涮了行吗？你以为我想碰到这些东西啊？我也是没办法啊，我可不想跟你学做道士。”
李大爷笑笑：“我跟你说过了，我这只是家传的一些‘老偏方‘而已，不是什么抓鬼除鬼的道士，那些大部分都是骗人，我这可都是古人智慧的结晶啊。”李大爷拍拍李白，眼神透露出一种欣赏，说：“你这种体质的人，可能几十万个里面才有一个，你还不好好利用起来。”
李白一摆手，哭丧着脸说：“算了吧，我要知道我这种体质只能看见这些东西，我宁愿自己普通一点，起码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
第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