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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刊 2007年第12期-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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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风从山口袭来,篝火不得不大把大把挥洒自己,与风厮杀、与雨抗衡,然而,喷涌的火光在风雨交加的围剿里,默默地垂着眼泪,缓缓地熄了。 
   
  而在夜的这岸,在远离风雨的我的小屋,当黑暗潮水般浸进我的窗口拍击我的心岸时。我用爱点燃一支蜡烛。 
  于是,在我的小屋,我用爱播在暗夜的种子,在我的期待与希冀中萌生出一棵小小的光明树,那微红的光,是它的叶子与花朵。 
   
  谁都想在暗夜里为证实自己的存在而燃烧,然而…… 
藏妇与陶罐(外一章)
盖湘涛 
  藏妇一生,一半是婴孩,一半是陶罐。 
  婴孩,像朵怒放的雪莲,那荆棘的睫毛,伴她,笑得蓝天还蓝。 
  陶罐,象征爱情。 
  那生命的灯盏、摇曳着她一生与藏汉的爱恋。 
  清晨,藏妇意外将陶罐摔碎,竟摔出了藏俗的哀怨。 
  是神的意旨、让她半身裸露,披头散发,悲痛欲绝的哭喊。 
  嗓子哑了,泪流干了,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爱的藤蔓。 
   
  她用唾液将陶罐拼合,埋在瓦窑里焙烧,焙烧出复苏的尘缘。 
  是神的甘露,将陶罐从新铸起,守护藏俗爱的真言。 
  那陶罐,浑圆的、隆起的曲线,依旧如藏妇的身姿一样柔润丰满。 
   
  吉刹落时 
   
  暮鼓钟馨。 
  ——阿弥陀佛,诵经和尚,弯腰拾起,一片落英,一片精灵。 
   
  六株菩提树,曾绿在古刹中,绿得那样葱茏,绿得那样年轻,今天,变得满刹黄叶,飘在飒飒风中。 
   
  落叶,大自然以衰亡方式,轮回于大地的归省,也是岁月对春的认领,是生命与爱隋的折服,是一个短暂的感伤人生。 
   
  古刹极静,好似停留在唐宋年景,沐浴、六百年前的阳光与秋风。 
  多虔诚的和尚,对佛,对手中的落叶,仍然打着那盏虔诚的智灯…… 
时间与生命
尹承亮 
  一 
   
  时间在幸福欢乐中缩短,在痛苦磨难中延长。 
  有时过了许多日子,蓦然回首,啊,懵懂中已走过了那么多岁月,我们所走过的是一片遮天蔽日的森林吗? 
  我们无法留住的是时间,可生活又怎么能停滞不前呢! 
   
  二 
   
  到处都可见岁月的影子;这潺潺的流水,这四季的变更,这不断失去的友情。不断泡失的梦幻和父母的两鬓如雪…… 
  就连我们说话、沉思的时候,时光也在悄悄流逝,随着一页页的日历,它是一个无形无踪的过客。 
  有时我们会憎恶时间,它消磨掉了我们那么多的记忆:有时我们又欢喜地拥抱它,它使我们重新认识了一切新知故友,使我的眸子开始深沉如秋水。 
   
  三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生活中的烦忧是时间在漫长的心路上开出的一朵朵清丽的小花吗?它们那么密集地排列着,谁人何尝与它离却?可戴望舒却又“说是辽远的海的想思,说是寂寞的秋的清愁”。 
   
  四 
   
  一天,我见爷爷与他的曾孙——我的小侄儿在门厅里打架。 
  爷爷八十六岁,小侄儿还不到六岁。 
  是为争东西吃么?老人和小孩一样,也爱吃零嘴。 
  抑或是为做游戏争主角?可爷爷的拐杖能做什么游戏呢? 
  他们两个都站立不稳,爷爷颤颤微微,侄儿摇摇摆摆。 
  爷爷只是嗔怒着,可侄儿摇摇摆摆地拉扯爷爷,爷爷还真有些招架不住了。 
  八十载的漫长岁月,岁月的车辇腾起的漫漫风尘,就这样在他俩的一拉一扯中消失,而变得甜柔了。 
风景如海(五章)
灵 焚 
  拥 抱 
   
  该交出去的都交出去了。风交给了夜色,波浪交给了波浪。 
  潮骚在深处,梅雨云已经退离所有的海岸。海星们的梦境里,单桅船挽起单桅船。 
  沿着流星消失的方向,海潮追赶远去的鱼群。 
  如海弯怀抱渔火和潮声,我们摊开双臂就拥有了这个夜晚。 
  把自己全部交给你,是为了你交出珍藏多年的雨季。还有那四月的潮音、十月的落霞。 
  呵呵!我们之间,已是点燃的一炷香。 
  港口与船。 
   
  在极限处陶醉 
   
  那么把零落的渔火缀集,把飘散的潮声聚拢。既然已经出发,把缆绳留在岸上,把铁锚收入罗盘的方位。 
  告别陆地,以帆,放牧流星的鱼群。 
  在超越深渊之际,请点燃十指。相信,所有的虔诚都可以照耀黑暗。 
  懒散的波涛已经堆起,逡巡的风暴已经汇合。在潮水绷紧的海面,樯桅高傲地举向虚无。 
  啊!星座也潮骚,海夜柔情千种地开放。 
  即使成为岛屿,被陆地放逐之后又被大海拒绝;即使成为海流,永远奔赴同样的旅途。 
  礁石们的记忆里,任何一场海难都是一季大渔。 
   
  在午后 
   
  无论是你要我来,还是我自己来,反正我是涉着你的目光进来的。 
  你在我的对面,一双手支撑着那姿势,那无法穷尽的情绪表达。抱紧的双手很造型。 
  你是在我对面。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们面对着。 
  心在远远的海上横渡。 
  反正那静若苍崖的倾诉已经倾诉过了;那汹涌如潮的沉默已经沉默过了。 
  我们面对着。 
  就那么。相隔很多日影或者波光云影。 
  而阳光已经流出看得到海的窗口。期待已积成厚厚落叶。 
  你的双手依然很表情很抽象地支撑着:透过一扇门或者一条绿阴相围的小径,摩尔公园午后的风轻轻,轻轻地吹过来。 
  而我静静,静如一片随时可能凋零的黄叶,吊在那午后任意的一枝风中。 
   
  向晚时分 
   
  那暮色渡我以一片霜叶的时候,说云就云的天空,又雨了。 
  在两岸相望久了,总会把手伸出去。有人在另一方拥抱你吗? 
  而这边的季节已经起风了。 
  隔冬隔夏隔秋隔春,隔那张危崖高挂的脸以及那欲语又止的一眠残月。 
  我说你总是横渡我以蝶影走向我以回声呵!在有风有浪有晴有阴有雨有风的相望中落水者的呼救白夜茫茫。 
   
  诗 秋 
   
  却道天凉,秋去。 
  一片黄叶徘徊在树枝与大地之间。红蜻蜓们归家的路上,一群放学的孩童迟迟忘归。 
  守着同样的窗口,日子宁静如刚刚铺开的稿纸。没有一字留言,秋天一张空白。 
  都多少年过去了,对于你的回忆还剩余一枚枫叶的图影,虽然棱角分明却柔软如水,被刺痛的只有这夕阳覆盖的黄昏与望穿深远的视野。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被带走的仅仅是一张落叶而留下的将是一树秋果。 
  当然,对于秋天,成熟不仅仅是风景,秋果们在霜雪到来之前,守着最初的枝头把自己烂透。为了使种子在成为种子之前获得死亡的记忆。 
  谁都知道,秋天仅仅是架起在冬夏的彩色的走廊。 
  一边是葱茏,一边是肃杀。 
  一半充满,一半空旷。 
  甚至死寂与喧哗,悲凉与欢快。 
  秋天是这样的季节: 
  与其保持鲜活的成熟给死亡增加悲壮,不如自我耗尽成熟让死亡显得空虚。      
马查多诗选
赵振江 
  安东尼奥·马查多(Antonio Machado。1875—1939),是西班牙“九八年一代”杰出的抒情诗人和剧作家。他生于塞维利亚,在马德里大学获文学博士学位。曾在索利亚中学任法语教师。在这个卡斯蒂利亚城市生活的五年对他是很重要的:他在那里结婚,妻子在那里去世,对妻子的记忆永远陪伴着他。后来他又在巴埃萨、塞戈维亚和马德里任教授。西班牙内战爆发后,他站在共和国一边,谴责法西斯暴行,歌颂人民的斗争。内战结束后流亡法国,不久便在那里逝世。马查多的早期诗作受鲁文·达里奥的影响,具有现代主义特征。后来逐渐以社会生活为题材,抒发内心情感。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的诗句“既不是坚硬永恒的大理石,也不是音乐和画卷,而是刻在时间上的语言。”《孤寂》(1903)和《孤寂、长廊及其他》(1907)确立了他与纯粹浪漫主义的联系;《卡斯蒂利亚的田野》(1912)是他的代表作,以赤裸和深沉的风格描绘卡斯蒂利亚严酷的自然景色,表现其坚忍不拔的精神。《新歌》(1925)和《诗歌全集》(1928)显示出深刻的存在主义观点,表现了诗人的孤独。他还与其兄曼努埃尔合作创作了一些诗剧。 
   
  我走过许多道路 
   
  我走过许多道路, 
  开辟过许多小径, 
  我曾在上百处海岸停泊, 
  我曾在上百个海洋航行。 
   
  我到处看见 
  人们很凄惨, 
  高傲、忧郁 
  脸色阴沉的醉汉。 
   
  学究们注视着壁毯, 
  若有所思,默默无言, 
  他们精明,因为 
  他们不理睬酒吧的杯盏。 
   
  恶劣的行人 
  会将大地糟践…… 
   
  可我随处可见 
  人们在跳舞或消遣, 
  当他们有能力承担 
  就去将那巴掌大的土地照看, 
   
  他们每到一处 
  从不问是什么地方。 
  行路时,他们 
  骑在那老骡的背上。 
   
  即便是在节日里 
  也不晓得匆忙。 
  有酒就喝酒: 
  没酒,凉水也一样。 
   
  他们都良善, 
  生活,劳作,梦幻, 
  在那如同往常的一天 
  就在地下长眠。 
   
  我将梦见傍晚的的路 
   
  我将梦见傍晚的条条道路。 
  金黄的山冈,碧绿的松林, 
  满身灰尘的圣栎树!…… 
  此路通向何方? 
  我要歌唱,行人 
  走在小路上…… 
  黄昏正垂下幕帐。 
  “那时激情的芒刺 
  刺在我的心灵: 
  有一天我将它拔掉, 
  现在已感觉不到心的跳动。” 
   
  一时间整个田野 
  宛若在沉思,变得寂静 
  又朦胧。河边的白杨 
  回荡着风声。 
   
  黄昏越来越暗: 
  这条路曲折蜿蜒 
  泛着那微弱的白色 
  消失在朦胧间。 
   
  我重又悲哀地歌唱: 
  “金黄的尖刺, 
  谁会感觉到你 
  刺在自己的心上。” 
   
  亲爱的,微分在诉说 
   
  亲爱的,微风在诉说 
  你洁白的衣裳…… 
  我的眼睛看不见你: 
  我的心却将你盼望! 
   
  风儿在清晨,为我 
  带来你的名字: 
  山坡重复着 
  你脚步的回响…… 
  我的眼睛看不见你: 
  我的心却将你盼望! 
   
  钟声不停地回荡 
  在幽暗的塔楼上…… 
  我的眼睛看不见你: 
  我的心却将你盼望! 
   
  锤子的敲击 
  告诉黑色的棺木: 
  锄头的拍打, 
  在墓穴的上方…… 
  我的眼睛看不见你: 
  我的心却将你盼望! 
   
  时钟敲着十二响……邪是锄头 
   
  时钟敲着十二响……那是锄头 
  在土地上的十二次拍打…… 
  “这是我的时刻!”我喊道。寂静 
  回答我,“不必害怕, 
  你不会看见那在时漏上 
  颤抖的最后一个水滴落下。” 
   
  在古老的河岸 
  你还要睡很长的时间, 
  但在一个纯净的早晨 
  你会发现自己的小船 
  拴在另一个河岸。 
   
  昨晚当我入睡时…… 
   
  昨晚我入睡时 
  梦见,啊,美妙的幻想! 
  一股清澈的泉水 
  在我心里流淌。 
  我说:“新的生命之泉 
  我从未饮过,你从 
  哪条隐蔽的沟渠 
  来到我的身旁?” 
   
  昨晚我入睡时 
  梦见,啊,美妙的幻想! 
  在我的心里 
  有一个蜂房: 
  金黄色的蜜蜂 
  在那里奔忙, 
  用古老的苦涩 
  酿出白色的蜡和蜜浆。 
   
  昨晚我入睡时 
  梦见,啊,美妙的幻想! 
  一轮火红的太阳 
  照耀在我的心上。 
   
  它所以火红, 
  因为有炉膛的颜色, 
  它所以是太阳, 
  因为它让人哭泣又将人照亮。 
   
  昨晚我入睡时 
  梦见,啊,美妙的幻想! 
  原来是上帝 
  降临在我的心房。 
   
   
  那是夏日一个明亮的下午…… 
   
  那是夏日一个明亮的下午, 
  困倦而又悲伤。黑色的常春藤 
  布满灰尘,探出公园的围墙…… 
  泉水在歌唱。 
   
  我的钥匙吱吱呀呀,在古老的栅门上: 
  生锈的铁门伴随着刺耳的声音 
  打开,当它重又关上,与死一般的下午的 
  寂静发生了沉重的碰撞。 
   
  在孤独的公园,水流 
  那响亮、奔腾的歌谣 
  将我引到泉旁。泉水将自己的单调 
  倾泻在洁白的大理石上。 
   
  泉水唱道:“哥哥,我现在的歌声 
  是不是让你想起了遥远的梦幻? 
  那是一个缓慢的下午,在一个缓慢的夏天。” 
   
  我回答泉水说: 
  “妹妹啊,我想不起; 
  可我知道,你现在的歌是很遥远。” 
  “就是这样的下午:恰似今天 
  我的水将自己的单调倾泻在大理石上。 
  哥哥,你可记得?……你所见的 
  身后的爱神木,在使你听到的清澈的歌声 
  暗淡无光。成熟的果实, 
  火焰一样鲜红,在枝头摇晃。 
  哥哥,你可记得?……就是在夏天 
  在这样缓慢的下午。像现在一样。” 
  “泉水妹妹,我不知你的歌谣要对我说什么, 
  它是那么快乐,带着遥远的梦想。 
   
  我知道你快乐清澈的泉水 
  曾将树上那红色的果实品尝; 
  我知道我的苦涩是遥远的, 
  它在古老夏日的傍晚沉醉于梦乡。 
   
  “我知道你美丽的会唱歌的明镜 
  曾将爱情古老的痴迷模仿: 
  可是告诉我呀,语言迷人的泉水, 
  请告诉我那快乐的神话,它早已被人遗忘。” 
   
  “我不知道古老快乐的神话, 
  我知道的故事,陈旧而又悲伤。 
   
  “那是缓慢夏季的一个明亮的下午…… 
  哥哥,你独自前来,带着你的凄凉; 
  你的双唇吻了我平静的水, 
  并在那明亮的下午倾诉了你的忧伤。 
   
  你燃烧的双唇倾诉了你的忧伤; 
  它们此时的渴望也就是那时的渴望。” 
  “永别了,响亮的泉水, 
  在昏睡的公园里永久地歌唱。 
  永别了;泉水啊,你的单调 
  比我的忧伤更加凄凉。” 
   
  我的钥匙吱吱呀呀,在古老的栅门上; 
  生锈的铁门伴随着刺耳的声音 
  打开,当它重又关上,在死一般的下午的 
  寂静中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肖 像 
   
  我的童年是对塞维利亚一个院落 
  和一个明亮果园的记忆,柠檬在果园里成熟; 
  我的青春,卡斯蒂利亚土地上的二十年; 
  我的历史,有些情况我不愿回顾。 
   
  我不是骗人的诱惑者也不是唐璜式的人物①; 
  ——你们已经熟悉我笨拙的着装——; 
  但是丘比特向我射了一箭 
  我便爱那些女性,只要她们有适宜居住的地方。 
   
  我的诗句从平静的泉水涌出, 
  可我的血管里有雅各宾派的血在流淌; 
  我不仅是一个善于运用自己学说之人, 
  而且从美好的意义上讲,我很善良。 
   
  我崇尚美,在现代美学中 
  我采摘龙萨②的果园中古老的玫瑰; 
  然而我不喜欢目前时兴的梳妆 
  也不是那种追求新奇啼鸣的鸟类。 
   
  我看不起空洞的男高音的浪漫曲, 
  也看不起蟋蟀在月光下的合唱。 
  在众多的声音中,我只听一个声音, 
  我会停下脚步,区分原声与回响。 
   
  我是古典的还是浪漫的?我不知道。 
  我愿留下自己的诗行像将军留下他的剑一样: 
  不是因为铸剑者的工艺高超才受人尊重 
  而是因舞剑之手的强劲有力才威名远扬。 
   
  我与那个总和我在一起的人交谈 
  ——独自说话等候着向上帝倾诉的那一天: 
  我的自言自语是与这位好友的探讨 
  他曾将博爱的诀窍向我秘传。 
   
  最后,我不欠你们什么;可我的全部写作 
  你们都未曾偿还。我奔赴我的工作, 
  用我的钱支付穿的衣服、住的房间、 
  吃的面包和铺的床垫。 
   
  当那最后的旅行到来的时候。 
  当那一去不复返的船儿起航, 
  你们会在船舷上发现我带着轻便的行装, 
  几乎赤身裸体,像大海的儿子一样。 
   
  (选自《卡斯蒂利亚的原野》) 
   
  罪行发生在格垃纳达 
   
  一 
   
  黎明时人们看见你, 
  在枪林中, 
  向寒冷的田野走去, 
  天上还挂着星星。 
  他们杀害了费德里科 
  当东方出现光明 
  刽子手的队伍 
  不敢看他的面孔。 
  他们都闭上了眼睛: 
  祈祷:连上帝也救不了你! 
  费德里科倒下,心脏停止了跳动 
  ——前额上淌血,铅弹射进胸中。 
  啊,可怜的格拉纳达! 
  要知道,罪行是在格拉纳达 
  是在他自己的家乡发生…… 
   
  二 
   
  只见他独自与死神走在一起, 
  对死神的银镰毫不恐惧。 
  一座座塔楼沐浴着阳光: 
  铁锤砸在铁砧,砸在煅炉的铁砧上。 
  费德里科说着话。取悦死神。 
  死神在听着他演讲。 
  “朋友,因为在我昨天的诗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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