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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进门的时候,其中一个护院还悄悄瞥了一眼过来。估计想不到阮掌柜怎会如此热情地招呼一个小丫头进去。
“快来看看,这是老夫从一个落地书生家里给买回来的。书生家族里,曾祖父官拜丞相,收藏了不少好东西。若非家道中落,还不乐意把这玩意出手。老夫算是捡了漏,只花了这个数。”
阮掌柜得意洋洋,崔琉娘好笑,他这宰得够狠,看来那书生不是什么好人:“好玉器在不懂行的人手里,那是暴殄天物。”
“就是,那书生考秀才就足足二十年,又不做活,只啃着家里的老本,逼着妻子出去抛头露面,甚至偷偷把孩子卖了两个。老夫若非看着那婆娘太可怜了,也不会买下来。不过这样的人,若是考中了,怕是要把家里的黄脸婆给休弃了的,不是什么好人。这个价钱让人没能大富大贵,却也不至于饿死。”
阮掌柜没说的是,他把钱直接给了书生的婆娘,还说书生大手大脚,又不知道柴米油盐得多贵,转眼以前花光了再讹上来如何是好?
书生愣是给他训得哑口无言,那婆娘也是聪明的,吃的苦头够多了,赶紧把里正请来做了证人,书生是一文钱都不能沾手,这事才算是了结。
崔琉娘不由佩服阮掌柜,倒是考虑得足够周到。那书生花光了银钱,很可能真会回来找阮掌柜讹诈,只说掌柜把玉器贱卖了骗他。
有人做了证,钱货两清,书生再是耍赖,却也无证可依了。
她这才看向桌上的白玉山子,的确是鬼斧神工。山形的玉器里雕琢着房舍、人物和动物等,形态精妙,连人面的神色都栩栩如生,真实自然。
猎人正抗着猎刀,正打算上山打猎。
小狗正翘着尾巴,兴奋地跟在猎人的脚边,张着口似乎在大声吠着。
屋舍隐藏在树林之间,左边一棵青松向前在山石之间,犹如迎客松,郁郁葱葱,纹理隐约可见。
右边的房舍大门上缠绕的藤蔓,遮住了半边门,看得出房舍已经有些年头了。
门内一个妇人穿着普通的布衣,脸上带着笑容,正给脚边几只鸡仔洒谷米喂食。
田园悠然之色皆在山子上体现,返璞归真,叫人瞧着心下宁静平和。
见崔琉娘看得出身,阮掌柜得意地笑道:“这山子不错吧,老夫一眼就相中了,说什么都要买回来。若是继续落在书生手里,转身不知道卖给哪个暴发户随意扔在库房,偶尔才拿出来撑门面了!”
“的确是好东西,掌柜运气不错。”她的目光一直没从山子上离开,绕着走了一圈,迟疑地问道:“这是白玉?”
崔琉娘总有种违和感,只是看了又看,却没能说出来。
瞧见她的模样,阮掌柜心里咯噔一下,这回不会又栽了吧,如此精致的山子也可能是假的?
“老夫琢磨着该是白玉,看看这玉质,旁边淡淡的一圈褐色玉沁,实在是恰到好处。”
他说着,不自觉声音低了下去,有种不好的预感。
崔琉娘似笑非笑地看了阮掌柜一眼,笑道:“掌柜不必担心,这玉沁是真的。”
“是真的?那就好,那就好。”阮掌柜一口气这才吁了出来,就怕自己又看走了眼。
崔琉娘到底觉得哪里不对劲,忍不住伸手细细在山子上抚过。
指腹下粗糙的触感,叫她渐渐蹙起眉头。
刚刚用肉眼看着,并没能瞧出来,如今上手去摸,就能发现一点不妥来了。
“掌柜也来试试?”
崔琉娘让开了一点,让阮掌柜也摸一摸桌上的山子。
山子足足有两个巴掌大,小玉器还能拿在手里把玩,这么大的,就只能放着观赏了。
没用手去摸,光是看着,其实瞧不出什么问题来。
但是一上手,阮掌柜也察觉不对来了:“怎么感觉手底下的粗糙比看着还多,纹理似乎稍稍多了一点?”
他又一寸寸的,仔仔细细摸了一遍,也跟着皱紧眉头:“山子上都是细纹,雕刻的细致,有也是理所当然的。若非丫头提起,老夫还不会注意到,这纹理瞧着不对劲啊。”
山石雕刻的细致,连棱角都有,细纹多也是应该的。
阮掌柜买下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但是没放在心上。
买回来,他也没试过一点点用手去摸过,自然看不出有些纹理跟外头的雕刻明显是对不上的。
阮掌柜也傻眼了,只是这回损失少。
毕竟他一开始就故意压低了价钱,这又是难得的白玉,还有真玉沁。唯独自己看漏眼这一点,实在是不痛快。
好一个落魄书生,到头来还阴了自己一把!
亏阮掌柜觉得,这书生不怎么样,到底有一个好祖宗!
到头来,书生没得了祖宗的才智,连品行都被狗吃了!
阮掌柜忿忿不平,又惋惜道:“这么一块好白玉,雕工又是一流,硬生生被这些细纹给做坏了。”
若非如此,价钱还能再往上提一点。
他感激地瞥了崔琉娘一眼,若非她提醒,自己把擅自转手出去,最后是别人发现了瑕疵回来来质问,不说是阮掌柜,百宝斋的招牌都要砸到自己手里了。
虽然在他看来,除了崔琉娘,估计也没谁会伸手把山子摸一遍,然后发现山子的不对劲来。
大门户里的玉器通常都要被擦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指印和灰尘。
小物件偶尔拿出来把玩,大物件却是摆设,哪里会从上到下摸一遍?
崔琉娘干咳了一声,有点不忍心告诉阮掌柜实情:“掌柜,这山子不是真白玉,而是刻意烧出来的。”
阮掌柜瞪圆了眼,乖乖,白玉还能烧出来?
他忍不住咬牙切齿,这些人做什么事不好,愣是把好雕工都浪费在假玉上了!
好好一个摆件,顿时叫人怎么都看不顺眼了!
☆、第一百零七章 谈买卖
阮掌柜伸手一推,险些把玉山子摔到地上去。
他最是不能容忍有瑕疵的玉器,尤其这个白玉还是刻意做出来的!
看走了眼,是自己眼力不够,怨不得别人。
阮掌柜对崔琉娘拱拱手道:“好在丫头瞧出来了,老夫不至于一直被蒙在鼓内。”
只是他也纳闷,这白玉烧得跟真的一样,若非细纹比一般的多,还真是看不出来。
崔琉娘看出阮掌柜的疑惑,指着玉山子道:“此玉烧过之后更加晶莹剔透,只是白色偏向鸡骨色。”
在她的年代,都把这个颜色称为“伪石灰古”。
看着阮掌柜的神色,显然这个时代的假玉器并不多。
也不知道什么人看出了其中的商机,这才会趁虚而入,无往不利。
不过书生看样子根本就不知情,不然怎会拿出一块假玉器,得罪了百宝斋,可不是小事。
毕竟百宝斋身后的靠山,只怕跟朝廷沾上关系的。
书生考举之后要进官场,还没去就得罪人,还不至于那么蠢。
阮掌柜也想到了,冷哼道:“那书生还没胆子敢骗老夫,估计连他也看不出来这是假的。”
说是曾祖父留下的玉器,没道理认不出来。
还是说从一开始这个玉器就是假的,但是书生的曾祖父也没瞧出来?
若是如此,倒也说得过去,阮掌柜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一个官至丞相的大人都没能看出来是假玉,自己眼力显然没退步。
“这玉山子不像是古玉,瞧着像是仿古玉。”崔琉娘细细端详了一会,皱眉道:“烧过的裂纹比较新,估摸着不会超过五年。”
五年内做出来的物件,显然是有心为之。
阮掌柜的神色也不由凝重起来,若是如此,有人早早就注意到假玉的价值。悄悄混入古玩中,谁也发现不了。
真的或许已经被偷走,然后弄出一个假的回来。
或许不止一个假的,还有好几个仿品。就能收回几倍的价钱来。
长此以往,这还得了?
不知道多少银钱落入了幕后人的手里,那么庞大的财富,究竟想要做什么,阮掌柜简直不敢往深处去想,浑身都起了寒意。
真是如此,只怕要告诉百宝斋的主人家,好让他定夺了。
阮掌柜再次向崔琉娘抱拳,感谢道:“丫头每次来,总能带给老夫惊喜。不过这回。倒是惊大过喜了。”
他嘴角噙着苦笑,此事真是了不得。原本以为是小打小闹,有人想要从中以次充好赚一手就跑。
如今看来,根本是有勇有谋,连古物都打听得清清楚楚。老早就已经把仿品做好了,放回了远处。
就连主人家,也没发现珍品被换成了假的仿品,足见对方的谨慎小心。
如果想要查,估计也无从查起。
五年前的事了,书生家里怕是一点蛛丝马迹都不会留下。
崔琉娘摆摆手道:“掌柜折煞我了,也是恰好我胆子大些。掌柜也是豁达之人,要不然怎会让我对玉器动手动脚的?”
阮掌柜一听,就知道这丫头不敢居高,倒是个谦虚的,笑笑道:“丫头也不必过谦,老夫的师傅就曾说了。大千世界无所不有。一山还有一山高,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丫头天赋异禀也是难得,以后多来老夫这里转转。”
说完。他又是一顿,哭笑不得道:“当然,老夫也担心丫头来几回,可就要受不住了。”
每次来,崔琉娘都看出买来的是仿品。
再来几回,阮掌柜就得被打击坏了,估计也要变得疑神疑鬼的。
崔琉娘更无奈了,她每回来都能碰上假玉,这运气自己还真不想要了。
“掌柜打算怎么处置这玉山子,放在店里,还是直接毁掉?”
在她看来,这座玉山子倒是精致。玉也是真的,不过却并非白玉,质地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作为普通摆件,倒是凑合。
“要是丫头喜欢,玉山子直接送你便是了。”阮掌柜连多看一眼都不乐意,似乎再看,就会让自己想起又看走眼的倒霉事来。
他孩子气地挥挥手,叫来小厮把玉山子放进锦盒里包好,说待会给崔府送过去。
小厮听得一惊,知道阮掌柜和崔家大姑娘有几分交情,却没想到掌柜居然愿意把刚买回来的玉山子直接送了她。
毕竟掌柜拿回来的时候对玉山子爱不释手,恨不得放在库房里再不给人看了。
谁知道转眼的,玉山子就不要了,送人了?
崔琉娘也知道阮掌柜不痛快,再不敢说拒绝的话了。
阮掌柜收拾心情,迟疑着把另外一个玉器摆在桌案上,这回他不敢得意了,生怕崔琉娘又说是假的。
崔琉娘绷着脸,仔细看着桌上的玉器,惊讶道:“这是水丞?”
“不错,丫头好见识,一眼就瞧出来了。”阮掌柜憋了一会,忍不住侃侃而谈:“瞧瞧这白玉的玉质,就像莲叶卷起来了,外面镂雕的莲蓬,把手是枝叶,老夫一眼就看中了。”
他忍不住上手细细抚过每一寸,没有细纹,玉质圆滑。枝叶把手渗着淡淡的湖绿,最是出彩之处就在这里了。
怎么看都是真品,阮掌柜下意识看向崔琉娘,却见她的眼珠子盯着水丞不放,一颗心又提起来了:“丫头,看得怎么样了?”
“是好东西,掌柜这回出的什么价钱?”
崔琉娘抬起头,见阮掌柜比划了一下数目,点头道:“这价钱……实在高了点。”
阮掌柜听得肉疼了,给高了,难道又是仿品?
他就要垂首顿足,恨不得把那些背地里做假玉器的人一个个抓出来狠狠教训一顿?
“这个数如何?”崔琉娘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实在囊中羞涩,还请掌柜割爱。”
阮掌柜这才回过味来,敢情这水丞是真的,面前的丫头相中了想买下,这才含糊地说价钱高了?
他真是哭笑不得,摇头道:“你这调皮丫头,把老夫吓得不轻,还以为……”
“还以为又是仿品?掌柜实打实几十年的眼力,不过一时不查被歹人钻了空子,这才看走了眼。只是走在路上,偶尔被鸡啄了手指罢了。”崔琉娘笑了笑,这话明显是悄悄恭维阮掌柜的。
阮掌柜做买卖几十年,哪里就听不出来,不由失笑:“看来老夫被啄了手,实在有些草木皆兵了。丫头实诚,老夫就是割爱又如何。正好店里有两个挂件,既不浮华,又是寓意极好,丫头一块带走就是了。”
崔琉娘赶紧把荷包里的银票一股脑都拿了出来,塞到旁边小厮的手里:“我就只有这么多了,若是不够,以后再补上如何?”
“不必了,买卖就是买卖,人情是人情,老夫说了要送你的,绝不会反悔。”阮掌柜大手一挥,一眼就看出那薄薄的银票不知道是崔琉娘费了多少心思才偷摸着藏起来的。
崔琉娘在府里的日子这才有了起色,实在不容易,他也不愿叫这个丫头难做。
会帮衬杜家,怕是因为崔夫人。
这样孝顺的丫头,阮掌柜怎的能不帮一把?
崔琉娘感激道:“掌柜有后若是需要我,必定随传随到!”
阮掌柜好笑,对她眨眨眼道:“就这么说定了,老夫只怕叶小子会不高兴了。”
看来两人悄悄定亲的事,阮掌柜是知道了。
崔琉娘低着头,也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来。再装羞涩面红,她自己都有点受不了。
阮掌柜还以为她不好意思,也没再调侃了,叫小厮装好,一并送去了崔府。
崔琉娘瞧见小厮一脸肉痛的神色,估计心底觉得掌柜实在太败家了,转手就把好几个玉器送给了自己。
指不定还在心里猜测,她会不会使了什么妖术,叫掌柜的如此听话,想要就给了?
回头小厮或许还跑到阮夫人跟前告状,崔琉娘光是想想,就忍不住笑了。
阮掌柜见她瞅着小厮,哪里不知道想的什么,不由尴尬地摸了摸胡子。
上回阮夫人登门去见崔琉娘,一副看姊妹的样子,把他吓了好大一跳。
幸好最后解释清楚了,阮夫人也释然,明白阮掌柜只是爱才之心。
如今听闻叶纪泽和崔琉娘订了亲,更是觉得阮掌柜是两人的红娘,撮合了他们,心里那点疙瘩早就没有了。
“若是不忙,丫头不如到后院来一起用饭?”
阮掌柜完全当她是晚辈来对待,崔琉娘歉意地摇头道:“多谢掌柜美意,只是娘亲在府里必定担心,我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闻言,阮掌柜有些失望,到底没拦着,把她送到了大门口,目送崔琉娘离开。
这一幕,被对面铺面里的妇人收在眼内,忿恨地摔了手边的瓷碗。
“娘亲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又生气了?”一个妙龄少女走了进来,心疼地握住妇人的手:“这碗该摔,可娘亲也得仔细自己的手,别伤着了才是。”
妇人眼圈一红,忍不住哭了:“看看娘爹还在天牢里吃苦头,崔当家不但出来了,崔大姑娘还搭上了百宝斋,刚才阮掌柜还亲自送她出门,后头跟着的小厮抱着大大小小的锦盒放进马车,也不知道花费了多少银钱,着实风光。”
周夫人哭得不能自已,她的命怎的就这么苦呢?
☆、第一百零八章 以身涉险
周兰韵顿时语塞,回头看向车外,百宝斋门前大大小小的马车无数,络绎不绝,早就不见崔府的马车了。
她听着周夫人的话,心里也不好过。
周家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大哥焦头烂额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外头的债务还清了,但是周家也给掏空了底子,如今卖掉一半的铺面,只留下几个还勉强能维持的。
只是恐怕很快就支撑不下去了,大哥原本就没有经商的手腕,为人太过老实了,哪里对付得了一个个精明的掌柜?
不少掌柜见周家不好了,跟周祁安道别,转身就投入了别的东家。
周兰韵也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些掌柜家里也有老小,总不能一直跟着他们耗下去。
可是看着周家的老掌柜一个接一个离开,说不伤感是假的。
如今剩下的,大多是以前跟着周老太爷的,念着旧情,又没家眷的。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才能撑着留下来。
不过长此以往,也不可能再把人留住。
周祁安一脸憔悴地进来,见周夫人又哭了起来,不由露出无奈的神色。
自从周老爷出事,周夫人就变得异常敏感,一点小事就大发雷霆,发火后又哭哭啼啼好久都不能打住。
他已经够忙碌了,只能让小妹陪在周夫人身边。
原本周祁安还劝几句,后来自己根本没时间哄着周夫人,他的话,周夫人又压根听不进去,只好作罢。
“又有谁惹得娘亲不高兴了?”正好碰上,周祁安也不能不问,看向周兰韵。
周夫人恨恨地道:“还不是崔家那个小蹄子,整天耀武扬威的。等着吧,崔府总有倒霉的时候。我就不信他们的运气能一直这么好!”
周祁安听得无奈,周夫人对崔府总是有莫大的敌意,尤其是对崔琉娘。
因为崔琉娘跟他认识,周夫人更是看不上她。觉得崔家大姑娘勾三搭四的,不是什么好姑娘。
周祁安却明白,周夫人这不过是迁怒罢了。
周兰韵皱了下眉头,没理会周夫人的歇斯底里,低声问道:“哥,爹爹怎么样了?”
周祁安费了不少功夫,豁出脸求了几个周老爷的故交,又把手上的银钱通通撒出去,总算打点了,在皇帝面前过了明路。终于能见周老爷一面。
他对着周兰韵轻轻摇头,示意此事不宜在周夫人跟前说。
周夫人历经几次打击,早就要承受不住了。
原本还哭着的周夫人听见周兰韵的话,冷不丁抬头,泪珠儿还挂在眼角。却睁大眼看了过来:“老爷?老爷怎么了,皇上发话让他回来了吗?”
她伸手一把抓住周祁安,力气之大,在他手臂上留下几道红痕。
周兰韵连忙扶住周夫人,不着痕迹地让她松手,离开周祁安几步之外:“娘亲别着急,听哥哥慢慢道来。”
周祁安斟酌一番。这才开口道:“娘亲不必担心,爹爹还好,就是瘦了些。天牢里的官差也没为难他,更没动私刑。就是皇上还在气头上,一时半会还不能回来。”
“崔老爷不是放回来了,怎么老爷就还关着?”周夫人又狰狞着脸挣扎起来。嚷嚷道:“我们去宫门求着皇上,跪着求,就不信皇上会铁石心肠,让周府家破人亡。”
周兰韵知道周夫人又开始了,急忙从旁边倒了一杯温水。从袖中把大夫开的安神药粉混了进去,好说歹说哄着周夫人喝下。
没多久,周夫人就昏昏欲睡,周兰韵扶着她在角落的软榻上躺下,这才松了口气。
“娘亲的病越发严重了,郎中怎么说?”周祁安忧心忡忡,没想到周老爷的事对周夫人打击这么厉害,整个人都变得恍恍惚惚起来,很多熟悉的故旧都认不出了。
好在还认得他和妹妹,要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周兰韵摇头,叹气道:“郎中也没法子,心病还须心药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