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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年的那个血腥的夏夜。
远远听见的厮杀的声音,舞阳心下急躁,急匆匆追踪黑衣人赶到白云观的时候,从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她登时惊呆。
满院狼藉一片,几个小道士都已经躺在了地上,院子里只有一个年轻人正蹲在地上检查其他人看有没有救治的可能。
舞阳扶住木道人,眼底一片悲凉,只觉肺腑被深深戳了一刀,又翻搅了起来,整个腔子疼的厉害。犹豫一下,没敢称呼师叔。“木道长,道长,谁干的?”
暗自密音呼道“师叔, 是我,我是舞阳。”木道人的八卦道衣上已经血迹斑斑,口内开始溢出鲜血,看见舞阳来到,脸上总算现出一丝欣慰,他颤抖着双手将手里的一块玉珏放在舞阳手里,将嘴凑到了她的耳边,耳语几句,头一歪,过世了。
舞阳抬头看着院中的年轻人,“你是谁?”
“公子不要误会!”那年轻人挂着一脸的沉痛,迈步走了过来。
“不是你,如果是你,不会站在这里。”
“在下姓景单字林,我是一路追踪几个黑衣人来到这个道观的。”年轻人并不多说话,只是温和地看着她。
舞阳四处看看,将师叔抱进房中的榻上,一脸的恍惚和惘然。她接二连三经历这些,已经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略略整理一下思绪,正准备走出房门。那个年轻人已经走了进来,于是对着他一抱拳,借着屋子里昏暗的油灯光,这才细细打量。只见面前的人容颜端正,双目炯然,挺直的鼻梁,唇线分明,却是正气凛然的样子。
“景公子有话要说?”舞阳似乎看透了他的内心,站着岿然不动。
“请问公子与木道人是何关系?”
“小可雪影,道长是家师的故人,明日是道长生辰,我奉命来此送些贺仪!”舞阳一顿,“不想还是来晚了。木道长乃方外之人,如何会与人结怨?既然景公子先来,只怕不能置身事外,我们还需要将此事报知官府。”
“当然,我已经遣了书童去报案了。”景林微微颔首,突然回味过来。“你是雪影剑?”
“正是!不知道景公子是?”舞阳淡淡点头,虽然听他说了一遍,还是觉得他并不可信,语气里含着质疑。
“闲人景林!”
“闲人?贤人?”
这时候外面有嘈杂的脚步声音传来,地保领着捕快早已经将这里团团包围。舞阳的手里有着御制金牌,是以并不担心,只是专心观察景林景公子。衙门公人知道雪影的名号,并不为难,景林见到衙门中的人却是气定神闲地解释,官府的捕头对他极是客气。舞阳只远远看着沉默不语,她方才验看师叔的伤痕心里疑惑象是一滴误入水里的墨汁,被无边无沿地放大,耐于外面眼睛太多,只得按耐住心里的焦躁,自己不好四处翻查。想了一刻走进房中,感觉屋子里的空气有些沉闷,用力吸气,鼻翼嗅到一点古怪香气,她缓缓在屋子里走了几圈,渐渐停到了油灯前面,低头看去,灯芯燃尽的末端有微微一点苍白,她趁着无人注意,袖出一张纸将灰烬取了些包好,这才走出内室。
“雪影公子,发现了什么?”
“景公子先我一步而来,都没发现什么,我怎么能发现什么呢。”舞阳淡淡一笑。
“雪影公子,我看出伤口是如意门暗器穿心钉所致,而且道长中了毒。”说着伸手拿出一只穿心钉,上面还有褐色的痕迹。“这毒很怪异,说不清。”
“景公子果然是行家。”两人对视一笑,象是一见之间就成了莫逆之交一般。
“我只是奇怪,什么人故意引我前来!雪影想必和我一样疑惑。”景林声音笃定。
“我去湖州!”舞阳淡淡的回了一句,转身就走。
“哎——哎——等等,我也去!”景林急忙追出去。
“景公子,不必。”
“既然对手将你我二人引到一起,想是别有用意!不如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舞阳看了一刻,点了点头。
舞阳本来对景林心怀疑虑,几日相处下来他居然坦坦荡荡,很象个正人君子。一手正宗的少林心法渐渐让舞阳暂时打消了怀疑,却还是一直戒备着。舞阳并不掩饰自己的这种态度,景林心里知道但却丝毫不在意,但是却一直跟在她左右不肯离去。
……
她和景林赶到湖州如意山庄的时候,却发现如意门已经成了一片焦土,有人抢到前面灭了口。舞阳站在焦土之上,沉默半晌,一双清澄眸子死死盯住焦土,似乎想望穿大地看透这魍魉鬼魅。对手因图而来,她已经有了判断。
“我们来晚了!”景林语气谈不上沉重,却有些飘忽。
舞阳并不言语,转身就走,胸臆间怒火涨满,什么人如此草菅人命,出手如此毒辣?先是师父中毒,然后是木道长,她之所以还能苟活,只怕是对手怕失去最后的线索。
那半张图早已经到了她手里,却丝毫看不出什么特殊,不过一张金蛇乱舞阵图而已,凭着记忆她也能补全剩下的部分,不过师父的遗命她依旧不敢放松,还是小心翼翼地藏好了一半,只带着木师叔的这一半图下山解惑,不想这疑惑已经放大至虚空,再也没有机会。
她沉默地走上湖州白堤,此刻天气晴好,堤上绿柳成荫,鸟雀唧唧啁啁,好不欢畅,心底的阴霾却无论如何不能消散。觉得自己好似掉进蜘蛛网里的蚊蚋,怎么挣扎都有更多的束缚层层包裹,透明的丝线一根根缠绕上来,压抑得喘不过气,透不出力,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缚牢,却不能动弹,不知道那暗处的手来自何方。手里的东西就这么值得惦记?
听闻江湖已经有几人莫名失踪,加上近日的所见所闻,她已经模糊感觉和近年来屡犯中原的辽远隐宗脱离不了关系,很想立刻进京,又着实不愿意看见公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对那容颜俊美却冷若冰霜的主人怀着万分惧意,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就头疼。
“雪影,你想到下一步怎么做了?” 景林默默陪着她走了一段,这才开口说话。
“雪影现在已经追到了穷途,也已经尽力,就交给官府吧。”舞阳无力地笑笑,双手抱拳。“景公子,小可还有事,我不准备查下去了,就此告辞!”
“雪影公子!”景林有些意外,急忙伸手去拉。
“景林公子一直跟着我,难道是雪影有什么值得公子感兴趣的?”舞阳突然笑了起来,面上挂着笑纹,眼里却闪过一抹寒光。她斜睨着景林身边的那个瘦小干枯的小书童,掩在袖中的手已经握紧,冷冽杀气裹了一身。
“不——不是——”
“想要出手?”舞阳冷冷看着景林。
“你敢对我家公子无礼?”景林的书童噌地蹿了出来,手里赫然亮出一对峨嵋刺。
“忍不住了,景公子?”
“小七,退下!”景林高声怒喝。
“雪影,你误会了。”
“既然是误会,就请景公子不要跟着在下了。”舞阳转身就走。
小七伸手拦在了前面,封住了去路,三人僵在当场。舞阳再不客气,一拧身,直点景林的膻中穴,小七早横在前面,两人交起手来。
“住手,快住手。”远远有声音传来,小七和雪影听见人声俱退了几步。
“雪影剑,雪影!”四条矫健的身影飞奔而来,路子方惊喜地上前给她一拳。
“真的是你!”
“路子方?”雪影心头一喜,紧绷的脸略有些缓和。“怎么是你们四个?”
“江湖头传开,木道人被如意门所杀,我们是想来此看看。”路子方虽然看见舞阳心里高兴,奈何今日江湖上是非不断,还是有些沉重。舞阳于他有救命之恩,是以见到舞阳还是莫名的兴奋。
“景林,景公子?”路子言早已经和景林打上了招呼。“雪影,你居然认识景林?”
“呃?碰巧遇见!”
“他可是天山空明大师的传人!”
“景公子没有提!”舞阳心里一动,面上却缓和起来,手指一根根地松开。
“雪影公子也没有问”景林温和地说着,很是坦然。
“我误会景公子了。”舞阳笑笑,“他一直跟着在下,我还以为景公子不怀好意。”
六个人几乎同时笑了出来,连日间的嫌隙似乎一下子散去了。
“我是觉得这对手似乎对我们很了解,想和雪影彼此有个照应。”景林哈哈一笑,“不想让雪影剑误会了。”
舞阳笑着一抱拳。几个人这才重新见过,各叙前情。原来四杰也是因为最近追踪神偷空空儿才一路追踪过来。
一行六个人找了一家最大的酒楼坐下来商量下一步,但是谁也没有线索,只猜测和辽远有些关系。只有路子方在席间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雪影,你听说过倦倚阑干看魅语,醉眼朦胧千娇笑么?”舞阳一怔,只是摇摇头,以为他一时带酒胡言乱语。
“雪影公子,盛传木道人手里有一份宝藏图,是以引来杀身之祸。”景林看见舞阳放下的戒备之心,这才拱手说道。“我也是听师傅吩咐前来保护木道长。谁知道一路上只是感觉有人在我左右。直到遇见你,在下一直揣摩想来雪影也必是知情所以会有人引诱前来,怕你一人人单势孤。”
“哦,原来如此。雪影听说空明大师与木道长交情莫逆,看来传言不虚,只是道长已经仙逝。我的确知道此事,家师吩咐小可前来听道长吩咐,只可惜迟来一步。”舞阳看景林一语点破,索性不再隐瞒,简单说些情况,居然和景林的来意相同。舞阳瞟了景林一眼,心里的疑虑渐渐消散,她早已经听说过空明大师,师傅和木道人,再世扁鹊老药几个人的交情,想来这个景林能如此说必不会作假了。
思及此倒很是有些脸红,歉意地对着景林笑笑,双手抱拳以示心中歉意。
景林哈哈一笑,“雪影,我本来想缠住你,我既想保护你,也一直怀疑你,不想咱们却是自家兄弟。”
“我误会了景公子,还请谅解。”
“道长究竟是为什么会遭人暗算?”
“道长将图给了我!”舞阳看了景林一眼,淡淡扯动嘴角。“他们冲我来的!”
嗯?景林大吃一惊,噌地站了起来。耒阳四杰也几乎同时站起。
“根本不是什么宝藏图,不过半张古图,是半张阵法。既然几个大哥感兴趣,给你们看看也无妨。”舞阳笑着将图伸手拿出递给景林,“看不出什么名堂来,金蛇乱舞图而已。那半张不知落在何处。”
景林和路子方几个聚到一起看了半天,都摇摇头,将图还给舞阳。舞阳冷眼看着景林的表情,只是温和笑笑。
“传言不可信,混淆视听,为什么要置道人于死地,总不会没有原因。”
“景大哥,这事既然我们已经遇上,总不能撒手不管。”舞阳一拱手。“而且如意门居然被灭门,这事非同小可,舞阳准备去金陵找武林盟主,请他协助彻查此事。”
“我们一起去。我担心你会有危险。”景林看了舞阳一眼。
“我们也去。”耒阳四杰同时抱拳。
几个人商议良久,决定还是一路同行赶赴金陵。一路上景林对舞阳更加关照起来,舞阳这才真的放下了戒心。
不想几个人相处不过几日,还不等赶到金陵。一次夜里几人小饮过后,舞阳带酒而眠,次日,蓦地发现包裹失踪,连包裹里的图一并失踪。四杰和景林,他的书童均不见了踪影,除了那淡淡的异香什么都没有。
她一路追寻,再也没有见到几个人。
如今左手被废,那个她一路追寻的人居然化身西戎皇子,公然出现在京都。
“慕容景林!”舞阳的唇间一点一点滑落冰冷。
景林为谁
舞阳躲在轩辕一醉的背影里眼睛闪过一丝寒光,愤怒地看着慕容景林,只觉胸口隐隐作痛,五脏六腑都在抽搐,顷刻间仿佛肺腑已经被怒火蚀出一个深洞,勉力支撑,只怕真的嗓子眼一甜,会呕出一口血来。情不自禁手指折向掌心,攥紧了拳头,左手的剧痛袭来,这才意识道自己的左手剑已经被废,心里的愤恨更加炽烈。舞阳和红衣站在侍卫中,心里不住地转着心思。身上的杀气渐渐浓郁,眼睛不时瞟过对面慕容景林的侍卫队伍,她已经发现了对面慕容景林的那个所谓书童—— 小七,很明显小七就是他贴身的侍卫。
此事要不要告诉轩辕一醉?事情太突然,她一时不知道如何说,时间似乎并不合适。
轩辕一醉不禁意间瞟了她一眼,旋即离开和桓疏衡陪同太子迎了上去。舞阳感觉了轩辕一醉的凌厉气势,慌忙螓首一侧,勉强压下心里的情绪,一身寒气渐渐消散。她漠然退到了人群中,站到红衣和欧阳九的身后。欧阳九走到她前面冲她笑笑,有意无意和她并肩而行,舞阳感受到他的沉稳和平和,心里渐渐安定下来,眼神渐渐清澈起来。
慕容景林此刻坐在马上,眼中只有公卿王孙倒是真的没有发现异常,更没有发现人群中有一道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的目光正刺向他。他与太子斯见礼毕,又与齐王秦王轩辕一醉等几个王爷见面,这才随了众人向金庭馆驿走去。西戎一行要在此休整沐浴,次日去金殿面君,递表请求联姻。
太子亲自设宴招待慕容景林,齐王秦王等自去安排明日觐见的相关礼仪,是以殿内只有轩辕和桓疏衡等作陪。慕容景林知道两大掌握兵权的世子身份,自是不敢小瞧,席间一言一吐皆是小心翼翼,无上的完满。宾主间谈吐有致,笑声不断,恍惚大家已是自家兄弟。
慕容景林的侍卫早被太子的羽林卫统领请去偏殿赴宴,席间几大统领亲自陪同。慕容景林身边伺候的就只有两个贴身的,其中一个就是小七。
等到舞阳和红衣几个换岗吃午饭的时候,欧阳才坐到她身边小声问到:“你情绪不对!舞阳。”
“还好!欧阳九。”舞阳并不掩饰心里的失落,扯动嘴角疲惫一笑。
这时候第五也走了上来,“舞阳!”
舞阳微微点头,笑的很不自然。“第五兄,当初险些拖累你们!”
“咳——说这个干什么?手还疼么?”第五端了一碗饭一屁股坐到她身边,用力拍拍她的肩。“咱们是兄弟。”
欧阳九也冲着她点点头,“咱们是兄弟,舞阳!”
“手已经好了,只是不能用剑而已。”舞阳的的语气里满是丧气,抬起左手,蜿蜒的两道疤趴在白皙修长的手上,十分明显,自嘲地笑笑。
“舞阳!”欧阳九和第五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劝解。
“没什么。”舞阳拿着牙箸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碗里的饭粒儿,食不知味,只觉胃里填塞的都是硬生生的石子一般,整个胃里都硌得发慌。
“舞阳,不想吃就不要吃了。”欧阳九突然伸手将她的手压下来,一杯正袅袅氤氲着清香的茶递到了她手里。“喝了这个。”
“舞阳,还有我们呢!”第五咧嘴笑笑,耸耸肩膀。
“我看西戎皇子的侍卫颇多高手。”欧阳九突然神情凝重起来。
“是!不可小觑。”第五接口道。
“只是来求和的,又能怎样?”舞阳扭头看见红衣走了过来。
“咱们做好咱们的本分就成了。”欧阳九笑笑,“保护咱们主子。”
舞阳弯了嘴角,左手垂了下去,收纳在袖中,将茶一下子倒进口里,竟象是豪饮了一杯酒。欧阳九猜不透她的心思,却只能沉默了。
“舞阳,公子让你近前伺候。”红衣看见舞阳已经吃完,招呼了一句。
舞阳急忙站起,拿起巾帕展了展嘴角,对着欧阳九和第五略抱拳,转身随着红衣走了出去。
“红衣大人,不去成么?”舞阳跟在红衣身后沉思一刻,终于吐口。
“原因!”
“我见过西戎皇子慕容景林和他的侍卫小七。他们一定认识我。”舞阳面上挂起淡漠,却依旧密音传向红衣。
红衣一怔,惊诧于公子的判断,却不敢自专。“刚才为什么不说!”
“我……我……我错了。”舞阳的汗珠儿一点点地沁了出来。“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等着。”红衣转身走了进去,几乎立刻就退了出来。“进去!”
舞阳嗯了一声,手却颤抖起来,有种怪异的不安阵阵袭来。只觉头上被生生钉了一根长钉,深深扎进脑子里,又不肯停歇地搅了几搅,一时间天旋地转,实在无法辨析。近一年来,奔波,逃窜,被抓,被废,成奴,纷纷乱乱的心事搅得她无法梳理头绪,还没来得及想好如何对轩辕一醉,就遇上了慕容景林这事,她实在是应接不暇。这样的机会她把握不了也不想去利用,可是轩辕一醉居然步步紧逼。
“舞阳,你是畏惧公子。”红衣突然扭头看着她。
“啊——是!”舞阳急忙敛了神思。“舞阳有错在先。”
“去吧!仔细你的右手!”红衣轻轻加了一句。
舞阳回头看了看,眼中突然失去了情绪,异常的淡定。
太子和轩辕一醉,桓王陪着慕容景林用了午膳,一行人正走了出来,各自的贴身侍卫急忙迎头跟上。舞阳跟在红衣身后,溜着边走到轩辕一醉身后站定。
慕容景林没有注意到轩辕一醉身后的舞阳,但是侍卫小七的眼睛早已经扫到了舞阳的身上,足足盯了半盏茶的时间。侍卫小七似乎想前进一步想了想又退了回去,却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认出了她。很快慕容景林瞟了一眼舞阳,未动声色,嘴角微微一动,含混笑意挂在脸上。舞阳无视他的眼神,只做不认识的样子,垂首侍立在轩辕一醉的身后。慕容景林一点没想到会与雪影剑这样重逢,心里也是惊讶。思想了一刻,笑了起来。
慕容景林对着轩辕一醉一抱拳,“轩辕世子,我好像看见朋友了,可否请尊驾身后的侍卫现身一见。”
声音朗朗清亮,一副坦荡模样。太子,桓疏衡等均是一怔,对视一眼,停住了脚步。
“哦?”轩辕一醉眉毛一挑,“慕容皇子居然会和我的扈从是朋友?”
“雪影公子!”慕容景林笑指向舞阳,一脸的高深莫测,只是眼睛却依旧看着轩辕一醉,两人目光胶着,却都不动声色。
“舞阳,出列!”轩辕一醉冷冷一语。
“公子!”舞阳走了出来,躬身施礼。
“舞阳,慕容皇子叫你!还不去拜见。”眼睛漠然瞟了一下。
舞阳心里一动,长睫微微抖动,心思飞快转动,转身走到耶律景林面前。
“轩辕府家奴舞阳拜见慕容王爷!”说着跪了下去。
“哎!雪影!”慕容景林急忙伸手搀起,“雪影,咱们当初一见如故。不必如此多礼。”
“小人是家奴,怎么敢!”舞阳微微扬起脸,直视着慕容景林,却也借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当初小人如果知道阁下是西戎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