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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扇坟”的关系,似是温情了许多。因此李恪一直还没有续娶。
或许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对于杨悦这个年龄的女子,李恪简直是个上天给她的恩赐,基本上是专门为她订做的夫婿。李恪的前王妃也是杨阀中人,是史静公杨誉之女。李恪守丧一年将满,不知有多少人惦记着他。自从杨贵妃生辰宴会以来,大内却悄悄地刮起一股风,认为李恪与杨贵妃的这个弟子,是一对天作的佳偶……
不只杨贵妃有意搓合杨悦与李恪。便是燕德妃,杨悦目前的兼职老师,也不时会在她面前说些李恪贤德的好话。咸池殿中的众宫女更是早已将她视作“吴王妃”,令杨悦苦笑不得。
一夫一妻虽然重要,但婚姻不以情感为基础,在现代人看来,却是再荒谬不过。且不说杨悦与李愔的一段瓜葛,杨悦不可能为了当个王妃,转头去喜欢嫁给李愔的哥哥李恪。更何况,她一心想做大事,要做“帝王师”,教导武眉儿如何演好“武媚娘”这个角色。
然而,事与愿违,武眉儿这些日子不知为何,被李世民冷淡了许多。一开始,李世民每晚都召武眉儿侍寝,现在却改成五六天一次。看来李世民对她的新鲜感过去了。杨悦第一次感到皇宫之中,真并不好混。
宫中美女如云,竞争急烈啊。难怪电视剧中每提到宫斗,便要想尽办法去“勾引”皇帝……
杨悦不由大大地感叹一声。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脚步声很急,而且边走边听到狠狠地骂声:“老匹夫,老匹夫,竟然如此欺我……”
杨悦忙隐了身形在假山中。仔细一看,见是李世民一路怒气冲冲地跑上望云亭,众侍从远远跟着,不敢靠近。
上了望云亭,李世民兀自*着桌子大骂:“魏征,老匹夫……”
大概是依然感到气闷难消,李世民骂完,抬起脚来向石桌踢去。可惜石桌太硬,反而自己吃疼,抱着脚“哎哟”一声,坐倒在石凳上。
杨悦忍不住“哧”得一声笑出声来。年近五十的人,生起气来竟然像小儿一样撒赖,这就是帝王?这就是李世民的“天子之怒”?与“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相差有点太大。
听到笑声,李世民也吃了一惊。四下里看时,却见不到人影,叫道:“什么人,如此大胆,胆敢笑朕。”
杨悦却不敢让他看到,怕他万一恼羞成怒,迁怒于自己可不是玩的。但李世民问话,又不能不答,万一一时性起,让禁卫上来,被抓了去更不是玩的。
想了想,杨悦故意细着嗓子回道:“圣上,奴没有恶意。只是看到圣上生起气来像个小孩子一般,实在可……爱。”杨悦本意是想说“实在可笑”,只是临时改了词。
李世民听了她的用词,转头一想自己刚才的确像孩子一样撒赖,不由哑然失笑。一时反忘记了发怒,说道:“你是何人?在这儿做什么?”
“奴不过是个宫女,偶尔见这里月光很好,在这里看看风景而矣。”
“你在哪?出来让朕看看。”
杨悦吓了一跳,怎敢让李世民看到自己,忙说道:“奴还是站远点吧,免得圣上发起怒来,把奴家踢到西海池里去。”
李世民见她说话有趣,不由莞尔,笑道:“朕保证不踢你,你出来吧。”
见到李世民笑,杨悦松下一口气,摇了摇头笑道:“奴就在这儿与圣上说说话吧。谁也看不到谁,说话才有趣。”
李世民笑道:“说得也是,只是你能看到朕,朕却看不到你,岂不十分的不公平。这样吧,你显个身影出来,朕在这儿,反正不过去,隔空对话,到也有趣。”
杨悦打量了一下四周,月光昏暗,自己所在的位置又没有宫灯照着,便是出来,李世民也看不清自己是谁,放下心来,笑道:“也好。”
李世民见一团绿影从绿竹中闪出,远远站在假山石上,月光之下,看不清是谁,但听笑声是一年轻女子,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心头微动,如言与杨悦隔空对话起来。
杨悦听他刚才大骂魏征,心想定是魏征又逆了他的“龙鳞”。转念一想,不对,现在是贞观十八年,魏征早已去逝。突然想起魏征死后,李世民因为发现魏征给自己上的奏折,竟然每次都提前给史官看过,分明是在沽名钓誉,因此气得把魏征的墓碑扑倒。原本尚给魏征儿子的公主也悔了婚。杨悦在后世读到这一段历史故事时,还曾因为这千古传颂的一君一臣,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很是唏嘘了一番。没想到居然亲自经历了这件事,心中更是惋惜,想了想说道:“圣上不开心,莫如听奴说一个故事,怎样?”
李世民听了一诧,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便点了点头。
“从前,有一对君臣,君主非常英明,善于听人建议,所以他的臣子们都喜欢对他讲实话。其中一个大臣非常刚直,经常犯颜直谏,时时提醒他,要勤政爱民,不可过度玩乐,因此君主都有些怕他。怕到什么程度,有一个例子可以证明。有一次,英明的君主得到一只美丽的小鸟,正在玩耍,听说那个刚直的大臣要来晋见,慌急之下,竟然将鸟儿藏在怀里……”
李世民听到此不由微微一笑,知道杨悦说的正是自己与魏征地事儿,的确有一次自己正在玩一只鹞子,魏征进来,忙把它藏在怀中,鹞子在胸口咕咕乱叫,几次都差点飞了出来……见杨悦在说自己,也不点破。想到自己对魏征如此看重,他却来暗地里沽名钓誉,不过想青史留名。自己却枉自如此信任他,不由长叹一声。
“圣上,你可知道千古之后,人们将会如何看待这件事儿?”
李世民茫然道:“难道人们真的要传说朕怕魏征这老匹夫不成?”
杨悦摇了摇头,说道:“正好相反。这件事儿恰恰会成为一段佳话,说明圣上乃是千古明君。魏征之所以能成为名臣,是因为圣上英明。如果没有千古的圣君,魏征怎么可能成为千古的名臣?”
“千古圣君?”李世民心中一宽,刚才地气恼原本因为这个看不清面目的“宫女”一阵说笑早去了大半,现在更是怒气大消,想了想又说道,“虽然有见识的人会这样想,但这件事传扬出去,岂不正好说明朕好玩乐,全因魏征的管束才做了明君?”
杨悦摇头道:“奴以为这件事则恰恰说明了圣上的真性情。想在千年之后,如果人们只知道圣上是一代明君,不免会把圣上想成一个十分威严英武之人,毕竟少了许多情趣。而这件事却恰恰说明了一点,英明的圣君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反给圣上平填了许多可爱之处。”
李世民第二次从杨悦口中听了“可爱”二字,心头竟然不自觉地乐了花朵,呵呵大笑起来。
见李世民不再生气,杨悦趁机说道:“圣上,我有一个建议,想不想听。”
“说来听听。”
“圣上千万不要去对魏征的墓碑进行惩罚。”
李世民一怔,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对魏征的墓碑进行‘惩罚’?”对墓碑进行惩罚这种说法到也有趣。想一想,今日自己在气怒之下,的确下旨要推倒魏征的墓碑,看来她已听说过了,难道是专门在此等着劝说自己?又觉这种想法十分好笑,不由摇了摇头。
“当然,圣上如果非想要如此做,也没什么。大不了将来大家说一句‘圣上太小器了’。”
“朕小器?”李世民气道,“是魏征这斯太过分,朕一向将他引为知己,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待朕……”
杨悦笑道:“人无完人,魏征有私心,想让自己留名千古,这也是许多诤臣所想,再平常不过。但是圣上能用魏征这样的人,才会令一对明君诤臣传为千古佳话。我实在不忍心看到魏征死后,却落得如此下场。千古年之后,人们唏嘘于魏征的私心,又要唏嘘于圣上的器量太小,岂不是太不值得。”
听了杨悦如此说法,李世民猛然惊醒,心头豁然开朗,叹道:“听你一席话,朕的心情好多了。否则朕做了这等事儿,只怕日后后悔也不及了。”
“圣上果然名不虚传,善于听取他人议建。”见李世民醒悟,杨悦及时送上一句马屁。
李世民一阵哈哈大笑。心头气恼烟消云散。
“真是个善解人心的丫头。”大笑之下,李世民突然说道,“你过来,让朕看看你。”
杨悦不由暗惊,一时说话,竟然忘记这里是李世民的内宫,李世民可以为所欲为。忙细声细气地说道:“今日时辰不早了,圣上若想与奴说话,明日再说不迟。”慌忙一溜烟地从望云亭的另一面跑了下去。
李世民见她逃走,心头一怔。宫中嫔妃,那一个不是千方百计的想得到自己宠幸。哪有一个宫女会如此大胆,难道真的是她?
第一百一十四章 孔圣之“忠”
“徵卒后,正伦以罪黜,君集犯逆伏诛,太宗始疑徵阿党。徵又自录前后谏诤言辞往复以示史官起居郎褚遂良,太宗知之,愈不悦。先许以衡山公主降其长子叔玉,于是手诏停婚。”——《旧唐书》“徵卒,上不胜哀,废朝五日,亲撰碑文。”(贞观十七年)
“上知徵自录前后谏诤言辞往复以示史官起居郎,怒,欲仆徵碑。俄尔自悟,追使还……”
——《起居注》
吏官起居郎写下这一句时,并不知道历史在这一刻起了一点小小的变化。
早上的大朝会从五更二点开始,圣上似乎对今日的朝会有点心不在蔫,早早散了朝,径直回内廷去了。
众臣见一场小小的风波终于吹过,大都松了一口气。但也有个别人没有称心如意,难免有些唏嘘。禇遂良大概是唯一一个即松了一口气,又有些不称心如意的人。
魏征复录的言辞正是给了他,他当时任谏议大夫兼起居郎。自魏征去逝后,他已升迁为黄门侍郎。但魏征的风波显然与他关系非浅。
大殿上有不少阁臣向他投过复杂的目光。让禇遂良有点受不了,却无法自辨。真正的原因却是圣上自己发现的。
自来中国便有吏官,史官的地位很超然。本朝皇帝的《起居注》绝对不能在本朝看。这当然是为了保护历史记载的真实性,保证史官不受到迫害。千年来,大家都很自觉,没有哪个皇帝做过这样过分的要求。
然而李世民却偏要看上一看,死磨硬泡。这个圣上有时候的确像个孩子。他的这些名臣们,如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等人,大都比李世民大出一二十岁,对于这个圣上有时候像孩子一样撒赖,很头痛也很无奈。房玄龄等人一合计,只好拿给他看。
李世民看《起居注》基本上完全是出于好奇,没什么其它目的,甚至对《起居注》中记录自己的事情,认为为自己“讳饰”了。不过却看出了魏征这个“问题”,大是让他恼火。但这个恼火这个时候却又烟消云散了。
房玄龄等人知道内情的,不免好气又好笑的摇头。
而李世民也早已兴冲冲地回了内廷,第一件事儿,便是让人请杨悦到西海池弹琴。他是想告诉杨悦自己已收回了“仆碑”之命,看看杨悦的反应,看她是否是昨晚那个宫女。等到宫女回说杨悦不在咸池殿,也不在凝云阁,不知去了哪里,又十分扫幸起来。如果换了别人,他大可发怒,但杨悦并非她的嫔妃没有义务在宫中等他传召,只好悻悻地自去。
大内,嘉侧殿,“经”部。
杨悦走进书殿里时,燕德妃早已在殿中。不过今日不是她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坐在她身边。看上去比杨悦要小上几岁,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或者更准确一点说,是个十七八岁的**。
杨悦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女。闲花照水,恬静温婉,钟灵神秀不能尽言其美。与燕德妃的雍容淡定相比,少了些华贵之气,却多了几分细腻精致。
杨悦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美女其实有一种气场,美的不是面容而是这种气。杨悦从她身上便感到一种气,一种如《爱莲说》中所说的“只可远观而不可近玩焉”的超然之气。当然燕德妃也有一种气,她的气是另外一种令人敬服的通古博今的才子之气。
燕德妃在一旁杨悦介绍道:“这位是徐充容。”
徐充容?徐慧?难怪如此。杨悦不由暗叹道。
武眉儿这些天不被李世民召去侍寝,大部分是因她之故。她可是武眉儿最大的情敌,李世民最宠爱的嫔妃。想到武眉儿的顽皮可爱,与眼前这个少女相比,的确有点小儿科。一个是十四岁的花骨朵,一个却是正在展开的花朵……
“我若是李世民,也会喜欢她。”杨悦心中暗想。微微一笑言道,“难怪今日这书殿中与平日不同,到处都是江南的灵秀之气。原本是徐充容在此。”
“我叫杨悦。”不等燕德妃介绍,杨悦已自我介绍道。
徐充容也带了几分欣赏正在打量杨悦,听了杨悦说话,微启贝齿,微微一笑:“原来是杨贵妃的弟子,果如传说中一般,俊雅飘逸……”
“你们两个那再相互夸赞了,否则我可要吃醋了。”燕德妃在一旁笑道。
“燕博士淡定华美,才是大家风范,其是一般美女相比。”杨悦回敬道。
徐充容也一旁掩嘴偷笑。这个徐充容与燕德妃与杨悦一般,也是亦师亦友。徐充容自十岁进宫,喜好读书,没少受燕德妃教导。
“刚才在门外听到燕博士与徐充容在谈什么,笑声蔫蔫,好兴致,让学生也听一听?”见完礼,三人坐下。杨悦这些日子因听燕德妃讲课,干脆如弘文馆授经的博士一般,称她为“燕博士”,自称为“学生”。
燕德妃笑道:“偏你好奇心重。我不过在与徐充容闲话。”
反而是徐充容微微一笑道:“刚才我与燕德妃正在谈论,听说今日早朝圣上已追回了去昭陵的使臣。”
“去昭陵做什么?”杨悦讶道。
燕德妃笑道:“去探望郑国公墓。”相熟之后,杨悦发现这个燕德妃不只有才笑,而且是个言语十分风趣的人。
“原来是去推魏征的墓碑。”杨悦呵呵笑道,没想到自己的劝说真起了作用。
徐充容微微诧异的看了杨悦一眼,似是自语道:“不知昨晚是谁劝说圣上,圣上竟然打消怒火。”
“我还以为是徐充容的功劳。”燕德妃轻声戏笑道,“圣上如今最爱听的便是你的话。昨晚不是你在甘露殿……”
被燕德妃开玩笑,徐充容面上微红,摇头笑道:“听说圣上昨晚在望云亭上见到一个绿衫女子,谈话之后,心情大好……”说完似是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杨悦。杨悦身上穿得正是一身碧绿的罗衫。
杨悦知道她在怀疑自己,自嘲地笑道:“我虽然穿绿衫,不过圣上只怕没功夫听我说话。燕博士也穿绿襦,我猜定是博士自己贼喝捉贼。”杨悦知道燕德妃性情开郎,这些日子二人相熟,说话越来越随便起来。
“如果是我,还用相问。”燕德妃摇头。
杨悦不欲多谈此事,转口笑道:“听说长孙皇后在时,圣上有一次被魏征气得大骂,说要杀了这个‘田舍翁’,是否真有其事?”
燕德妃点头笑道:“圣上性情一向冲动,气恼之下什么狠话都说得出来。不过圣上最大的优点却是善于听人劝谏。只要你说的有理,圣上自然会听。所以圣上虽然常冲动,却也常英明。”
杨悦听了不由呵呵一笑,见徐充容也掩嘴微笑,不由心中大笑,原来古代美女真的笑不露齿,自己这种八颗牙的笑,大概有点太难看了。
“魏征明知圣上性情,不会曲线一点,委婉劝说?我看他直言犯颜,却也有沽名钓誉之嫌。”杨悦故意说道。
“圣上与郑国公亦师亦友,其中情感并非一句能说清楚。”
“圣上这次气大为生气,却也因为平日对魏征的感情极深。所谓爱之深狠之切也……”徐充容一直不言,此时突然插言说道。说到最后一句却直视杨悦,欲言又止,似是大有深意。
杨悦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想不出所以然来,摇头说道:“我到是觉得,圣上没有冤枉魏征。听说他推荐的两个人,一个杜正伦一个候君集都参与了太子谋反的事儿,难怪圣上怀疑他有结党之私。”
杨悦故意如此说,本是不想让徐充容认为自己是那个绿衣女子。只是她的话,却是出于后世史料中对这件事儿评议,此时说出来分明是说李世民不过是在借题发挥,大有猜度圣意之嫌。果然,此话一出,吓了二人一跳。
徐充容动了动嘴,没有说什么。
燕德妃却是忙告诫道:“朝中之事,非我等随意议论的。”
杨悦知道自己说话有点猛浪了,这是在大内皇宫之中,谨言慎行只怕还避祸不及,忙点点头,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谨受教。”
一时想起与李愔、尉迟洪道、杨豫之等人一起,无论自己有怎样出格的想法,几个人都不以为怪,不由怀念起来。想到在这宫中,以后要谨小慎微的蛰伏,又有点气闷:“看来还是宫外好,尽快逃开这个地方为上。”
她一心想要做个“帝王师”,没想到自己刚刚几天便要打退堂鼓,不由暗暗好笑。
然而,想起武眉儿,杨悦又有点气馁起来。武眉儿这个小丫头,正是情窦初开之时,被李世民稍一冷落,情绪波动很大。得不到李世民的召幸之时,竟然暗暗伤怀。这几日学字都学得慢了起来。杨悦无论怎样开解甚至恫吓,也无济于事,很是令人烦恼。不知自己这个“帝王师”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不过,事情也不全是坏事儿。有道是“祸兮福之所依”,李世民不太注意武眉儿,反而给武眉儿留出时间,好好的补一补“文化”。或许将武眉儿送到两仪殿“值班”,自己的历史任务会完成一个阶段。武眉儿在那儿结识太子,那便是她自己的本事了……
见杨悦怔怔出神,燕德妃轻咳一声笑道:“圣上一向豁达,你到不至于吓成这样。”
杨悦醒过神来,故意夸张地叹口气道:“还是请燕博士为学生讲经吧。”
“六年春正月,实来。夏四月,公会纪候于成……”
燕德妃今日给杨悦讲的是《左传。恒公六年》,写的是“楚武王侵随”之事。讲到“上思利民,忠也;祝史下辞,信也。”
杨悦不由讶道:“向来只听闻有‘下忠上’,怎么‘上’也有‘忠’乎?”
“‘所谓道,忠于民而信于神也’。即,上思利民,是忠于民之意。”
杨悦暗中纳闷,以她所知道的儒家思想,向来是“君君臣臣”,只有臣忠于君,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愚忠”。怎么还有“上忠于民”的思想?这是儒家思想么?
“‘忠’字到底何解?孔圣人所言之‘忠’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