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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一边去说吧。我有些话想单独问问你。”贝尔蒂娜说道。
汤圆忙不迭点头。
两个人转身而走，像是完全忘记了林昭和艾洛娜的存在。
她们走到远处，消失在拐角处，艾欧娜推着轮椅到了林昭的旁边，眯起眼睛看向门口，身体微微前倾。
“杰克先生，您能帮我个忙嘛？”艾洛娜语气平静地说道，“帮我把这个叫贝尔蒂娜的女人杀掉。”
第十九章 身份的问题（）
“怎么，你想让汤圆记恨你一辈子吗？”林昭瞥了艾洛娜一眼，“真要这么做，她杀了你我都有可能。”
“杰克先生的实力这么强，连泰隆先生都能被您重伤。您还会怕汤圆姐吗？”艾洛娜幽幽说道。
林昭哂笑一声，转身而去。现在汤圆和贝尔蒂娜互诉离别，自己舔着脸上去问锐雯进来诺克萨斯城内的方法，只怕锐雯也不会和自己说。想要获得他想要的信息，他就必须获得锐雯的信任。
但不是现在。
现在他对如何从锐雯嘴里套出话来，还没有头绪。
于是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继续锻炼。
刚刚和泰隆一番争斗，他又有所领悟。
“请等一下，杰克先生。”他走出两步，艾洛娜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么？”林昭回头问道。他现在简直想要躲着这个年纪不大的女生远远的。到了这会儿，他已经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第一次见到艾洛娜时，会生出想要将艾洛娜杀了的念头。
这个女生，实在太疯狂，思维太怪异了。你永远无法知道她下一刻会怎么想。她虽然残疾、虚弱，似乎什么也做不到，但又总让人担心，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会在你的背后捅上一刀。
艾洛娜的目光直视着林昭，那幽幽的眼神充满了神经质，让林昭想起了前世曾经见过的压抑许久未曾爆发的精神病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杰克先生？你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为什么会跟着汤圆姐，来到底层区这个混乱肮脏的地方。”艾洛娜道，“杰克先生，您这样的高手，就算不是上层区的贵族，也不应该在底层区厮混。我了解底层区，这里从来只有力争出去的平民，资源匮乏，人才稀少，只是诺克萨斯用来丢弃和收容垃圾的地方，没有任何可以吸引人来的资本。抱歉，杰克先生，我非常想不通，您这样的高手，来到这个地方，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吗？”林昭轩了轩眉，“那你怎么现在才问这个问题？”
“我本来期盼着泰隆先生能不能杀了您来着。但看来我的希望落空了。”艾洛娜实话实说，“我现在已经无能为力，只能把一切都摆上台面来。我希望，您不要伤害汤圆姐。”
“你说的话果然没几句能信的。”林昭冷笑，“我来这里没有什么目的，也不会伤害汤圆。放心，我可不像你那样心肠如同蛇蝎一般恶毒，你大可以相信我。”
他说完了话，转身而去，再不理艾洛娜。
艾洛娜瞧着林昭的背影远去，又向汤圆和贝尔蒂娜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然露出个自嘲的笑容，嘴角勾起的，尽是悲伤和苦涩。
这曾经热闹喧嚣嚣张至极的庭院中，依旧像是只剩下她一个，孤孤单单让人发狂。
回到那个练武场，林昭不禁更加的发愁。在诺克萨斯城中，他的来历，一直是个很大的问题。当初汤圆头脑简单，轻轻松松相信了他，他差点忽略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想汤圆那样。
现在，他只希望汤圆和艾洛娜的关系还是僵着，没有交流的机会。自己这些问题，能够多瞒一些时候，最好能瞒到自己从贝尔蒂娜嘴里问出偷偷进出诺克萨斯的方法来，从这里离开的时候。
那时候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收整心情，继续锻炼了起来。有了之前与一个高手瞬间过招的经验，他对双手刀法和“影”的配合使用，有了一层明悟。他不断地挥舞手中的血色大刀，使用着两样技巧，想要在这种若有所悟的感觉消失以前，赶紧将这种技巧牢牢记住，使用得得心应手。
他努力训练着，单凭**、使用符文能量、使用北风神龙的力量，他将所有的状态都尝试联系，一遍一遍地熟悉。
这种全力以赴地练习的状态，十分耗费体力。当他感觉渐好，双手刀和“影”的配合逐渐臻至完美，他已经浑身冒汗，气喘吁吁，这一具改造过的身体，都感觉有些乏力。
“你应该停止这种单纯技巧的锻炼了。”在林昭刚刚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北风神龙忽然在他的灵魂里发出声音，“技巧的训练，再多也是有限的。我的改造提升了你的各方面素质和潜力，你应该在此之上，多多提升你本身的身体素质。这样的效果，要比锻炼技巧好多了。”
“练内功吗？”林昭打了个比喻。
“差不多。”北风神龙赞同了林昭的说法。
“那身体的素质应该怎么锻炼？”林昭问道。
“挑战你的极限。”北风神龙只给出了大概的方向，而没有告诉林昭具体的操作方法。
林昭大概明白了北风神龙的意思，无非就是像七龙珠里那样的锻炼方式，一次一次地突破自己身体的极限，在高强度的训练中锤炼自己，使自己的身体韧性逐渐拉伸，能够承受更多、更强的力量使用。
“除此之外呢？”林昭可不相信北风神龙只能提供这么一种方法。
“初次之外，我暂时提供不上什么帮助。”北风神龙道，“在这个拥有独特的能量、魔法和武技同样繁荣的世界，我想一定不缺少关于配合这个世界的能量，锤炼身体的手段，如果你能够找上一些范例，我倒是可以帮你按照你的身体特征，总结一个适合你的锻炼方法出来。”
“那现在可没戏了。”林昭叹了口气。底层区连几个像样的符文能量使用者都没有，还谈何范例？锐雯和汤圆倒是都懂得使用符文能量，但是她们的技艺来自于诺克萨斯军方，她们会轻易教授自己吗？
于是林昭只好先收起了心思。他现在暂时还不敢采用北风神龙所说的方法，透支身体挑战极限，毕竟现在在艾洛娜提出了关于他身份的问题后，他在见到汤圆和贝尔蒂娜以前，还无法分清敌我，自己的安危并不确定。在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使自己的身体体能透支？
他坐在地上，选择修炼他的另一项能力，开始冥想。
第二十章 新的魔法（）
对于魔法师来说，冥想是最好的修行方式。没有什么比通过意识接触这个世界的符文能量，更能掌握魔法的本质了。开发魔法需要基于现实，但很多时候，魔法师通过冥想、通过符文能量来观察，才能发现对他们有用的现实规律，继而创造独属于他们个人的魔法。
这是这个世界的魔法，与曾经所看过的那些魔幻故事中的魔法所不同的地方。
当林昭开始冥想，那种灵感忽然而至的感觉，再一次袭上他的心头。
在经过北风神龙的改造以后，林昭的冥想效果已经获得了大大的突破。虽然不至于像辛德拉那样的变态，但相对来说，符文能量的增长效果是十分显著的。
林昭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有关于魔法师的等级分阶，他想如果有的话，自己的等级，一定能到下一个等级，或者以很快的速度突破。
改造后的效果，实在提升得太明显了。
包括他对于符文能量的掌控力。
于是那个灵感越来越清晰——关于对与辛德拉一同冥想时的同调之法、和他所新开发的“屏障”魔法的原理结合应用。
他之前一直是隐约有一点灵感，但还不甚清晰。这种灵感的诞生，其实是在第一次使用那个“屏障”魔法的时候，他感觉隐隐抓住了什么，但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
而现在他暂时将武道修炼告一段落，放了下来，专注于魔法修炼和冥想，那隐隐约约的东西，才一点一点清晰起来。
是的，关键不在“屏障”魔法，而在于“屏障”这个魔法的原理。
——或者说，是“屏障”与“魔法杀手”之间的关联原理。
当“魔法杀手”逆向使用，所有的符文能量凝聚在林昭的身前，就形成了一道屏障。那些符文能量，被林昭物理性的使用，其实说起来，很有一些暴殄天物，但这样的精巧控制，除了林昭，别人还真做不到。
即使是辛德拉那样，能够逼迫符文能量臣服于她，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他现在关于新的魔法的想法，同样如此。
——他可以把“魔法杀手”逆向使用，那么如果符文能量的同调之法能否也逆向来用呢？
而如果逆向使用符文能量的同调之法，又会产生怎么样的效果？
林昭迫不及待地想要实验，他对着空气中还没有被他掌控的符文能量进行尝试，却发现自己的符文能量一瞬间像是失去了控制，变得慵懒而散漫。几次进行试验，结果都是这样的效果。
他差不多想通了，这个魔法，只怕必须有别的能够使用符文能量的人在时，他才能够再次进行试验和开发。现在身边没有别的能够使用符文能量的人，他的想法，根本没法实现。
也罢，先老老实实地冥想吧。
林昭叹了口气，只好收起急切的心情，等以后有时间了，看看能不能找汤圆帮帮忙。
而就在这时，一个符文能量的气息突然闯入意识。
那气息离自己很近，就在自己的面前不远处。
熟悉，而又敌意强烈。
锐雯！？
林昭的手不自觉按在了锻炼完就被他放在一边地上的血色大刀上，睁开了眼睛。
果然是她。
锐雯，也就是现在的贝尔蒂娜。
“贝尔蒂娜？你怎么来了？”他一边问着，一边拿着刀从地上站了起来。
面前的贝尔蒂娜还是那一身兔女郎的装束，绿色的符文阔剑被她拿在手中，好像随时都要砍出。但当林昭站起来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贝尔蒂娜的符文能量收了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贝尔蒂娜问出了之前艾洛娜问过的问题。她的敌意依旧明显，但却没有立刻就要动手的意思，似乎是在等着林昭的回答。
“汤圆把我们这几天的遭遇，都告诉你了吗？”林昭心中暗叹，该来的迟早要来。他在经过艾洛娜的询问以后，心里就早早编织了一些话，现在正好能用上。
“是的。”贝尔蒂娜点头，冷声说道，“除了那些掌握了腐臭之河配方的女巫，从来没有人能够在腐臭之河中安然无恙。而且你的实力很高，能够把称号刀锋之影的泰隆打成那个样子，你不是一般人。你来底层区，到底有什么目的？”
林昭长长吐出一口气，说道：“就像我之前听你和汤圆、泰隆的交谈，你身为汤圆的长官，同样隐藏了很多，还悄悄潜进诺克萨斯，来到底层区，甚至不是我察觉到了你，你连汤圆都不打算见。你又有什么目的呢？请你放心，我对汤圆和这里，并没有恶意。想必你也从汤圆那里听说过了，我是在昏迷中被她从腐臭之河里捞上来的。我们只是偶遇，汤圆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话？”贝尔蒂娜神色依然冰冷，对林昭包含敌意。
“我没办法证明。”林昭深吸口气，按照脑中已经成型的想法扯谎道，“我可以告诉你我的遭遇。我是被人追杀，被逼无奈，才跳进腐臭之河的。我因此受到了重伤，在腐臭之河中昏迷。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至于我是被谁追杀，恕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不想在这种不安全的状态下，被人知道我的行踪。”
他在赌贝尔蒂娜不是个对一切都深追到底的人。不然的话，他就只能和贝尔蒂娜刀剑相向了。
幸好的是，他赌对了。贝尔蒂娜道：“我对谁追杀的你，还有你的信息不感兴趣。但你最好能够向我证明，你跟那些学习祖安的肮脏技术的恶心的女巫没有关系。”
林昭这才反应过来，贝尔蒂娜现在对生化武器、以及祖安都充满了仇恨。他想了想，说道：“据我所知，那些女巫炮制腐臭之河，用的是炼金药剂吧？你放心，我和她们可不一样，而且和她们毫无关系。我之所以在腐臭之河里能安然无恙，是因为我独特的体质。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脱了衣服洗个澡，在确定身上没有涂抹炼金药剂的情况下，再去腐臭之河里游个泳，让你确定一下。”
第二十一章 贝尔蒂娜的情况（）
贝尔蒂娜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她冷笑说道：“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我暂时不能确定你的目的，不会擅自对你做出什么，但你也最好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你的那些魔法伎俩和刀法虽然厉害，但我已经见识过了，能够有所防备。我可不会像泰隆那样，中了你的招。”
看来自己的手段已经被贝尔蒂娜看破。对上这个实力高强的女人，自己突然袭击的手段，只怕是没用了。到时候，林昭就只能和贝尔蒂娜硬碰硬。
但幸好的是，现在暂时还不需要战斗。
林昭将刀收入背后的鞘中，道：“那不如你把你悄悄进出诺克萨斯的方法交给我。反正我左右不过是为了躲着一些人，在这里也是躲，离开诺克萨斯也是躲，你们也放心，我也省得被冤枉。”
他倒是很期待贝尔蒂娜听了他的话，真的能如他所愿，把方法说出来。但这也只是期待，他知道是不可能的。
贝尔蒂娜果然冷哼了一声，就不再搭理林昭，转身离去。
林昭叹了口气，自己的期望，果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实现的。
他对增长实力的需求更加迫切，在贝尔蒂娜走后，就又席地坐了下去，闭眼冥想修炼起来。
在这之后，贝尔蒂娜就搬到了刀锋帮的庭院里居住。这让汤圆十分开心，却让艾洛娜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阴沉。
这种寂寥透露着别样怪异的气氛，总是让林昭不自觉回想起曾经在艾欧尼亚那座寺院里的生活。那会儿的时光，虽然面临着老法师和辛德拉之间矛盾爆发的危险，但总要比现在让人熟悉。
过去的和失去的，总是让人怀念、恨不得回去的。
几天里，汤圆给林昭讲了一些贝尔蒂娜的经历，让林昭完完全全确信了贝尔蒂娜就是未来的锐雯。只是不知道，将来会有什么契机，促使这个前世里人气极高的女人再次更名。
而那身兔女郎装扮的由来，汤圆也给林昭讲了。
原来贝尔蒂娜从艾欧尼亚的战场上脱离，一路游荡，却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后来她想起和她一样在那生化大战中幸存下来的汤圆说起过要回底层区，就忽然生起一个念头，回到诺克萨斯，到底层区来看一看。
一方面来说，贝尔蒂娜是内城中层区的居民，从来没有到过底层区。她对战场上的诺克萨斯失去了希望、对曾经所见到的诺克萨斯人，也产生了怀疑，他想寻找真正的诺克萨斯精神，就想到有诺克萨斯人所在的、他曾经没有去过的地方去看一看。
那么诺克萨斯内城底层区，就成了一个选择。
而另一方面，贝尔蒂娜在脱离战场的时候，听汤圆说起过，汤圆回到诺克萨斯，是要报仇的。她到了底层区，万一汤圆在底层区报仇时，出现什么意外，她也能帮得上忙。
贝尔蒂娜在艾欧尼亚改变了容貌，通过一些手段进入了诺克萨斯，来到了底层区，改名换姓，先找酒店打工，成为一名兔女郎服务员，隐姓埋名生存了下来。
不过，以底层区这样的环境，只怕贝尔蒂娜并不能找到让她满意的诺克萨斯精神。
那时候汤圆还没有退伍回来。
而当汤圆回来时，贝尔蒂娜也不知道汤圆的消息。到第二天汤圆复仇完毕，扛着包裹了数十具尸体的巨大毯子往火葬场去的时候，贝尔蒂娜才注意到了汤圆。
不过贝尔蒂娜并没有直接出来与汤圆相认，后来的两天里，她工作之余，就偷偷出来跟踪观察，发现汤圆已经报仇成功，她才松了口气。
她在底层区找不到她的信仰，本想要离开，但却忽然听到了艾洛娜和汤圆、林昭之间的对话，知道了泰隆要来。于是她不得不暂缓旅程，暗中保护汤圆。
那一天当泰隆出手时，她从酒店里打工完毕，着急赶来，汤圆却已受伤。在泰隆第二次出手时，她在林昭出手前的一瞬间放出了符文能量。但林昭立马打败了泰隆，于是她收起了力量。
但那力量，已被林昭感知。
于是在林昭的攻击下，她不得不以刀来挡。
又因为那把刀，她被汤圆和泰隆认了出来。
而现在躲藏已经没用，刀锋帮里只剩下这么几个人，物资却堆了不少，足够养活几人生活。贝尔蒂娜便辞去了酒店的工作，脱下了那一身兔女郎衣服，穿回了正常的服装，来到庭院里居住，一方面来图个方便，一方面来有几分要看着林昭，防止林昭有什么行为的意思。
几天之中，林昭除了锻炼、冥想，就是想着从贝尔蒂娜嘴里问出他想要的答案来的方法。但这方法不是那么好想的。那天贝尔蒂娜来质问他时，可是连一丁点想要透露给他的意思都没有。
他不断地在思考、观察。他发现这几天，汤圆和贝尔蒂娜似乎发生过了几次争吵，也不知道再吵些什么。
这争吵似乎有些隐秘，在争吵的时候，两个人会刻意地躲避着林昭和艾洛娜，并且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如果不是有一次两人争吵过于激动，调动了符文能量，让林昭感知到，过去查看，还发现不了这件事。
当然，到现在为止，汤圆和贝尔蒂娜还不知道林昭已经看出了她们之间的端倪。
他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从汤圆那里找找突破口，跟汤圆套套话，看看套出汤圆的话来，从她们吵架的原因里，找找有什么办法。
于是这一天，在贝尔蒂娜外出购买食材的时候，林昭在练武场里找到了因为一只手受伤，正在单手练剑的汤圆，搭了两句话，装作随意聊天，问起了这件事。
“贝尔蒂娜想让我跟她一起离开。但是我想让你和艾洛娜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