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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天书-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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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摇摇头,装作无力的样子,后退了几步,捂着脑袋,喃喃地说:“行了……行了……我累了,大家散了吧……大家散了吧……”

众人起初也不敢动,但渐渐看得出谭觉是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于是纷纷离场,这场大会本来即将发生战争一样的破坏效果,谁也没料到是这个结局。

只有谭觉心里在想:“这还远远没有结束。”他本来早就做出了一个计划,当然跟谁都没有商量,这是自己的最终王牌,原先打算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用,而且也自认为绝对不至于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可眼下,这就是万不得已的地步。

“必须实施了。你们都等着,我……我绝对没有错,任何想要抹黑我的,想要推翻我的,都注定要失败,注定要灭亡!”谭觉恶狠狠地想,他一生中最伟大的杰作,即将全面展现了!到那个时候,不单单宁永夜,所有敢于冒犯自己的全部人物,都会得到应有的下场!

第四十八章 天怒(11)

钢谷失去了新家园,更失去了棕卫星,即便是在蓝月亮上也只有纯电子化的军事基地,而不再留守一个人,全部退回方舟,因此铁翔干脆宣布,自此之后,余下的钢谷政权就以“方舟”自称,而他本人在官方文件和系统信息上也以昔年手机注册的英文名“迪奥?白兰度”自称,不再沿用旧名。

他还是那样深居简出,几乎除了妻子鞠雪和温启泰等十来个坚固的核心圈官员之外,可以说谁也不见。

直到最近一件事,他不得不出来了,而且让两千多万方舟的子民大跌眼镜。这事还是起源于绿园,由于绿园在大肆宣传谭觉的伟大,从谭觉头像小徽章再到各种画像雕塑,甚至到冲入云霄的巨大塑像,令人目不暇给。于是方舟这边为了宣传铁翔才是真正为人类历史做贡献的英雄,也打算大肆旗鼓地进行宣传。但铁翔及时地知道了这个消息,居然非常厌恶,及时阻止了,起先智囊团和策划部门都以为是铁翔在装模作样,谁料他还真的坚决不允许,并和立法组讨论后明确立法,定立“个人崇拜罪”为重罪。

然而这花费国家钱粮的塑像活动在上层被明令禁止了,民间的艺术家们却不买账。方舟虽然不如昔年钢谷经济繁荣,却一直按部就班地发展,百姓生活得还算富足,对比绿园全球范围内的大量饿死人,方舟的民众们深感欣慰,原本也有不少人对铁翔的才能提出质疑,但现在这种声音却不大明显了,普遍认为,铁翔虽无才,却有大德。方舟的艺术家们没有经历过残酷统治,都保留着原本知识分子的傲骨,他们的特点是你让我崇拜你我偏不崇拜,你不允许我却偏反其道而行之,一些著名雕塑家偷偷建造了一个巨大的铁翔头像,这也是有讲究的,要是从脚开始建造,肯定会被铁翔坚决叫停,然而既然先造了铁翔的脸孔,那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叫停了,铁翔总不能打自己的脸吧,然后大家再雕刻身体,再将头部接上去即可。

而铁翔最终还是在竣工之前的几天发现了这个雕像,当时第一眼看到,几乎惊呆了,久久不能言语。众位雕塑家面上不动声色,内心深处却是洋洋自得,他们倒不是觉得拍马屁成功,他们不是这种人,只是感觉铁翔应该是懂行之人,因此特别欣喜。要知道过去的雕塑几乎都是计算机直接先设计出来,然后大机器按部就班精确制造的,虽说纤毫不爽,却也千篇一律,缺乏生命力。而这些雕塑家却从艺术的角度去重新诠释了铁翔的脸。铁翔看到自己的巨大面孔,显然能看得出这张脸富有的生命力完全是自己的真实写照,在这个悲冷而又壮烈的时代,铁翔一无所有,只有嘴角挂着的一抹若隐若现的冷笑,这是计算机和雕刻机器单凭冰冷的参数无法如此惟妙惟肖地表现出来的。

于是这群艺术家们都长舒一口气,彻底放了心,认为铁翔对此很满意,不可能叫停的,再说已经经过了无暗箱的不记名投票,百分之七十多的真诚地希望这雕塑圆满完成。终于,铁翔开了个新闻发布会,是专门对这头像展开的,这些艺术家们都被请到现场,个个得意非凡,眉飞色舞。

岂料在整个方舟的媒体镜头前,在两千万观众的众目睽睽之下,铁翔全力一掌,将自己的头像砸得四分五裂,然后继续发出电力攻击,直到石头碎裂成手指甲大的小块,很难再复原了为止。

所有人都看得瞠目结舌,那些艺术家们甚至连痛心疾首的情绪都来不及表现,全都无一例外地万分错愕。

铁翔清了清嗓子,对着扩音器淡淡地说道:“如果说我本人没有权力欲望,那是放屁。我没念过多少书,说话直接而且粗俗,大家别见怪。这些艺术大师们为了我的雕像日夜辛劳,我非常感动和感激,而且从艺术的角度来说,这雕像非常成功,这几乎就是一个放大了的我的脸,是有鲜活生命力的。”接着他话锋一转,“但是,各位,我不敢说我的统治是为了你们所有人,但我的要求并不高——你们只要忠于我就行了,不用个人崇拜,更不用唯命是从。所谓‘忠于我’,意思就是,真心真意为了我好,有错误就指出,便于我及时改正。由于我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天才,而且事实也是如此,所以我接受得了任何人对我直言不讳的批评甚至冷嘲热讽甚至恶毒谩骂,这是造物主赋予你们的权利,我无权干涉,况且……你们还能说多么难听的话呢?假如你们听过我小时候我的父母批评我时所说的话……”本来气氛很凝重也很紧张,谁料铁翔最后一句突然转入幽默,大伙儿都忍不住会心地笑起来。

这时候,一位记者也按捺不住,高声问:“白兰度总执政,您要知道,这为您建造的雕像,是很辛苦才完成的,就算您不喜欢,看在是这些大师的一番心血,怎么也说也不该毁掉……”

铁翔笑笑:“对不起,我再次声明,实在是让这些大师们白忙活了,但我这不是道歉,只是觉得不好意思而已,因为我没有错。”他的玩笑话仅仅是早就冰冷的心里一小段插曲而已,旋即他的态度再度转为阴冷强硬:“你们听好了,从今天开始,谁再造这种东西,包括以美术、音乐或者其他形式对我歌颂赞扬,谁就得进监狱,谁要是戴类似的徽章或者其他东西在身上,谁也一样得进监狱。当然,你们要是骂我,随便,这是你们的权利,不会进监狱。”

“这也太……”

“我没有不允许进行雕刻活动或者其他艺术,但只有两种人值得你们这么做,一种是文史大哲,另一种是科学巨匠,他们才是人类文明、经济的推动者,是真正造福你们生活的真神。除此之外,你们要是为明星进行雕塑,我也不反对。可是!只要我活着,哪一个政治家或者军人敢于主动制造或者乐于接受这种东西,你们就等着受到重罚吧。说完!”

这话似乎实在不合人情,也太不知好歹,大家都纷纷表现出明显不满。这头像的首席雕刻师极其不服气地吼道:“大家这是表达爱戴之情,这你怎么可以干涉?这是造物主赋予我们的权利!你这不也是凌驾于法律之上?”

铁翔淡淡地摆摆手:“这是我的脸,我有肖像权,谁没经我允许使用,我就告他到入狱。我说的话,全在法律范围之内,没有任何僭越。你还有什么话说么?”

一个女记者似乎鼓足了勇气,说:“总执政,请你坦率回答,你对这种个人崇拜深恶痛绝,真的是你人格的伟大和宽容所致吗?还是你痛恨绿园首领谭觉所致呢?”

铁翔转过身,直接往回走了,同时摆摆手说:“自己猜吧,我也有权利绝不回答。散会。”

——————————————————————————与此同时,绿园这段漫长的大饥饿年月和无休止的批判大会,使得原本入狱的孟妻反倒因祸得福,除了每天被迫劳动改造和同样吃得很少很差之外,倒没有什么格外的折腾折磨,活得挺好。经过这十年,孟立寰长成了一个壮实高大的小伙子,比梁杳还高半个头,孟林带着儿子年年都去看望妻子。妻子一直傻愣愣地,要么无缘无故地笑,要么目光呆滞沉默不语,好在没有什么攻击性,属于温和的精神失常。孟林实在看不出她是为自保而装精神病,还是真的精神有问题,但总算让他和儿子欣慰的一点是,妻子看儿子时的温柔眼神,充满了母性的光辉,这一点恐怕是原始本能的流露,精神状态是没办法掩盖的。

他当然不清楚,人类大脑中上帝的禁区并不是真的高不可攀,按照概率每个受过刺激或者大变故的人这辈子都有这么一次机会,但是否能够顺利通过机会,那就很难说了。绝大部分都顺利地变成了精神病甚至植物人,而只有屈指可数的一小部分人才有机会解禁,这除了看天赋,也是看时运。而大部分的狂躁症患者在暴怒之时力量也会大得远超常人,十个八个壮汉不见得能压得住,甚至没了痛感,这也是解禁失败带来的副作用。从这个角度来看,孟妻也不能算是成功解禁,大脑在冲破禁区的同时没有跟得上精神风暴骤然而起的步伐,也变得疯疯癫癫的。

当然,孟妻是受了巨大刺激才有精神问题,梁子宁就完全是一个正常的抑郁症患者,与解禁还沾不上边。梁杳的老婆由于怀孕,吃了全家三分之一的食物,总算不负众望,为梁子宁诞下了一个孙子,虽然是孙子,却并不“大胖”,这也是全民饥饿的时代大背景所致,这也丝毫不影响梁家的好心情。然而梁子宁纵然重度抑郁,却在家庭内部始终掌握着决策权,没跟大家商量,就直接管孙子叫“怀旧”。公道讲,梁怀旧这个名字也挺琅琅上口的,但“怀旧”二字可是极大的忌讳,起这样的名字,根本用不着别人找事上纲上线,就已经足够忤逆了,谁听到这个名字的第一反应,几乎都会是“怀什么旧?思念前朝?怀念钢谷的黑暗统治?”所以这分明就是挑衅性的起名,因此梁杳和妻子一商量后,只能另起了个名字“敬谭”,可是无论怎么叫,他老爹总是一样不改,兀自叫着“怀旧”,加上老爹终日在家不出门,跟孙子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一些,两种称呼来回颠倒,孩子非给念叨傻了不可。但是梁杳总不能强行要父亲改称呼,好在父亲一直抱恙在家,对外宣称“精神问题无法工作”,不然要是出去乱叫,他们一家的末日也就到了。

第四十八章 天怒(12)

孟立寰虽说已经成了壮实的大小伙子,该是谈论婚事的年龄了,但大饥饿没有明显的好转,人人自危,光往肚子里填东西都不够,谁还敢往家里多招人呢?一般的女子在这个时代反而愿意嫁出去,女方家也都愿意,少了个吃饭的,还能让女儿吃饱,两全其美。但孟家的情况又有不同,家里有一个关在监狱里的“政见不同者”,这可是人人忌讳的,哪家女儿也不敢说为了口吃的就将自己陷入危险的环境中,哪怕再饿。

孟林也想到过要儿子去当兵,这个年头,大概也只有军队相对饿不着,虽说也没什么好吃的,总也是足量供应。可还是因为妻子的原因,加上现在不是战争时代,也并不缺兵员,军队招募处也明确拒绝,想要进部队哪怕养猪也得相当的关系才行。孟立寰对此很无奈,加上也并不是特别向往军队生活,就一直念下去,好在他念书成绩很优秀,一直是自己赚取奖学金,最终还是挤进了首都一所正规大学。这大学在学院如云的首都太阳城内自然不算什么,可拿到地方上去也是一流大学了,里面除了本地人外,只要是外地人,无一不是达到一定级别的文武官员子女,这个年代不允许随便做生意,于是这种出身便是最富裕的家庭阶层。想孟立寰这样的草根,在学校内少之又少,由于挤不进任何圈子,加上性情孤僻,干脆也就离群索居,正好他也喜静,也就一门心思学习。尽管他为人低调,不喜欢出风头,但几个月内还是以优异的成绩和广博的知识面而声名鹊起,虽说富贵官宦子弟们还是瞧不大上他穷兮兮的生活做派和严谨寡言的性格,但家境同样殷富的姑娘们则对他刮目相看,时刻关注,这自然也引起了许多人的嫉恨。于是过了不长时间,就有关系很硬的男生们通过各类关系找到了孟立寰的资料,向所有人公布。当大部分青睐孟立寰的姑娘和对孟立寰表示尊重的男生们得知此人家境贫寒也倒罢了,关键是竟然有个“政见不同者”的母亲,而且是变异了的解禁者,目前关在大牢里,已经十年之久了,便都打消了要与之亲近的念头。当然,这也有例外,还是有少许姑娘依旧痴心不改,含情脉脉地远望着一直沉默着的孟立寰。孟立寰不傻,对此又岂有不知?可他不愿意给他人带来麻烦,也就熟视无睹。过去他沉默,是基于基本礼貌范围内,别人如果向他打招呼或者请教他问题,他也自然是有问必答,但现在,他基本上只跟自己交流了。

每天早上他起得最早,今早也是一样,绕着操场跑了两圈活动筋骨后,便刷牙洗脸,将干饼子掰下一块来就着水吃掉,就当吃了早饭。之后便来教室打扫卫生,这个时候,太阳还是不打算出来,并且阴天了。可一直干了半个小时,却没发现一个同学前来上课,总不能都病了吧?他有些担忧,这个年代人们最大的恐惧感,除了来自饥饿和批判大会,还有一个更深层不愿被发掘出来的惨痛记忆,那就是黑暗崛起的历史。那个时候孟立寰还太小,可最起码他也很清楚,在吸血鬼控制某个城市的时候,往往阴雨绵绵雷鸣电闪,看不到半点儿阳光,也看不到平时常见的人们,等到忽然看到了,那很有可能,都已经变成了吸血傀儡……

他并不觉得自己杞人忧天,这个时代每个人的危机感都很强,哪怕新出生的孩子,浓郁的危机感也是与生俱来。孟立寰拿起一根已经断落在墙角的木杠子,悄悄藏在门后,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影由模糊渐渐转向清晰,并且亦步亦趋地朝这边走来。

孟立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的木杠也缓缓举起来,谁料等门推开后,竟然是教生物化学的黑人老师!

两人都愕然怔住了,孟立寰连忙把木杠子藏到身后,随手扔掉,说:“老师,我在打扫卫生……”

黑人老师狐疑地问:“怎么……怎么就你一个人?都去哪儿了?2班也是这样,整个教学楼全都是这样……”

孟立寰原本还以为只是自己的班级如此,想不到竟然没有人来上课!难道经过两天周末,大家就都罢课了?他更是错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孟立寰刚想表示自己完全不清楚,却在出口前猛然想到了星期五下午,还没放学的时候,自己在大教室内听遗传变异学大讲课时,就发现几个学生在窃窃私语。本来这很正常,可是一传十十传百,能够容纳数千人的大讲堂内如同苍蝇成群一般,悄悄议论着什么的学生越来越多,而且都不同于以往偷偷摸摸、自知理亏的眼神,而是充满了严肃、神圣与骄傲,很快,有人连招呼也不打就出了门,之后别的教室也开始传来了相同的议论声……讲师虽然很是不满,但这毕竟是大学,面对成年了的学生,不适合严厉斥责,再说这些学生的背景也都很硬,得罪不起。况且在这个学术不兴的年代,多数老师也心灰意冷,没有很强烈的责任心要教好每一个学生。

然而,这议论却绕过了孟立寰,显然没有把他当自己人,而有些仰慕他的女孩子想要告诉他,却又被更多男生制止。孟立寰对此连冷笑一声也懒得,再说他对此丝毫也不感兴趣,便继续认真听课,做着笔记并沉浸在对课题的深深思考中。

他当然不清楚,这蝴蝶轻轻扇动的翅膀,却是整个新家园全球大风暴的开端,在这场风暴前,四大政策甚至特大饥荒带来的危害,也望尘莫及。

一批批学生自发到学校操场上开会,并庄严地选出自己的代表,每个学校仅有二十到五十人的名额,无一不是从出身、忠诚、才智、胆识等各个角度精挑细选的骨干。由于这个时代,学生们经常自发到操场组织激情热血的演讲,强烈宣誓效忠谭信首以及痛斥钢谷邪恶政权,因此校方自来也并不在意,习以为常,可他们却没有发现,这次的大会远远不如平时那样松散,而是结构紧密。

很快,被选中的代表们一出门,就有特殊的植物传送车和马匹前来接应,这也依旧不会引起校方注意,他们都清楚得很,学校内有不少军方和政界的二世祖,这些孩子对自己的出身特别骄傲也特别敏感,用这种方式来炫耀身份的不同,也是情理中的事。

他们却完全不清楚,整个首都甚至周边卫星城市的所有大学,甚至高中和初中,都有相同的植物传送车和马匹前来接应,每个学校虽然只有几十人,但数百个学校加起来,总人数已经超过了五千。

很快,这些骄傲并且心怀神圣使命感的孩子们惊喜地发现自己车辆行驶的方向居然是太阳城的中心部位,那棵极其巨大、内中一个树洞就足以装下一个城区的神秘生命之树,里面住着的,不正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圣人谭信首他老人家吗?是的,他们从没想过自己能亲眼见到谭信首,他们也从不敢想象有这种机会,甚至他们的父辈也只偶尔有幸见过一面,平时对着谭信首的画像,都会感动得泪流满面。他们能够如此接近生命之树,就已经很知足了,回到学校,也会有宣传的资本。

谁料到了树下,每个学校几十人代表中,也只能选择一位,这样一来,能够进入的学生只剩下了数百人。大家恋恋不舍,只能再次推举更好的代表,进入其中。这条路并不黑暗,但有植物树叶自动伸过来将代表们的眼睛、耳朵等器官遮蔽,这也是可以理解的,高度机密嘛!大家都为能亲身参与这高度机密感到无比振奋。

等他们睁开眼睛,打算四下看看自己所在之处是什么样的,却突然惊呆了,惊恐了!感动了!热泪四溅!

他们居然发现,人类历史上最最伟大的人物谭信首居然就坐在自己眼前,与自己同处一室!起初他们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无一不瞠目结舌,却都哑了嗓子,连简单的声音都发不出,没错,他们太激动了!这是一种何等崇高的刺激与体验啊!

当他们看到谭信首竟然笑容可掬地招呼大家:“各位同学,快请坐,大家辛苦了!”大家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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