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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黑手党的秘密生涯-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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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勒菲蒂把我介绍给一个党徒,名叫“福特·李·吉米·卡巴梭”(因为他出生在新泽西的福特·李)。他是布拿诺家族的一个山头大王,也是尼基·马伦格罗的伙伴。有一天,我在多依兰俱乐部前面一带闲遛,忽见福特·李·吉米走过来说:“多尼,想跟你谈谈。” 
  他五十四五岁的年纪,外表上始终像一个正正派派的人。 
  他把我拉到一边,对我说:“多尼,你像个精明的汉子。我只想对你奉劝几句。人总是一晃就上了年纪,我们现在干的许多事,等岁数大了就干不了。你看到周围许多伙计赚了许多钱,可是他们渐渐老了,到50岁或60岁,他们两手空空,就因为他们没有一点积蓄。现在他们再也搞不出什么名堂了。所以,多尼,我想劝劝你,找个可以信赖的人。每次弄到一笔款子,就抽出一部分,交给你朋友,把这些钱存起来。你和那个朋友约法三章,他保存的钱平时不准你要,一直到你退休再给你。你不能三天两天跑去找他要1,000、2,000美元,因为他不答应给你——你们事先要订个规矩。这样日积月累,到老时你出不了门,也不能天天偷到,你还存有一笔钱。这样你就不会像现在的许多老家伙那样,到老了发愁没钱花。” 
  他是要向我推荐建立加入黑手党的个人退休金帐户。那是1977年的事。 

  
  
第八章 勒菲蒂



  如同大多数党徒一样,勒菲蒂·甘斯·鲁吉埃诺仍然住在他生长的里弄里。 
  他住在古老、高大的公寓群内,称作尼克鲍克村庄,位于小意大利区南面几个街区的蒙罗大街。许多党徒都住在那里,包括托尼·墨拉。勒菲蒂常常邀我到那儿去。 
  勒菲蒂的寓所里有一间小卧室,在第8层楼上,可以鸟瞰公寓楼群的大院。他喜欢热带鱼,养了好几缸鱼。室内有一台大彩电,一个放像机。还有电传联络装置,干非法监听活动,如同其余所有党徒一样,都是免费的。 
  他没有安空调装置,因为他讨厌空调。在最炎热的、最潮湿的日子里,甚至在车子里他也不让我开空调。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着英国的奥佛牌香烟,弄得周围的空气越来越混浊,尤其是对我这样不抽烟的人非常难受。 
  他是个烹调能手,可以做任何食物。每个星期我总得去他那里吃几顿。 
  勒菲蒂早就离了婚,他的女朋友露易斯是里弄里一个漂亮的姑娘。我和露易斯相处得也很好。她忍受着很大的痛苦,因为勒菲蒂不通人性,对她态度恶劣,把她和别人一样看待。但同时他也在保护她,对她还相当钟情。她有个正式的秘书工作。 
  露易斯母亲死了的时候,她要我去守灵。我不认识她母亲,但我想到:露易斯对我很看得重,把我算在她家的好友之内,算是对我很有敬意。我还记得,我去守灵时,那天正下着大雨。天气恶劣,气氛悲伤,我和一个并不了解我的人共度这样的时光,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即使你在干隐蔽工作,你也与人们增进感情。欺骗坏人的事很容易被接受,因为这是一种计谋。在五六年的生活世界里,有的人不是坏人,并不了解真实情况,只是偏巧生在坏人家里或者和坏人结了婚,而你一直在欺骗他们。一旦你意识到这样一个事实,你的思想上会有一种坚实的烙印。这些人当中有的还与你增进了感情。当你还在继续欺骗他们,你心里明白: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他们会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而受到感情的伤害。他们甚至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勒菲蒂有4个成年的子女,我和他们非常密切,成了他们真正的朋友。他们遇到什么麻烦事总要来找我。他最小的女儿有二十四五岁,和他的前妻住在这幢楼房里。她在医院工作,工作很勤奋。每年的圣·亚努阿里乌斯节日里,她有个售货棚出售软饮料和水果。他的儿子汤米大约28岁,也住在这幢楼房。他是个盗贼,为家族干了不少事。他基本上是个自由职业者。但是,他也有贩卖海洛因的问题,自己也吸毒成瘾。 
  勒菲蒂老是要我和汤米谈谈,劝他改正自己。还要我说服他别再搞毒品一类的事,安下心来工作。有时候在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我和汤米就在勒菲蒂俱乐部里看我们最喜欢的肥皂剧①,比如像《我的孩子们》。勒菲蒂一进来,看见了就会突然咆哮起来:“去他的什么肥皂剧,快给我关上。你要出去偷,找活儿干。多尼,来,帮助汤米到外面忙活儿吧。” 
   
  ① 肥皂剧(soap opera):指广播或电视连续剧。题材主要包括家庭问题。注重对话以代替动作,说话节奏比实际生活慢些。在固定时间连续播出。主要赞助者多年来一直是肥皂和洗涤剂生产厂家,所以称为肥皂剧。 

  勒菲蒂有两个女儿都和党徒结了婚,一个很是不幸,嫁给了马科。 
  我见到马科是在车站便餐馆,那是墨拉的地盘。马科不仅是个珠宝盗贼,而且在搞保险柜方面也是个老手。他还做毒品买卖,是个叽哩呱啦、喜欢攻击别人的人。我除了和他谈几句珠宝方面的话以外,从来和他不打什么交道。他生活奢华,度假就到佛罗里达,因为他在那儿有一艘大船。他吹嘘说,无论任何人向他提供毒品,他都有办法处理。 
  我见到马科的时候,他正为他的搭档比利·派拉迪斯而忧心忡忡。他说:“比利现在成了警方的内线,我们在一起干的事他要是告发我,我就是有20条命也招架不住。” 
  勒菲蒂也为比利·派拉迪斯的事担心。他说:“我们要想个办法,把那个家伙干掉。我想把他带到我船上,扔到河里喂鱼。多尼,那个家伙的事我还从来没有对你说过呢。你看他是不是以为我会在船上对他下手。这事儿没说过吧?” 
  “没说过。” 
  “有一天,我喊这个家伙和我一道上了我的船,你知道,就在东河那里,是一艘快艇。他跟我一道,但一直注视着我,总是面对着我。到后来,我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说,他恐怕我以为他可能背叛了,我会崩了他,把他扔到河里。我说,‘你这个混帐。我要是想对你下手,我就不会费那么多事把你带到船上来。你在俱乐部楼下玩牌我就可以干掉你,把你卷在毯子里,就在南街那儿立刻就把你扔到了河里。我们对背叛的家伙就是那样处理的。’我对他这么说。” 
  他眼睛在看着我,不知道是仅仅对我说个故事呢,还是在向我传个信息:背叛会有什么下场。 
  “但愿派拉迪斯这个家伙别出卖任何人。”我说。 
  有一天,马科突然不见了。有谣传说,他那个组织获得了毒品方面的收益,他去提款去了。人们再也没有见到他。还有消息说,勒菲蒂下了杀令,干掉了自己的亲女婿。但是,勒菲蒂对此事从来也没说什么 
  露易斯知道勒菲蒂干些什么事,知道他像所有别的党徒一样,进进出出都随心所欲。他们似乎有一种温馨的关系。勒菲蒂当着她的面谈论,但没有骂什么人。党徒们都是这个作风。你可以出去杀人,但你不要在一个女性面前骂人。女人要是骂人,那她准是个娼妇。勒菲蒂说:“露易斯要是骂一声‘滚他的’,我就把她扔出窗外。” 
  9月份,他们决定结婚,勒菲蒂要我当男傧相。婚礼在市政大厅举行。他们都穿了婚礼服。勒菲蒂显得很兴奋,连结婚证书都忘了带。婚礼仪式在下午5点开始,登记局已经下了班。法官让职员去了一趟,拿到了结婚证书。 
  我送了他们200美元,作为婚礼礼物。我们到沙沙贝拉旅馆去举行庆祝活动。大约有10个人。迈克走过来和我们坐在一起喝酒。然后我们上了楼来到“马德里别墅”,这是勒菲蒂最喜欢的地方。我们在那里看了一系列文娱表演,其中有弗拉明科舞蹈①。 
   
  ① 弗拉明科舞蹈(flamenco dancing):吉普赛人的音乐和舞蹈。从前几世纪起,它演变成为吉普赛人、阿拉伯人、犹太人以及被社会遗弃、混居于上流社会边上的基督教徒的歌舞。弗拉明科的精华是“歌”,常常有吉他音乐伴奏,同时表演即兴舞蹈。从19世纪起吉普赛人开始在咖啡馆里跳舞,并以此为业,于是,“弗拉明科”一词首先用来称呼他们当时的音乐和舞蹈。其动作特点是快速旋转和拍手顿足。 

  “多尼,你杀过人没有?”勒菲蒂问。 
  “如果你是指暗杀,那我从来没有干过。但是我杀死过两个人。一个是在打架中我打死了他;另一个是骗取了我的钱,我们发生了殴斗。” 
  “那算不上杀人。” 
  “你打死人就是杀人,这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多尼。你还不懂。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所以我要给你训导训导。按照合同杀死一个人与你在殴斗中打死一个人差别很大。在殴斗中,你与对方动了怒。但是在暗杀的时候,你对对方谈不上有这样或那样的感情,甚至对方遭到暗杀与你可能还没有什么关系。你要杀他,这完全是你的职业需要,谈不上什么感情不感情。你看你能不能干?” 
  “我看不出这有什么不可以干的。” 
  “是啊,我们要走着瞧。许多人以为这很容易,真正动手时又心惊胆战,下不了手。下一次我要有个暗杀任务,把你带着,让你看看怎么个干法。一般要用0。22英寸手枪。一把0。22英寸口径的手枪不像口径大的手枪那样留下明显的弹孔。就对你耳门上打。一颗0。22英寸子弹打你的脑袋,脑袋就开了花。下次有暗杀任务,我要带你一道。” 
  如果真有那样的情况,我该怎么办?作为一名特工,如果知道要发生暗杀的事,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不能宽容,当然不能参与。但是我可能在不知不觉中突然面临那种局面。我并不总是知道我们要到哪儿去,为什么要去那儿,而这些问题又不便于打听。 
  如果暗杀的事即将发生,而我又在现场,我要不要冒险去制止?或许自己还遭到杀身之祸?我的看法是:如果发生暗杀,对象又是党徒,那么不论是他死还是我死总得要干,被打死的当然是他。如果暗杀的对象是老百姓,那我就得要冒着风险加以制止。 
  到了1977年的仲夏,他们完全接受了我,信任我。我可以自由行动。桑树街上那些常规的党徒,我大部分都认识。那里不仅有布拿诺家族的党徒,还有其他家族的成员。党徒之间相互接吻和拥抱,也同样适用于我。任何公共场所我都可以自由出入。我们多次去玛迪森街道116号的荷里得酒吧。那地方污秽不堪,我只能喝喝啤酒或苏打水。连杯子我都不想碰一下。我们还去交谊俱乐部、咖啡馆以及沙沙贝拉。我们厮混、玩金罗美,大家相互讲一些战争的传闻,纵情玩乐。 
  我见到了这么一些党徒:托尼·墨拉的叔叔阿尔·沃克,其真实姓名是阿尔·艾姆巴拉托;墨拉的侄子乔伊·达米科,其常用的姓名是“乔·麦克”;大威列·拉维文罗,他在哈莱姆为尼基·马伦格罗管理彩票赌博业务;乔伊·马西诺,是个虎背熊腰、大腹便便的汉子,他在家族里的位置节节高升;尼基·桑多拉,他曾干过赌注登记一行,一心想与勒菲蒂结为伙伴;还有吉利兄弟:乔和杰里。 
  后来我又认识了:弗兰克·菲什;鲍基;鲍比·斯玛司;路易·哈·哈;鲍比·坏心(因为他戴着起搏器);乔·雷德,等等。 
  在这伙党徒中,真实名字并没有什么意义。他们并不介绍自己姓什么。我认识一些党徒,他们在一起混了5到10年,可是并不知道彼此的姓。谁也不在意。介绍你的时候,只提名字或者绰号。如果你不肯说出自己的姓,谁也不会问你。这完全是一种帮规。他们的感觉是:如果你想要我知道一个名字,你会告诉我的。 
  我之所以知道这些党徒姓什么是通过我们自己的联邦调查局的鉴定。对于露面的党徒的身份,即使是个绰号,我总是要设法作一些了解。你根本无法料到:有时候在大街上什么地方,或者在别的调查工作中,谁会有可能成为重要人物。 
  我对勒菲蒂说,我有个女朋友在新泽西,因此有时候到我寓所找我,我不在那里,我可能到她那儿去了。有一段日子,我的女朋友多次成了他们谈话的话题。我从来不肯说她的名字,他也从来不问,其他的人也不问。 
  在整个1977年期间,勒菲蒂都没有告诉我他姓什么。我当然知道他的姓,但他自己没有对我说。我也没有告诉他。我知道他是勒菲蒂和本尼;他知道我是多尼。星期日或是晚上,我常常到他家去,和他及露易斯在一起吃饭。我和他们一起看电视。我常常躺在沙发椅上睡觉。他从来不告诉我他姓什么,也不问我的姓。我们第一次旅游,在登记旅馆的时候,他问:“我怎么登记你的姓名?”因此他知道了我姓布拉斯柯。在有个地方,我不得不第一次问了他,问他姓什么。 
  在这一段期间,关于布拿诺家族以及其他家族组织结构情报,我时时向调查局作了报告。情报的内容更多:他们怎么开展活动,谁是谁,他们是什么头衔,黑手党在全国范围内的活动情况,还有我们的隐蔽特工从来没有提供过的情报。我继续收集西西里黑手党的情报:他们正被送到境内,甘兰特和卡洛·甘比诺怎么样合谋把他们安排在东部和中西部的皮扎饼店铺搞买卖,让他们待在那里听候老板们的需要;这些“拉链”行动的人怎么受到利用贩运海洛因以及从事暗杀活动。 
  为了不使气氛显得紧张,我每天都跑步,在寓所大楼的健身房里锻炼举重。我不曾想到过,当时有党徒在那么做。这办法不错,别人把我看成是喜爱锻炼身体的人。星期天我大多去做弥撒。党徒们也不干这种事。 
  勒菲蒂对待我好像很亲近,他知道我会挣钱。我并不想表示自己有多少存款、或者干什么大买卖,因为我不想成为人们注意的目标,我想让人们把我当成一个盗贼,使他们对我有这种看法:你盗了一次,快乐过两三个星期的日子,然后再去偷。他看到我有足够的钱花,就以为我能搞大钱。他正需要大钱,因为他陷入了困境。 
  “我背了一屁股的债,”他对我说,“我欠了尼基16万,走到哪儿头脑都不得安宁,像有个纺车嗡嗡地转得不停。我们要设法搞点钱。” 
  勒菲蒂与大多数党徒不一样,他没有进过牢房。他虽然因为敲诈和盗窃多次受到过逮捕,但总是被宣告无罪。他的真正问题是:他是个堕落的赌棍。如果他一天赌赢了2,000块钱,第二天会在径赛赌注上输掉3,000块。我知道,他一天能在径赛或场外赛马赌博中输掉10,000块。如果他赌光了,哪怕只剩两个美元,也要赌两个美元。他乐意当个赌博登记经纪人,因为场外赛马赌博中,你如果赢了还要付给他们总数的百分之多少;而作为登记经纪人。你如果赢了什么也不用付,而且他们所付的投注赔率比州立赌场要高。 
  在赌场上我是头号笨伯。无论是双骰子赌场、赌牌,还是径赛场,我都赢不了。如果不是我干这份工作,我说什么也不会干赌博的事。可是勒菲蒂的情况更糟。他不懂赌技,也没有运气,是个典型的沉溺于赌博的赌徒。眼看着就要走上大杀手的道路。 
  有时候我们还到佛罗里达度几天假。我们赌赛狗、赛马。对赛狗方面他懂得不多。我们输赢大概在100…300美元之间,但我们输的次数多。他对赛马也不怎么懂,我们也得不到比赛的内部消息。这种赌博他总是吃亏。 
  有一次,我们在佛罗里达的东南部城市海厄利亚,赌“六选胜”。前面五次比赛我们下注几千美元,每次都赌赢了。第六次如果我们选得对,可以赌赢30,000美元。因此,在最后一轮比赛中,我们估计:还是选心爱的那匹马可靠些。哪儿知道那匹马输了,我们也搭掉了30,000美元。 
  他这么说:“最后一轮,我们押了常胜的那匹马,妈的它输掉了。另外那一匹不知从哪儿冒出了尖。本来30,000块钱都可以赢到手了。” 
  “啊,也只是损失了几千块钱,”我说。 
  “问题不在这里,多尼。问题是我们差点就到手了!” 
  他的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一再延误下来使他得不到机会成为入盟党徒。他对我说,我第一次同他见面时,他还不是入盟党徒,那是因为他没有还清赌博所欠的债务。他还清了一部分,因此,在我和他见面不久,即1977年夏天,他入了盟。 
  可是现在他又欠了大量的债,这就意味着:他在赌注登记业务或别的业务中所得到的任何收入,马伦格罗都要从他的总收入中扣除一部分抵债。勒菲蒂除了隐瞒的部分以外他就一无所获了。赌博的本质就是:个个到后来都说自己破产,因此你无法说得清,勒菲蒂究竟是不是破了产。 
  我出手的钱数充足,使得勒菲蒂相信我会搞钱,而且还暗示他可以取得进展。我们如果在一起,正如他所看到的那样,可以共同发财。 
  对我在党徒中间的前程,他给我以鼓励。 
  “事情明摆着,多尼,你不管别人的事,自己会搞钱,不惹麻烦,不生事端,不侮辱别人,总有一天你会成为入盟党徒。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他们可能下达要你杀人的任务,要你去把某个人干掉。这你不再担心。我对你已经说过,我会教你怎么下手。你有这个素质,多尼。你把握了自己,不管闲事,与人相处得很好。我要建议接收你作为家族的成员。” 
  勒菲蒂说:“跟我来,我们到沙贝拉旅馆去。” 
  这是7月份一个炎热的夜晚。我们到了沙沙贝拉旅馆,但是没有进去。人行道上还有五六个党徒站在那里,我认识他们,都是迈克·沙贝拉手下的人。我们和其他这些党徒都站在人行道上。 
  我问勒菲蒂:“我们为什么要站在这儿?” 
  “我们站在这儿警戒,确保那个老家伙别出什么事。他就在里面。” 
  所谓老家伙就是卡明·甘兰特,布拿诺家族的老板。他刚刚出了牢房。我朝旅馆的窗户里看一看,只见他坐在专供大人物用的餐桌旁。他长着鹰钩鼻,几乎秃了顶,嘴里叼了一根大雪茄。沙贝拉和另外几个人坐在他的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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