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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了一顶白色的雪帽。绵绵细雨中,雪线在不断地向山腰扩展。狂喜使人由不得久久呆立在
冷风冻雨中,惊叹大自然这神奇的造化。
对雨,对雪,我永远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深夜,一旦外面响起雨点的敲击声,
就会把我从很深的睡梦中唤醒。即是无声无息的雪,我也能在深夜的床上感觉到它能降临。
雨天,雪天,常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我最爱在这样的日子里工作;灵感、诗意和创造
的活力能尽情愤涌。
对雨雪的崇眷恋,最早也许是因为我所生活的陕北属严重的干旱地区。在那里,雨雪就
意味着丰收,它和饭碗密切相关——也就是说,它和人的生命相关。小时候,无论下雨还是
下雪,便地看见父母及所有的农人,脸上都不由自主地露出喜悦的笑容。要是长时间没有雨
雪,人们就陷入愁容苦,到处是一片叹息声,整个生活都变得十分灰暗。另外,一遇雨雪
天,就不能出山,对长期劳累的庄稼人来说,就有理由躺倒在土炕上香甜地睡一觉。雨雪天
犹如天赐假日,人们的情绪格外好,往往也是改善一下伙食的良机。
久而久之,便逐渐对这雨雪产生了深深的恋情。童年和少年时期,每当一雨或下雪,我
都激动不安,经常要在雨天雪地里一远遮拦漫无目的地游逛,感受被雨雪沐浴的快乐。我永
远记着那个遥远的大雪纷飞的夜晚,我有生第一次用颤抖的手握住我初恋时女朋友的手。那
美好的感受至今如初。我曾和我的女友穿着厚厚的冬装在雨雪迷漫的山野手拉着手不停地走
啊走,并仰起头让雨点雪花落入我们嘴中,沁入我们的肺腑。现在,身处异乡这孤儿的地
方,又见雨雪纷纷,两眼便忍不住热辣辣的。无限伤感。岁月流逝,物是人物,无数美好的
过去是再也不能唤回了。只有拼命工作,只有永的遏止的奋斗,只有创造新的成果,才能补
偿人生的无数缺感,才能使青春之花即便凋谢也是壮丽的凋谢。
愿窗外这雨雪构成的图画在心中永存,愿这天籁之声永远陪伴我的孤独。雨雪中,我感
受到整个宇宙就是慈祥仁爱的父母,抚慰我躁动不安的心灵,启示我走出迷津,去寻找生活
和艺术从未涉足过的新境界。
雨雪天由于情绪格外好,工作进展似乎也很顺利。有许多突然发的奇妙。有许多的“料
想不到”。某些新东西的产生连自己也要大吃一惊。大的思路清楚以后,写作过程中只要有
好的心绪,临场发挥就有超水平的表现,正如体育运动员们常有的那种情况。面前完成的稿
纸已经有了一些规模。这无疑是一种精神刺激,它说明苦难的劳动产生了某种成果。好比辛
劳一年的庄稼人把批一摞谷穗垛在了土场边上,通常这时候,农人们有必要蹲在这谷穗前抽
一袋捍烟,安详地看几眼这金黄的收成。这时候,我也会面对这摞稿纸静静地抽一支香烟。
这会鼓舞人更具激情地将自己浸泡在劳动的汗水之中。
在纷飞的雨雪中,暖气咝咝地来了。真想在声地欢呼。这是我最向往的一种工作环境。
房里里干燥温暖,窗是雨雪组成的望不断的风景线。每天的工作像预选安排好那样“准时”
完成,有时候甚至奇妙到和计划中的页数都是一致的。
墙上那张工作日期表被一天天划掉。
情绪在猛烈地高涨,出现了一些令自己满意的章节。某些未来扁章中含混不清的地方在
此间不断被打通。情节、细节、人物,呼啸着向笔下聚拢。笔赶不上手,手赶不上心。自认
为最精彩的地方字写得连自己都辨认。眼睛顾不上阅读窗外的风光,只盯着双水村、石圪
节、原西城;只盯着熙熙攘攘的人物和他们的喜怒哀乐;窗外的风光只感觉中保持着它另外
的美好。分不清身处陈家山还是双水村。
这时候,有人给我打来一个长途电话,说秦兆阳先生和他的老伴来西安了。这消息使我
停下了笔。
几乎在一刹那间,我就决定赶回西安去陪伴老秦几天。当名胜古迹,在当时的状态中,
即使家里的老人有什么事,我也会犹豫是否要丢下工作回去料理。但是,我内心中对老秦的
感情却是独特而可替代的。
坦率地说,在中国当代老一辈作家中,我最敬爱的是两位。一位是已故的柳青,一位地
健在的秦兆阳。我曾在一篇文章中称他们为我的文学“教父”。柳青生前我接触过多次。
《创业史》第二部在《延河》发表时,我还做过他的责任编辑。每次见他,他都海阔天空给
我讲许多独到的见解。我细心地研究过他的著作、他的言论和他本人的一举一动。他帮助我
提升了一个作家所必备的精神素质。而秦兆阳等于直接甚至手把手地教导和帮助我走入文学
的队列。25记得一九七八年,我二十八岁,写了我的中篇外女作《惊心动魄的一幕》。两
斩间接连投了当时几乎所有的大型刊物,都被一一客气地退回。最后我将稿子寄给最后两家
大刊物中的一家——是寄给一个朋友的。结果。稿子仍然没有通过,原因是老原因:和当时
流行的观点和潮流不合。
朋友写信问我怎办?我写信让他转交最后一家大型杂志《当代》,并告诉他,如果《当
代》也不刊用,稿子就不必再寄回,他随手一烧了事。根本我有想到,不久,我就直接收到
《当代》主编秦兆阳的一封长信,对我的稿子作了热情肯定,并指出不足;同时他和我商量
(在地位悬殊的人之间,这是一个罕见的字眼),如果我愿意必,原文就发表了,如果我愿
意改动,可来北京。怎么不改呢!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赶到了北京。热心的责任编辑刘茵
大姐带我在北池子他那简陋的临时住所见到了他。秦兆阳面容清瘦,眼睛里满含着蕴藉与智
慧。他是典型的中国知识分子,但没有某种中国的知识分子所通常容易染上的官气,也没有
那各迂腐气。不知为什么,见到他,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伟大的涅克拉索夫。
秦兆阳是中国当人的涅克接索夫。他的修养和学识使他有可能居高临下地选拔人才和人
物,并用平等的心灵和晚辈交流的思想感情。只有心灵巨大的人才有忘年交朋友。直率地
说,晚辈尊敬长辈,一种是面子上的尊敬,一种是心灵的尊敬,秦兆阳得到的尊敬出自我们
内心。
结果,他指导我修改发表了这篇小说,并在他力争下获得了全国第一届优秀中篇小说
奖。
这整个地改变了我的生活道路。
现在他来西安,他必须回去。
赶快联系回西安的车。
令人焦急的是,连绵的阴雨使矿区通往外界的路都中断了。
众人帮忙,好不容易坐上一辆有履带的拖拉机,准备通过另一条简易路出山。结果在一
座山上因路滑被拒七个小时不能越过,只好返回。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了。我立在窗前,看着
外面纷纷扬扬的雨雪,在心中乞求老秦的原谅。
因此原因,以后去过几次北京,都鼓不起勇气去看望这位我尊敬的老人。但我永远记
着:如果没有他,我也许不会在文学的路上到今天。在很大的程度上,《人生》和《平凡的
世界》这两部作品正是我给柳青和秦兆阳两位导师交出的一份答卷。
不知哪一天起,晚饭后增加了一项新活动——到外面去散步半小时。暮色苍茫中,从矿
医院走出来,沿着小溪边的土路逆流而上,向一条山沟走去。走到一块巨型岩石前立刻掉过
头,再顺原路返回来。第一次散步的路线和长度被机械地固定了下来。那块巨型岩石就是终
点,以后从不越“雷池”半步。这种刻意行为如同中了魔法,非常可笑。
整个散步的沿途,黄昏中几乎碰不见一个人。加之这地方本来就荒僻,一个人出没于其
间的旷野,真像游荡的孤魂。如果碰上另外一个人,双方都会吓一跳。
最大的好处是,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地方,不必装腔作势,完全可以放浪无形,随心所
欲。大部分时里,我都是一路高歌而行,并且手舞足蹈。自己随心编几句词,“谱”上曲
调,所复吟唱,或者把某首著名的柯恣意歪曲,改变成另一种自己乐意的曲调。记得唱得最
多的是一首毛泽东诗词改编的歌贡《沁园春·雪》。接下来,发生了两个“危机事件”。
首先是刮胡子刀片。我一脸“匈奴式”胡须,每天早晨都得刮脸,但只带了一个刀片—
—原想煤矿肯定能买到这类生活日用品,没想到这里缺这东西。可把人整苦了。这个刀片勉
强用了十几次后,每刮一次都很艰难,非得割几道血口子才算了事。只好停止了这种痛苦。
但是几天不刮,胡须长得很长,不考虑美观,主要是难受。后来只好每个星期抽点时
间,串游着河岸边摆摊的剃头匠那里专意刮一次胡须。另外,我的纸烟眼看就要抽完了,原
来安顿好买烟的人却迟迟不能把烟捎来。这是一个真正的危机。
对我来说,饭可以凑合着吃,但烟绝不可以凑合抽。我要抽好烟,而且一个时期(甚至
几年)只固定抽一个牌子的烟。我当时抽动南玉溪卷烟厂出的四盒装“恭贺新禧”牌。
任何意志坚强的人都有某种弱点,都有对某种诱惑的不能抗拒。烟就是一种专门征服人
意志的强大武器。
我记得当年和柳青接触时,严重的肺心病已经使他根本不能再抽烟。但坚强的老汉无法
忍受这个生活的惩戒,他仍然把纸烟的烟丝倒出来,装上一类似烟叶的东西,一本正经地在
抽。每次看见他貌似抽烟的神态,都忍不住想笑。
另一位作家杜鹏程(写此文时他刚逝世——愿他灵魂安息),当时也因病而停止了抽
烟,并且受到了老伴的严密监视。但他有时忍受不了,会跑到我的宿舍来偷偷抽。正抽着,
突然发现老伴走来,赶忙给我做个鬼脸,把烟在鞋底下擦灭,嘻笑中一脸惊慌地对我说:
“文彬来了!”
作家王汶石我认识他时,他已经真正戒掉了烟(也是患肺气肿)。但据说戒烟时所下的
决心之大,几乎待于是一次和命运的搏斗。另人戒烟是把扔掉或藏起来,听说王汶石当年戒
烟是把所有的好涸都拿出来放在显眼而且随手可取的地方,看自己能不能被烟引诱。有一次
危险到下意识中已把一盒烟剥开了,但还是忍住没抽。对于一个半夜起来小便后还要抽几支
烟才能入睡的人,此等折磨的严重就可想而知了。一个半夜起来小便后还抽几支烟才能入睡
的人,此等折磨的严重就可以想而知了。我最少在目前还没意志皈依不吸烟者的行动。
没有烟,我会“一事无成”。
眼看烟已到山穷水尽的程度,慌乱惊恐如同一只将要丧家的犬。好在最后关头,烟终于
捎来了。当时的心情就像一句弹尽粮绝的士兵看到了水、饼干和弹子同时被运到了战壕里。
写作中最受折磨的也许是孤独。
人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矛盾体。为了不受于干扰地工作,常常要逃避世俗的热闹;可一旦
长期陷和孤境,又感动痛苦,又感动难以忍受。一般情况下,我喜欢孤独。
我的最大爱好是沉思默想。可以一个人长时间地独处而感动身心愉快。独享欢乐是一种
愉快,独自忧(模糊的)也是一种愉快。孤独的时候,精神不会是一片纯粹的空白,它仍然
是一个丰富多采有世界。情绪上的大欢乐和悲痛往往都孤独中产生。孤独中,思维可以不依
照罗辑进行。孤独更多地产生人生的诗情——激昂的和伤感伤痛的诗情。孤独可以使人的思
想向更脘更深邃的地方伸展,也能使你对自己或环境作更透彻的认识和检讨。
当然,孤独常常叫人感到无以名状的忧伤。而这忧伤有时又是很美丽的。我喜欢孤独。
但我也惧怕孤独。现在,屈指算算,已经一个人在这深山老林里度过了很长一段日子。多少
天里,没和一个人说过一句话。白天黑夜,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这间房子里,作伴的只有一
只老鼠。
极其渴望一种温暖,渴望一种柔情。整个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块冰。写不下去,痛不欲
生;写得顺利,欣喜若狂。这两种时候,都需要一种安慰和体贴。
尤其是每个星期六的傍晚,医院里走得空无一人。我常伏在窗前,久久地遥望河对岸林
立的家属楼。看见层层亮着灯火的窗户,想象每一扇窗户里面,人们全家围坐一起聚餐,充
满了安逸与欢乐。然后,窗帘一道道拉住,灯火一盏盏熄灭,一片黑暗。黑暗中,我两眼发
热。这就是生活。你既然选择了一条艰难的道路,就得舍弃人世间的许多美好。
长长地吐出一声叹息,重新坐回桌前,回到那一群虚构的男女之间。在这样的时候,你
描描绘他们的悲欢离合,就如同一切都是你自己切身的体验和感受。你会流着幸酸的或者是
幸福的泪水讲述他们的故事——不,在你看来,这已不是故事,而是生活本身。长长地吐出
一声叹息,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火车的鸣叫,便忍不住停下笔,陷入到某种遐想之中。这充
满激情的声音似乎是一种如唤。你会想到朋友和亲人从远方赶来和你相会,以及月台上的那
揪心的期盼与久别重逢的惊喜。
有一天半夜,当又一声火车的鸣叫传来的时候,我已经从椅子上起来,什么也没有想,
就默默地、急切地跨出了房门。我在料峭的寒风中走向火车站。
火车站徒有其名。这里没有客车,只有运煤车。除过山一样的煤堆和一辆没有气息的火
车,四周围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我悲伤而惆怅地立在煤堆旁。我明白,我来这里是接某个
臆想中的人。我也知道,这虽然有些荒唐,但肯定不能算是神经错乱。我对自己说:“我原
谅你。”
悄悄地,用指头抹去眼角的冰凉,然后掉过头走回自己的工作间——那里等待我的,仍
然是一只老鼠。终于要出山了。因为元旦即在眼前。在那个新旧交替的日子里,为了亲爱的
女儿,我也得赶回去——其实这也是唯一的原因。和这个煤矿、这个工作间告别,既高兴又
难受。高兴的是,我终于要离开这个折磨人的地方。难受的是,这地方曾进行过我最困难最
心爱的工作,使我对它无限依恋。这是告别地狱,也是告别天堂。总之,这将是一个永远难
以忘怀的地方。寒冬中,我坐在越野车的前座上离开此地,怀里抱着第一部已写成的二十多
万字初稿。透地寰窗,看见外面冰天雪地,一片荒凉。记得进山时,还是满目青绿,遍地鲜
花。一切都毫无觉察中悄然消逝了,多少日子都没顾得上留意大自然的变异。没有遣憾,只
有感叹。过去那段时光也许是一生中度过的最为充实的日子。现在应该算作是一个小小的凯
旋。
又回到了熟悉的城市。一切能都让人感动眼花缭乱,到处是匆忙或悠闲的人群。矫健潇
洒的青年人,满面红光的中年人,自得其乐的老年人。洪水般的车流,蜂窝似的噪音。最让
人眼谗的是街道两边店铺里堆积的那些吃喝。平是身处城市,对于那些陈年积月的副食品并
不会产生兴趣,但对一个啃了许多日子冷馒头的人来说,一切都是美味珍馐。
无论如何,城市是人类进步的伟大标志。久住于其间,也许让人心烦,可一旦离开它太
久,又很渴望回到它的怀抱。当你从荒原上长时间流浪后重返大城市,在很远的地方望见它
的轮郭,内心就会有许多温暖升起。最重要的是主,无论是好是坏,这里有你的家。想着马
上就要看见亲爱的女儿,两腿都有点发软。
短短几天假期(自己颁布的),兴奋得不知该干什么。首先到大街上的人群里瞎挤了几
趟。
在街上的人群中无目的地行走,也算一个不常有的爱好。繁华热闹的街道,无论物还是
人,都会给你提供大量的信息,给你许多启示和灵感。有时候,一篇文章写完了,题目不满
意,就到大街上去“寻找”,往往会有意外的收获。思考问题有时也要改换一下环境。大部
分时间需要安静,有时候在嘈杂声中更能集中精神,只是应该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绝不能
在一群熟人之中,因为一旦掉入思考的深渊,就往往难以顾及世俗的礼貌。我曾经为此得罪
过不少爱面子的绅士。既是在机关,陷入写作的苦恼时,也常常会路遇同辈、长辈忘了问候
一声,被人评为“骄傲”——上帝作证,这确实是无意间犯下的销误。接下来,该弥补一下
所欠孩子的感情,于是,在床铺上地板上变作一匹四肢着地的“马”呈“狗”,让子骑关转
圈圈爬;要么,让孩子骑在脖项里,扛着她到外面游逛。孩子要啥就给买啥——这显然不舍
教育之道,但又无法克制。
春节过后不久,就又进入周而复始的沉重。在以后的几年里,我再也没有能纯粹地休息
这么长的时间。第一部初稿终于完成了。就自己来说,这可是一个历史性的成就。望着桌上
的一大摞稿纸,内心很是激动。虽然就全书的工作量来说,它只是六分之一(每部两稿),
但这迄今为止所进行的最长一次远征,现在,终于在这个地方结束了一个段落。抄写和二稿
某种意义上是一种“享受”,尽管就每天的劳动量和工作时间来说,比第一遍稿要付出的更
多。这主要是一种体力的付出,脑力相对来说压力要小一些。写第一稿,前面永远是一片不
可知的空白,写完今天,还不知道明天要写什么。现在,一切都是有依据的,只是要集中精
力使之更趋完善。第一稿不讲究字写得好坏,只要自己能辨认就行了,当时只是急迫而匆忙
在记录思想。第二稿在书写形式上给予严格的注意。这是最后一道工序,需要重新遣词酌
句,每一段落,每一句话,每一个词,每一个字,都要反复推敲。以便能找到最恰当最出色
最具创造性的表现。每一个字落在新的稿纸上,就应该像钉子打在铁板上。一笔一画地写好
每一个字,慢慢写,不慌不忙地写,一边写一边闪电似地再一次论证这个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