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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成就，名声，对于一个人来说，真的比起生命还重要吗？
“阿爸，叔叔他真的死了吗？我不相信。”张阿惹已经哭得一脸梨花带雨，“我可是记得，叔叔答应过我，说在我二十岁生日那年，他会来看我的？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阿惹，阿爸我……”对于这个突然而来的噩耗，张国栋他真的是很难接受。
“叔叔一定会来看阿惹的，是不是？”张阿惹话说完，她扯出了一抹凄然的笑容，像那被染血的杜鹃花，分外刺眼。
紧接着，她身子缓缓倒下。
“阿惹……”一众人惊慌失措。
张阿惹的意外昏厥，她只是一时的“气血攻心”所致。问题不算严重，方十一给她一番诊治下来，得出了此结论。
“你是个医生？”
屋子外面，张国栋吧嗒的抽着大水烟，烟雾缠绕，几乎将他一张脸都给遮住了。
“是。”方十一也不否认。
“你坐吧。”张国栋忽然对方十一客气起来，“你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跟轩弟认识的吗？我想听听。”
故人已逝去，何须如此？
只是，方十一并没有拒绝张国栋的要求，跟他讲述起另外如何跟张轩的相识过程。不过当中，方十一隐瞒了一些事情，他并没有跟张国栋说明，他跟张轩是师徒关系。
这人都死去了，至于什么师徒名分，已经不重要了。
“唉！我真的是想不到，轩弟就这么去了？”张国栋脸上扬起了一抹悲伤的神色，“当年一别，我们曾是约定，过了五年……谁知道，他居然。。。。。。也许你说的对，是我害死了他。如果我们双方彼此肯退一步，我不在种蛊，他也不在解蛊，也许我们……”
张国栋悠悠一声叹息，再是说；“在两年前，我曾经去找过他。只是当时，他发现他居住的房子已经被焚烧，也不知去向。当时我还以为，他是故意躲避我，所以又迁移了地方。可我竟是想不到，结局会是这个样子？”
张国栋话话说完，他捻着手中的玉镯，脸色既是忧伤，又是落寞。
他久久不在说话。
方十一咳嗽了一声，他忽然有些可怜起眼前的人。
想想他们两兄弟，一直相互斗蛊了几十年，蓦然一人忽然间就去世了，而对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而且还认为对方是故意躲避，这的确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真相在有的时候，往往会叫人痛苦不堪。
方十一不想在继续此事的讨论，他挑开了话题：“那个……阿惹姑娘的病，真的无法医治％3F”
天生绝脉，患上此疾病的人，的确是很少见。
“是。”张国栋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其实我也不信命。这些年以来，我一直为了此事四处奔波，可到了头来，终究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阿惹她……我的女儿，她可怜啊。”
张国栋眼眶微红，吧嗒又抽起了大水烟，白色的烟雾又是一阵缠绕。
“你是个医生，你觉得，我闺女的病，她还有希望么？”张国栋抽了几口旱烟后，对着方十一问。
方十一面色一怔，此问题，他真的很男回答。天生绝脉，不是他想要治疗就能够治疗的。如果是患上了一般普通，又是比较常见的癌症，也许以方十一现在的能力，他可以打下包票。
可是，张阿惹的情况非常特殊，好像根本就无从下手。
“这个我……”方十一摇着头，“很抱歉，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回答你的问题。她天生绝脉，问题的严重，我想你比起我更加清楚。”
“我都知道，你也无需要跟我抱歉。你跟张轩了那么久，我想，你一定是继承了他的衣钵了吧？”
张国栋的话忽然让方十一吓了一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国栋挑着眉目，他目光深幽的扫着方十一，“我知道轩弟的性子，而且我也不能否认，在我们瑶山寨中，他下蛊跟解蛊的本事，几乎是无人能及。当然除去我之外。呵呵，我就不相信了，你居然跟张轩认识，而且他在临终前还嘱托你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会甘心让自己的一身本事随着他的死去，从而烟消云散吗？”
张国栋话语顿了一下，他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所以我估测，你必定是继承了他的衣钵。而且我还发现，他居然把你炼成了一个百蛊不侵的人％3F我还真是小瞧了他啊。”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方十一心中立马扬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到现在还揪着不放，有意思吗？”
“哼！当然有意思。”张国栋的脸色焕发出了一抹精光，他盯着方十一，继续说，“你居然是轩弟的徒弟，那么便是说明，他是不甘心那样死去。所以，他才造就了你。我想轩弟的意思很简单，便是让你来跟我继续完成我们尚未……”
“赶紧打住。”方十一扬起了一抹厌恶，“我对你们之前所发生的林林种种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我现在可以跟你说明，没错，我就是他徒弟。但是，我奉劝你一句，我是不会继续跟你斗蛊的，你死了那份心吧。”
“是吗？你不跟我斗蛊也可以，我也不会勉强你。”张国栋又抽起了大水烟，他吐了几口烟雾后，又是说，“不过，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那么我就不会跟你提起那事情了。”
“什么条件，你说吧。”方十一半是眯起了眼睛。
张国栋给他的印象，此人可是不简单。他城府很深，像是一只修炼上千年的老狐狸精，深沉的可怕。
“你听好了，我对你提出的要求很简单。你若是娶我的闺女阿惹为妻，那么我就不会为难你。你是我女婿，而我是你的岳丈，哪有岳丈会为难女婿的不是？”
“咳……你刚才说什么？”方十一则是满脸震撼神色，“混账！你把我跟你闺女都当成什么了？一件商品？或者说是……”
“你也不要惊讶，也不要生气。”张国栋挥手打断了方十一的话，“如果你是个做父亲的，那么你就会明白我这个做父亲的心情。你知道吗？阿惹她今年已经二十了。她还有五年的时间，那么她就会……我必须要让她在着五年的时间中，开开心心的度过每一天。”
第335章威胁（）
“她是个女孩子。都长了二十岁，可她从来都没有感受到男女之间的情爱，我不想让她心中留下任何遗憾，绝对不可以。即使她要摘取天上的月亮，我都会一一的来满足她的要求。”
张国栋的一番话，说的是一脸的斩钉截铁，好像根本容不得方十一一句反驳似的。
可是，这事情跟他有半毛钱的关系吗？凭什么他就被拉入了水坑了？听了张国栋一番霸道宣词，方十一心中则是老大不爽了。
“总之，我是不会答应的。再说了，我又不是你们瑶山寨的人。而且我还听说，你们寨内人都不会跟外人通婚的。即使你是村长，也不能违背你们的族规吧？”方十一似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开脱的理由。
谁知，张国栋却是冷冷一笑：“哼！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非要说只能同族人通婚。其实，你是轩弟的徒弟，那么你方十一也就是我们瑶山寨的半个族人。小子，你总不能否认张轩跟你是师徒关系吧？”
“你……我跟你说不清楚。”方十一话说的一脸气哼哼，“我想你们族内人的年轻男子也是很多吧？你为何要非得选我呢？”
“是，没错！我们族内的的确有很多的年轻人。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选择他们吗？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们不够优秀，而且我也看他们不顺眼，你要的答案便是这么简单。总之，这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你若是不答应，我也有办法让你答应。”
方十一立马被张国栋的霸气给惊吓了一条，“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张国栋对方十一射去了一抹冰冷的目光，他一字一顿说：“你也不要总想着要拒绝。呵呵，我总会有办法让你妥协的。虽然呢，你已经是百蛊不侵了，我拿你是没有任何办法。但是，请你不要忽略了你是个医生的身份。只要我愿意，我会在一夜间让你们整个上坡乡的百姓们身种蛊毒，别以为我是在恐吓你，为了我闺女阿惹，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干得出来。”
“你……简直是疯了。”方十一顿时被气的一脸面色发白。
张国栋居然拿着上坡乡的百姓来威胁他？他是个医生，救人是他的职责所在。可尼玛的，不能要这样耍他不是？
当初，方十一只是跟张轩学习了十余种蛊。他对于蛊毒的认知，也是在此十余种之内比较熟悉。
而张国栋，他的能力似乎在张轩之上啊。
如今这混蛋竟然在威胁他？方十一真想一巴掌将他给拍死去。
“这样吧，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此事。一旦三天过去后，你若是没有给我答复，那么我就会去找你。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逃跑，不过我想你不会那样干的。首先，你是个医生，必定不会抛下上坡乡的人们不管吧？”
“你真恶毒。”方十一依然是气得浑身发抖。
张国栋只是笑笑，“你说我恶毒？我有吗？我把自己的闺女嫁给你，那是你小子的福气呢。你不感谢我就算了，怎么反倒厌恨起我来了？无毒不丈夫嘛，我跟你都是男人，彼此彼此吧。”
“阿爸，方医生，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张阿惹在刘思思的搀扶下，她们从吊脚楼下来。
“阿惹，你身子都没有好完全，怎么就下来了？不多躺一会儿呢？”张国栋则是一脸紧张说着。
张阿惹笑着摇头：“阿爸，我的身子你又是不知道。从小都这样了，躺多了反而对身子不好，我想下来走走，多运动一下。”
“哎！那也好。”只要能够见着闺女的笑脸，张国栋不管心情有多低迷，多悲观，他都不会展露在脸上。
“方医生，我刚刚刘姐姐说了，今天晚上你们就暂且留下来吧，反正天色都已经晚了，我们客房也是很多，你觉得如何？”
方十一看着张阿惹，她的脸上始终洋溢着淡淡的笑脸，叫他不能拒绝。
方十一对着刘思思挑去了一撇目光探寻，见着刘思思对着他点头，为此，他也是没有异议，点头说：“那就麻烦了。”
“嘿嘿！这有什么好麻烦的，我还巴不得方医生多住上几天日子呢。”张国栋对着方十一挑了一下眉目，看样子，他是要把方十一给死死吃定了。
晚饭，是竹筒来张罗的。
砍的是新鲜竹子，然后将竹子中间给掏空，清楚了里面的屑沫，洗净，淘米放入，可以用火烤，也可以用水煮。
这也许就是他们瑶山寨内的特色之一：竹筒饭。
一餐饭局，招待的很丰盛。
若是在往常，方十一必定会敞开肚子吃个够本。可是现在的他看起来，且是一脸的忧心忡忡，一副心事很沉重的模样。
“方医生，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从刚才进来，我看你好像是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呢？”刘思思坐在方十一的右侧，她发现方十一似乎并没有胃口，饭没有吃几口，菜几乎都不吃。
也许方十一还不知道，他如此行为，在瑶山寨中看来，对招待他们的主人家而言，非常不礼貌，也是人前失礼。
“呃……我能有啥事呢？没事，大家都赶紧吃饭吧。”方十一赶紧一晃神色而过。
张国栋不是给了他三天考虑的时间吗？他担心跟毛线啊？天大的事，起码得填饱肚子在说。
“嗯！这个甘笋炒腌肉还不错，味道很鲜美。”方十一一边大口趴着饭，又是大口吃着菜，不曾忘记对赞美。
“居然方医生喜欢，那就多吃一些。”张阿惹露出了一抹笑意。
此道菜肴可是她做的，由于是她身子的缘故，她进厨房的机会并不多。今天却是个例外，又是得到了赞扬，让她小女儿的心情很愉悦。
张国栋他安静在喝着自家酝酿的米酒。
初始，张国栋给方十一倒了一大碗，方十一为此尝了一口，那个味道的酸爽，一下子让方十一就吐了。
尼玛啊！这是什么鬼东西？可以称得上酒吗？那个味道，简直就是一碗馊味浓烈的隔夜饭。
于是，方十一宁可也不肯在喝第二口了。
张国栋也不勉强他，自己喝起来。
张阿惹跟刘思思她们早早就吃完了，两女回了房间，唯独留下了他们两个大男人，大眼瞪着小眼。
“方医生，你觉得我闺女阿惹长得如何？符合你心中的择妻标准吗？”张国栋半是眯着眼睛对着方十一继续此话题。
“呃……我们能不能不讨论此话题了？这事情，你有问过阿惹吗？你认为，她会答应吗？”方十一有股挫败感。
特妈的，被人捏住了小辫子，此种感觉让人非常不好受。让方十一理解不能的是，张国栋这混蛋，他怎么就突然间生出那样的想法来？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啊？
“不能。”张国栋端起了大腕灌下了几大口米酒，他随之重重把碗搁在了桌子上，他继续说，“你是个健全人，我想你也许这辈子都无法感受到当一个人的生命开始倒计时，对于我们这些身边的亲人而言，那形同被放入到一火堆去烤制，当中的煎熬，你是体会不到的。所以，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阿惹来说，都很重要。”
真是日了狗。
张国栋的一番话，方十一竟然是无从反驳。
“但是，多少你总得征求一下阿惹的意见吧？就是你当爹的也不能这般刚断不是？”方十一还是不死心。
此事，只要张阿惹不同意，那么不管张国栋如何对他进行“威胁”，那都不是事。问题的关键，在张阿惹的身上。
“方医生啊，你也不要老费心思在钻空子了。阿惹是我闺女，她的性子我最清楚。只要是我要让她干的事情，她一定不会拒绝的。而且，我也是看得出来，阿惹看你的目光跟看别的男人目光可是不一样。我现在就可以跟你打包票，我闺女对你有好感。嘿嘿，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张国栋话说的一脸向往。
此话让方十一心中有些不舒服，不过他也懒得去反驳了，保持着沉默。
张国栋见方十一不说话，他也不理会，继续说道：“到时候，等你们完婚了。要是你们在给我生出个大胖乖孙，那日子就美好了。即使阿惹离开后，有了她自己的孩子，我想她也不会留下什么遗憾的。”
“哎，你能不要把话说这般离谱好不？小子多谢你们的招待。我现在累了，我下去歇息了。”
眼不见心不烦，方十一只能逃之夭夭。
尼玛啊，心中真的是够憋屈的。仿佛就是一个木偶人，给人随意的拍扁，捏圆，折弯，想要反抗？门都没有。
张国栋的木头脑袋疙瘩，若是想要改变初衷，根本是不可能了。
哎！
漫漫长夜，有些人注定无法睡眠。
……
翌日的瑶山寨。
清晨鸟语花香，晨雾冉冉逐渐消散，金黄色的阳光一穿而下，大地又是回复了生机。
一大清早，方十一，刘思思便告辞了。
这个地方多呆上一会儿，方十一老感觉心中很压抑，尤其是见到张国栋那一张老脸，吧嗒的抽着大水烟，对着他半是眯着眼睛的扫视，更加让方十一心中不舒服。
所以，方十一溜了，溜得飞快。
方十一的一下子判若两人，让张阿惹心中觉得很突然。昨天跟今天的区别？为何会如此之大？从早上他们在客厅上的相遇，方十一时候都是在一直躲避她。好像在他眼中，她有着多么的不堪，多么的不受待见。
“阿爸，方医生跟刘姐姐他们昨天都是还好端端的吗？怎么一大清早的，他们就要着急赶回去了？是不是您昨天晚上跟他们说了一些什么话？”看着山脚下那逐渐远去的黑点，张阿惹心中很疑惑。
张国栋抖动了一下烟斗嘴，清理了一下烟嘴上的灰烬，尔后，他才是慢悠悠目光一撇上女儿，“阿惹，你觉得方医生那人怎么样？比起咱们瑶山寨的那些年轻小伙子，他们谁会更加胜一筹？”
张阿惹并不是很清楚张国栋的话中之意，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随之一脸认真回答：“如果让我个人觉得吧，当然是方医生更胜一筹了。”
“哦？是吗？说说你的理由。你为何会这般认为？”张国栋微微眯起了眼睛。
张阿惹想了想，眸子轻轻一闪，“我觉得吧，可能是方医生是外来的，而且他还是从省城下来的。他的气息很独特，可不是我们山寨内的小伙子能够跟他比较的。再者，我觉得方医生这人他很睿智。还有啊，他的医术也很累厉害呢。”
“那你对他的感觉如何？”张国栋继续问道。只要闺女不讨厌他就行。至于男女之间的感情嘛，其实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什么感觉？”张阿惹面色一晃，她忽然明白起了阿爸的话中之意，“阿爸，你该不会是想……”
“没错，正如你心中想的那样。只要阿惹喜欢他，那么阿爸我就会有办法让你们在一起，阿爸会给你们做证婚人。”
“阿爸……这事情太突然了。您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呢？我知道方医生是很优秀，可是我……我已经没有多少年可活了。即使我真的喜欢他，我也不会嫁给他的。如果我真嫁给了他，那么我就会害了他，我不想做个罪人。”
这会儿，张阿惹在联想起早上的时候，她跟方十一的相遇，他那一抹躲躲闪闪的目光，原来竟是为了此事？她明白了。
“阿惹，你放心，我们还有五年的时间。在这五年中，阿爸一定能够找到给你治病的高人。一定会有呃，我们可不能放弃。”瞧着闺女的失落，顿时让张国栋心情不好受起来，“你的病得治，不过这当中并没有影响到你们的关系呀？阿惹，你们若是有时间，不妨多走动一下，往后我会跟他们打个招呼，你若是闷得慌，我就让他们用马车载着你到他们卫生院去，一来，你可以去找你的刘姐姐叙叙旧，二来，你还可以……”
“阿爸，不要在说了，我回房去了。”
张阿惹面色一羞红，她一低头，匆匆的躲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