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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花了几天来研究解决这个问题的系统。星期五上午八点钟,就在工厂的第一班即将开始之前,我坐在工厂的餐厅里,看着员工鱼贯走进来,唐纳凡和我在一起。
在发生了几次误会之后,我认为愈多人晓得瓶颈的道理和它的重要性,情况就会愈好,因此我们召开了十五分钟的员工大会,所有的领班和工人都必须参加。今天下午,我们会和第二班的工人开一次完全同样的会议,然后我会在深夜跑来,和第三班的工人谈一谈。当第一班的工人都到齐了以后,我站起来,开始讲话。
“大家都知道,我们工厂走下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们不晓得的是,我们现在就要开始改变这个状况了。今天,大家之所以在这里开会,是因为我们要介绍一个新的系统……一个会让工厂比过去更有生产力的系统。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我会简短的解释一下我们发展出这个新系统的背景,然后唐纳凡会告诉你们该怎么做。”
为了让会议在十五分钟以内结束,我们没有时间详加解释,但是我拿沙漏来作比喻,简单的说明了什么是瓶颈,以及我们为什么要让大家优先处理会通过热处理部门和 NCX—10机器的零件。至于我没有时间详细解说的部分,我们会在工厂通讯中解释,这份工厂通讯将取代过去的员工报纸,定期报告我们的最新进展。
接着,我把麦克风交给唐纳凡,由他来说明:我们将把工厂里所有的物料排订优先顺序,因此每个人都知道该处理哪一批货。
“今天下班以前,工厂里所有的在制品都会被贴上有号码的标签。”他一边说,一边拿出样本给大家看,“标签共分红色和绿色。红色标签表示这批货要排第一顺位,任何贴了红色标签的物料都必须经由瓶颈来处理。因此,当一批贴了红色标签的零件送来你们单位时,你们必须立刻处理这批零件。”
唐纳凡接着解释他所谓的“立刻”是什么意思。假如工人正在处理另外一批货,只要这批货可以在半小时内处理完毕,那么他们可以继续把它完成,但是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开始处理贴了红色标签的零件。
“假如这批零件到的时候,你们正为别的零件进行操作准备,那么你们就应中断目前的工作,先处理这批标了红色的零件。当你们处理完瓶颈需要的零件以后,你们就可以回头去完成原先的工作。
“第二种标签是绿色标签。当你必须选择要先做贴了红色标签的零件,还是贴了绿色标签的零件时,你必须先完成标红色的零件。到目前为止,大部分不需要经过瓶颈的在制品都会被标上绿色,代表这些零件不需要通过瓶颈。即使是这样,只有当你手边没有标红色的零件在排队的时候,你才可以开始处理标绿色的零件。
“以上是关于颜色的优先顺序。但是假如你手边有两批货都标了同样的颜色,你该怎么办呢?每一个标签上面都会有一个号码,你应该优先处理号码数目比较小的零件”
唐纳凡解释了诸如此类的细节,也回答了几个问题,然后我作了总结。
我告诉他们:“召开这个会议是我的提议,我之所以决定让你们放下工作来开会,是因为我希望每个人都同时听见相同的讯息,我希望你们因此会比较明白工厂目前的状况。但是,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我知道大家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工厂的好消息了,
你们刚刚听到的事情会是个开端。但即使是那样,唯有当我们开始赚钱以后,这个工厂的前途和你们的工作才能获得保障。你们可以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我们一起努力,大家通力合作,让这个工厂继续营运下去。”那天傍晚,我的电话响了起来。“嗨,我是奥当那,你
们可以实施有关工人休息时间的新政策了,我们不会反对。”
我告诉唐纳凡这个消息,于是,这个星期的工作就在这小小的胜利中结束了。
星期六晚上七点二十九分,我把洗得干干净净、打了蜡、光可鉴人的别克轿车停在岳父母家门口的车道上,拿起座位上的花束,穿着一身簇新的约会装,走到草坪上。七点半钟, 我按了门铃。
茱莉打开门。“哇,你今天很帅。”她说。
“你也很漂亮。”我告诉她。 的确如此。
我拘谨的和岳父母聊了几分钟,岳父问我工厂情形如何,我告诉他,看来我们正逐渐好转,并且提了一下新的优先顺序系统,以及这个系统会对NCX—10机器和热处理部门带来的影响。茱莉的爸妈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们可以走了吗?”茱莉提议。
我半开玩笑的告诉岳母大人:“我会在十点钟以前送她回来。”
“很好。”岳母大人说,“我们会在家等着。”
22 老古董再度披挂上阵
“全在这儿了。”雷夫说。
“不错嘛!”史黛西说。
“何止不错?要比不错好多了。”唐纳凡说。
“我们一定做对了什么事情。”史黛西说。
“对呀,但是还不够。”我嘀咕着。
已经过了一个星期,我们聚集在会议室的电脑终端机前面,雷夫从电脑中叫出已经在上个星期交件的逾期订单。
“还不够?至少已经有进步了。”史黛西说,“上个礼拜,我们运出了十二批货。对这个工厂而言,这个成绩很不错,而且这些全是我们延迟交货最严重的订单。”
“顺便提一下,我们现在延误得最厉害的订单只迟了四十四天。你们或许都还记得,我们的迟交天数最多曾经高达五十八天。”雷夫说。
“好哇!”唐纳凡说。
我走回会议桌,坐了下来。
他们的兴奋是有道理的,我们根据优先顺序和生产路线来贴标签的新系统,运作得很不错。瓶颈很快就得到了所需要的零件,事实上,等着让瓶颈处理的零件一直增加,随着瓶颈的加快处理,贴了红色标签的零件也可以比较快抵达最后装配部(final…assembly)。我们仿佛为瓶颈零件在工厂里装设了一条“特快通道”。
我们把品管作业提前后发现通过NCX—10的零件有百分之五、要通过热处理锅炉的零件中有百分之七是不合格的零件。假如未来这个数字仍然维持不变,我们事实上就把节省下来的时间转为额外的有效产出。
让工人在午餐休息时间继续操作瓶颈设备的新政策也生效了。我们不确定这个措施为我们增加了多少生产力,因为我们不清楚过去损失了多少生产力,但是至少我们现在采取的是正确的措施。但是,偶尔我还是听到NCX—10又闲置在那里,而且当时并非工人休息时间, 唐纳凡应该设法找出原因。
以上措施加起来的结果是,我们得以完成了最紧急的几笔订单,而且也比平常一个星期交出了更多的货。几个星期以前,我们还跛着脚,现在我们已经能走路了,但是我们应该要进步到慢跑才行。
回头再看一次电脑终端机,我发现他们全望着我。我说:“大家听着……我知道我们跨出了正确的一步,但是我们必须加快进展的速度。上个星期我们完成了十二笔订单,的确很不错,但是我们还有其他逾期交货的订单,尽管比起过去而言,已经少多了,但是我们还要表现得更好一点。我们真的不应该让任何订单延迟交货。”
他们全都离开终端机,和我一起围坐在会议桌旁。唐纳凡开始告诉我,他们正计划如何把目前的做法修改得更好一点。
我说:“你这样做很好,但这些都是小地方。钟纳的其他建议现在进行得如何了?”
唐纳凡的眼睛转向他处。“呃……我们正在研究。”
我说:“星期三干部会议以前,我就要看到减轻瓶颈负担的方案。”
唐纳凡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你会准备好吗?”我问。
“无论要克服多少困难。”他说。
那天下午,我在办公室里和品管经理蓝斯顿以及负责内部沟通的潘恩开了个会。潘恩负责撰写内部通讯,向员工解释改革的背景和原因,我们在上星期发行了第一期。我今天找他们两个人来,是为了讨论一个新计划。
当零件经过瓶颈加工以后,它们和尚未经由瓶颈处理的零件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有时候,只有训练有素的工人细心检杳之后,才能挑出个中差异。问题是,怎么样才能让工人分辨得出这种差异,而且能更慎重的处理这些零件,因此使最后装配完成及交货的产品才能有更多合乎品质水准。蓝斯顿和潘恩来我的办公室,就是为了讨论他们研究的结果。
“我们已经有了红色标签,因此我们知道这些零件位于瓶颈的生产路线上。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简单的方法,让工人知道他们需要格外小心处理的是哪些零件——必须把这些零件当黄金一样看待。”潘恩说。
“这是个很适当的比喻。”
她说:“所以假如在瓶颈处理完零件以后,我们就直接在红色标签上贴黄色胶带如何? 胶带会提醒工人把这些零件当黄金一般小心处理。同时,我会在公司里大力宣传,让大家都知道黄色胶带代表什么意思。另外,我们可能会准备一些可以贴在公布栏的海报、可以让领班向工人宣读的公告、或许还有可以悬挂在工厂的旗帜等等。” “只要贴胶带的动作不会拖慢瓶颈的作业速度,我觉得很好。”我说。
“我们想的办法一定不会阻碍作业的进行。”
“很好。另外,我关心的是,我不希望这只是一大堆宣传。”蓝斯顿笑着说:“我完全能体会你的顾虑。目前,我们正有系统的厘清瓶颈及后续生产流程中发生品质问题的原因。我们一但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改进,就会发展出确切的措施,以改善通过瓶颈的零件和工序。我们一发展出改善措施,就会推出训练课程,帮助大家学习新的做法。但是很显然,这要花一段时间。就短期而言,我们会要求所有单位在瓶颈生产路线上的现有作业步骤,都经过重复的检查。”
我们讨论了几分钟,不过基本上,这些建议听起来都很不错。我告诉他们全速前进,并且经常向我报告进展的状况。
他们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对他们说:“做得很好。顺便问一下,我以为唐纳凡会来参加这个会议。”
“最近要逮到他很难。”蓝斯顿说,“但是我会向他简报我们刚刚讨论的内容。”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我一只手伸过去接电话,另一只手则向正要离开的蓝斯顿和潘恩挥挥手。
“嗨,我是唐纳凡。” “这时候才打电话来请病假,已经太晚了。你不知道你刚刚错过了一个会议吗?”我告诉他。
他一点都不以为意。“我有一些东西要让你看看!你有空散散步吗?”他说。
“应该可以,什么事啊?”
“呃……等你来了以后,我再告诉你,我们在进货仓碰面。”他说。
我走到进货仓,看到唐纳凡站在那里猛对我挥手,好像深怕我看不见他。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进货仓前面停着一辆拖着装货平台的卡车,平台上有个庞然大物,上面绑着灰色的防水布,有几个家伙正在操纵起重机,把这个庞然大物卸下来。当我朝着唐纳凡走去的时候,他们正把那东西举到空中。看到那灰色的庞然大物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唐纳凡以双手搁在嘴巴旁边,大声喊着:“小心!”
起重机终于慢慢的把货从卡车上安全的卸在水泥地上。工人把起重机的锁链解开,唐纳凡走过去,要那些工人把绑住防水布的绳子解开。〃一分钟就好。”唐纳凡对我说。
我耐心的等着,但是唐纳凡忍不住跳下去帮忙。所有的绳子都解开以后,唐纳凡抓住防水布,然后兴致勃勃的把它揭开,露出藏在下面的东西。
他一面退后,一面指着我所见过最古老的一部机器说:“嗒——哒——”
“这是什么鬼东西呀?”我问。
“这是麦格马。”他说。同时一面拿起一块破布,抹掉上面 的污痕。“新机器长得不是这副样子。”他说。
“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我说。
他说:“罗哥,麦格马正是我们需要的机器!”
“看起来,这部机器在一九四二年可能是最先进的机器,但是现在对我们有什么用呢?”
“我承认它当然比不上NCX—10,但是假如你把它放在这儿。”他一面说,一面拍打着机器,“把那几部机器放在那儿。”他指着对面,“再把另外那部机器放那儿,几部机器加起来,就可以完成所有NCX—10能做的事情。”
我看看这几部机器,这些机器全都老旧而且闲置已久。我走到麦格马旁边,好好的检视这部机器。“这一定就是你上次告诉钟纳,我们为了存放零件而卖掉的那些机器。”
“你猜对了。”他说。
“这部机器简直就是古董嘛,其他几部机器也差不多。你确定它们真能提供合乎水准的品质吗?”我问。
“这些机器不是自动化设备,所以由于人为的失误,错误率可能会稍微高一点。”唐纳凡说,“但是假如你想要提高产能的话,这是最快的方法。”我微笑着说:“这部机器看起来愈来愈顺眼,你是在哪里找到这个东西的呀?”“今天早上,我打电话给在另外一个工厂工作
的朋友,他说他们还有几部这类型的机器,而且让一部给我们,对他们来说,一点也不成问题。于是,我逮住一个维修人员,然后就开车到那里去看看。”
我问他:“这要花掉我们多少钱?”
“我们只需要付拖车的租金就好了。”唐纳凡说,“我朋友说,我们只要过去把它搬过来就成了,他会当作淘汰的设备冲销掉。因为把机器卖给我们实在太麻烦了,反而需要处理一大堆公文。”
“这些机器还能用吗?”
“我们离开那儿以前,它还能动。我们就试试看吧。”他说。
维修人员把电源接上,唐纳凡按下了机器的开关,最初一秒钟,机器毫无动静,接着,我们就听到旧机器那种迟缓含混的马达转动声,老旧的风扇喷出阵阵灰尘。唐纳凡的大脸呆呆的笑了,转过头来对我说:“我猜我们上路了。”
23 改革,再改革!
雨点不断打在办公室的玻璃窗上,外面的世界一片灰暗。我前面桌上放着一份由史麦斯发出的 《生产力公报》,我刚刚才在待阅文件的篮子里看到这份东西,但是我连第一份公报上的第一段文字都没办法读完,只是呆呆的凝视着窗外的雨,思考着我和茱莉目前的状况。
我和茱莉就在那个星期六晚上有了一次约会,而且过得十分愉快。我们没有什么特别的节目,只是去看了一场电影,之后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在回家的路上,开车经过一座公园,兜了兜风。很平静,但这正是我们需要的,能够无拘无束的和她在一起,感觉真好。我承认,
起初我仿佛回到了高中时光,后来我觉得这个感觉也不错。凌晨两点钟,我才送她回岳父母家,我们在她家门口讲和了,直到她爸爸开亮了前廊的灯,我们才分手。
从那天晚上以后,我们经常见面。上个星期就见了好几次面,都是我开车去找她。有一次,我们约了在半路的餐厅碰头。尽管如此一来,每天早上起床上班这件事对我而言,变得格外辛苦,但是我毫无怨言,我们在一起玩得很愉快。
我们之间有个默契,就是都不提离婚这档子事或关于婚姻的任何话题。只有一次在谈到孩子的时候,挑起了这个话题,我们都同意孩子一开始放暑假,就应该搬去和茱莉住在一起。 我接着就试图把话题转到我们的婚姻上头,但是过去的争论很快又重演,我立刻放弃,以保住眼前的和平。
目前的情况十分怪异,我们几乎又恢复了在我们结婚和“安定”下来以前的那种感情。 只不过现在我们对彼此都很熟悉,而暴风雨尽管暂时远去,却随时有可能回头突袭。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冥想,我看到法兰的脸孔在门口探了探。
“史宾赛在外面,他说他必须和你谈谈。”她说。
“什么事?”
法兰走进来,把门关上。她快步走到我的办公桌前面,对我小声的说:“我不晓得,但是我听说大约一小时以前,他和雷夫有一些争论。”
“喔,好吧,谢谢你事先警告我,让他进来。”我说。
过了一会儿,史宾赛怒气冲天的走进来。我问他热处理部门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说:“罗哥,你一定要叫那些搞电脑的家伙不要在我后面管东管西的。”
“你是说雷夫吗?你对他有什么意见?”
“他好像想将我变成一个小职员似的。他一直跟前跟后,问一堆蠢问题,现在他又要我记录下热处理部门所有发生的状况。”
“什么样的记录?”我问。
“我不知道,他要我详细记录锅炉所有进出的材料……我们什么时候把东西放进锅炉, 什么时候拿出来,每一次花了多少时问,诸如此类的事情。我手边要做的事情可多了,没有空来烦恼这些。除了热处理部门以外,我还负责其他三个工作单位。”
“他为什么需要这些记录表呢?”我问。
“我怎么知道呢?我的意思是,就我的情况而言,为了满足每个人的要求,我们的公文作业已经够多了。我想雷夫只是想玩玩数字游戏罢了。假如他有时间这样做的话,我没意见, 他尽管在自己的部门内这样做。我可是得操心我部门的生产力问题。”
我点点头,不让他继续抱怨。“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看看是怎么回事。”
“你不要让他再来烦我好吗? ”他问。
“我会让你了解情况。”
他走了以后,我要法兰找到雷夫。使我困惑的是雷夫并不是那种会和别人起冲突的人, 但是显然他令史宾赛非常沮丧。
“你找我?”雷夫站在门口说。
“对,进来,请坐。”我对他说。
他坐在我的前面。
“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把史宾赛惹火了。”我问他。
雷夫转了转眼珠,说:“我只不过想准确的记录锅炉为每一批零件加热的时间,我认为这个要求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