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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杨博的话也让张居正意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文官对自己的排挤和不满。显然他们认定了自己勾结冯保弄走了高拱,这是其一,这一次栽赃嫁祸想要弄死高拱,这是其二。
如果只是弄走了高拱,还没什么,可是勾结冯保弄死高拱,那就是触犯了底线了。
除非自己想做严嵩,不然不可能真的和冯保勾结,况且自己要是向冯保低头,自己根本做不了严嵩,只能做徐阶,冯保才是严嵩。到时候自己什么名声,自己想要的事业怎么办?自己胸中的抱负怎么办?
强压心中的怒火,张居正看着两个人,沉声说道:“两位大人以为此时是张某所为了?”
这个时候就不能藏着掖着,张居正索性就把话挑明了说。
葛守礼和杨博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都没想到张居正会如此直接。不过两个人虽然没说明,但是就是这个意思。两个人都没说话,显然就是默认了。
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张居正很无奈,赶走高拱的事情实在是做的太简单粗暴了,后遗症来了。
当年自己老师在的时候,高拱被逼回乡,到后来高拱回来,自己老是被逼回乡,闹腾的也很大,可是却没有这么严重的后遗症。张居正心里面也清楚,因为这里面牵扯到了冯保。
自己和冯保勾结的事情洗不掉,他们对自己就不会相信,他们从来不相信太监。
“张某不知道两位为何会有如此想法,张某也是圣人子弟,三科两榜考上来的,也是从严嵩时代熬过来的,也在先帝的王邸待过,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张某与高拱何仇何怨?为何非要置他于死地,难道两位以我张居正是严嵩不成?”说完这句话张居正就站起身子直接走了,将两个人直接扔在了客厅。
张居正的话说的明白,我是文官,我也是科举士子,大家才是自己人,我怎么会和太监同流合污。
潜台词就是:我做事不会超过文官的底线,你们这么怀疑我是不对的。
葛守礼和杨博自然听出来了,不过两个人心里面的疑虑并未消失,只是多了另外一个疑虑,难道真的不是张居正做的?
张居正走了,游七可没走,他可是知道该怎么做。
“两位大人,小的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如果不是两位大人登门,我们家老爷已经进宫了。我家老爷听说这件事情之后,心急如焚,正准备进宫去说明此事。”
“不瞒两位大人,那个刺客是蓟辽总兵戚继光的手下,这才是冯保先问出来的。”
葛守礼和杨博一愣,再一次对视了一样,他们当然知道戚继光是张居正的人,冯保先针对的是戚继光?那岂不是说冯保针对的是张居正?
难道他们两个闹翻了?到现在为止,他们也不相信张居正没有勾结冯保。
第四十六章 政治正确()
对于外面怎么猜测自己,张居正知道自己没法管,也管不住,自己只能用事实说话。出了张府,轿子直奔皇宫,坐在轿子上,张居正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琢磨这这件事情该怎么了结。
说实话,张居正这一次没想到冯保盯上的是高拱,如果早知道这一点,张居正早就出手了。
来到慈宁宫,张居正发现皇上也在这里,给皇上和太后见过礼之后,张居正坐在了太监搬过来的凳子上。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冯保,张居正面无表情。
朱翊钧坐在那里看着张居正和冯保,发现这两个人丝毫没有异常。冯保依旧带着他那淡淡的笑容,至于张居正也依旧严肃而没有表情。
“张师傅,你如此着急进宫,所谓何事啊?”李太后看着张居正,开口说道。
对于张居正进宫所谓何事,李太后当然清楚,可是他不想就这件事情谈什么。无论是谁想针对自己母子都不想,何况高拱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是为高拱求情,那就不用说了!”李太后也不想张居正下不来台,索性就先堵死这条路。
张居正脸色丝毫不变,不过瞥了一眼冯保,见冯保一脸的得色,张居正开口说道:“启禀太后娘娘,臣不是来给高拱求情的,牵扯到谋刺大案,无论牵扯到谁都不能不查。”
“高拱虽然是前内阁首辅大学士,跟臣又同时先帝王邸旧臣,但是私交是私交,怎么可以因私废公?”
“臣身为内阁首辅大学士,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臣请奏,无论是谁,不许上奏折给高拱求情。谋刺大案,求情就是不忠,枉为人臣。”
张居正说得掷地有声,把所有人都说蒙了,连李太后都有些迟疑。
不过迟疑之后,李太后看向张居正的目光就柔和了不少。哪怕是张居正是来给高拱求情的,李太后也能理解,但是心里肯定不高兴,现在就不一样了。
张居正是和自己站在一边的,并且大公无私,这才是好臣子啊!
朱翊钧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妈,又看了看冯保,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两位比起张居正,这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啊!怪不得冯保后来熄了和张居正争斗的心思,原来是被打服了。
张居正这话说的多敞亮,掷地有声,一副忠君臣子的模样。
自己的老妈一直心里面都不踏实,毕竟孤儿寡母的,害怕!可是有了张居正这话就不一样了,如此懂大局,如此忠心,还愿意和自己站在一边的内阁首辅,这能让老妈心安啊!
怪不得老妈那么信任张居正,也怪不得老妈后来被人传绯闻。
只不过朱翊钧对这个绯闻持保留态度,当然了,或许有些小暧昧,但是估计也就是友达之上,恋人未满。至于什么睡龙床,甚至自己是张居正和老妈的私生子,绝对是无稽之谈了。
张居正做内阁首辅的时候,不但收税,还有考成法,在位十年的时间,被考成法弄回家的官,足足有几千人。
这些人可都是读书人,可以想象他们会怎么写东西骂张居正。连高拱在临死之前都写了一本书,直接把张居正给黑了一个底掉。堂堂首辅大学士都如此,何况别人。
前世的明星,你要是没有几个黑粉,没有几个水军黑你,你好意思说自己是明星。
“张师傅所言有道理,就按照张师傅所奏吧!”李太后觉得张居正说的很有道理,就该这么办,于是点了点头,直接赞同了张居正的想法。
朱翊钧叹了一口气,这就是高明之处啊!即达到了目的,也唱了高调。
张居正的目的朱翊钧看出来一些,明显就是在保护那些文官,或者说是在稳定局势。那些言官什么尿性,张居正在清楚不过了。肯定很多人在摩拳擦掌,在准备冲锋陷阵上奏折。
无论是挨廷杖还是被贬斥,那都是刷声望刷的飞起。
为高拱求情,弹劾冯保,多么好的机会,可是张居正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这么发展。真要是这么做了,除了激怒李太后,卵用都没用。
在这件事情上,李太后的态度很清楚,有人刺杀我的儿子,绝对不能轻饶,无论是谁。
李太后虽然是太后,可是她也是一个母亲,这个时候你和她说其他的,她能听得进去才怪了。你们为高拱求情,说什么大道理,她怎么可能不生气。
张居正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皇家这种生物很奇怪,你越是反对,他越要做,这里面包含着一条普世道理,那就是皇家尊严不容侵犯,谁都不行。
闹到最后,那就脱离了事件本身了,而是演变成君臣夺权了。
当然了,有的人看不到,有的人不在乎,可是张居正要在乎啊!
索性就封死了你们上奏的路,老实待着,别捣乱,同时张居正也觉得整顿言官迫在眉睫了。以前就想,只是一直耽搁,现在看来一定要马上收拾。
同时这么做也在防着冯保,鬼知道冯保会不会让人上奏折弹劾自己,然后力保高拱,以冯保的做法,他绝对干的出来。真的掀起宫内宫外之争,那一代权阉肯定就出现了。
这个道理朱翊钧很清楚,后世的魏忠贤,还不是因为他老爹当上皇帝之后,弄了一个东林党众正盈朝,然后天启皇帝就没法玩了,直接搞出了一个魏忠贤,弄出了一个阉党。
崇祯皇帝又听了鼓吹,又弄出一个东林党众正盈朝,杀了魏忠贤,灭了阉党,完了大明就完了。
看了一眼冯保,朱翊钧又看了看张居正,这一次的事情就是一个拐点。如果张居正没弄过冯保,那事情就会滑向另外一个方向,显然冯保不是那块料,也不是张居正的对手。
对于张居正的提议,冯保气的鼓鼓的,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反对,毕竟张居正说的有道理啊!打着的旗号也很大,很正确。
朱翊钧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或者说是想起了一个词,那就是:政治正确!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在政治正确的前提下进行。
第四十七章 三堂会审()
现在大明朝的政治正确是什么,是自己的老妈。张居正深谙这条道理,所以无论是上尊号,还是现在这个件事情,全都围绕着一点展开。
对于老妈支持张居正改革,朱翊钧也有了一丝明悟,或许老妈根本不在乎改不改革的。
作为一个泥瓦匠的女儿,她甚至都不懂改革做什么,也不懂改革的意义,她之所以支持张居正,基本上就是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张居正帮了她稳定江山,也帮着她教导儿子,她给与张居正的就是信任。
除了张居正以外,老妈还给了冯保这样的信任,只不过相比张居正,冯保显然辜负了这种信任。
这也是为什么张居正死后,老妈对政治一点不感兴趣的原因,她本来就不感兴趣,她只是没办法。儿子小,所有事情都需要她做主,她不得不为之。
对于后来张居正请辞,想让儿子亲政,老妈不允许,朱翊钧想到另外一个可能。
那就是老妈在害怕!
那个时候的张居正不是现在的张居正,他也不是高拱,他的权力异常的大,老妈害怕收回张居正的权力,引发动荡,或者说害怕张居正行废立之事。
按照权势上来说,那个时候的张居正绝对有实力行废立之事。
所以老妈说过:三十岁之前不要想着亲政,说白了也很简单,那就是做给张居正看的。办法就是熬着,把张居正熬死。想到这里,朱翊钧想到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张居正的死。
历史上记载张居正是死于积劳成疾,但是很多记载是说张居正身体很好,张居正是突然暴毙,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不能说的地方?历史果然隐藏着层层迷雾之中。
等到张居正死了,自己老妈抄了张居正的家,足以证明她对张居正没什么感情,或者说感情已经消失殆尽了,也足以证明她对张居正不是不忌惮,也不是不想收回权力给儿子,而是她选择了最稳妥的办法,熬死张居正。
如果张居正还政于万历皇帝,万历皇帝会如何?会不会清算新法?会不会清算张居正,会不会掀起斗争?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后世还有一个女人也采用了这种方法,熬死了另外一个人。那个女人就是孝庄皇太后,他的儿子就是顺治,为此她不惜嫁给多尔衮。
轻轻的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晃出脑袋,朱翊钧知道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但是也可能不是。
张居正当然不知道这位小皇帝在想什么,见李太后答应了自己的想法,心就放下了一半。这件事情从始至终的决定者就是李太后,不是冯保和自己。
只要自己说服了李太后,冯保想做什么都做不到。
“太后娘娘,东厂审问出了高拱谋划了这件事情,臣觉得应该交给彻查这件事情。”张居正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道:“对王大臣三堂会审,或许能审问出更多的东西来。”
“这是一件大案,为了慎重,臣觉的应该让都察院、刑部、大理寺,在加上东厂和锦衣卫一起审问。”
朱翊钧听了这话,直接在心里面翻了一个白眼,这阵容要是能审问出东西来,那就有鬼了。这么多衙门,这么多人,这么多目的,怎么可能弄到一起去。
想了想朱翊钧也就明白了,这应该就是张居正的目的了。转头看向冯保,朱翊钧的意思很明显,这你都不出来说句话?这你都能忍?
李太后看了一眼张居正,又转头看向冯保,想了想问道:“冯大伴,你觉得张师傅所奏如何?”
冯保阴沉着脸,心里面十分的纠结,如果不容易,人家张居正的意思很明显,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来总能查出更多的东西来。可是张居正说得好听,可是自己要是相信了就是傻子了。
可是自己反对,那太后娘娘怎么想的,冯保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李太后的看重。
张居正的想法对太后娘娘有明显的吸引力,自己要是不同意,那就成了有私心了。沉吟了片刻,冯保咬着牙说道:“太后娘娘,老奴觉得张阁老说的有道理。”
朱翊钧摇了摇头,完蛋,冯保果然是一个软蛋。
这个时候怎么能说这种话,就应该直说人多嘴杂,反而不利于调查,有东厂和锦衣卫足以。冯保此时却没有那么硬气,毕竟张居正给他留了路,让东厂也参与审问。
兵法围三缺一,让你难受还有路走,让你不得不选择我安排的路。
朱翊钧都看的出来,张居正肯定还有其他的办法,这一次的三司会审,注定不会按照冯保的想法来了。现在冯保答应了,那是他以为他有把握。
毕竟冯宝的东厂会参与审问,同时冯保还有王大臣在手,怎么看都会立于不败之地。
朱翊钧知道闹腾了这么久的谋刺事件,马上就要到关键时刻了。张冯斗法也到了出结果的时候了,一旦出了结果,那就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那就按照张师傅所奏办理吧!”李太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三堂会审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京城,张居正的做法也快速的传播了出去,一时间无数大臣松了一口气。张居正对礼部尚书杨博和都察院左都御史葛守礼说的话也传了出去,一时间张居正的风评倒是有些好转了。
两天之后,三堂会审就会在大理寺衙门举行,所有人都在期待这件事情的最终结果。
夜幕降临,张居正的府邸里面,游七正在伺候着张居正用餐。吃完饭之后,张居正吩咐道:“等一下你去找锦衣卫都指挥使刘守有,你告诉刘守有,无论用什么办法,三堂会审那天,一定要让王大臣开不了口。”
“不过王大臣不能死,不能杀掉,明白吗?”
游七点了点头,躬身说道:“老爷放心,老奴知道该怎么做。老奴也会在大理寺牢里面安排人手,如果刘大人那边做不到,咱们的人也可以做到。”
想了想,张居正说道:“不到万不得已,咱们不能出手,让锦衣卫去做。”
第四十八章 技高一筹张居正()
游七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他也知道自家老爷这么做的目的,锦衣卫和东厂狗咬狗也正合适。
三堂会审当天,大理寺大堂。
冯保坐在下首的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身边的刘守有,嘴角带着一抹笑容。看了一眼对面的都察院左都御史葛守礼,冯保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这几天葛守礼可以说是上蹿下跳,冯保自然得到了消息,这一次搞倒了高拱,非把这个葛守礼也给弄进去。整天呱噪,简直不知所谓。
见冯保看着自己,葛守礼则是一声冷哼,脸上全都是不屑,祸国权阉。
大理寺卿孙鑨坐在主座上,今天他是主审,这是三堂会审的惯例了。有些些头疼的看了看两边的人,一面刑部侍郎耿定向和都察院左都御史葛守礼。
从这件事情要三堂会审开始,孙鑨就想着把这件事情的级别压低,最好刑部派一个侍郎,自己这边派一个大理寺少卿,都察院来一个佥都御史,这就可以了。
现在葛守礼来了,自己这个大理寺丞也只能跟着出来。
对面这两位,锦衣卫都指挥使刘守有,司礼监掌印,奉旨提督东厂太监冯保。这也是搞得声势浩大,刑部虽然派了一个侍郎来,那是因为刑部尚书暂时空缺。
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想要小打小闹,自然是不可能了。
虽然现场的人不多,但是大家都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这一次的三堂会审实在是太关键了。
众人心里面也明白,现在虽然有一个人没到,但是他的身影和意志绝对笼罩在大堂之上,这个人就是内阁首辅张居正。曾经的内阁首辅大学士徐阶的学生,现在的皇帝老师,内阁首辅大学士。
一个从严嵩时代一步步走上来,又经历过高拱时代的内阁首辅大学士,没一人敢小看。
相比较起来,畏惧张居正的人比畏惧高拱的人要多很多。
“诸位大人,时间不早了,宫里面太后娘娘和皇上还等着咱们审问的结果,如果没什么事情,咱们就开始提审犯人吧!”孙鑨目光从众人的脸上扫过,缓缓的说道。
在场的人知道这个是躲不过的,也没人反对,只不过大家的心情不一样罢了。
刘守有和冯保都是胸有成竹,各自在心里面冷笑,葛守礼则是担心,刑部侍郎耿定向则是一脸的淡然。这件事情与他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他与高拱的关系不好,与冯保更不好。
在耿定向看来,这就是狗咬狗,与自己关系不大,只要冯保不胡乱攀咬,那就随他折腾。
见众人不说话,孙鑨一拍惊堂木:“带犯人!”
时间不长,王大臣就从外面被人给拎了进来,身上穿着囚服,披散着头发,脸上也脏兮兮的。身上的味道很是难闻,屋子里面的顿时就是一皱眉头。
孙鑨瞪了一眼衙役,那意思很明显,怎么不洗洗在弄上来。
衙役一脸的无辜,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以前也没有给犯人洗澡的,再说了,这也不是咱们大理寺的犯人啊!不过大人怒瞪,也不能反驳,缩着脖子退到了一边。
孙鑨也知道不是计较这个时候,屏住呼吸,一拍惊堂木:“下跪者何人?”
“啊啊啊啊!啊吧,啊吧啊吧!”
“说话!”孙鑨一瞪眼睛,沉着脸说道。
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