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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陈欣之外的另两位目击者……也就是当日值班的那两个保安？”筱露问。
“是的。原本我以为林雨棠的死是板上钉钉的事，但这么一追究下来，疑点还不少呢。”叶喻沉思着，眼中似有某种探究的意味。
“无头女尸凶案的凶手行事如此隐秘谨慎，连警部都一时抓不到他。但那个疑似林雨棠的少女却会那么清楚，我觉得这里面必有内情，而如果那个神秘少女真的是林雨棠本人，那之前跳楼身亡的又是谁？会不会背后还藏着更大的阴谋……”
“再多想也没用。直接去问那两个目击证人吧。”筱露耸耸肩，笑道。“我们就亲口问问他们，林雨棠她到底……有没有死。”
“死了！当然是死了啊！”
筱露面前那名长相粗旷的保安扯着大嗓门，一脸肯定。
“我和你说啊。那摔得真是……啧啧，哗啦啦满地都是血啊，都不成人样了！老子只看了一眼就吐了！”
“哎呦～还好意思说。你那时吐还不是因为之前偷偷灌了好几瓶啤酒吗？”站在粗旷保安身边的另一位竹竿似的娘娘腔保安不无嘲讽地揶揄道。
“老子虽然那时喝了几口，但脑子清醒得很咧！那姑娘都摔成一摊烂肉了，怎么可能还活着！”粗旷保安咧了咧嘴，不满地顶了一句。“再说了，当时你不也吐了吗？”
“哼，那场面那么恶心，谁看了都会吐的好吗？”娘娘腔保安瞪了粗旷保安一眼，似有要和对方吵嘴之势。
“唉唉唉，说话好好说，吵什么吵！你们面前的这两位长官可是大人物，你们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可别给我扯其他蛋啊！”
一旁的光头保卫科科长刚故作严厉地呵斥着，一转头又对着筱露谄媚地笑道：“他们两个就是林同学自杀那晚的值班保安，虽然现在正被学校处分停职中，但他们不敢不听我的，有什么问题你们尽管问！”
“林雨棠当时坠楼的地点，是在教学楼楼顶吗？”叶喻问。
“是的，那楼整整八层高呢，下面也没有什么阻挡物，只有最底下那片绿化带有几片树丛，但那点高度根本做不了缓冲。”粗旷保安啧啧嘴，说道。“我当时就看见那个林同学从楼上一下子掉下来，栽进了楼底的绿化带里，等我们回过神来跑去一看，就看到她摔成那样了……唉！”
“是啊～太恶心了，当时还有个姓陈的姑娘也看到了，我们几个都怕得要死，不敢太过靠近，还好救护车很快来了，把尸体运走了。”娘娘腔保安一脸不悦，似是想起了什么不适画面。
“你说救护车很快来了？大概多久之后来的？”叶喻突然发问道。
“嗯……貌似挺快的，大概坠楼后两三分钟吧。”娘娘腔保安捻着兰花指，在脸颊上轻轻点着，随后看向一旁的粗旷保安。“唉我说，你那时虽然喝多了，但反应倒还挺迅速的，那么快就叫了救护车。”
“啊？当时不是你叫的吗？”粗旷保安一脸惊讶。“当时我都吓傻了，哪里想得起叫救护车啊。”
“唉？我没叫过啊。”娘娘腔保安有点懵。“难道是和我们一起的那个姓陈的姑娘叫的？”
“等等，你们都没叫过救护车？？”叶喻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根据陈欣的叙述，她以为是保安叫的救护车……”筱露也意识到了问题。“那如果这三人都没叫过救护车……那到底是……”
“救护车是不请自来的。”叶喻脸色一变。
“那辆车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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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对弈
混沌的黑暗中，只有两道光柱散发着淡淡荧光。
中央的白色阴阳太极光柱中，一如既往地映现着那位娇小少女的身影，然而在那道青龙光柱里的，却早已不再是楼玥。
“你动静闹得太大了，齐宇。”少女注视着青龙光柱中那名微笑着的男子，平静的语气中暗含着严厉。“竟然在闹市区大张旗鼓地查封商行，你忘了我们局低调行事的宗旨了吗？”
“只要能拿到血钥之镯，做些动作又如何？我们作为特权机构，本来就有这样的权利。”齐宇的笑容依然淡定。“况且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那些商人就是帮外厉内荏的家伙，我一要查封千鸿保险行，他们果然乖乖地把东西交出来了。”
“也就是说……你已经回收了血钥之镯？”
“是的，正如我所获得的情报，东西果然就藏在千鸿保险行里。”齐宇淡淡地回答道。“我这些日子里忙活的那些事，看来没有白费。”
齐宇说着，伸手在虚空中轻轻一划，一张男人的动态照片随即投射在两人面前。
只见照片中的男人身材健硕，目光炯炯，一看就知道似乎受过某些特殊训练。
“姜云，男，35岁，前‘暗部’成员。”
齐宇一边介绍着照片上的男子，一边再次在空中划了下，另一张动态照片旋即悄然出现，而这张照片上的男人面色青白，形容枯槁，脸上布满了狰狞的焦痕，而更为可怕的是，此人从颈部以下的裸露肌肤上赫然出现了大片的腐烂的痕迹，如果不是动态照片显示着此人依然拥有着呼吸，恐怕任何人都会认为照片上的是一具腐尸。
“这个就是你这次抓获的连环杀手吗？”少女注视着照片上的男子。眉间微皱。“和周甚平一样的身体情况……他究竟是？”
“他就是姜云。”齐宇一挥手，将两张照片并排显示。“第一张照片是他八年前的照片，而旁边那张，则是他现在的样子。”
“八年时间竟然变得如此面目全非，而且此人还是出自那个高手如云的‘暗部’……”少女似乎有些讶异。
“他早已被‘暗部’除名并通缉了，在八年前。”齐宇说着收回了照片。“此后此人一直行踪成谜。”
“八年前失踪……也就是说他和周甚平同期失踪的？”少女慢慢说道。“难道说此人八年间一直与周甚平在一起？”
“从他患有同样的病症来看，同病相怜互相扶持的可能性比较高。周甚平身上的那件特殊军大衣装备只可能系统内部的人才拿得到，而周甚平显然不具备这种条件，只可能是系统内的人支援的，而记录在案的这种装备在历史上曾失窃过两件。正是姜云逃离‘暗部’时盗走的。”齐宇说道。
“此外，我还发现了这些年一直接受着某个人的经济支持，而这个人……正是化了名的姜云，而我也因此顺藤摸瓜找到了他，只是抓捕他倒是费了不少功夫，不愧是当年‘暗部‘的人。”
“如果两人结成同盟的原因是因为身体的变异，那么他们的目标显然是共同夺回血钥之镯，既然如此，那此人和周甚平情报应该是共通的。那姜云知道血钥之镯的下落也不足为奇了。”少女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还真亏你能撬开他的嘴啊。”
“呵呵，他可是什么都没说，不过……即便他不开口，我们还是有办法从他身上挖掘到正确情报。至于是什么方法嘛，呵呵……”齐宇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光柱中那名少女。“我想，安局长您应该心知肚明。我们就心照不宣吧。”
“你们……用了‘那个’？？”少女的语气忽然变得严厉了起来。“你们应该知道，用血钥石探察他人记忆时，会对使用者的大脑造成极大的负荷。相当于在直接消耗使用者大量寿命！而且，你们这次竟然擅自使用……难道已经忘了当初的那个约定吗？？”
“记得，当然记得。”齐宇笑了笑，冷静地说道。“对于血钥石这种既诱人又危险的东西，中央是不会允许其集中于任何一派人手上，所以才有了这种分管制度，并设立“监管会”。四枚现存的血钥石，你们保守派和我们激进派各保管其二，并且约定除非特殊情况，任何一方都不得擅自使用血钥石。”
“既然知道，那你们为何……”
“您可别忘了，约定中有说到，除非特殊情况。”齐宇勾起嘴角，似乎胸有成竹。“这次好不容易得到了血钥之镯仅存的线索，难道不是特殊情况吗？”
“难道说……中央也同意了？”少女眯起眼睛，问道。
“呵呵，那是自然，和你的那位爱将楼玥不一样，那种自作主张的行动我们可不会做。这次的中央批文已经下来了，相信很快您就会收到。”齐宇言语中不无嘲讽。
“至于您担心的对使用者大脑负荷的事，这就更不用您费心了，我们的人都是在知道这种副作用的情况下自愿去做的。”
“自愿……？”
“是的，和你们保守派不一样，我们激进派每个人都非常愿意将血钥石的功效最大化利用，而且如果不是你们的阻挠，说不定我们国家早就能利用这宝物，在国际上大展拳脚。”
齐宇说着，渐渐收起了笑容。
“而你们，因为各种顾忌瞻前顾后，使得血钥石这种那么有用的东西被束之高阁，这不是暴殄天物又是什么？这种宝物就是要好好使用才是！”
“即便这东西会带来危险？”少女忽然开口道。
“想要获得什么，就势必会付出相应的、甚至更多的代价……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齐宇不屑地笑了笑。“能为国家带来利益，我们的人连性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是几年寿命。”
“哼，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但事实上付出寿命代价的不是你，也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上层人士’，而是底下那些为你们做事的人，你们所获得的情报，都是踩着别人的血肉得到的。”少女说着，眼中划过一道厉色。“况且，恐怕你们还没意识到，这东西的真正可怕之处……”
“呵呵，随便您怎么说吧。”齐宇耸耸肩，打断了少女的话。“不过有一点我要先和您打声招呼，这次回收的血钥之镯，我不会交给您的。”
“……你想送往你们激进派？你觉得中央会同意？”少女冷冷地质问道。
“我说过，我们做事自然会遵从中央的意思，这件事上头已经默许。”齐宇勾起嘴角，注视着少女。“而且……呵呵，安局长，现在恐怕你应该多想想的是您自己的处境吧？搜寻了三年的血钥石一直毫无所获，却被我这个刚入局几个月的新人找到了，上头可是对您颇有微词呢。”
“……”少女沉默地注视着齐宇，一言不发。
“好了，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作为特别事务调查局东区分局长的汇报义务，我想我也已经尽到了，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容我就此告退。”齐宇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笑脸，言语中却没有任何斟酌余地。
少女暗自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言，只见她伸出手轻轻一挥，两道光柱旋即渐渐消散在混沌的黑暗之中。
“情况似乎不太妙啊……”
秘室中，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看着身边那位刚刚摘下特制眼镜的少女，轻声问道。
“正如你的调查，齐宇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少女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而且，中央竟然允许他们额外获取血钥石……我想，恐怕我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少女低语着，慢慢抬起头，看向身边那名唯一能让自己依靠的男子，眼中掠过一丝无奈。
“平衡……怕是已经被打破了。”男子叹息着，轻轻抚了抚少女的头发。“不过这也迟早的事，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不能让情况继续恶化下去。”
“是的……另外，我还觉得齐宇这次获得血钥之镯有点顺利过头了，别忘了，还有个势力可是一直在对那只镯子虎视眈眈呢。”少女正色道。
“‘噬’……”男子微微皱起眉。“这次齐宇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们竟然没有任何反应……这着实有些不对劲……”
“我有种感觉，‘噬’他们似乎在暗地里策划着什么危险的事情……”少女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抬起头再次看向男子。“那个姜云……现在是不是被关押在激进派那里？”
“据我调查，他正被关在一个隐蔽的看守所，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潜入进去会会他。”男子说道。
“那就拜托你了，我希望从他身上得知更多的情报，我觉得……似乎有某些重要的点是我们遗漏的。”少女沉思道。
“交给我吧。”男子笑了笑，随手掏出一张面色面具，戴在了脸上。“我会很快回来的。”
“嗯，另外……虽然迫不得已，但我也必须出一趟差了。”少女说着，从座椅上站起了身。
“这场暴风雨……终于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崩
“嗯……那天的确是送来了一位坠楼的病人……”
叶喻面前，一位青涩的小护士托着下巴，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那天正好是我值夜班，大概晚上十点多吧，突然得到通知说有位跳楼的女孩子被送过来抢救。”
“是这个女孩子吗？”叶喻说着，将林雨棠的照片递给了对方。
“这个……大概是吧？我也不能完全肯定。”小护士接过照片，在看了老半天后，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当时那个病人的样子实在太惨了，整个头颅都不成样了，根本看不清面貌。”
小护士说着叹了口气，将照片交还给叶喻。“说实话，那种样子根本就没有送过来抢救的必要了……”
“是么……”叶喻收回照片，思忖了片刻，再次看向小护士。“那你还记得那天送病人过来时的救护车吗？”
“救护车？”小护士脸上闪过一丝迷茫。“我接手的时候救护车已经送完人离开了……”
“也就是说，没有见到任何送人过来的救护车随行人员？”
“嗯……一般来说救护车的急救人员会和我们医院交代一下病人目前的情况的，但那天似乎没有人员留下，大概也是觉得这种情况已经没有必要再交代什么了吧……”小护士想了想，说道。
“很快就走了吗……”叶喻低头嘀咕着。“救护车的车牌也没看到咯？”
“是的，当时那种情况哪里关注得了那么多啊……后来警察都来了，至于后事怎么处理我就不清楚了。”小护士摊摊手，一脸茫然。
“这样啊……好吧，还是谢谢您了。”叶喻有些失望，但还是礼貌地谢过了小护士，转身离开了医院。
“叮铃铃……”
刚步出医院，叶喻口袋里便响起了急促的手机铃声。不出他所料，是筱露打过来的。
你那边情况如何？电话那头的筱露直奔主题。
“正如我所猜测的，那辆救护车刻意避过了医院方面的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叶喻回答道。“对了，急救中心那边查得如何了？”
急救中心在林雨棠出事那天晚上并没有出车记录，也就是说，送林雨棠去医院的那辆救护车果然是冒牌车。筱露说道。
“不请自来的冒牌车吗……果然有问题。”叶喻嘀咕着，眉头渐渐锁起。“而且听医院的人说，由于当时送去的尸体面目毁坏严重，医院方面也没有认出是不是林雨棠本人……”
你是怀疑那辆冒牌救护车……对林雨棠的尸体做了什么手脚？
“不止是做手脚。我怀疑是调包。”叶喻冷静地说道。“我记得你先前查过，当时林雨棠是没有经过尸检，直接被其亲属认领了是吧？”
对，因为当时有目击证人证明其是自己跳楼的，所以警局的人就按照自杀案件处理了，常规流程走完就让林雨棠的父母把尸体领走并火化了。
“然后林雨棠的父母迅速举家搬离了下洋市，至今下落不明……”叶喻分析着。“结合我们最近看到的一系列疑似林雨棠出没的线索，假设说林雨棠的自杀只是一出虚假的戏码，这一些是不是可以解释得通了？”
你是说林雨棠的跳楼事件是假的？？
“如果说林雨棠真的没死。那就是唯一的解释。”叶喻继续说道。“当时的教学楼距离门卫室有一定距离，而且事实上目击者三人只看到对方从楼上摔下来的场面，但由于楼底绿化带的遮挡，他们并没有目击到林雨棠坠地的那一刻。而后来三人也因为尸体的惨状而没有上前确认掉在地上的，究竟是不是林雨棠本人。如果说有人用障眼法导演了这幕剧，让林看上去坠了楼，但事实上只是事先在地上放置了假人的话。也是有可能的。”
要实施你所说的可能，难度可不小，这不是一个初中女生能办到的。
“如果说有人帮她的话。这就是可能的，你别忘了那辆救护车和神秘消失的林雨棠家人，而且连尸体处理都那么迅速，这很明显是为了掩盖着什么。”
好吧，就算如你所说林雨棠没有死，而是演了一出戏，但有一点你错了，那具送到医院的尸体，并不是什么假人，而确确实实是个真人，即便警方没有进行尸检，但那具是血肉之躯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也就是说，如果林雨棠本人真的没有死，那就是有另外一个人死在了那里，而这个人又是谁呢？
“……”叶喻沉默着，一时语塞，而电话那头的筱露也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而且，如果林雨棠真的费尽心思演了这出假死剧，那她的动机又是什么呢？这点也无法解释。但是如果说她自杀的话，动机倒是有的，毕竟她留下了遗书……
“等等，林雨棠还留了遗书？”叶喻一下子捕捉到了筱露话中的信息。
是的，我刚从警方那里得知的。其实也就写了一行字，所以警方也没有重视……我把照片发给你看吧。
伴随着邮件提示音，筱露发的电子证物很快就到了，叶喻打开一看，只见相片中展示着一台手机，而在手机屏幕上，则简短地列了一句话：
【我将用黄泉之水洗去耻辱，迎来新生。】
“……这句话……与其像是终结人生的遗言，感觉更像是宣告着某种开端一样。”叶喻斟酌着语句，对一个初中少女竟然写出这样的文字多少感到有些诧异。
“叮——”
邮件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筱露发了另一张照片。
这是林雨棠所遗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