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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咒-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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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确定一下,类人是没有找到它还是不屑拿走它。如果他们不屑拿走它,那么就算我们得到了它也是个废物。

我想了想,问:“总共有多少颗钉子?”

章回说:“160颗。”

我把射钉枪还给了他,说:“从今天起,它就是你的装备了。”

章回把射钉枪接了过去,插在了裤带上。

接着,我又看了看那个黑色帆布包:“那里是什么?”

章回说:“你看看。”

我拉开帆布包,愣了愣,里面装着一捆捆百元钞票,崭新崭新,都是连号的。

白欣欣惊讶地说:“章回,你怎么没告诉我?”

章回没理他。

我笑了。

几个人都看我。

我说:“这是在讽刺我们。”

章回说:“谁在讽刺我们?”

我朝上看了看:“老天。”

章回撕开一捆,朝天上一扬,这些花花绿绿的纸片立刻被风刮到了半空中,上下翻飞,就像一群无家可归的鸟。

白欣欣叫起来:“别扔啊!”

章回又撕了一捆,扔到了半空中:“现在,它们没用了。”

孟小帅也说:“毕竟是钱,怎么也应该留着啊。”

章回说:“它们不但没用,而且是祸害。”停了停,他又说:“我们从来没给死去的那些队友烧过冥钱,对吧?今天我们给他们烧点真钱。”

一边说一边把那些钱倒在了沙地上,单独拿出一捆放在了旁边,然后掏出打火机,开始点火了。

白欣欣说:“毁坏人民币是违法的!”

那些钱已经着起来了。

章回拿起那捆人民币晃了晃,说:“我比你懂法。《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币管理条例》第43条规定,故意毁损人民币的,由公安机关给予警告,并处1万元以下的罚款——这1万元就是留着交罚款的。”

我们回到帐篷之后,坐下来,我问章回:“你们都经历什么了?”

章回话不多,也不喜欢当主角,他坐在角落里,朝白欣欣扬了扬下巴。

白欣欣盘着腿,就像评书演员一样说起来。

他讲起了他们三个人的经历。

他讲到他变成瓢虫飞回福田市的时候,特意强调:“……你们无法想象,对于一只瓢虫来说,回家的路那是多么的漫长!但是我克服了重重险阻,一次次给自己打气——你行的!你一定行的!在半路上,我还斗败了一只比我大几倍的黑色甲壳虫,终于回到了我家那个小区……”

章回听着听着,笑起来。

大家都听呆了,没人笑。

白欣欣讲完之后,大家久久沉默。

过了会儿,我突然说:“我想起了西洋镜。”

白欣欣说:“西洋镜是什么?”

我说:“一种老年代的娱乐项目,在庙会上还能见到,就是一个木匣子,有几个窥视孔,小孩花几分钱,可以朝里看,能看到不同的画片……你不觉得那个太阳墓很像西洋镜吗?那些通道就是西洋镜的窥视孔,我们钻进了不同的通道,看见了不同的风景……”

白欣欣说:“噢,我想起了一句俗语,叫‘拆穿西洋镜’。”

我说:“是啊,可是谁来拆穿这个西洋镜呢?”

季风突然说话了,她问白欣欣:“郭美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白欣欣说:“今天早上。”

季风又问吴珉:“你说你在100年前杀死过一个收药材的?”

吴珉说:“是啊。”

季风说:“他是哪儿的人?”

吴珉说:“无锡,好像是无锡。”

季风说:“他姓什么?”

吴珉想了想,说:“姓郭。”

季风瞪大眼睛,看了看我,低声说:“我知道郭美为什么消失了……”

我看着她,快速转着大脑。

季风说:“吴珉杀死了郭美的祖先。”

第21章 婚姻辩论会

没错儿。

郭美虽然一直混在北京,但她是无锡人。

她姓郭,那个收药材的商人也姓郭!

吴珉杀了郭美的祖先,郭美也就不存在了,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个世界真美好……

不然,她明明在车后座躺着,不可能转眼就在人间蒸发。

可是,有这么巧吗?

吴珉去了100年前,恰巧遇到了郭美的祖先?陕西周至县和无锡市,一个在东南一个在西北,相距1300多公里!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就像一个剧组,演员来自四面八方,但是他们组合在一起,演的却是同一出戏。

孟小帅说:“和被困在罗布泊上比,郭美也算幸运的了。”

接着,我对章回和白欣欣讲了我们的情况,我讲到了那个满头白发的安春红,讲到了她背包里装的那个地球,讲到了她在我梦里一点点沙化,直到消失……

白欣欣的眼睛瞪得像两个铃铛。

章回在角落里若有所思。

我说:“我觉得我们真正进入迷魂地,就是看到那个写着古佉卢文的木牌之后。你们知道那一天是什么日子吗?”

没人说话。

我接着说:“很巧,那天是4月22日,地球日。”

中午的时候,季风拿来了食物,有些沉重地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必须要面对现实。现在我们一共7个人,吃的已经不多了,从今天起每顿饭每个人只能发5块饼干。”

白欣欣说:“是不是应该按照体重分配吃的啊?”

季风说:“你的意思是,你6块,我4块?”

白欣欣就不说话了。

季风把饼干发放到每个人手中,没人吃,都拿在了手里。接着季风就出去了。

章回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说:“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我们去那片老营房。”

大家散去之后,我和浆汁儿躺在帐篷里,我发现浆汁儿有点心事重重。

我问她:“你在想什么?”

浆汁儿说:“我在想那个木木……”

我说:“还有那个二当家的王豫民吧?”

浆汁儿说:“你说,夫妻生生世世都是夫妻吗?”

我说:“我是个怀疑论者,不懂有神论的规则。还有人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呢。”

浆汁儿说:“对了,我看过你写你女儿的书,书名叫《爸爸的小情人》。”

我说:“他们也许是夫妻,也许是母子,也许是父女,也许是朋友——就像你和吴珉。”

浆汁儿小声说:“也许吧。”

后来,浆汁儿蔫蔫地睡着了。太热了,我睡不着,忽然想起好长时间没看到季风了,赶紧爬起来,走出了帐篷。

我去另外两个帐篷看了看,孟小帅和吴珉在一个帐篷里睡着,章回和白欣欣在一个帐篷里睡着,季风不见了。

我在附近找了一大圈,都没看到她的影子。

我知道了,她给大家发完饼干之后就离开了。

毫无疑问,她去了古墓。

这个倔犟的女孩。

如果令狐山不想和我们谈判,那么她说不定真的会动手杀人,结局九死一生。

本来,我们的人已经聚齐,明天就要离开这个湖,不管前途怎么样,大家生在一起死在一起。现在她走了,打乱了所有计划。

望着古墓方向,我的心悬起来。

下午三点多钟,大家陆续起来了。

他们听说季风去了古墓,孟小帅第一个叫起来:“周老大,你为什么放她走哇!”

我沮丧地摇了摇头。

章回走过来,低声说:“我去一趟古墓吧。”

我说:“不行,现在谁都不能再轻举妄动。”

章回没有再坚持。

季风的离开,让大家有事可做了,那就是——等待。

我们6个人坐在帐篷前,望着古墓方向,期待沙漠上出现她的身影。

沙漠空寂。

吴珉突然说:“周老大,咱俩开个辩论会吧。”

我不解地看了看他:“辩论什么?”

吴珉说:“你和我,谁和浆汁儿结婚更合适。”

我愣了愣,然后说:“无聊。”

其他人都不说话。

吴珉并不放弃,接着说:“当总统还要竞选呢,当新郎也应该有个竞争。孟小帅、章回、白欣欣当听众,浆汁儿最后裁决。”

孟小帅“嘿嘿嘿”地笑起来:“有意思!周老大,你别总板着脸啊,反正闲着没事儿,你就和他玩玩呗!你俩一辩论,可以让浆汁儿更心明眼亮。”

浆汁儿竟然没表态。

我对吴珉说:“虽然你巧舌如簧,甚至有点厚颜无耻,但是我告诉你,这种事是不需要辩论的,爱情只靠直觉。”

吴珉说:“你不要偷换概念。爱情靠直觉,不需要辩论,这没错儿,但我们不是爱情辩论会,而是婚姻辩论会,婚姻是需要辩论的。你不要骗小孩。”

我说:“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跟你斗口舌的。”

吴珉说:“唉,我又不具备什么竞争力,你怕什么呢?”

孟小帅唯恐天下不乱,她摇晃着我的胳膊,央求说:“周老大,在我心里你可是个大英雄,现在有人来抢你心爱的女孩了,你怎么能退缩呢?必须反戈一击啊!”

我看了看吴珉,说:“你说吧。”

吴珉说:“谢谢你给我平起平坐的机会。”

然后,他把脸转向浆汁儿,说:“浆汁儿,他不适合你。你知道他是个作家,拥有很多粉丝,偶像是需要宠爱的,而你的天性就像林黛玉,你更需要宠爱,假如你们结了婚,日子长了,必然出现不可调和的矛盾。”

浆汁儿静静地听。

吴珉看了看我:“请。”

我说:“我没什么说的,你继续吧。”

吴珉又把脸转向了浆汁儿,说:“一个男人可以有城府,有心机,但是在决定爱情的时刻,他一定是光明磊落的。开诚布公地讲,我曾经也喜欢过孟小帅,她比你更漂亮。但是后来我知道了,她不是我的菜。一个男人很容易迷上女明星,很正常,只是不说罢了,我们不可能扼杀一个男人的意淫。他在现实生活中,肯定会对一个真实的女孩投入他完整的一生,白头偕老,不离不弃。对于我来说,这个女孩就是你。”

孟小帅的表情变得不自然了。

吴珉又看了看我。

我静静地看着他。

他再次把脸转向了浆汁儿:“弗洛伊德说过一句话,大概意思是,人类的任何壮举都是性的升华。换句话说,我的对手之所以成为了偶像,说明他对异性有着更疯狂的需求。而夫妻过日子,总是平平淡淡,时间长了,他就会对你失去新鲜感,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可怕的是,他拥有很多机会,因此他是危险的。看那些明星的婚姻,大多如此。他的内心是个诗人,他只有在吻到姑娘之前才歌颂爱情,而他得到一个女人之后就会去歌颂自由。”

孟小帅竟然不合时宜地笑了。

浆汁儿低声啜泣起来。

吴珉接着说:“我是个普通人,口才不错,仅此而已。我所拥有的,只是和你的一次萍水相逢,只是和你的三年同窗时光,只是和你的一段永生难忘的初恋……仅此而已。”

浆汁儿哭得更厉害了。

孟小帅推推她,递去了一块纸巾。

吴珉继续说:“大家都看得出来,就算我们被困在了罗布泊,他也有季风。一个女孩千里迢迢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他,仅仅是工作关系吗?显然不是。老实说,他和季风之间的感情一直让我很感动,在这儿,我顺便祝福他们有个幸福的结果。不过,这和今天的辩论没有太大关系,我想说的是——他,不是你的。”

浆汁儿抬起泪眼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表态。

我没有表态,我继续看着吴珉。他依然穿着那身民国衣服,样子有点滑稽。

吴珉又说:“浆汁儿,你相信轮回吗?我知道你相信的。是的,老天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看到了我们的前生前世。不管这辈子我们是谁,不管我们是做什么的,不管我们之间挡着多少人,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我们才是夫妻。”

我说:“吴珉,你说完了吗?”

吴珉不紧不慢地对我说:“综上所述,浆汁儿不是你的,是我的。你请吧。”

我说:“我只想揍你一顿。”

这天晚上,我和浆汁儿睡一个帐篷。

吴珉和白欣欣睡一个帐篷。

孟小帅和章回睡一个帐篷。实际上,整整一夜章回都在拎着射钉枪站岗。

在黑暗中,浆汁儿问我:“辩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

我说:“我说的太多了,应该让吴珉说说了。”

浆汁儿沉默了。

我说:“做出选择了吗?”

浆汁儿叹了口气,说:“我和他之间不过是一笔感情债,我借了,他还了,我们的故事讲完了。”

第二天早上,依然不见季风回归。

我越来越不放心了。

我给每个人发了5块饼干,大家就着我净化的水吃了。

为了分散注意力,我去了那些废弃的车上,搜寻物资,拆卸配件。我干了一个多钟头,弄得两手油污。

回来的时候,我听见我的帐篷里有人在说话,似乎在争吵。

应该是吴珉去了,他和浆汁儿在争吵。准确地说,是浆汁儿在叫嚷,声音断断续续的:“……我生气了啊!……你想死吗!……你不要再这样了!……”

我快步走过去,出现在了帐篷门口,冷冷地朝里面看去。

吴珉早就听见了我的脚步声,他回头看了看我,然后继续对浆汁儿说:“当时,我真该多买点儿,那是我吃过的最好的白吉馍了……”

他的话跟我刚刚听到的话根本对不上,我猜测,这个家伙转变了话题。

我继续盯着他。

他又说:“好了,下次我接着给你讲。拜拜。”

然后,他朝我笑了一下,走出去了。

我问浆汁儿:“他侵犯你了?”

浆汁儿说:“没有。”

我又问:“那你喊什么?”

浆汁儿说:“哎呀,不关你的事儿!”

他立刻缄口了。

她说——不关我的事儿。

这天晚上是阴历四月十五,月亮果然圆满了。

这天晚上是吴珉站岗。

天黑之后,我和浆汁儿坐在帐篷内,我摸过了吉他,对浆汁儿说:“我给你唱歌吧。”

浆汁儿想了想,说:“我想出去转转。”

我放下了吉他,说:“好的,我们走。”

浆汁儿没有动,她看着我,似乎欲言又止。

我说:“怎么了?”

她小声说:“我想一个人走走。”

我说:“噢,那你小心点,不要走远。”

她没有说什么,站起来,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我在睡袋上躺下来。

月亮从纱窗照进来,半明半暗,那是爱情的光线。

我知道,她去找吴珉了,她可能想跟他说些什么。

今天的月亮最圆了,浆汁儿离开我,去找吴珉了。我开始琢磨,我是不是该和吴珉换换帐篷了。

过了很长时间,不见浆汁儿回来。

我有些担忧了,但是我又不能出去找她。碰到她和吴珉在一起,大家都会很尴尬。

我钻进睡袋,准备先睡了。

帐篷外刮起了阴风,一些细小的沙子从纱窗扬进来。接着,我听见一个遥远的叫声,好像是吴珉。我马上从睡袋里钻出来,冲出了帐篷,竖着耳朵辨别了一下声音的方向,来自湖边。

我拿着手电筒,在沙子上连滚带爬地跑过去,终于在湖边看到了他们——吴珉和浆汁儿,浆汁儿躺在下面,吴珉趴在上面,他们被节骨草紧紧捆绑在一起。

第22章 每顿一块饼干……

他们怎么又来湖边了?

我冲过去,想扯断那些节骨草,发现它们非常坚韧,而且在慢慢勒紧。浆汁儿在呻吟,吴珉在吭哧。吴珉两个小臂撑在浆汁儿的脑袋两旁,看来浆汁儿并没有生命危险。最可怕的是吴珉脖颈上的节骨草,已经勒出了血印。

我来不及喊人,大声说:“坚持!我马上回来!”

白天我搜集过车上的工具,把一只钳子放在了帐篷里,我一边大喊其他人帮忙,一边冲进帐篷,拿到了那只钳子,然后再次冲向湖边。

我回到吴珉和浆汁儿身边的时候,吴珉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他瘫软在了浆汁儿的身上。

浆汁儿弱弱地说:“救我们……”

我用钳子夹住了他们颈部的节骨草,竟然像铁丝一样坚硬,“咔吧!咔吧!”它们被我剪断了。奇怪的是,他们身上的节骨草迅速移动,自行离开了他们的身体,缩回深草中,不见了。

我把吴珉抱起来,他脸色苍白,对我摇了摇头,轻轻地说:“谢谢……”

我拖着他,远离那些植物,把他放在了一片光秃秃的沙地上。然后,章回第一跑过来,他把浆汁儿抱了过来。

两个人都安全之后,其他人也跑过来了。

孟小帅二不拉叽地问:“你们打起来了?”

没人理她。

浆汁儿嘤嘤地哭起来。

我说:“你们怎么跑到湖边来了?”

吴珉说:“我俩坐在沙丘下说话,离湖10米多远,根本没想到,那些节骨草爬过来了,它们缠住她的脚脖子就把她拽走了,我冲上去抓住了她的手,根本拉不住她,她一眨眼就被拽进芦苇丛,我没办法,只能扑到她身上……”

我用手电筒照了照浆汁儿的脖子,有明显的勒痕。

我问吴珉:“你怎么样?”

吴珉摸了摸脖子,说:“没什么问题。”

我对浆汁儿说:“你们回去休息吧,我来站岗。”

吴珉没有客气,他扶着浆汁儿站起来,走回了帐篷。

章回说:“我陪你。”

我说:“不用,你也回去睡觉。”

孟小帅临走前小声对我说:“周老大,我回去抽自己的嘴巴。”

我注意到,吴珉把浆汁儿送回了帐篷,两个人说了一阵子话,然后吴珉出来了,回到了他和白欣欣的帐篷里。

我没有离开,我望着月光下的湖,以及湖边那些鬼气森森的植物,开始怀疑自己正在做一场漫长的噩梦。

也许,我还在兰城,还生活在那套安静的二居室里,正在写一部小说,名字叫《罗布泊之咒》。有一天,我在网上查阅了大量关于罗布泊的资料,觉得很多传说都不靠谱,于是从书架上拿起一本科学出版社出版的《中国罗布泊》看起来,土黄色硬壳封面,上面写着——主编:夏训诚。副主编:王富葆,赵元杰。可是,这本书太“科学”了,对我作用并不大。最后我放下它,躺在了床上,开始追忆当年我做记者的时候,在罗布泊边缘被困的经历……

不知不觉,我睡着了,进入了古怪的梦境。

很多天过去了,邻居们从来不见我外出,不过没人注意,因为我的房间并没有飘出肉体腐烂的臭味。

季风打我电话,关机。

她去我的住所找过我,没人……

我像个植物人一样,一直在床上昏睡着,大脑却在经历另一个世界——那里有一群生活在地下的类人,有一些婴孩在水中穿梭,天空会转动,偶尔出现两个月亮,还有飞行人像鸟一样飞来飞去,有个湖,绵软的水会突然发飙杀人,湖边的植物也鬼鬼祟祟,经常出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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