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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不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格里哈斯特突然冷笑道：“你以为就你有护佑的神灵吗，笑话！”
他手指在空中一划，就要招唤自己的父亲。
骑士猛然按住他的手，蔚蓝柔和的眼睛中慢慢恢复了神彩，不再如先前的茫然无距。
他平静地说：“你可以试试，是你父亲来的快，还是我用神术自爆更快。”
“吓唬我吗？”格里哈斯特冷笑，“你舍得让你背上的那个巫妖和你一起死？”
“就算我陪他一起死，也好过让他被你欺负。”罗兰平静地道，“我说到做到。”
格里哈斯特放下手，他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你的灵魂碎成那种样子，不沉睡恢复也就罢了，强行保持自己的意识，你可以撑多久？”格里哈斯特冷冷道。
“撑到我死，也一定让他平安。”罗兰的声音并不大，但其中的坚定，却直接勾起了他的回忆。
“……你。”格里哈斯特突然没有心情再抬杠。
双方僵持着。
过了一会，格里哈斯特后退了一段距离，留下缓冲的位置，请双方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点。罗兰背着维恩座在一块巨大的冰晶下，但随时都处于攻击状态。
又过了一会，格里哈斯特突然道：“看到你，我突然有点想我的爱人。你和他差不多蠢。”
罗兰平静道：“这是诽谤，我眼睛没瞎。”怎么可能看上你。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分开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超过一天。后来，我争夺大恶魔王之位时，因为他的帮助，我几乎把我的兄长逐出吾族。”格里哈斯特也没怎么介意。
“可是后来，我的兄长不但回来了，还给我们带回一个……。”说到这，他思考了一下，才想出一个合理的词，“带回一个继父。”
格里哈斯特厌恶道，“从此，我再也没有赢过他。虽然这个继父帮过我们一族一个大忙。可是他倾向我的兄长，甚至为此杀了守护了我们千万年的堕落与欺诈女神伽蓝。”
“我的爱人是伽蓝的选民，他在伽蓝死里灵魂去神国支持自己的神灵，然后，被和破碎的神国一起封印在那三件神器里。”格里哈斯特握紧了手中的吊坠，“我把他的身体封印在水晶里，试图得到大位，继承王位后用我族的力量找到这三样神器，但是失败了。”
“万渊平原一役，我的军队在那一战失败，支持我的家族在我失败后收回了对我的支持，兄长用神器的下落换回我对冥河立誓，永远不再回到家园。所以，我一个人去了亡灵深渊。”
他平静地看着罗兰：“现在，你知道我为何一定要那三神器了？”
“从一开始，你用抢夺的方式激怒了维恩。”罗兰总算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半神对普通神器那样执着，原来他爱人被关在里边了。
“不是，那时我愿意用重宝与止息君主交换，”格里哈斯特无奈道，“可是他拒绝了，毫无转寰的拒绝了。但我不可能放弃。后来我才知道，他竟然用这东西去了人类世界。”
“当时，他要用神器伪装，寻找他们失窃的希枯玛之瞳。不可能还你。”罗兰表示遗憾。如果不是这件事，可能他还没法和维恩和好。
“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说你可以休息一下。我知道和情人分开的感觉，不会再动他。”格里哈斯特皱眉道，“你已经到极限了。”
“他醒过来，才是我的极限。”罗兰平静道，“我还撑的住。”
“但是这种事，你要他经历几次？”格里微微叹息，“从前，我和阿姆曾经在边境有一段很平静的时光，那时候时候，他问我如果有机会让那种生活一直维持下去，不要王位，可不可以，我说不知道，他也没有再提；但那个答案后来清楚了，只要他能够再醒来，再笑、再哭，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我都不知道用了多久，才明白他已经不在的事实，你已经伤害过他一次，还要再来一次吗？”
“我没法相信你。”罗兰淡淡道。
“我可以对着冥河立誓，你知道，冥河的誓言无法违背。”
“冥河的誓言？”
“魔法契约的种类有很多，从主、平等、主从、血契、冥河誓言、灵魂契约，等等等等，其中尤以冥河誓言最为复杂。冥河誓言并没有一定的格式，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指着冥河来发誓，而且绝对不能违背，否则就将被拉入无底的冥河，永世沉沦。立誓者至少有半神级以上的存在或者神灵。不符合条件的无法宣誓。如果他们打算试试，他们将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他们无法说出誓言。”格里哈斯特总结道，“所以对着冥河起誓的时候，第一要安全，第二还是安全，第三请牢记前两条。 ”
“抱歉，我还是不能信你。”
“次奥！你死了我就再也没有可能从他手里拿到东西了。”
“节哀。”
“你！”格里哈斯特正要发怒，却发现罗兰怀里的维恩，缓缓睁开了眼睛。
然而，那一瞬间的眼睛，却让他格里哈斯特心底一寒，那不是巫妖的眼睛，是传说中的……
☆、72陨落的神灵
维恩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漂浮在一片冰冷的海洋里，四周的海水冰冷刺骨，他的感知延伸到百里开外，也没有找到尽头。
这是哪里？
刚刚，对了，刚刚他被人用时空湮灭偷袭了。
但大意了；那件可以直接切割空间、无视他防御法术的东西，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一件神器，那个偷袭他的人；定然也是选民！
罗兰，罗兰他怎么样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静默海终端，咦；接入有问题啊，你的ID怎么会有两个，你是楼维恩还是维恩狄加亚纳？”一个声音直接在他脑海里想起。
沉默了一下，维恩淡淡道：“都是。”
“看来是意外接入了。”一个单薄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身体周围都是梦幻的光影，看不清模样。
维恩没有开口。
“看来你还不知道情况，只是误入。”那人点点头，“我大概解释一下，伊尔明斯你知道吧。”
“千万年前诸神之战中陨落的黑暗之主。”维恩平静道。
“对，那一战，这位前任的诸神之王自爆，拉着当时围攻数百位神灵一起陨落。他自己的灵魂和身体都化为无数碎片散落，不过就如仙人掌一样，就算被打碎了残块只要落地就可以再生长出新芽，作为神灵之首的伊尔明斯更是有比蚯蚓强大万亿倍的生存能力，所以，他那些破碎的灵魂也在轮回中渐渐生长为独立的灵魂。我是其中之一，你也是。”那个人说。
“……很恐怖。”维恩一时间有点接受不能。
“不用怕，拼不回去了，现在都各长各的了。”那人耸耸肩膀，“而且因为伊尔明斯当年肆意使用命运文书，把命运长河抽的差不多快干了，命运文书被毁后，命运找不到伊尔明斯这条大鱼撒气，就为难我们这些虾米。所以我们这些转世一个个都命运坎坷，死的难看无比，这也就算了，最可恨的是，连我们喜欢的人也会因此爱到命运的牵连。”
“牵连……”维恩神色渐冷，罗兰……
“但我们到底不是普通的灵魂，伊尔明斯那种探索真理与绝不放弃的个性我们都继承并发扬光大了，所以后来有一位转世，他开始寻找其它的转世，定要集和我们所有的人的力量来消除命运对我们的干扰。”那人傲然道，“虽然命运不会让我们再封神，世界树也不会允许我们直接使用他们的力量，但山不转水转，没有完美的规则，我们可以操作的地方很多，现在，用伊尔明斯肉体的残骸可以联络到对方，你现在所在的静默海就是伊尔明斯掉落在扭曲虚空的一颗眼睛。”
“那你是什么？”维恩冷静地问。
“为了防止命运偷窥，我们群体都用的编号，建立群的是1号，我是第二个，1号让我当管理员，我负责为新人解释，现在的情况，你已经明白了吧？”那人关心地问。
“明白了，我是几号？”维恩虽然觉得这个和QQ群简直没有区别，但没兴趣关心这些。
“13号。”2号管理号咳了一下，“你可以叫我管二。”
“那你有什么办法脱离命运的控制？”
“这个我们已经研究出来了。势力，越大的势力造成的命运越多，命运也就越不能影响我们。这是我们多年来对世界树的研究，你可以先看，这里是交流群。一切都是共享，只要不外泄就可以了。”双方的意识瞬间碰撞，完成交换；“静默海在扭曲虚空，虽然我们在各自的世界都有强大的势力，但只有的意识可以到达这里，而你确意外来到了这里，请将静默海带走。方便随时联络，而且你还可以获得伊尔明斯的真理之眼。”
“好了，我先走，外边有事。”知道了离开方法，维恩下一秒就消失在管理号二号面前。
“……好急，不过研究这东西不能闭门造车，要无数闪光智慧的碰撞才可以焕发出更强大的光彩。13号，期待我们以后交流愉快。”
那人身体上闪了一下。消失在海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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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兰和格里哈斯特僵持的同时，整个冰封的水面突然间微微颤抖起来。
罗兰本能地抱紧怀时的维恩，一时间，竟然没有发现，维恩已经睁开了眼睛。
格里哈斯特却看到，那其中一只眼睛有一条银色丝线浮起，缓缓在瞳中纹出一个银色花纹，花纹缓缓泛起白色荧光。
那个花纹，他在父亲的眼睛中看到过类似的图样，那是——神纹！
不可能，没有神格，他怎么会封神？
四周的冰面振动更加剧烈，如若是普通人，早就被震倒在地，站立不稳，但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当然不会轻易倒下，只是一边加强周围警戒，一边加强对对方的警戒。
突然间，一道巨大的裂缝突然噼噼啪啪地将两人脚下的冰面撕了开来，就像洪荒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罗兰反应极快，猛地贴到冰壁上，一手抓住一块凸起的冰块，一手用劲将维恩紧紧抱住，也幸亏他这么做，因为那道裂缝扩展得极快，一下子裂开三十多米，无数碎冰上的碎石掉落冰冷黑暗的水底，再也看不清楚。
格里哈斯特挂在对面的冰壁上，见这道巨大的裂缝还在不断地扩大，并且将四周的冰面全崩成粉碎，他趴在裂缝壁上对罗兰喊道：“快往上爬，这道裂缝还在裂变，这里的温度比地狱规则里的最低温度还要低十几倍，可以撕裂这冰面的绝不是普通力量。可能是虚空风暴，我们必须躲起来！”
罗兰低头一看，果然巨缝还在呜咽，周围的冰面都在不断地崩裂、颤抖、坠落，仿佛自己就像是置身在一个巨大的炸药桶中，随时都能被这里的巨大能量炸成粉末。
罗兰一手抱紧维恩，单手向上，用牙咬住裂缝上的凸起，带着维恩疯狂地向着巨缝顶上的地面爬去，他必须和时间赛跑，因为这道裂缝在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已经裂开出几十米的宽度，这里的水带着一种奇异的寒气，扭曲虚空是神灵也要万分小心的地方，他没有兴趣知道在水里会不会死亡。
他的速度虽然快，但当还距离地面数米时，仿佛越过了重心，整个冰面猛然的一个倾覆，带着那一个侧面整个向海面砸下。
巨大的惯性将罗兰狠狠甩出去，他环视四周，却只看到砸下来的巨大冰面。
罗兰皱眉，一时间飞快寻找着下一个着力点。
看来只能到海下……
突然间，一条漆黑的锁链带着尖锐的啸声，划破天空，却在靠近他时灵巧地一转，缠上他的手腕，飞速后退间将他拉到了对岸的冰川上。
却是已经安全爬到冰面上的格里哈斯特。他手中铁链一抖，锁链直接回缩，化为一道螺纹，盘旋在枪杆上。
“谢谢。”罗兰点点示意。
格里哈斯特只是指了指天空。
罗兰抬头一看，几乎是目瞪口呆，不远处星空中的另外一片冰面仿佛近在咫尺，并且还在以极快的速度靠近，如同星球相撞，他们两个……真的不敢指望还有命在。
“怎么可以离开这里？”罗兰一时也崩紧了心弦。
“没有实体的扭曲虚空才是最危险的，我们在这里还有活路。”格里哈斯特淡淡道，“唯一的方法，就是我召唤我父亲来救我们。”
“抱歉，我还是不能相信你。”罗兰四下看了看，准备跳海。
“次奥，圣骑士是这世界上最讨厌的东西。”格里哈斯特怒。
“看在你救过我一次的份上，我就不自爆了，等我跳下去你再喊，记住……”罗兰的话音猛然一顿。
维恩冷冷地看着他，右手抓住他的手腕，白骨的指尖深深陷入了肉内。
“亲爱的你醒的正好，我们一起跳下去试试殉情的感觉吧，有条活路也说不一定。”罗兰微笑道。
回应他的是维恩一个冰冷的“等下再收拾你”的表情。
下一秒，整个沸腾的大陆奇异的消失了。
包括冰面，包括海水。
他们仿佛就漂浮在虚空之中，而一枚眼球，浮现在他们面前。
天蓝色构成的眼底犹如水波般灵动，无数道神性的光华在上面烟波流转，银白色的虹膜内是极黑如夜的瞳孔，冰冷高贵，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其中。
圣洁又高贵，温柔却魅惑，神性与魔性，完美却又充满了矛盾。
那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美丽。
眼睛缓缓消失在空气中，又在维恩右眼睁开的刹那出现。
格里哈斯特一瞬间知道，他再也不是这种崇善巫妖的对手。
急中生智，他猛然用手一指罗兰：“你想不想救他，我可以得到大量世界树之源！”
维恩伸在空中的手一顿，没有再前进，那冰冷又极端美丽的瞳孔凝视着他，格里哈斯特在被凝视的那一瞬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而且这种仿佛灵魂也被看透的感觉……这种神力，虽然不多，但足够让他死一百次！
高位神明，不是长眠者，是谁？
“你没有说谎。”维恩缓缓收回了神力。
“也没有必要，我的父亲封神后，是少数可以去到世界树之心的神灵。”格里哈斯特颓然道，居然，还是要用到那个人的关系吗……
维恩点头，然后怒视着罗兰。
罗兰心中一寒，但他知道怎么样的选择才是最好的，于是，他虚弱地向前一倒，一头栽进维恩怀里：“你没事，就好……”
然后……
没有然后，这个时候还不去睡的是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管二：欢迎来到黑暗国度QQ群，进群请修改群名片，大事请注意群信息，资料请放群共享。
这里是黑客漏洞交流群，不对外开放，禁止拉人！
☆、73龙族
维恩抱住罗兰；伸手抹去他唇间冰渣，然后，他阴冷的目光落在格里哈斯特身上。
格里哈斯特没有开口，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向对方低头。
维恩一手将罗兰靠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自华丽的冠冕中伸出，一只精致的怀表出现在他掌心；那是格里哈斯特心心念念的东西，堕落女神的三神器之一；苍白的正义。
“说出你的条件。”格里哈斯特抿唇道，“只要我可以做到。”
“对着冥河起誓；如若他死去，你也随之陪葬。”维恩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别太过分！”格里哈斯特怒道，“一个神灵的遗骸罢了；我就算离开大恶魔族，就算你杀了我，我父亲也可以将我从冥河中带回，真拼命，你也不会有好处！”
“是吗？”维恩右眼一眨，那奇异的银线再度出现，而手中那精致的怀表，莫名地的震动起来，每一次震动，仿佛承受了巨大的力量，镶嵌的指针竟有一种摇摇欲坠之感。
“你住手！”格里哈斯特一惊，“我可以对着冥河发誓，一定会在一百年里给你一百份世界树之源，如何？”
“百年？”维恩又复盯着那枚怀表，这种神器，他以前可以无法轻易毁掉，但现在，拥有真实之眼的他，可以轻易看到其中结构，从而自最薄弱处破解，一但封印在其中的神国被强行抽离，就算是毁掉了。
“这是我最大的诚意，”格里哈斯特忍气道，“世界树之心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去的，我的父亲也不是任我予取予求之人，再者，如果一百份都不够治疗他灵魂的损伤，那再多也没有用。而我我记得大恶魔族的藏书里用治疗这种伤势的方法。虽然我回不去，但我可以告诉你在哪。”
维恩右眼的视觉线中，将对方的身体划分出无数小块，一一列出数据，无数信息如瀑布一样从他视角的右下刷下，都在证明对方没有说谎。
“发誓！”维恩冷冷道。
“好，我——格里哈斯特·伊库兰尼斯，谨以无尽冥河之名义起誓，将在百年内，为止息君主取得百份世界树之源，否则陨落冥河，永世不得轮回！”
“记得你的承诺。”维恩收回耳坠，“现在，我们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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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心层，位于深渊436层
一座巨大的天空之城漂浮在焚心层的空中，那是大恶魔族的魔都；在他之下，巨大的、无数深渊裂缝的万渊平原之外，另一座巨大的城市，则是深渊唯一可以与大恶魔族敌对的湮灭龙族的龙都。
而现在，龙都银宫之中，一只优雅的白龙一边任身边的男人给他整理鳞片，一边在一株豹纹大花面前与朋友聊天，这是一头通体雪白，六翼独角的金眼巨龙，雪白的鳞甲充满了晶莹的光泽，纤长优美的体形，颀长柔韧的颈项微微的弯曲着，修长的纤细尾巴优雅的盘在脚下。有如一尊完美的艺术品。
“我发誓他们没有来焚心层。”正要去大恶魔都参加新王典礼的龙类躺在一张巨大兽皮上，懒洋洋地回复着远在深渊表层的恐心妖皇，“不过，格里哈斯特之前和杀戮之神的选民走的很近，那妞是我当年泡过的，有点交情，要我去问问吗？”
“麻烦你了。”恐心妖皇点头，“也是我大意了，止息喜欢一个人不喜欢排场，我觉得他的能力也可以保护自己，所以没有让他身边有人保护。”
“不用担心，他们也不是小菜，就算止息不行，不是还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