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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奇怪，艾泽拉斯的兽人基本都是战俘后代，说起通用语（人类语）来，比很多人类都标准，所以他们之间也时常用通用语交流。特别是外乡人。
不过他们这些种地的苦哈哈一般并不欢迎外乡人，这些人要么是政府官员，要么就是四处流浪的冒险者，总之都不是好东西。庄稼汉子，谁闲着没事到处溜达啊？那还不如躺在树荫下睡大觉。
不过今天他很难睡安稳了，这问路的人很烦，一个问题刚问完，另一个问题紧接着就来了。
“那么，能告诉我棒槌的家在那里吗？”来人似乎有些兴奋，不过他显然很有礼貌。压着情绪小声问道。
兽人简直烦的不行，不过闻听来人是找棒槌家的，还是抬起手转了一圈，最后指向了北方：“那边，一公里外，有座白石头搭的小屋就是。”
“多谢。”来人并不是个啰嗦鬼，问清方向后，道了声谢离去。
兽人都是些粗莽的家伙，根本就没有“礼貌”这个概念。所以这位兽人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还是懒得拿开草帽看一眼，哼着小调接着睡。
大约一分钟后……
“棒槌！”
兽人大喊了一声，悚然惊醒，一把扯掉草帽坐起身来。只见北方有一道白色的背影正在踽踽独行。身穿的袍子随西风摇摆，身后好像还背着一把黑鞘长剑，只是距离有些远，看不真切。
“这……怎么好像是个人类？”兽人越看越疑惑。最后索性起身往东走去。
这人的确是个人类——程晓天。
沿着怒水河北上，经过两天后，程晓天终于到达了这一趟旅程的目的地。
说不清他现在是什么感受。有激动，有伤感，甚至还有一丝……该怎么说那，近乡情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棒槌的家人，更不知该怎么面对棒槌家人的询问，有生以来头一次，他怕了。
一公里的距离很短，如果他愿意，转瞬即到，可他就这么走着，很慢很慢。不过不管多慢，只要不停下脚步，就总会到达，大约一个小时后，转过一座土坡，那栋白石搭成的小屋出现在了眼前。
这很好辨认，附近的屋子基本都是红土坯搭建的，只有这一栋是石屋。其实这根本没必要，这里基本不下雨，完全用不着去搭建石头房子。
程晓天曾听棒槌反复说过，这栋房子是他临参军前搭建的。
走到门前，程晓天停下脚步朝里看，屋内一片阴暗，散发着一股霉味。
静默良久后，程晓天轻声喊道：“有人在家吗？”
一番等待，屋子里终于传来回应：“我们家，还会有客人吗？”
声音沙哑苍老，听上去是个年老的妇人，应该就是和棒槌相依为命的母亲，程晓天踌躇一番，回道：“我是棒槌的战友，是他托我来探望下您的。”
“棒槌！”屋子里的声音激动起来，连忙喊道：“快进来，和我说说棒槌的事，他现在在哪里？还好吗？”
“嗳！”程晓天应了一声，抬脚跨进了门槛，可还不等前脚落地，他又缩了回去。自己这个样子，该怎么取信于老人家？
“老人家，我还有任务在身，不进去打扰了，我就在外面陪您说会儿话吧。”程晓天有些黯然，靠着墙角坐了下来。
屋里的妇人对此也没有异议，她也没有出门，只是轻轻一叹，说道：“我老了，身体也坏了，不方便招待客人，还请见谅。棒槌他……”
程晓天深吸一口气，压制着内心激动，缓缓说道：“我和棒槌是在阿拉希盆地认识的，那儿离这里很远很远，还在大海另一边的东部王国，您知道那个地方不？”
“嗯，我知道那个地方，您请继续说。”屋内的妇人催促道，语气也有些激动。
程晓天闻言娓娓道来，黑色的眼开始变得迷蒙，陷入了追忆中。
“在那里，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就跟兄弟一样，事实上，他一直都叫我大哥……”
说着说着，不知过去了多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里屋外都渐渐没了声音，只闻西风呜咽。
“客人，您还在吗？”许久后，屋内的妇人轻声问道，只是却没了回应。
又过了一会，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位年老的女兽人撑着一把木凳，从屋里一点点挪了出来。借着明亮的月光，只见她双腿拖在地上完全不着力，已经瘫了，她的眼睛在月光下一片灰白，也瞎了……
“客人，您已经走了吗？可我还没听够。”出得门来，她睁着空洞的双眼四下张望，却看不见就站在她身边的程晓天，也看不见她面前那一座新坟。
坟起的很简单，就是一座半圆形的土包，坟前树着一面石碑，上面刻着一行字：棒槌之墓。
“唉……又走了，你们都走了。”棒槌的母亲摇头叹息，絮絮叨叨转过身，撑着凳子往屋里蹭。
哒哒哒，哒哒哒……
程晓天站在一旁，用双手紧紧捂着嘴，眼睛开始模糊，身躯控制不住的震颤。他不敢动，更不敢发出声音，就这样目送棒槌母亲一点点蹭到了门槛上。
就在这时，程晓天突然转回头朝东看去，只见那边一座高坡上，冲上来了十几个小黑点，向这里快速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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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被劈开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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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狼骑兵小队，十名剽悍的兽人，在星夜里疾驰，没有人说话，就连野性难驯的座狼都悄无声息，整支小队冷的像一块坚冰。所有骑手都穿着制式皮甲，身后背着双刃战斧，呈散兵线推进。
红色的土岗被月光映成了清冷的白，骑兵快速疾驰，几无声息，一直来到了石屋前。队长是个满头发辫的中年兽人，他抬手挥停部下，轻轻一带缰绳，围着门前的新坟观察了一周。
“客人，你又回来了吗？”
屋里传来苍老的声音，十名兽人立刻抓住了斧柄，又被他们的队长用眼色制止。
“老人家，这里来过客人吗？”小队长用和缓的语气问道。
哒哒哒……
屋里传来一阵轻微撞击声，棒槌的母亲撑着木凳挪到了门口，迎着白月亮左顾右盼，看着她灰白的眼睛，骑兵们相互看了看，皱起了眉头。一个瞎子加瘸子，恐怕什么情报都提供不了。
一名骑兵提着缰绳来到小队长身边，小声说道：“大人，他办完了事，必然会原路返回，我们立刻向东南追，也许……”
队长闻言毫无反应，冷冷看着棒槌母亲，一动不动。
“哦，你们也是棒槌的战友吗？”棒槌娘又兴奋起来，她眼睛看不见，听力却极好，将那名骑兵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嗯，我们都是棒槌的战友。”队长随口应着。一夹狼腰，缓缓朝棒槌娘走了过去，他的话虽平缓，目光却越来越冷。
棒槌母亲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急切地摸了下门框，撑着板凳挪过门槛。脸上露出喜色，道：“都是棒槌的兄弟啊！快，快请……可惜，我老婆子身体不好，家里也没东西招待各位贵客。”
“不用。”骑兵小队长随口答着，目光警惕地左右巡视，又朝门里看了看，无所得后，面色阴沉了下来。
“贵客？您是想要歇息吗？我家棒槌的床铺还在。我经常收拾，干净得很。”棒槌母亲听声转头说道。
“是吗？”骑兵小队长低头思索着，答非所问。突然，他的眼中露出一抹精光，看着棒槌母亲，催动座狼走了过来。
“是啊是啊。”棒槌娘有些絮叨，不住欠身，“我家棒槌从小就笨。在军队里，多亏了各位兄弟的照顾。”
“不辛苦。”小队长淡淡说着。缓缓抬起手，抓住了背后的斧柄。
噌。
双刃战斧被解了下来，斧面和扣环发出金属摩擦声，棒槌母亲一愣，以为他是在解甲，问道：“客人。你是累了吗？”
“是有点累。”小队长语气变冷，双手握住斧柄，斜着举了起来，目中凶光一闪，对着棒槌母亲脖颈就劈！
嗡！
骑兵们冷冷看着这一幕。虽不解其意，却无人阻止，如冰冷的雕像。阴冷的锋刃刺激下，棒槌母亲身体一僵，打了个寒战。
就在巨大的战斧破开空气，将要劈到刹那，忽然，一道蓝芒凭空闪现，自棒槌母亲胸前划过，擦着她的咽喉顶在了斧刃上。
叮！
火星一闪，骑兵小队长只觉双手剧震，战斧脱手飞出。棒槌母亲身躯一软，瘫在了地上。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就知道你还在！”
小队长和棒槌母亲同时喊出声。
座狼嘶吼，余下九骑抬手取下战斧，催动坐骑同时前扑，将那道白色的身影围在了当中。
程晓天其实一直都没走，这下终于被逼现身。
“阿拉希盆地领主？”小队长拔出鞍旁弯刀，盯着程晓天，目中开始闪现嗜血的光芒。“我们是库卡隆卫队，既然来了兽人领土，就留下吧。”
程晓天根本不抬头，他左手捏了个法诀，掌心闪现出一抹柔和的绿芒，轻轻按在了棒槌母亲的头顶上。灵力一吐，棒槌母亲颤抖的身躯一顿，就此昏睡了过去。
“我是谁不重要，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子民？”站起身看向小队长，程晓天目光依旧淡漠，面对他的目光，小队长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作为库卡隆卫队精英，他见过最凶悍的敌人，最暴虐的凶手，最霸道无双的首领，可像程晓天这样的神情，他还是头一次见。那双漆黑的眸子犹如死神，只有死气，而他们已是死人。
小队长有些恼羞成怒，自己什么时候怕过死？！
“她家里通敌酋，本就犯了死罪！”小队长咬牙道。
程晓天神情变得有些落寞，轻声道：“那么，现在敌酋就在你们面前，还等什么？”
小队长闻言深吸一口气，炸雷般大吼一声：“杀！”
“杀！”十名骑兵同声大吼，包围圈收缩，十把利刃同时砍了过来。
“我已经耽搁太久了。”程晓天摇头轻叹，身形忽然自原地消失。
下一刻，熄灭的蓝光疏忽闪现，剑光一旋，一名库卡隆骑兵的头颅飞了起来。
紧接着这点剑光犹如跳脱的精灵，灵动的萤火虫，在骑兵集群里往来穿梭，每一次加速都带走一条人命。骑兵们疯狂怒吼，拼命挥动着武器，却什么都碰不到，甚至连敌酋的身影都看不见。
一具又一具无头尸体落地，空气中的血腥气越来越浓，等到第九具尸体摔落尘埃，程晓天终于现出了身形。他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站在原处，仿佛从来都没动过。
唯一还活着的小队长心中一紧，吞了口唾沫，胸膛剧烈起伏，胯下座狼呜咽着退后了一步。
“敌酋还在你的面前，你，为什么停下来？”
程晓天冰冷的话语就像刀，切割着库卡隆小队长的骄傲，闻言他的目中闪出疯狂，怪叫一声，再次冲了上来，义无反顾奔向死亡。
程晓天冷冷看着他，喃喃自语：“这就对了。”
说罢，他张口一喷，一丛蓝色的星点呈锥形喷了出来直射小队长的胸膛，半路上星点一凝，化成了那柄蓝色的飞剑。
噗！
剑光穿胸而过，小队长的心脏被打得粉碎，眼神一暗，栽落下了坐骑。
“你逃不掉，塔巴洛克大人也来了。”垂死的库卡隆小队长说完，圆睁着无神的双眼死透。
唳！
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东方忽然传来一声鸣叫，抬头看去，只见背衬着圆月，天空中出现了几十个黑点。这是兽人的飞行坐骑——御风者。
“塔巴洛克吗？”程晓天表情愈来愈冷，看着飞来的御风者集群，左手剑诀一捏，飞剑应诀而出，围着昏睡的棒槌母亲转了一圈，将她的身躯带飞了起来。
下一刻，程晓天冲天而起，拖着剑光向东南飞去。他刚一离开，大约五十头御风者飞到，一眼就看见了满地尸体。
“果然是他。”领头的兽人身形魁梧如山，着一身满是泡钉的皮甲，身背一柄双手巨剑，他抬头看着飞走的白色身影，重重一挥手，“绝不能让他逃掉，死活不论！”
命令一下，御风者部队根本不管地上的尸体，振翅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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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惊天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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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崽子，没想到，你还真敢来。”看着前方月下飞翔的身影，身背巨剑的兽人首领嘴角露出一抹残忍。
他的话语不高，程晓天却听的清清楚楚，闻声他一言不发，只管向前飞。一道剑光在前，数十头御风者在后，双方背衬着昏黄圆月展开了追逐。
凭程晓天的飞行速度，就算不御剑，也比这些御风者快，可他还拖着棒槌母亲，速度大减，怎么也拉不开距离。
经过大约一个小时的追逐后，前方出现了一片密林，双方先后呼啸着飞了过去，没有人发现，林中有人抬起头看了一眼。下一刻，这人身化一道白色流光，掠着地面飞射向前，竟比上方全速飞行的两拨人还快，转眼就消失无踪。
又飞了大约半小时，前方出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孤峰，形似利刃直插天穹。程晓天面无表情，速度不但不减，反而还加快了三分，飞了个抛物线对着山脚就撞。
“跟紧。”背剑的兽人头领一挥手，也加快了速度，御风者集群紧跟着剑光俯冲了下去。
距离山体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撞上时，程晓天身形猛然一折，近乎画了个直角，开始沿着山壁垂直爬升。
“挺会飞的。”兽人头领猛一扯缰绳，御风者厉啸一声，双翅向前展开，双爪在悬崖上一蹬，振翅向上高飞。跟随在后的御风者如法炮制，几十骑同时转向。依旧死咬不放。
程晓天眉头皱了起来，他本打算借助地形甩开追兵，却不料这些库卡隆卫队骑术如此高超，怎么也甩不开，这样下去，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力竭。不过事已至此。他不可能半路丢下棒槌母亲，只能先坚持再说。
转念间已飞越了山巅，夜色下，他忽然发现漆黑如刀尖的山顶上站着一个人，只是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已飞掠了过去。后方紧跟着厉啸一片，追击的御风者集群也飞了过去。
“大人，那里好像有个人。”一名库卡隆卫队员报道。
首领闻言皱了皱眉，他也看见了那道身影。不过虽有疑惑，现在也顾不得了。
“不用理会，继续……”话还未说完，他猛然回头，满面震惊看去。
只见那座山巅上，忽然升起了一点白色的亮光，在月光下直冲天穹，划了道大弧线。如流星般追了过来。
“什么人！”首领大吼一声，勒住了缰绳。这白色的“流星”速度太快。直切队尾，显然来者不善。
没有让他失望，来人立刻就给了回应。
“取你狗命的人！”夜空中一声娇叱回荡，杀气腾腾，程晓天闻声只觉脑海里“轰”一声响，险些没晕过去。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这般的亲切。
“师姐！”程晓天当空停住，晃了三晃，转回头去。
那一道白光划过天际，从御风者集群头顶掠过，向着自己飞来。程晓天认得。那是师姐吕霞的双剑之一——云通。
没有听错，更不是幻觉，真的是师姐来了，万万没想到，苦寻不见的师姐，竟然在这时候，以这样一种姿态飞向了自己！程晓天眼前一黑，又要晕了……
啪！
脑门上吃了个爆栗子，程晓天被打醒，只见一名少女踩在一把白剑上，正眼含泪花看着自己。
黑色的长发梳成精巧的“双丫鬟”，一身雪白的滚金边法袍迎风鼓动，身背一青一白两把长剑，面貌柔和精致，这样的打扮这样的相貌，艾泽拉斯绝不会有第三人，不是师姐吕霞又是谁？！
“师姐，我终于找到……哎呀！”程晓天带着哭腔刚喊了一半，又被重重一爆栗子敲醒。
“少废话，先杀人再说。”吕霞激动一收，目光中杀机一吐，看向正呆望着这边的库卡隆御风者卫队。
程晓天闻言警醒，大敌当前，还不到倾诉离情的时候。
“师姐，等我一下。”打了声招呼，程晓天拽着剑光飞向下方山顶。库卡隆卫队首领惊疑不定，并没有加以阻拦。
这一对少男少女，外貌穿着和功法都太奇怪了，无论艾泽拉斯还是德拉诺（兽人家乡）都不曾见过。另外，在他的情报中，这位阿拉希盆地子爵根本就没有姐妹，这古怪的姐姐又是哪来的？
“塔巴洛克？”吕霞淡淡问道。
库卡隆首领闻言一怔，阴沉着脸：“不错，你又是什么人？”
吕霞并不回答，踩在云通剑上，双手分别捏住剑诀交叉在胸前一错，“呛啷啷”声中，身背的青色天通剑应声飞出，环绕在了她左右。
“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吕霞祭出飞剑，根本不啰嗦，杀的就是你！
剑诀向前一指，天通剑带着刺耳的震荡音，化成一道匹练，直射勃然色变的塔巴洛克。
“塔巴洛克，敢追杀我师弟，今日你必死！若是敢逃跑。”吕霞杀气毕现，双手剑诀不住变换，周身剑气纵横，清冷的夜空犹如升起了第三个月亮。“你若胆敢逃跑，我屠你兽人全族！”
“师姐，你的修为！”程晓天安顿下棒槌母亲，也从下方御剑杀了上来，一眼看见吕霞身上万千剑气，大吃了一惊。师姐竟然已达筑基上境，距离结成金丹只一步之遥！
“少废话，快杀光这些喽啰。”吕霞断喝一声，双手剑诀如翻莲花一般变幻，舞成了一片残影，那柄白色的云通剑也飞了过去。
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