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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茶的瑤光也是这么想。
微微抿一口，缕缕清香溢出，连日来的浮躁皆轻散而去。
瑤光放下茶盏，动作优雅。一芽一嫩叶在青湛的茶水中上下起伏，形如旌旗招展的长枪。
“好茶！”
殷璃饮完手中茶，又给自己续上一杯。茶香袅袅，殷璃轻轻一嗅，只感觉周身轻松几分，不住赞道。
“白姑娘懂茶？”
瑤光见殷璃对手中茶生出兴趣，以为殷璃懂茶。
“不懂！”
殷璃老实摇头。瑤光一噎，不死心地继续问。
“那白姑娘为何赞这茶好？”
“闻着香！”
“”
殷璃神色诚恳，说完之后，为了印证自己所说，再次深深一嗅。茶香混着水气，一齐涌入殷璃鼻孔。瑤光甚至看得清袅袅上升的白气钻入殷璃鼻孔。
“哈哈白姑娘果然果然不同。哈哈”
瑤光第一次感觉自己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手段没了用武之地。
轻轻一荡手中茶盏，殷璃专注手中上下沉浮的茶叶。
“我自然是不同的，可瑤光郡主是不是不同，我就不知道了。”
殷璃晃着手里的茶水，悠悠地来了这么一句。
本来打算等瑤光开口，但殷璃突然记起来身后还站着个秦青。
要让瑤光为百里行歌所用，要让秦青臣服于自己。
自己怎么就这么忙呢？！
殷璃郑重放下手中茶盏。再抬眼看向瑤光，目光深沉如幽潭。
一个也是忽悠，两个也是忽悠。一起来吧！看小姐姐我怎么把你们忽悠瘸喽！
第307章 交锋（）
瑤光心神一紧，看着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白姑娘。嘴唇嗫嚅，满怀心思却突然说不出话。
秦青在殷璃身后候着，精神一凝。
殷璃好整以暇拿出帕子，擦掉手指上黏着的点心末子。
“我”
吞吐半天，瑤光依旧不知如何开口，袖中攥着桃花簪的手骨节发白，指甲嵌进手心里也恍不察觉。
“郡主说不出，我来替郡主说可好。”
殷璃提着茶壶，给瑤光添了茶水，又给自己倒上。
“你们下去。”
瑤光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是要下人都出去。
郑王府的下人素来被瑤光调教顺了，也不多话，低头鱼贯而出。很快，瑤光身后便一个人也没了。
“你们也下去吧。”
殷璃对身后秦青等人吩咐。
事关郑王府秘辛，虽然自己信任秦青不是大嘴巴。可瑤光肯定不会愿意在下人面前说自己爹要娶小。所以，殷璃也自觉屏退了身后的秦青等人。
“小姐”
秦青跟在殷璃身边，就是为了贴身保护殷璃安全，此时自然不肯轻易离开。
“秦嬷嬷是老而无用，听不清我说什么吗？”
殷璃没有转头，手指在茶盏光滑的瓷沿划过。声音不高不低，不含一丝怒气，却有一层更甚的气势倏而展开。秦青心里一紧，忙低头赔了罪躬身退出来。
及至退出雅间，看不见殷璃的身影，秦青才恍觉额头冒出冷汗来。
为何方才一霎，有一种被野兽目光盯紧的感觉？秦青望着她亲手关上的门，眸光闪烁不定。
“现在没人了，郡主愿不愿说了呢？”
殷璃支起一只手，撑着脑袋，小指刚好噙在嘴角。天真的模样很容易让人放松心防。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却闪着与那张脸极为不符的幽深。可瑤光偏偏生不出一丝要戒备此人的想法来。
“呼”
轻叹口气，愁绪又笼回心头，瑤光郑重开口。
“瑤光想请白姑娘帮一个忙。”
“帮你说服百里行歌援手郑王府？”
瑤光讶异抬头，随后又释然。定是百里王叔说与白姑娘知道的。那郑王府的事，白姑娘应该是都知晓了。百里王叔竟已待白姑娘亲近到如此地步了么？
“要帮你郑王府，也是不难。但是”
殷璃拉长了声，看向瑤光。
听说援助郑王府有门，瑤光神色抑制不住激动起来。
“白姑娘，王叔有什么要求，你有什么要求，瑤光都能做到！”
“你能替郑王做主？”
殷璃敏锐听到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瑤光一滞，继而拿定心思。沉稳开口。
“瑤光若是说了，白姑娘能保证相助郑王府？”
“不能！”
殷璃撑着脑袋歪着头，模样吊儿郎当，眉毛轻轻一挑。
“我只不过问问你是否做得了郑王的主而已。随便郡主乐不乐意回答，我也不是很想知道。要百里行歌相助郑王府，凭什么呢？”
顿了顿，殷璃悠悠开口。
“与吴家为敌，在夏卫启眼皮子底下与亲王往来不知郑王府能许出什么样的好处让百里行歌趟这浑水。”
殷璃话里话外将郑王府的处境点得通通透透。瑤光稍稍稳下的心思，又浮躁起来。
第308章 为君（）
见瑤光目光闪烁，神色不定。殷璃端起茶盏，给瑤光衡量的时间。
此种境况下，饶是瑤光素有才智，也是被殷璃牵着鼻子走。
“白姑娘，是瑤光心急了。还望姑娘勿怪。”
瑤光缓过神来，知道自己刚才逼着殷璃答应自己相助郑王府的举动有些孟浪了。
殷璃摆摆手，表示不在意。
“白姑娘想必已从王爷处得知郑王府困境。瑤光便不再多加细述了。”
“三番四次厚颜拜见，皆是为保郑王府安宁。只希望百里王叔没有怪罪。”
“恩恩，不会不会。”
殷璃替百里行歌打着包票，让得瑤光心里一松。
此时瑤光已经略略摸清殷璃脾性。一直板正的身子不由松缓了些。
“今日，父王将王府暗卫指挥给了我。便是将郑王府托付给了我。”
殷璃恍然，怪不得瑤光自信能做主郑王府之事呢。原来已是大权在握。等等，人家这才是真正的“白富美”啊！
不过，这么秘密的事情说与她听，看来今日，郑王府的事自己也要代百里行歌表个态了。
“我有两个个问题。若是瑤光郡主的回答让我满意，那援手郑王府之事，我当场答应瑤光郡主也无妨。”
殷璃身子斜在桌上，一副松垮垮的样子，脸上神色却难得认真。瑤光知道接下来便是要害，打起精神听着。
“郑王，想不想做皇帝？”
瑤光看着殷璃，久久不语。脸上神色瞬息万变。
殷璃饶有兴趣地看着瑤光，耐心等瑤光开口。
朱唇启了又抿，抿了又启。瑤光甚至没有想殷璃为何会问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她只知道，自己今日必须表明郑王府心迹。
白姑娘要的，或者说百里行歌要的。绝不是一个在吴家与百里行歌之间左右逢源的郑王府。
“白姑娘，你肯定以为，父王是想拉拢百里王叔，以十万破域军做后盾，然后借吴家之势，最后一举起事登上大宝吧。”
“目前来看，郑王有这个便利。吴家的支持，这可难得。”
殷璃实话实说。
“吴家？呵呵，狼子野心！什么士林崇遵，骗了天下读书人而已！”
看着有些神色不忿的瑤光，殷璃挑挑眉，不说话。
“说句不孝的话，我父王什么样子，我再清楚不过。父王确有才华，经纶诗书、丹青笔墨、音律琴瑟、武功骑射，样样都是精通。但是，父王顶破天，不过做个安乐王爷。那九五至尊的位子，父王坐不了。”
“为君者，当清吏治、明法度、尊礼乐，富国民，利社稷。不以圣名所谬，不以奸佞而蔽，去智而明，去贤而功，去勇而强。不仁而仁，不道而道。是为君也。”
“父王心中有大夏，却装不下天下。”
“小小的郑王府，有母妃，有我们姊妹三人。便已是父王所有所求。”
“这些年父王在皇上紧逼下步步为营，活得小心谨慎。若不是有皇爷爷留给父王的青衣卫。这郑王府，估计早就不在这世间了。”
提起夏卫启对郑王府的猜忌，瑤光眼中黯淡几分。
“郑王府看着风光，其实已是强弩之末，勉强自保而已。若非父王一连生下三女，没有后继子嗣，皇上，难以让郑王府留存至今！”
生了三个孩子没有儿子？
殷璃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呷一口茶。
第309章 瑤光投明处，美玉赠佳人（）
瑤光继续述说郑王府的困境，殷璃听来，基本与百里行歌所说差不离。
无非是夏卫启多年盘剥，郑王府举步维艰，吴家势大，逼迫郑王娶吴氏女，郑王与郑王妃情深似海之类的老话。
殷璃听了几句便没了兴趣。
“瑤光郡主，我想听的可不是这些。”
殷璃相信爱情，但不代表她就要信任郑王夫妇之间的感情。她要的是非黑即白，板上钉钉证明郑王不会与吴家联手的证明。不管真假，她要瑤光亲口说出来！她要瑤光清清楚楚牢牢记死了！郑王，做不了皇帝！
瑤光一滞，知道这个看似吊儿郎当的姑娘并不好糊弄。只能把心一横。
“皇上手下能人异士不知凡几，暗卫耳目更是遍布京城，父王只有青衣卫。只要皇上想，郑王府一夕之间被倾覆都是可能！”
殷璃眼神一暗，夏卫启确实有这样的实力。
“吴家逼父亲迎娶吴家女，无非为了更好拿捏父王，与皇上一较高下。父王在吴家眼中，不过是一枚恰好的棋子而已。”
“父王娶了吴家女，吴家贴上郑王府，就再也割不下来。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吴家若是真的哪天推着父王坐了那位置，父王这枚棋子的价值，也就到头了。”
“吴家女嫁入郑王府，绝对会诞下子嗣。有了子嗣，吴家还要父王干什么？”
“吴家若是不能成事，父王也会再中皇上猜忌。吴家根深叶大不可动摇。郑王府却成了皇上杀一儆百威慑天下的刀下冤魂。”
“白姑娘你说，如今父王还敢生什么心思争那个位子！”
瑤光眼中哀戚，颓丧之色浓厚。殷璃却当作没看见。继续逼瑤光一把。
“最后一个问题，要百里行歌援手郑王府，可有好处？”
贝齿紧咬片刻，瑤光站起身子，双手捧着玉簪，躬身行礼。
“郑王府阖府上下，皆听从百里王爷调遣。以此桃花簪为证！”
殷璃这才看见那支桃花簪。娇嫩剔透的模样，惹人心动。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伸手接过桃花簪，殷璃稍稍一打量，又递回给瑤光。惹得瑤光一怔，心里马上担心起来。
“帮我插上吧。”
殷璃笑得没心没肺，好像手里握着个再普通不过的东西。
松了口气，瑤光明白，白姑娘已经答应了相助郑王府。一想到百里王叔，连日来的担忧好像突然没了源头。手里握着桃花簪，挑好位置，仔细插进殷璃发丝间。
殷璃晃晃脑袋，感受着桃花簪的位置。
“好看不？”
粉腮云鬓，杏眼含情，鼻似悬胆，朱唇微翘。桃花簪携着春色埋入青丝。让殷璃整个人都轻软不少。
“好看！这桃花簪很适合白姑娘。”
瑤光并未说假话。她也喜爱这支桃花簪，也戴过这桃花簪，却远不及白姑娘此时颜色。
仿佛她伸手一指，枯木便能迸出新芽春意，她浅浅一笑，便能抵三月春晖。桃花簪在她发间，才真是一朵桃花。
“桀桀没想到本大爷今日竟有如此艳福。小娘子真的让大爷我看得心痒痒！”
一把轻佻之声乍然在雅间内响起！
第310章 被掳（）
眼前一黑，瑤光与殷璃同时栽倒下去。
一道身影倏而闪入，仔细辨认两人容貌，认出瑤光。便抱起殷璃从窗口掠去。
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之间。
雅间内依旧寂静，可殷璃却不知所踪。
一直歇在暗处的叶染看清了一闪而过的黑影，和一抹依稀远去的绿沈颜色。
“回禀王爷，蛇动了。”
身后有人领命而去，叶染跳下车，活动活动筋骨。足下一点，朝那黑影远去方向追去。
听了回禀，百里行歌脸色阴沉。
果然，连王府里也不干净了！
今日，瑤光初见就称呼殷璃“白姑娘”。便让百里行歌心生警觉。阿璃并未在府外言明身份。白郑晟只在内院中提了“白姑娘”三个字。一夜之间，瑤光便知道了“白姑娘”？
他平沙王府内院中事，竟为外人所知！
百里行歌不动声色，却已经想着要如何将王府内的虫子捉出来。
潜入平沙王府，非一朝一夕之事，这么久都没让自己察觉，可阿璃才“入府一日”，就按捺不住了
百里行歌心中隐隐有所猜测。恰好殷璃要随同瑤光出府。便顺水推舟，分别布置下去，只等着引蛇出洞。
没想到，对方目的真的在阿璃身上！
百里行歌凌厉目光剐过地上一摊人形。
“先带下去，好生看管。”
宋周道领命，随手将那不省人事的奸细提起迈向刑房。这人，正是昨日站在内院中等待殷璃挑选的下人之一。
“白郑晟，带十人，去将瑤光郡主送回郑王府，嘱咐几句。”
白郑晟明白，王爷意思是提点瑤光郡主不要乱说。但只送郡主？
“王爷，秦青他们”
“连主子都护不好，回来干什么？”
百里行歌语气一凉，白郑晟打个瑟缩，赶紧退了出去。
摸摸额头，一把冷汗。白郑晟庆幸，幸亏有叶染跟着。不然这会儿，王府非掀翻天不可！
这边叶染一路轻功施展，远远赘在那身影后面，却始终不曾落下。
那前方身影似乎浑然不觉身后有人跟着，直直往一方向奔去。
叶染一边跟着，一边四下留意。
一直到一条安静偏街，那身影一拐，没入偏街。
叶染远远跟着潜入偏街。鼻子中嗅到一股融在空气中的甜腻香味。
此时约莫申时。整条街正慢慢苏醒过来。窗边隐约可见女子对镜贴花钿，点唇丹脂。间或夹杂嬉笑怒骂之声。
有女子妆点好了，便临窗坐着，沏一壶茶水。袅袅白气中，熟练新学的曲子。靡靡琴音起，能酥软人半个身子整条街，都弥漫着甜腻的脂粉气。
时辰尚早，可轻罗薄汗衫，坠髻乱红帐的红粉艳事并不是没有。
跟着那道身影掠过几处屋顶，红帐摇曳出一阵阵娇嗔呢喃。让一向淡定的叶染，额头禁不住冒出冷汗来。
这地方这地方竟然带到这儿来！若是主帅知道了
眼见着那一角绿沈衣裙被携进一扇半启的朱红窗棂内。叶染不及思索，匆匆留下印记。趁那窗户未关，轻盈一扑，滚落进屋内。如同一只灵巧的狸猫。
第311章 血溅红帐（）
王府内，稳坐书房的百里行歌突然心中一跳。一丝不安在心头蔓延。
“叶染那里怎么样了？为何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回王爷，叶染一路跟踪，路上也沿途留下了印记，找到地方，自然会有人回禀。”
白郑晟去送瑤光回府，宋周道在百里行歌身边劝慰道。
“王爷，小的一十七组柳奕，回禀叶染组长去向。”
“说！”
百里行歌眼中急色十分明显。
“我们一路循着叶染组长留下的印记寻去，叶染组长最后进了进了”
柳奕突然吞吞吐吐起来。
“说！进了哪里？”
百里行歌一脸寒色，凌然气势展开，让跪在地上的柳奕与一旁的宋周道心惧不已。
“进了眠柳巷”
柳奕禀报完，只感觉全身力气都卸去，低头不敢看百里行歌脸色。
宋周道先是一愣，继而脸色一变。眠柳巷！那可是这下坏了！
“王爷！”
宋周道话音未落，百里行歌身形已经化为残影，掠了出去。
百里行歌一声呼啸，马厩里的赤宵长嘶一声，挣开纤绳，向百里行歌方向驰去。
几个起落，百里行歌掠至大门，赤宵也恰恰奔来。
一提身，百里行歌已跨身在赤宵背上，顾不上装马鞍，狠狠一夹马腹。百里行歌一脸寒色，骑着赤宵驰向眠柳巷。
阿璃，千万不要出事！
“焚情”入口，不多时殷璃便感觉到身体的难受。
陷入黑暗的殷璃感觉自己仿佛置身沙漠。热得她口干舌燥。
殷璃面上逐渐染上淡粉晕色，更添几分动人醉态。身侧衿带正好落在叶染面前。
叶染呼吸急促，伸出了手。身侧那人低声桀桀一笑，似是对接下来的情景，很是期待。
“嗤！”
叶染伸出的手突然反挥出去，手心里藏着的匕首准确划过那人脖颈。一条血线划过，桀桀阴笑戛然而止。
“轰！”
那人轰然倒地，致死不敢相信叶染竟然还有理智与力气杀了自己。
“呼哈呼”
叶染颓然倒地，赤红的眼角渗出一滴血泪。那是气血翻涌，强行压制的后果。
甫一动手，一直压制的药性全然爆发开来。
叶染双目赤红，全身燃火，却得不到任何宣泄。窗口吹进一丝风，吹起殷璃绿色的裙角，轻轻垂落下床沿。
叶染赤红的双目里，映着一抹清浅绿。
只要他上前一步，便能触到那抹青绿。
“嗤！”
刀剑入肉的声音。
手中匕首深深没入大腿，鲜血立时涌出来，与地上死尸鲜血混在一处。
如此深的伤口，却只给叶染一丝轻微的痛楚，和一霎那的清醒。趁着这一刻的清醒，叶染离开床边，将身子靠在离床最远的墙壁上。
脑子越来越胀，叶染脑子里时不时钻出来让他脸红心跳的画面。手中的匕首握得很紧。阻挡着自己踏前一步。
“唔”
殷璃身上的药性，也终于燃起来了。不知境况的殷璃，身子柔媚一展，口中溢出轻吟。
“当啷！”
叶染手中匕首陡然掉落。不顾腿上鲜血直流，迈向红罗软帐。
第312章 宋青司（）
百里行歌一路飞驰，终于看见前方莺歌燕语、含春露粉的眠柳巷。
阿璃！
心中再紧上三分，百里行歌身子一提，从赤宵上跃起，点上最近一处屋顶。
不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