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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结束了？
她没有说出来，她方才有那么一刹那以为殷璃会像传闻中的妖怪一般将自己的脸给割下来
脸上什么感觉都没有，除了初初那一凉之外。如今没有什么感觉，摸摸脸，还是自己脸部棱角。魅九不禁纳闷，姑娘该不会没有动自己的脸吧
将信将疑拿起镜子，魅九待看清镜中自己容貌时，悚然一惊。
天！
镜中赫然是殷璃的脸！略带稚气，还未长开却已不俗的绝色容貌。
魅九忍不住摸向自己的脸，京中人一样玉手扶颊。明明看着是殷璃的脸，可触手摸到是自己尖尖的下巴。
这真的是妖术！
魅九想不出还有什么法术能够做到如此地步。
看着镜中随着自己表情变化而做出不同表情的“殷璃”，魅九心中对殷璃越加佩服。同时忍不住想。
姑娘这手段如此便宜，想要换个模样岂不易如反掌？心中一动，魅九突然想到。
殷璃如今示人的这张面孔是否真的？
第1489章 回湘水阁（）
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章回湘水阁
等魅九看够了，殷璃这才叮嘱魅九细节。
“虽然顶着同一张脸，但你我二人还是有很多区别的。湘水阁中可不缺能识破你的人。想要做我，就仔仔细细来吧。”
“是”
入夜前，秦青从湘水阁送来殷璃的衣物。待魅九穿上后，连殷璃也不禁一阵恍惚。有种自己的脸独自成精的感觉。
秦青在一旁看着，也出现一瞬的失神。但她素知殷璃手段。失神之后又很快恢复了平常。
看着魅九一身打扮已经就绪，殷璃从床上起身。抖抖身上狐毛。
“走吧，回湘水阁”
百里行歌自然上前，准备将殷璃从床上抱起，谁知殷璃转身避过，反而对站在百里行歌身后的魅九挥挥小爪子。
“你来抱我。”
魅九一愣，随即点点头，踏前一步，站在百里行歌身后等着他让开位置。
手悬在殷璃面前的百里行歌不由得生气，伸手在殷璃头上狠狠揉一把，然后转身打算让开位置。谁知一转身便看见殷璃的脸悬在自己背后，这让百里行歌不由得眉头紧皱。
他很不喜欢别人顶着殷璃的脸。哪怕这张脸不是真的殷璃。
“百里行歌，让让”
身后殷璃促催。百里行歌转身看一眼殷璃，然后离开床边，将殷璃让给魅九。
魅九伸手，殷璃十分配合地钻入魅九怀抱。
转过身来的魅九抱着殷璃。清丽的容貌再怀抱一只灵气十足的狐狸。如同一副画着貌美精怪的画。
“走吧”
百里行歌看一眼魅九怀中殷璃。转身往门外走去。秦青自然而然跟在“殷璃”，也就是魅九的身边。
除了多了一只狐狸，一切似乎都与往常无异。
回到湘水阁，“殷璃”自然收到众人的关切问候。尤其凌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哎呀，姑娘你可回来了。你不知道你那天多吓人”
凌烟看见殷璃回来，就知道为自己主持公道的人回来了。就差抱着殷璃的大腿哭诉了。
“姑娘啊，我本想跟秦青姐一起去书院跟你请安，可叶染统领分派一大堆活给我。我到现在都没有完成”
换做平日的话殷璃这会就会摸着凌烟的脑袋再说几句扎心的话，但魅九却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或者说她有些意外凌烟竟敢这般没上没下。
殷璃没有说错她，来湘水阁这短短几日，她从来没有留心看过殷璃，更不要说其他人。
凌烟还在喋喋不休说着，不过话题已经有些偏了。
“姑娘你那天是怎么了啊？喝酒喝多了？也不像啊不过姑娘你以后确实要少喝酒，喝酒伤身体啊”
“姑娘这狐狸从哪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看着这么灵性，不过话说回来这狐狸头真大啊！”
前面的话还好好的，最多有点絮叨，可后面的是什么鬼！殷璃狐脸直接一黑。就在殷璃发怒的前夕，终于有人解围。凌烟正在絮叨时，叶染被人抬出厢房。
“呵呵凌烟，我吩咐你的事有没有做好？”
第1490章 白忙一场（）
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白忙一场
凌烟听见叶染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身子忍不住打个突。
“呵呵看到姑娘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凌烟还有任务在身，待会再向王爷姑娘请安赔罪。”
说完，凌烟头也不回，嗖得一声逃开，以免走得迟了，再被叶染抓住。
殷璃看着凌烟的背影心中呵呵，已经开始想等自己恢复人形后要教凌烟那几首广场舞洗脑神曲。
叶染往殷璃一行人看去。
百里行歌与“殷璃”站在一处。身后三步外是陪着的秦青。似有意又似无意，叶染的目光落在百里行歌与“殷璃”中间。
两人看似并肩，“殷璃”却落后半个肩膀。她怀中的狐狸，倒是整整好，与百里行歌处在一条平线上。
“请王爷安，请姑娘安”
叶染半躺在卧榻上，所以别人并未发现叶染的目光其实落在魅九怀中的小狐狸身上。
殷璃冲叶染眨眨眼。示意自己已经收到叶染暗示。
轻轻一笑，叶染觉得醒着的小狐狸与平日里的殷璃更像。
主屋已经收拾好，屋内那一地的酒坛子重新搬回百里行歌的酒窖里。到头来殷璃忙活半天，除了一坛子“毒酒”什么也没得到。
擦
看着干干净净的主屋厅堂，殷璃忍不住心中暗骂一声，同时用十分不满的目光狠狠瞪一眼始作俑者百里行歌。
后者似有所觉，回视殷璃，一人一狐视线交汇，殷璃眼中不高兴让百里行歌立刻想来其中原因。
抬起手，百里行歌状似无意地掠过嘴唇，食指却从嘴角这边一直抹过嘴角另一边。嘴巴随之抿紧。挑衅意味十分浓厚。
殷璃怎会受得了如此委屈。当即从魅九怀中跳出，跃上桌案，尾巴一扫，将桌上空茶盏朝着百里行歌扔去。
笑嘻嘻将茶盏接住，百里行歌轻车熟路，自顾自坐在桌前，用方才接住的茶盏为自己倒一杯茶。轻轻抿过一口，模样十分享受。
殷璃站在桌上，对着百里行歌龇牙咧嘴的。百里行歌捏着手里的茶盏，凑到殷璃狐吻前。
“渴了？喝点热茶。”
神特么热茶！殷璃忍着掀桌的冲动，恨恨再瞪百里行歌一眼。一甩尾巴，窝在桌上。理直气壮地有些霸道。
百里行歌逗弄过殷璃，心情大好。抬手摸摸殷璃脑袋。叶染正在这时进来主屋。当然，是被抬进来。
殷璃看着叶染如此不方便模样，想着是否是时候为叶染做一副轮椅了。之前担心叶染伤势还未恢复，不能过早劳累。如今过去这么久应该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要问过陆老。可不要徒增叶染的身体负担。
心中将此事记下，殷璃将心思收回，她知道，接下来叶染会有许多话与她说。
门从外面关上，屋内只剩下百里行歌、殷璃、叶染、魅九与秦青。
秦青原本要退下，却被百里行歌开口留下。这自然是殷璃的意思。
如今，知晓她是狐狸的人，几乎全在这间屋子里了。
说话前，殷璃伸出小爪子，一道灵力射出，一层无形隔膜将主屋与外界隔绝。
外间声音突然断绝，叶染最先察觉。脸上勾起一抹淡笑。叶染看向殷璃。
姑娘要与他说话了。
第1491章 气息不同（）
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章气息不同
“秦青，魅九，你们也坐吧。”
殷璃蹲坐在桌上，挥挥小爪子，俨然一副主人模样。其实也没有错，殷璃本就是湘水阁主人。
百里行歌坐在一旁，含笑看着殷璃。他的阿璃做什么都对。
屋内众人虽然都知道殷璃是狐狸的事实，也基本都同狐狸状态下的殷璃说过话。但乍然间听见殷璃在众人面前开口，还是心头一跳。
叶染是第一次与狐狸模样的殷璃说话。虽心中有所预设还是忍不住称奇。
看一眼顶着殷璃脸的魅九，叶染心中了然。
看来姑娘最终还是用了魅九。
众人目光齐齐看向桌上小狐狸，殷璃咧嘴露出一笑，让几人迅速找回殷璃的感觉来。
“如各位所见，我如今是这副模样。”
殷璃小爪子在身前比了比。
“而各位看到我这个样子后还能坐在这里，证明我没有看错人。不论我以后能不能恢复人形，各位如今选择留下来。那日后我便决不相负。”
“姑娘就是姑娘，我等既然已经宣誓追随姑娘，那不论姑娘是什么样子，我等都会追随。”
亲耳听叶染说出这些话，殷璃若说心中不感动那是假的。
张了张口殷璃还想说些什么，不经意与叶染目光在空中交汇。叶染对着殷璃绽出一笑，干瘦的脸上露出一抹柔软。
看着叶染的笑容，殷璃突然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其余二人已经与殷璃就身份秘密先前谈过，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几人便直接商议接下来如何在湘水阁以及王府内外掩护魅九。
“姑娘马上要随王爷启程西平，这倒也是个好机会。避免魅九在京中露面，让他人看出马脚。
秦青觉得西平之行来得倒是时候。殷璃不在京中，接触不到京中乱七八糟的敌人，大大减少了暴露的风险。
叶染却摇摇头，不这么认为。
“姑娘随王爷去西平，确实见不到京中这些人，但是西平路程上可是大大增多了露脸的机会。夏卫启能允许王爷离京，但绝不会彻底放下对王爷的监控。此去西平路上，探子定然不会少。”
叶染说得有道理，百里行歌也在点头。
“而且”
打量一眼殷璃模样的魅九。叶染又复开口。
“魅九姑娘虽然与姑娘样貌相同，但两人气息并不一样。寻常人或许能糊弄过去，若是有熟悉姑娘气息之人，定然会马上识破。”
气息，百里行歌也与殷璃说过。人与人之间的气息是不一样的，可当殷璃具体询问这气息到底是什么时，百里行歌却又说不上来了。
听他形容，殷璃勉强理解了。概括起来，便是一个人的呼吸习惯、脉搏特征与体味等因素综合而成的单属于某一个人的生理气质。
听完这种玄之又玄的解释，殷璃当时嗤之以鼻。然而当她灵力增强后，她便很敏锐地发现人与人之间气息的差别。
每个人的气息是不一样的，她感受过一次的气息，再次出现时她便能迅速想起这个人来。
叶染说得对，虽然是一样的脸，但她与魅九，是不一样的气息。
第1492章 粗略计划（）
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粗略计划
“确实，但凡留意过我的人，定然会发现破绽。”
殷璃很是肯定叶染的看法。
“所以，就算姑娘易容术了得，魅九还是要行事低调些。”
一旁魅九点头，她最擅长隐匿跟踪这一套，叶染说得她很是明白。
“西平路上，姑娘模样好伪装，与魅九一直待在一起即可，而秦青要侍奉这位魅九，自然也是不离姑娘左右的。”
“王爷平日里宠爱姑娘，大家都是知道的，魅九陪着姑娘一直待在王爷身边，一来掩人耳目，二来也安全”
叶染似乎早有打算，三言两语将殷璃西平之行已经安排妥当。
“至于湘水阁中其他人，我是不建议姑娘带着的。”
叶染说道。
“至于原因，我想姑娘能够明白。”
还能是什么原因呢，她是狐狸这件事，自然是少一人知道便少一分危险。并不是信不过其他赤狐卫，而是秘密太过惊世骇俗。一旦泄漏，代价惨重。
于是，在赤狐卫统领叶染主导下，针对殷璃的西平之行计划粗粗制定下来。
百里行歌全程没有说几句话。不过提些意见出来。给了叶染相当大的职权。这便是他的御人之术，全权信任。
魅九直接宿在了殷璃屋内，秦青也宿在殷璃屋内。其余人这是第一次见姑娘让谁贴身伺候着，以往殷璃都是一个人睡，从不需要人在屋内伺候。
而秦青给出的解释则是马上要启程西平了。姑娘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她连夜收拾。这理由很是合理，众人也不再多想，又各行其事。只有魍七一直盯着湘水阁主屋看个不停。
她总觉得，今日的姑娘似乎与往日不太一样。而至于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还有，他今天一大早就没有看见魅九的身影，如今姑娘都回来了，再找不到魅九，她可是要领罚了！
心事重重，魍七收回望着湘水阁的探寻目光，转身再去寻找魅九。
他只担心魅九是否会趁着之前姑娘不在湘水阁做出傻事，逃出王府去找吴序。
此时殷璃回来，魍七对殷璃的担心放下，专心去寻找魅九了。殊不知，此时的魅九正躺在殷璃床上，瞪着眼前慵懒的狐狸发呆。
这是殷璃的意思，既然做戏就做全套。魅九如今顶着她的脸，那自然是要睡她的床。其他的倒不担心，若是凌烟之类的冒冒失失进来，看见“姑娘”睡在丫鬟睡的地方，岂不生疑？
内室外间有个小小的耳房，是伺候主子的丫鬟居所，殷璃平时夜间不用人伺候陪伴，所以这里一直空着，秦青收拾好后，已经躺了下来。
于是，内室里只剩下魅九与殷璃，一齐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
殷璃倒不觉得有什么。上学时她经常去找涂兔玩，两人学校不在一个地方，晚上就和涂兔一起挤在宿舍的小床上。
魅九却有些别扭了，整个人直挺挺躺着，动也不动。虽然没有睡着，却一点声音也不发出。瞪着大眼睛直勾勾看着殷璃，让人觉得有些发渗。
第1493章 有个故事1（）
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有个故事1
殷璃被魅九看得心里发毛，终于忍不住问她。
“你不困么？明天还要做去西平的准备。”
魅九很认真地感受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不困。”
殷璃别过自己的大脑袋。好吧，她也不困。
魅九见殷璃仰面躺在床上，对一个狐狸来说十分怪异的姿势，放在殷璃身上却显得不那么违和了。
“姑娘可以和我说说话吗？”
殷璃听着这种类似闺蜜夜话的开头，内心本来是拒绝的，可架不住仍止不住兴奋的精神头，点点自己的大脑袋。
“说吧，你想聊些什么？”
魅九沉默了一瞬，然后转过身来，侧身躺着，面对殷璃。
“姑娘，你能不能听我讲一个故事？”
殷璃心中一动，知道魅九是要说吴序了。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十年前合州闹旱灾，庄稼连续两年颗粒无收，有对乡下的夫妇记得自己在京城里还有亲人，便想着前去投靠，好歹捱过饥荒之年。”
“他们有一儿一女，早饿的不成样子。将家中剩余的细软收拾收拾，便带着一双儿女踏上了前往京城寻亲的道路。”
魅九声线和她的人一样有些冷硬，讲起自己的身世来完全一种在讲别人故事的模样。殷璃生不出什么代入感，却也能继续听下去。
“他们路上吃了许多苦，好歹活着来到京城。也顺利找到亲戚。可是亲戚家并不富裕。留他们吃过一顿饭歇脚一夜后便促催他们回去。”
“一家四口流落街头，银子粮食早就在来京的路上吃净用完了。若想回去，全家人都要饿在路上。可是，就算留在这偌大的京城，他们也是全无活路。”
“走投无路，他们想到了人市。儿子女儿，不用多加衡量便可以轻易做出决断。”
“不需要多做打扮，路边的一根草就让女儿成为一件货物。”
魅九隐去了自己还记得的一段藏在记忆深处的片段。带她去人市那日。爹爹用身上仅剩的钱为她买了一个包子。
包子很香，是她这两年吃过最好的吃食。她双手捧着包子，手被烫得发疼仍不敢松手。这只包子太金贵，她不敢有任何闪失。
爹爹将包子给她时，让她吃掉。她吹了吹，咽咽口水将手里的包子往爹爹面前凑。让爹爹吃第一口。
摸着她的头，爹爹咬了一小口。香得他眼睛里都滋出一点泪花来。
“爹爹吃过了，乖囡吃。”
爹爹咬开包子那一刹，肉馅的浓郁香味就已经迫不及待冲出来。她口中早已分泌了许多口水，就在等待着咬上一口。
一口下去，她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亮了。
“爹爹，真好吃！”
“嗯，那就吃完它。”
爹爹看见她干瘦却灿烂的笑脸，努力挤出一抹笑。
“不能的。”
她摇摇头，有些不舍地用油纸将剩了大半的包子重新包好。
“娘和弟弟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呢。”
张了张口，爹爹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牵起她的手往前走去。连看也不回头看一眼，似乎怕自己变了决心。
第1494章 有个故事2（）
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有个故事2
她那时虽然小，但早已懂事，看着周围有些面黄肌瘦的男孩女孩头上插着与她一样的草标，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她看向爹爹，爹爹却将脸别过去，不看她。摸着怀里还带着余热的包子，她却一点也不想吃了。明明一路走来时她摸了那么多次，闻了那么多次。连包着包子的油纸她都觉得是那么香。
“很幸运的，很快有人牙子看上那女孩。出价的银子很高，让人无法拒绝。”
“‘爹爹，你是要将我买了吗？’”
魅九重复这句话时，整个人都变得晦暗起来。可她还是继续说下去，用述说她人故事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连愤怒也无。
“那女孩这么问她爹爹。”
魅九的记忆中，已经完全将自己与那个女孩割裂开来。
爹爹没有答话，捏着钱袋子的手有些发颤。人市就有专门写卖身契的文案。看着爹爹在卖身契上按下自己的手指印，她心里好似冻住了一般，连话也说不出，只有眼睛能够看着爹爹，可是爹爹一眼也不看她。
“乖囡，只有这样，咱们全家人才能活着”
似在安慰自己，又好像在与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