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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卫启发出一阵冷笑,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夜出皇宫,值守门将连太子的脸都没看见就放了行?朕的皇宫,竟是出入自由的筛子?!”
第1139章 实话实说()
听出父皇声音中怒气,但夏煜还是选择硬着头皮实话实说。
“儿臣确实未见东华门守将。一切一切都是冯恩交涉。”
听见太子说出他的名字,冯恩的身子猛地一抖。停顿了一下,随即猛点头接口承认。
“是是奴才!是奴才与值守门将交涉。求了那门将放我们出宫去。”
冯恩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绝望。
夏卫启此时已经不耐到极点。
“你既不认得那值守门将,又是如何与他交涉?好!你且来说说,你是如何与那门将交涉,太子与你是如何出的宫门,这个,你总不会忘吧”
夏卫启阴鸷目光与含着怒气的声音便是最好警示。冯恩马上点头如捣蒜。
“记得记得,这个奴才记得。”
“哼,既然记得。那就将你与太子出宫门的前前后后,都说与朕知道。”
夏卫启手指松开又握起,心中烦躁郁结在胸口,连双眼都变得赤红。
“昨夜,奴才听说皇上去了宫外,在北元街遇到妖物后,便立刻禀报了太子。太子担心皇上,奴才便便提议太子去北元街接皇上回来。”
说到这里,冯恩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抬起头,却是往夏煜方向看了一眼。夏煜此时心中含着怒气,只盯着自己面前那一方金砖。并不知冯恩动作。
夏卫启却将冯恩动作看个清清楚楚。目光再阴冷一分,手指也忍不住再次紧握。冷哼一声。
听见夏卫启警告,冯恩飞快睃一眼,又将头埋回去。继续战战兢兢回话。
“然后太子便同意了奴才建议,决定去北元街接皇上回来。”
“太子坐马车,去了东华门。太子身份贵重,奴才便去与东华门守将交涉,那守将听奴才说马车中是太子殿下,又听奴才说要出宫接接皇上去,便便放了行。”
“而后,奴才便跟着太子到了北元街,见着了皇上”
冯恩说话唯唯诺诺,似乎每说一句话需要他思考许久。
夏卫启听了冯恩破绽百出的陈述,眸光渐渐暗了下去。
夏煜心一直凉到了底。并非冯恩说了假话。相反,冯恩说得句句是实话!能将自己害死的真话!
指甲深深嵌在掌心,夏卫启语气一反之前暴躁,变得平静。
“太子,你还有话要说么?冯恩的话,可句句属实?”
“冯恩的话句句属实!儿臣,再无多话。”
喉咙上下一阵抖动,夏煜硬着喉咙艰难回话。
嵌在掌心的指甲慢慢松出来,夏卫启语气一轻。
“原来如此朕竟不知太子又如此孝心。真是让朕感动”
口中说着感动,夏卫启语气中却不含一丝一毫感情。冷硬无比。
夏煜眉头轻轻蹙起。明朗的面孔罩上愁容。他知道,父皇,已经对他生起了嫌隙。
“太子仁孝,奴才忠心,竟让朕不知错在何处”
手指轻轻点着龙椅上狰狞龙头,夏卫启漫不经心再次开口。惹来夏煜与冯恩心中一紧。
看着阶下陡然紧张起来二人,夏卫启轻声一笑。眼中划过寒芒。
第1140章 守将()
守将
“朕听来听去,也只有东华门值守门将犯了这渎职之罪。昨夜东华门值守何人,传他来”
懒洋洋吩咐一声,夏卫启便阖上了眼,轻轻靠在椅背上。一副累坏了的样子。
夏煜和冯恩跪在地上,没有夏卫启吩咐,他二人都不敢起身。而夏卫启也好像将这二人忘记了一般。偌大的金殿,归于沉寂。
其实自昨夜起,夏煜因担心夏卫启安危就未阖眼。今日白天在太极殿外站了一整日,身子几乎已经僵硬。此时跪在地上,夏煜只觉全身骨头肌肉,无一处不是疼痛的。
身体上疼痛难忍,心中也是凉寒。父皇宁可相信一个内侍所言也不愿信他与父皇血脉亲情。难道真的如人私下议论,天家无父子吗?
精神一阵委顿,夏煜本来明朗的眉眼间缠上一股郁气。
冯恩还是那副样子,如同一只被惊到的鹌鹑般,将身子紧紧缩起,头颅紧紧挨着地,不抬头看一眼夏煜。
不多时,殿外传来通传。
“东华门守将高启正觐见。”
“传他进来。”
夏卫启一直逼着的双眼陡然睁开。亮得吓人。
夏煜此时才知道昨夜放自己出宫门的守将叫高启正。
约莫半刻,高启正便踏进了太极殿。
身上叮呤仓啷,竟是穿着铠甲。
夏卫启面上露出不悦神色,忍不住喝问。
“高启正,你可知见朕时要去甲?”
高启正忙不迭跪下,可盔甲在身,行动不便。在发出一阵刺耳的金铁相击之声后,高启正终于笨拙地跪下。
“微臣知道,三品以下武将,除阵前守卫,面圣必须去甲着武将官袍。”
“既然知道,为何还犯?”
夏卫启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威严。听着便十分迫人。
“微臣今夜酉时值守东华门,方才接到内侍通传,再回去沐浴更衣已来不及,便匆匆赶来面圣。殿前失仪,请皇上责罚。”
高启正认错态度十分良好,这让夏卫启面上怒色消去不少。听到高启正说起东华门,夏卫启这才记起自己传此人来的目的。
“殿前失仪一罪且先记下。若再有罪,一并罚下。”
“谢皇上!”
高启正赶紧磕头谢恩。可是他身上盔甲碍事,于是,又是一阵刺耳甲声。
夏卫启不耐之下又握紧了手指。等高启正端端正正跪好后,夏卫启才再次开口。
“高启正,朕且问你,昨夜东华门值守何人?”
“回陛下,昨夜东华门值守,还是微臣。”
“那朕问你,昨夜你值守之时,可有何异常?”
“异常?”
高启正看了一眼跪在他前方不远处的夏煜,心中了然。
“昨夜微臣值守之时,太子殿下车架曾要求出宫。”
“哦?”
夏卫启发出轻轻讶然之声。
“那你可见过太子?”
“回皇上,正是太子殿下让微臣打开的宫门。”
“什么!”
夏煜惊讶之下站起了身子,转头看向跪在自己身后不远处那身着盔甲的男子。
“跪下!”
夏卫启暴怒厉喝从高高金椅上传下,将夏煜双膝重新按回地面。
第1141章 黑白颠倒()
“父皇!”
夏煜情急之下,紧呼夏卫启。可夏卫启却看也不看夏煜。
“高启正,你继续说。”
“是!”
夏卫启冷淡以对让夏煜心中寒意更甚。
父皇你真的不信我么
金殿内众人似乎都可以忽略了夏煜存在。高启正仿若未看到夏煜方才讶然。继续叙述昨夜自己值守时所见所闻。
“微臣昨夜值守东华门,约莫寅时,有车马自东宫方向驶来。还未到宫门开启时辰,微臣便将车马拦下。然后,太子便从马车中出来。”
“你胡说!”
不敢相信自己竟听到如此颠倒黑白的话。夏煜胸膛一阵起伏,忍不住转身怒吼高启正。
被夏煜打断,高启正一个头长磕在地。
“微臣不敢欺瞒皇上,所说句句属实。”
说完,高启正直起身子,双眼目光坦坦荡荡,落在夏卫启点在脚踏上的舃履上。
“太子,朕还在这龙椅之上呢”
夏卫启阴恻恻声音刺进夏煜心中。身子一顿,夏煜将情绪克制下来。
“父皇,儿臣并未见过此人。”
“朕并未问你话。”
夏卫启丝毫不给夏煜面子,毫不留情驳斥,让夏煜涨红了脸。
“继续说,太子从马车上下来,然后呢?”
将夏煜扔在一边,夏卫启继续盘问高启正。
高启正微一颔首,继续开口。
“发现马车上是太子后,微臣便行了礼”
“说重点!”
夏卫启不耐烦打断高启正细碎叙述。高启正忙不迭点头重新开口。
“太子说要出宫,微臣便告知太子还未到宫门开启时刻,请太子再等待多半个时辰。届时便可凭金牌出宫。”
“可是太子殿下十分焦急。微臣便问太子是否有皇上手谕,若是有皇上手谕,提前放行也不算犯了规矩。”
高启正说得详详细细,将二人之间对话几乎逐字逐句重新叙述,听起来十分可信。
夏卫启目光闪烁不定,不知他如何考虑。
夏煜跪在地上,越听越心惊。他从未想过,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当着父皇的面陷害于他。正平第一次,夏煜尝到了身在天家的恐惧。
高启正还在说着。
“太子直言他并无皇上手谕,并说皇上去了北元街,他要去北元街迎皇上回宫。”
“未到宫门开启时辰,又无手谕。微臣职责所在便劝太子再稍等些许时辰。可太子见微臣不开宫门,更焦急了”
“到底这宫门如何开启!”
夏卫启简直要被高启正的絮絮叨叨给烦死。忍不住大声喝问。
一个激灵,高启正不敢再说这有的没的。
“太子最后夺了微臣佩剑,要挟自刎,逼微臣开了宫门。”
高启正终于说完,头颅重新触回地面。
殿内久久无声。
夏煜眼中黯淡一片,若高启正说他持剑挟持了他,父皇可能还会再多思虑。可他说自己要挟他要自刎
呵呵,自己现在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心中寂然,夏煜愤怒心情反而慢慢平复下来。
清者自清,他从未想过要对父皇不利。就算这污水泼上,他又有何惧之。
第1142章 各执一词,何人祸心()
“高启正,抬起头来看看,可见过这个太监?”
夏卫启阴沉着脸,指着玉阶下的冯恩。高启正依言起身,盔甲一阵响动,听得夏卫启眉头大皱。好在高启正很快来到了冯恩身边。
“冯恩,抬起头来。”
夏卫启一声令下,冯恩战战兢兢抬起了头。
跪在冯恩身边,高启正仔仔细细辨认过冯恩的脸。冯恩低眉顺眼任由高启正打量,全程不敢抬头,额头冷汗簌簌往下滴。
辨认之后,高启正转向夏卫启,面有惭色。
“皇上,当时天色太黑,微臣只顾着劝说太子了,这位内侍官大人是否在场,臣还真未留意。”
听了高启正的回答,冯恩似乎松了一大口气,强撑着的身子一下子松懈下来。
但这回答并不让夏卫启满意。
“见过便是见过,没见过便是没见过。你若如此老眼昏花,那太子是不是也一样认错?”
夏卫启眼里揉不得沙子,对高启正这敷衍回答很是感冒。
“皇上,微臣该死!”
“该死?哼确实该死。连太子身边一个内侍都记不住,如此门将,朕要着心中也着实不安。”
“皇上”
高启正声音中透出一丝不安。
“微臣失职,罪该万死!”
冷哼一声,夏卫启不再理会高启正,转而看向被冷落许久的夏煜。
“太子,听了高将军的供词,你有何话说?”
语气慵懒,似乎在说着玩笑。
“儿臣确实有话说。”
夏煜虽然跪在地上,脊背却挺得直直的。虽然单薄,却容不得人小觑。
“昨夜儿臣未到宫门开启时辰便私自出宫。这不合宫中规矩,儿臣愿意领受任何责罚。”
说着,夏煜一个头猛然磕下。算是认了这个错。
再起身时,额头伤口因为这一磕又复裂开。一道血迹慢慢洇渗出来,如同一条红色的小蛇蜿蜒而下。
夏煜却完全不理会额头伤势,挺直身子,继续开口。
“但是,儿臣昨夜出宫,确实冯恩唆使,过东华门,也是冯恩与守将交涉,儿臣连这位将军面都未见过。何来自刎相逼一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儿臣焉敢如此不自爱,做那不孝之人!”
“此等不仁不孝之事,儿臣万万不敢做,还望父皇明察!”
说完,夏煜深深将额头磕埋地面。再未抬起身子。
金殿上三人姿势各有不同,却不约而同都深深埋首于地。似乎等着夏卫启裁决。
这是一架信任的天平。砝码便是夏卫启对夏煜的信任。若夏卫启对夏煜的信任轻了,那今日倒霉的便是夏煜,若夏卫启对夏煜的信任稍稍重那么一分,冯恩和高启正的下场便难讲了。
手指轻轻在金椅的龙头扶手上摩挲许久,夏卫启看着玉阶下三人,心中陷入了沉思。
这要如何决断三人各执一词,看似个个忠良,却有人包藏着祸心。
问题是这祸心,存在于谁腹中!该如何取舍
看着夏煜虽然跪伏下去,却已然掩盖不了的傲然筋骨,夏卫启心中瞬间便有了决断。
第1143章 帝王手段()
“你三人都抬起投来。”
夏卫启从龙椅中拾起身子,慢悠悠从玉阶上一步步走下来。
殿下三人听了夏卫启的话,犹疑着抬起了头颅。正看见夏卫启那抹明黄从玉阶上走下来。
夏卫启先是走去夏煜面前,伸手扶住夏煜胳膊,手上一用劲。便将夏煜从地上拉起。
“父皇”
夏煜眼眶一瞬间湿润,他便知道,父皇还是相信他的。
“太子仁孝,虽未长在朕身边,但也是诸皇子中朕最关注一个。太子教养,朕过问最多。今日之事,朕相信太子是受小人教唆。”
“父皇!”
夏煜鼻腔微微一酸,有些抑制不住心中那股情绪。
自记事起,便只记得父皇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平日里虽然父皇不曾苛待于他,但也少有亲热。
眼下在这对自己十分不利的情况下,父皇竟然依旧信任自己。夏煜心中着实感动。今夜委屈也一扫而空。
看着如此模样的夏煜,夏卫启面上露出宽慰之色,双眼却将夏煜脸上一丝一毫表情也不放过,心中也跟着思绪连连。
看起来,夏煜确实没什么问题。但也不排除演戏可能。若夏煜要是真的有如此炉火纯青演技,那这儿子就藏得太深了
心思落定,夏卫启拍拍夏煜肩膀。安慰情绪有些激动的夏煜。
“一国储君,怎还如此脆弱。”
听了夏卫启嗔怪,夏煜不好意思唇角扯出一道弧度。收敛了情绪。
是了,自己身为太子,日后不定还会面对什么明刀暗箭,怎可一直如此消极对待。父皇教训的在理。
念及此,夏煜又恭敬对夏卫启长揖到地。
“父皇教训得是,儿臣谨记在心。”
“嗯。”
点点头,夏卫启将安抚好的夏煜放在一边,来到了冯恩面前。
“皇皇上”
冯恩见夏卫启走进,脸上一片惊慌。身子也不住颤栗起来。夏卫启居高临下看得冯恩反应,心中冷冷一笑。
“你这太监,倒是个忠心的奴才,相信太子一定感激你今日相助,下去跟太子领赏吧。”
说完,夏卫启再不理会冯恩,转而走向高启正。
“皇皇上?”
冯恩有些不敢置信开口。皇上让他回太子身边去?
“怎么?相抗旨么?”
阴鸷目光一瞬落下,仿若掐着脖子的冰冷双手,让冯恩立刻噤声。
重新将额头伏回地面,冯恩声音此时才敢传出。
“奴才不敢。”
“哼”
冷哼一声,夏卫启甩袖迈步,终于来到高启正面前。
“皇上。”
高启正本已直起的身子又要伏下行礼。却被夏卫启拦住。
“不用多礼,高将军请起。”
“多谢皇上。”
高启正听清方才夏卫启原谅夏煜,又将冯恩生死交由太子处置,此时心中十分忐忑。飘飘忽忽间站起了身。
又是一阵叮呤仓啷,听得夏卫启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等高启正站定后,夏卫启脸色才稍稍和缓。
“高将军,盔甲笨重,将盔甲卸下说话吧。”
高启正一愣,稍稍迟疑之后,便动手解开了身上盔甲。
第1144章 血溅金殿,勿要辜负()
高启正卸甲之时,终于听见了自己这身盔甲嘈杂。后面动作轻柔许多,可仍不小心发出了些许铁甲相击声音。听得夏卫启眉头简直锁死在一起。
等高启正终于将身上盔甲全部除去,夏卫启脸色简直阴沉得要滴水。
高启正似乎也察觉皇上不悦。除去盔甲后静静立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出。
重重呼出一口气,夏卫启目光轻轻掠过地上放得整整齐齐的盔甲。而后凉凉开口。
“高启正,你可知罪?”
一听夏卫启如此开场白,高启正忐忑不安的心思迅速沉下。沉到底之后反而生出一股别样坚韧。
“微臣知罪,昨夜未拦住太子,使得太子私自出宫。此罪在臣,微臣愿一力承担!”
到此时地步,高启正依旧咬定夏煜出宫。
“呵”
轻笑一声,夏卫启脸上讥诮一闪而过。他并不在意是否夏煜与高启正交涉出宫。
事实上,他也并非因信任夏煜而放过夏煜。只不过,太子有缺,于眼下朝政实在无益而已。
夏煜,高启正,冯恩这三人何人真何人假,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此时威胁!
听得夏卫启轻笑,高启正本来已经自觉坚韧的心性不由有些晃动。喉咙轻轻一抖,高启正咽下口中并不存在的唾液。鬓角一滴汗珠随着颚骨一动而顺势滴落。
“既然高将军如此高风亮节,朕也不好夺其志。这样吧,高将军的遗属,朕会好好安置”
“什么?!”
高启正惊讶之下悚然抬头,却被一直等待时机的夏卫启趁机而入。
夏卫启出手狠辣,端等得高启正抬头那一刻出手。狠狠攫住了高启正喉咙。
“呃”
高启正从未想过皇上会亲自出手。被扼住命脉时才知道这一抓的厉害。
喉咙好似被鹰爪紧紧攫住。因为挤压,里面的空间好似断绝。使得一丝一毫空气不能通过。
不但如此,高启正清楚感觉到,一股液体,带着温热,正从喉结处渗出流下。喉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