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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我回家 作者:窦红宇-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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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大泉就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时空倒错,一阵巨大的欢畅伴随着一阵巨大的恐慌。他一下想起童话中的那条美人鱼,一下又想起三级片里的吸血女鬼,他真的不知道这个突然闯进来的陌生美人到底预示着自己即将鸿运当头还是暗示着自己就要灾祸连连。没办法,人他妈在这种时候可能都有点虚幻和迷信。不是吗?不是为什么她今天一大早又出现了? 她前天晚上摸错了门可她为什么昨天晚上又摸错了? 这种毫无来由的经历只会让一个孤身男人毫无节制地想入非非。
    但是,安大泉突然想到一个令他猛然清醒的问题。他一想到这个问题就把叶小丫一把拎了起来。
    叶小丫也吓了一大跳。“啊”地一声醒过来,揉揉眼睛,又立刻恢复了平静。
    我问你! 你是不是叶主任的女儿? 是,怎么了? 那你去看他了吗?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他好吗? 还没有,怎么了? 你老爸都成这样了你不去看看他? 你连他在哪儿你都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去看他? 我怎么去看他? 我昨天才知道这事情我怎么就可能去看他? 你知道我爸爸在哪儿吗你要是知道你告诉我我立刻去看他! 我……我也不知道。
    噢,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他哪儿又冒出个儿子来、我哪儿又多了个哥哥呢! 叶小丫恶毒得像只蝎子。
    你! 安大泉像被咬了一口似地跳起来,指着叶小丫说,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小姑娘,我跟你爸爸可是朋友! 朋友? 我爸爸的朋友从来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爸爸的朋友我见一个骂一个! 你别一口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的,我看你也不大,说不定,还是个童男子呢! 你! 安大泉气得跌在沙发上,不停地摇头,摇了一会儿.又抬头冲正在匆忙梳理着头发的叶小丫说,好好好,行行行,那我问你,你不是说你住在隔壁三十七号吗? 那你不回家你天天往我这儿跑干吗? 找我? 我没找你! 那你找谁?我没找谁!叶小丫恶狠狠瞪着安大泉,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安大泉气得摇摇晃晃的,说,你一次一次往我这儿跑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吐得我满屋子都是!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我的狗死了! 叶小丫眼睛里的光像是立刻就要让这屋子烧起来。
    你的……狗? 安大泉愣了愣,想了想,又问,阿毛? 它是被人杀死的! 叶小丫终于哭起来,浑身上下变得软绵绵的。
    在哪儿? 我家! 那条叫阿毛的狗死得真惨! 脖子几乎被扭断了,一身的血,因为有毛遮挡着,也看不出哪儿被捅出几个窟窿。安大泉把它从浴盆里捞出来,扔进一个红色的塑料袋里时,还看见叶小丫眼里跟着露出的悲悲戚戚的光。他的心就彻底软下来,把塑料袋轻轻放在一旁,伸手放干了浴盆的水,又拿起拖把,把阿毛流淌在四处的血,一点一点擦干净,放水冲走。
    这样大概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叶小丫渐渐在客厅的沙发上安静下来,安大泉出出进进的身影让叶小丫感到了安稳和踏实。这个时候,叶小丫才突然意识到,原来,她是多么需要这样一个安稳和踏实的身影,原来,她是多么需要这样一种安稳和踏实的生活。
    她下意识掏出手机去拨萧玉文的手机。可是,传来的还是萧玉文不在服务区的声音。自从萧玉文那天早晨带着刘冰悄悄摸摸去了深圳后,萧玉文手机里那种嗲声嗲气的提示声就像一把愣头愣脑的锁,从来没有让叶小丫打开过。叶小丫就开始跟这声音怄气,一遍一遍地拨,就像在一间黑屋子里一遍一遍摇晃着一扇无法打开的门。可是,越拨,那声音越甜、越尽职尽责。
    安大泉提着血肉模糊的阿毛,问,怎么办? 什么,什么怎么办? 叶小丫抬起了头,像是才从很远的地方走回来。
    它。安大泉晃了晃那个红色塑料袋。
    我想,我想把它找个地方埋了! 他们是在接近中午的时候走出大门的。那一阵,整座城市已经饭菜飘香。
    你是不是和谁结仇了? 叶小丫一惊,但还是摇摇头。
    他们找的地方是郊外铁路旁的一棵大树下。很多那时随着列车一驰而过的人都应该看见那儿的一男一女略显怪异的神情。安大泉用一把扳手在树下刨着,由于工具不凑手,他干得很吃力,凝滞,空气中就真的充满了一种悲痛的力量。叶小丫倚树而立,眼睛通红,脚下是一个方形的纸盒,盒子里是阿毛残破无辜的尸体,盒子的外面,是一条关于化妆品的广告,上面那个风姿绰约的女人看上去比叶小丫还要凄婉动人。
    安大泉渐渐刨好一个坑,看看,差不多了,拍拍手上的泥,弯腰抄起那个盒子,放进去。他抬眼看看叶小丫,见没什么动静,就开始填土。等最后一捧土盖上,他拍了拍手上的泥时,叶小丫顺着树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我的阿毛死了! 安大泉看见叶小丫白嫩的手指狠命地抠进了泥土里,心就跟着软得一点主见都没有了。
    走吧,别哭了,这也就是一条狗,把它埋了,咱们就尽力了。
    叶小丫猛地止住了哭。她抬起头来,瞪着安大泉,眼泪大滴大滴往下落。
    好好好,那你就哭,我不说了,我等你。安大泉搓搓手,站到一旁。
    那时,正好有一列火车从远处呼啸而来,与它擦肩而过时,安大泉看见一对男女在车门口正忘情地亲吻着。亲吻着,嗖嗖闪过。
    5
    天快黑的时候,叶小丫不敢回家。
    车在安大泉家门口停住,叶小丫的眼睛仍继续朝前数,到三十七号别墅前戛然而止。这时,叶小丫才像醒过来.问安大泉,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同家呀,我只知道你住在这儿呀。
    噢。叶小丫随口应着.说,你还是送我回去吧。
    去哪儿? 不知道,宾馆吧。叶小丫心里像是胡乱想了想还有没有别的住处。眼睛一红一红的,整个人像是在这个想的空隙里彻底暗淡下来。
    安大泉忙说,你还是别去宾馆了,你要是一个人怕,就去我家住吧。你以为我是想把你一个人撂这儿不管吗? 凭什么? 我们俩没关系。
    当初是没关系,可你是叶主任的女儿,你不知道,你爸爸对我好着呢,有恩!你想想,我安大泉在排球场上英雄了这么多年难道会在这种时候把一个对我有恩的人撂下不管吗? 另外,你可千万别误会了叶小丫,我那么大的房子你一个人挑上一问晚I 二睡觉时再锁死门不就完了? 连金大虾他们都可以在我这儿随便进进出出你就不可以? 要吃饭、要工作、要朋友、要帮助,比如在火车上,你再怎么亲热你也得惦记着要注意安全,别在车门边咬了舌头,别一不小心颠折了腰,到站了,你要记住下车……安大泉说着说着才发现自己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词,只好抓抓头,手一挥,说,总之,这男人和女人就不止是那点事,还有别的事! 我没说什么事! 你别以为我不敢去,我又不是没去过! 叶小丫说。
    那就下车吧。安大泉说完,跳了下来。
    叶小丫犹豫着,打开车门,刚伸出脚,突然又缩回来,说,算了,安大泉你还是送我回去吧。
    那也行,只是,你去哪儿? 安大泉扶着车门问。
    银行宿舍。叶小丫像是深深叹了口气。
    6
    一个卖花的满面倦容的小女孩见到叶小丫就跑过来,说,姐姐,你回来了。叶小丫就把她手里的花全买过来,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又回来了。叶小丫路过烧烤摊时.那个油腻腻的中年男人忙着从油烟中抬起头来,冲她笑笑,说,嗨,回来了!叶小丫就冲他笑笑,点点头,走过去,买了两串烤牛肉,对自己说,我又回来了。叶小丫一手拿着花,一手拿着烤牛肉,边走边这样对自己说,我又回来了! 等看见了那幢单身公寓楼,看见了四楼那扇窗口里的那片熟悉的灯光,叶小丫突然被这熟悉的景致和声音弄得心里痒痒的,她好像觉得顾红燕已经看见她了,顾红燕一看见她就会在窗口冲她活蹦乱跳地挥舞不止,然后,就听见门“砰”地一声响,顾红燕就会朝她“噔噔噔”冲下楼来。顾红燕冲下楼来,站住,咬着她的耳朵问,去哪儿?谁请客?随后,叶小丫就会在车摆脱了银行宿舍区那个老头尾追的目光后,大声说,管他谁! 咱们只管使劲玩! 顾红燕就又矜持又兴奋地笑着,像每一个即将到来的夜晚里的每一朵随风摇曳的花。
    可这天晚上她要想的不是这些事,这些事只是她又站在这幢楼的这扇窗口下才偶然想起的。
    叶小丫想好好地躺在一个安稳的地方,想想恐惧。叶小丫原以为自己这辈予都不会怕什么,换句活说,就是恐惧这辈子都不敢来惹她。敢吗? 一开始她的父亲是教委主任。教委主任管着这儿所有的校长,校长管着这儿所有的老师,老师管着这儿所有的学生。谁敢惹她? 连校长都不敢惹她谁还敢惹她! 接下来她的萧玉文是这儿最大的超级商场的老板。这年头一提起老板就有人敬畏三分。更何况,是萧玉文。
    萧玉文既然有大商场,叶小丫肯定就有钱.有钱就有恃无恐,还怕什么? 这年头.有钱只会让别人来怕自己! 还有漂亮。漂亮是叶小丫的护身符,人一一漂亮就只会有人宠着你没人再来伤害你,人一漂亮就只会有人想着你的好不会有人去挑你的刺,甚至可以这样说,人一漂亮就可以胡来、肆无忌惮、不管不顾。人一漂亮,什么都是可以商量的。
    可是,生活到了今天这儿仿佛已经到了一个筋疲力尽的尽头,你得意够了有钱够了漂亮够了肆无忌惮够了,到头来,恐惧还是来了。就像你开着车,从一条平坦的大道一下掉进了一个山谷。就像你下错了站,一下来到了一个完全变了样的地方。你毫无防备、你不知所措。你只有哭,然而,你再怎么哭你还是站在一个陌生的站台上。
    恐惧就是从这里像一条恶毒的蛇,慢慢出来的。
    恐惧先是萧玉文带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叶小丫不敢静下来好好想想她和萧玉文,她只要一静下来,一想到萧玉文和离婚,恐惧就舞动着身子,在她面前慢慢爬行。特别是那个早晨,当她看见刘冰依然光鲜夺目地上了萧玉文的车,驶向机场的时候,恐惧其实已经迅速蹿上来,缠住了她。恐惧接着是父亲带来的。当叶小丫看见那个平时像是她家大管家的孙副主任已经一脸的不顺从,当叶小丫听到孙副主任说父亲已经被“双规”的时候,恐惧已经伸出了它热乎乎的毒信,舐添着她的下巴。恐惧还是阿毛带来的。阿毛的血和阿毛被扭得断成几截的身体已经让恐惧突然就朝叶小丫张开了嘴,撕咬开来。
    萧玉文是和刘冰悄悄走的,像是再也不会回来。
    父亲是被隔离审查的,音信全无。就连阿毛也死了,阿毛也像萧玉文和父亲一样,一走就没了声音。这个时候,叶小丫才知道,她已经错过了所有的车次,不管她身边有多少对车在隆隆驶过,她就是在站台上站上一辈子,也回不去了。
    7
    叶小丫敲了几次门,都没人应。但她侧着耳朵仔细听听,又觉得像是有人在说话。听不清,像是一片叶子撞进了另一片叶子的怀里。她犹豫着,想转身走开。刚一动,里面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叶小丫先是听见顾红燕在骂,你这个混蛋! 骗子!骂得很小心,说“混蛋”的时候声音压着,到“骗子”的时候才稍稍放开来。但是,这样一遍一遍地重复过来,顾红燕的声音就变成了一把小刀,像是正在一刀一刀地割着一个人身上的肉。叶小丫不觉呆了,她还从来没有听到顾红燕发出过这样的声音。
    过了没多久,里面突然哭了起来。叶小丫一慌,忙抬手使劲敲起门来。
    哭声一下不见了。谁? 谁呀? 顾红燕在里面提高声音喊。
    我,叶小丫。
    小丫呀! 是小丫吗? 你等等。一阵忙里忙外的响动过后,再开门时,顾红燕就像顾红燕一样站在了叶小丫的面前。顾红燕仍然笑眯眯的,嘴唇和眼睛上仍然挂着一丝调皮。顾红燕仍然一伸手就够到了叶小丫手里的花,然后说,小丫,怎么是你!快进来!房间还是两个多月前的样子。左边空着的那张床是自己的。叶小丫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墙上的那蓬鸢尾花和纸蝴蝶,像是在抚摸自己曾经鲜活和飘飘欲飞的往事。她的这个动作让静静呆在一旁的顾红燕哑了哑,随即,轻声笑了起来,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叶小丫转过身,把手里的烤牛肉分给顾红燕一串,问,你不是说,我每次经过那个烧烤摊的时候都会忍不住馋吗? 我不是回来了吗? 顾红燕看着她,没说话。
    叶小丫走到顾红燕的床前,看了看,坐下去,顺顺头发,接着,就问,我怎么刚才听见你在哭? 没有! 顾红燕背过身去,似乎想找一个地方把手里的牛肉串放下来。
    我好像还听见你在骂谁混蛋和骗子? 没有! 顾红燕把烤牛肉担在一个杯子口上,迅速转过身来,说,那是我自己在骂自己。
    谁会骂自己骗子。你还哭了,你真的哭了你骗不了我。
    我没哭。真的,我怎么会哭呢! 谁哭谁是骗子。
    你就是哭了! 我是听到哭声才忙着敲门的,我还以为谁在欺负你呢! 顾红燕愣愣望着叶小丫,再也不支声。
    楼道里是一拨又一拨兴冲冲的脚步声,开门和关门,把很多人放出去,把很多寂静关进来,到处是一片流水似的哗啦哗啦的声音。
    不说就算。有热水吗? 我要洗澡! 叶小丫说完站了起来。
    顾红燕一下笑了,说,我看你也该洗洗了。
    我已经两天没洗了。叶小丫说着,进了卫生间。
    顾红燕跟了过来,说,里面都跟从前一样,你会用的。
    叶叔叔怎么样了? 你见到他了吗? 顾红燕站在门口,大声问。
    叶小丫没有说话。
    那萧玉文呢? 这几天怎么没见他跟你在一起? 萧玉文不会这时候看着你不管吧?只有水的声音,叶小丫像是睡过去一样。
    顾红燕忍不住推一下门,但想想,又缩回手,折身走到床前,坐下,又站起,四处搜寻开来。她先是想起了电话,她想钟秀明打电话来了。钟秀明自从调走后就再没来过电话了,这是钟秀明的第一个电话,就像黑夜中意外溅出的一片灯光,或者,就像灯火通明的大道上突然冒出的一截黑路,他让顾红燕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忙来到床头,从枕头下拿出自己那部红彤彤的手机,打开,看了看钟秀明新的号码,那上面的几个数字代表着省城。她想删去,但接着,她又把它存起来。这时,她想起了自己刚才的哭声和叶小丫的敲门声。她哭了,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放声大哭,她从来没有感到过哭是那样的一种快乐。但是,叶小丫一敲门,哭戛然而止,那时,仿佛一切都戛然而止。天哪! 她想,其实在听到叶小丫敲门的时候她就这样飞快地想,我怎么会这样哭? 我怎么会在这样哭着的时候小丫就来敲门了? 看上去,一切又被原封不动地带回来了。
    她把手机关了,放回包里,拉上拉链,锁进衣柜。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那串烤牛肉和那柬花。她拿起牛肉,又摸摸花。花冰凉着,像是花的尸体,她害怕起来,收回了手。她咬一嘴牛肉,却什么味道都没有。这个时候,她才发觉,原来一切都没有回来,原来回来的一切都不是原来的了。
    叶小丫在卫生间喊,燕燕,你的洗发水呢? 还在老地方。
    叶小丫说,看见了,还跟我的一样,像是我忘在这儿的。
    顾红燕咬咬嘴,说不出什么来。
    过了一阵,叶小丫擦着头发出来,看见顾红燕,愣了一头,被吓着似的。但只一下,她和顾红燕又同时回到了从前的样子,顾红燕迎了上来,问,洗好啦? 怎么样? 叶小丫点点头,说,跟原来一样。
    是吗? 我还以为你已经不习惯了呢。顾红燕说。
    叶小丫笑起来,说,谁不习惯了,这是我的家,你可别以为我才出去几天就和你不一样了。哎,你擦脸的放哪儿了? 我用用。
    顾红燕看叶小丫擦了一阵脸,好像才缓过劲来,问,小丫,你怎么还那样漂亮?漂亮个屁!林娜都说我有皱纹了。
    真的? 我瞧瞧! 顾红燕凑了过去,扳着叶小丫的头,转来转去,没有啊! 林娜骗你,我怎么看不出来! 叶小丫就任顾红燕这样扳着、瞧着,说,真的,燕燕,快老了,你还不忙着找一个,再不嫁就嫁不出去了。
    胡扯! 我就不嫁怎么了? 再说,我真就嫁不出去了? 没有! 燕燕,我没说你,我是说,高辉对你有意思,你是不是考虑考虑? 那余雷对你有意思你怎么就不考虑?叶小丫一愣,不说话了,转身去擦脸。擦着擦着,她问,燕燕我睡哪儿?真的! 你真的不走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哎,是不是像回娘家,你就多住几天。今晚不行了,就睡我床上,明天我给你铺床。
    你床上? 两个女人睡一张床? 我怕! 怕? 怕什么? 顾红燕懵头懵脑地问。等看到叶小丫一脸的坏笑,才反应过来,追着叶小丫就打。
    叶小丫哈哈笑着躲进被子里。叶小丫躲进被子里的样子真像一个孩子。
    小丫,对不起,昨天我不该,不该那样对你说话。这天晚上,在叶小丫就要睡过去的时候,顾红燕还是忍不住,这样说。
    顾红燕怎么也睡不着。整个夜晚,她就那样坐着,像是埋伏,让黑暗爬满了全身。她看看叶小丫,又想想钟秀明的电话。看看叶小丫,又想想她们刚才说的话。她想着想着,还真的怕了起来。今晚的情形真像一个回光返照的结局,过去的一切看上去都回来了,容光焕发,但她不敢去碰它们,她知道她的过去同现在比起来已脆弱得奄奄一息,一碰,就是死亡。
    她只能远远站着,她只能同叶小丫远远站着,她只能同钟秀明、萧玉文、余雷和高辉远远站着,再也不可能亲亲近近了。既然有人在两个毫无防备的女人之间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那么,就总得有人为这个玩笑付出代价。现在,她只想要回属于她的东西。可是,属于她的东西到底是些什么呢? 别墅? 感情? 还是别墅和感情之外的她的尊严?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和叶小丫最大的不幸就在于,她们都对对自己情有独钟的男人不屑一顾,可是,她们又都被自己的情有独钟彻底出卖了。
    整个夜晚,除了楼道里的风声就是叶小丫香甜的呼吸声,顾红燕感觉自己一直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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