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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机已经成熟,朱元璋不会放过这个煽动大伙儿的机会。他假意视察马家的田产,开始在各个村庄里面转悠,村民们见到也来,大致上都会哭诉一番,请求他帮忙在二少奶奶面前说说情,能不能免了今年的租子。
朱元璋总是摆出一幅痛心疾心的样子,轻叹道:“这事儿,我劝也没用的,不是二少奶奶拿的主意,是马家大少爷下的命令,唉……我这里有点钱,你们拿去先用着,买点吃的,租子的问题,我再慢慢帮你们想办法。”
大伙儿都知道大少爷马智雄是马家的顶梁柱,他说一,没有人能说二,就连马老太爷和二少爷都不可能改变他的决定。他说了要收半租,那就一定是要收租了。虽然朱八哥义薄云天,愿意拿钱给他们买吃的,但朱八哥只是区区一个管事,能有多少钱?他养得活十里八乡的村民么?
村民们都知道冯雷村发的稀粥是朱八哥暗中操作的,这是朱元璋故意让人透露出的风声,村民都以为朱八哥是偷偷调用了马家的粮食来做的这件事,没有人想得到朱元璋手里有足够的钱可以每天施粥。
因此,他们对朱八哥的义气十分敬佩,但对着在这种大旱年头还要收半租的马家,却没有太大的好感,无奈的情绪开始慢慢转变为愤怒,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形势,缓缓酝酿着。
十月底,又一个事件接踵而至了!
县衙门前贴出了告示,开始征收今年的秋赋。
这个消息,犹如在已经冒出了火苗子的柴堆上,再浇上了一瓢油……
秋赋是年年都要缴的,其实许多百姓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但是有许多天真的百姓,还在等待着朝廷发善心,免收税赋。
这并不是没有先例的事,在古代,凡是碰上大灾之年,总会有些心系百姓的官员向皇帝上书,请求皇帝给百姓们减免税赋。
其实百姓们并没有猜错,早在崇祯元年七月,也就是三个多月以前,陕西巡按御史李应期上言:“全陕地多硗确,民鲜经营。慨自边疆多事,征兵征饷,闾阎十室九空。更遇连年凶荒,灾以继灾,至今岁而酷烈异常也。臣自凤汉兴安巡历延庆、平凉以抵西安,但见五月不雨,以至于秋,三伏亢旱,禾苗尽枯,赤野青草断烟,百姓流离,络绎载道。每一经过处所,灾民数百成群,拥道告赈。近且延安之宜、雒等处,西安之韩城等属,报有结连回罗,张旗鸣金,动以百计。白昼摽掠,弱血强食。盖饥迫无聊,铤而走险。与其忍饿待毙,不若抢掠苟活之为愈也。”
“伏(俯)念奏(秦)灾重大,关系匪轻,敕下户部覆议,将天启七年负欠并今岁加派地亩辽饷亟赐免征,复将见年者酌减一半,其馀军饷宗禄一并宽缓。不然,即日取此饿莩毙之杖下无益也。更祈皇上敕部俯查万历十一年并十三年全陕大荒事例,慨发帑金遣官赈济,于以救灾民而安地方。异日公家之赋,尤(犹)可望之将来。如曰内帑以(已)匮,诸饷不继,蠲赈两端,概靳不施,万一祸乱大作,天下动摇,勿谓臣今日缄口不言。”
李应期的希望是好的,他在奏疏中请求免税和赈济,是一个很聪明的做法。但是……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丛生,辽东建奴正在作乱,朝廷军饷不足,这个很好的提议,被朝廷驳回了。因为朝廷现在正把所有钱都往辽东送,对每一分钱都无比看重,怎么可能顾及到李应期和百姓们的一点小小愿望呢?
因此,崇祯元年秋,征收秋赋的告示,如期地贴了出来……就是它,点然了明末农起义的导火索,山崩地裂,国破家亡,由此而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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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白水,县衙门大堂。
县尊大人顾华修高坐在堂上,满面愁容。堂下,是三十几名捕快和衙役,将十五个农夫按在地上,用板子打屁股。大木板落在屁股上的声音,清脆响亮,啪啪啪的带着节奏感,但是顾华修的心里却沉甸甸的。
今年的秋赋,不好收啊!
衙役们已经走遍了十里八乡,但是收回来的税赋银子不足额定的一成,许多“刁民”拒绝交税赋,摆出一幅你杀了我,我也交不出来的架势。可是不收税是不行的,县令的政绩考评,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收税,若是收税都搞不好的县令,以后就别想好好当官了。
顾华修这个官位是好不容易活动来的,他可不想自己上任的第一个官职,就考评为下等。只好采用了传统的逼税方式,把人抓到堂上,打屁股!
可是这些“刁民”也太刁了,屁股都已经打开了花,皮开肉绽,鲜血从大堂的门口一直淌到堂中,好几个刁民已经只有哼哼的力气,连大声痛呼都呼不出来了,却一个铜板也不肯交。
顾华修非常愤怒:“打,给我再用力点打!我就不信他们真的没钱可交,肯定在地窖里还藏着钱呢。”
衙役们在顾华修的命令下,把木板抡得虎虎生风,一板接一接地拍打在堂下的农夫们身上,鲜血溅起,哀嚎不断,但是……没钱就是没钱,交不出来就是交不出来,治政并不是拿板子痛打一通就能治好的,收税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收法。
十五名农民很快就被打得痛晕了过去,顾华修愤愤地挥手道:“把这十五个家伙扔到衙前广场上,你们……再去抓十五个不肯交税的人来,接着给我打!”
衙役们按他说的,将十五个打成重伤的农夫扔出了衙门大堂,就摆放在衙前广场上,随后又打算去抓人。
此时,在衙前广场的四周,静悄悄地站满了贫苦的百姓,这些百姓看着被抬出来的血肉模糊的十五个农民,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抹兔死狐悲般的感觉。现在被打的是他们,过两天被打的,就是我了吧?
这时候,县尊大人顾华修从衙门里面走了出来,站在广场前面,对着周围那些静静旁观的百姓冷笑道:“看到这十五个家伙的下场了吗?这就是不交税赋的下场,你们这些刁民给我听好了,赶紧把税赋交上来,我就不打你们,若是敢给我拖延,你们也等着屁股开花吧。”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见人群突然向两边一分,一个穿着棉布衣的年轻人走了出来,看他的打扮,不像富人家的少爷,倒是像一个年轻的管事,他身后还跟着一群穿着青衣小帽的家丁。
这人一出来,刚才安静哀愁的人群突然起了一阵轻微的波动,不少人叫道:“是朱八哥?”
“朱八哥!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朱元璋,他不顾周围衙役和顾华修好奇的眼光,脚步快而沉稳地走向了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十五名农夫身边,低下身子,看了看其中一人的伤势,然后回身吩咐他后面的年轻人道:“快拿伤药出来,涂好药之后,把他们抬回家去,好生将养。”
围观群众顿时起了一阵sāo动:“朱八哥是来救人的……”
顾华修一看,顿时不乐意了,他把这十五个打得血肉模糊的村民放在这里,是要杀鸡给猴看的,现在跑个人出来救场,算是什么意思?
“嘿,你叫朱八是么?”顾华修哼哼道:“本官打了放在这里的人,你也敢来插一手,胆子不小啊!”
九十、扩散
“嘿,你叫朱八是么?”顾华修哼哼道:“本官打了放在这里的人,你也敢来插一手,胆子不小啊!”
朱元璋拱了拱手,算是行过了礼,按大明朝的规定,平民见官是要跪的,但其实非正式场和也不需要跪,不然县令上街走一圈,满街人都要跪倒,这岂不是有点过火了?只有皇帝才能不分时间地点场合,让所有人都跪倒在地,县令大人还没这个资格。
“县尊大人,这十五名兄弟现在受了重伤,若是放在这里不管,难逃一死。”朱元璋认认真真地道:“您要的是税赋,如果他们死了,谁来交税?还请高抬贵手。”
顾华修歪了歪脑袋,仔细一想,可不是么?抓这些人来打板子,只是要逼他们交税,若是打死了,岂不是少了十五个人的税赋。
他冷哼了一声,挥手道:“既然如此,抬走吧,哼,刁民……”
朱元璋转身使了几个眼色,作家丁打扮的西固村年轻人走了上来,将那十五名农夫扶起,向着冯雷村的方向去了。朱元璋自己却没走,而是继续站在衙前广场旁边。
过了一会儿,衙役们又抓来了十五名农夫,顾华修将惊堂木一拍:“交不交税?不交……好!左右,给我打!”
噼啪噼啪!打板子的声音在衙门大堂上响起,一会儿之后,十五名屁股开花,满身鲜血的农夫又被扔到了衙前广场上。
朱元璋轻叹了一口气,再一次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对着前后左右,安静地围观的百姓们道:“麻烦来几位乡亲,帮我把这十五个人抬到冯雷村去……”
人群安安静静的,没有动弹,普通百姓的胆子都比较小,不敢出来和县令打对台。
其实这早在朱元璋的意料之中,他长叹一声道:“白水的乡亲们,现在被打的是这十五个人,明天,后天,谁知道趴在这里的会不会是你呢?今天帮人一把,明天就有人帮你……”
他一言说毕,人群起了一阵轻微的波动,几个胆大的年轻人钻了出来:“朱八哥,我们帮你抬人,您说得对,今天咱们要是不帮这几个人一把,明天搞不好我趴在这里就没人管了。”
朱元璋心中暗喜,其实刚才他派身边的西固村年轻人抬走了第一波被打的农夫,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就是作好了打算,要把第二波被打的人交给围观群众来抬。之所以这样做,其实是一种暗示,由这种低程度的与官府对抗开始,一点点地提高级数。
今天只是用行动向官府做出无声的抗议,明天就可以向着官府挥出刀枪……
年轻人们抬起伤者走向了冯雷村,没多久,衙役们又锁拿了十五个农夫上堂,噼啪噼啪,打板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当天傍晚,朱元璋来到了冯雷村。
几个月前的冯雷村,还是一个很普通的村庄,里面就三十几户人,但现在与几个月前完全不同了,村子中心扎起了许多茅草屋子,里面住着朱元璋操练了大半年的两百多名核心手下。村子周围的田野里,躺满了贫苦的百姓,足足有上千人,这些人都已经活不下去了,勉强靠着朱元璋每天发一把糙米过日子。
今天的冯雷村,与平时又有些不同的气氛,因为从大清早起,就不停地抬来被打伤的农夫,一次十五个,连续抬来了十次,这些被打伤的人都被摆放在冯雷村中间的祠堂里,屁股上面已经敷上了药,吃了点粥,精神好一点了,但仍然痛得咬牙切齿。
朱元璋走进祠堂,几个眼尖的农夫就看到了他,立即叫了起来:“朱八哥……”
“谢谢您……不是您相救,我现在已经死在衙前广场上了……”
“朱八哥,您真是好人啊……”
“呜……”
农夫们趴伏在地动弹不得,嘴里却不肯闲着。
朱元璋脸色沉重,对着他们摇头轻叹道:“我能救得了你们一次,可救不了你们一辈子,你们还是想法把税赋交了吧。”
“这个……”
“朱八哥,您又不是不知道今年这旱灾……”
“唉,我们真的没东西钱可交。”
“前几天,我不满一岁的儿子,饿死了……呜……我哪里还有东西交给官府……”
“我家里人吃的,都是山上摘来的树叶……”
“我那村子里的树皮都被人吃光了……”
“朱八哥,救命啊!”
朱元璋叹了口气:“力有未逮啊……我只是马家的一个管事,手上也没有几个钱,冯雷村这里发的稀粥,还是我从马家里偷出来的呢……虽然想帮你们,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做得更好了……”
说到这里,朱元璋突然对着一个趴在角落里的农夫使了个眼色,这名农夫很年轻,满身血迹趴在角落里,似乎也是被顾华修打伤了之后抬过来的,其实并不是这样,他是朱元璋最早的九名手下之一,来自西固村,名叫马小天,家里一贫如洗,光棍一条,为人不光有冲劲,也有一丝机灵劲儿,所以朱元璋经常安排他做点事。他身上的血迹和伤痕都是假的,混在朱元璋抬来的农夫里趴在屋角,谁也没有注意到。
马小天见到朱元璋的眼色,顿时会意,哎哟地痛呼了一声,然后咬牙切齿地发言道:“朱八哥……我……我活不下去了……我要和官府拼了!我要造反!”
“嗯?别说胡话……这种话是可以随便说的么?”朱元璋装出惊恐的样子道:“快闭嘴,被别人听到,你会被抓去杀头的。”
“杀头就杀头!”马小天吼了起来:“妈的,反正老子都活不下去了,今天这一通板子,我虽然撑过来了没死,但是明天再打我一通板子,我就不见得撑得过去,造反是个死,不造反也是个死,反正都要死,老子不如豁出去了。”
“兄弟,这话真的说不得,会连累亲族的。”朱元璋假意去捂他的嘴,实际上根本没捂住。
马小天继续吼叫道:“朱八哥,您别管我,我要和去官府拼了……我要去和官府拼了……让我去拼吧……”吼到这里,他突然声音一哑,假装晕过去了。
朱元璋抹了一把汗,对着屋子里其他的农夫们低声道:“大伙儿……这位兄弟受了重伤之后胡说八道,你们可别放在心里,就当没听过他的话吧……”
其他的农夫们面面相觑,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朱元璋轻叹了一口气,扯过一条薄被子,盖在马小天的身上,然后摇了摇头,走出了祠堂。经过马小天这么一闹,祠堂里变得安安静静的,每个人都转动着心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朱元璋刚刚走出祠堂,王二和拼命三郎两人就迎了过来,王二凑到朱元璋耳边,低声道:“朱八哥,你怎么不借着马小天的话,就此宣布造反呢?”
“不行!”朱元璋摇了摇头道:“这些农夫刚刚被马小天的话引动思绪,眼前豁然出现一条新的路,他们在短时间内是无法适应的,我应该给他们几晚上的时间来考虑,要不要走上这条路由他们自己来选。”
拼命三郎听了这话,忍不住点了点头:“这个我懂,朱八哥是要剔除意志不坚定的人。”
朱元璋走了两步,停下来道:“对了,严密监视这座祠堂,如果有人偷偷溜出来向着县城的方向跑,立杀!”
“为什么?”王二大奇。
“凡是在这种情况下偷溜出来的人,必定是想去衙门向顾华修揭发马小天,这种人乃是卖友求荣之辈,杀之不冤。”
“不会吧,都是被打成重伤的乡亲,我不相信他们会去官府告密。”王二满脸不相信的表情。
但是拼命三郎是经历过被人背叛的痛苦的,他闭上眼,顺着朱元璋的话道:“这个我相信!”
朱元璋皱起眉头来仔细想了一会儿,然后低声道:“我估计,这种人至少会有五个左右……王二兄弟,我觉得这件事你不合适管,毕竟这些人都是咱们两人的乡亲,你就算看到他背叛,也未必下得了手,这件事……交给拼命三郎来做吧。”
洞子崖,郑彦夫被兄弟背叛,险些身首异处,幸亏朱元璋和王二搭救,才有了现在的拼命三郎,他的心志,其实已经比王二要成熟一些了。王二还带着一些天真的正义感,但拼命三郎绝不可能如此天真,拔除背叛者的事情,交给他,相信他一定可以做得妥妥的。
拼命三郎点了点头:“放心吧,这件事我来做!我现在最恨的就是背叛兄弟的人,让我碰上一个杀一个,碰上一双杀一双,不论是谁我都下得了手。”
王二无言。
“咱们的准备,也做差不多了……”朱元璋突然抬起头来看了一些祠堂,低声叹道:“现在只需要等,等着最后的酝酿,从马小天的身上,将造反的意愿散布开去,从这些受伤的农夫身上,扩散到冯雷村田野里的这一千多人身上,然后……再散布到整个天下!”
九一、自作孽,不可活
转眼已至十一月中旬,衙门大堂里打板子的声音,一天都没有停过……
最初的几天,朱元璋每天都会到衙前广场去,等着被打伤的农夫被扔出来,就赶紧找人将他们抬到冯雷村,过了几天,不等朱元璋开口,围观群众们已经开始自发地将伤者往冯雷村送了。后来朱元璋干脆不去,衙门那边还在不停地向着冯雷村抬伤员。
在冯雷村的祠堂里,马小天每天都在进行着慷慨激昂的演讲,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老子活不下去了”,“老子要造反”,“反正都是个死”,“你们要不要一起来”。
最初被抬来的那批伤者,大多数都被马小天煽动了,心中已经存了一抹造反起义的念头。后续被抬来的伤者,也很快被祠堂里那种微妙的情绪所感染。前面的章节已经说过了,造反起义这种事,是带着捆绑效应的,往往一个人说要反,就会捆绑着一群人跟着他反。这种声势,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慢慢的,造反的想法不光是祠堂里的伤者们有了,就连冯雷村边散布着的一千多名穷人,也开始有了……
“兄弟……你听说了吗?西固村的马小天,说是要造反呢……”
“我听说了……嘘……东固村、冯雷村、北井头村……我认识的好些乡亲都觉得马小天说得有理,他们也在想着一样的事儿。”
“你有这想法么?”
“我……我其实也在犹豫……”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造反被抓住是要杀头的,而且要诛九族,你不怕死?你看澄城郑彦夫,他就造反失败了,尸体都被人烧成了焦炭。”
“我也怕死,但是不造反就能活么?饿死和被官府杀头,有什么差别?”
“这个……你说得倒是有理,你让我也想想……”
“对了……如果造反,总要有个大哥吧?”
“这还用说,当然是朱八哥,咱们推举朱八哥当首领就好。”
“他会愿意跟着咱们一起造反么?朱八哥在马家当管事,日子过得好好的,没必要跟着咱们这些苦哈哈一起胡闹吧。”
“嘿,这个你就不懂了吧,朱八哥最讲义气,看不得乡亲们过苦日子,这十里八乡的乡亲要是都活不下去了,他一定会起来带领我们的。”
“我觉得王二哥也不错啊。”
“你还不知道?王二哥现在听朱八哥的!”
类似上叙这样的谈话,在冯雷村周围的百姓中间传播着,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就像朱元璋说一样,某种东西,正在缓慢地酝酿着。
当然,也有不少动摇的人,想要去官府告密,揭发马小天、朱八、王二等人。
有些读者可能不明白,朱八和王二明明还没有出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