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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龙夜爵的父亲。”
陈秋华惊愕的瞪大眼睛，很想自己听到的只是一个玩笑。
等护士走后，她才拿出手机，给唐绵绵打去电话。
那方的唐绵绵，还未平息下心情，从爵式出来之后，她的心情很糟糕。
一路暴走，试图用这种方法来缓解自己的情绪。
她以为龙夜爵会追出来，可却没有。
弄得自己好像一个笑话一样。
只要是李心念一来，龙夜爵就好像就看不到她了。
就好比苏宛如说的那些话一样，她只是李心念的替身而已。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电话才响了起来，心里一喜，以为是龙夜爵打来的，可却发现是母亲打来的，有些低落的接起，“妈，我在外面，马上就回来了。”
“绵绵啊，出事了，你公公出事了。”陈秋华在电话里慌乱的说道。
****
唐绵绵急匆匆的赶到医院，龙风藤还没脱离危险，依旧在进行抢救手术。
门口的人，都是龙家的人，见到她来，只是看了一下，便再度将视线挪回了手术灯上。
龙夜爵已经坐了下来，身旁是朱文怡跟龙若水，就这么依靠在他的肩上。
唐绵绵张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龙夜辰走过来问道，“嫂子，你怎么来了？”
“我听我妈说爸出事了，所以过来看看。”唐绵绵解释道。
“大伯出了车祸，现在还在抢救。”龙夜爵给她解释。
唐绵绵担忧的看向龙夜爵，发现他只是看着手术室的大门，目光深邃。
这样的龙夜爵是难过的，唐绵绵很清楚。
她想要去安慰，却发现自己已经没了立场，只能走到龙振飞面前，低低的叫道，“爷爷，别难过，爸爸一定会没事的。”
“唉……”老爷子叹了口气，指指一旁的座位，“坐。”
唐绵绵点点头，乖巧的坐在了老爷子的身边。
全家人就这么静默的在门口候着……
明明临近年关，可事情却是一茬接一茬的来。
没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的唐绵绵，完全接受不了，不时担忧的看向龙夜爵，只希望他不要被打到。
手术从早上十点，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六点，整整八个小时。
门内的医生疲惫的走了出来，有几个护士还因手术太累，而相互搀扶着走了出来。
龙夜爵跟龙夜辰都围了上去，还未开口，沈少恭就主动说道，“对不起，爵，我已经尽力了。”
“啊……”朱文怡接受不了，昏厥了过去。
而龙若水哭喊着扶着母亲，“妈，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大哥……”
现场要多慌乱，有多慌乱。
唐绵绵站起身想要过去帮忙，却又担心老爷子，赶紧蹲在了龙振飞面前，握着他的双手说道，“爷爷，不要太难过，你不能倒下。”
龙振飞放在拐杖上的双手，正在微微的颤抖着，声音有些轻颤，“我会的。”
虽然他这么回答，唐绵绵还是看到了他眼底的悲伤。
龙风藤被护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沈少恭拍拍龙夜爵的肩膀，“去道个别吧。”
龙风藤被送到了病房里，浑身都是伤口，平日里温和的眸子，此时微微眯起，仿若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唐绵绵一看都这画面，就忍不住掉眼泪，捂着自己的嘴，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龙夜爵，龙夜辰，龙若水站在床的右边。
而左边则是龙振飞和唐绵绵。
朱文怡昏厥了，汪明慧在那边扶着。
龙牧野站在门口，眉头紧锁。
“爸……”终于，龙风藤开了口，声音十分微弱。
“我在。”龙振飞伸手覆在了他的手上。
“对，对不起。”龙风藤说话很吃力，断断续续的，微弱得几乎听不到。
其他人都只能屏住呼吸，怕干扰了他说话。
龙振飞拍拍他的手，“没有什么对不起，好好养病，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医生来。”
龙风藤微微的摇了摇头，“我知道，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别瞎说。”龙振飞打断了他的话，显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龙风藤淡淡的笑了笑，虽然微不可见，“爵。”
“爸，我在。”龙夜爵立马回答道。
“以后，龙家就靠你了。”龙风藤视线很弱，几乎看不清龙夜爵的样子，“还有，辰，以后帮着你哥哥一点。”
“好。”龙夜辰也点头。
龙风藤终于舒了口气，最后将视线落到了老爷子身边的唐绵绵身上，“你们都出去一下，我想跟绵绵说点事。”
“爸……”龙夜爵显然不愿意。
“出去……”
龙振飞站起身来，对其他人道，“都出来吧，这是你爸的意思。”
老爷子发话了，大家也只能陆陆续续的出了病房，只留下唐绵绵一个人在里面。
病房里安安静静的，只能听到仪器的声音。
这种场景，不久之前才让她经历了一次。
一个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个是公公。
唐绵绵眼泪不断的往下掉，哽咽的叫了一声，“爸爸，你要好好的，不能离开我们，我肚子你还有你的孙子，你还没见过他。”
龙风藤飘渺的笑了笑，“跟爵好好的过日子，爸不能再陪你们继续走下去了。”
“不会的，不会的。”她接受不了的摇着头，声音都狠狠的颤抖着。
“我留，留你下来，是想跟你说一个秘密，你靠近点……”
龙风藤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弱了，原本还有点焦距的瞳眸，开始涣散起来。
那只手，用力的拽了一把唐绵绵。
唐绵绵只能靠过去，哭着说道，“爸，您说。”
“这个秘密，你一定要，要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任何人，我已经守护了这个秘密好多年了……”
****
唐绵绵的一声悲切，让门外的人冲了进去。
龙风藤已经过世了，安安静静的，伴随着仪器的绵长声，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刚刚悠悠转醒的朱文怡，知道了这个噩耗，再一次昏厥过去。
病房里慌作一团。
唐绵绵几乎是瘫软在了椅子里，快支撑不住自己，龙夜爵默默的将她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这一刻，唐绵绵只能紧紧的抓住他，就如抓住一颗大海中沉浮的浮木。
龙若水哭得昏天暗地，这大概是唐绵绵嫁到龙家之后，第一次见到如此悲切的画面吧。
龙风藤走了，走得很匆忙，大家都始料未及。
因为快过春节了，得在春节之前赶着下葬。
这些天，唐绵绵一直尽职的做着儿媳妇应该做的一切。
披麻戴孝，哪怕怀着孕，也在灵堂前跪了很久。
追悼会之后的葬礼，大雪纷飞。
前来吊唁的人很多，老爷子没有来参加葬礼，而是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了房里。
大家都明白老爷子这是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有几个能接受呢？
龙风藤下葬之后，距离春节也只有三天了。
唐绵绵随龙夜爵一起回家，此时的龙夜爵，完全没有了往日神采飞扬的模样。
胡子拉碴，眼睛里布满血丝。
这些天他几乎没有合眼过，在车上的时候，他一直握着她的手，终于是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唐绵绵吩咐司机开得慢点，让他能多睡一会儿。
抵达老宅之后，他还是醒来，断了片的看向外面，有些走神。
“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不要再这么熬着了。”唐绵绵扶着他，关心的说道。
龙夜爵点了点头，却没松开她的手，“你陪我。”
他的声音很沙哑，听得人难受。
但唐绵绵没有同意，而是说道，“我去看看爷爷，你先去睡吧。”
“那你看完爷爷要回来。”
“……好。”终究还是心疼他。
龙夜爵这才放开她，让司机带他回了念园。
：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我们离婚吧（）
锦苑，龙振飞的房。
唐绵绵推开，便看到老爷子一笔一划认真的写着字。
一旁已经堆放了很厚一叠写好的字。
那些字她很熟悉，是佛经的一种。
她明白，爷爷是想用这种方法，让自己冷静。
不过短短几日，老爷子就老了很多，连起初她觉得的严厉，都已经被磨灭掉，只有苍老。
唐绵绵没有惊扰他，悄悄的站在一旁研墨。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老爷子不知疲乏的写了多少张，她已经数不清。
等到他终于阁下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暗沉下来。
她的小腿都开始麻木没有感觉了，估计是站太久的缘故。
黑色的毛呢大衣上，带着一朵洁白的小花。
龙振飞放下毛笔，长长的叹了口气，“回去吧，别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头子了。”
“爷爷，我听徐伯说你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我让徐妈给你熬了鸡汤，下去喝一点吧。”
“也好，你跟我一起。”老爷子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唐绵绵赶紧上前扶着老爷子下楼，不过短短几日，他的步履都慢了很多。
唐绵绵莫名觉得辛酸，将鸡汤递给了他，自己也跟着盛了一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龙振飞的确是没什么胃口，喝了一小碗便放下，唐绵绵想劝他多喝点，可他却率先开口，“别劝我了，没什么好劝的，遇上这么大的事情，谁都不可能还跟从前一样。”
唐绵绵自然能理解，只能说道，“爷爷，这个打击对我们大家来说都很沉重，但重要迈过这个坎的，我希望爷爷能早日恢复以前精神抖擞的爷爷。”
“会的。”龙振飞淡淡的答道，视线落在她身上，“怀孕了还好吗？反应大不大？”
“还好。”
“那就好。”
这也算是龙家现在唯一的喜事了。
“之前的事情，我一直没当面跟爷爷道过谦，我知道现在说有些晚了，但我还是得说，对不起，爷爷交给我的两个任务，我都没做到。”
“算了，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一直自责。”老爷子挥挥手，“以后你跟龙夜爵好好的过日子就好。”
唐绵绵却摇摇头，“爷爷，我今天找你，不只是道歉的事情，还有第二件事。”
龙振飞蹙眉看向她，眉峰紧锁，似乎有些清楚唐绵绵要说什么。
“爷爷，我想跟龙夜爵离婚。”唐绵绵终于还是艰难的开了口
“这就是你这些日子以来冷静下来想到的处理结果？”
唐绵绵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桌面，视线却有些空洞，“我一直都知道这段婚姻没有支撑点，所以它经不住任何的风吹雨打，我的起点低，他又比我高太多，这样的感情没有平衡，很不好维持。”
龙振飞没有说话，似乎在思索唐绵绵说出来的这些话。
而唐绵绵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又道，“我知道我现在提出这个要求很过分，对大家来说可能是雪上加霜，但我必须得正视这个问题。”
“我虽然不明白你为何会想到这些，但我清楚爵对你的感情，那是真真实实的，你也忍心割舍吗？”龙振飞拧眉问道。
唐绵绵放在膝盖上的手狠狠一紧，仿佛用了最大的勇气才开口说道，“没有忍不忍心一说，这样在一起，大家都很累，我不想我以后的日子都过得这么累。”
看出了她的决心，龙振飞也知道无法再劝解，“你是为了李心念？”
“我承认，有一部分是因为她。”她坦诚的答道。
“李心念跟爵的确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当初他们在一起，是大家都看好的，可谁知道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现在这种局面，龙家对李心念是有些亏欠，所以我们不可能赶走她。”龙振飞无奈的解释。
唐绵绵淡淡的笑了笑，“爷爷，这件事情我们自己处理吧，爷爷的烦心事已经很多了，就不要为我们操心了。”
“能不操心吗？”龙振飞略微埋怨的说了一句。
唐绵绵觉得很内疚，“对不起。”
“你们结婚，大家不知道，现在离婚，也不让我们管，而且你现在肚子里还有孩子啊。”龙振飞语气有些激动起来。
唐绵绵心里很难受，但面上却装作很冷漠的样子，不想多做解释，只是坚持的补充了一句，“我已经决定了，希望爷爷理解我。”
理解……
龙振飞点了点头，“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爷爷的话你也可以不用听了，回去吧。”
“爷爷……”她知道老爷子生气了，想要安抚。
但老爷子却冷冷的站起身来，转身头也不回的走掉。
徐妈走过来收拾东西，低声的劝道，“大少奶奶，你这个时候提出离婚，大家会怎么看你？”
“对不起。”卸下了故作的坚强，她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大少爷对你是一片真心，就算有些地方做得不好，那也要看在好的份上，去弥补这些不好，而且我也能看出来，大少奶奶对大少爷绝对是有感情的，怎么就舍得分开呢？”徐妈怎么也想不通。
“徐妈，别说了。”男人清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徐妈的劝解。
唐绵绵猛然抬头，便看到原本应该在休息的龙夜爵，此时正在餐厅门口，脸色阴沉。
泛红的双眸里，带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暴戾。
“你……”唐绵绵张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徐妈尴尬的叫了一声，“大少爷，你，你怎么来了？”
“徐妈，你下去吧。”龙夜爵沉冷的吩咐。
徐妈只能点头，收拾碗筷马上离开，将空间留给了二人。
唐绵绵静坐在那里，餐桌下的双腿都在发着抖，心里七上八下，十分忐忑，眼睛也不敢去看龙夜爵那阴沉的表情。
双手拽着衣服，捏得手心都发痛了。
龙夜爵冷厉的目光紧锁着她，持续了许久，他终于开了口，“你来找爷爷，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
“……”她应该点头，应该说对的，可怎么都开不了口。
“如果你执意要离开，我成全你。”龙夜爵的声音平淡得有些诡异，“当初的确是我强留你在我身边，或许你一直都想离开，只是我没看清楚而已。”
“不是这样……”她试图解释。
“不用解释了，什么没有支撑，没有平衡点，你的起点低都是废话。”龙夜爵激动起来，说话也带着狠戾，“你是跟我龙夜爵结婚，不是跟那些规则结婚”
“龙夜爵，你冷静点。”唐绵绵想要劝他。
但他又怎么能听得进去？
“我怎么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
“……对不起。”她闭上眼睛，阻止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一句对不起，彻底将龙夜爵最后的冷静都毁灭掉，他情绪激动得将一旁的东西全部踹翻。
乒乒乓乓的落地声在安静的大厅响起，而唐绵绵一直闭着眼睛，可还是无法阻止眼泪的肆意。
闻讯而来的其他人上前去劝阻龙夜爵。
朱文怡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脸色苍白的看着这一切，特别是看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为了唐绵绵这个女人，发疯成这个样子，就心疼无比。
走了过去对着唐绵绵就是一巴掌打了下去，“唐绵绵，你不识好歹”
火辣辣的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也慢慢的冷静下来，眼神由悲伤，转为平静，连语气都是旁人无法理解的沉静，“对，我是不识好歹，所以让我离开吧。”
“大嫂，这个时候你真的要提出这样的要求吗？”龙若水红着眼眶哽咽的问道。
“对。”她瞪大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冷漠。
“我真是看错大嫂了。”龙若水气得转身就跑。
朱文怡带着一脸的怒气点点头，“好，你要离开，那就离开，我们龙家不稀罕你，但是你别想带走一分钱”
唐绵绵从包里拿出了早早准备好的银行卡跟钥匙，往桌子上一放，“这卡是爷爷给我的彩礼钱，这张是龙夜爵给我的信用卡，钥匙是海天一线和老宅的，搬出去之前，龙夜爵给我买的那些东西我什么都没带走。”
朱文怡对这样的状况有些意外，“谁知道你还有没有私藏钱”
“这一点你可以问龙夜爵。”唐绵绵淡然的答道。
“哼，说得很轻巧。”朱文怡冷哼了一声，将那些东西都收了起来。
唐绵绵却一直倨傲的扬着下巴，一步步走到了龙夜爵面前。
他摔完东西之后，就这么阴沉的站在那里，双眸狠戾的看着她。
换做以往，她会很害怕这样的龙夜爵。
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经一点点的坚强起来了，能淡然的面对这样的他，并且开口，“我希望尽早能办理离婚手续。”
“大嫂，你现在是怀孕期间，不能办离婚的。”龙夜辰劝道。
“这一点我相信龙夜爵会有办法的。”她将问题丢给了龙夜爵。
龙夜辰都没料到这样的事情变化。
这些天唐绵绵陪着忙进忙出的，他们都以为两人已经和好了。
可谁知道在葬礼之后，还会有这么打的事情发生呢？
饶是老爷子，都是始料未及。
唐绵绵没有等龙夜爵的回答，她心里清楚的明白，以龙夜爵骄傲的性子，肯定是忍不下去的。
到时候离婚，就自然而然了。
心里痛得好像快要死掉了。
但她不得不这么说。
为了那个秘密，那个让她都喘不过气来的秘密。
她没在看任何人一眼，一直走出了锦苑。
汪明慧尴尬的说了一句，“爵，你还是去追追吧，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哄一哄就好了。”
“不需要”朱文怡冷冷的打断了汪明慧的建议，“我们龙家的大少爷，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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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大家各自安好（）
汪明慧自讨没趣，便不再说话了。
而龙夜辰还是追了出去，气得汪明慧在后面骂道，“你去追什么啊？跟你有关系吗？这孩子……”
龙夜辰追了出来，唐绵绵裹着大衣，在雪地里前行。
她没有开电瓶车，也不知道自己这